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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弄权-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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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塞无比,只能安慰自己,最终是喜剧收场TAT

    PS:谢谢立千仞小天使的地雷,爱你~

 第六十三章

    展宁本已迈出去的步子硬生生收回来;重新回到屋中;奇怪问道:“世子还有吩咐?”

    严恪已在翻看方陌和晏均带回来的东西,他抬头看她一眼,“你今日到什么地方去了?”

    展宁有些不解;严恪何时对她的行踪关注起来?

    她道:“往城外云隐寺去了一趟。”

    严恪目光一闪,“去求什么?”

    展宁心里更奇怪了,这位世子爷这几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平常时候,他可没有这样与她闲聊的心思。

    不过没等她回过味来;下一刻,严恪头也不抬丢出来的一句话立马让她醒悟过来。

    “莫不是三日之期太短,交不出东西来,便去求一求佛祖保佑?我倒不曾想,你是信佛之人。”

    敢情严恪才不是关心她去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而是因为她给他找了麻烦,心里不忿,话里话外总要敲打她几句才好。

    还说什么不信她是信佛之人,是暗讽她心无向善之念吗?

    是谁说这位世子爷性子严正的,她这几天怎么觉得,这位世子爷无聊起来,也够可以的。

    展宁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世子尽管放心,明日之前,下官定会把东西交给你。”

    许是她的语气要比平时显得无奈和不忿一些,严恪抬起头来看向她。

    他那深邃的目光落在她面上,瞧得很认真,目光瞬也不瞬,似乎想通过她的眼睛,一直望到她心里面。

    屋里灯影闪烁,严恪看得那般久,且目光里并没有展宁以为的怀疑或不喜,只是单纯的专注,像是要看清她这个人一样。

    展宁给瞧得心里突了一下,屋子里静悄悄的,一角香炉里佛手的味道弥漫,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她不由抬手轻咳了一下,借此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静,以及心头浮起的一点尴尬。

    “前几日才落了水,身体不好,就别总在外面乱跑。”严恪这才收回视线,淡淡说了一句话既像关怀又像责备地话,然后不等展宁细究,又道:“刚才方大人与晏均的意见,你更赞成哪一个?”

    “啊?”严恪的话题跳跃太快,展宁今天本就有点魂不守舍,一时间还有点跟不上。等回味过来,她想了想,道:“若以本心而言,我当然赞成晏均的。不过人在世上,并不能事事依凭本心。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方大人的办法虽有些违背本续心,但既能令三省自行整顿,又卖了江南道总督和三省巡抚一个人情,对世子而言,显然是更有利之策。”

    为官处世,更多讲究均衡之术,而不是简单的是非黑白。

    严恪出身皇室,又身居要位,怎会不懂这样的道理?

    不过他这般问她,得了她这样的回答,只怕更会觉得她工于心计吧?

    果然,严豫微拧了眉看着她,似乎有些疑惑,又似在琢磨。过了一阵,只听他缓声道:“人至察则无徒吗?展宁,我很好奇,靖宁侯府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毕竟我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也没有你这般世故。”

    世故吗?意料之中的评价。展宁微微一笑,回道:“那是世子的福气。世子可还有别的吩咐,如果没有,请恕下官告退。至于世子关心的东西,明日一早,我会送到世子面前。”

    展宁面上笑着,笑意并未入眼。

    严恪当然察觉得到,自己刚才的话,令展宁以为是讽刺。

    但他说得是实话。

    虽说天家无真情,汝阳王府到底还隔了几层,即便府中糟心事不少,但他被养在皇太后身边后,针对他的龌龊事便少了许多。

    他十六岁入朝之时,虽也算少年老成,但总也有几分少年血性。

    可面前这个少女呢?面貌间或许还带着些许稚嫩,可那双灵秀眼中,却寻不出半点她那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她平日说话做事,一进一退,也总是算好了的,几乎未见有冲动莽撞之时。即便与他说起预测洪水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也是有理有据,理智到可怕。

    他心中虽早就对她下过定论,可有时又隐隐觉得,她不当是那样的人?

