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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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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臣们的目光则复杂得多。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喷发的火山,敢于正视暴怒的主公。
卫慈简直就是主公专用灭火器啊!
姜芃姬火气虽大,但理智一直都在,见帐内气氛凝滞,她微微收敛自身的气势。
众人见她表情稍霁,纷纷松了口气。
如果主公一直维持暴怒状态,他们没被吓死也要被紧张死了。
丰真暗暗擦了一把汗,出列作揖道,“真有一计,或许可以止损。”
姜芃姬抬了抬眼皮,表情淡定无波,好似刚才怒气值爆表的人不是她。
“子实,有什么计策便说吧。”
丰真稍稍整理腹稿,作揖道,“主公乃朝廷钦定的丸州牧。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孟氏大逆不道,犯上作乱,屠杀皇室,罪行累累,罄竹难书。主公既是忠臣,自然要替君报仇,手刃逆贼。这一点,想必黄州牧也是理解的。不如,遣派浒郡兵马入谌州救驾——”
姜芃姬气道,“皇室都死光了——”
丰真眸光灼灼,“天底下的男子,哪个不喜女色?谁又能保证孟氏真的杀光皇室血脉?兴许还有遗留民间的血脉——主公食朝廷俸禄数年,于情于理,也该为皇室保留一丝丝香火。”
孟氏说杀光皇室的人了,那就真的被杀光了?
还不许忠臣良将带兵去搜寻遗脉?
仅凭这个理由,姜芃姬便有资格调兵如谌州。
黄嵩兵力不少,但也不多,若想完全掌控谌州全境,没点儿时间是做不到的。
趁着对方根基不稳,倒不如玩一出“围魏救赵”,看看黄嵩到底是要谌州还是沧州两郡!
孟浑忧心忡忡地道,“这会儿调兵,怕是来不及——”
丰真道,“孟校尉可是忘了靖容和典副校尉?”
靖容?
典副校尉?
孟浑恍然大悟。
杨思和典韦被姜芃姬调遣去了浒郡,二人负责和许裴联盟的事宜,韬光养晦数年。
浒郡距离谌州并不远,若是从浒郡调兵,完全来得及。
姜芃姬眸中闪烁着算计的冷光,好似在思考丰真这话的可行性。
她转头问风瑾等人,“诸君可有什么想说的?”
风瑾想了想,微微阖眸,拱手作揖。
“主公,瑾以为现在还不是与黄州牧摊牌的时候。”
姜芃姬手指点着桌面,冷声道,“你说的是——现在还不是摊牌的好时候。”
帐内气氛剑拔弩张,连带直播间观众也不敢插科打诨。
听到风瑾和姜芃姬对话,几个脾气比较冲的观众忍不住了。
【千层榴莲饼】:孟湛算计人,黄嵩身为盟友却和敌人达成了协议——虽说利益面前,屁都不是,但黄嵩这个举动还是让人不爽——主播,你不会真的吃下这个亏吧?
【夕阳无限好】:主播,你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孬了?
观众们还是喜欢那个怼天怼地的姜芃姬。
人家欺负上门了,怎么能忍?
【星夜镜月】:你们别急,我想主播一定有自己的思量,说不定有什么东西我们还不知道。
少部分观众看得生气,大部分观众还是很冷静的。
甚至有人看到姜芃姬吃瘪,他们还暗中偷着乐。
虽说吃了点儿亏,但主播一直顺风顺水、怼天怼地,看着也没意思。
【水墨凝】: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一看孟湛,绝地反击还让主播吃哑巴亏,这可不简单。
说起这个,不少观众也表示了遗憾。
能让主播吃亏,这才是真正的勇士!
这时候,几条蓝色弹幕怯生生地冒出头——
【桔子柠檬糖】:那啥——我好像看过孟湛啊。
第1077章 孟氏之殇(四)
整个直播间的观众都懵逼了。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孟湛?
