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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家的娇夫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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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早朝后; 公仪疏岚避开众臣,随贤煜王爷入朝觐见皇帝陛下。他不卑不亢的跪下行礼,在得宣德帝准许后起身; 交上一份厚厚的奏折。
  “臣在路上数次被劫扰; 这是臣回京后匆匆笔书,陛下若有疑问,臣知无不言。”
  霍伯霖寥寥翻了几下,皆是郓城各官员的罪行与证据清单。他合上奏章,肃容道:“朕相信爱卿的能力; 此事不能再缓,朕赐你羽卫军五百; 亲自将他们押送回朝。”
  “是; ”公仪疏岚应下; “还有一事,臣认为此时当言。”
  “何事?”
  “郓城与席罗国接壤,数年来郓城官员腐败,更有通敌之人,使席罗国军属骚乱蚕食十三县,虽席罗国皇室否认,蚕食地看似不多,然席罗国狼心已显,这些年我朝将精力集中在翟国,方致使如此。”公仪疏岚垂眸,清越的嗓音娓娓而言,分明是没有情绪起伏的语调,然让人忍不住随他的思绪走。
  贤煜亲王也上前一步躬身道:“今年有慕大将军大败翟国,北地已大安,席罗国此患不得不除。”
  “皇叔与爱卿此言皆有礼,但朕继位初国不安稳,这两年方国泰民安,民有所收,也用在了北地战事大半……”总之一句话,国库没钱,不足以支撑战事。
  公仪疏岚沉声道:“南方乃鱼米之乡,土地丰饶,家家户户皆有富足,更不提为官之人,臣以为,可施策。”
  霍伯霖愣住,这话的意思是与士族、官员要钱?他可没忘公仪疏岚是南方士族出生,他是有多恨席罗国,毫不顾忌家族姻亲。
  “爱卿可舍得?”霍伯霖半开玩笑地问。
  公仪疏岚面不改色,“为陛下解忧,岂能称‘舍得’二字。”
  霍伯霖摸摸下巴,好道貌凛然的言语啊,真让人心动。
  “朕也有一事要告诉你,明日早朝,你且光明正大的上朝吧。”
  走出皇宫后,贤煜亲王问道:“你如此做,不怕家族怨恨?”
  “并无所谓。”公仪疏岚嘴角噙笑,眼神却一片漠然,在他被父亲以祖父之名被迫入仕,而又遇见他心尖上的人儿后,就再没打算归居,如此说来,他还要感谢父亲。
  贤煜亲王料他与家中有龃龉,并不深问,转而问:“郓城边境战事一起,皇上定要派文武大臣前去,你有意向否?”
  “我是见不得血的文臣,就不去凑热闹了。”届时娇妻在怀,他如何舍得再离开。
  “不管如何说,本王先恭喜公仪大人了。”
  贤煜亲王与公仪疏岚对视,俱是了然,明日之后,无论朝堂派别如何,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了。
  回府的马车近在眼前,他对贤煜亲王作揖,撩袍上马车。
  贤煜亲王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首,据说公仪家嫡长公子曾在军中历练过,如何就成了见不得血的文臣了?
  宁国公夫人晨起后接到一封信笺,她阅完后沉吟片刻,让梅嬷嬷去给小女儿带两句话。
  慕听筠迷迷糊糊间就被挖起来,习嬷嬷先给她净脸,净完脸后她也就彻底清醒了。
  “一大早的,我娘要说什么?”她换上一身簇新的软丝云蝶戏飞花百合裙,外罩浅蓝色薄纱,露出颈项间白腻的肌肤,她手里捧着碎冰银耳汤,坐在软凳上,喝一口,清清凉凉的褪去夏季燥热,她满足的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轻颤,在眼底投下一片扇形阴影。
  梅嬷嬷忍不住心底赞叹,整个夙京城绝对找不到比自家姑娘再标志美貌的闺秀了。
  “嬷嬷?”她久久不应,慕听筠歪头看着她。
  梅嬷嬷忙打起精神道:“夫人让我告诉姑娘,今日姑娘可以出门会友。”
  “……真的假的?娘在消遣我玩儿吧?”慕听筠一双水眸瞬间露出怀疑之色,她不是被禁足了嘛,平日里连院门都不让出,怎么这就放她出门了?
