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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榜之娇娘有毒-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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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夫人不觉心忖,这元月砂颇富心机,倒是个伶俐人。无论心里面怎么想,面上总能做得大方和气。反而元明华如今一脸红晕,喜形于色,差了元月砂老大一截。
    想到了这儿,萧夫人的心里面竟不觉有些可惜。
    元蔷心酸溜溜的说道:“是了,别说轮不着你争。你们姐妹两个,长幼有序,古来有孔融让梨,这但凡通透的也要懂得谦和相让才是。”
    说罢元蔷心手帕轻轻的擦过了唇瓣,假意微笑。
    那娇滴滴的言语里面却有说不出的讥讽之意。
    云氏含笑:“老夫人,这桩婚事可谓是天作之合,待成了也是元家一桩喜事。”
    她实在不喜元月砂,只觉得元月砂若不能嫁入侯府,也不能久留京城。
    元老夫人一时沉吟,却又不好挑个理由推拒。
    她心中一阵子的烦躁,难道当真要将元明华嫁过去?这些日子,诸般谋算筹谋,可都是尽数落了空了。只不过和萧家联姻,是元家上下的意思,便是元老夫人一个人不乐意,那也是不成。
    可偏偏这时候,一道男子沉沉的响起来:“母亲,为儿子说亲,为何不听听英儿自己的意思。也免得母亲一番好心,却惹得儿子心里面不痛快。”
    却见一道英朗身影,缓缓步入厅中,赫然正是萧英。
    那些元家的妙龄小姐,一瞧见了萧英,顿时不觉羞红了脸蛋,一时也是回避不及。好在这里长辈很多,留下了也是无甚大碍。
    萧英淡淡的说道:“这南府郡的元大小姐固然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可是却并非儿子心中人选。我心中瞧中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南府郡的元家二小姐元月砂。”
    萧夫人初时措手不及,如今回过神来,顿时不觉呵斥:“这姻缘之事,向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这内宅之事,你一个男子,又插什么口。如今可是在元家,你也不可失了规矩,落了北静侯府的脸面。英儿,你还不快快退下。”
    萧英却反而姿态沉沉,成竹在胸:“母亲也不必动气,如今是给我挑选填房,纵然姻缘之事是母亲做主,可是怎么也容我插几句嘴。儿子原本也相信母亲的,可是若是挑中元大小姐,我怎么都不肯应。她资质平庸,如何替北静侯府出面应酬,又怎么能管束孩子,教导子女?娶妻求贤,可却不能无才。我常年在外,一双儿女总不能教导得庸柔无用。”
    此刻不但元明华因为被羞辱而面色难看,元家其他的人都是惊呆了。
    谁都之下,萧英素来孝顺,又十分敬重早年守寡的母亲,对萧夫人的话儿一向都是言听计从。
    想不到今日,为了元月砂,为了这一个区区女人,居然是在元家当众顶撞自己的母亲。这是让所有的人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元月砂妖妖娆娆的,果真是个祸水。
    有人更不自禁在想,也是不知道元月砂究竟是有什么样子的魅力,为什么居然是能让萧英如此。
    难怪有恃无恐,口口声声说要为了唐文藻守节,可是私底下早就勾搭上了萧英,让萧英为她神魂颠倒。
    元明华受了这样的羞辱,心中如毒蛇喷着毒液,恶狠狠的想,这个贱人!这个贱人!