姜芃姬也注意到这条弹幕,眉心一蹙,眉梢轻挑。
孟湛长居沧州,她常年打仗。
她都没有见过孟湛,直播间的观众更没可能见过。
不过,看到弹幕的颜色,姜芃姬倏地想起什么,瞬间了悟了。
蓝色观众原先是穿越女的直播间观众,姜芃姬没见过孟湛,但不意味着穿越女没见过孟湛——说不定,穿越女碰见孟湛的时候,她开着直播间,所以那个位面的观众见过孟湛?
姜芃姬心下一转,这个猜测可能性最大。
事实证明,姜芃姬的猜测是正确的。
不仅如此,通过这位弹幕观众的发言,她多少猜出孟湛为何对庶子孟悢如此看重。
【桔子柠檬糖】:那啥——那是好久好久之前的老黄历了。那年我上高一,偶然进入这个直播间——呸,不是主播这个直播间,以前那个带颜色的直播间——虽说直播的内容很羞啦,但直播间人气很旺,男主女主颜值都高,没事儿我也喜欢看看,缓解学习压力——
这个观众絮絮叨叨了不少老黄历,大半天才进入正题。
【桔子柠檬糖】:我记得那个时候,直播间有个土豪发布任务,让主播扮演风尘女子攻略士族贵公子。主播一开始的目标是柳佘,后来不知为何改成孟湛。讲真,我对孟湛印象深刻,不是因为他身份高、长得好,单纯是因为他是第一个让主播吃瘪的男人,真汉子!
姜芃姬诧异了。
她以为孟湛也是穿越女的裙下臣呢,没想到孟湛竟然不是,他还拒绝了穿越女。
然后呢?
观众们和姜芃姬的想法一样,迫切想要听接下来的八卦。
那位观众也没让他们久等,很快又发出了一条弹幕。
【桔子柠檬糖】:主播也是心高气傲啊,身为小仙女怎么能被凡人拒绝?她和孟湛闹得很不愉快,两个人吵着的时候,主播说孟湛有弱精症,还骂他是天阉。后来,主播还安排郎中去打击孟湛。我记得那会儿孟湛也有几个暖床的丫头,伺候他几年,的确没有孩子——
看着这些弹幕,姜芃姬隐隐拼凑出当年的真相。
如果孟湛真的有弱精症,极难令女子不孕,他怀疑孟恒聂洵兄弟血统,倒不是没有理由。
需知,在穿越女的设计下,古蓁嫁给孟湛的前夜,婚嫁队伍曾被土匪偷袭。
虽说援兵赶到及时,把人救回来了,但孟湛心里没根刺是不可能的。
偏偏这个时候,古蓁新婚当夜没有落红,似乎更加作证她被土匪玷污的事实。
再之后,古蓁被发现有了身孕。
算算时间,恰好是新婚那夜前后有的。
孟湛深知自己身体毛病,虽有孕育的能力,但中标几率太小太小,没可能那么巧合。
这时候穿越女又营造幻象,让孟湛看到古蓁和仆从“私通”的景象——
如果说,这个阶段孟湛还能忍耐,那么古蓁不愿意打掉腹中胎儿,反而加深了孟湛的怀疑。
一连串的组合拳,古蓁和孟湛离心,顺理成章。
穿越女这么折腾古蓁,除了古敏的缘故,兴许还有孟湛的原因。
孟湛拒绝了魅力无限的穿越女,扭头娶了古敏的庶妹,穿越女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不折腾一番,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思及此,姜芃姬越发觉得穿越女恶心,只让她魂飞魄散,还便宜她了。
【噗呲噗呲笑】:噫——弱精症,这么一说,感觉孟湛脑袋上面可以放羊了。
【桔子柠檬糖】:弱精症又不是绝对的不孕不育,只是怀孕几率比正常人低很多。这个病症还是可以通过调养手段,提高活跃性——总而言之,孟湛还是有希望当爸爸的——
事实证明,这位观众并没说错。
穿越女点出孟湛身体存在的缺陷,他便延医问药,修身养性起来。
虽说不如正常人的水平,但次数多了,还是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孟湛那个庶子便是这么来的。
古蓁失宠之后,孟湛后院的女子增多不少,每个人的行踪都被严格监视,杜绝绿帽的可能。
这么多年,唯独那个妾室和古蓁有孕,生下的孩子便是后来的孟悢和聂洵。
孟湛不相信古蓁的孩子是自己的。
一来,古蓁那会儿的身体比较差,他的情况又这样,两人同房没几次,有孩子的几率太小。
二来,孟湛在穿越女的干扰下,看到古蓁和前院的小厮厮混,越发恨毒古蓁。
若非顾忌柳氏和古氏的面子,孟湛早把古蓁掐死了,哪会留她一命?
