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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榜之娇娘有毒-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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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家到底是权贵之家,也应当全了元家的脸面。
    打狗也还得看主人。
    更何况,自己帮元月砂作证,在苏樱面前指证苏颖。
    这一次纵然是有罪,而这罪过也是不会太严重。
    元月砂不会这样子糊涂,对自个儿不依不饶吧。
    想到了这儿,元蔷心再磕一个头时候,却也是禁不住留了力。
    毕竟那一张面容,可是女儿家立身的根本。要是磕坏了额头,面颊有损,岂不是不美?
    她可是不想留个疤。
    元尚书等这两个女子下跪哭完,方才慢吞吞的说道:“县主想要如何处置蔷心,便拿个主意,必定要让她知晓错了。”
    元尚书心里也盘算,这可谓是给足了元月砂脸面了。
    元月砂虽然是个县主,可她是旁支女,又是晚辈,却能处置元家嫡女,这是天大的面子。
    花花轿子人抬人,元月砂也是应当知晓轻重,不处置得太重了。
    元月砂却轻轻低笑:“让月砂来处置,似也是有些不妥吧。”
    她轻轻的抬起头来,那一双眸子,竟似明若星子:“月砂如今,被元家如此厚待,客客气气。连二夫人也是亲自出面,为我洗刷冤屈。如今元老爷子赏我个脸面,让我这个晚辈来主持元家赏罚。这种种厚赐,其中原因,是因为元家曾经在章淳太子一案之中的贪墨之事吧。”
    元尚书脸色一变,他没想到元月砂居然将这不该捅破的事情,就这样子的捅破说出来了。
    她居然是如此的毫无顾忌,给脸不要脸。
    这可是在打他的老脸!
    陈氏也是呆住了,毕竟她作为一个听话的元家媳妇儿,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居然胆敢在元老爷子面前如此的放肆。
    元蔷心同样也是呆滞,刚才娘亲虽然透出了些口风,她略略知晓了一些。可是元蔷心到底没有真正想透想明白,想不到元月砂直说了。
    知道了真相,元蔷心却也是有些个后悔。
    元月砂却无视那些个纷然不同的目光,不觉气定神闲,缓缓言语:“老爷子执掌刑部,位高权重,月砂也素来佩服。好似老爷子这样子的人物,试问朝中上下谁敢轻慢?纵然是豫王殿下,权倾朝野,也是极乐意看到老爷子向他依附的。这对于豫王而言,自然也是一桩幸事。”
    “而这不但对豫王是一桩幸运之事,对于元家何尝不是一桩顺水推舟的好事。当年元家依附于章淳太子,因为他是国之储君。若非为了章淳太子,元家也是不会落下此等把柄。如今陛下年纪大了,而放眼朝廷,最具权势的王爷有且只有一个,便是豫王殿下。元家从前和豫王的关系,纵然是谈不上疏远,可也不能亲近。并非元家不想,而是没有合适的契机。如今,那章淳太子旧事非但不是一个祸害,反而是元家一个契机。”
    元尚书虽然觉得元月砂侃侃而谈的言语是直白了些,官场之中有些话不必点透明白,然而元月砂种种分析,总也是没有错的。
    这小丫头虽然狂傲,到底不是傻子。
    不会觉得真有几分把柄,就胆敢轻慢元家。
    他何许人,岂能忍下这口气。
    “而月砂呢,不过是小小的使者,而月砂更早向元家表明身份,并且抛出橄榄枝。却没想到,如今元家居然有人如此相待月砂。月砂明明宽容大度,既往不咎,之前种种,一并勾销。倘若蔷心妹妹以后对我客客气气,以前事情也都不要紧。”
    “偏巧,是元家投诚豫王之后,元家姑娘对我这个豫王门人如此相待。怎么处置蔷心妹妹,端看如今元家对豫王的姿态和诚意。倘若没有诚意,月砂可不敢逼人表态,月砂不过是个不打紧的女子而已。”
    “所以,如何处置元蔷心,是元家的事。元家对豫王有何姿态,月砂不敢有什么意见——”
    一番言语虽然是胡说八道,可又好似有条有理。
    陈氏更好似浇了一身的凉水,浑身上下发寒。陈氏不觉颤声言语:“可是,可是蔷心并不知晓——”
    话语未落,却被元月砂打断:“可是元家长辈们知晓,如今元家长辈知道有人对豫王门客无礼了,若觉得此事没什么要紧,打算轻轻处置,并不认真。这一切都是元家的决定!”
