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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小哑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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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言毫不遮掩,可这里谁不知道对梁公子有意的人是她自己啊。
芮毓紧看着她,似乎在考虑她话里的意思。
顾玉言也紧盯着她,颇有一种要是芮毓敢点头她就将她的头拧下的气势。
常嬷嬷哪里能看着她们挖坑给姑娘跳,护犊子道:“顾小姐慎言,这种有损女儿家清白的话从顾小姐口中说出,倒是显得顾大人教女无方了。”
顾玉言剜了眼常嬷嬷:“打断主子们说话可不是下人的本分,亏常嬷嬷以前还是在皇上边上伺候的。”
顾玉言在心中想,怪不得皇上把她赶出宫去伺候芮毓。
常嬷嬷没想到顾家这个女儿如此蛮横,正要再说她两句,送菜的小二过来布菜,身子一歪,那热滚滚的汤就往芮毓身上泼。
众人皆是神色一紧,众口不一的喊了句小心,芮毓下意识抬手一挡,原要泼在脸上的汤尽数滚在手臂上,烫的她闷哼一声跌在地上,咯噔一声,原藏在腰带里头的宫牌掉了出来,看的一桌子人又惊又怕,连顾玉言都大骇。
芮毓不会喊疼,眼泪倒是吧嗒吧嗒的掉。
各家小姐都怕了,吵嘴归吵嘴,伤了人可就事大了!
而且她们没瞎,方才明明看到那汤是要往脸上泼的,这要真泼上脸,那这辈子可就毁了啊。
常嬷嬷被吓到六神无主,只能先声声哄着她,再朝被吓傻的小二吼:“愣着做什么,去叫郎中!”
顾玉言也慌了,汤汁溅到她手上,便立即红肿起来,可想而知芮毓那手臂该有多疼。
她被丫鬟拉着离常嬷嬷远一些,着急道:“这不是你让人做的吧?”
丫鬟忙说:“小姐没吩咐奴婢哪敢擅自做主,不过是芮姑娘运气不好,偏偏坐在上菜口……”
顾玉言这才放了心。
有些人不愿惹事匆匆就告辞,三三两两都走了,厢内剩的人也只有些看热闹的。
顾玉言倒是想走,可这局是她组的,这会儿有人出了事她总不能自个儿走掉吧,只能陪着等到郎中来。
谁知郎中刚拿出小药瓶要给芮毓手上烫伤的地方上药,便被芮毓一把夺了药,说什么也不让郎中来。
常嬷嬷还以为是因郎中是男子,姑娘顾得体面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露了手臂,便劝她:“姑娘,身子重要,旁的咱们先不讲究,啊?不讲究了。”
常嬷嬷心疼的掉了两滴泪。
可这回芮毓像钻了什么牛角尖,说什么也不让郎中来,疼的眼泪直掉,紧紧攥着从郎中那抢来的药,就这么抽抽噎噎的。
常嬷嬷无法,只好先将人带回府中。
许是在宫里手段狠厉惯了,二话不说押了小二,还拘着顾玉言,非觉得这是顾玉言干的。
顾玉言冤枉极了,不肯随常嬷嬷去芮府,常嬷嬷不好也押着她,便只能说:“顾小姐不去也行,到时候梁夫人和皇上问话,奴婢嘴笨,也不知会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吓唬我们小姐呢?我们小姐乃我们家大人独女,岂是你一个婆子能吓唬的?”
常嬷嬷睨了眼这主仆二人,冷笑一声便追上前面,先治好姑娘的手伤再说。
常嬷嬷方才就差人回府知会了这事,凝香吓的魂都没了,还是巧阅端的稳,备了马车去宫里寻太医。
这一请太医,就惊动了乾清宫。
沈绪手上动作一顿,眸光晦暗,抿着嘴半天不说话,赵权以为皇上没听清,正要抬头再说一回时,一抬头便被沈绪的神色吓了一跳。
他结结巴巴道:“巧阅姑娘请了太医去,想必很快就有消息了,芮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应、”
“太医院,全给朕去芮府候着!若是留了疤落了病,通通拉下去斩!”
