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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娇宠日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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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夷光不说话了,搅着自己的衣角,很是忸怩的样子:“你说他的肺腑之言?”她皱着小眉头,好半晌才磕磕巴巴的问:“他、他喜欢我?”
“不然呢?”见她总算是开窍了,秦婉便一步步的指引她,“你想想,是不是每一次都好好儿的,结果你一称赞卫珩比他好的时候,他就恼了?因为他喜欢你呀,所以才会……”
还没说完,宋夷光就打断了她:“可是卫珩是他师弟,他心眼也太小了,夸一夸怎么了?”说到这里,她又转头看着秦婉,“那你呢?卫珩也这样心眼小?”
“是呀,他一直都是小心眼。我和表哥说说话还恨不能将表哥给揍一顿呢。”秦婉腹诽说,点头笑道:“他们都是这样的,别听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有些事儿还不如咱们姑娘敞得开。”说到这里,她握了握宋夷光的手,“大抵,我表哥想将你娶回去做我嫂子呢。”
“娶我回去?”宋夷光叫了一声,皱着眉头,好像很担心的样子,秦婉只当她害羞,半晌之后,她胀红了脸,眼底泪光浮动,“那、那他会不会死?会不会被我克死?”
“什么?”秦婉险些觉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根本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宋夷光脸儿通红,金豆子都落了下来:“我是不祥的人,天生就克人防人的。我不想柳木头死,所以……我还是不要当你嫂子了。”
她这番话全无理由,让秦婉有些震惊,旋即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话?什么防人克人,是不是谁说了什么混账话?”
她越哭越厉害了:“如果不是我防人克人,我娘怎会那样早就去世了,我爹也……”她越说越伤心,“他们定然都是给我防死克死的。”
宋夷光看来素来大条,又是个没有心眼的姑娘,原来内心还有这样脆弱的一面。秦婉长叹道:“你成日就爱想这些有的没的,我还以为是谁说了混账话给你听,原来是自己胡思乱想。生老病死乃是自然之理命定之数,能因你一人改变,只怕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你娘虽去世得早,但是因病去世,你爹是为了大熙战死,难道也是你的责任?”说到这里,她点着宋夷光的脑袋,“还说你没个心眼,竟然想这些歪理。你若真是不祥之人,皇祖母养了你多少年,怎没有见有半点不对;我和你好了那样多年,也没有什么不妥呀。”
前世秦婉自然也深信鬼神之说,但自从重生之后,她就再也不相信这些了。若真有鬼神,那么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故此,宋夷光所说的什么克人防人的说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丝毫不足以取信。
宋夷光撅嘴看着她,对于她的说法半信半疑。秦婉笑道:“好了,这些光怪陆离的事,谁又知道?见过稀奇的,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自己说自己是不祥之人的。好了,不要再想了,总归咱们都还小,这种事好好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两人这才往厅中去了。因为做东的温一枫来了,所以还没醉得不省人事的自然都要强打了精神出来和温一枫见上一面。是以厅中现下很多人,而温一枫身边的竟然还带了一个小姑娘,让秦婉和宋夷光着实没有想到。待看清那姑娘的面貌,两人更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四公主竟然会跟着温一枫来这里?!
两人面面相觑,秦婉不愿和温一枫接触,但又着实好奇,就这样站在大厅入口,望着四公主。温一枫才到不久,正被一群人团团围住。卫珩坐在另一张桌上,时不时瞥向了大厅入口,直到切实看到了秦婉进来,眉宇间这才带了几分暖意。
“你怎么不过去?”四公主也不知是被挤了出来,还是不耐寂寞要出来遛一遛,总之,卫珩独自一人坐着,引起了她的注意,“你叫什么名字?同我说说可好?”