    房间里面一时安静下来,便是陈氏,也是说不出话儿来。
    她忽而有些心凉,可正如陈氏方才所想那样子,她毕竟还有丈夫和儿子。
    若得豫王器重,必定能够扶摇而上,平步青云,以后豫王登基也是心腹之臣。
    反而若得豫王猜疑,让豫王生出除去之心,这可是极为不妙,极为不好。
    陈氏有那许多的理由,而那些理由,却也是让陈氏如今都是说不出话儿来了。
    房间的安静和沉默,实在也是有些磨人。
    宛如山雨欲来,元蔷心也是极为紧张。
    元月砂也是并不这急,也是没有十分相劝的心思。
    好半天,元尚书终于开了口:“县主放心,这个处置的结果,定然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言语虽然是极为平淡,却不觉蕴含了极为浓郁的森森杀机!
    就算是元蔷心,那也是听出来了。
    元尚书汲汲于功名,绝不会亲自抚养子女,儿子也许会有公事上的接触,女儿却极少相处。既然相处得少,自然也是没什么情分了。毕竟这世间上,什么样子的情分,都是处出来的。
    亲生女儿尚且如此,孙女自然更加隔了一层了。
    他之前不想十分厉害处置元蔷心,是因为元家脸面,却并不是真心爱惜这个孙女儿。
    不过如今,元尚书算是相通了。豫王想要一个放低姿态,十分柔顺,诚意十足的元家。既然是如此,自己放低姿态又如何呢?身为君主,希望臣子如此乖顺,原本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元家若自己处置,其实也是不会损失什么面子。元蔷心便算是死了,也是轻轻巧巧,水波无痕。
    当年的元秋娘,死在了萧家,还不是无声无息。
    陈氏一阵子发软,软倒在地。
    而待元蔷心回过神来,元蔷心也是急了:“元月砂,你言而无信!”
    元月砂却好似极惊讶的样子:“蔷心妹妹,我有许诺过你什么,应承过你什么?”
    元蔷心一时语塞,元月砂确实也是未曾应承过什么的。
    她立即又说道:“可我到底为了你,替你在苏樱跟前说了实话的。”
    元月砂微笑着,轻轻的看着眼前女子,看着她眼睛里面急切,看着她的惶恐不安。
    就是这个女子,和赫连清勾结,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死了一个画心,又勾搭芳露,纵然已经不爱萧英,却仍然不肯罢休收手。
    也许吧,自己强势时候,她可能真的会安分。可是谁也不会留下一条有了温度就复苏害人的凉薄毒蛇!
    况且,自己还是个小气的人。
    元蔷心想要自己的命,怎么能轻轻巧巧的就放过蔷心妹妹呢?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极感动说道:“至于这件事,那姐姐就真心实意,在这里给妹妹说声谢谢了。”
    元月砂一双眸子映照着元蔷心绝望的面容,她语调真挚而诚恳。
    她都已经说了谢谢,应该够了吧。
    ------题外话------
    挤挤老聂下章了

206 可怕真相

  
    踏出了元家的大门,这秋日里的龙胤京城虽然已然是有了几分寒意了,可日头明晃晃的,却仍是极为耀眼。元月砂的唇角,却也是顿时禁不住浮起了嫣然的笑意,漆黑的眸子,却也是不觉冷了冷。
    男人宽厚的身影挡在了面前,站在元月砂的跟前,却也是轻轻的遮挡住了阳光。
    元月砂抬起头,瞧了他一眼,却也是禁不住言语柔柔:“周侯爷莫非在等着月砂?”
    周世澜英俊的脸颊一瞬间浮起了几许的复杂,一双眸子却也是禁不住有些深邃,忽而却轻轻的侧过头去:“元家可有留难县主?”
