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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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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破罐子破摔,练出了厚脸皮,但是本性里那个爱害羞的毛病还是在的,所以一听他问出这样一句,顿时后背汗毛一竖!

    天内,她哭成这样,要被人听到了,一定以为他俩又在白日宣淫了……

    她捂住嘴,两个大眼睛里泪花还在直泛光,眨呀眨呀眨呀的,像只受到恐吓的幼兽一般,有可怜又无辜又有点叫人看着想笑。

    陆安低叹一声,拿睡袍把她重新又裹了裹,伸手勾了下她的挺秀的小鼻子尖:“怕了你。”

    此话一出,陈芃儿立时犹如得到特赦令,浑身一震!

    暗戳戳的不由便喜上眉梢……

    和他呆一起这么久,她已经相当明白他各种情绪的起承转合,这三个字代表的意义不言而喻,那就是:他已经准备放过她了……

    放她一马!

    她一高兴便有点不好意思,一不好意思便容易自我检讨,一自我检讨就有点小家子气,期期艾艾的便有点脸红彤彤的:“安哥哥,我,我也不对,不该……”

    她呐呐了半响也没说出个不该啥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对,总之认错已经是习惯成自然,反正他都已经放过她了,她态度表现的好一点总没错。

    夫妻嘛,总还是相敬如宾的好!

    被压迫惯了陈芃儿,一派天真的肖想着人人平等的共产主义,桌面正对着窗口,虽然窗口外是一株几十年的老桂树,挡的严严实实,不会被人看去她的春光,可是风从窗口入,这暮夏的风还是有点凉。

    她屁股在桌面上动了动,刚想自己蹦下桌面,赶紧溜号走为上策,便一把又被捉住了腰。

    当然是她家相公。

    估计是看她个子小,脚尖都够不到地面,他原意是想帮她一把,却是身子一动之下,小妻子胸前那两团绵柔,正因为她要跳下桌而摇曳的份外多姿,立时便勾引走了他的视线……

    男人的眸色骤然一深,双手从腰间顺理成章的往上,捂上了那里

    陈芃儿又在哭了……

    如切如磨,断断续续。

    他已经在这书案上不知疲倦的要了她两次……

    陈芃儿浑身都涨的益发粉红,一双泪眼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忍不住的哭着求饶:“黎川……我,我受不了了……”

    他低头咬在她的肩膀:“那我们去床上。”

    一把便捞起她,撩起床幔,把她又压在床榻之上。

    男人干净好闻的气味搀着桂花的甜香萦绕在鼻息指尖,陈芃儿的四肢百骸都流窜出一阵火热,这是每次都会有的必然反映,却还是让她几乎承受不住。

    死去活来之际,男人双眸子危险的眯起,眸色变的益发深沉,连语声也喑哑下来,惩罚性的重重咬在她的舌尖:“以后还敢不敢?”

    “不,不敢……”她大汗淋漓,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只能任由他肆意摆弄。

    “那以后鸡腿第一个要给谁?”

    “给……给你……”

    陈芃儿小脸潮红一片,双手不断的拧着身下的床单,伴着男人终于发出的一声低吼,只感觉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

    午饭时分,萍儿端上桌一盆三黄鸡,陆安平时并不爱吃荤,所以她习惯性的把第一根鸡腿放去了阿斐碗里……



第六十八章归来
第六十八章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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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的冬天,又湿又冷。

    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枝头的黄叶孤单的可怜。

    虽有人打扫,但这条静谧的街道上还是落了不少的黄叶,颓败的被踩去湿漉漉的地面,分外萧瑟。

    陈芃儿回来的无声无息,临回韩公馆之前她还去了趟特产铺子,买了些土家香肠、妥乐白果之类的贵州特产,一路大包小包的拎在手里,按响了门铃。

    阿菊看到她都欢喜傻掉了,掉头就往屋里跑,一叠声的喊:“小姐回来了!先生!小姐回来了!”