    萧夫人手掌不自禁的按住了胸口,身躯轻轻的颤抖,胸口也是不觉起伏。
    她望向了萧英,而萧英也不动声色望着她。
    萧夫人不自禁想起了萧英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自己呵斥这个孩子,萧英不听话时候,那也是这样子倔强之色。
    可萧英不听话,她才不会纵容,更不会心疼。她让下人打,惹急了时候,自己也是拿着鞭子动手,将尚是小孩子的萧英打得鲜血淋淋。
    然而野兽小时候虽然瘦弱可欺,却也是会渐渐长大,变得没那么好拿捏。
    她记得那一天,元秋娘身边的婢女淑妮闯入了自己的院子里,苦苦哀求,只让自己这个侯夫人救她一命。春燕已然死了,元秋娘又很柔弱,并不能护住自己的下人。
    那时候萧夫人内心充满了烦躁和不耐,她想着不如打发淑妮出府,让个心腹管事娶了,看着她免得对别人胡言乱语什么。萧英虽然可恨,可是她这个做娘的,总是还需要为他遮掩一二的。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萧英冲入了自己的院子。
    他,他当着自己的面,一鞭鞭的竟将那淑妮活活抽死。
    那时候,房间里面满是鲜血,刚刚还娇滴滴妩媚的女孩子,被萧英抽打成了一个血口袋。
    萧夫人连连呵斥,可是却一点用都没有,如今府中的下人,纵然对她这个侯夫人尊重,都已然更畏惧萧英了。
    到后来,她盯着萧英红彤彤的眼睛,竟不由得觉得有些害怕。
    明明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可是萧夫人的心里面,却莫名惧意浓浓。
    那淑妮最开始叫着,渐渐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那身子最初抽一下,还会轻轻的动一动。
    可是等淑妮已经不会动了,萧英仍然是鞭笞着这具尸首。
    到最后,萧英扔了鞭子,就如现在这样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
    他笑了笑,笑容里面蕴含了淡淡的狰狞之意,轻轻说了句还劳母亲善后,竟似极淡然的离去。
    那时候,萧夫人如软泥一样坐在了位置上,失魂落魄,却知道自己再也是管不住这个儿子了。
    如今又是这样子的眼神,又是这样子看着自己。
    两母子这样子的僵持,无声的较量。
    可是到了最后,还是萧夫人首先败下阵来。
    她勉强笑了笑,凉丝丝的说道:“英儿,你这样子说来,倒是母亲考虑不周,没想得十分周全了。你既然是如此喜欢元二小姐,我也是应当顺了你的心意,让你娶了这个妻子。”
    这番话却也是说得没精打采。
    萧夫人叹了口气,看着元老夫人:“可真是儿大不由人,元老夫人,英儿这样子任性,就瞧着你肯不肯将月砂给了他了。”
    元老夫人不觉微微一笑,甚是欢喜:“这可真是天作之合,我怎么会不成全。”
    这样子爽爽快快,却和方才犹犹豫豫很不一样。
    别人瞧见了,都看出了元老夫人的偏心。
    她分明更为喜爱元月砂,所以处处爱惜,步步打算,却将元明华视若尘土。
    元明华一阵子恍恍惚惚,只觉得这一切好似都不是真的。
    刚刚她被抛上了云端,可是转眼之间又从云端之上被扯下来,落入了十八层的地狱。
    萧英十分厌弃于她,说她呆板无趣,无才无德,根本不配做自己的妻房。
    就算萧夫人瞧中了她,萧英也不肯应,甚至来到了元家大闹。
    这比一开始就没被挑中更加凄惨。
    那些元家的人,上上下下,夫人小姐,婢女奴仆,都会议论自己的可笑之处。
    自己竟遭受了这样子的羞辱。
    可是那个萧英,分明就是自己瞎了眼珠子,将个死鱼眼珠子当做珍珠,居然是这样子爱惜。
    他说元月砂千好万好,可知晓元月砂手段狠辣,颇为算计,而且水性杨花。这一路上京,元月砂卖弄风骚,根本不知道勾搭了多少个男人。
    元明华真想将这些尖酸刻薄的话儿尽数说出来,狠狠的讽刺萧英。
    可是她却也是没这个胆子,萧英身份尊贵,自己父母也极为奉承京城元家,元家的人是不会想要听到自己胡说八道,坏了元家这样子的大喜事。
    可是饶是如此,元明华内心之中却也是忍不住浮起了浓浓的嫉妒。
    明明都是从南府郡出来的,为什么一个天,一个地?