沈绪手中还握着一卷竹简,因太过用力关节微微泛白,若再仔细看,便能瞧出他鼻尖都冒了汗。
赵权颤抖着身子,连连应是,生怕皇上一个不痛快连他一起斩:“奴才听说芮姑娘不肯让外头郎中看,想来是不是因男女大防,要不然奴才去请个医婆子过去?”
沈绪眉头又是一紧,男女大防?她懂什么男女大防!
“宣常嬷嬷进宫。”
赵权屁滚尿流的跑了,出了暖阁才舒口气,这气才舒一半,就见常嬷嬷臃肿的身子跑的贼快,还喘着气儿。
赵权如见了活菩萨一般,直道:“哎哟我的常嬷嬷哟,皇上让奴才宣您进宫来,没想您自个儿就过来了!”
常嬷嬷摇摇头:“我也是怕皇上担心,巧阅那丫头不懂事,请太医也不知悄悄请,惊动了皇上罪该万死。”
常嬷嬷进去将事情经过都同沈绪说了一番,这才把事儿说清了。
原来芮毓不肯让郎中上药,不是为了什么男女大防,而是郎中那药瓶里的药粉不顶用,若是真用上了,将来伤好了疤也得留下,还是宫里的太医拿药一瞧,这才瞧出来的。
姑娘不说话,她们还不知是为何,太医一说这才恍然大悟。
常嬷嬷拍着胸口后怕道:“还好姑娘是个懂医的,若是就这么胡乱用了药,将来留下一手伤疤,那可如何了得啊……”
沈绪脸色郁郁,挥手让常嬷嬷退下,一直到太医回宫把病情陈述了一回,天都黑了,沈绪这才换了便装。
赵权匆匆跟上他:“天色已晚,皇上不如明儿个再去瞧芮姑娘吧?奴才寻思着……”
沈绪停住脚步,扭头阴森森瞥了赵权一眼:“朕不去,你去?”
赵权吓的跪下:“奴才多嘴,多嘴!”
作者有话要说: 阿毓明天会说话吗?
☆、第37章
37
常嬷嬷替芮毓掖好被角; 拿帕子擦去她额前的汗; 这才脚步轻慢的退下。
芮毓疼的睡不着,哭了半天又哄了半天,好不容易睡下了,常嬷嬷心中也松了口气。
才走到门外; 就见一道纤瘦的背影; 背对着门口,立在屋檐下; 常嬷嬷惊呼:“奴婢叩见皇上。”
说着常嬷嬷便要跪下,沈绪稍稍偏过身子:“不必了。”
他的目光从常嬷嬷身侧错过直透进屋里里; 声音暗哑:“睡了?”
“好不容易睡下的,姑娘那手原本白皙漂亮,皇上是没见着; 水泡一颗一颗的、”
常嬷嬷说着就又要哭了; 忽然想起来皇上想必更心疼,便堪堪住了嘴,只说:“奴婢原以为是顾家小姐使计,但审了布菜的小厮; 确实是无心之过; 已着人将他打了几十板子扔出去了。”
“大理寺卿顾家?”沈绪眉头一皱; 眉宇间染上阴鸷。
常嬷嬷刚想回; 又听里屋传来几声闷哼:“想来是姑娘疼了,奴婢去看看。”
“不用,你退下。”
常嬷嬷犹豫半响; 总归不敢同皇上争,便差两个丫鬟守在门口。
屋中还点着一盏灯,常嬷嬷怕芮毓半夜疼醒看不清路会磕着碰着,才留了盏灯没灭。
沈绪就立在床头,身影被烛火拉的长长的,遮盖住芮毓半个身子。
她额间的碎发都被汗打湿了,贴在两侧,侧着身子躺着,手上的那只手放在被子上,另一只手揪着被角,时不时发出点哭声,眉头始终皱的紧紧的。
沈绪坐在她床边,伸手慢慢折起她的袖子,一整片手臂都是红的,密密麻麻的水泡,渗出血,看的沈绪瞳孔微缩,心口抽了一下。
他往这儿这么一坐,便是天亮。
芮毓早早就被疼醒了,想着凝香怎么还不来,手好疼,肚子也好饿。
“醒了?”