    严恪不知怎么开口解释,但瞧着展宁那疏离客套的笑意,他又觉得假得难受。

    他忍不住想起那日堤坝之上,夕阳余晖里,展宁抬眸与他一笑,眉眼均弯的模样,让她整个人都似蒙了一层暖光。

    那样的她,让人根本移不开视线。

    那样的她,似乎才是真实的她。

    心里像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严恪猛地回过身来,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摆摆手,让展宁退下。

    待展宁出了门,将房门关上后,他望着门上雕纹,抬手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懊恼。

    与展宁这趟江南之行,他似乎让自己陷入了一个糟糕的境地。

    翌日,展宁依言将拟好的疏散方案交给严恪,严恪仔细瞧过,又对其中一些细节作了修改完善过后,便带着连安亲自去了一趟惠州相邻的熙州。

    江南道总督府设在熙州,江南道总督蒋云奇与汝阳王有些旧交情,严恪此去,即是就江南三省水利工事疏漏一事与蒋云奇做个交涉,卖蒋云奇一个人情,也是要说服对方,在展宁预计的洪水来临之期前,组织疏散三省沿河八州居民。

    惠州风景别致,严恪走后,劳累了好一阵的方陌与晏均相携出去游玩,两人也邀了展宁一道。展宁虽跟着去了,可她心中总装着展臻的事情,不知展臻何时会来找她,又怎么找得到她,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宁。

    晏均性子脱跳些,见状不由打趣展宁,可是出门时间久了,想着燕京的心上人,犯了相思。

    展宁笑着辩了两句,心里头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江静姝。

    就当日马文正马巡抚前来试探的态度,诅咒温陵一事,就算不是他做下的,他必定也是知情者。

    且连安跟随严恪离开前,已前去查访过展宁抄录下来的几个工匠,非常巧合的是,这七名工匠要么举家搬离,要么意外亡故,总之没留下半点讯息。

    这样的状况,绝不正常。

    马文正与安国公家是姻亲,马、江两家的关系也走得近,巫蛊一事本就敏感,又事涉温陵,到时候呈到景帝,马文正难脱干系,江家搞不好也会受些影响。

    她已欠了江静姝一段情,若然可能,她希望能把江家从这件事里摘干净。

    眼下,或许该寻个机会,先想办法让江二小姐回京,离了这是非之地再说?

    却说展宁心事重重回了驿馆,已是未时,她本准备回房歇息,不料却有人接着送了封书信来。

    信封上的字迹熟悉无比,瞧得她心头一震,当即连手都有些微微发抖,险些就要捏不住信。

    她的反应让身边的晏均瞧了,不免有些诧异,关心问了她一句:“展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展宁慌忙拆开信来一看,看完却与他摇摇头,只道是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些不用等她用晚膳,便捏着信匆匆出了门。

    那信是展臻来的。

    她与展臻自小一道读书一道习字,彼此的字迹很是相仿,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

    信上约她在响雨巷相见。

    展宁让驿馆中人备了车,匆匆赶往响雨巷。

    她在惠州呆得时间不长,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路上,她问了问车夫,才知道那是个临水的小巷子,曲巷幽深,一到梅雨季节,屋檐落水滴滴答答,巷子里雨声潺潺,因而得名。

    不过巷子的名字来的诗情画意,巷子里住的却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人家。

    多半都是些私妓,或是些落魄江湖客,三教九流,混乱得紧。

    展宁听得眉头直皱。

    那场意外之后,展臻究竟遇到了什么?那日在灵隐寺,跟在他身边那个姑娘是谁?他为什么不肯与她相认,他在顾忌些什么?

    展宁心里装了无数的疑问,可等到她了响雨巷,见着巷子口水坞旁立着的那个熟悉身影时,她脑子里所有的念头一下子全都消散了,只有一片空茫。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遣走了车夫,又是怎么走到对方身旁。

    她只知道对方转过身来,以一张陌生的容颜,和记忆中熟悉无比的嗓音,轻轻唤了她一声阿宁时,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她一哭,对方立马就有点不知所措,他赶紧伸手替她擦了眼泪,故意咧嘴一笑,没心没肺的模样,和出事前一模一样。

    “阿宁,别哭。是不是我现在这样子你瞧不惯?虽然没有我原本的模样好看,可也不至于吓到你吧?”