    陈芃儿靴子上全是雨水,她走进玄关,放下手里的东西,刚喘一口气,一抬头就见范西屏推了张轮椅正朝她走过来。

    轮椅上自然坐的是韩林凉。

    也不过才月余的功夫,他本就瘦的厉害,现在看着倒并没有再瘦下去,只是……腿已经没力气了么?

    所以才不得不坐轮椅……

    陈芃儿心里骤然一酸,脸上却喜笑颜开:“林凉哥!”

    韩林凉又是欢喜又是担心,一把便抓过她的手,一开口便是埋怨她怎么手这么凉,是不是穿的不够暖,往下继续埋怨她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他好派车去接她,又抬头细细打量她几遭后,眼神里透出心疼:“芃儿,你在贵州这阵子是不是吃的不好,人都瘦了……”

    陈芃儿一直含笑由着他絮叨,觉得他好像一个碎嘴却慈爱的母亲,骤然看到远归的孩子,有点六神无主,有点不知所措,有点团团转,这哪里还像商场上那个瞧着儒雅善感实则精明强干的广昌大东家?

    他唯一真正的温柔,也不过只给了她和……他,而已。

    陈芃儿张开双臂,紧紧拥抱这个坐在轮椅上,正无比琐碎向她问这问那的男人。

    “林凉哥,我回来了。”

    她眼眶里泪花翻动,鼻根酸楚的凶猛,只能把脸使劲埋在他温暖的颈间,倏忽又破涕而笑:“往后我哪里都不会去,林凉哥,我会一直陪着你!”

    往下的日子过的很平静。

    天气好的时候陈芃儿便推韩林凉去花园里坐坐,晒晒太阳,天气不好,两个人就窝在客厅的壁炉旁,她给他揉揉腿,给他念几页书,或者读读报纸。

    陈芃儿闲着没事也开始跟着厨房的吴妈研习厨艺,琢磨着给韩林凉弄养生食谱,不过前面十之八九都已失败告终。幸好韩家有钱,也不怕瞎东西,韩林凉随便由着她她折腾,最后当她端出一碗甚是像模像样的清炖甲鱼汤来时,他笑的好像连眼底的细纹都舒展开来:“芃儿委实贴心,子清真是好福气。”

    一语既出,陈芃儿神色暗了暗。

    这些天她刻意去忽略那个人,闭目塞听,只由着自己围绕着一个韩公馆一个韩林凉打转,却是,此刻她看着林凉哥那张蜡黄消瘦的脸,终于开口问道:“林凉哥……,你真的,不准备告诉安哥哥么?”

    不告诉他你的病情,不告诉他你的……

    他有多想念他,她是知道的,也看在眼里。

    几年里陆安寥寥就来往了那么几封书信,他都珍藏在他床头柜子的一个匣子里,时常拿出来,翻来覆去的看——那些信其实她都有偷偷看过,陆安的来信写的异常简洁,无外乎是一些对时政的点评,然后便是浅浅几句公式化的问候,往往一封信一张纸都写不满,韩林凉却每次翻出来都能看很久,指尖一遍遍摩挲着纸面,直把那纸张的角都摸的毛毛的。

    他的身体其实还是在一天一天的持续衰败下去,虽然有大江老师的药,使他看上去不是那么的辛苦,但夜半时分,陈芃儿还是经常能听到睡在她隔壁的他,那刻意压低的痛苦喘息。

    那天夜里他的咳嗽一阵接着一阵,根本压不住,她披上衣服刚要敲门而入,便听见他喘息声里低低一声叹:“子清……”

    那叹息如此轻不可闻,好像只是她听错了,却令她生生停住了脚步,坐在他的房门口,一夜无眠到天明。

    韩林凉听此一问,一愣,低头笑了笑:“子清他太忙了,他去云南这两年忙到也只给我回过两封信,有一回我实在不放心,打电话过去,听到他在那边忙到分身乏术。所以……”

    他面前甲鱼汤的热气,有些模糊了他的脸,只听到调羹碰到碗壁的声音:“等过一阵吧……,我还能熬的住……”

    抬头看过她一眼,又有些不好意思:“芃儿你现在回国了,倒还没跟子清他说一声,我明天便给他写信,说不定等他年底有些空闲,能来见你……我一面。”