直播间热热闹闹地八卦着,姜芃姬却垂下眼睑,眼底闪过冷光。
孟湛临时之前还算计她,她要是不还以颜色,岂不是太便宜这个老匹夫了。
这个时代有降者不杀的习惯,孟湛投降黄嵩,按理说黄嵩是不会要他的命。
不过,姜芃姬可不管这事儿!
姜芃姬的脾气太强硬了,黄嵩不说十分了解,但也知晓七八分。所以,他接受孟湛投降之后,他并没有放走孟湛,反而将他关入牢狱。孟氏其他人则贬为庶人,派人看管起来——
“听闻孟郡富庶无比,如今一瞧,倒是名不副实。”
虽说关在牢里,但牢房干净整洁,被褥还散发着阳光的香气。
一日三餐不断,孟湛的日子过得并不差。
虽说交出了孟郡,但孟湛脑子里还有太多秘密,黄嵩想要知道,不得不和此人打交道。
越是接触,黄嵩越是好奇——
孟湛分明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为何行事却如此激进猛撞?
若是对姜芃姬服软,孟湛虽然不能保有以前的辉煌,但孟氏继续延续还是没问题的。
如今可倒好,一步一步昏招,愣是败光了所有的底牌。
孟湛冷笑,“黄州牧,您可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论野心,老夫不如你——论胃口,更是自叹弗如。”
孟湛的容颜写满了疲倦,看着比实际年龄苍老很多。
眼窝深陷,眼袋厚重,一双阴仄的眸子好似鬼魂一般,看得人浑身不舒服。
黄嵩笑道,“孟老先生这话可就错了——山芋虽好,却也烫手——兰亭脾性爆裂,此次吃了大亏,她不会善罢甘休。您是了却心愿了,但嵩却要承担她的全部怒火,这笔买卖未必划算——”
第1078章 孟氏之殇(五)
黄嵩用脚趾头想想,他也知道姜芃姬气成啥样。
打仗打得辛苦,好处却被他捡走了。
他半真半假地道,“孟老先生,您也知道兰亭那人,岂会不知她的脾性?”
孟湛狞笑一声,皮笑肉不笑,看着极其阴冷。
坐在对面的黄嵩端起茶,品茗一口,唇角也勾着笑。
黄嵩知道这么做会得罪姜芃姬,但摆在眼前的好处太诱人,他无法拒绝。
富贵险中求,他要是不抓住这次机会,兴许以后再难有翻身的良机。
他也想走到高处看看,领略一览众山小的风光,而不是站在山脚看着山顶的人。
少年时期的黄嵩,他只想当一名有功于社稷的贤臣良臣,但风珏断了他的后路,勾出了他蛰伏的野心,一发不可收拾。他不愿屈居人下,除了向上爬,黄嵩没有第二条后路。
孟湛道,“你怕什么?”
黄嵩说,“嵩可不是先生,您可以抛弃宗族,抛弃一切,孤注一掷,嵩却没这个胆量。”
嘴上说着这话,眼底涌动的野望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老夫既然敢赌,自然做好了准备。”孟湛冷笑道,“柳羲小儿,她不敢拿你怎么样。”
孟湛说的这事,一众谋士已经给黄嵩分析过了,所以黄嵩对孟湛的感官才会那么复杂。
正如孟湛所言,他所做的布局,姜芃姬不可能明着跟黄嵩撕破脸。
为何?