    今日元月砂如此招摇,他不免担心,倘若元家因此动怒,元月砂却该如何自处?
    元月砂如此秀色,却也好似散发一缕耀眼的光辉。
    可这样子的耀眼,也许就宛如一柄匕首,刺伤了某些人,令元月砂会遭遇到几许攻击。无论怎么样,元家总算是占着长辈的名分。而面对这样子的名分,只恐怕元月砂也是会少了几许的招架之力。
    元月砂却不觉轻轻的眯起了眼珠子,言语柔柔:“侯爷大可放心,元家素来厚道,又十分讲理。就好似方才,二夫人都肯大义灭亲,为月砂说句公道话。既然是如此,元家又怎么会为难月砂呢?”
    如此娇言软语,看似天真无邪,实则这言语之间,存的却是另外一种意思。
    周世澜忍不住失笑摇头,元月砂的言下之意,便是她拿捏住元家把柄,元家不会对她如何了。
    元月砂样子那样子的坦然,谁也瞧不出,她刚刚硬生生逼着元家处置一个妙龄少女。她瞧着周世澜,轻柔的说道:“不过侯爷的关心,月砂铭记在心,也是十分的感激。”
    然而此刻,一辆马车却缓缓行驶到了元月砂跟前。
    马车帘子轻轻的拉开,露出了百里聂那苍白俊美的脸容,那张俊美的脸颊好似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朦胧而迷人,显得极是高贵。
    一刹那,却也是清辉流转,流雾给明月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百里聂有些迷蒙一双眸子,落在了周世澜身上,惹得周世澜一阵子狐疑不自在。
    这一瞬间,周世澜甚至有一种错觉,觉得百里聂似乎想要将自己吃了。
    他与百里聂恩恩怨怨,说不大清楚。然而饶是如此,方才那一缕错觉,却也是已然是让周世澜狐疑不定,好生好奇。
    那种感觉,曾经也是有过一次。
    那时候自己和百里聂关系还不错,勉勉强强还算是朋友。他们一起打马吊,他一把鸡糊截胡了百里聂的清一色,那时候百里聂就用这样子的眼神盯过自己。
    他曾经以为百里聂是完美的,可是接触越多,却也是越发了然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百里聂厨艺很差,却喜欢给人做菜。
    百里聂逢赌必赢,可要是输了,却没什么赌品,一多半还会想法子赖账。
    可这样子一张谪仙般的面容,顶着一双朦朦胧胧的眸子看着你时候,却总会让人不自禁让他几分。
    周世澜收敛了自己的目光,慢慢的瞧着足尖。
    其实在周家,也少不得许多勾心斗角,他也没什么极要好的亲兄弟。
    及遇到了百里聂,他们也无利益冲突,又很谈得来。渐渐的,他也有些将百里聂当成亲弟弟一样。
    想到了这儿,周世澜心口也是微微一酸。不过这些,到底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阿澜,可容我送月砂回去。”百里聂苍白的唇角,却也是浮起了浅浅的笑容。
    他那一双眸子,又浮起了周世澜极为熟悉的神采,每次他想要一件周世澜很喜欢的东西时候,就会这样子的表情。
    又直接,又残忍,却偏偏是理直气壮的。
    而周世澜呢,却忍不住有些犹豫。
    元月砂轻轻福了福:“月砂不敢劳烦长留王,王爷身份尊贵,月砂实在不敢高攀。”
    她忍不住想要避开百里聂,更有些畏惧百里聂。至于畏惧什么,元月砂也是不乐意去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乐意和百里聂面面相对,单独相处。
    百里聂了然,言语歉疚:“想来如今,昭华县主内心仍然是恼恨于我,不肯原谅,故而如此拒人以千里之外。不知昭华县主,怎么样才肯原谅于我。连我载你一层,也是不肯。”
    他瞧着元月砂,淡色的唇瓣拂过了浅浅的笑容,蓦然当着元月砂,手指轻轻的拂过了自己的唇瓣。
    却分明是在暗示,那两次亲吻过元月砂唇瓣之事。
    这就是百里聂口中得罪元月砂之事。
    元月砂脸颊刷的一下就红了,她极为气恼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却也是恼恨无限。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如此的可恶、无赖、恬不知耻!
