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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弄权-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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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呛了一口风,一下子猛烈咳嗽起来。咳嗽声在风里被撕裂,显得更加支离破碎。
身下的马匹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严豫缓缓勒住马,之后自己先一步翻身下马,又伸手将她抱下去。
展宁面上被吹得冰冷,浑身都被颠得发疼,因为咳嗽的关系,眼角也现了红意,那模样瞧起来有些可怜。严豫的目光动了动,他上前一面与她拍着背,帮她顺了顺气,一面说出来的话,却森冷到让人身上发寒。
“阿宁,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心,你若是将它再随便给了别人,我不能保证自己会对你做什么。”
严豫的语气,与以往发怒时有些不同。
并没有多少怒气夹杂在其中,却让人更没有怀疑。
展宁猛地抬头看向他,却在严豫锋锐的视线中,看到了一些洞悉世事的了然。
他似乎看透了什么?
她心头突地一动,正要开口说话,身后原本紧紧跟着的心玉公主已赶了过来。
红衣如火的美人性情也有些如火,下马见了他们,直接便扑到严豫面前,上下打量了严豫一番,见对方无碍,才瞥了一眼一旁狼狈的展宁,但很快又将视线转回严豫身上。
“你刚刚是做什么?那种不要命的骑法,骑术再好也不是那样……”
心玉公主的话里明显带着担心,不过话没说完,便让严豫打断,严豫对她,可谓不假辞色,“本王的事情,无需与公主解释。公主独自离京,随行使臣恐怕会担心,还是早些回京为妙。”
心玉公主被严豫的话噎得顿了顿,片刻后扬了眉道:“我只是关心你而已。”说着,她视线又往展宁身上一转,这一次的打量,却比上一次多了一些不善的意味,就连说出口的话,内容虽然和之前差不多,其中语气,却要引人深究了,“你们梁朝的男的,相貌还真好得过分了。”
严豫突然闹这么一出,展宁回到燕京之时,整个人都跟要散了架似得。
而身体上的不适是一回事,严豫之前的威胁也让她心头沉甸甸的。
她能感觉到严恪的目光朝她看来,她却不敢回望回去。
严恪说要帮她,可他难道没想过,这一帮忙,或许会将他自己陷入极不利的境地。
与严豫这样的人为敌,并不是好的选择。
展宁的有意回避,让严恪目光凝滞了下。
严豫在一旁瞧着,薄唇微抿,抿起的线条显得有些冷酷。他吩咐人送了严恪回汝阳王府,又另外让人送了心玉公主回驿馆,自己则亲自送了展宁回府。
展宁拒不过,暂且只有由他。
好在严豫时间也紧,并未在靖宁侯府久留,毕竟马文正一事也好,江南水患一事也好,他都得赶紧入宫向景帝复命。
展宁回京突然,张氏与秦思等人尚养心庵,未曾回府。展宁先去给汪氏和展云翔请了安,礼貌性地说了几句话,便回了自己的安澜院。
她往江南这一趟,遇了不少事情,如今虽然平安回京,但一切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接下来必定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得先仔细想想后面的路。
首先,是要让展臻化名的“顾成”,从潜龙飞天之地这件事里安然脱身。而展臻现在还在严豫府中,她得与严豫探一探这事的深浅,还不能让严豫察觉出她对展臻的在意。
其次,她得找个合适的机会,避开严豫的耳目,同展臻换回身份。严恪上次给她提过的那个点子不错,只是她与温茹夫妇从无交集,即便她在温太傅被诅咒一事上出了力,也得找个契机与对方攀上线才好。
再者,如果换回了身份,她第一个要解决的,便是与林辉白的婚事问题。如今的她,是绝不可能再与林辉白的成婚了,即便这一世没有展曦,林辉白也为她做了不少事情,可她与他之间,早回不到少年时。
这一件件一桩桩,都是些费人心思的头疼事。展宁今日本就乏,想了一阵,益发想得头疼,本打算先休息一阵,却不想念头刚起,院里白妈妈就来报,说是有贵客上门,要见她的面。
展宁寻思一阵,她才一回京,就这么着急来见她的,还是贵客,恐怕只有严川那少年。她离京多日,也不知少年是什么境况,便起身准备去见。
出房门时,她随口与白妈妈多说了一句,“与门上说一声,以后汝阳王府的四公子来,可以直接引到我院子来。”
白妈妈闻言自然点头应诺,但面上表情却有些疑惑,“大公子,这会来的不是汝阳王府的四公子,而是北漠的心玉公主。”
第八十章
展宁脚步一滞;转头看向白妈妈;“来的是心玉公主?”