  梅嬷嬷忍俊不禁地说:“夫人还说,今儿是姑娘这个月唯一一次能出门的机会,下次再出门就得二公子娶妻后了,愿不愿意随姑娘。”
  “愿意,当然愿意。”这话倒像是娘会说的,约莫是觉得她这半月太闷了吧。
  慕听筠忙不迭的招呼墨芜进来更衣,习嬷嬷请了梅嬷嬷出去,询问了两句,就遣青雉去让护卫过来了。
  时辰虽早,但街上摊贩早已吆喝起来,路边的商家纷纷开门迎生意。慕听筠没急着逛玩,先是让车夫往乔府去。
  慕听筠离府后未多久,一道颀长身形青年踏入宁国公府花厅,恭谨有加的朝宁国公府行礼。
  “公仪大人瞒着众人归京,想必有要事,怎么来了宁国公府?”
  “晚辈有一事,需得夫人肯准。”公仪疏岚并不多言,开门见山道。
  宁国公夫人低眉喝茶,掩饰眼中的欣赏与恼火,欣赏他的卓然之姿,也恼火他让小女儿陷得这般深。
  花厅陷入沉默,只听卷着热气的风浪拂过绿树发出的飒飒声,公仪疏岚身姿若松,站立在花厅厅堂间,面色诚恳真挚。
  默了默,宁国公夫人叹息放下杯盏,“你要我将女儿嫁予你?”
  “是。”
  “因兜儿不管不顾跑到郓城去?”
  公仪疏岚想到慕听筠古灵精怪的模样,深邃的眉眼中染笑,他俯身道:“是也不是,究其缘由,只因晚辈爱慕她,看见她就觉得心中欢喜,不能自已。”
  爱她之深,骨血仿佛为其重塑,此生只愿为她而活,只盼卿卿伴身,共与白头。
  慕听筠浑然不知此时娘正与公仪夫子交谈,她许久不见乔涴琤,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当乔涴琤说她即将定亲时,慕听筠整个人都傻住了。
  “为何我只是去了趟郓城,回来后你们一个个都要定亲了,”慕听筠喃喃,她忽而又想起一事了,慌忙问:“订的是哪家?”
  “是卫尉府的顾覃秋。”乔涴琤面上浮现几丝红晕。
  这名字有些耳熟,慕听筠苦思稍许,抚掌道:“原是他啊,开始我就看好他,你们何时在一起的,你写给我的信上丝毫未说。”
  “开始你就看好他?”乔涴琤有些不明白。
  慕听筠干笑,她现在说当初她就是听说与二哥哥用饭的是顾覃秋,才与她同去锦馐阁,会不会被打?
  她转移话题说:“你快回答我问题。”
  “其实,我们并未交往过深,只是你知晓我已过了十六,娘开始给我选人家,也不知为何他就上门来了,爹爹对他很满意。”
  “那他脸上的疤痕呢?你不觉得有碍?”顾覃秋是二哥哥的副手,她偶尔能瞥见两眼,自然知晓他侧脸有一道伤。
  乔涴琤摇头,“爹爹说,男儿伤在脸上是英勇,听说那伤还是在战场上所致,况且,并不难堪。”她越说越羞,手指搅起手帕,就连耳垂也嫣红嫣红的。
  “那是那是,确实不丑,而且顾家世代忠良,虽然官职不高,但他父母开明爽快,他也是个有前途的,你瞧不过两年多就升任卫尉卿了。”闺友摆脱了前世的命运,慕听筠禁不住替她高兴,话也更多了。
  乔涴琤确是越听越狐疑,“你怎么这般了解他家世?”
  “……”
  慕听筠轻咳,说:“其实,在紫薇花宴前,我就打听了一番,想给你找个好人家。”
  乔涴琤哭笑不得,心底又满满的是感动,她握住慕听筠的手,“兜儿,谢谢你。”
  “你过得好,我就开心了,所以往后他若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让二哥教训他。”慕听筠晃着拳头道。
  “没有,他不会欺负我的,他……真的很好。”他说自己是莽夫,然举止一直是彬彬有礼的,乔涴琤想到顾覃秋的面容,忍不住抿唇。
  慕听筠摇头晃脑的叹息,这还未嫁出去呢,就说不得了……
  乔涴琤想起闺友的事儿来,问:“你呢?你和公仪大人他…可好?”