孟湛把沧州二郡拱手让给黄嵩,但他还给北渊易氏和中诏聂氏发了信函啊!
自打中诏诸侯并起,两国之间的商道便关闭了,消息闭塞。
中诏并不清楚东庆这边的情况。
至于北渊——
北渊那个地方地势偏北,两国商业贸易和正治往来也不多,消息同样不发达。
孟氏坐镇沧州,又仗着沧州境内两道天险门户,中诏和北渊都没有打东庆的主意。
此时此刻,孟氏却传出这样的消息,北渊易氏和中诏聂氏能不心动?
先前说过,北渊这个国家是士族当权,皇室全是傀儡。
易氏权柄不算最大,但和北渊另一个大家族也差不离。
若是易氏得到沧州的马场,便能瞬间颠倒局势,顺利掌控北渊政权。
中诏聂氏更不用说了,他们现在是中诏一大诸侯。
哪个诸侯打天下能少得了战马?
聂氏没有马场,虽说底蕴深厚能组建强兵,但马场对他们的吸引力也是很大的。
孟湛捏准了他们的心思,丢出沧州作为诱饵,引他们上钩,扭头将沧州给了黄嵩。
这么做不是为了陷害黄嵩,孟湛是为了掣肘姜芃姬。
如何掣肘?
外有两个强敌虎视眈眈,姜芃姬总不能和黄嵩斗得天昏地暗,最后便宜两个外来势力。
他们要是打起来,沧州两道天险门户必然会被敌人攻破。
因此,风瑾先前才说这不是和黄嵩摊牌的好机会。
孟湛可以不顾家国天下,但姜芃姬做不到。
哪怕吃瘪了,她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想到姜芃姬受气的画面,孟湛内心翻涌的怒气稍稍缓解,但这不能根治。
唯有柳佘父女的鲜血才能让他的灵魂彻底平静下来。
黄嵩从席上起身,临走之前道了句。
“再有数日,兰亭便带兵抵达了。孟老先生可需要嵩帮忙?”
孟湛和姜芃姬有什么恩怨情仇,黄嵩管不着,但孟湛的确帮他大忙,他也不吝啬给点帮助。
“不了——让她柳兰亭过来就是——”
孟湛知道黄嵩的意思,但他又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不需要蝼蚁的怜悯和帮助。
哪怕是死,他也不肯向死敌折腰。
阔别两月,黄嵩和姜芃姬再相见,气氛却不如先前那么融洽。
不过,大家伙儿都是戏精,不管肚子里是什么想法,表面上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孟湛那人呢?”
姜芃姬让大军驻扎千岩郡边境,自己则带着五千精锐抵达孟郡州府。
这里原先是孟湛的宅邸,如今成了黄嵩的临时住所。
黄嵩笑着建议,“兰亭舟车劳顿,行军辛苦,不如先歇歇脚,明日再提审他吧。”
哪怕对上姜芃姬的双眸,亦没有退让怯懦的迹象。
姜芃姬道,“行,他多活一日还是少活一日,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黄嵩给姜芃姬设宴,席上美酒佳肴不断,规格比合德郡那会儿奢侈很多。
时间不同,心境不同,众人没有享用的心思。
面上乐呵,内心沉重。
文臣心思内敛,伪装的本事也强,几乎做到了滴水不漏。
相较之下,武将们定力稍差,脾气越差的武将,越是沉不住气。
此时,孟恒暗中给姜弄琴使了个眼色。
一贯低调的姜弄琴喝了一杯,不满地放下小杯子,桌案发出沉闷的动静。
“为何本将这里只有清水?莫不是诚心怠慢?”
众人本就无心歌舞,听到姜弄琴的话,纷纷将视线转到她身上。
直到这会儿,不少人才发现她是个女将军,此时却混迹在一众男儿堆里。
姜弄琴不顾旁人的视线,指着对面老将原信的酒樽。
她语气傲慢地道,“来人,给本将换那种青铜酒樽来,再来一坛烈酒,不烈的不要。”
原信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见姜弄琴竟用手指指着自己,火气蹭得一下涨起来。
哪有当客人的如此无礼?