梁朝不比北漠,民风彪悍;对男女之防也不大讲究。白妈妈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堂堂公主,居然跑去陌生男子府邸求见的。此刻见展宁一脸诧异,顿时深有感触,点头一脸不能置信地道:“我也特地问了两次;来的确实是心玉公主,公主还点名要见大公子您。”
白妈妈不知道这位公主寻上门来做什么;展宁想着严豫之前闹那一出,再想想心玉公主之前打量她时不善的眼神,对这位公主的来意;已经猜了个大概。
只是心玉公主来得这么急,连一个晚上都忍不住,这性子未免也太急躁了些?
这样鲁莽无心机的性情,能绊住严豫?
展宁揣着满腹怀疑与心玉公主见了面。
对方显然是一被送回使馆,就立马溜出来的,身上的衣衫还是白日那套火红的骑装,手里拿了马鞭,看人之时,微微抬起的下巴,肆意直接的目光,全都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娇嗔傲慢。
这位公主大概自小被北漠哀帝捧在掌心上,身份又来得尊贵,没有受过气,也没费过心思与人勾心斗角,就连问话也是半点不绕弯子的,“你和睿王爷,是什么关系?”
这位公主的个性傲慢,说话做事也极不礼貌,但展宁瞧着她骄傲得如同一团火的模样的,心里却莫名对她讨厌不起来。
因此,对于心玉公主的问题,她只轻轻一笑,四两拨千斤地道:“公主这话问得奇怪,我与睿王爷,自然是臣属关系。”
展宁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间一段清灵气流转,衬得原本精致的五官更不似凡尘中人。
心玉公主瞧得愣了一愣,待反应过来后,艳丽双眸中多少划过些恼意,她将手中马鞭往桌上一放,略略扬高了些声音,“你用不着和我打机锋,我们北漠,也有男子喜欢男子的。你只需要回答我,严豫是不是喜欢你?”
“……”
早料到这位公主是个做事简单粗暴的,但对方简单粗暴到这种程度,还是出乎了展宁的预料。
但转念一想,一个能公开养面首的公主,名声甚至传扬至他国,性情若没有几分彪悍,是绝对说不过去的。
但好在对方未怀疑她的身份,只是怀疑严豫的喜好不正常而已。
“他真喜欢男的?”展宁这一时的无言,落在心玉公主眼里,就成了默认。“难怪我缠了他那么久,他连半分好脸色也没给过我。本公主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嫌弃过!”
展宁听得额头直冒冷汗,为免这位公主知“难”而退,她赶紧替严豫正名,“公主这话说得差了,睿王爷就是那样的个性,不喜欢女子缠着他而已,并非喜好有什么问题。在下以性命作保证,睿王爷绝无断袖之癖,自然也不可能与我有什么。”
心玉公主并不轻易罢休,“那他今天对你的态度怎么解释?”
严豫惹下的麻烦,展宁一时也没办法寻到更好的解释。毕竟严豫当时的态度,真不该是一个皇子对臣下的态度。即便说是朋友,也解释不通。
她索性不解释,“睿王爷行事一向不随常理,心情不好的时候更是如此。公主与其问我,不如去问他。”
心玉公主若有本事从严豫嘴里撬出话来,哪里还会来找展宁?