卫珩并不识得她,加之她径直问了出来,淡淡道:“初见便问男子姓名,姑娘孟浪了。”
四公主撅嘴说道:“我孟浪?我问你叫什么是看得起你,你倒还自己拿乔?实话告诉你,就是温一枫见了我,我让他行跪礼,他都不敢站着。”
温一枫是吏部尚书,正三品的官位,在朝中实属大员,这少女竟然如此托大,说出这样的话。卫珩打量她一二,见她虽是娇小,但衣着所用料子无一不是上品,腰间小小的坠子也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加之她骄纵,举手投足之间也散发出来贵气。只怕……是从宫里出来的。
他不说话,四公主笑道:“罢了,你不说也不要紧,我自有法子知道。等我知道之后,我要请旨让你到我三哥府上去当差。等我去玩的时候,你就要陪我玩儿。”
听了这般任性的话,秦婉不觉好笑,宋夷光撇撇嘴说:“她当自己是谁呢,卫珩可是双科解元,能到三皇子府上去当差?打得好如意算盘。”
秦婉不觉好笑,转身要上楼。卫珩格外眼尖的望见了她,见她理也不理自己,顿时着了慌,再不搭理四公主。后者见他全然无视了自己,又见他直勾勾的看着正在上楼的秦婉,立时冷笑起来:“好哇,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君的提示:欢大壮关小黑屋去了,希望在晚上出来么么啪
欢大壮的微博:蠢萌笨小孩,么么啪~
44 不负
四公主这话问得颇有几分质问之意; 卫珩立时蹙起了眉头; 望着四公主的目光颇有几分冷冽。四公主兀自不觉; 掐着腰等秦婉和宋夷光的回答。后者两人对视一眼; 双双抿唇一笑。秦婉歪着头,露出几分俏皮的意思来:“四妹妹这话问得好生奇怪,我大熙又无宵禁,夷光住在我雍王府上,我二人出来一趟,只怕是比你从宫里出来一趟容易许多吧?”
因上次在她两人手上吃了瘪; 四公主对她二人很是不满; 在望北楼见了两人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要让两人好好吃一次亏。所以也没有想许多; 当即质问了出来,被秦婉反问之后,脸儿都憋红了; 强词夺理道:“我跟你们两个一点都不一样; 我是、我是替父皇来的,我是替父皇来看看天子门生的。”说到这里,她觉得自己可有道理了; 越发得意; “你们两个是来玩的,别把我和你们混为一谈!”
她脸都憋红了才憋出来的理由; 说得倒还煞有介事。秦婉微笑着走下楼梯来,那娇俏的样子落在卫珩眼里; 让他整个人都十分舒畅,也随之笑起来,看着秦婉来到跟前。待行到四公主三步开外:“四妹妹既然不是来玩的,自该将天家威严显露出来,如此才是前来抚恤之道。即便再看重某人,也不该这样问其名讳,显得有失偏颇,难免落人口实。”
四公主脸儿胀红,当众被秦婉戳穿,滋味实在不好过。好在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温一枫身上,暂且还分不出心来顾及三个姑娘。只是四公主面皮紫胀,她方才就觉得卫珩生得实在好看,一下子就让她心中小鹿乱撞了。人都喜欢美的东西,四公主也不例外,况且这人既然在这里,那么定是中了举的人……有些春心萌动的四公主受宠惯了,除了在秦婉这里,从未吃过瘪,自然就直接问了卫珩是谁了。
想了想,她跺脚道:“和宁,你敢质问我?”又气急败坏的问道,“你说我是来玩的,那你是来干什么的?不也是来玩的?我问男子名讳怎了?你二人难道不是看着今日青年俊彦多,想为以后选夫婿做个事先查察,这才来的?”
这话若是私下玩笑也就罢了,但当众说出来,意味可就不一样了。卫珩蹙着眉头,瞪向四公主的目光十分冷冽。他只当这位四公主骄纵,但没想到,她开口就是要败坏秦婉和宋夷光的名声,这点让卫珩很生气,面前的若不是女孩子,他能直接将其踢出去。
他不乐意了,宋夷光比他还不乐意呢,三两步走到秦婉跟前:“四公主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还是皇女呢,当着一群男人说什么疯话?你这话传到陛下耳中,那可不是禁足一月就能好得了的!”
四公主闻言大怒,上次和宋夷光起了龃龉之后,她就被禁足了,这一点让四公主想起来都是一阵怒火滔天。现在宋夷光还敢出面,让四公主更是怒不可遏。秦婉忙拦住宋夷光:“算了,没必要闹到臣子跟前,多不好看。”
然而四公主可不是受气的人,张牙舞爪的就要和宋夷光并秦婉算账。观望了四公主的一番言辞,卫珩即便再迟钝也知道这位皇女定然是娇宠着长大,行事很是跋扈。未免她伤到秦婉,卫珩想也不想便横在了四公主跟前,四公主才十二岁,被他堵了去路,小脸微微发白,娇声斥道:“你做什么?”
