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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榜之娇娘有毒-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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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颖目光闪动,如此言语。
苏暖一时颇为气恼:“我一生之中,倒也未曾见过此等无耻的女子。”
苏颖不动声色,忽而微微有些不自在。她编排元月砂的言语,却照着自己的性情心思,如此言语的。
苏暖喜爱她善良、敦厚,可倘若知晓自己本性,必定敬而远之。不过,苏暖于她而言,也算不得上心。
只不过如今,倒好似被苏暖无意之间这样子讽刺了一回。
苏颖今日堵心之事也是极多,偏巧如今因为苏暖又添了些个。
苏颖心里面不觉有些烦躁,自己今日,倒也是处处不顺。
耳边,却听着苏暖宽慰言语:“如今瞧来,长留王殿下眼光,那也并不怎么样。那么个昭华县主,他居然也是瞧得上。枉费别人议论,将他说成那谪仙般的人物。”
苏颖已然沉静下来,淡然了许多,也不因苏暖这么些个话儿动容。她反而温温柔柔的:“我终究倾慕过殿下一场,如今瞧他为了颜面,故意亲近元月砂,如此做戏——”
说到了这儿,苏颖也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其实阿颖不过是个没打紧的丫头,他何苦因为觉得没脸,居然对着别人做戏?还借着昭华县主这样子的人?”
一句话,仿若醍醐灌顶,说透了苏暖。
苏暖一点就透,就明白了苏颖言下之意。
那就是百里聂之所以这样子做,就是为了给苏颖看的,也是给别的人看的。
苏暖想了想,就顿时深信不疑。
百里聂这么多年了,也未见对哪个女子动心,怎么就随随便便的喜欢上一个人了?
偏巧,还就是在苏颖放弃百里聂之后。
这样子巧,仔细想想,也许就不是巧了。
长留王根本就是故意的,做给苏颖看的。
这可真是!
苏暖无奈摇头。他就说,怎么会有人放弃自己天仙般的妹妹,喜欢上元月砂那种人?
还不是,受了刺激?
苏颖也是一派担切,流转了那缕缕无奈:“阿颖也不知晓,怎么就让长留王受到这样子的刺激。我素来,也是不在乎那么些个虚名的。且殿下挑中了元月砂这样子的人,难道以为作践了阿颖?还不是坏了他这么多年极清贵的名声。”
苏颖看似苦口婆心,对百里聂情深义重,可她自是有属于自己的盘算。
百里聂向来对自个儿不屑一顾又如何?她也决不能让百里聂,毁去了自己的高贵身价。难道当真让京城人认定,百里聂为了元月砂这种下等货色,竟对她苏颖不屑一顾?
不成的,绝对不可以。别人若是那么以为了,那么那些个别的男子,也是会觉得自己廉价了不少。长留王弃如敝履的东西,也就显得没那么有价值。更不必提,百里聂弃了自己捧的却是元月砂这样子的货色。到时候她苏颖便是成为京城笑柄!
所以,她便是要闹这样子的说法出来。
而听到的人,只要不是瞎子,也会和苏暖一样深信不疑。
她不会让元月砂被全京城的女子羡慕,纵然这些羡慕后面蕴含了浓浓的嫉妒,元月砂也是不配。
元月砂只配成为让众人觉得可笑的小丑。
而这些话儿别人相信了,假的也会成为真的。她不相信,当满京城这些个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元月砂和百里聂会不相互猜忌乃至于心生怨怼。尤其是元月砂,这死丫头心高气傲,能容忍自己成为百里聂利用的物件儿?
她也要元月砂备受折磨。
至于事情真相,当真如何,其实根本也没那么重要的。
只要,别人不相信百里聂对元月砂真有心,那么自个儿,也便算是赢了。
她不会让元月砂这个女子痛快的,元月砂又凭什么在自个儿头上招摇。
苏颖心眼多,心思重,手腕也狠。一转眼,她已经想了这么多,更恨不得一片片的将元月砂生生撕碎了去。
饶是如此,今日苏颖内心深处,仍然是气愤酸楚。刚才,她可是气疯。
纵然以后元月砂命运极悲惨,又会被百里聂厌弃,这些在苏颖面前,却也是必定会发生的事情。
可纵然会如此,今日所受的羞辱,却也是决计不会磨灭,必定是会深深的烙印在苏颖心中。
苏颖心里面气得发抖,元月砂,元月砂!