  “好着呢,”慕听筠爽快的承认了,笑眯眯地说,“我就等着夫子回来啦。”
  “那就好。”乔涴琤松了口气,她先前一直觉着公仪大人冷冰冰的,不过碰上兜儿这么娇闹可爱的,就难说了。
  慕听筠又说起选秀之事,这才知晓乔母之所以急着定亲,也是为了她不进宫着想。
  “不进宫就对了,我一想到皇帝侄儿要择妃二十人,我就吓得狠,毕竟皇帝侄儿就一个人啊,怎么分?”慕听筠自从知道长姐的打算后,就十分替侄儿担忧。
  乔涴琤也是不知事的闺中少女,亦是好奇皇帝选那么多妃子做什么,你一言我一语的悄悄说起来。
  第二日,天气阴沉沉的,但不见有下雨的意思。她被娘亲恩准可以去暗香园晃悠,索性让墨芜替她拿了个软枕,好伏在石桌上小憩。
  她迷迷糊糊了一炷香的功夫,还未睁眼,先呢喃着揉揉眼,手胡乱摸到一张湿帕子,她拿过来擦擦眼睛,瞬时又清清爽爽的。
  她张眼一看,原来坐在对面的,是不知何时来的二哥哥。
  “你不是要成亲了,娘说你会很忙,怎么还来这儿晃悠?”她打了个小巧的呵欠,清风徐来,苍翠的枝叶晃动,不时掉落几点树叶。
  慕听诩伸手接过一只叶子,在手指尖把玩,唇角微挑道:“今日早朝,皇上下旨,公仪疏岚官拜一品宰相之职。”
  “夫子升官了?”慕听筠诧异,随即奇怪道,“夫子又不在夙京城,如何受封?”
  “他回来了,你不知道?”慕听诩悠悠哉哉地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语气有多给公仪疏岚拉仇恨。
  慕听筠果然恼了,小拳头咋向桌面,气哼哼地说:“他回来竟不与我说!我要找他算账。”
  “晚了,他受封后立马就启程往郓城去了。”慕听诩说完,起身离开,留妹妹恼怒不休的絮絮叨叨。
  他看似面无表情,然走过暗香园后却不禁笑出声来,他就是想让公仪疏岚吃吃苦头,虽然他允了他们在一起,但可还不想早早的将唯一宝贝的妹妹嫁出去。
  慕听策旋风一般的冲过他身边,又迅疾的跑回他跟前,抹汗道:“我刚刚去跟母亲请安,母亲说忙完你的事后就开始给小妹准备嫁妆,怎么回事?小妹真的要嫁给公仪疏岚?他有什么好?”
  “啧,那母亲有没有让你闭紧嘴巴,这么大声嚷嚷作甚?”慕听诩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扇子,敲上弟弟的额头。
  慕听策忙四处看看,见无人才松了口气,不甘心的说:“小妹还小,怎么能这么着急嫁呢?二哥,你再去跟母亲说说,多留小妹两年吧。”
  “要说你自个儿去说,母亲自有打算,你就安安分分的攒钱,给咱们妹子准备好身家便是。”慕听诩怎么想怎么心底不痛快,‘啧’了声大步走开。
  午后,用完朝食,慕听筠怀着对公仪夫子的恼怒午眠,然耳边总有细微的嘈杂声,虽然很小,又很少出现,但心里有事的她很快被惊醒了,打发着青雉去瞧瞧。
  还没有一盏茶,青雉就跑回来道:“是隔壁公仪府在搬家。”
  “搬家?”慕听筠怔愣,手忙脚乱的从榻上爬起来,踢踏着软鞋往暗香园偏园跑,出乎意料的,竟然无人拦她。
  她动作麻利的翻坐在墙头,一眼就看见空旷的偏园中,久安在离墙几步远的地方站着。
  “久安?你怎么在这儿?是不是夫子没走?”慕听筠瞪大星眸。
  久安摆手道:“公子有公务在身,必须即刻出发。他让属下来处理搬府事宜,还让属下交代让下人们动作轻点,孰料还是吵醒了郡主。”
  “那他真走了啊。”慕听筠失落的靠在树干上,心里堵得慌。
  久安又道:“不过公子交代了,新府离这儿也就一条街,还未挂牌,姑娘可以去瞧瞧,按照您喜欢的让下人改。”
  “按照我喜欢的?”慕听筠起初没懂,一个转念反应过来,哼声道,“我偏不,他的府邸,与我有何干系。”
  说罢,接着青雉的手就顺着大树落地,又羞又气的往蓁姝阁快步行去。
  他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还指望她帮他看府邸,才没有这么好的事儿呢!谁说她以后一定会住进去了!


