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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榜之娇娘有毒-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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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嬷嬷应了,打发下人去送果子。
云氏轻轻的叹了口气,她不知晓老夫人是怎么想的,对于这两个主,她要做到不偏不倚。
喜嬷嬷略一犹豫,不觉斟酌词语:“大夫人可有觉得,这位元二小姐有些妖。”
云氏轻轻的点点头,她深有同感。
初见元月砂时候,她只觉得此女可怜,处境也不好。
可几次瞧她处事,元月砂虽表面怯弱,却通身透出了一股子的掩不住的锋锐。
无论如何,她一定是个聪慧的人。
云氏甚至不觉心忖,也许元月砂自己都无意识间散发此等光芒。
太阳被乌云遮挡,却并不能真正挡住阳光的。
可这样子的姑娘,当真是京城元家能相容的?
云氏只轻柔叹了口气:“一切瞧老夫人的意思。”
喜嬷嬷闻言,却也是不好说什么。
前几日苏家那么一闹,到底未曾和苏家一并入京。苏颖视元月砂为眼中钉,而元月砂也没对这位苏家小姐客气。
喜嬷嬷更隐隐觉得,也许这位二小姐是个麻烦。
而那酸果子送到元月砂那里时候,元月砂正在练字。
她谢过了送果子的下人,然后让湘染用蜜糖将鲜果子给腌了,过一阵子再吃。
说到厨艺,其实芷心的更好。
不过元月砂已经销了芷心卖身契,让芷心是自由身,打发芷心去嫁人了。
这丫头还哭哭啼啼的,可她这样子的小绵羊,其实对元月砂没有什么用处。
于元月砂而言,练字是十分辛苦的勾当。
可饶是如此,她稍有空闲,便是勤练不缀。
从前她虽认识字,看得懂书,可字却丑。
苏叶萱教导她认字,元月砂却觉得字好不好看,也没什么关系。
什么琴棋书画,她更是不懂。
要做海陵战神,会打战就好了。
那些风雅的玩意儿,都是虚架子,一点用处都没有。
可是现在,元月砂却努力去学。
所谓琴棋书画的技能,虽然只是富贵日子的锦上添花,消遣之乐。可是,这却是融入贵族社会的敲门砖。
也许你不一定要精通,却要会欣赏,会鉴别,会跟人讨论。
然后,你才能融入那个圈子。
这个道理没有谁提点元月砂,可是元月砂却偏偏悟了出来。
半年时间,她只是略懂,而字体也不过是稍微周正了些。
毕竟,她用到的时间并不多。
她练了一会儿字,便揉揉发酸的手腕。
元月砂红唇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望着江边如黛色山峦:“快到宣州了吧。”
这几日走的是水路,夜里也是宿在床上,只偶尔会停靠码头采办一些食水。
这自然有些辛苦。
宣州是大郡,今日到了,会稍作休息,留宿在岸上。
还能到处走走,瞧瞧宣州风土人情,舒缓疲劳。
等船只靠岸,船上的女眷也在家奴的簇拥之下四处走一走。
大街之上,湘染眼波流转,倒是有几分好奇之色。
“二小姐,不是说宣州也是江南重镇,怎么并不十分热闹。”
元月砂道:“这里虽然没有被水患波及,却靠近了寒山水寨。水寨的首领名唤张须赤,是有名的悍匪。他们不仅仅是掳掠商户,抢一抢财物,甚至还有攻城略地的本事。”
说来大家还是老熟人,当年元月砂造反时候,还联络过这位大贼。
元月砂红唇之中吐出了几许轻蔑之语:“不过,他名声虽然很大,却也名过其实,本身是个没用的废物。”
张须眉在宣州能止小儿夜哭,想不到元月砂却大肆贬低。湘染对元月砂奉若神明,更没有半点怀疑。
而元月砂如此言语,自是理直气壮的。
遥想当初,她举事之际,也与张须眉有书信来往。原本两人约好,在元月砂海陵郡造反吸引了朝廷重兵时候,张须眉也趁机攻城掠地。