要如何将这个贱婢折磨,才能消自己心头之恨?
苏颖面色如菩萨一般和顺,可是心里面却不觉涌动诸般念头。
苏夫人在一旁,原本一直劝慰苏樱,如今却禁不住扫了儿子一眼。
眼见苏暖如此,苏夫人也禁不住一阵子的动气。
阿樱今日受委屈了,阿樱可是暖儿亲妹妹。可是苏暖一颗心念着,竟全数都在苏颖身上。也没见苏暖来安抚自己亲妹妹,反而和苏颖说话儿说得不休。
苏夫人更是不痛快了,她刚刚说身子不舒坦,固然是为了解围,也全非推脱之词。
苏夫人心不好,本来也有些毛病。那病也不要命,就是不能动气,要好生养着。
如今苏夫人心里就不舒服,就一阵子的难受。
待到了厢房,苏颖殷切,给苏夫人张落热汤。
反而倒是苏樱,恍恍惚惚,神思不属。眼见苏夫人脸色发白,苏樱一时也没觉得,只觉得自个儿说不出的郁闷。
婢女也给苏樱送了一盏子热茶,可苏樱恍恍惚惚的,伸手一接,那茶水却不觉泼了一身,润透了裙摆。
苏樱啊了一声,跳了起来,用手帕拂了裙摆两下,却也是不济事。
苏夫人瞧着,不觉皱起了眉头,想要呵斥女儿几句,可是又一阵子的心疼,很是不忍心。
“阿樱,衣衫湿润,就先换了去,免得着凉。”
苏夫人不觉叹了口气,再次升起了挫败之感。
自己一双儿女,相互之间,并不如何的亲厚。
女儿愚蠢,而且还糊涂得很。
反而养女美丽,而且聪慧大方到了极点。
这可当真是令人郁闷。
苏樱也被婢女领到另一处厢房,让她换衣衫。
她去了湿润的衣衫,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打扮得整齐了些个。
苏樱心中,一颗心却砰砰乱跳,总不得安稳。
她反反复复的想着,就是觉得,元蔷心那时候是盯着苏颖瞧的。
元蔷心想要指证的也是苏颖。
只不过元蔷心不敢,又因为苏颖说了那样子的话儿,所以元蔷心才改口指证自己。
可是,可是苏颖这个姐姐,待自己可谓是极好极好的。
当真是好得没有话说。
甚至还替自个儿做了些个不该做的事情。
若没有苏颖,只恐怕自己早就毁了去了。
既然如此,自己怎么会因为元蔷心一个眼神,就怀疑苏颖?
不错,自己心里早就如此告诫自己,可是饶是如此,那心里仍然不免有种种疑窦,极为难安。
然而正在此刻,房间门扇却也是被生生撞开。
只见一道身影缓缓而来。
元蔷心缓步踏入了房中,容色变幻,阴晴不定。
苏樱一见元蔷心,面色顿时一变。元蔷心不是应该被元家的人处置,怎么会来这儿?
就算一时没有被处置,元蔷心也应该被关住了。
苏樱眼中俱是浓浓警惕:“元蔷心,你害我成这般模样,你还要说些个什么?”
元蔷心嗤笑:“苏家阿樱,事到如今,你忌惮我做什么?这怎么算是我害着你了。这笨的人我也可算是见得多了,可是好似你这样子,笨得好似猪一样的,可是少见。”
苏樱颤声:“你胡说八道什么?”