她有些着恼,正待说话,却被展宁先一步截住话,“在下有一事很好奇,还想请公主替在下解惑。”
心玉公主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展宁打量她一眼,嘴边挂着些浅淡笑意,她道:“北漠与梁朝数十年来并不和睦,公主生在天家,必定比我清楚,两朝关系,绝非一场和亲就能缓和。公主在北漠,在贵国陛下的掌上明珠,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毫不为过。但公主若选了睿王爷,离乡背井,要想有在北漠的惬意,就是绝无可能的了。”
遇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
与心玉公主这样的人,不适合绕圈子。
展宁很好奇,这一世是出了什么变故,前来和亲的人竟然变成了心玉公主,而且对方还一门心思瞧上了严豫。
她这话说得这般不遮掩,饶是心玉公主也皱了下眉头。
不过很快,对方皱起的眉头便舒展开来,她将脸一扬,艳丽的眉眼中尽是张扬之意。
“人生苦短,何必想得那么远。我本不是一定要来和亲的,但我看中了他,想要他,这就够了。”
心玉公主这般爽快的答案,倒让展宁真心佩服起来。
人生在世,能随心所欲到这种地步,即是一种能耐,也算是一种洒脱。
展宁原本还担心这位公主城府不够,给严豫惹不了多少烦心,如今瞧对方这份直接得过了头的个性,倒有些期待起接下来的事态。
因为再多的心机算计,有时候还不如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有用。
只是这种简单粗暴需要实力而已。
心玉公主比起她来,多的恰恰就是这种实力。
因着对心玉公主的欣赏,以及对严豫头疼的期待,展宁颇为“好心”地将严豫的喜好列了单子,交给了心玉公主。还暗地里告诉了心玉公主平日严豫爱去的一些地方,以便她能更好地“缠”上严豫。
展宁知道严豫这么多的事情,心玉公主自然有疑惑,但展宁学了她的爽快,回得简单,“公主不是说,凡事不必想得太远太复杂。我为何知道这些事,睿王爷对我又是什么态度,于公主而言,都不重要不是吗?对公主重要的,不过是如何将看中的人擒到手。”
她这样的做派,莫名合了这位公主的胃口。
对方来意并不善,离开时神色却转和了许多,也没有为难展宁,还道若有需要,再来请展宁帮忙。
展宁应诺得爽快,心里已带了几分恶意开始期待,严豫接下来会有多头疼。
短暂的修整过后,展宁便回了工部做事。
严豫将“真龙”之地一案回禀了景帝,景帝听闻恩师温陵被诅咒,马文正胆大包天,涉及此案不说,还为了隐瞒真相谋害严恪,当即震怒,将马文正打入大牢,又将此案交由大理寺审理,让严豫和严恪都从旁听审。
叶乾的女儿,展臻的师妹……叶清珊,之前与展臻分道上京,如今也抵达了燕京,作为人证之一,与展臻一道,由大理寺着人看顾起来。
展宁不想惹严豫生疑,也就不敢表现出对展臻的格外在意。但她放心不下展臻,只有请严恪帮忙看顾,并替她与展臻传递消息。
严恪没有半分推辞,一口应下不说,还与她道,他会保证展臻的安全,待这件案子明了,便将展臻与叶清珊安然带出来。
展宁感激严恪的相帮,可对于严恪看她的目光之中,比以往越来越明显的一些东西,却不敢去深究。
她甚至说不清,自己的不敢,是因为严豫的威胁,还是因为对自己的不确定。
在经历过生死离散,经历过于严豫长达数年的纠缠之后,她不知道,即便自己逃离了对方,胸腔里的那颗心,是否还有为别人跳动的能耐。
又或者,她背地里背负的那些东西,有谁能够全然接受?
展宁的态度,始终带了些回避。严恪瞧得清楚,但一直没说什么。他只做不知,对待展宁的态度似乎如常,但经常会在一些小地方回护她,且他看她的目光,与她说话的时的口吻,都渐渐熟络起来。他甚至有时会主动到靖宁侯府寻她,在说些展臻的事情之外,与她闲话些家常。
仿佛他与她,不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而是朋友知己一般。
这一日,展宁前脚出了工部官署,连安驾着的马车很快就追了上来。严恪打了车帘,面上带笑与她道:“上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展宁问了,严恪却不肯说,只坚持要她上车。
她看着他那双眼里的和暖笑意,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忍不住又咽了回去。
车轮辘辘,最终停下的地方,竟然是昌盛长公主的琼花苑。
时隔数月,再踏上这个地方,情境已然大不同。琼花苑内繁花依旧,但远不如春日三月时的热闹,少了姹紫嫣红,多了青翠苍郁。
展宁的视线兜兜绕绕落向远处的客厢,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江静姝。
当初就是在这,她欠了她一份情,谁料还没还清,江南一行,又欠上了更大的一份。
当日江静姝与她通风报信后,便让马文正送回了燕京,虽躲过接下来的祸事,可马文正如今身陷囹圄,妻女儿子一并入案待判,安国公府与马文正是姻亲,关系亲密,必定会受些影响。
江静姝在安国公府的日子,只怕也会不好过。
严恪瞧出展宁的失神,问道:“瞧什么瞧得这么入神?”