可张须眉性子迟疑,被说客动摇,并不敢冒犯出兵。
不过那也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对于如今的她而言,却也是有些遥远。
宣州原属重镇,本该热闹。
不过据说前些日子张须眉趁乱攻城,如今未免有些萧条。
好在如今江南水患已平,朝廷缓过劲儿来,张须眉已然是无力再攻。
宣州城又恢复了次序,只不过未免有些冷清。
可这并没有影响元月砂的兴致。
她到了一个糖人铺子前,兴致勃勃的挑了十多个糖人,左瞧右瞧,都觉得又好看又好吃。最后,干脆让湘染将这些糖人全部都是买了下来。
无论怎么样,中原之地,可是比海陵郡热闹百倍了。
湘染瞧着元月砂,却忽而忍不住笑了笑。
明明是满手血腥满腹心计的逆贼,可元月砂却又总透出了一股子天真无邪的味道。
偏巧,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却近乎完美的融合在这妖孽一样的女孩儿身上。
有时候,湘染会升起了一种姐姐疼爱妹妹的怜惜之情。
虽然她知道,元月砂并不是真正的小女孩。
正在这时候,她听到背后一道有些清凛的嗓音响起来:“是你元家的女眷?”
那嗓音宛如泉水漫过了石头,竟似说不尽的清润好听。
这样子清润的少年嗓音,只听一听,居然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只不过那少年口气之中,又蕴含了仿若与生俱来的倨傲和冷漠。
若非打小尊贵,是不会自然而然流转这般风采的。
元月砂眼珠子轻轻一眯,忽而转过身,盯住了这陌生的少年。
那少年一袭红衣,容颜却隐藏在面纱之下,并不能瞧清楚。
他在宣州的街道之上,红衣轻纱,只这么一站,竟好似让这萧条的街景染上了几许亮色。
他身后站着两名奴仆,都绷紧了身躯,流露出了几许的紧张,全然没有他们主子的镇定。
元月砂并不认识他,却不觉浅浅一笑:“公子,我不认识你的。”
少年刻意压低了嗓音,口气隐隐有些淡漠:“我是豫王世子,要见你家大人了。”
元月砂一愕,忽而微微一笑,是了,如今的自己在别人眼里,也是个不能做主的小女孩。
可是,眼前这个过分成熟的少年虽遮挡容颜,似乎比如今她的外在容貌还要小两岁吧。
纵然再过分的成熟阴郁,却也是掩不住他身上的青涩稚嫩。
这倒是有些意思。
048 粗俗女子
元月砂方才回到了船上,就被云氏唤了去。
云氏这些日子染了些小病,面色不佳,如今样儿更增了几许的憔悴。
眼见元月砂到了,更着急细细询问她遇到豫王世子的经过。
元月砂倒是老实说了,可是却也是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元月砂察言观色:“伯母,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云氏叹了口气,面色迟疑。
这桩麻烦是元月砂带上来的,可真会惹事。
转念一想,云氏自己也摇摇头:“那位少年通身的气派,气质不俗,他既声称是豫王世子,求助于元家,自然也是不能不理会。也难怪你,带他上来。”
元月砂听出了端倪:“伯母久居京城,也不认识豫王世子吗?”
云氏摇摇头:“这其中自有些许隐情。豫王正妃当年难产而死,生出的世子百里昕身子孱弱。豫王对亡妻情深,有些不喜欢这位嫡长子。因为世子身子弱,被送去了墨夷宗休养。京城瞧过他真面目的,可是不多。”
她忽而对元月砂殷切起来,拉住了元月砂的手腕:“这位少年器宇不凡,可究竟是否是百里昕,却是未知之数。若对方是骗子,倒不介意被骗去财物。可若惹得豫王不快,那就不好了。然而人家若当真是世子,加以盘问又恐得罪金枝玉叶。月砂,咱们长辈出面,一句话说不好,就是元家的过错。可你还是个小孩子,小孩子说错话,自然也不算什么。伯母瞧得出来,你是个聪明的姑娘。”
原来如此!