客人便是客人,岂有反客为主的道理?
“小小女子,喝些清淡果酒就行了——”
姜弄琴道,“本将乃是统领两万兵马的校尉,不满清水寡淡,换个酒樽喝酒又怎么了?”
原信冷嗤一声,显然是不相信姜弄琴的说辞。
坐在上首的姜芃姬冷眼看了一眼原信,道,“这位老将军,可有什么不满的?”
原信噎了一下。
孟恒出来打了个圆场,勉强将这事儿搪塞过去。
末了,他的视线落向聂洵,眼底带着关切,他发现对方也看着自己,目光略带感激。
若非孟恒站出来打圆场,今天这事儿闹大了,谁都不好收场。
这时候,姜芃姬道了一句。
姜芃姬和黄嵩将这一切看在眼底。
她压低声音询问黄嵩。
“明日,让聂先生陪着去见孟湛?其他人戾气太重,还不友好,凑到一块儿怕是要闹事。”
第1079章 孟氏之殇(六)
黄嵩下意识不想答应,内心稍有迟疑。
姜芃姬不等他想出推脱的言辞,开了句玩笑。
“伯高,我向你讨要聂先生,你不会舍不得吧?”
“怎么会舍不得呢?兰亭愿意让诚允陪同,这是对他的信任——”嘴上这么说,黄嵩心里却很清楚,若非原信的敌意表现得过于明显,让姜芃姬不满,怕也不会做出这般戒备的举措。
姜芃姬让大军驻扎千岩郡,仅带了五千赶赴这里,本身也担了巨大风险。
她防备心重,排斥对她有敌意的人,黄嵩完全能理解。
原信喝酒喝得有些高,听到聂洵又要亲近姜芃姬这一系的人,某根神经紧紧绷起。
“老夫只是个粗人,说不来天花乱坠的好话——嗝——柳州牧尊贵,区区聂诚允,分量不足,如何衬得上我主对柳州牧的情谊?传出去,外人还不说我主怠慢贵客,不知礼数?”原信喝得双颊通红,虎目却不浑浊,反而闪烁着逼仄的厉色,“听闻——嗝——听闻柳州牧与风别驾也是少年好友,风别驾又是我主最信赖的左膀右臂,若有风别驾陪同,这才不失礼。”
一面说,一面打着嗝,手中握着的酒樽也颤颤抖了大半酒液,好似醉得不轻。
实际上么,这人似醉非醉,脑子还是很清醒的。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聂洵和姜芃姬这一系的人走得太近!
殊不知,他这般戒备的举动,反而将聂洵置于尴尬的地位。
黄嵩面色略显不善,只能干笑着帮原信向姜芃姬赔罪。
坐在下首的风珏正要出列说话,姜芃姬一脸倦怠又无趣地道,“罢了罢了——这么防备做什么,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若是怀玠有时间,伯高又肯放人,陪同我过去也好——”
风珏见状,无奈将告罪的话咽了回去,拱手作揖道,“柳州牧不弃,珏自当奉陪。”
酒宴的气氛本就古怪,这会儿更加凝滞了。
黄嵩努力缓解气氛,众人还是食不知味,彼此间流动着怀疑和戒备。
姜芃姬装醉退场,回到黄嵩安排的营帐。
她让人给自己打了一盆冷水,然后将整张脸埋入冰冷的水中。
憋了一会儿,姜芃姬才抬起头,闭眼摸索布巾的位置。
抓到布巾,胡乱擦掉脸上的水渍,本来苍白的脸蛋因为冷水和布巾的刺激,搓出两团红晕。
睁开眼,正巧看到满屏幕的弹幕,大多观众都在安慰姜芃姬。
虽说他们只是看客,但酒宴古怪的气氛、旧友间不自然的相处,众人都能感觉出不对劲。
【水墨年年】:心疼主播,物是人非四个字,实在是太残酷了。
【红半溪枫】:昨天熬夜追开封天团,今天看主播和黄嵩这幅场景,突然就想起螃蟹对包子说我们再也会不到以前那个样子了——妈呀,连着被插了两把刀,心都碎了。
哪怕观众早就做好主播和黄嵩撕比的心理准备,可真正看到这一幕,心里仍旧不好受。
对此,姜芃姬只能说他们还是太感性了。