展宁收敛心神,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世子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严恪没有介意她错开话题,道:“离署之前,江南来了消息,渭河暴涨,江南三省八州或轻或重受了灾。不过沿河居民几乎都被疏散,死伤比原本减少了八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mint夏 的地雷(づ ̄3 ̄)づ╭?~
第八十一章
对江南洪水一事,展宁心中虽有计量;但消息一日未确定;心中总有些许担忧。
这一世走来;与前世已有不少改变,若是洪水一事也如心玉公主一般生了变故;那她不仅仅是把自己害了,还把严恪拖进了深坑。
如今听严恪这么说,她心里原本悬着的部分终于踏踏实实落了地。
“陛下已知晓此事。我之前替你呈上去的治水策;陛下也看过,对你很是赞赏。如今江南一片混乱,他想待水势暂消,便让人前往江南,主持治水一事。”
若说严恪前一番话;让展宁的一颗心落了地,那么他后面所说之事,便又让展宁的心提了起来。不过前一次悬着是隐忧,这一次却是期盼。
她眼中划过喜色,“陛下可有说起,主持治水的人选是谁?”
展宁自己或许不知,但如今的她在严恪面前,流露真实情绪的时候,要比以前多得多。
以前严恪看她,总看不透,就像是一副绝佳的山水画,但画上始终蒙了一层薄雾,美则美矣,却来得虚伪。
如今她欢喜也好,忐忑也好,在他面前总有些痕迹可循。
这样的状况,至少说明她对他,比之从前,打心里便多了认同少了防备。
严恪唇角勾起,笑道:“想知道,你不如猜一猜?”
他少有这样不稳重的时候,展宁瞧着他唇边笑意,很有些意外,好半晌才愣愣道:“我少有得见天颜,对陛下的性情不了解,猜不出来。”
“你。”
严恪面上笑意未收,说出来的话却让展宁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伸手指指自己,愕然道:“我?怎么会……”
江南三省被水患困扰多年,治水一事涉及数州,又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而她初入仕,论资历也好,论品阶也好,都不是主持治水的好人选。
“不拘一格降人才,陛下从不是拘泥之人。且提前疏散江南三省八州居民一事,论功行赏,你也当往上升一升。曹郎中在都水司也待了不少时间,他的位置,很快应当就会挪出来。”
都水司正五品郎中曹典,乃是三皇子严懋的表舅。
梁朝官场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同一人在同一个职位上待的时间,是不能超过十年的,以防老树盘根,结党营私。
曹典在工部都水司,待了似乎有七八年,换一换位置,也没什么特别。可出了潜龙飞天之地这个案子,曹典又是三皇子派系,景帝的任何举动,可能都别有深意。
“温太傅的案子,大理寺审得怎么样了?陛下可有什么意图透露出来?”
能够升官,还是从六品直接跳到五品,中间跨了一个从五品,展宁自然是欣喜的。
她折腾那么多,就是为了要让自己的翅膀硬一点。
眼下展臻回来了,她与他要换回身份,她也想帮着展臻站上更高的位置。他们兄妹是紧紧绑在一块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过升官的欣喜,与潜龙飞天之地一案背后的夺嫡之争起来,就算不得什么了。
端王严懋与睿王严豫,是最有可能登上九五之位的两个人。
严豫不用说,展宁绝不希望他胜出。
可严懋与钱氏背后之人关系不明,他若登位,对她与展臻而言,也不一定是好事。
何况潜龙飞天之地一案背后的人若是严懋,那在严懋眼里,她和严恪只怕都是板上钉钉的睿王党,要想和严懋修好关系,觉不容易。
展宁原本的打算,要让严豫错失九五之位,那最好的办法,便是暗中投靠严豫的对手。
可瞧现在的局面,这条路,并不是最初以为的那般通畅。
她在不经意间,让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严恪道:“还在审。马文正知道自己是脱不了身了,对自己做下的事情,并没有太多隐瞒。他道潜龙飞天之地一事是为二皇子办的,不过我瞧陛下的意思,并不太相信。”
说实话,严恪对此也不太相信。
马文正是个急功近利之人,这从他所做之事就能看出来。而二皇子本身在几个兄弟中不出众也就罢了,生母那方也没有什么助力。舍弃比起风头正劲的严豫和严懋,选择毫无优势的二皇子,马文正应该不会这样择主。
严恪接着又道:“不过从潜龙飞天之地启出来的东西,并没有明显的线索指向哪个人,马文正又一口咬死了二皇子,大理寺各种手段使尽,他都不曾改口……若是没有再多的证据,这件案子只怕就这样了。”
展宁蹙眉问道:“那睿王爷呢,他对此能接受?”