元月砂并没有推脱,轻轻的福了福:“月砂愿意为伯母分忧。他既然是我带来的,当然要让月砂去问清楚。”
云氏不觉心忖,若元月砂是元家真正嫡出的姑娘,又怎么会让她冒险损及名声呢?可元月砂不是真正的元家女,她不过是旁支破落户的女儿,所以也没那么矜贵了。
也不多时,百里昕被请了过来,而云氏和喜嬷嬷也悄悄的躲在屏风后面听着。
百里昕淡淡的说道:“元家的小姑娘,找我又有什么事情呢?”
他淡漠的嗓音之中,流露出了一缕不耐烦的味道。
许氏心忖,也对,人家是尊贵之躯。便是自己,在他身份前也矮了声气。
如今却让个小姑娘跟他说话,这是大失礼。
她暗暗心忖,决不能让百里昕知晓是元家长辈的主意,这一切都是元月砂自己不懂事。
元月砂却忽而微微一笑:“世子爷,何必明知故问呢。你若是个真货,就应当主动拿出证明身份的东西,消除别人的疑惑。只要不是蠢钝如猪,自然知道有人会怀疑你身份的真假。”
一番话说得云氏险些一口气上不来,眼前一片晕黑!
老天作证,她绝没有想着让元月砂去羞辱这样子一个尊贵的少年。
她以为元月砂聪慧,自是懂得察言观色,旁敲侧击。
可元月砂一张口,竟是这样子的阴损,这样子的刻薄,没有半点官家女郎的风度。当然,她本不是官家女,没正经学过礼数。
云氏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瞧着百里昕的身子轻轻的颤抖,可见也是生气。云氏想要出来,可又十分尴尬,也是不敢。
少年自是知晓元家的人会有一些想法,可他以为元家的人被自己气势所震慑,不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
偏生,元月砂却这样子开了口。
虽然是元月砂领着他上船,可他自始至终,也是没有多看她一眼。
这个女人,在他眼里原本宛如尘埃。更何况,如今他心事重重。
想不到如今,因为这个女郎的泼辣和粗俗,终于惹得他多看一眼了。
少年并没有发作,在他这样子人教导中,暴躁的脾气是软弱的象征。只有没用的人才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才会以为暴烈的脾气能让别人屈服。
他缓缓从袖中掏出了一枚令牌:“这是宣王府的碧玉令,统共有两枚。这一次,我那位好堂兄替我父王走一趟江南。他虽没有任何朝廷的任命,可宣王府的令牌却能让一大半的江南官员听话。这样子的令牌,一枚在宣王世子手上,一枚却给我用来使使。”
百里策和豫王乃是叔侄的关系,不过这对叔侄年纪只相差一岁。豫王的儿子,也跟百里策儿子一般的岁数。
豫王向来看重百里策,这一次百里策化身为策公子前来江南,就是这少年口中缘由。
而少年言语之中也是添了些个冷怒之意了:“我这个豫王世子不得宠,见不得人,别人也不认得。可这枚宣王府的令牌,你们总该认得的。这区区一枚令牌,应该比我这个世子好使。”
他蓦然一扔,那令牌擦过了元月砂的面颊,叮咚的落在了地面上。
云氏眼见,瞧见那玉没损毁,更对眼前少年的身份再无疑虑。
宣王府的令牌是用一块罕见的硬玉雕琢,难以仿冒。
事到如今,云氏悔得肚里翻江倒海,嘴里更是苦苦的。
好好的一个巴结的机会,自己非但没有去曲意奉承,反而将人给得罪了。
若没有意外,豫王必定是下一任储君。
就算豫王不喜欢这个儿子,也一定不乐意看到有人欺辱冷待的。
百里昕蓦然按住了胸口,不觉连连咳嗽,可见气狠了。
“世,世子,你,你别生气了。”
他随行的奴仆阿忌如此吃吃劝慰。
可阿忌瞧着笨笨的,话儿也是说得并不如何伶俐。
躲在屏风后的云氏真是左右为难,她只恨自己瞎了眼,怎么会觉得元月砂聪明伶俐呢。
不过是个村俗的东西,不堪得很,随随便便就招惹了祸端。
可云氏也是不能走出来,她若此刻从屏风后走出来,便是承认这场羞辱是她这个元家长辈所给予的。
元月砂反而福了福:“既然世子有此凭证,可见身份不假。”
百里昕倒是真有些佩服她了,他原以为此时此刻,元月砂会惊得赔罪认错的。
果真是个无知无畏的,村姑。
百里昕倒是生生被她逗笑了,真是可笑得很,好笑的很。
049 恬不知耻
元月砂清脆的说道:“可世子既然有如此尊贵的身份,既然有能号令江南官员的宣王府令牌,又为何偏生上了路过的元家的船只?”