【主播V】:如果今天我是伯高,你猜猜我会怎么做?设下鸿门宴,斩草除根,一了百了。伯高没有这么做,不是他想不到或者心肠没这么毒,仅仅是因为他一没把握,二有顾虑。
虽说只是短短两句话,但观众们却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冷漠和绝情。
观众们懵了一下,不少人还觉得姜芃姬想得太阴暗了,忍不住发言反驳。
【蟹黄包一生推】:如果黄嵩真的这么坏,宴会上怎么什么都没做?这里可是他的主场,投毒或者提前设好埋伏,主播你又没带多少人,真的鸿门宴,怎么看都是黄嵩胜面比较高。
姜芃姬笑了笑,表情带着几分冷意。
【主播V】:伯高见过我杀人,他手底下没人能挡得住我,所以才说他没有把握。如果真要动手,先死的人一定是他。至于顾虑——我和伯高要是斗起来,便宜了旁人,不划算。
这时候,风珏派人将一身酒气的黄嵩送回后院,祁夫人连忙让人去拿醒酒汤。
“夫人,醒酒汤先放着,让我醉一会儿——”
黄嵩撑着发涨的脑子,右手支着矮桌,呼吸粗重而又疲倦。
“郎君今日喝了多少?”祁夫人嗔怒道,“顽疾未好,还敢违背郎中医嘱,不节制地喝酒?”
黄嵩大着舌头道,“没喝多少,堪堪半醉而已——醉了好,至少不会去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祁夫人诧异。
黄嵩半靠着祁夫人的肩头,顺势埋入她的颈窝,压低声音,“兰亭只带五千精锐,这可是个好机会,兴许再也没比这更好的机会了。不过呢——为夫不能莽撞胡来,更不能失了阵脚。”
他要克制内心叫嚣的恶魔和贪婪的心,以免做出让他悔恨的愚蠢决定。
与其让自己脑子清醒,不如喝个半醉,借用头疼转移注意力。
祁夫人怔了一下,似乎没能即时消化这个事实。
“郎君的意思,你今日其实——”
“这想法还没付诸行动呢,只是脑子里想想——”黄嵩面目微醺,摇头晃脑地道,“这一点,我是不如兰亭的——如果今日是我带五千精锐,等待我的,必然是杀机重重、不留生机的鸿门宴,她可没什么顾虑——我不行,我敢有其他动作,她能先捏碎我的脖子——”
姜芃姬在朝堂上用笏板将活人分尸的场景,印象太深刻了,偶尔还会做噩梦梦到那个画面。
当然,若是鸿门宴能奏效,黄嵩也不会错失这个机会。
他没动手,恰恰是姜芃姬说的——
一没把握,二有顾虑。
第二日,风珏和聂洵一大早就过来点卯。
“孟湛这会儿被关在哪里?”
姜芃姬按照往常习惯,晨练再刷牙洗漱换衣,瞧着神清气爽。
风珏拱手道,“孟贼被关在地牢。”
“我亲自去看看他。”姜芃姬瞧了一眼,点了两个人,“子孝、士久,你们跟着。”
李赟请缨道,“主公一人在外独行,两位先生武艺不甚高强,还请主公应允末将跟随。”
李赟这话不算过分,但搁在姜芃姬和黄嵩关系紧张的当口,听着怪不是滋味。
第1080章 孟氏之殇(七)
风珏和聂洵沉默以对。
姜芃姬道,“伯高这里能有什么危险?硬要跟一个,让孟校尉跟着。”
“主公——”
李赟迟疑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的孟浑,退让一步。
孟浑对着李赟抱拳,眼底带了几分感激。
临行之前,孟恒迟疑地看了眼姜芃姬,眼底带着几分恳求。
不管孟湛怎么待他,二人父子一场,孟恒可以不顾孟湛死活,但却不想亲眼看着他死。
只是,姜芃姬并不答应。
“父子一场,送他一路。”
孟恒道,“喏。”
一旁的聂洵听到这两句对话,心中微冷。
这人是要逼着孟恒亲手弑父?