    可他越说,展宁越觉得眼泪停不下来。

    她就像一个丢弃了所有,一路爬山涉水想要走到目的地的人,可走了一半,却发现自己以为已经失去的,最在意的、最放不下的东西,竟然在原地等着她。

    她一路上所有的痛苦与绝望,所有的艰辛,似乎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值得的感觉。

    她以往心里装的都是仇恨,支撑着她往前走的,是要摆脱前一世命运的仇恨。每每夜里梦回,想起上一世的旧事,她都会感到通体冰寒。

    可所有的这些,在展臻这一声阿宁面前,通通化为无形。

    她直到这一刻,才觉得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个人,她有着依仗,有着可以全心全意信赖的人。

    展宁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止住的泪。

    她是被有些无措地展臻带着,上了水边一条小船,船上并无船家,展臻将船摇到了河中,才又慌忙哄起她来。

    虽然是陌生的容颜,但他哄她时的笨拙,还是跟过去一模一样。

    “前日我不敢认你,是因为我最近在追查一些事情,对方有所察觉,我怕当时身后缀着尾巴。我和你的容貌在那摆着,若被知情的人瞧见,那还了得?所以我只能换了装扮再来见你……再说你都是得了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哭鼻子,这让我怎么放心……”

    展臻的个性爽朗,可哄她的时候,却跟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能说上一大通。

    以前展宁总嫌他烦,如今听着听着,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脸上带着泪,一会哭一会笑,把展臻吓得够呛,有些事还不待展宁问,就自己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儿全部倒了出去。

    “阿宁,哥哥求你,别再哭了。我不是故意吓你,也不是故意不回去找你的。当初我受了伤,被人救了下来。一开始的时候,根本记不起以前的事情。救我的人要回江南,我便随他们一路来了,来了之后,我才开始断断续续想起以前的事情……”

    原来,展臻当日掉落悬崖之后,因崖上树木阻挡,减缓下坠的冲力,崖下又有河流,他虽然遍体鳞伤,却大难不死,让一对路过的父女救了。

    那对父女姓叶,父亲是专司堪舆之术的风水师,女儿就是展宁那日在云隐寺见过的那个姑娘

    父女两人均是江南惠州人士,三年前因为避祸,远走他乡,路过燕京之时,救下了展臻。

    展臻当时伤重,又记不起以前的事,恰巧救了他的叶姓风水师膝下无子,堪舆之术传男不传女,他见展臻资质聪慧,不愿自己一身本事就此断送,便收了展臻为徒。

    师徒三人游走各地,半年前,展臻的师傅因为旧友生死之约,决定回江南一趟。

    却不想,这一回没多久,便遭了意外,落脚之处被烧成灰烬,他师傅死在那场火中。

    他与他师妹侥幸逃脱,或许是再一次的生死刺激,他开始慢慢记起以前的片段,直到今年春末夏初,展宁三元连中的消息从京师传至江南,他从别人议论中偶然听来,才彻底将自己的身份、发生过的事情全数记了起来。

    他与展宁是孪生兄妹,对彼此的性情了如指掌,一猜便猜到展宁必定是冒险走了李代桃僵的路子。

    他本想带了师妹立即回京,谁料就是这个节骨眼上,他与她师妹意外找到了师傅留下的一本手札,手札里记着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应该就是他师傅当初避祸远走,以及回来后意外身死的原因。

    “什么秘密?”

    展宁听到这,眼泪早已经不再掉了,但心里却一下子紧了起来。

    莫非上一世,她直到死的时候,都未能收到展臻的任何讯息,是因为展臻追查这个秘密,在江南出了事吗?

    而且刚才展臻说被他追查的人有所察觉,那不是意味着此刻的展臻正处在危险之中?

    她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怎么能够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展宁问得急切,展臻却犹豫了一下,好半晌才道:“事涉天家,其实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展宁哪里肯依?

    “我与你是双生兄妹,什么事不可以让我知道?而且要说危险,从我顶替你身份活在世上那一刻开始,我便已经是拿命在赌。我们两个,难道还要去计算谁会拖累了谁吗?”

 第六十四章

    “我与你是双生兄妹;什么事不可以让我知道?而且要说危险;从我顶替你的身份活在世上那一刻开始;我便已经是拿命在赌。我们两个;难道还要去计算谁会拖累了谁吗?”