豫王世子有些愕然,他自然没想到,此时此刻元月砂还不依不饶。
他身边的奴仆阿木,顿时怒道:“大胆,豫王世子跟前,你居然还这样子的无礼。”
云氏再按捺不住了,只得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她匆匆行礼,颤声说道:“世子恕罪,月砂是南府郡的旁支女,父母娇宠,没有受什么教导,所以才这样子说话。”
阿木还要说什么,百里昕却伸手阻止了他。
“原来是个不懂事的乡下丫头,被元家长辈推出来恶心人的。”
百里昕的嗓音清润好听,却似有些愤世嫉俗,更有些嘴毒。
云氏苦笑,果然是皇族子弟,玲珑心肝。事到如今,云氏已然是对百里昕的世子身份再无怀疑。
眼前的少年红衣青纱,身上似带着锋锐的暴躁的毒刺,也许是因为他不得宠的关系,故而分外敏感。
“我若养在京城,受父皇待见,也是不必被人疑作骗子了。”
他似极激动,扶住了胸口,不觉咳嗽了几声。
云氏不敢接这个话,就算百里昕不得宠,可那也是世子,也是她等需要仰望存在。
她更埋怨元月砂了,还道元月砂是个聪明的,连婉转一些说话都不会。
如此,可是将人给得罪狠了。
“月砂,还不跪下来认错。”
云氏忽而眉头一拢,瞧着元月砂说道,一阵子不耐。
她是为元月砂好,谁让元月砂蠢呢。
元月砂并没有跪下,反而轻轻的一扬下颚:“大伯母,世子上咱们家的船,说是因为私自出来,又被人盗走了银两。可当真是这样子?”
眼见元月砂死倔的样儿,云氏只想一巴掌抽过去,她极少有这般情愫的。
怎么是这么个不知好歹的货?
还疑心别人是假的?
云氏不觉阴测测的说道:“是了,我不是你正经长辈,管不了你。不过据说就算是你爹娘,似乎也是管不了你。”
元月砂唇角蓦然流转了一缕清凛的笑容:“豫王世子总是咳嗽喘气,又一袭红衣,不是因为染病,是因为受伤吧。”
那红衣青帐的少年并没有说话,可他身边两个奴仆并没有他的这份心计。
阿忌和阿木面上都是流转了一缕震惊和惶恐。
仿若让元月砂说中了什么痛处。
元月砂冷笑两声:“月砂是个不懂事的村姑,唯一比别人强的是耳朵鼻子比别人灵敏。世子纵然以熏香遮掩,却也是仍然让我嗅到了一股子的血腥之气。世子爷受的是刀剑之伤!”
云氏听得一头雾水,却莫名觉得一股子惧意涌上了心头。
却听着元月砂冷锐说道:“这位公子确确实实是豫王世子百里昕,可既是如此,龙胤的国土之上,又有谁能伤你呢?”