芮毓猛地一个激灵,眼珠子慢慢往上转,入眼便是沈绪那张长了点胡茬的脸,视线在沈绪的下巴处停了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
“疼不疼?”沈绪微微低下头问她。
芮毓瘪了瘪嘴,一阵委屈涌上心疼,好疼好疼的。
她爬了起来,拥着被褥,正想一头扎进沈绪怀中时动作一顿,只好坐在那巴巴的看着他,一抽一抽的哭,惨兮兮的。
沈绪也不动,瞥了眼门外:“没人看到,还不抱?”
芮毓温吞吞的也看了好几眼门外,猛地就扑到他怀中,眼泪向打开的水闸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
沈绪抿着嘴,一只手在她背上轻抚着,忽然怀中的人没了声响,偷偷抬头,然后唰的一下,芮毓脸红了,挣扎着从沈绪怀中死开,拉过被褥遮着自己,一直遮到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他。
她、她还穿着寝衣呢。
梁夫人说,女子需穿戴整齐才能见人,要不然会被笑话的。
他肯定在笑话自己,芮毓想着想着嘴一瘪,更委屈了。
沈绪攸的笑出声,常嬷嬷一过来便看到这个情形,不由愣住,原来皇上也能这样笑。
“皇上,奴婢该给姑娘上药了。”
沈绪伸手接过药盘,神色自若:“朕来。”
常嬷嬷又是一个犹豫,扭头看姑娘好像没有不乐意,只好一步三回头的退下。
幸好没有外人在,要不然外头又要传姑娘与皇上暧昧不清,这可真就没有哪家敢娶姑娘了……
上完药他才说:“这几日在府中养着,我不能日日都过来看你,听常嬷嬷的话,知道吗?”
芮毓耷拉个脑袋点了两下头。
沈绪捏住她的下巴,逼着芮毓看自己,顿了下道:“阿毓可是看有哪家公子?”
芮毓眉间一蹙,之前不是问过一回吗?
还不等她回答,沈绪又问:“是梁锲还是彭贺?或者,康廉王?”
芮毓眉间再一蹙,怎么还多了个康廉王……
久久没等来回答,沈绪攸的松手,瞥了眼被他捏红的下巴,神色淡淡:“罢了,养伤吧。过些日子太后生辰,宫中设宴,手可要快些好,不然就没得吃了。”
芮毓挑眉,咽了下口水,好饿呀,凝香怎么还不来。
沈绪没在芮府久留,备了辆马车本要回宫,却拐了个弯到了顾府。
今日早朝罢了,顾左之肯定在府上。他听小厮来报说门外有个姓沈的要见他,顾左之以为是沈廉,不情不愿的让人将他请到厅上。
结果到那一看,咯噔一声,心都吓的没跳了。
“皇、皇上?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绪冷笑一声,先坐了主座,又抿了口热茶,悠悠道:“万岁不敢当,倒是顾大人该活个千岁万岁的,好护令媛周全,顾小姐的脾气性子,若非有你这个爹在,怕是骨灰都凉了吧。”
顾左之大惊,忙叩首在地:“恕微臣愚钝,请皇上明言!”
沈绪轻笑:“顾大人养了个好女儿,朕带来的人都敢碰,可看在顾大人的面子上,朕也不能随随便便将人斩了是不是?那不如这样,往后犯一次,一根手指,再犯一次,再一根手指,如何?”
“小姐!小姐!”
顾玉言本在门外偷听,被沈绪的言论吓的两眼一黑,脑门直磕到门槛上,晕了过去。
顾左之扭头看了眼自家女儿,战战兢兢朝沈绪道:“小女冲撞皇上,是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沈绪淡淡瞥了他一眼,径直出了顾府,上了马车,坐在他那间暖阁里,恍若无事发生那般。
而自那次后,顾玉言被关在祠堂里近半月,日日都只吃些米粥,连口菜都没有,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她这才知道,竟是因为芮毓!
竟是芮毓这丫头!她父亲是大理寺卿啊,皇上竟然为了一个太傅的女儿指责她父亲,还扬言要砍她的手指!