    一直以来;在展宁坚持的情况下;展臻多半是拗不过她的。

    他本不愿讲;可等展宁问到他;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自己顶着他的身份,要如何过一辈子的时候,他才有了些松动。

    “大哥,你相信我,我不再是过去那个只能躲在你背后的阿宁了。当初钱姨娘与人勾结,暗算我们兄妹的仇,我已经报了一半,我借了祖母的手,送了她上路。她背后的人,我也会找回来,替你我讨一个公道。所以,不管你查到的是什么秘密,你都得告诉我,我真的能帮你。”

    河中波澜微动,小船起伏,展宁抬眸望着展臻,眸中全是恳切与担忧。

    而展臻看着面前的妹妹,一时间却觉得有些陌生,但更多的还是心疼和自责。

    他与她才分别一年,原本被他捧在手心里宠得骄傲任性的少女,此刻即便在他面前,也再寻不到一点点如往昔般任性胡为的痕迹。

    换做过去,他不肯讲,她会与他赌气,与他使性子,逼着他讲。

    她知道他是宠着她护着她的,所以肆无忌惮。

    可现在,她却在与他讲道理,在拼命向他证明,她有能力与他一起承担所有的事情。

    他不在的时候,府里的龌蹉,到底将她逼成了什么样子?

    “阿宁是真的长大了。”展宁先前哭得太厉害,此刻眼角仍有泪痕。展臻抬起手,将她面上残存的泪痕抹去,终于下定了决心,他道:“我相信你,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展臻的师傅姓叶名乾,专司堪舆之术,在江南一带颇有些名气,他常出入达官贵人府邸,替人看风水、断凶吉。

    做他们这一行的,多道风水一事,泄露天机,若以因果轮回来论,定然会遭反噬,所以但凡有名的风水师,大多身后无人。

    叶乾年轻的时候也不信邪,可人至中年,结发之妻病重亡故,幼子也突然夭折,膝下仅剩一女,他才渐渐信了起来。

    之后,他再与人看风水、断凶吉,总会留几分余地,并不会将实话说尽。

    偏偏他这般做派,反倒益发令人信服,名气越来越大不说,日子也越发好过起来。

    就在叶乾准备再做几年,便金盆洗手,带了女儿换个地方生活,也替女儿觅门好亲事的时候,却出了点意外。

    一位常请他看风水的贵人母亲去世,请他去瞧了渭河某处水域,道是有人指点他,那是处福地,若将家中长辈棺木水葬于该处,子孙福泽不可限量。

    梁朝重孝道,家中长辈过世,一般都会葬在家族坟地当中,选择水葬,对死者不敬不说,也太过大胆荒唐。

    那位贵人心中顾虑,又因叶乾名声在外,所以暗中请了他去瞧。

    叶乾当时瞧了,指点那位贵人的人并没有看错,那的确是处福地。

    他如实将话告知了那位贵人,因他与那位贵人接触颇多,当晚,贵人在自家别院里设宴,特地款待他。

    祸事便出在这一场宴上。

    席间,那位贵人频频劝酒,叶乾平日都是千杯不醉的酒量,便不曾防备。谁曾想半壶酒下肚,他脑子就开始犯昏,嘴巴也不牢靠,竟说起往日绝不会说的秘辛来。

    他告诉那位贵人,他选的福地对面那处山脉,三川交汇,聚气集福,山尾掩于渭河之中,有神龙摆尾之相,而山头起伏,若龙头昂扬之势。这样的地形,在风水中来讲,那是千载难寻的潜龙飞天之地。只可惜渭河惠州段的防洪堤坝从该处过,坏了那处的极佳风水,若不然,借了那处的真龙之气,寻常人家也可位列公卿,至于天家之人,则可以问鼎九五。

    渭河惠州段的防洪堤坝?!

    听展臻说到这,展宁心里头叮咚了一下,瞬间想起那日堤坝决堤之时,她从水里摸出来的那个小铁盒子。

    难不成,世间事巧合成这样?

    展臻追查的秘密,竟与温陵被诅咒一事有关?

    展宁呼吸不由加重,她忙追问道:“那后来呢?你师傅还说了什么?”

    展臻道:“那位贵人听说后,便追问我师傅,可有破解之法。我师傅告诉他,风水玄学,讲究因果轮回,有人坏了那处的风水,要想补救,便得以人做祭,镇于堤坝之下,以做偿还。且做祭之人必须是极为尊贵的命格,生辰八字、身份地位都有讲究。真龙之地的风水,要想补救,搞不好得拿当朝丞相来偿。”

    展臻这话一出,展宁只觉一颗心狂跳不止,温陵的命格,恐怕比当朝丞相还贵重一些。

    不过,因为这样的风水玄学,便做下这样胆大妄为之事,会不会太荒唐了一些?