这样的结果,展宁也说不上好与不好。
她占了便宜,严懋和严豫谁也没占全上风,只有二皇子是个倒霉催的,平白被咬了一口。
不管景帝信与不信,最终又如何处置,总是无故遇风。
不过她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严豫遇上这么好的机会,能轻易放过?
听展宁问起严豫,严恪目光里转过些深意,他顿了顿才道:“有些事情,越是心急,越不能太用力。”
严恪的话说得含蓄,但展宁略一回味,就反应过来。
严豫在这件事情上,态度是不能表现得太过得。
一开始叶乾的手札就是交到他手里的,前往江南将马文正带回来的人也是他,现在从旁听审的还有他。他若硬要将火引到严懋身上烧,一个不慎,只怕连自己都会被燎上一把。
帝王的信任从不易得,但帝王的怀疑与猜忌,却很容易招来。
而且三皇子能与严豫抗衡多年,也绝非这一桩案子就能轻易扳倒的。
想明白后,展宁也就没去细究这事背后的弯弯绕绕。
她本打算问一问严恪,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案子大概什么时候能够收场。要让展臻和叶清珊安然从这件事里脱身,得提前布置。他们俩的身份虽是证人,但很多时候,天家秘辛,只要知悉,就是罪过。
只是她话刚到嘴边,却听见一阵细碎响动从身侧传来。
同时传来的,还有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我道阿恪要带什么人来我的园子,原来是靖宁侯府的大公子。”
那是昌盛长公主的声音。
展宁循声看过去,只见昌盛长公主正虚挽了一位中年美妇款款行来。那妇人大概三十七八岁,装扮素雅大方,面貌不算极美,但瞧起来秀雅大气。最为难得的是,那妇人身上自有一段沉静睿智之气,即便是一身素净站在贵气逼人的昌盛长公主身旁,也没有输掉半点气度。
展宁还是靖宁侯府嫡女的时候,对京城贵女圈的交际并不热衷,不过对于京中出众的太太小姐们,她多少还有些印象。
可她从未见过这位妇人。
按理说,这样的气度,见过一次便不会忘的。
眨眼之间,对方便走得近了。
展宁一面在心中暗自揣测这位妇人的身份,以及她和昌盛长公主的关系,一面与昌盛长公主和那位妇人行了礼,“展臻冒昧,又往公主府上叨扰,还请公主勿怪。”
昌盛长公主与严恪是平辈,但年龄要虚长严恪近十岁。因此,她瞧展宁,便有些如同瞧晚辈一般。且上一次江静姝的事情,让她对展宁的印象很不错。如今展宁礼貌客气,她听了也就一笑,“大公子不必客气,我这园子你也不是初次来。而且阿恪前两日就与我说起,要带一个朋友来见温姑姑,我当时还好奇,这个朋友是谁呢,没想到竟然是你,这也算是缘分了。”
温姑姑?!
对方姓温,昌盛长公主又唤对方姑姑,展宁脑子里乱了一下,接着便跳出一个严恪曾经提过的名字来。她蓦地转头看向严恪,目光中满是惊诧与探究。
难道说,这些日子里,除了对展臻的看顾,就是她要与展臻换回身份一事,严恪也已经在着手帮她了吗?