    占了自己便宜,却好似食髓知味,居然这样子缠了上来。
    惹得元月砂内心之中,更是禁不住流转了蠢蠢欲动的杀机,甚至恨不得就这样在百里聂的胸口扎上了一个透明窟窿,好杀人灭口。
    偏生百里聂却仍然是极为坦然:“不过我始终觉得,这不是什么错。阿澜人最好了,很公道,不如让本王将事情缘由尽数告知阿澜,让阿澜评评理又如何?”
    元月砂咬牙切齿:“殿下很喜欢找人评理?”
    “事无不可对人言,纵然全世界都知晓,本王大大方方,坦荡荡。然后,大家都会告诉月砂,你因为这桩事情生我的气,是你太小气了。”
    百里聂言语平和。
    元月砂却再福了福,蓦然极为恼恨:“月砂从无生王爷的气。”
    她极为恼恨,却不觉踏上了百里聂的马车了,面色更是恼怒到了极点。
    周世澜有些吃惊,更不自禁有些失落。
    他看着百里聂拿捏元月砂的样儿,一向冷静自持的昭华县主也面泛红霞,可她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如此过。
    百里聂就好似蜜糖捏的无赖,又甜蜜,又可恨,又有几分邪气,糅合成了奇特的魅力。
    倘若百里聂肯对一个女人施展这样子的魅力,别的任何男子都是为之黯然而失色。
    周世澜看着马车缓缓的行驶,任由自己胸中一缕酸楚之意蔓延。
    他忍不住有些惊讶,难道,难道自己当真喜欢上了元月砂了?
    不然为何胸中竟有如此的失落。
    他原本只是浅浅的欣赏,可是这样子的喜爱,却好似不断滋生,越发强烈。便是周世澜自己,也是忍不住有些个惊讶了。
    马车之上,元月砂一张俏丽的面颊却也是冷若冰霜,沉着一张精致脸容。
    “原来月砂竟如此在意我的一时情不自禁,倘若月砂不允我人前提及,那我不说又如何?”
    百里聂却也是禁不住柔语安抚。
    元月砂毕竟是猛兽,激一次她上马车也还罢了,若是接二连三,用此等手法如此调戏。只怕,她会憋不住撕了自己。
    下一次,自然应该换换别的法子。
    “莫非,月砂对本王有所误会,觉得我垂青于你,苦苦纠缠?”
    百里聂更反将一军,似真似假,如此试探。
    元月砂却忽而冰霜尽去,嫣然一笑,如百花吐蕊,瞧得百里聂一呆。
    “殿下大可放心,月砂怎会误会殿下如此没眼光,毕竟月砂心里面清楚知晓。殿下是喜欢男人的!”
    饶是对方是百里聂,他也是听得呆了呆,不觉言语:“这其中有些误会。”
    “殿下不必解释,解释就是掩饰,那日月砂穿的是男装,殿下兽性大发,也是可以理解的。”
    元月砂冲着百里聂,绽放一缕极为天真笑容。
    百里聂第一次被元月砂哽住,竟说不出话儿来。元月砂却也是不自禁的一阵子心头舒坦!