顾玉言委屈不止,又说了几句混账话,生生挨了顾左之两个巴掌,这才老实了些。
直到太后生辰,宫中举办万寿宴,顾玉言才被放出府。
芮毓站在铜镜边上,凝香从镜子里看她的样子,笑说:“皇上这件裙子挑的好,衬的姑娘像朵芙蓉花呢,漂亮的紧,今日宴上定是光彩耀人,无人能比。”
常嬷嬷走进来笑:“就你嘴甜,姑娘被你哄的啊,是愈发爱打扮了。”
芮毓发觉常嬷嬷在说她,嘟了嘟嘴,打扮了才好看,才能嫁的出去,才能成亲呀,嬷嬷真是一点都不懂。
凝香扯了扯她的袖子:“这衣料子薄,姑娘手上的伤还未好全,正好透透气,皇上可真贴心呢。”
常嬷嬷扭头斥她,生怕姑娘的名声被糟蹋了:“胡说什么,这肯定是下边人选的,皇上哪有那闲工夫。”
凝香吐了吐舌头,再不敢多言。
万寿宴设在曲荷园,四品以上的官员都携家眷前来贺寿,唯有芮毓是只身一人,只身边跟着三俩下人。
但是再没人敢来招惹她,上回可够是惊险的了,顾玉言被罚跪自家祠堂的消息传的满平城都是,脸都丢尽了。
窦齐鸣睨了眼林氏:“你养的好女儿不知事,冲撞了芮家,这才惹怒皇上赐婚给四皇子,你再去闹一闹,好让我窦家土崩瓦解!”
林氏将恶狠狠的目光从芮毓身上收回,幽怨的瞪了眼窦齐鸣:“女儿受了委屈,也不见你这个当爹的替她出头,反而胳膊肘朝外拐。”
林氏话没说尽,便又看窦良俏扭着腰往芮毓身边凑,她一下来了气:“你看你那个妾室生的,趋炎附势!”
窦齐鸣冷哼一声,不再同这个娘们儿多说。
窦良俏凑到芮毓身侧,笑嘻嘻朝她道:“竹林里姐妹们都聚在一块儿,芮妹妹要不要同我们一道?”
凝香拦在前面:“我们姑娘伤都没好全,可不敢跟小姐们一道了。”
芮毓扭头去看另一处款款走来的人,是太后。
忽的,芮毓神色郁郁,不大高兴的样子。
又听窦良俏在耳边叽叽喳喳:“我刚刚好像在小路上瞧见康廉王了。”
芮毓的目光还落在窦太后身上,丝毫没有听到窦良俏在说什么。
凝香往芮毓身边一站,挤走了窦良俏。
不多久宴席开始,陆陆续续有人举杯敬酒,都是敬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直到芮毓这桌,旁人等了半响都没等到她要起身贺寿,再一想,芮姑娘是个哑巴。
沈绪目光从芮毓脸上掠过,停在沈廉身上。
沈廉那如狼一般的眼神紧盯芮毓,上回听说这丫头身上有一块沈绪的宫牌,他猛地知晓,原她受宠不是沾了太傅的光,而是沈绪本就属意这丫头。
沈廉轻笑,沈绪已经得了皇位了,那女人,就让给他好了。
察觉到上方一道不善的目光,沈廉仰头看过去,同沈绪对视一眼,勾了勾嘴角,皇位他能争,可难道还要同兄弟争女人?
他这个做皇帝的不怕丢人?呵。
坐在左下方第一桌的便是平阳侯一家,平阳侯夫人打量芮毓已久,趁这会儿忽然出声:“芮姑娘到了适婚的年龄,可有许配人家了?”
众人惊诧,平阳侯夫人何时管这等子闲事了。
但同为儿母,梁夫人一下就看出了她的意思,忙说:“芮毓身为我梁府义女,婚嫁大事自然由我梁府做主。”
平阳侯夫人哦了一声,又笑问:“那梁夫人可有中意的人选了?”
梁夫人一愣,尴尬得笑了两声,若在大庭广众下说自个儿的儿子,也是难为情的。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窦良俏打趣道:“我瞧着康廉王前些日子常常送礼去芮府,莫不是……已经订了亲事?”