风珏道,“地牢阴暗潮湿,不如让人将犯人带出来?”
“不用,我亲自去看看,我还没瞧过地牢什么模样呢。”
正如风珏所言,地牢的环境十分恶劣,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水汽,阴暗处还有老鼠逃窜。
地牢的温度比外头低了很多,刚踏入地牢,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姜芃姬面不改色地走在前头,风珏将她领到了地牢某个面积较大,环境还算干净的牢房。
“孟湛这小日子过得还不错,我还以为他来了地牢,多少要吃些苦头呢。”
这间牢房的面积很大,目测有百平米。
席塌、茶桌、食案和恭桶,应有尽有。
风珏让牢狱开了门,一番动静惊动了牢房内的孟湛。
听到姜芃姬声音的时候,他便猜到来人的身份了。
说来也好笑,他恨了柳佘父女多年,一直想办法报复,但却连当事人的面都没见过。
“孟伯父,说起来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姜芃姬示意风珏等人退后,避开她和孟湛的谈话,独独留下孟浑护在身侧。
孟湛将一头白发梳得整整齐齐,脸颊用温水靧面,瞧不出半点儿污渍油腻,远比先前精神。只是他苍老得太快了,面色带着不健康的青灰,眼窝深深凹陷进去,瞧着老迈而可怜。
虽说精气神不好,但他的外貌装扮得不错。
玉冠高悬,鸦青色的儒衫穿在身上,脊梁挺直,勉强能看出年轻时候的儒雅风采。
孟湛抬起头,双眸微眯,细细打量姜芃姬,“你还有脸唤我孟伯父?”
“孟伯父虽与家父割席断义,但你是庶姨母的前夫,唤一声伯父,这也是晚辈应有的礼数。”
孟湛冷静地讥讽道,“杀我爱子,你这礼数可真周全——”
姜芃姬表情不变,反而冷笑着问道,“孟伯父可知您的好儿子,孟悢当年做了什么?他竟然将色心打到庶姨母的头上,身为人子,岂能不怒?庶姨母不仅是我父亲继室,更是我母亲的庶妹,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纵容你那庶子去欺负他。除此之外,孟悢伙同狐朋狗友,借易容之术混入河间百姓后院,玷污无辜良家妇女和闺阁女子——孟悢之死,死有余辜——”
提及古蓁的时候,孟湛表情微动,很快又归于平静。
“这又如何?悢儿顽劣,改就是了。天大的祸事,自有我这个父亲教训他——”
孟悢和狐朋狗友用易容术混入旁人后院,欺凌女子,这事儿不新鲜,孟湛替他擦多少回屁股了。他心里也是很气这个孩子的作为,但又能怎么办?唯一的血脉,他不兜着谁兜着?
姜芃姬气笑了,“孟伯父客厅说过一句话?”
孟湛挑眉,“什么话?”
“你管教不好自家的儿子,那就别怪别人教育他。我觉得孟悢已经无药可救了,所以送他一程。孟伯父可知,我是怎么杀的孟悢?给他的手腕开了口子,放血放死的——”
饶是孟湛涵养够好,听到杀子仇人在自己面前提及如何杀他儿子,怒火也抑制不住了。
“你很气?”姜芃姬笑道,“接下来还有更气的,你要不要听?”
孟湛冷笑,“不愧是柳佘古敏生的女儿,古蓁教出来的继女,果然狠毒无耻。”
“比不过您啊,如果晚辈有孟伯父一成功力,此生无憾呢。”
气氛剑拔弩张,一旁的孟浑用杀人的眼光盯着孟湛——曾经的老东家——他没想到,时隔多年,孟湛竟然没有丝毫悔悟。孟湛的儿子是儿子,别人的老婆孩子就不是人了?
“柳兰亭,你过来只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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