    打小自己为了显得端庄尊贵,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她苦苦学习礼仪规矩,琴棋书画时候,元月砂只会吃着甜点,耍着秋千,字也是不肯认认真真的练。为什么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废了那么多心思,结果什么都没有。
    元月砂生了一场病,似乎就变得千般伶俐,万般乖巧。她哪里能咽的下这口。
    幸好,幸好自己早没打算让元月砂日子好过,早就是有所算计。
    小时候,她就是这样子的性情,倘若有什么想要的,一定要得到。就算是得不到,宁可毁掉了,也是不能生生让给别的人。她记得那一年,婧氏给元攸怜买了一个细细黑黑的雀儿,能叼着旗子走,还会尖尖学人说几句话。元攸怜喜欢得不得了,不肯让别人碰。元明华就算是想要逗一逗,元攸怜都舍不得。元明华知道自己不能闹,若是闹了,母亲就会让自己拿出姐姐的气派,不要跟妹妹争这么些个玩意儿。区区一个雀儿,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错,那是小孩子玩的东西,可是为什么元攸怜能有,自己却要轻轻抛去呢?她可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有一天晚上,她悄悄的下床,拿起了那一柄剪子,将那雀儿的脑袋生生的剪下来了。
    然后第二天,元攸怜一见,又是伤心,又很是很怕。元攸怜以为是元月砂弄的,还跟元月砂去闹。元明华拉了架,还宽慰了几句,她看上去大大方方的,谁都不知道是元明华做出了这样子的事情了。
    亲妹妹尚且这个样子,区区一个雀儿她都不能相容,就更不用说元月砂了。
    如今元月砂这样子的得意,弄走了她所喜爱的东西,她绝不会原谅元月砂,一定不能饶了她。
    她知道元月砂喜欢吃甜食,而且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吃不得花生。
    小时候元月砂吃了几颗酥皮花生,便是浑身起了许多红斑,又喘不过气来,险些就死了。
    从那以后,元月砂便再也不碰带了花生的东西。
    此刻,她瞧着元月砂几边的一叠酥糖,眼神越发深邃。
    是元明华买通婢女阿壁,在酥糖里面添了花生磨碎的粉末了。
    她知晓元月砂面前但凡有甜点,总会吃了两块。到时候,看她怎么死。这花生也不是什么毒药,验也验不出的。
    是了,除非元月砂死了,自己才有些个好日子过。
    别人如今都盯着萧英,唯独元明华却盯住了元月砂。
    当她看到了元月砂果然吃了一块酥糖时候,内心顿时不可遏制的欢喜起来了。
    是了,小时候她没得到那个雀儿,可是用剪子将那雀儿脑袋搅下来时候,她比真得了那雀儿还要欢喜。就好似如今,她眼见元月砂中了算计,一多半要死,竟然比刚才以为能嫁入萧家更加高兴。
    这番亲事说成了,在场之人无不觉得元月砂应当是十分欢喜,毕竟攀了高枝,一飞冲天。
    就算是个填房,那也是正正经经的侯夫人了。
    可元月砂却忽而轻轻的抬头,淡淡的说道:“多些侯爷厚爱,只不过这门婚事,只怕是不能应承。”
    她这样子一说,众人眼里顿时不自禁的流露出了古怪之色。
    萧英纡尊降贵,对她垂青,更为了她忤逆母亲,踢走了元明华,非得迎她入府。这是何等殊荣,何等深情?