    展宁将这样的疑问道来,展臻听了不由一笑,笑容里有些嘲讽。

    “风水一事,我本不大信,不过跟着师傅这几月,瞧他替人相看风水,断论吉凶,却发现世间事,只要存在,必定就有它的道理。而且自古以来,风水玄学,不信的人一笑置之,信的人却奉若圭臬。那毕竟是“真龙之地”,若有人动了心,又自以为做得隐蔽,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展臻的话自有他的道理。

    展宁细想了一阵,以温陵在朝在野的分量,以及他在景帝心中的地位而言,就马文正一个人而言,理应做不下这么大胆的事情。

    他的背后,必定还有别人。

    真龙之地……马文正背后的人,会是景帝的几位皇子之一吗?

    而景帝的诸位皇子中,除了严豫私下是狂妄到不信天不信神明的人之外,其余的几位皇子是否信奉这些,展宁并不太清楚。

    不过她却清楚,展臻此刻查这件事情,到底有多危险!

    他上一世未能回京,恐怕就是……

    展宁不愿再往可怕的地方想去,她突然紧紧抓了展臻的手臂,“大哥,这件事你别再查下去了,你带了你师妹即刻离开江南,回燕京去!”

    展臻笑笑摇头,“阿宁,别的事情哥哥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师傅于我有救命之恩,他死得凄惨,我总要替他求一个公道。”

    展臻的个性,展宁是知道的。他和她差不多,都讲究恩偿恩,仇偿仇。他欠了他师傅那么深的恩情,要他因为危险就撇清干系,的确不可能。

    但要展宁看着他涉险,展宁也做不到。事到如今,她能做的最好的选择,便是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借着严恪的助力,将展臻那方的危险减到最小。

    她问:“那你可知道,那位贵人是谁?”

    展臻笑道:“与师傅有来往,三年前又丧母之人,并不算难找。”

    展宁接过他的话,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可是安南省巡抚马文正?”

    展宁语出惊人,展臻面上不由露了意外之色。片刻后,他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

    展宁将自己殿试夺魁后入了工部,此番随汝阳王世子往江南巡水,又自堤坝决口处意外摸出了诅咒温陵的铁人一事,掐着重点告诉了展臻。她道:“大哥,你将你师傅留下的手札交给我吧。你自己之前也说过,你追查此事,对方已有察觉。你与你师妹既然已经露了痕迹,为了安全起见,你们还是尽快离开江南。这件事,极有可能涉及天家之人,你我追查起来,都束手束脚,最后还可能讨不了好。汝阳王世子即已接手此事,你将东西给我,我转交予他,才是上上之策。”

    展臻倒不曾想,世间还有这等巧合。展宁随随便便往水里一摸,竟会摸出这等秘密。

    他们兄妹兜兜转转,竟然都在查同一件事情。

    可对于展宁想将此事全盘交予严恪的做法,他并不是很赞同。他道:“汝阳王的行事,你我都是了解的。他即是汝阳王长子,是否会与他父王一样,不愿涉及天家争斗,本身就很难说。而且他接手此事的时候,那不过是个巫蛊之祸,但现在,这件事却可能与诸位皇子有关,他是否还愿意插手,很值得怀疑。”

    展臻的考量一点没错。

    以严恪的性情,会不会去沾这一身腥,的确很值得怀疑。

    展宁本身并没有十足把握,她那样说,只是想让展臻离开江南而已。

    此刻听了展臻的话,她不由反驳道:“我会劝服他。而且大哥你就算把这件事查得再清楚又怎么样,你现在身无功名,要如何替你师傅讨回公道?你终究要借别人的手,才能将这事捅到圣上面前。你借严恪的手,你能借谁的?”

    她抓着展臻胳膊的手用足了力,好像只要一松掉,面前的兄长便会再度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展臻感觉得到她的紧张,他拍拍她的手,“阿宁,别紧张。我既然要替师傅讨回公道,怎么会傻到只凭自己的力量?他们皇子间的争斗,便让他们内部解决。诸位皇子中,最不可能做下这件事的人,便是我要借力之人。”

    展宁略一思量,心里立马浮出些不好的预感,“你说得是谁?”

    展臻笑了笑,“四皇子,睿王严豫。”

 第六十五章

    “不行!”