全场哗然,瞅瞅芮毓又瞅瞅沈廉。
沈廉不慌不忙的拾起帕子擦了擦手,一副气淡神闲的样子好像是默认了。
凝香忙推了推不慌不忙的芮毓:“姑娘,别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毓今天会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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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最近更新时间有点乱,但是最后一更一定是晚上九点,所以晚上九点后来看就好啦。
☆、第39章
39
赵权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幅景象; 皇上坐在一把简陋的木椅上; 芮姑娘则坐着那刻着龙纹的梨花木椅,小嘴叭叭的吃不停。
赵权弓着身子,低声道:“皇上,窦三姑娘在路上摔了一跤; 扭了脚; 离御乾宫较近,太后娘娘说……”
芮毓猛地竖起耳朵; 窦良俏摔了一跤,太后娘娘说什么?
赵权抿了抿嘴; 打量沈绪的神色,继续道:“说让她来御乾宫歇会儿,换身衣裳。”
沈绪一手揪上芮毓那只耳朵; 捏着耳垂上的一块肉玩着:“太后老糊涂了; 御乾宫难道有女子的服饰?”
赵权笑呵呵应:“没有,没有,那奴才去打发了。”
谁说没有的,每回给芮姑娘送去的衣裙都是皇上亲自挑的; 那偏房里还堆着一箩筐呢。
芮毓听到赵权要去打发了她; 刚才那颗莫名悬起来的心安安稳稳的落下。耳朵都被他揪红了; 芮毓伸手拨开; 又自顾自吃了起来。
沈绪手中一空,看了她一会儿,直接把芮毓面前的盘着端走; 小姑娘眉头一皱,气呼呼的看着他。
只听他悠悠道:“说话。”
芮毓扭扭捏捏的,飞快的睨了他一眼,盯着足尖好一阵,才闷闷道:“皇上。”
沈绪眸光一转,从竹筒里抽出笔,沾了芮毓没喝完的甘露,在桌上大笔写下自己的名字,芮毓探着脑袋看,把这两个字在心中绕了一下。
窗外忽然吹进一阵风,吹歪了桌上的水渍。
赵权又推门进来,看皇上神色郁郁的抬头瞥了他一眼,吓的直发抖:“皇上,窦三姑娘……晕了,晕在乾清宫门外。”
赵权越说越小声,心下早把窦良俏骂了个底朝天。
“太后娘娘知道了,命人将窦三姑娘抬了进来,已经宣了太医了。”
赵权垂头不敢去看上头的人。
半响没等到回应,赵权正要寻头看一眼,却见芮姑娘扯着皇上的衣袖,慢慢起身凑了上去,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了点什么。
赵权懵了,芮姑娘不是哑巴吗?
芮毓用气音在沈绪耳边吐出两个字:“沈绪。”
沈绪耳尖痒痒的,手心也痒痒的,差点没站稳,一手扶住桌案一手扶住芮毓:“滚出去。”
赵权吓的腿软,沈绪一发话,他连跑带跳的出了暖阁,在门外拍着胸口,差点小命难保,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没人了,芮毓稍稍推开了些距离:“沈绪,对不对?”
沈绪摩擦了下手指,方才扶住她的腰间,明明隔着衣物却还能感到腰间的细腻。
他从喉咙间挤出一个字:“嗯。”
芮毓盯着他:“你不去看她吗?”
沈绪挑了挑眉:“看谁?”
芮毓想了会儿:“窦良俏。”
“不去。”
芮毓两眼弯弯笑起来,她不想他去呢。每一回她有事沈绪就来看她,总是抱着她哄,一想到他去看窦良俏也这样,胸口就闷闷的,难受。
沈绪果真没有去看窦良俏,连人的裙边都没见到。窦良俏扭了脚是真的,弄脏了裙子也是真的,本来就是够倒霉的事了,可是太后娘娘让她到皇上寝宫去歇息,她心花怒放,觉得这脚扭的值。
可是她在宫外就被赵权拦了下来,窦良俏咬了咬牙,干脆晕死过去,他们总不会让她晕在乾清宫门前吧。
果然,她顺顺利利进了乾清宫,被安置在一间偏房,左等右等,太医都来了也不见沈绪。
赵权笑眯眯道:“皇上喜静,窦三姑娘歇好了,就自行离去吧。”
窦良俏无法,只好一瘸一拐的让丫鬟扶到曲荷园,面上难看的紧。
窦良孝云淡风轻的走过去,在她身边落座。经过这么些日子她倒是看开了,既然不得不嫁,那她闹也没有用,还不如给自己留点体面。
可她自小就看不惯这个妾生的庶妹,方才派人跟了她一路才知道她做什么去,不由觉得好笑,一个庶女也敢打皇上的主意。
四皇子身边的云翠想要讨好她这个未来的王妃,便把乾清宫的事说了几句给她听。
据说乾清宫摆着许多小物件和缎子,都是皇上给芮姑娘挑的,内务府的公公为此每日都想破脑袋搜罗各种值钱的玩意儿,但凡有一点好的,就巴巴的送去乾清宫。
窦良孝扬了扬嘴角,这哪里是报师恩,恐怕皇上对芮毓是居心叵测吧……
这个窦良俏,自以为帮沈廉抱得美人归能赢得康廉王府的助力,却不知到底得罪了谁。
她轻笑一声:“你可知道方才你在乾清宫时,还有谁在?”