“四公主乃是皇女,行止就是天家的脸面。”卫珩冷冷的看着她,语气也冷冰冰的,一点温度也没有,“如今当着一众臣子,还是谨言慎行,不要让人以为,天家的礼数竟然成了这般。”
“你凶我!”四公主尖声叫了一声,登时将众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她自幼娇宠长大,从未被人这样凶过,越想越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居然敢凶我……”
她泫然欲泣,卫珩却没有一点动容,淡淡说:“我无意针对公主,就事论事罢了。”自小及大,卫珩在世人的白眼之中长了这样多年,早就学会了避其锋芒。若是在往日,他自然不会和四公主争执,只会作壁上观。但是现在,四公主想要欺负的,是他的婉婉……
婉婉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往后更会是他的妻子,他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负婉婉!
宋夷光重重的咳了一声,顺便拿手肘杵着秦婉。后者脸上慢慢浮出红晕来,扭身就往园子里去了。卫珩听得她的脚步声,见她离开,心中登时慌了。尽管如今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知道自己为之奋斗的目标是什么,但他终究很少和女孩子接触,是以对于女孩子的心思还有些捉摸不透,只认为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妥,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幕闹剧自然被温一枫尽收眼底,他抿出一个笑容,看来今日将四公主这位纨绔女带出来,倒也是不虚此行。他暗笑不已,面上却还是担心的模样,温言说:“四公主这是怎么了?”
四公主现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生平第一次对男子生出好感来,谁想转头就被这个男人给凶了,这让四公主萌动的少女芳心很是受伤。偏巧温一枫自作聪明的想要展示京中佳公子的风度,她强压住眼泪,怒视温一枫:“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管我的闲事!”
这几年来,温一枫是京中公认的金龟婿,有不少世家贵女对其趋之若鹜,谁想四公主竟然开口就斥责他,让温一枫蹙了蹙眉,眸中狠辣一闪而过,旋即还是素日里温和从容的样子:“是臣孟浪了……臣只是担心而已。”
“担心?”四公主微微拔高了声音,“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对三哥和父皇不好交差?温一枫,好好去做你该做的事,我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做臣子的管。你扪心自问你什么身份,也敢来过问我的私事!”
丝毫不留情面的话让温一枫脸上肌肉不自然的抖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还是笑道:“是臣失礼了,还请四公主息怒。”
在场众人不少是温一枫的忠实拥趸,加之四公主的言语实在太过嚣张,温一枫什么都没说,即便是公主,也不能无故就当众下了朝廷正三品大员的脸面啊!而众举子又是吃了酒的,借着酒意上头,便有人要说四公主的不是。能中举之人,自然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说些话一旦弯弯绕绕起来,被骂了还以为对方在夸你呢。没有几句,四公主就给说委屈了,嚷道:“反了反了!你们敢说我的不是,你们知道我是谁么?我回去就告诉父皇,把你们这群乱臣贼子全给杀了!”
这话可真是捅了大篓子,在场都是刚得了功名的举子,正等着一展拳脚为国效力,忽的就成了四公主口中的乱臣贼子,如何能忍,立时有人大骂道:“身为皇女,不知体恤臣子之心,反倒是仗着身份欺压臣民,如此德行,切实是败坏天家颜面!我等今日才考取功名,等着为国建功立业,如公主这般言论,往后也不必再行科举之事。明日一早,我等乱臣贼子自去皇宫门前伏下请罪,求陛下收了功名去!”
这话自然得了不少人附和,四公主何曾被这样多人围着斥责过,早就吓懵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上兀自不饶人:“你们反了!全反了!我可是皇女,你们得罪了我,一个也别想跑!”
宋夷光素来是个天真无忧的性子,见四公主被说得泫然欲泣,心中大喜,立在人群外拍手:“该!叫你素日里嚣张跋扈,眼里也没个人了。如今犯了众怒,还敢说自己是皇女,皇女才更该体恤臣民。”又见卫珩似有几分心不在焉,忙说:“你傻愣着做什么呀?园子里黑灯瞎火还没有人,阿婉摔着了怎么办?”