第47章 交易(捉虫)
  没几日; 便是秀女入宫的时候,慕听筠从娘那儿磨了一日; 得到允许后立马进宫去了。
  因皇上刚过十六; 这些秀女都是十五左右; 她前几日还从长姐那听说; 与其是让霍伯霖选妃; 倒不如说是让后宫不那么冷清,给他寻个差不多大又能说上话的知心女子。
  慕听筠并不急着去景寿宫; 打发一位宫女去向长姐禀报后,她便晃晃悠悠往秀女们住的浮鸢殿去。她常常入宫,又有太后与皇帝纵容; 在宫中晃悠多了,后宫的许多宫女嬷嬷也都认识了这位主子,轻易不敢招惹; 纷纷垂首行礼。
  今儿是秀女头一日入宫; 只被嬷嬷召集起来训了几句话,就让她们各自回去收整。
  慕听筠在浮鸢殿外碰见了刚走的于嬷嬷,后者笑着行礼道:“郡主在这儿有熟人?”若是有,那平日里需得好好关照一二才是。
  “并无,我就是来瞧瞧; 听说这些姐姐们都是姿容娇美的人儿。”慕听筠抿唇笑,神色并不似作态。
  都是宫里的老人; 于嬷嬷自然看得出她是来看热闹的; 面色愈发柔和道:“郡主才是美人呢; 像郡主这般仙姿绝色的在这夙京城还真见不到第二个了。”她们在宫里什么阴私都见过,也就更喜爱这位性子平易乖巧的福宜郡主,倒不像宝和公主,动辄打骂宫女,冷言冷语。
  “嬷嬷说笑了,我就去转一圈,很快出来。”慕听筠对自己的脸只觉好看,还真分不清绝色不绝色的。
  于嬷嬷俯身应了,等她入殿后,交代几个大宫女小心伺候,这才脚步匆匆的往景寿宫去。
  秀女们都身着统一的粉色宫裙,此时在浮鸢殿正相互问询接触,嬉笑不断,那不浓不淡的脂粉香顺着风飘满了宫室,更似轻烟一般弥散而去。
  慕听筠走在游廊里,那些秀女中有几个认识她的,纷纷上前打招呼,一时间她周围站了不少貌美少女。
  她一面应付她们的热情,一面分神去看旁人,果不其然瞧见了刘婉蕙和舒芳蔼。
  舒芳蔼似乎看到她有些惊讶,而后朝她遥遥行了个礼,慕听筠想到那日在刘郡守的宴饮上,并未见到她,不知她身份也是正常,浅浅颔首算是回礼。
  好容易从闺秀们之间脱身后,她长长松了口气,迫不及待的往景寿宫快步行去,她倒还真是瞄见几个美人,可以回去跟长姐说道说道。
  舒芳蔼佯作不知慕听筠的身份,轻声问身旁的刘婉蕙:“蕙儿,方才那女子不是咱们在鸟林园遇见的吗?怎么会在这儿?我还听有人称她为‘郡主’。”
  “表姐,咱们府里设宴那日,你不知去了哪儿,她可不就是圣上亲封的福宜郡主,还是太后的亲妹呢。我昨儿打听过了,这福宜郡主可是被皇家格外宠爱的人,常常在宫里小住的,据说是个在夙京城横着走都没人敢怒的人物,她还当众讽刺过人呢。”她在动身时,就明里暗里的买夙京城的消息,少不得听到福宜郡主的。
  舒芳蔼做出恍然的表情,“蕙儿知道的真不少。”
  “那是,等晚些时候,我再跟表姐好好说一说。”刘婉蕙瞬间将娘亲的叮嘱抛之脑后,洋洋自得道。
  慕听筝正在让宫女用凤仙花汁染豆蔻,她斜倚在嵌宝石软榻上,高耸的发髻上仅插着一支金簪,其余乌发披散在肩后,她双眼似睁似闭,听身旁的云盏诵读物册,一派雍容自怡。
  “太后,姑娘来了。”雪映瞥见门外一行人,低声禀报道。
  慕听筝摆摆手,宫婢尽退,只留云盏、雪映和梅嬷嬷在旁伺候。
  “云盏,去小厨房端些姑娘爱吃的吃食来。”
  云盏脆声应了,在门口朝迎面走来的慕听筠行礼后,就疾步朝小厨房走去。
  “长姐,”慕听筠蹦跳着进去,稳稳的停在慕听筝面前,“我方才去浮鸢殿了,大侄子有福气呀。”
  慕听筝失笑,轻拧她柔软的腮肉,“你知道什么福气不福气的,尽乱说。”
  “长姐莫不信我,当真个个都是美人呢。”她自顾自坐在矮几的另一边,捏了颗樱桃放进嘴里,登时嘴里甜滋滋的。
  慕听筝将缠枝牡丹瓷碟挪到她面前,漫不经心地问:“那兜儿可有入眼的?”