    可是没想到,偏偏在这个时候,元月砂居然是说出了这样子的话儿来了,可当真是生生打脸。
    云氏不觉呵斥:“月砂,纵然你年纪还小,可也是不能这样子不知好歹。”
    元蔷心也按捺不住:“能嫁入侯府,已经是你天大的福气,可你还在这里挑挑拣拣的,说出了这样子的话,难道贪心不足,得陇望蜀。”
    元月砂缓缓说道:“正如萧夫人所言,我若嫁入了侯府,岂不是对不住唐大哥。别人会说,我说过的话都不作数,更会污了北静侯府的名声。”
    萧英沉沉说道:“别人怎么样子议论言语,我也不放在心上。倘若有人敢当着你这样子说,我也是饶不得他。”
    萧夫人苦笑:“是我方才言语不当,其实唐文藻是什么品行,满京城的人都是知晓了。如今你离了他再嫁,谁也挑不错,心里也该明白你。倘若非得因此说你不是,那也是心存嫉妒,故意挑剔罢了。这也是一点儿都不用放在心上的。”
    元老夫人更忍不住说道:“是了,你小孩子家家,不要说些不懂事的话。这京城里面,流言蜚语也多了去了,今天议论这个,明天议论那个,也是不必一句句的都当真。否则,可真是没完没了了。更何况,这婚姻之事,可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轮不着你说话。家里长辈做主让你嫁过去,你不应也是不成。等你到了萧家,更应该学足那做女人的本分贤惠。”
    元老夫人的话里面绵里藏针,更拿着礼数压元月砂。
    元月砂心忖,这里不就有个萧英不听长辈意思了?可是元老夫人也好似没看见一眼。
    她一脸凝重之色:“正因为说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夫人难道忘了,我父母双全,仍然在南府郡。月砂婚事,自然是他们做主,怎么可以自己私底下就定下来。”
    元老夫人不动声色:“这倒是我一时疏忽,居然是没曾想到这一层。你南府郡中父母,俱可接入京城,说讨婚事,由着他们做主。以萧家门第,萧侯爷的样貌人才,他们也断无不许之礼。如此瞧来,你这样子懂礼数,又知道记挂父母,我也是为你欢喜。”
    南府郡是元家旁支,早就已经没落了。
    只要京城的元家轻轻一声吩咐,随意将元月砂配给谁,只怕南府郡元家也是必定奉承。
    更不必说,以萧家的门第,肯娶南府郡元家的女儿,这是让他们捡到了金元宝了,可真是有福气。这桩婚事,又怎么会不同意。
    元家几个媳妇儿,都忍不住想,这元月砂果真是好手段。
    这一招,不就是以退为进。
    还没入门儿,就挑这这时候将因唐文藻许下的不嫁入萧家的誓言给说透了。
    如今未来婆母和夫婿,已经是说了不介意,以后进门儿更不能拿这件事情说嘴。
    而南府郡的那边,也让元老夫人做了主。
    据说因为元月砂捐了家财,她亲爹已经不待见这个女儿,未必乐意见女儿如此风光。可若由着京城元家说项,又瞧见能攀附上侯府的大好机会,她娘家人也不会不允。
    这可当真是心思细腻,什么都给堵上了。
    元月砂心里泛起了冷笑,抬头看着眼前一张张的面孔,旋即又轻轻的垂下头去了。
    眼前的一个个人,却也是分明觉得自己十分欢喜嫁入萧家,甚至一些推脱之语,也不相信自己是真心推脱。
    不过对于这些个人,元月砂也并不介意他们怎么想。
    感受到了萧英贪婪又灼热的目光,元月砂心里一阵子的厌恶,她向来是讨厌污秽的东西的。
    萧英为什么这样子自己找死,偏生要挑中自己做猎物呢?
    难道不知道凶猛的野兽,会狠狠的咬破猎人的咽喉,对那猎人一番反杀。
    而元明华却等得有些心焦了,元月砂为什么迟迟没有出事呢?
    时间一点点流逝,萧家人和元家一群女眷又亲亲热热的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告辞离去。
    元月砂一直乖乖巧巧,安安稳稳的。
    可是这不可能啊!
    元明华失魂落魄的随着其他女眷一起起身离开。
    她面色如此难看,别的人瞧见也不会觉得奇怪,毕竟今日元明华什么算计都落空。以后她留在府里面,也是尴尬得紧。
    阳光炽热,元明华却只觉得身躯一阵子的冰凉。
    想着今日萧英对自己的轻蔑,对元月砂的殷切,她就说不出的难过。
    她狠狠的抓住了自己的手帕,用力一撕,嗤的一声,竟将这片手帕生生撕裂成了两片。
    那服侍元明华的丫鬟瞧见了,却什么话儿都不敢说。
    元明华什么都捞不到,难怪心里面生气,这样子失态。
    而元明华心里一阵子的翻腾,更禁不住心尖泛起了一股子浓浓不解。
    元月砂,她为什么会没有事?