    接下来几日,元家那日灵堂之上闹剧,却也被几方有心人悄无声息的压住。
    车轮行驶过青色的石板路,却也是不自禁的发出了咚咚的声音。
    马车之上,苏樱却一阵子的恐惧,搅紧了自己衣衫。
    来时候迫不得已,如今苏樱却已然后悔起来。
    她不知晓元月砂为什么让自己随之一道来这里,可是这个地方,却未免太让苏樱觉得可怕和厌恶了。
    苏樱从来也不知晓,京城之中居然是有这样子污秽、肮脏的地方。
    她平日里赴宴、赏花、玩乐,去的都是整洁又繁华的所在。
    她以为京城每一处都是如此的。
    可是如今苏樱却被元月砂拉扯着,踏入了这污秽之极的所在。
    就好似撕破了虚伪之人光鲜亮丽的外皮,却透出了那浓浓污秽不堪。
    她轻轻的撩开了车帘,嗅到了一股子浓稠腐败的气息,却飞快放下了车帘子。
    这污秽的小巷,街道两边堆积了垃圾,气味自然是令人难闻。
    苏樱不敢看元月砂,却是欲言又止。
    好半天,她才结结巴巴:“县主,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她眸光之中,不自禁的流转了几许的惧色。
    “阿樱,你不会想要知晓的。”元月砂却朝着苏樱微微一笑。
    那笑容浅浅,却让苏樱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元月砂却觉得无趣,这井儿巷是京城最穷的人所住的地方,藏污纳垢,暗娼无赖齐聚。好似苏樱这样子的官家嫡女,自然也是从来没有来过这儿。
    马车停了下来,苏樱不觉披上了披风,掩住了面容,随着元月砂下去。
    破旧的木门推开,发出了吱吱的声音。
    纵然是白日,这房间之中却一派昏暗。
    苏樱不敢打量这房舍,一颗心却禁不住扑扑的跳动。
    蓦然,那黑糊糊的床榻之上,却有个活物动了动,苏樱才瞧个清楚那上面竟有个活人。
    她吓了一跳,待仔细瞧瞧,却发觉那人披头散发,遍体浓疮,煞是可怖。
    苏樱尖叫了一声,退后一步便要走,可那手臂却忽而被元月砂伸手握住。
    元月砂力气竟然不小,好似铁圈也似。
    苏樱不觉泫然欲泣,软语哀求:“县主,求你饶了我,求你饶了我呀!”
    元月砂却言语柔柔:“阿樱,你怕什么,他可是你认识的人,你瞧一瞧。”
    一旁的湘染点燃了油灯,凑到了那人跟前,蜡烛的光彩,却也是轻轻的扑在了那个人的脸蛋之上。
    可是苏樱哪里敢看?她身子一阵阵的发软,却不觉轻声哭泣,连头都不敢抬起。
    反倒是那人,听到阿樱二字,反而忽而好似有些精神,挣扎起身。
    他忽而咯咯笑着:“阿樱,阿樱,果真是你。过了几年了,你却生得好看了。你,你怎么了,不认得我了?”
    他伸出手,咚咚的敲着床板。
    元月砂也是不耐苏樱这不干不脆的性子。
    她干脆自己伸出手,扳起了苏樱面容,对着那人。
    苏樱吓得不敢看,她原本可以闭上眼睛,却吓得闭眼都忘记了。
    苏樱那一双眼,盯着那人。
    这个男人真是丑陋,满脸浓疮,形容消瘦。可是仔细瞧瞧,竟然是说不出的眼熟,仿佛是哪里见过的。而这样子的熟悉,却也是勾起了阵阵恐惧不安。
    而那人忽而咧嘴一笑,露出了黄黄牙齿。
    苏樱吓了一跳,忽而灵光一闪,脑子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顿时宛如五雷轰顶。
    这张面容,她曾经痴痴凝视,恨不得将那五官模样刻在了心里面去。
    所以就算如今这张脸,变成了现在这副德性,她却是犹自记忆深刻。
    “是,是你——”
    她不觉舌头发颤,宛如坠入地狱。
    眼前这个男人,曾经有着俊俏面容,还有一副极好的嗓子。他在戏台上可男可女,绝代风华,可谓是勾人极了。
    正因为曾经印象深刻,如今苏樱却还记得,还记忆犹新。
    他就是当年的黑牡丹。
    苏樱身子一软,险些倒了下去。而元月砂扶着她,让她坐下来。
    苏樱吓得清泪淌落,一阵子的绝望。
    她实在想不到,想不到元月砂居然找到了这个无赖。
    如此一来,还不知道元月砂准备如何的拿捏自己呢。
    她耳边,却听着元月砂轻柔说道:“黑牡丹,你吓坏阿樱了,如今你这副样儿,哪个姑娘家看着不害怕。人家花了许多时间,将你这个无赖忘记了。这一切皆多亏于她有个极好的姐姐。你可知晓,苏三小姐是何等疼惜妹妹。也因为你这档子事,这么多年,她们可是姐妹情深。”
    苏樱只觉得元月砂这说话儿的腔调古怪得紧,老大不自在。
    “这京城第一美人儿,虽然是苏家养女,可在苏家母慈女孝,姐妹情深,日子不知晓多好。”
    元月砂轻轻的垂下头去,仍然是如此言语刺激。
    “好姐姐,你居然当她是好姐姐,阿樱,你可当真是个傻子。”
    黑牡丹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可知晓,当初便是她穿针引线,让我将你勾引了,扯下你荷包,坏你名节。可惜这贱人,却翻脸不认人,竟将我害成如今这般鬼样子。”
    苏樱原本心里面稍稍缓过劲儿来,略略平静了些,黑牡丹这样子一说,她脑子又是一炸。
    一时之间,她竟也回不过味儿来,竟有些理解不过来,什么叫苏颖指使的。
    她十根手指头狠狠的搅着衣服,浑身绷得极紧。
    姐姐为什么要做出这等事情?