元蔷心冷言冷语:“你若不笨,应该猜得到,我便是苏颖安排的。她对我加以要挟,拿捏住我的把柄,我自然不得不听命于她。她恨透了元月砂,恨得咬牙切齿。不过人家聪明,不会好似你这样子的愚蠢,糊糊涂涂的,浑浑噩噩。人家要对付谁,可是不会脏了自个儿的手。是她让我,将元月砂把柄告诉你,让你当众指认。是你拉了亲哥哥下水,而她仍然是温柔体贴的好妹妹。”
苏樱早就怀疑这个了,听到了元蔷心这么说,顿时脑子轰然一炸,面颊之上流转了不可置信之色。
元蔷心提及苏颖,自然也是不觉恨得咬牙切齿:“若非她威逼利诱,加以唆使,我何至于此?我,我原本也不想招惹这妖孽的。这个主意,也是苏颖出的,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哥哥手帕样式。不过,她似也没有将你这个亲妹妹如何的放在心上。若非如此,你怎么会成为替罪羔羊。”
“你真傻,你就是个傻子!”
元蔷心可谓一脸不屑之色。
事到如今,元蔷心并不反省自己心肠狠辣,反而怪苏颖,觉得若不是苏颖,自己也是不会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更何况,苏颖心肠狠,手腕辣,令人不喜,惹人厌恶。
她就要告诉苏樱,让苏家这姐妹两个斗。
苏樱虽然脑子蠢笨,可好歹是个嫡女,背后有苏夫人撑腰,那可是有趣得紧。
------题外话------
老聂果然只调戏了妹子的用处,明天月砂撕完再让她跟老聂聊天放松一些
月砂==:并没有放松
205 送人去死
元蔷心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性子凉薄,也不是什么好人。
倘若自个儿受了委屈,必定也是千倍万倍,奉还给别的人。如今元蔷心记恨苏颖,也是盼望苏颖落得个不是。
她的心里面,也是充满了恶毒。
只盼苏樱这个蠢物,忽而就通透了,最好便是去对付苏颖,不让苏颖好受了去。
元蔷心内心不觉流转了一股子的恼恨,狠狠诅咒。
苏樱面色变幻,时而畏惧,时而也是一阵子的惶恐。然而到了最后,她那张俏丽的脸颊却也是流转了坚决之色。
“简直胡言乱语!元蔷心,我就是错信了你,所以今日才出了这样子的大丑。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污蔑我的姐姐。”
“我三姐姐是京城第一美人儿,故而你才是心存嫉妒,加以诋毁。可你如此居心,我绝对不会上心。我不相信三姐姐,还相信你这等狡诈的女人?”
“你为什么挑拨我姐妹关系,心肠这样子的狠,巴不得我们姐妹不合!”
苏樱一脸不信,极为抵触的模样。
便算是元蔷心,也是禁不住呆住了。
元蔷心心忖,她可当真想不到这世间居然是有苏樱这般愚笨之人。
她又气又恼,言语也是不觉有些个尖锐:“苏樱,怎有你这样子的蠢物,简直比猪都还笨。今日你都被苏颖给出卖了,想不到你居然还冥顽不灵!你这么蠢,难怪被苏颖那个贱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元蔷心心里面,流转了浓浓的浓浓厌憎,一双眼睛更气得好似要喷出火来。
她恨不得撬开苏樱的脑子,看看苏樱脑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而苏樱非但没有醒悟,反而不依不饶起来。
她甚至反客为主,死死的抓住了元蔷心的手臂:“元蔷心,你居然污蔑我姐姐,你们元家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是不是元月砂唆使,让你来挑拨我们姐妹的关系,是不是?”