    陈芃儿“嗯”过一声,她在云南一个月,早就知道,陆安的信件都是孙水镜代收的,韩林凉这样私人信件,都会被送到翠湖陆公馆处,而陆安此下根本就不在昆明,能收到他的来信,只怕遥遥无期……

    那私家侦探跟她提过,陆安此次北上,一是徐颐的案子一事需要他从中斡旋,二便是钱森泉的意思。

    毕竟钱森泉刚上位,正是培养自己党羽亲信的时候,陆安作为他的得意门生,又是个有真才实干的稀罕人才,自然放在身边当自己的左右手最是合宜。说不定,借着徐父一案一战成名,陆安留任北京城便是顺理成章,再也不用回昆明。

    她一时有些不忿,替林凉不值,又一时有些庆幸,庆幸她的两头骗不会那么快穿帮——

    但看到韩林凉望着窗外微微发呆的眼神,最后还是那种不忿占了上风,想他陆安陆子清事业爱情两得意,北京城里一边是康庄大道,一边是如花美眷,却是远在上海的他们如斯凄凉,日日都还想着他盼着他……

    陈芃儿甩了甩头,故作欢快的提议道:“林凉哥,今个夜里有星星,明天一准的大晴天,咱们上街去买东西好不好?”

    “这大上海比东京可气派多了,比香港也洋气,我回来还没太出过门,咱们——”

    她掰着手指头跟他如数家珍:“先去逛老西门的花鸟市场,买几盆开的旺花儿回来,这不还有个把月的功夫就过年了嘛,也给家里添点喜庆!嗯,然后咱们再去逛铜川路的洋货街,给自己也都添点行头。你说好不好,林凉哥?”

    男人捧着汤碗温润而笑,卧蚕微微弯起,彼时神情一片欣慰之色:“好。”



第六十九章同窗
第六十九章同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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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芃儿说归说,但到底没有让韩林凉出门,上海冬天湿冷,她还是不敢让他脆弱的肺再受冷空气的刺激。

    于是她自己带着司机阿光全权搞定,去花鸟市场一连买了几大盆开的热闹的山茶和腊梅,签字付钱,嘱咐人家按时送货;又去了洋货店,给韩林凉准备挑几双上好的羊毛袜。

    “芃儿,你是陈芃儿吧?”

    身后迟疑的一声招呼,陈芃儿一扭头,面前赫然站着一位身着米色大衣的女郎,烫着时髦的短发,发尾形成一个可爱的弧度扣在白润润的脸蛋上,一双灵活的大眼睛扑闪扑闪,亮的堪比她颈间挂着的那串宝石项链。

    陈芃儿惊喜的“啊”一声叫起来,两个姑娘顿时就跳着抱在了一起!

    苏沐芸!

    来人正是她在中西女校就读时同寝室的苏沐芸,其父是文承书局的老板苏鸿禧。

    她俩在校时便一直交好,苏沐芸性子大气豪爽,搭配娴静的陈芃儿,十分互补,十分投脾气,又同住一个屋,交情匪浅,是能经常讲些知心话的小姐妹。但陈芃儿后来中途退学,去了日本,当时心灰意冷,颓败的厉害,根本没得心思去联系以前的朋友,后来则学业繁重,忙到焦头烂额,更是把以前种种都故意抛去了脑后。

    而眼下再见旧日同窗好友,怎不叫她喜出望外?

    惊喜拥抱过后,两人亲热的拉着手,彼此互相细细端详,一晃三年已过,往日还有些生涩童稚的韶华少女,现在俨然已经是位明朗娴雅的闺秀,陈芃儿忍不住抿着嘴笑:“沐芸,你变的都要叫我认不出了,比以前更漂亮了!”

    苏沐芸却是眼圈有点发红,张了几下嘴,拳头直接锤去她肩膀:“陈芃儿你这个没良心的,当年一声不吭就退学了,我还跑去韩公馆找过你!韩老板这才说你出国去了,我跟他要你的地址,想给你写信,又被他各种搪塞!你家韩哥哥那手打太极的功夫,说了半天也没打听来你的消息,反倒被他忽悠了一顿要好好用功专注学业……”

    她气不顺的拳头一下又捶下来:“神神秘秘的,气的我不行!”