不错,不错,谁敢伤百里昕?这正是云氏所疑惑的。
元月砂却也说出了答案:“放眼江南,能如此大胆,敢谋害世子的。只有那江南寒山水寨的悍匪张须眉!”
百里昕并没有反驳,竟似沉默下来。
方才他表现的暴躁、骄纵、自卑,可是如今这些情绪统统没有了,可见不过是他故意表演。
一旦淡然下来,百里昕倒是有几分沉润如水的味道。
这个自己一开始根本没正眼瞧的破落户女儿,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云氏受了惊吓,竟似觉得双腿发软。
喜嬷嬷赶紧上前,将云氏给扶住了。
元月砂反倒镇定得多,并无惧意:“难怪世子也不敢官府求助了。张须眉纵横江南多年,根深蒂固,官府之中有几个探子,却是很寻常的事情。咱们元家,却是外地人,自然不会有张须眉的细作。”
剩下的话,却也是不必让元月砂说通透了。
若瞒过张须眉回到京城,自然是上上大吉。
可一旦知晓百里昕藏匿于元家船队,上上下下都会受到牵连,屠戮殆尽。
张须眉这样子的悍匪,已然是无所畏惧。
豫王是太子人选,连豫王世子都敢动,区区元家更不必放在心上。
云氏是听着水患死人都吓得睡不着觉的人,如今更是站都站不稳了。
事到如今,百里昕反而淡然了许多。
他手掌捧起了一边的热茶,轻轻的品了一口,方才好整以暇的说道:“原本不说,是怕吓坏元大夫人了。如此,就有劳元家载我一程。”
他厚颜无耻如斯,被元月砂拆破利用的居心,居然仍然淡然如斯,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至于之前隐瞒,居然说成怕吓坏了云氏。
那奴仆阿忌眼睛里面流转了惧意,又有些恼恨,忽而大声说道:“你们元家能护送豫王世子,是天大的殊荣。若元家不肯,除非,你们通匪!”
云氏和喜嬷嬷都说不出话来。
她们若是拒绝了百里昕,那么回到京城,喜嬷嬷会立刻被打死,而云氏也会被休弃送到了庄子上。
就算是这样,也未必能解元家之祸。
百里昕反而低低的笑了:“阿忌,元尚书如此忠心,你怎么可以如此去想元家的人。更何况,元家的家业都在京城,元大夫人还有儿子女儿,为了儿女前程,怎么会去通匪。”
云氏打了个寒颤,这红衣青帐举止优雅的豫王世子,竟然是个优雅冷血工于心计的小恶魔。
是了,她女儿说亲,儿子前程,怎会不受牵连?
这可当真是飞来横祸。
喜嬷嬷强自打起精神,赔笑:“世子肯来元家的船队,自然是元家的殊荣。可元家侍卫不过二十多个,老奴只恐不能将世子照顾周到。若去了官府,虽有内应,可到底有重兵相护——”
她只盼望送走百里昕这个烫手的山芋,这等荣耀,却也是承受不起。
云氏更似回过神来,打起精神:“不错,世子还是要在意安全啊。”
百里昕不屑:“怎么元家的晚辈聪明伶俐,长辈却如此糊涂。元家的小姑娘,还是你替本世子解释一二。”
元月砂福了福,缓缓说道:“其实就在上个月,张须眉作乱,他的兵马三次攻入宣州城,还杀了不少人。只不过,却被地方官生生压了下来,也是怕影响政绩。咱们在南府郡虽然是听到了作乱之事,却不知道这般乱法。方才我买糖人儿时候,向老板打听才知晓的。”
张须眉外援不足,纵然攻克宣州,四周都是朝廷兵马,他也不能久占,故而一掠即走。可倘若知晓百里昕的存在,入城杀人还是做得到的。
云氏目瞪口呆,惧意更浓。
050 豫王世子
离开了百里昕的房间,云氏仍然是酸软无力。
江风阵阵吹拂,带着一股子清凉的水汽,吹拂在人身上煞是舒畅。
可饶是如此,却也是吹不散云氏内心之中的抑郁。
喜嬷嬷瞧了元月砂一眼,心里越发不喜这个南府郡的二小姐了。
纵然百里昕早有心算计,纵然百里昕会寻觅别的人带他上船,可无论如何,百里昕找上的是元月砂。
这却似说明,挑中元月砂,总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云氏却也是忽而捏住了元月砂的手臂,急切说道:“月砂,你是个聪明剔透的姑娘,必定是有什么法子,救救整船的人是不是?”