苏樱激动极了。
别人怀疑她姐姐,她竟似激动得不能接受。
便是元蔷心,却也是有些个招架不住,竟似有些无措。
正在这时候,一道清润的笑声,却也是回荡在两个人的耳边。
“阿樱何必这样子的激动,确实是我,让蔷心过来,挑拨你们姐妹关系。你也不必为难蔷心,又什么事情,还是跟我来细细说一说。”
元月砂那纤弱的身影轻盈的踏入了房中,唇角却也是禁不住浮起了浅浅的笑容。
那一双姣好的眸子,水光流转间,盈盈生辉。
便是苏樱,也是惊了惊。
元蔷心恼怒,一把将苏樱这样子推开。
不错,她是被元月砂要挟,来揭破苏颖。毕竟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认输。况且,她心里也是见不得苏颖好。可是没想到的是,这苏樱如此糊涂,竟然是个油米不进的东西。
元月砂轻轻言语:“蔷心妹妹,你先退下吧。”
怎么处置元蔷心,慢慢来。
元月砂可是不会如此轻轻巧巧的将人给饶了去。
元蔷心竟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听从了元月砂的吩咐。
房间里面,只留下了元月砂和苏樱两个人。
刚才面对元蔷心,苏樱满脸怒意,甚至不依不饶。
可是如今面对元月砂,苏樱反而说不出话儿来。
她面颊蕴含了淡淡的嗔怒,其实内心反而有些惧意。她恨元月砂,可是又怕极了元月砂。
苏樱结结巴巴的言语:“我,我要去寻母亲去。”
这个元月砂也是不知道想做什么。
她只想要避开元月砂,只要到了苏夫人身边,自己就能安全无虞。
“阿樱怎么走得那么急,我还想跟阿樱说这些个体己话儿。”
元月砂的唇角,浮起了神秘的笑容,一双眸子却浮起了异样的光辉。
苏樱有些恼怒的想,元月砂又想说姐姐的坏话吧。
她的三姐姐,就是因为太优秀了,所以招惹了别人的嫉恨。
就好似元月砂这样子的人,居然也是不依不饶。
元月砂开了口,却并没有提苏颖,而是缓缓言语:“几年前,京城有个名伶戏子,名叫黑牡丹,阿樱可还记得?”
好似一个晴天霹雳,苏樱顿时惊住了,一张脸颊流转了不可置信之色。
她因为吃惊,嘴唇都是合不拢,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这是她最惊恐,最害怕,最不乐意碰触的事情。
她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能从元月砂的口中听到黑牡丹三个字。
她以为此生此世,都已然不会从任何人口中听到这么三个字了。
那时候的不堪,那时候的恐惧,就这样子的涌上了心头,令苏樱浑身发抖。
元月砂,她,她不是人,她就是个魔鬼,所以居然连这么些个事情,她居然就会知道!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彼时她才十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
打小,她便是被管教得严,几年前苏锦雀因为百里策而枉死了,苏家对剩下女儿管教得更严了。
苏夫人对女儿的保护呵护,已经到了近乎痴狂的地步。
好似失去了孩子的母兽,更加疼爱剩下的小兽。
然而也许越是如此,那被管束的孩子,却也是越发的躁动。
于苏樱而来,先是那个黑牡丹,再来就是周世澜。她都忍不住去喜爱,带着几分危险的东西。
而几年前的苏樱,却比如今的更无知,更糊涂。
周世澜虽然名声不佳,可那黑牡丹和周世澜一比,却简直连地上的泥都不如。甚至拿来比较,都是对周世澜这样子的尊贵人儿的一种羞辱侮辱。
一个戏子,什么玩意儿,下九流的东西。
连个正正经经的平头百姓,都比梨园里面的戏子来得干净。
然而纵然如今的苏樱十分后悔,纵然唾弃那个不懂事的自己。然而那个时候,十岁的她,确实对这个俊俏戏子十分迷恋的。
她打小被护着,不会被人伤害,苏夫人也十分厉害。故而在情窦初开,朦朦胧胧的年纪,却也是生出了一桩糊涂心思。
黑牡丹那俊俏的脸蛋,那戏台上可男可女的装扮,那灯火辉煌下的烟水粉彩,蛊惑了生活苍白如纸的小姑娘。
纵然偶尔也听到了传言,那黑牡丹留恋娼妓,又被达官贵人宠信,可男可女。只要有权有势,这下贱戏子都可以以身就之。纵然苏樱都已然是听说了,可那心里面浮起的并不警惕,而是不自禁的为了这个下贱戏子而难过。
她总脑补这个戏子有了不得的才气,不得已的苦衷,总之一切都是为人所迫,并不是自己心甘情愿。