    陈芃儿笑嘻嘻的伸手拦截住她的粉拳,神情也不无歉意:“当年因为发生点事,走的比较匆忙……没来得及跟你告别。沐芸,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

    两个人说着话,留下身后陪同的下人,携手去了旁边一家咖啡厅,面对着面,准备好生叙叙旧。

    陈芃儿简单说了自己这几年去日留学,至于为什么走的那么匆忙,她不好说是因为当时饱受情伤,只含混一语带过,话中聊的多是在日本留学期间的一些见闻和趣事,而苏沐芸,陈芃儿知道她还有一个弟弟,却是后面父亲的续弦生的,生母早在她儿时便过世了,好在其父很疼爱这个自小失去母亲的长女,对她关爱有加,平时过的也是大小姐的日子,又看她现在形容打扮,看来这些年过的也很是顺畅。

    不过苏沐芸说自己的境况也不多,只说自己女校毕业后,便一直有帮忙打理父亲的书局,而叫她眉飞色舞聊的最多的,则是当年她们同校的那些同窗闺秀们——例如谁谁谁,嫁了某个大亨,谁谁谁明明家族联姻,却婚礼前与情郎偷偷私奔,谁谁谁结婚后还不到一年却又离了婚,谁谁谁进了影视圈,都已经拍了好几部电影……

    就读中西女校的都是些名门闺秀,上流社会圈子本来就不大,几个回合下来,陈芃儿已经经苏沐芸之口,把当年学校那些曾经的同窗们的近况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两个人畅聊着回忆以前学校那些时光,唏嘘着感喟着笑着,陈芃儿细看旧日好友,见她模样虽然打扮的已很是成熟,但性子依旧还是那样心直口快,一说话起来简直停不下!忍不住捉住她不住舞动的手,问的十分诚恳:“沐芸,你比我大半年,也小20了吧,可是也嫁人了?”

    苏沐芸呆了一呆。

    先前面上的那些喜不自胜,一时间跑了个干净,眉头似有愁绪而上,踯躅了好一会,她才反握住陈芃儿的手,支支吾吾低声问她:“芃儿,我问你,你……可有阿斐哥的消息?”

    陈芃儿听她陡然提到阿斐,顿时也是楞了一楞。

    却是又看对方神色,几乎是立刻便心下了然!

    原来……

    向来直爽的苏沐芸难得露出满身扭捏:“我也去找韩老板打听过,我觉得他明明知道,就是不肯告诉我……”

    “自从你退学后,阿斐哥也一样杳无音讯,我托人去吴淞军校打听过,才知道他也退学了……”

    “甚至我一度我都以为,是你们两个……私奔了……”

    陈芃儿正端起咖啡杯来,刚饮过一口,听到最后一句,果断喷了!

    她还记得,以前女中每次放假,阿斐都会在门口接她,有时候还会贿赂门房混进她的寝室,给她送这送那,有时候是包桂花糖,有时候是最新出的钢笔,有时候是条漂亮的开司米围巾……总之都是些女孩子喜欢的小东西。这一来二去的,苏沐芸自然也和阿斐相熟,有时候阿斐请陈芃儿去看电影,她觉得两个人一起有所暧昧,想拒绝又不忍心他失望,所以都会叫上苏沐芸——她先前便知道,苏沐芸对阿斐是有些好感的,只是不知,这已经过去了快三年,她居然心里还有在惦记他……

    又看昔日好友涨红的脸,心中唏嘘不已,苏沐芸向来大大咧咧,性格像个男孩,却在少女怀春的心思上,也如此细腻长情……

    她刚要开口跟她说说自己所了解的阿斐近况,就听身边“咚咚”两下轻轻敲击玻璃的声音。一抬头,就见她们临窗的玻璃外,一个穿了一身宝蓝色西装的男子,怀里抱着一大捧花,把脸遮去了一大半,露出的小半张脸,圆圆的黑框眼镜后,一双谦逊的笑弯弯的眼睛,整个纤细的身材都贴去玻璃窗上,正朝她们——确切的说,正朝苏沐芸,露出一脸讨好的笑。