窦良俏一惊,涨红了脸:“你胡说什么……你跟踪我?”
窦良孝鄙夷的瞥了她一眼,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又唉声叹气道:“我已经要嫁给四皇子了,是没有指望了,可窦家必须有人入宫。”
窦良俏迟疑的看了她一眼,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窦家与康廉王府本就是一派的,你想入宫为妃,”窦良孝停了停,继续说:“或是封后,都离不开姑母的帮助,窦家也离不开康廉王府。”
窦良俏不耐烦:“姐姐到底想说什么!”
窦良孝睨了她一眼:“康廉王不是喜欢芮毓么,你帮他啊。”
一下被窦良孝道出了真相,窦良俏一张脸五颜六色的,一下说不出话来。但再一想,窦良孝怎么会那么好心,还给自己出主意?
“我已经没指望了,虽说我看不上你,但论才貌,窦家其他人不如你。”
窦良孝违心说,这才让窦良俏姑且信了她的话。
她又找了徐明珠,状若无意的透露出云翠那个小宫女说的事儿,看着徐明珠脸色一僵,窦良孝方觉得憋了这么些日子的气舒缓了一半。
芮毓消失了大半天,直到宴席散了,各官家的马车都在宫外候着,她才慢悠悠从乾清宫出来。
巧阅看她手中把玩的东西,面色大惊:“姑娘?这是皇上赏的?”
芮毓循声低头望去,她指间带了个不符合尺寸的玉扳指,扳指中间镶了金,里圈刻了一条龙。
芮毓摇摇头,不是赏的,是她和皇上换的。她低头瞥了眼空落落的腰带,他拿走了一枚香囊。
不远处,徐国公家的马车还没走。徐明珠好不容易劝得父亲先行一步回府,自个儿便左盼右盼等着芮毓。
她琢磨着窦良孝的话,心里头想有个疙瘩似的,膈应的慌。好不容易瞧见芮毓,忙笑问她:“芮妹妹今天去哪里了?怎么一会儿功夫便不见了?”
话才刚问完,她一转头就看到芮毓手上那枚玉扳指,不由一顿,嘴角那抹笑也随之僵住。
历代君王都有自己的扳指,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物件,但也是最贴身的物件了,这就随随便便……
送人了?
徐明珠心下一咯噔,不必再问也已了然。
原来皇上待她这样好,竟是有别的心思。不过,徐明珠还是扬着嘴角又同芮毓说了会儿话才离去。
就算皇上心属她又如何,三宫六院,嫔妃无数,皇上总不能只要她一个吧。
不碍事的,不过是多了一个人罢了……
巧阅看着芮毓,又瞅瞅徐明珠走远的马车,硬邦邦来了句:“徐小姐好像对皇上有意呢。”
芮毓猛地扭头看她,小脸忽然绷的紧紧的。
嗨呀,好烦呀。
作者有话要说: 芮毓愁容满面:心里难受,可为什么呀?