甚至,这等下贱东西,邀约她相聚。苏樱一颗心砰砰的跳,竟然允了,只带着一个丫鬟便前去。
哪里想着,这脑补的如梦似幻,竟不过是一场噩梦。
当那黑牡丹露出真面目时候,苏樱方才发觉撕破了自己编织的美梦,一切竟然是这样子的丑陋不不堪。
他对自己动手动脚,居然打着坏了自个儿清白之躯,区区戏子就能娶了侯府嫡女的美梦。
是苏樱奋力挣扎,可巧身边还有个得力的丫鬟,故而才没让这黑牡丹得逞。
然而惊惶之极,她贴身荷包却被这个贱人摘下,拿捏在手中。
因此,便是落下了把柄了。
这个戏子,居然以此要挟,要苏樱拿出财帛,堵住他的嘴,不然就毁去苏樱清白的名声。
如此敲诈勒索,自然是令人气愤。然而对于苏樱而言,她贴身的物件儿落入了这等贱人手中,却也是心惊胆颤,不得不加以屈从。
她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银子,可却填不平这个窟窿。黑牡丹食髓知味,欲壑难填,得手一次,便有第二次。他一次次的敲诈钱财,苏樱一次次的满足她。可那时候,苏樱只不过是个小姑娘,又能有多少银钱?
到最后,她甚至偷偷典当自己首饰。
苏樱不敢相信,要是苏家甚至满京城的人知晓这桩事情,自己会如何?
那些日子,她被折磨得神思不属,甚至不自禁的浑浑噩噩。还是苏樱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不觉温柔体贴,加以询问。自己原本跟这个养姐不亲,可是苏颖切切询问,又猜出了蛛丝马迹。她身边丫鬟耐不住,跟着苏颖招认了这桩事情。
那时候她的丫鬟兰芝,人虽然愚笨了些,可还算忠心。那日自个儿被黑牡丹逼迫,可也是兰芝拦着。
可是,可是兰芝被苏颖发卖到了庄子里去,据说没多久就死了。
甚至那黑牡丹,也再无纠缠,仿佛从人世间消失。
也许,并不是仿佛,而是当真从这世间消失了。
那个纠缠着苏樱的噩梦,居然是如此奇妙的消失掉。
而那一日,苏颖却抱着自己,泪水涟涟。三姐姐说自己身为养女,深受苏家大恩,本来就无以为报。便是再下作的事情,为了维护苏家的血脉,苏颖都是肯做。
无论是那下作的戏子,还是忠心的蠢丫头,为了苏樱,她这个做姐姐的都是可以狠下心肠,沾染孽债。
以后所有罪孽,都是她苏颖的,和苏樱没什么关系。
就算以后当真发生什么,这些错事被人发现,那么她苏颖也会一力承当,总之不会让妹妹出事。
那时候,苏颖轻轻擦去了自己脸颊之上的泪水,温温柔柔说道:“好了阿樱,你没有错,你是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子,你本来就没有错!是那些人太坏了,欺辱你这样子的小女孩儿。这所发生的种种,就好似一场噩梦,就这样子随风飘逝,你不要再记得。从此以后,姐姐也是会忘掉,此生此世,不会在你面前提一句。”
苏樱是被彻彻底底的感动了。
原本苏颖是养女,怎么都隔了一层。苏颖那么优秀,苏樱也是有些嫉妒。她口里不说,心里面却也是有个疙瘩。姐妹两个面上看着还是和顺,可是到底不是真心亲近。
可是经历了这件事情,她方才瞧透了苏颖的真心,知晓苏颖这个姐姐,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好的。
从那以后,自己就和苏颖真正的亲近了。就算苏夫人,也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亲身女儿这样子傻,真心实意和苏颖好,还处处站在苏颖那一边。
这个多年前的秘密,造就了一段极为真挚的姐妹情谊,缔结了一道坚不可摧的联盟。
这么些年过去了,苏颖在苏家的地位更是稳如泰山。
日子久了,苏樱也好似苏颖所劝说的那样子,已然是彻彻底底的忘记了这档子的事情,并且已然不乐意再想起来了。
然而许多出人意料的事情,总是在那猝不及防的时候所发生的。
就好似如今,元月砂唇角轻轻吐出了黑牡丹三个字,已然是击碎了苏樱所有的防线,打碎了所有的骄傲。
尘封多年的污秽往事,就在如今,被元月砂猝不及防的揭破。
苏樱的面色,已经是十分难看。
而她那脸孔之上,却也是顿时蕴含了浓郁的恐惧。
苏樱死死的咬紧了唇瓣,眼里却也是不自禁的流转了缕缕的惶恐。
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早忘记了。
元月砂,元月砂她可真是恶魔!