想到秦婉可能摔倒,卫珩心都悬了起来,静默不语,赶紧往园子里去了,一点也不在意这里的争执。一路进了园子,厅中的争执声也渐渐听不见了。刚转过假山,就见秦婉立在桂花树下,月光如水,像是给她披上了一层轻纱。卫珩喉结上下浮动,柔声道:“郡主……婉婉,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别恼我,更别不理我。”
他慢慢靠近,借着月光,见秦婉脸色通红,眸子里也透着几许□□:“我恼你做什么?我高兴呢,你肯护着我,我自然是高兴的。”她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小脸,“你肯维护我,我很高兴。”
两人离得近,他身上还带着稀薄的酒意,秦婉都要醉了,脸上的温度愈发灼热:“卫珩,我很庆幸我可以遇到你。”她前世被养在雍王府之中,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那种日复一日丝毫不会有任何变化的生活,有时还会有孟岚和朱婆子的恶意挑衅。直到卫珩出现,他将自己娶进了将军府。秦婉还记得,初入将军府之时,她一点初为人妇的喜悦都没有,她只认为,只怕是卫珩被催婚催得厉害了,毕竟他已然二十有六了,这才娶一个他便于辖制的女人。
直到回门那日,他柔声说:“别怕,往后我都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她忽的笑起来,那笑容愈发的漂亮,卫珩不觉看痴了,半晌后说:“我也一样。”他自然不会忘记的,柳姨去世之后,他踌躇了很久,还是向雍王府递了帖子。他早就设想过无数的情况,比如雍王府会闭门不见,甚至当众将他赶出来。但秦婉并没有,她对自己很好,更没有因为所谓皇帝厌恨的传言对自己避如蛇蝎,反倒是细致入微的关心和帮助。直至现在,自己已然离不开她了。
望着她的笑脸,卫珩眉宇间的阴鸷一扫而空,轻声道:“我此生必不负你。”
两人正情浓之际,隐隐的,卫珩听得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他自幼习武,耳聪目明远非秦婉可比,未免人非议,他当即和秦婉保持了一丈开外的距离。那脚步声渐渐近了,似是还有几声啜泣,一个娇小的身影跑过来,飞快的转过假山。月色下,四公主泪眼婆娑,似是受了大委屈。
秦婉并不知她和举子们起了龃龉的事,皱着眉头很是不解。四公主纵然骄纵,但鲜少会服软,这样当着众人哭鼻子的事也是少之又少。但今日她竟然哭了,这让秦婉不得不纳罕,忙问:“出了什么事?谁给了你委屈受?”
“你不要装好人!”四公主嚷起来,声音都带着几分哭腔,“你们都欺负我,那群乱臣贼子也都不是好人,都偏帮着温一枫,你也不是好人,守在这里看我的笑话。”
乱臣贼子?秦婉略一惊,心说她竟然敢称这群刚中举的学子们为乱臣贼子!这话说出来,任是谁也要恼。加之厅中举子们在温一枫和四公主来之前就吃了不少酒,现下酒意上头,听了这番话,自然忍不住。秦婉蹙着眉头,望着四公主带着泪痕的小脸:“温一枫呢?他也不分解劝上一二?”
四公主冷笑道:“他是什么身份,也配管我的闲事!”说到这里,她不依不饶的指着卫珩,“你说,和宁哪里比我好了,你们作甚都偏帮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郑重决定,微博以后不定期更小剧场,嘿哈豁~
欢欢这两天码字真的码得心力交瘁嘤嘤嘤
只有今天和明天两天啦~以后又可以只更三千了好开心QAQ
45 破罐
四公主在宫中素来跋扈惯了; 即便是被皇帝关了一个月; 也不见收敛。而方才温一枫“好心”问上一句; 她便一通迁怒; 更称举子们为“乱臣贼子”,自然激起众怒。她到底说不过那群举子,自行从厅中出来,哭得梨花带雨。不想又在这里遇到了卫珩和秦婉,方才卫珩向着秦婉的事又勾了出来,四公主立时质问起了卫珩。
尽管秦婉不知方才的事; 但听了四公主称举子们为“乱臣贼子”; 也觉得十分憋气。卫珩更是摸清了四公主的品行,对于四公主这样行事嚣张的人; 他素来是敬而远之,从不与之为伍。四公主质问于他,让卫珩蹙了蹙眉; 顿时生了一股子厌恶; 冷冷的望着四公主:“郡主处处都比公主好,公主连这点自知也不曾有么?”