    她,她应该是死了啊。
    元明华情不自禁,望向了那道纤弱秀美的身影。
    阳光下,对方皮肤雪润,瞳孔淡淡的,竟似照得没有颜色。
    她不觉回忆起记忆之中,元月砂痴肥蠢钝样子。
    忽而想到了什么,那裂成两片手帕从元明华的手掌之中滑落,轻轻的落在了草地之上。
    元明华如遭雷击!
    是了,是了,一个人不会生了半年病,就算身子瘦了下来了,也不能从痴蠢变得聪慧。
    就算眉宇五官,和那蠢猪有些相似,可眼前这个女人,绝不是真正的元月砂!
    那个蠢物,让自己随意玩弄,恣意摆布,也都是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哪里好似眼前这个,满身的心眼儿,私底下流露出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她,她分明就是个假货。所以身边添了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会武功的丫鬟,整个人也变得跟过去一点儿都不一样。
    原本那个蠢物,吃了花生,身子一定会遭罪,指不定就死了。
    可眼前这个,吃了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元明华一阵子的狂喜,又一阵子的害怕。
    心里只一个声音恶狠狠的叫着:她是假的!是假的!

114 真凶暴露

  
    元明华痴痴的向着,从元月砂清醒之后,所发生的种种事情一下子涌过脑海。
    她愈发肯定,眼前这红粉娇娥,秀美面皮,根本不过是冒名顶替,不是原来货色。
    也不知哪里来的野种,充作元家血脉,一路到了京城,夺了自己姻缘,踩了自己面皮。
    一时之间,元明华身子摇摇欲坠。
    正因为她不是真正的元月砂,所以才厌了唐文藻,毁了他名声,要了他性命。范蕊娘死得不明不白,周氏也被送出京城,连跟她作对的百里纤周玉淳,一个个都没什么好结果。
    越这样子想,元明华越发心惊。
    眼前少女身子纤弱,姿容姣好,却分明是个极有手腕的妖孽。
    她原本心中恼恨,想要立刻嚷嚷出来。可待她想到稍稍多一点,却好似被泼了一头凉水,顿时也是清醒了不少。
    那妖孽本就狡诈多智,惯会演戏。就算自己嚷嚷出来,她眼泪珠子一抹,腔调一摆,闹出了个委委屈屈的样子。
    旁人瞧见了,也只会觉得自己这个姐姐没有气度,见不得她嫁进侯府,胡言乱语。
    更何况自己除了知晓原来的元月砂吃不得花生,实无什么真凭实据。而这件事情,京城原本无人知晓,也无人佐证。
    闹腾动静大一些,别人还道自己含酸吃醋,不依不饶。如今她原本在元家待得尴尬,那反而更不知如何自处了。
    更何况这妖孽害死人眼睛都不眨一下,闹得厉害了,也是不知晓会用什么样子的法子来算计自己。说不准怎么样子死了,也没人知道。
    想到了这儿,元明华一腔的火气,反而慢慢的压了下去。
    她不觉想起方才提及,这一次元月砂说亲,要将南府郡的双亲请来,问一问他们意思。
    爹娘要来,这可真是很好的机会。别说这个假货,便是真的元月砂,也是不讨他们喜爱。
    她要揭破这妖孽画皮,自然是徐徐图之,可是不能着急。
    等揭破这妖孽真面目,慢慢的,再将她粉身碎骨,碾压成微尘。
    正在这时候,元明华听到了些动静,不觉回过神来。
    元蔷心一拢衣衫,脸上分明添了几许淡淡的恼色。
    她今日瞧着元月砂被侯府挑中,本来就一肚子火气,禁不住尖尖的指着伏在地上丫头骂起来:“不长眼的东西,好好的横冲直撞做什么,惊扰了贵客,瞧你怎么样。”
    这样子说着,元蔷心轻轻一拢裙摆:“我新做的衣衫,绣的是金丝银线,花了不少银钱。要是撞坏了,你赔得起吗?”