  “就瞧几眼哪能看得出来呀,不过有几个闺秀与我一同在书院同窗过,我知晓她们的秉性,等等就写下来给你记着,怎么着也不能让大侄子吃亏呀。”慕听筠表现的言辞正色。
  “你呀,就折腾吧。”
  也不知这个妹妹从哪儿学的,现在也不好好说‘侄儿’了,一口一个‘大侄子’,幸好景寿宫都是她的人,霖儿也不在意,不然传到外面去,难免又会被有心人安上几个罪名。
  现在的朝廷,竟又不平静了……慕听筝揉揉额角,想起前朝整日的吵吵嚷嚷,就心烦意乱。
  “长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
  慕听筝抬眼,就看见自家妹妹担忧的小目光,她笑着点点她鼻尖道:“姐姐好着呢,约莫是昨夜没睡好。”
  “那长姐休息吧,我自个儿出去逛逛。”慕听筠懂事的拿起云盏端来的装有吃食的盘子,作势要往外走。
  慕听筝唤住她,“霖儿选秀那日,你也不必避讳,过来帮你侄儿掌掌眼。”按照宫廷的规矩,皇帝选秀只允皇帝长辈才能莅临,还从未有过他人在场。
  “好啊。”慕听筠眼睛一亮,爽快的应下了。
  她在宫里住了三日,就被宁国公夫人一封手笺召回了家。
  马车在繁华热闹的裕辰街慢腾腾的前进,慕听筠百无聊赖的摆弄着马车内的小盆栽,在马车忽然停住后,也不惊讶,咕哝了句‘怎么回回都有人拦我马车’,就撩起帘子想看看又是哪位在她这儿找不痛快。
  马车窗帘一撩开,里面、外面的人俱是一愣。慕听筠怎么想也料到,来者竟然是许久不见的霍伯曦。
  “郡主。”霍伯曦反应很快,敛目致礼。
  慕听筠刚想回礼,转念想到自个儿在马车上,只得含糊问:“霍公子有何事?”
  他能有什么事,只是太想念她,想到心肝都疼,五脏如焚,在麓山训练的每一日,但凡闲置下来,满心满脑子里都是她。
  “郡主,还好吗?”霍伯曦艰难的吐字问道。
  慕听筝点头,“日子就这样,霍公子看着倒是消瘦了不少。”
  霍伯曦猛然抬起头来看她,炽热的眸光使得慕听筠不禁怔住,而后挪开眼去。
  “……我很好,”霍伯曦抿了抿干涩的唇,看到许多人遮遮掩掩的往他们撇,往后一步作揖道,“是我唐突了,郡主请。”
  看着马车渐渐在人群里消失,霍伯曦的眼中才显出几分痛色。他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了,身边人不是没提议过用手段得到她,只是一来他舍不得,更重要的是,公仪疏岚对她的保护滴水不漏,好似专门防着他一般。之后的日子里,负责训练他的卫叔就时常用她与公仪疏岚的互动往来刺激他,想让他死心。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这只会让他更念着她,舍不了的想念。
  “小主子想光明正大的得到福宜郡主,那还有一个办法,待你登上那座皇位,万民敬仰,就连那位郡主都会跪伏在你身下,届时无人会拦着你。”
  霍伯曦闭了闭眼,将这番话深深藏进脑海,大步往城外走去。那里安置的明善堂里有许多新来的贫苦百姓,他要去那露露脸,好收收民心。
  遇见霍伯曦对于慕听筠来说,不过是刚回家就能忘记的事儿,然对于公仪疏岚来说,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书桌后的久安不住擦汗,自从公子收到暗卫的信件后,就坐着大半个时辰了,枉顾那些来禀报事务进展的人和哀嚎着要闯进来求情的官员。
  公仪疏岚目光沉沉的凝视面前的这张纸,一个字一个字的将面前的句子拆分,再组合起来,而后得出一个讯息。
  那个霍伯曦果然并没放弃对他的兜儿的念想!