四公主恍如雷击,少女萌动的芳心像是被戳了一刀; 才收回去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你好得很!我不管; 我看上了的东西,全都是我的; 你想溜,除非你死了!待我长大了; 你若不做我驸马而娶了别人,我定然要杀了那个女子,将你抢过来!”
她行事素来极为嚣张,说出这话之后,卫珩目光陡然一冷,瞪向四公主的目光也极为渗人。纵然四公主跋扈惯了,但被他这目光一吓,还是缩了缩脖子:“你、你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卫珩现下止不住的怒意,“我敬公主贵为皇女,不愿与公主争执。公主行事还是三思而行,倘若我心仪之人真因公主而死,血债必然血偿。”
他从来都是韬光养晦,也鲜少和人分辩争执。但今日,他和前些日子不一样,行止间都透着自信和魄力,就像前世那个意气风发的辅国大将军。秦婉忽的笑出来,慢条斯理的说道:“四妹妹情窦初开,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有的,你不要着恼。”见她丝毫不为所动,卫珩神情忽的哀怨起来,望了她一眼,并不说话。秦婉本是恼怒,见了卫珩的眼神,忽的就好笑了,继续慢吞吞的问,“四妹妹这样快就要一个男子做自己的驸马,可知其姓甚名谁,家世如何?”
不拘是什么朝代,婚配之事都讲究个门当户对。大熙的皇女位比亲王,有自己的汤沐邑,是极为尊贵的存在。正因如此,驸马便更要讲求个家世了。若非世家子,想要尚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虽然驸马所受辖制多,但在大熙,尚主是利大于弊的,所以倒有不少人愿意尚主。
而四公主如今不过是小女孩儿的春心萌动,甚至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说出要其做她驸马的话来,自然会被人嘲笑。
听出秦婉的嘲笑之意,四公主脸都憋红了,还是不肯认输:“我如今不知,来日总会知道的。我管他是谁,我看上的,就是我的。”
“好,四妹妹有如此胸襟,做姐姐的佩服。”秦婉心中憋气,故意拊掌笑道,想到前世,孟岚秦仪等人将自己害得那样惨,而四公主还可以这样嚣张跋扈,她心中便有诸多不平。加上她竟然不开眼,敢觊觎自己的卫珩……越想越觉得着恼的秦婉扬起一个稍显恶意的笑容,“那么,就请四妹妹来日到了皇祖母跟前,也要这样说呀。”她语调愈发缓慢,看着四公主,一字一句的说,“你就告诉皇祖母她老人家,说你看上了卫珩,非他不嫁,要他做你的驸马。”
听到“卫珩”两个字,四公主脸色立即白了,在银白的月光之下,更显得没有一丝血色,好像戴了一张白银制成的面具一样。她磕磕巴巴的问:“你、你是卫珩?!”
“正是。”卫珩淡淡的说道,望着四公主惊惧的神情,顿感讽意,负手冷笑道,“公主方才不还说,即便我娶了旁人,也要杀了我的结发妻子,将我抢过去么?既然这样喜欢卫某,何以现下脸色白如金纸,仿佛见了鬼?”
夜色苍茫,他声音凉飕飕的,说出“见了鬼”三个字,四公主当即打了个寒颤,摇头道:“别说那个字,我害怕……”
见她如此,卫珩冷笑连连:“公主不过看上了这副皮囊罢了,何必将自己说得情深义重?”同样都是受宠的天家女,四公主一听他是卫家人,立时就打了退堂鼓,而秦婉自始至终都在身边,从未有过任何怨怼之言。
他和婉婉心中都为彼此着想,岂容外人插足?