    元明华瞧来丫鬟衣衫服色,是元家粗使丫鬟的装束,身子矮小瘦弱。大约是撞见了客人,一时受了惊吓,好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她心里冷哼,不懂事的奴才,也没放在心上。
    若了平时,元蔷心骂了几句也就罢了。可是如今,她的心上人居然挑中了元月砂,这让元蔷心心里面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如今逮着一个犯错的奴婢,她自然也是要多骂几句,发泄心里面的怒火。
    “你到底是哪一房的奴婢,你家主子怎么教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而那个奴婢,一句话也不说,身子仍然是瑟瑟发抖。
    那泪水一颗颗的滴落,落在了手背上,润入了泥土里面。
    元月砂嗓音柔和如天边的云彩:“蔷心妹妹,她是我院子里粗使的丫鬟,才入府没多久,实在不懂规矩。她冲撞了你,我跟你赔不是了。”
    元蔷心越发厌憎了,原来竟然是服侍元月砂的,难怪这样子令人讨厌。
    “我怎么担当得起,既然是月砂院子里面的丫头,我这新做衣衫活该遭罪。”
    元月砂微笑:“蔷心衣衫坏了,我替你做一件新的。”
    她说话软绵绵的,元蔷心只觉得跟她争辩下去也很没意思了。
    心中却也是忍不住恼怒,元月砂看似步步退让,还不是为了在萧英跟前留下了一个贤惠大度的名声。
    这口口声声,只说不乐意嫁入侯府,手段却没见少。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使了狐媚的手段,居然将萧英这样子勾住了。
    元蔷心冷笑:“你快嫁入侯府,做侯爷填房了,我可当不起。再来家里面姐姐妹妹的,没道理为了一件衣衫计较。”
    她见那婢女仍然跪着,心里一阵子恼怒。
    元月砂不是什么好东西,丫鬟也很有心计。
    自己不过说了几句,就这样子一副害怕的样子,仿佛自个儿将她如何苛待了一样。
    元蔷心忍不住向前,踢了了她一脚:“还跪着做什么,我都不敢责怪你了,可是不要在贵客面前失了礼数。闹得好似,我将你怎么样了一般。”
    元月砂教出来的,都是些矫揉造作的货色,一个比一个会演戏。
    就在这时候,元蔷心的手臂被一片手掌拉住。
    她一愕,回头就瞧见了元月砂了。
    元月砂一双眼睛沉润,黑漆漆的,不知怎么的,竟让元蔷心内心升起了一缕惧意。
    旋即,元月砂扶起了地上的姑娘:“烟沉,起来吧。”
    烟沉脸颊之上满是泪水,样儿也十分凄然,仿佛是被吓坏了。
    元月砂掏出了手帕,轻轻的抹去了她面颊之上的泪水珠子。
    一场小小的风波,谁也是没放在心上。
    萧英不动声色的瞧着元月砂,那一日宫中一见,这个小姑娘又凶又倔,全不似寿宴时候那样子温温柔柔的。
    她分明是不喜欢自己的,可是今日却只略拖了拖,瞧着温柔顺从。
    只恐怕元月砂骨子里也没这样子听话。
    可元月砂无论使出什么手段,都逃不出自己手掌心。
    她就好似一匹烈马,越是凶狠,驯服起来才更有意思。等自己将她降服,以后一定乖乖顺顺的,绝不敢违逆自己的命令。
    元明华也瞧着人,可是瞧的却是别的人。
    她看到刚才摔倒的那个婢女,也就是元月砂院子里面的那个烟沉,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萧英。这个粗使丫头自然是身份卑贱,样子也没多好看,皮肤黄瘦,瘦瘦弱弱。可是这样子卑贱之躯,却好大的胆子,盯着萧英瞧也瞧不住,眼睛发涩,面颊也似浮起了激动的红晕。她那个样子,似乎是话也不会说,身子也不能动了。