她眼睛毒,一眼就瞧出了自个儿心仪周世澜。如今瞧来,这也似乎不算是什么。
她,她连这件事情,居然也是知道了。
苏樱简直不明白,元月砂怎么知晓的。
可笑自己处处针对元月砂,憎恨元月砂。可是到头来,吃亏的却只有自己。甚至于,连这样子极可怕的往事,都已然被元月砂翻了出来了。
耳边,却也是听到了元月砂宛如恶魔般的轻柔呢语:“阿樱,可要我说一说,这黑牡丹三个字背后的故事?你若无聊,我可以细细说和你听。”
苏樱面色一片惶恐,却也是蓦然按住了耳朵,恼怒言语:“你,你不要说,不要说——”
她言语近乎哀求,流转浓浓惧色。
元月砂却也是禁不住轻轻一挑眉头,一双眸子流转了涟涟光辉。
苏樱身子发软了,她那身子不自禁的往下滑落,最后轻轻的跪在了地上。
从元月砂来到了京城,她就看不起元月砂,又嫉妒元月砂。
苏樱也是没想到,自己会有一日,跪在了元月砂的跟前。
可是如今,苏樱却也是偏偏跪下来了,并且跪得没有一点不甘愿。
此时此刻,苏樱内心之中,却也是禁不住流转了浓浓惊惧,害怕得不得了。
“是阿樱不好,是阿樱有眼无珠,居然胆敢得罪了你。是阿樱糊涂,对不住县主。求你放过阿樱,求求你!”
苏樱禁不住扯住了元月砂的衣服摆,苦苦哀求,煞是可怜。
那一双眸子之中,却也是顿时水色盈盈,泫然欲泣。
“从今往后,县主要阿樱做什么,阿樱就做什么。”
元月砂却也是轻轻一挑眉头:“阿樱言重了,其实月砂,却并不缺人伺候——”
她一伸手,狠狠一扯,将衣衫从苏樱手掌之中扯了出来。
而苏樱面上,那恐惧之色更浓了。
仿佛元月砂不肯收下她这个奴婢,她就会不知如何是好一样。
元月砂却轻轻的弯下身,在苏樱耳边轻柔的言语几句:“月砂只是想要邀约阿樱,让阿樱看一桩极有趣的东西。”
苏樱算什么?若非她是苏家真正的嫡女,她甚至不配让元月砂算计。
自始至终,她的目标也是苏颖。
苏颖出身寒微,可是如今却是京城第一美人儿,她光彩照人,耀眼夺目。如今苏颖所依仗的种种依靠,元月砂都要一一斩断,让苏颖再无依仗。
到底是个养女,再如何努力,山鸡也休想成为凤凰。
元月砂的第一步,便是要苏家跟苏颖反目。苏樱这个听话的踏脚石,却会化成恶犬,掉头狠狠撕咬苏颖!