她好似落水的人捏住了救命的稻草,却忘记了就在刚刚,她是如何的嫌弃元月砂的粗俗不懂礼。
说到身份,云氏自然比元月砂这等破落户的女儿高贵许多。
可这些日子,她见识了元月砂的聪慧。当她遇到十分为难,难以解决的事情时候,竟不知不觉依赖于这个破落户的女儿。
元月砂虽然模样怯弱,可那如冰雪一般的沉稳,却也是能给予旁人同样的镇定。
元月砂唇瓣翘起,无声笑了笑。
这办法当然是有的。
只要弄死百里昕主奴三人,往江水里面一扔,再让有限的几个知情人闭嘴,自然不会成为张须眉的靶子。
以后纵然发觉百里昕的尸首,别人也只道和那些匪徒有关,谁会怀疑到清白的元家身上呢。
不过这个简单有效的计策纵然是说出来,云氏也是没这个气魄能接受的。
就算元月砂自己动手,云氏也只会想着如何告发自保。
对于没用的同盟,是不需要说太多有用的话儿。
故而元月砂只是劝慰:“之前大夫人迟疑百里昕的身份真假,并没有大肆宣扬。如此一来,知晓世子身份的人也是没有多少。咱们这京城元家的船只之上,绝不会有江南水匪的眼线。这一路行来,也是自家奴仆下船采办东西,而没有允许外人上船。大夫人治家有方,只要保守秘密,我们是不会有事的。”
这些事情,云氏何尝不懂?
元月砂并没有说出特别的建议。
喜嬷嬷也是有些不屑。
可让元月砂这样子一说,也是帮衬云氏理清楚思绪,也让云氏稍稍恢复了理智。
云氏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百里昕的奴仆阿木却也是过来了。
阿木皮笑肉不笑:“爷受伤了,需要有人侍候。他不想见到外人,就让元二小姐来侍候他。”
元月砂有些淡淡的惊讶,不觉有些好奇,好奇是否是百里昕气恼后的报复。
说到底,她如今也是一位官家的小姐,却让自己给他裹伤。
这原本是下人的活计。
云氏却应承下来:“是了,让月砂去照顾世子,才更加稳妥。”
她可是不想让沉不住气的丫鬟去。
元月砂聪慧,只有元月砂去,云氏才放心。
阿木狠狠的瞪了元月砂一眼,似有些记恨元月砂,旋即转身离去。
云氏瞧着元月砂,叹了口气:“辛苦你了,可只有你去照顾世子,我这心里才能放下。”
元月砂笑笑,倒是没有拒绝,轻声应了一声是。
云氏略一犹豫,压低了嗓音嘱咐几句:“你去服侍豫王世子,自然是要小心些,可不要将他给得罪了。据说,他性子也是有些不好。”
元月砂轻轻的嗯了一声。
云氏却还不放心:“别人都说他有些任性,而且样貌不佳,并没有豫王的俊朗。正因为这样子,不肯让人看到他的脸蛋。正因为这样子,所以总用青纱帐遮住脸。待会儿,你可不要有什么好奇心,更不要悄悄打量他的容貌。”
元月砂柔柔说道:“不该月砂瞧的,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她瞧得出来,云氏仍然骨子里畏惧豫王世子,更生怕得罪了人家。
纵然百里昕毫不犹豫拉了整船人性命加以利用,这份畏惧也是没有消失。
甚至连心里恨一恨也是不敢。
在元月砂看来,这不过是一种极为可笑的奴性。
至于说到守住秘密保平安,在元月砂看来,这天底下也没有什么秘密能真正守住的。
也不多时,元月砂就捧着伤药,悄悄的到了百里昕的房间里面。
阿木迅速的合上门,似生怕有别的人加以窥测。
一抬头,元月砂却怔了怔。
云氏说百里昕总爱遮住脸蛋,可是如今,百里昕却将青帐纱给扯了下来。