第七十章未婚夫
第七十章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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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宝蓝西服的眼镜男,因为手捧着一大捧花,只好单手掏出名片来,却又好生踯躅了几下,似乎还是觉得单手送人名片实在是不合礼数,到底把那满怀玫瑰红的茶梅暂且放去了桌上。抚了抚西服上的褶子,双手捏着名片,一脸笑眯眯的呈递到陈芃儿面前:“陈小姐,鄙人卫浩广,在中央银行做个小小的客户经理,日后陈小姐如有用得到卫某的地方,诺诺诺……”

    殷勤的靠上前来,小指留长的指甲哗啦着名片上的一行字:“来这里找我就行,或者——”

    手指放去耳边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晃了晃,一脸模式化的笑容愔愔:“打电话也行的呀。”

    他一口江浙口音,吴侬软语,听起来十分……软糯,一靠近过来便能闻得到浓浓古龙香水的味道,陈芃儿按捺了好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抬手不动声色的揉了揉鼻子。

    “卫先生,幸会,幸会。”

    她不住讪笑,到底还是后退了一步。

    身后的苏沐芸冷哼一声,那卫浩广忙不迭的又从桌上抱起那捧花,靠去她身边,满身献好之色:“沐芸,你看,我跑了好几条街,从虹梅路上才好不容易买到的,你看这茶梅开的多好,放去你房里,便是夜里你睡着了,闻着这花香也能做个美梦呢。”

    卫浩广,苏沐芸的未婚夫。

    他方才进咖啡厅来,开门见山便是如此向陈芃儿介绍的自己。

    但陈芃儿看苏沐芸那一脸藏都藏不住的嫌弃神色,甚至颇有些颐指气使,这卫浩广却似乎十分习惯,根本不以为意,也是……蛮有意思的……一对。

    “行了。”

    苏沐芸烦躁的摆两下手:“我和芃儿好几年没见,还有好多体己话要说,你先回去吧。”

    又道:“带上你的花。”

    卫浩广不住点头,陈芃儿看他小心翼翼,探头探脑的小声询问:“那我便先去你家等你……司机我给你留下,我做黄包车回去。沐芸,你……还回家吃饭么,我买了你爱吃的鳝鱼……也不知道陈小姐方不方便,既然是沐芸你的朋友,不如请陈小姐回家吃顿便饭?”

    他话说的轻声,似乎在找苏沐芸商量,其实陈芃儿近在咫尺听的清清楚楚,不由莞尔一笑:“卫先生客气,改日有空我一定登门叨扰。”

    苏沐芸气不打一处来:“那个不用你操心,我会看着办。”

    终于把那个不住点头哈腰说着陈小姐幸会幸会咱们后会有期后会有期沐芸你聊你的但不要回家太晚我等着你的男人给撵走了……

    苏沐芸在陈芃儿面前毫不掩饰的,长出一口气。

    不等陈芃儿出声,她已经冷笑出声:“这就是我爸给我找的好男人,整个一娘娘腔钱串子!不过就是看在他是我后母的娘家侄子,我后母极力撮合,我爸也顶不住枕头风夜夜的吹,还真叫她随了心愿!”

    陈芃儿忍不住去握住她有些瑟瑟发抖的手:“你既不喜欢,苏伯父那样疼你,应该不会不顾你的意思,强迫于你……”

    苏沐芸浑身萧瑟之意,苦笑一声:“前面你也说了,我也快二十了,不小了,咱们同期的大半都嫁人了,反正这个人啊——”

    她努了努嘴:“你也看见了,这人一身的市井气,成不了什么气候,这辈子都要依附我们家,要是嫁给他,他自然要仰我们的鼻息,看我的脸色,我爸说了,我这样的性子,就应该找一个这样好拿捏的,才不会受什么委屈。”