    即便心头已有一些猜测;但真从展臻口中听到严豫的名字;展宁还是想也不想地就出言反对。

    且不论她打心眼里不愿与严豫联手;更不想严豫借了这事铲除异己;从而离九五之位更近一步;单就展臻还活在世上这事来讲;她也绝不能让严豫知道。

    在没有想到妥善的办法,换回她与展臻的身份之前,展臻的存在,若让严豫知晓,将成为她的一个致命弱点。

    展宁反对的态度太过强烈,以至于展臻感到有些疑惑;他奇怪问道:“为什么?就诸位皇子而言;最不可能沾惹这件事,便是四皇子。而此事涉及皇位之争,旁人插手,总不若他们内部解决来得合适。”

    严豫的某些行事作风,的确是有些强悍到不惧神佛的。

    他十多岁随舅舅上战场,一战俘敌三千,却因当时天气苦寒,粮草又不足,不愿这三千俘虏成了累赘,也不想放虎归山,便命人将三千俘虏全部斩杀。

    战场上凶险重重,局势瞬息万变,他这般行事,就兵家战术而言无可厚非。

    可自古以来,杀降都被认作不详之事,朝中清流也因此认为严豫杀戮太重,相较于三皇子严懋的仁德,无疑太过残暴,并非明主之相。

    这样一个人,要说他因为风水一说,做下诅咒温陵之事,显然是无稽之谈。

    展臻选择严豫作为借力之人,也正是看重了这一点。

    严豫没有嫌疑,那么必定会全力追查事情真相,借此打压其余的竞争对手。

    到时候,严豫自有他的好处,展臻师父的大仇也可得报,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展宁清楚展臻的考量,却不能告诉对方,因为她与严豫那些扯不清的过往,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会是她合作的对象。

    “的确,就这件事而言,睿王爷是最没有嫌疑的。可是他行事强横又霸道,大哥你借了他的手报仇,事后能否全身而退,实在有待商榷。他那样的人,就像一把双面刃,别人想握了它,最后很可能伤了自己。”

    在最亲近的兄长面前,说起严豫之时,展宁虽然有所克制,但神态间流露出的抵触与痛恨,仍然被展臻敏锐地捕捉到了。

    展臻不禁皱了眉头,“阿宁,你对睿王爷的评价,是不是太差了些?我倒觉得他做事干脆利落,大开大阖,比起端王爷的步步为营来,更对我的胃口。而且盛世出明君,乱世出霸主,就梁朝如今的局势而言,国势积弱,强敌环饲,一个‘仁德’的守成之主,怕是不如一个强硬的开拓之君。”

    展臻这一番话,是极有见地的。

    世间万物,从来是盛极衰,衰则败,败灭之后再新生。

    没有哪一个王朝,能够延续永久的繁华昌盛。

    梁朝从建国至今,已有百余年,表面上看上去花团锦簇,但在吏治、财税等方面已开始暴露问题。且北漠与梁朝关系日益紧张,随时可能有一场大战。

    而一场大规模又持久的战争,不管最终结果是胜还是败,都会让一个国家暴露出更多问题。

    这样的局势下,比起端王严懋的“仁德”手段,严豫的确更适合、也更有机会坐上那个千万人瞩目的位置。

    上一世的他,也的确坐上了那个位置。

    从理智上来讲,展宁认同展臻的看法。

    可从情感上而言,她却不能看见这样的结果。

    那样就意味着,即便重活一世,她还是被严豫控在掌心里,被那个可怕的人,把她骨子里的所有骄傲与自我全部磨灭。

    即便他口中说着在意她,但他那样只知道掠夺的感情,带给她的只有毁灭。

    想起某些不愿回想的旧事,展宁只觉身子有点发寒,她环臂在前,却侧脸望向船外微微起伏的水纹。她听见自己用极低的声音道:“大哥,我不想见到睿王爷登上皇位。”

    船上只有展臻和展宁兄妹,展宁这话一出,船舱里便陷入了短时间的沉默。

    展臻看着自己妹妹的目光不由多了几份探究与考量。

    展宁对于严豫的态度,十分不正常。她刚刚不仅仅是在讨论一个皇子是否适合为帝,她不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她对严豫,表现出了强烈的抵触与不喜。

    “阿宁,你和睿王爷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展宁环住自己的手臂略略收紧了些。

    这是典型的防备的姿态。

    展臻瞧得眼瞳一缩,心里益发多了几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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