    不会的,都是这戏子来骗人的。
    当年被姐姐打发,如今倒是来污蔑苏颖。
    他骗自己,还勾搭上元月砂。
    苏樱想要如此认定,可不知怎么了,一颗心竟不觉极不安,极害怕。
    也许事到如今,就算是自己,那也是疑了苏颖了。
    耳边却听着元月砂缓缓言语:“黑牡丹,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何不跟阿樱说说。如今阿樱还跟她这个养来的姐姐如此亲近,她单单纯纯的孩子,何不跟她说道说道。”
    一旁湘染不动声色,送了水过去。
    黑牡丹轻轻的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嗓音粗重:“几年前,我还是京城的名角儿。阿樱你的丫鬟兰芝,曾与我相好。常常趁着随夫人小姐来戏园子看戏时候,与我私会要好。并且,还将一些苏家的事情告知我。她夸赞那苏家三小姐美若天仙,姿容姣好,我便动了心思。若苏颖是侯府嫡女,我也没这个胆子。可是她只是侯府养女,倘若她心甘情愿跟了我,苏家也总没话说。兰芝想了个法子,让我见苏颖。岂料,岂料我一见她,便是认出来她。她,她是我老相识了。不过是个婊子养的贱货,没想到,几年不见,她摇身一变,居然成为侯府养女。她衣衫光鲜,装模作样,好阔气。”
    苏樱飞快摇头,大声嚷嚷:“你胡说八道,姐姐是苏家的旁支女,只不过父母没了,很可怜,爹娘才收养了她。又怎么会,会是那个,下贱女人养的孩子。”
    她一时情切,竟不那么害怕了,只一颗心砰砰跳。
    “放屁,她配做苏家旁支女?她亲娘是个贱货,卖得皮肉松弛,年老色衰。她亲爹是谁都不知晓,连个姓都没有,别人只叫她颖娘。她娘给冯道士洗衣服做饭,她自个儿也跟那冯道士厮混,给冯道士养的那些个女娃儿送饭盯梢,不许人跑了。那时候镇上的人都知道冯道士是个妖道,就她们母女两不要脸替冯道士摆布那些童男童女。我自是识得她的,那时我随着戏班子在北漠唱戏,时不时去那镇子上。我在戏班做杂役,时常会替班主去冯道士那里买些个助兴的药。她年纪小,可样子真好看,自然招人留意。别人都说,只要她岁数大些,一多半就会被冯道士破了身子。”
    “那时候冯道士勾结边塞权贵,自己又养了许多徒子徒孙,养了些个漂亮男男女女,送去以供淫乐。有些,是见孩子好看就设法拐走的。父母找来,反而被毒打。谁也奈何不了这冯道士。后来海陵王知晓了,便让手下将领将冯道士以及他的徒子徒孙都杀了。这臭婊子也是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谁想到没几年,她便发了迹,居然成为了京城侯府养女。这件事情要是扯出去,只怕笑掉了别人大牙。婊子养的下贱货,却跟那些京城嫡女做手帕交,姐姐妹妹的好得很。”
    黑牡丹目光轻轻的闪动:“我当然也要与她相认,一叙旧日情意了。”
    元月砂嗤笑:“只怕是觉得自己拿捏了她的把柄,有意勒索吧。”
    黑牡丹不以为耻:“这难道不应该?她得了这天大的好处,旁人总该得些油水润润喉咙。我和她相认时候,那时候她脸上那副比死还难看的神气,真是笑死人了。她倒是乖巧,我要什么,便给什么,姿态温柔,曲意奉承。甚至许我,待她待价而沽,留着清白之躯嫁了个好人家,再将身子借我沾沾也无妨。我还以为,她当真服了软,安安分分听我使唤。”