    “那你……”

    陈芃儿踯躅,想问她“你既不喜欢他,又怎甘心嫁他”,不过转念一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婚姻大事也是一样,苏沐芸说的已经很直白了,她不喜那个卫浩广显而易见,但人前仍承认他是自己的未婚夫,想必是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

    她安抚的拍着好友的手,只是卫浩广的出现,陡然打破了她们那份老友重逢的喜悦,给这份喜悦骤然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之意。

    陈芃儿本来还想与苏沐芸说说自己知道的阿斐的近况,现在却又觉得还是不说的好……毕竟阿斐之于苏沐芸,怕是半点念想也没有,即便知道了他的近况又如何?只不过是徒增烦扰而已——

    而苏沐芸现在俨然已有未婚夫,即便她心有不甘,却是她也不好再多嘴多舌了。

    两个人相对而坐,沉默半响,苏沐芸强打起精神,冲她一笑:“芃儿,别提我这些糟心事了,坏心情,说这么半天倒还没问问你,我也有听说韩哥哥身子有恙,现在闭门不出,正在疗养,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说起韩林凉的病,即便是苏沐芸,陈芃儿也不能实话告知,一方面她主观上便不肯承认韩林凉已经无药可医,另一方面以广昌在上海滩的地位影响力,其家主在没有继承人的情况下便被传出身有恶疾、不久与世,是万万不妥的。所以她只轻描淡写几句说林凉哥身子最近是不大好,正在调理着,不过也无甚大碍。

    往下两人又絮叨些许,苏沐芸也问起陈芃儿有无婚事,被她一句没有又给含混过去了。

    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自己都开解不了,干嘛要说给别人听呢?

    苏沐芸虽然不信,但是陈芃儿看了眼手表说时间不早了,又说林凉哥还在家等她,咱们日后抽空再聚吧,苏沐芸也就按捺下了话头,两人重新交换了两家的电话号码,一起携手走出咖啡厅。

    站在路边等各家司机来接的当空,就见前方不远处一家颇有名的洋货店里,走出来一位妙龄女郎,身材苗条,打扮时髦,颈间一整条的银狐,浑身珠翠,高跟鞋踩去地面上挞挞作响,手中摇着银链的小坤包,神情倨傲,目不旁视,行走如风一般,紧跟在其身后的两个随从,大包小包,挂了满身,亦步亦趋的,十分惹眼。

    陈芃儿也瞧的趣味,却隐隐又觉眼熟,就被身旁的苏沐芸拽了一把:“嘿!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你瞧那是谁?!”



第七十一章八卦
第七十一章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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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芃儿还来不及细想,苏沐芸已自言自语出声:“叶莲珍过的也是够快意。”

    看陈芃儿疑惑,又详尽跟她解惑:“她嫁的是大昌兴军衣庄的老板晋笑南,那大昌能独揽军服这一块肥肉,是听说晋家和军队私交甚笃,颇有些背景。这两年你不在上海不知道,这些年各种帮派做大,一点都不消停,我们家书局也被这些人敲诈过,我爹每年都得支出一大笔来养着他们,才能哄着不出事。听说叶家的汽水公司因为一家独大深受帮派骚扰,但自从和晋家联姻后,有了军方的靠山,日子便清静好过多了。”

    “而且,叶家和晋家联姻,叶家是求抱军方这根大腿,晋家则靠叶家雄厚资产拿来周转,听说晋家正准备开棉纱厂呢!”