严恪对上展宁询问的目光,微微一笑,与她点了点头。接着,他微笑着上前与那中年妇人道:“温茹姑姑,这就是我给你提过的朋友,靖宁侯府的大公子展臻。”
温陵乃是帝师,与景帝关系极不一般。
如今瞧来,温陵的女儿温茹,在景帝身边可能也是个特殊的人物。
昌盛长公主与严恪与她熟稔,在她面前态度恭敬,甚至还唤她姑姑。而这些,温茹都坦然受着,明显是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
展臻在打量温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她。
温茹的眉眼生得温柔,略略含笑看人之时,让人觉得心中极为舒畅。她的声音也是柔和动听的,“展公子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瞧着便让人舒心。我已经听阿恪提过了,家父之事,我承了展公子的恩,展公子的请托,我力所能及之处,必定全力相帮。”
作者有话要说:再一次感谢 Mint夏 小天使的地雷 么么哒
第八十二章
展宁不知严恪是怎么和温茹说的。
温茹答应帮她两个忙。
一个忙;是关于展臻和叶清珊的。
温茹道她会与景帝求一求情;看在故去温太傅的面子上,让这两个知晓天家秘辛的人安然脱身。
第二个忙;则是关于她和展臻换回身份的。
展宁兄妹的事;严恪并未对温茹和盘托出,温茹还不知她的真实身份,只与她道:“寻个合适的日子;引你妹妹来与我见一见。我身边没有女儿,若是投缘,便让她给我做个义女,可好?”
且不论温茹与景帝关系如何,也不论温陵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单就温茹与她的夫婿两人在学问上的成就;能做他们的义女,对展宁来说,绝对是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温茹这话问得客气,也留了余地,展宁仍然正了颜色,与她深深谢了一礼,诚恳道:“舍妹若能入得夫人的眼,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不管事情成与不成,我都先代舍妹谢过夫人。”
展宁态度放得端正,言语中也是恳切之意,温茹瞧了微微颔首,温和笑道:“有你这样的兄长,妹妹定然也是出众的。我若能得个贴心的女儿,也是我的福气,只希望你母亲莫要生我的气才好。”
温茹语气温柔,话中又带了几分调侃,一下子便让气氛活络了许多。
短短几句话,展宁对温茹的观感已经很好,但她也打心底明白,温茹对她这般和气,必定因着严恪的关系。
她不由抬头感激地看了严恪一眼。
严恪恰巧也在看她,两人视线撞在一块,短暂纠缠之后又分开,但心中情绪,已如平湖起波澜。
见过温茹,时辰已不早,因张氏这日要与秦思从庵堂回来,展宁便先一步告辞。
严恪起身准备送展宁,跨出门之时,被温茹唤住,“阿恪送了展公子便回来,我还有事与你讲。”
展宁不好耽搁温茹与严恪的时间,忙推辞了严恪的相送,自行离去。
严恪这次倒没坚持,待展宁走后,他坐会温茹身边,见温茹笑盈盈望着他,笑容里除了一贯的温柔,还有些额外的探究,“阿恪告诉姑姑,你求姑姑收这个义女,是因着那位展公子,还是因着人家的妹妹?我瞧那位展公子的相貌,已经是极少见的好,哥哥都生成这样,妹妹岂不更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温茹在外人面前一贯端庄大方,在严恪面前却很随意,还拿展宁打趣严恪。
不过她这话也只是说说,以严恪的个性,她并不以为他会回应。
没料严恪迎着她打趣的目光,想了想后,竟回了她的话:“神仙一样的人物倒不至于,只是与寻常人家的姑娘不太一样。”
“你是说真的?”严恪这般坦诚,让温茹这个打趣别人的反而愣了一下。她观严恪的神情,瞧对方面上并无伪色,面上的笑意不禁收了起来。她暗暗思忖一阵后,突然像想到什么,微微皱了下眉,看向严恪道:“如果我没记错,那位展小姐,和你舅父家的次子订了婚,对吧?”
“她与辉白是打小订下的婚事。”
温茹这下子眉头皱得更深了,“我道你有那么多的人选,为什么偏生让我来收这个义女,替人家解困。原来你是看中了我和林家那点陈年纠葛,留了一手在后面等着。她失踪一年,又作了我的义女,只怕和林家的婚事就成不了了……阿恪,你这么盘算姑姑,姑姑不会与你计较。可你这么做,是认真的?”
温茹问得认真,表情也收了之前的促狭,十分严肃。
严恪神态仍如之前,他伸手端了面前的茶盏,盛夏已过,秋风将起,有一两张早知秋意的叶片随风打着卷落下,恰巧盖住杯口。他没有看温茹,只是看着杯口的落叶,唇边带着一点无奈之意,“姑姑不要总是这么聪慧。”
盛夏的酷暑全然褪尽的时候,潜龙飞天之地一案也终于尘埃落定。
因为温茹求情的关系,展臻与叶清珊被严恪从大理寺安然带了出来,悄悄安置在白水坞的别院里。
马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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