他一身红衣,因为受伤的关系,脸颊唇瓣都有些苍白。可那苍白的脸蛋,却让一身红衣衬染上了一抹浅浅艳丽。
和传闻中的不一样,百里昕是个极为俊秀的少年。
他五官十分精致,竟似好看得无可挑剔。若不是脸蛋上自然而然流露的淡淡倨傲,这个岁数的俊秀少年会好看的让人误以为是个女孩子的。
龙胤的贵族最重礼数,无论男女,人前总将头发束得整整齐齐的。
然而如今,百里昕却并没有打理发丝,而任由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泄落在嫣红的衣襟之上。
乍眼一看,竟似艳丽得有些刺目。
元月砂心里讽刺的笑了笑。
若单看外表,谁又会知晓这般好看的少年人,居然是个心计深沉之人呢。
瞧百里昕的样儿,今年约莫十三四岁。
可这个年纪的皇族少年,已然是将所谓的单纯不知晓丢到哪里去了。
阿忌站在一边,却忽而有些不欢喜。
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何红衣少年竟未几许遮掩容貌了。
反而让这个破落户的女儿瞧得清清楚楚的。
莫非,竟然很信任元月砂?
阿忌有些不能接受。
“有劳元二小姐了,非是让你做下人的事情,只不过实在挑不出合适人选为我换药。”
百里昕放缓了语调,居然是格外的客气。
他知晓自己只要刻意放缓声音,多添一分温和,配上这张脸蛋,是很容易讨人喜欢的。百里昕是个聪明人,不会在危难的关头继续摆高贵的架子。
元月砂柔柔说道:“世子不必如此客气。”
她将一颗药丸用温水化开,送到了百里昕跟前:“这是内服的伤药,对炎症很有些用处。”
阿忌忽而尖声说道:“谁知道会不会是毒药。”
他一双眸子里面,流转了浓浓的不喜。
气氛也是为之一僵。
051 袒露脆弱
51
元月砂已然是观察过百里昕身边两个奴仆。
阿木身体健硕,眸有神光,手掌上有老茧,瞧着应该是侍卫之流。可那阿忌身子却孱弱得多,甚至有些瘦弱。阿忌分明不会武功,可是做别的事情也笨手笨脚的。甚至给百里昕裹伤的事情,还要叫元月砂过来。
这实在有意思,为什么百里昕身边会有这么一个没有用的下人呢。
阿忌面色蜡黄,样子不好看,这种容貌,龙胤的贵族是不会收来做跟前露脸的下人的。
不过元月砂却瞧得出来,阿忌这张脸是被刻意涂黄的,并非真面目。
她原本还以为阿忌是女扮男装,毕竟他看百里昕眼神里面有难以形容的依赖。
可说到分辨男女,没有人比元月砂更懂。
这个阿忌,确确实实是男儿身。
不过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有特殊癖好的,这世上原本不少。
眼见百里昕责备的目光扫过来,阿忌顿时也是有些委屈:“她,她是破落户的女儿,刚才又对你无礼,一瞧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在百里昕眸光注视之下,阿忌嗓音渐渐的低了下去了。
有那么一刻,元月砂甚至怀疑阿忌才是真正的百里昕,这并非不可能。
为了主子的安危,忠心耿耿的侍卫假冒主子,成为别人的靶子。
可她不会瞧错的,眼前这位红衣美少年才是真正主宰的人,绝非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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