☆、第40章
40
芮毓在万寿宴露面之后; 反而让一些人不敢打她的主意; 毕竟谁敢同康廉王抢女人呢。
之前虽说芮毓有皇上护着,但家世摆在那,又不是什么高门显贵,家中也无长辈做主; 偏生还长了副倾城之姿; 有些人虽口上不说,但心底里却是生了要纳她做侧妃的意思。
可昨个儿太后竟是让她给康廉王做侧妃; 那些人便压住了心里的旖念。
但平阳侯就不同了,平阳侯夫人沈弥婷乃先帝的亲姐姐; 沈绪的亲姑母,身份尊崇,从前太沃帝还得让她三分。
她想要谁当儿媳妇儿; 还有人敢抢不成?
是以等平阳侯一回府; 她便知道早朝上了,立刻备了马车进宫面圣,一路上都已经想好了,先让两个孩子定个亲; 婚事慢慢办; 一定要办的体体面面; 待芮毓再大些; 生个孩子,她就能抱孙子了。
谁知她这一出美梦就被她的好侄儿给否了,犹豫都不带犹豫的。
平阳侯夫人一脸不解:“你知道我家侯爷从前是芮太傅的同窗; 二人是有交情的,芮毓我也是打小就见过,我是让她来我侯府做正室,有何不妥?”
沈绪轻敲了下桌面,咚咚两声,在寂静的御书房显得格外突兀。
他似笑非笑道:“不妥。”
平阳侯夫人更不解了:“虽说太傅是你老师,可你在宫里她在宫外,你又能护她多久,若是入了我侯府的门,事事定然是我侯府看着。”
沈绪微不可闻的叹了声气,嘴角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朕没打算这么早将她嫁出去,姑母不必再说了。”
“若是皇上觉得她小,侯府也不是不能再等一两年,严儿也不急着娶亲,只是皇上要知道,哪怕是公主,侯府也是娶的起的。”
平阳侯夫人彻底板下了脸,也不知她这个侄儿打的什么主意,难不成还嫌她侯府门太小娶不了芮家的姑娘?
沈绪攸的一笑:“姑母说的是,若是公主的话,您要哪个朕都许,嘉阳倒是到了适婚的年龄……”
平阳侯夫人太阳穴凸的一挑,沈嘉阳是太沃帝最宠爱的公主,可脾气烈,恐怕她家严儿驾驭不住……
沈绪手上绕着香囊的流苏,把玩着流苏上坠着的玉扣,笑说:“姑母就别打芮府的主意了,朕养了个把月好不容易养熟了,怎能拱手让人呢?”
平阳侯夫人猛地睁大了眼睛,心下顿悟,不由觉得好笑,她还以为怎么着皇上就不肯把芮毓许给侯府,原来竟是她夺人所好了。
她摇头笑,还为失了这个好不容易选中的儿媳妇儿觉得有点失望:“皇上若是早些说,我又何苦废这口舌,只是…今皇上登基不久,满朝文武皆是催促皇上纳妃立后,不知皇上打算何时纳芮毓进宫?”
啪嗒一声,那枚玉扣脱落,不知滚到了哪个角落。沈绪缠着流苏的手也猛地一怔,他缓缓抬头瞥了平阳侯夫人一眼:“此事再议,只望姑母能在宫外多看顾她一二。”
不知怎的,平阳侯夫人顶着大太阳进宫替儿子求亲未果,但消息倒是传的沸沸扬扬,都说魏家有和芮家结亲了,还说皇上很快就要赐婚了,一时间那康廉王反而成了可怜人,而芮毓却成了个红颜祸水。
——
康廉王府,沈廉左拥右抱的靠在贵妃椅上,咬了口女子的脖子,惹的那女子浑身一颤,软绵绵的抬起手锤了他的胸口:“王爷,讨厌……”
下属神色自若,似是对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属下照王爷的吩咐,聚集流民为城门外,他们一旦闹起来,势必人心惶惶,届时皇上两难,王爷的机会就来了。”
沈廉低笑一声:“我那个好弟弟最是没心没肺,一群流民他又怎会怜悯。”
依照沈廉的计划,不多久城外的流民就越来越大,这几日平城城门紧闭,外边的人进不来,里边的人出不去,闹的百姓怨声载道。
偌大的御书房,大臣一路排到了御书房门外,都是求皇上决断。
王大人道:“依老臣看,皇上登基不久,正是巩固人心的时候,这时候就应将流民接进城内,施粥置田,好生安置才是,以凸显新帝宅心仁厚!”
左御史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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