  他烦躁的蹙眉,眸光暗沉,一想到有人觊觎他的宝贝儿,就恨不得立时飞回夙京城,利索的提亲后将小姑娘娶回家好好藏起来,不露分毫。
  将那封信叠好放进木屉里,公仪疏岚起身往外走,久安忙慌跟上,问道:“公子,咱们去哪儿?”
  “速战速决。”
  他先前忙着回去,想念小姑娘到极致,一时疏忽未能算计周全。原以为最多三个月就能返回夙京城,孰料郓城盘根错节的势力出乎他意料,贸贸然带人来又打草惊蛇,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
  在这儿的每一息都意味着他还不能如愿拥兜儿入怀,他的耐心已经不多了。
  霍伯曦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郡王府,婉言拒绝母亲遣人来请他一同用膳的仆婢,步伐缓慢的往所住的庭院走,迎面匆匆过来的心腹见到他,忙上前几步轻声道:“乡君来了,就在后门那儿。”
  “她来做什么?”霍伯曦眉眼皱起,他现在没心思与旁人周旋。
  “属下不知。”
  襄宁乡君是个难以捉摸的女子,更何况她手里还有把柄,霍伯曦想着这,脸色阴晴不定的朝后门走去。
  果然,他刚到后门,一只纤纤玉手就撩开车帘,一双剪水双瞳静静地看着他。
  霍伯曦没心思与她兜圈,开门见山问:“何事?”
  “我要你娶我。”宁蕴容颜平静,仿佛刚刚那几个字与她无关。
  霍伯曦倏地瞪大眼睛,嗤笑道:“凭什么?你不是爱慕公仪疏岚?”
  “爱慕是一回事,嫁娶是另一回事。我虽然孤身孑立,但也不是一无所有。”宁蕴瘦了许多,面色也不是很好,眉眼间有几道淡淡的皱痕。
  “我不会娶你。”霍伯曦斩钉截铁道。
  宁蕴扯唇,“只是彼此合作而已,你应当知晓,宁家两代前是商家,我有祖父当年藏宝藏的地图。”
  宝藏?霍伯曦怀疑的眯眼,“你若有宝藏图,前些年又何必过得那么苦?”
  “这也是我与你合作的缘由,我有宝藏图,但是没有人力。我能猜出你想做什么,这些金钱财宝能给你的大业增添不少助力。”宁蕴低眸,她虽然说的淡然冷静,实则最后一句话带了猜测的意味。
  霍伯曦静默许久,说:“我想想。不过乡君可否告知,为何忽然变了主意?”
  “我累了。”既然这么追逐都得不到,那不如先去追寻其他,来堵塞住被伤的血迹斑驳的心。
  宁蕴仰首望着雾蒙蒙的天,心里似乎重重的压上一块让她无法喘息的巨石。
  “霍公子好好想想,两日内若没有答复,我好去找旁人。”淡漠的说完这句话,她吩咐车夫离开。


第48章 思念
  选秀的日子越来越近; 慕听筠在府里待得也愈加不安生。宁国公府黑着脸训了几次,毫无效果; 干脆放任她往宫里跑; 总归有皇上和太后护着; 不会有什么大事。
  更何况; 府里尚有些‘麻烦事’未处理; 其中一件事就是,宁国公多年的真爱换了人。
  白姨娘这些日子十分不好过; 往常老爷回府,总要往她这儿来,一个月有小半个月都宿在她这儿。然从上个月伊始; 宁国公就不往她这儿来了,不仅如此,就连送东西都极少了。
  她脸色铁青; 一口咬定是宁国公夫人找了个贱蹄子勾引住了宁国公的魂儿; 念念叨叨的想去找找晦气,还是被从外回来的慕听芮拦住了。
  “娘,你眼下过去只会被嫡母嘲笑罢了。”慕听芮径自倒了杯茶,小口小口抿完,嗓子瞬时舒坦了许多。
  白姨娘见到她像是看到主心骨一般; 叠声问:“那我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你爹爹被人勾走吧?你娘咽不下这口气!”