    陈芃儿也终于记起,那时髦女子正是广和汽水老板叶澄衷的女儿叶莲珍,叶莲珍当年就读的是启明女中,和陈芃儿苏沐芸并非同校同窗,但她们皆出自同一个圈子,平日里有些场合总能碰面,所以也算认识。

    而且她还记得,那叶莲珍当年是为“小赵云”肖寻之的狂热票友,她碰见她最多的时候,绝对是在戏园子里。

    就像在回应她所想一般,苏沐芸神神秘秘的凑过来与她低声道:“不过咱们这大上海的老百姓都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他们夫妻俩啊,就是一对神仙!相敬如宾的很,互不干扰……”

    陈芃儿微微吃了一惊,一时不知道这个“互不干扰”是个何解。她惊讶的表情令苏沐芸很是满意,继续解惑:“那个晋笑南,本来就是个风月场上厮混的,便是娶了叶莲珍也绝不消停,听说现在正在热捧的是桃花宫的红舞女司晓燕,不过叶莲珍也是豪气,老公一水的莺莺燕燕,根本权当看不见!甚至听说晋笑南上次在家开派对,司晓燕居然都出席了……这可是俨然的登堂入室啊!那晋笑南若真把司晓燕正经纳了当姨太太也就罢了,偏偏只是个他一时的玩物,叶莲珍却都能笑着迎接。她为啥能如此潇洒……你知道不?”

    苏沐芸居然还卖起了关子,不过陈芃儿稍微一思量,顿时心中雪亮,“啊”过一声,苏沐芸便有些洋洋得意:“怕是你也猜到了吧?”

    “听说叶莲珍心思也根本不在晋笑南那,叶家与晋家联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知道你以前知道不知道……她还在启明念书的时候,便迷恋露香园的肖老板……”

    陈芃儿面色骤然一紧,苏沐芸好像也突然想到什么,不觉有些尴尬,讪笑了两下:“对不住啊芃儿,我都忘了那肖老板以前是你家韩哥哥的人……”

    随后又忙道:“不过听说肖寻之早就换过金主了,韩哥哥这两年身子不好,等同于神隐,那肖寻之好像是另外攀上了京城的一根高枝,这两年越发发达了呢!”

    陈芃儿按捺下心中不得劲,肖寻之之于韩林凉的事她不愿意多提,所以便把话头拽回到叶莲珍身上来:“我以前也听说过,叶莲珍是肖老板的忠实戏迷,露香园里经常能碰见她去捧场。”

    “谁说不是!”

    苏沐芸继续道:“先前还上学时,她便迷肖老板迷到不行,现在嫁都嫁人了,却是更变本加厉,只要肖老板唱的台,她一准的在贵宾席上,动辄一掷千金!还经常的出帖子约肖老板去家里做客,只让肖老板唱给她一个人听——”

    “听说她在肖老板身上已经花了不下这个数……”

    苏沐芸在面前伸出一个巴掌,五根葱样的手指,却叫陈芃儿都不住暗暗心惊:“五万?”

    苏沐芸撇撇嘴:“这还是往少里说的。怕是不止这个数。今年肖老板寿辰,叶莲珍包下了老正兴,三层全都包圆,宴席足有几十桌,全是为了给肖老板捧场!有意思的是,晋笑南还送了个大花篮,却只署了自己名——所以都说这一对,相当神仙,彼此两不相管,必要时候还都能给对方的姘头捧捧场,也是圈里一桩美谈呢!”

    陈芃儿不由抬头视线又去追随前方叶莲珍的身影,她一副豪门阔太的做派,看着一掷千金富贵恣意的很,却是真正的苦楚怕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吧?

    丈夫风月场里纵情享受,别人只会艳羡其有钱有势风流潇洒,而身为女子,对一个戏子情有独钟,便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即便是豪爽如苏沐芸,方才那一番说辞里,未尝没有羞与哙伍的心态,嗤之以鼻溢于言表……

    陈芃儿微笑:“我倒挺佩服这叶莲珍,有点女中丈夫的意思,夫妻既然不能做到情投意合、岁月静好,倒不如像她这般只为自己而活,最起码过的舒坦,而不是当一个整日以泪洗面的怨妇。”

    苏沐芸初听之下,一时惊讶,呆呆望去陈芃儿好似不认得她一般,陈芃儿面上淡然,只是微笑着回看她,好像在问她:怎么,我说的不对?

    苏沐芸半响才咂摸过味来,又似乎联想到自己,本来一身的浓厚八卦气顿时熄下来,面露怅然,竟浮上一丝苦笑:“对……咱们身为女子,即便读了那么多年书又有何用,倒头来还不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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