苏颖可真得意,收下了苏樱这个傻子。苏樱这个傻子在,能替苏颖做许多她不想做的事情,说些个苏颖想说而不好说的话儿。更重要则是,有事情被揭穿,苏樱还能用来顶锅。可是她呢,就是要苏颖养的这条蠢狗反咬主人。
毕竟苏颖驯养这条狗时候,手段并不如何光彩。
苏樱听不明白元月砂的话儿,也是有些不明白元月砂的意思。她更有些不明白,元月砂究竟想要些个什么。而当元月砂轻盈的离开时候,苏樱却也是身子一软,轻轻的瘫软在地了。
而当元月砂踏出了门口,早已然等候的元家婢女方才小心翼翼的向前,壮胆对元月砂言语:“县主,老爷子有请。”
那婢女口中的老爷子,元家亦只有这么一个元尚书担得如此称呼。
元月砂微笑:“长辈有请,元月砂自然应当前去,免得长辈久等了些个。”
婢女却飞快低下头去,这位昭华县主,却让她这样子的下人,不自禁的心头流转了缕缕的惧意。仔细想来,还当真是令人内心之中滋味翻腾。
要知晓,元月砂来到了元家也没多久。
记得这个南府郡的二小姐初来元家的时候,便是她们这些下人,一个个的也是心里面老大的瞧不上。不过是个旁支女,又有什么了不起。
想不到短短几个月,这位南府郡的姑娘,身价便是有了那等天翻地覆的变化。
元月砂盈盈而到,房中除了元尚书,尚有陈氏母女。
元尚书姿容威仪,自是有堂堂一族领袖风采,然而那一双眸子之中,却也是禁不住流转了浓郁的思索之色。
一旁几上,一盏茶水,由着温热凉透,元尚书也是未曾轻品一口润润嗓子。
他略皱眉,不觉瞧着盈盈而来的少女,面色却也是并不如何好看。
元尚书虽然认得元月砂,却并不如何的熟悉。他和大多数的男子一样,不免觉得后宅女流,都无足轻重,根本不值得费些个心思。
女流之辈,纵然会用些个手腕,弄些个心计,左右也不过是争风吃醋,能上得什么大台面。
然而眼前少女,姿容秀丽,却实在是颠覆元尚书对女子的印象。
她斗倒了萧英,使得元家被迫依附于豫王殿下。一转眼,她又以豫王心腹的身份,拿捏着元家把柄,在元家面前招摇。这个女子的一举一动,甚至改写了整个元家一族的命运。
元尚书不喜欢这样子女子,不甘寂寞,多智如妖。她和寻常女子不同,更显得元月砂是个邪物,会带来灾祸。
而在这么一刻,元尚书却也是禁不住埋怨自己的妻子,死去的元老夫人。
若非元老夫人糊涂,何至于招惹了这样子一个妖孽进入了元家?
元月砂倒是十分恭顺,柔柔一福,向着元尚书行礼:“月砂见过老爷子,是月砂不是了,若早知晓老爷子在等待月砂,月砂必定是赶紧而来,不让长辈久等。这做晚辈的,又哪里能让长辈这样子等着?”
她那礼数言语,竟似挑不出丝毫的错处。
她分明也是桀骜不驯,枉顾礼数,可偏偏又能做出如此温顺可人,伏低做小的晚辈姿态。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性子糅合在一处,却也是分明透出了缕缕的妖异。
而元尚书心里面更蓦然冷冷骂了句妖孽。
他口中语气倒也和顺:“月砂不必拘禁。”
陈氏更扯着女儿,咚的一下跪下来。
“昭华县主端庄贤惠,慈和大方,世人皆知。却是蔷心不知廉耻,不懂礼数,加以冒犯。还盼望县主宽容大量,饶了这糊涂东西一回。”
说到了这儿,陈氏更不觉泪水涟涟:“一笔写不出两个元字,到底是一家人,自然应该相互依靠。”
陈氏更是掐了元蔷心一把,恨铁不成钢:“糊涂东西,还不快些磕头,求县主饶了你。”
元蔷心不得已磕了两个头,心中却也是生恨。
自己这一次,少不得又要受些责罚。
不过元月砂也是元家人,料来也是不敢做得太绝。她若做得太绝,得罪了元家,元月砂自个儿也是要招惹些个不是。
元家到底是权贵之家,也应当全了元家的脸面。
打狗也还得看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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