  “姨娘莫急,爹爹他疼宠了您多年; 不会轻而易举被旁人勾走的; 您安下心来; 该如何就如何。”慕听芮视线停留在手腕上的红玉镯,面上飞快掠过一丝红晕。
  听到女儿这么说,她勉勉强强定下心来,刚想问她这些日子老往外跑是为了什么,小女儿就拿着东西回房了。
  服侍白姨娘多年的吴嬷嬷上前替她揉额角,仿佛不经意一般道:“不知道从何时起,四姑娘唤您‘姨娘’,唤东面那位叫‘嫡母’了。”
  白姨娘身子一僵,略为不安地说:“芮儿她一向很乖,这儿毕竟是宁国公府,遍布眼线,怕是被寻到什么错处吧。”
  话音刚落,慕听芮又出现在门口,静静道:“袁侍郎的女儿两日后及笄礼,邀我和姐姐过去,等姐姐过来,娘告诉她一声。”
  “可是……”白姨娘还没来得及说完,慕听芮又离开了,她扶着桌子坐下,喃喃道,“咱们刚和袁家断亲,怎的还好去他们府上呀。”
  白姨娘有句话说的不错,这宁国公府里的确遍布眼线,她们午前刚说过的话,不到一刻,宁国公夫人就知晓了。
  “再查查国公爷最近痴迷的那个女子,晚些时候你去跟他说,让他纳回府里,抬个姨娘罢。”宁国公夫人面色无波,平静的吩咐道。
  梅嬷嬷应声后问:“那那两位姑娘要去袁侍郎府邸的事儿?”
  “呵,她们不自重,与我何干。不过就是担些骂名,明日让朝雾去随意说两句便罢。”宁国公夫人脸色淡漠,她挥挥手,自顾起身往内室走去。
  现是月末,正是盘账的时候,她这几日忙得头疼,梅嬷嬷劝她交代些事情给兜儿,她也没应,自我欺骗小女儿还能在身边待很久。
  翌日是选秀首日,慕听筠一大早就被宫里来的马车接走,也未去景寿宫,直接被送到天元殿。
  她来时只寥寥用了几口饭食,刚刚坐定,就有个宫女端了碗熬得香气扑鼻的肉糜粥放在她面前。
  待她用完朝食,几位嬷嬷、宫女和宦官已经领着一行行宫女在天元殿宫门外等候了,太后和舒太妃这才莅场。
  慕听筝坐下后先朝妹妹笑了笑,缓声问:“可吃饱了,要坐半日也是很费体力的。”
  慕听筠还未答,舒太妃就笑着接话道:“太后可真疼郡主啊。”
  “哀家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妹子,自然怎么疼怎么来的。”慕听筝淡声道,伸手捏捏妹妹的鼻尖。
  舒太妃不尴不尬的笑了笑,总觉得她话中有话。
  慕听筝并不看她,状似无意道:“宝和也不小了,打算何时出去建府?”
  “太后知宝和在臣妾身边待惯了,这忽然要出嫁,臣妾还有点舍不得。”舒太妃作势摸了摸眼角。
  “孩子大了,总要离开娘的,待皇儿选秀一过,趁着喜气,就着内务司和少府准备公主府吧。”慕听筝抚着鎏金镯子,心不在焉间就将此事敲定了,既然小妹看上了公仪疏岚,那宝和就是个祸患,不如赶紧嫁出去为好。
  舒太妃丝帕在手指间紧紧攥着,她死死咬牙,生怕一张嘴就朝慕听筝喊过去,她根本不满意太后择选的人家,可她深陷后宫,父兄为慕家所用,如何抗拒这门婚事。
  霍伯霖是最后出现的,一身金线龙袍,面色板正,很有俯览天下的气势。只是他坐在正位上后,趁人不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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