    黑牡丹说的一句句话儿,就这样子的钻入了苏樱的耳朵里面了。
    她原本拼命告诫自己,这等贱人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相信。
    可是黑牡丹说得绘声绘色,有根有底,那些下流话更一句句回荡在苏樱的耳边。
    苏樱实难想象,她那极为高贵的姐姐,曾经会在这么个下贱戏子面前放低姿态,周旋应付,软语哀求,说容她成婚后再交出身子。
    平日里,苏颖是个多么骄傲和高贵的人啊。
    苏樱手里的帕子,已经揉得好似腌过的咸菜一样,皱巴巴的了,可心中纠结之意更浓。
    而苏樱那心绪纷乱之时,黑牡丹却蓦然头一歪,瞪着苏樱,咧嘴笑起来:“她还撒娇弄痴,说她处境也不好。有个妹妹,也傲气得很,看不上她这个养女。这个嫡出妹妹亲娘是洛家女儿,故而这个妹妹样样绝好,衣服首饰无不精致。她姿容绝世,可吃喝穿戴却样样不如。她说想个法子,让我将你给睡了,教训教训你这个刁蛮小姐。”
    苏樱脑子一炸,纵然不乐意听,却禁不住要想。是了,苏颖才到苏家时候,过得是不怎么样。她也记得,自己一开始并不喜欢苏颖。也是,真正嫡出的小姐,哪里看得上外面挑进来的养女。正因为黑牡丹这件事情,自己才和苏颖好了,一根发钗两个人换着戴。
    甚至自己真心感激,给苏颖机会,让苏颖跟自己外祖父家多走动接触。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洛家越来越看重苏颖,倒好似苏颖才是洛家真正的亲外孙女,自己反而排在了后面。不过苏颖姿态摆得好,苏樱也是没有细细想过。
    如果不是自己这个妹妹改变了态度,苏颖在苏家处境不会这么顺。因为苏颖进门没多久,二姐不喜欢她,处处不相容。后来二姐姐因为百里策而死了,母亲心里面也有个疙瘩,觉得是苏颖克死人的。母亲自然不会自己说,她只需稍稍透出些个口风,自然有下面的人说苏颖不吉利。
    如今苏颖才名远扬,姿态秀丽,自然说不上还需依靠苏樱了。
    甚至连苏夫人,面对这个养女,都不敢掠起锋锐。
    她也再不是当初那个初入侯府,根基不稳,事事要看人脸色的苏家养女。
    可是如今是如今,当年是当年,当年自己这个妹妹改变态度,怎么也是帮衬了苏颖一把,对苏颖有些好处。
    苏樱虽然糊涂,也是没有糊涂到底。
    更何况她纵然是糊涂,也是因为当年之事令她不敢质疑苏颖。
    如今这个源头扯出了别的说法,苏樱那股子信任也是不觉有些动摇的了。
    “阿樱,那日她是要我强占你的身子的,可我究竟不傻。真要了你身子,事情闹大了,我一个戏子能有活路?这贱人没安好心,可我也不糊涂。我便不过想逗弄你,玩弄你,证明自己勾女人的本事,再从你身上讹些银子使使。所以我只夺了你的荷包,要挟你送些金银财帛。否则,我若真心要破你身子,用药用酒,或者埋伏几个帮手,你以为自己能逃?”
    “可我还是上了她恶当,被她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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