    这可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了。
    元月砂院子里的下人,突然撞见了萧英,就算身份卑贱,容貌粗鄙,却仍然是不自禁的动了春心。只怕刚才撞了元蔷心,也是因为瞧见萧英失态的缘故,可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元明华瞧了瞧烟沉,又看了看萧英,突然觉得很有意思,甚至忍不住唇角浮起了浅浅的笑容。
    她觉得那妖孽运气不怎么好,让自己由着一块酥糖窥破假冒的身份,如今又发觉了元月砂院子里粗使丫头有了不该有的心思。这个烟沉如此粗鄙,论来自然是痴心妄想。可越是这样子,难免是意难平。一个女人嫉妒起来,心里会是什么样子的不是滋味,元明华比别的谁都明白。
    烟沉身份本来就卑微,样子也不好,如今有了嫉妒的心思,要收买这个丫头更是成为了一件不算太难的事情了。
    元明华袖子里的手指头一根根的卷缩起来,悄悄的捏成了一个拳头。
    她心里有个声音凉丝丝的叫着,不要急,不要急,自己一点一点,慢慢的算计,是一定能将元月砂这个妖孽生生除掉的。
    今日自己所遭受的羞辱和失望,一定是会一点一点的,都尽数回馈到了元月砂的身上,十倍百倍的奉还。
    雪芍院里面,院子里的下人得了消息,也不自禁欢喜起来。
    元月砂不过是南府郡的小姐,想不到居然能嫁入侯府,这一次可真是烧了冷灶,当真是令人欢喜。
    “老夫人喜爱二小姐,我早便说了,她是个有福气的。元家好几个嫡出小姐,可偏偏老夫人只给咱们这一位又送衣衫又添首饰,衣食住行无不关心,我原本就说了,她准能做侯夫人。”紫竹不觉笑吟吟的。
    她和画心对望一眼,自然也是瞧出了对方的心思。
    元月砂若能嫁入侯府,她们自然是陪嫁的丫头。
    这大户人家,陪嫁的婢女是做什么用的,自然是心知肚明。
    就算当不成妾,也能做个通房丫鬟,主子身子不方便侍候时候,就能以身相替。
    至于元月砂给不给这个机会,就瞧能不能入元月砂的眼了。
    两人不觉打定了主意,要将元月砂服侍得更加周到殷切。
    至于别的话头,如今倒是暂时可不必提。
    若是提了,倒是显得自己心里急,急功近利,很会算计。
    倒不如表现得本本分分才好。
    正这时候,湘染却过来,微微有些担切之色:“咱们院子里面的烟沉,似乎是生病了。我刚才问了小红几个,说她回来了后,就锁着在自己房间里,请假推了活儿。”
    画心冷笑:“她好大的架子,只怕是心思太活络,添了一些本来不该有的非分之想,倒闹得自己身子不痛快。”
    湘染听得有些好奇:“这话儿怎么样子说?”
    紫竹也面色不悦:“她一个扫地洒水看花的丫头,又是咱们院子里的,原本连见这些个贵客的资格都没有。好端端的,如今到前面的院子里面,怎么就这样子凑巧。她见过了萧侯爷,就神魂颠倒,忽而就回来染了小姐病,都不肯见人了。也不瞧瞧自己什么模样,什么身份。只不过如今二小姐好事近了,若这时候处置府里面丫鬟,不免让那些嫉妒的人说嘴,说二小姐不慈。只不过这丫头,是要防着些。”
    湘染虽然听她们这样子说,打心眼儿也不相信烟沉是有这样子心思。烟沉是元月砂忠心耿耿的下属,是绝不会如两人所说的那样子,更不会醉心于萧英那个样子的男人。
    她不动声色:“这话儿也不必说了,烟沉不定是真染病了,要好生将息。待会儿,我让人熬药送过去。”
    湘染心里着急,很想要知道烟沉怎么了。不过烟沉只是个寻常的粗使丫鬟,她面子上也是不能太殷切。
    天色渐渐的晚下来,晚霞散去,也没什么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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