看着四公主越发苍白的脸色,秦婉忽的觉得一股子说不出的快慰。不仅是因为前世的纠缠,还有四公主竟然觊觎上了卫珩。前世,在经历了那样的惨痛经历后,卫珩的存在对于秦婉而言就如同黑夜中的曙光,因为有卫珩,所以原本已经死气沉沉的秦婉再度活了过来。
然而四公主竟然觊觎上了卫珩,秦婉是着实不能忍的。想到四公主曾经在太后跟前状告自己,她抿出一个笑容来,轻描淡写的说道:“好笑,四妹妹前些日子还在皇祖母跟前状告我又和卫公子接触了,现下妹妹居然开口说要卫公子做自己的驸马。不知道皇祖母得知此事,会作何感想。”
想到太后,四公主更是吓得厉害了。自己在太后跟前告秦婉的时候,说得何等信誓旦旦,现下这话要是传到太后耳中去……四公主给唬得脚都软了,生平头一次向秦婉服软了:“和宁姐姐,你不要告诉皇祖母。我错了,我不该得罪你,姐姐饶我一次吧。”
秦婉只笑不语,四公主愈发着了慌,自小及大,她两人几乎就是一直互看不顺眼。但自从雍王妃殁了之后,这个堂姐就像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也鲜少再跟她争执,但今日这回,要真传到太后那里去,可算是捅了马蜂窝。四公主是知道太后讨厌卫家的,所以才敢在太后跟前告秦婉,若是惹得太后生气发落秦婉,她当然高兴。
但现下换成自己了,四公主自然就不愿意了。
娇娇的哀求了几声,见秦婉不为所动,四公主愈发觉得脸上无光,寻思着秦婉就是想要看自己笑话,想看自己对她摇尾乞怜,当下咬牙赌气说:“和宁,你别想诈我,你素日里和卫珩如何结交的事,我难道不知道?我不信皇祖母偏心至此,你和他来往就不罚,偏偏只罚我。我要的东西,最后定然要得到。”
秦婉依旧盈盈含笑,望着四公主。她就知道,不管自己应不应,最后都会变成这样。四公主行事霸道惯了,既然对卫珩生出绮念来,就不可能会轻易放手的。所以,不管她现在说什么,都不过是因为害怕太后发怒而生出的权宜之计,丝毫不足以取信。
见秦婉依旧不为所动,四公主气得直跺脚,转头就走,行出几步,又转头看着卫珩:“你往后就是我的东西,我去哪里,你就要跟着我去。”
卫珩神色冷淡:“不去又如何?”
“你不去,我就叫父皇杀了你。”四公主今日挫败极了,不管做什么,都不顺心,“赶紧跟我走。”
卫珩听罢,朗声笑道:“既然如此,烦请四公主奏明陛下,卫某洗好了脖子,等陛下下旨来杀。”
被堵得哑口无言,四公主胸口不住的起伏着。今日之事,越想越气,她扭身就走,留了卫珩和秦婉两人在原地。待她一走,卫珩忽的问道:“若她真的要我做她驸马,你没有一点舍不得?”
他语调凉飕飕的,颇有几分哀怨。秦婉忙笑道:“岂会?”重活一世,她倒是发现了前世不曾发现的东西,比如……卫珩的的确确是个会行走的醋坛子。现下这凉飕飕酸溜溜的语气,不又是吃醋闹别扭了么?
他慢慢走近秦婉,被月光镀上了一层蜜色的眸子,两人离得那样近,近到了连他的呼吸间带出温热气息都能感觉到。秦婉脸儿顿时红了:“怎了?”
“婉婉不在乎我。”他像个没得到糖吃的小孩子,还是那酸溜溜的语气。秦婉耳朵都红了:“我怎的不在乎你?”
卫珩抿紧了唇角:“你连捻酸都不曾,怎是在乎我?”他越发的委屈,“你方才,分明很是期待她继续闹下去。一点也不在乎我。”
他声音低沉如酒,撩拨得秦婉微微发抖,偏偏说这样孩子气的话。前世他从未露出过这样的一面,是以秦婉好笑之余,也有些惊喜。前世那骁勇善战的辅国大将军,原来也这样的孩子气。他一双桃花眼在月色下显得雾蒙蒙的,秦婉笑得很乖巧:“你心里没有她,我做什么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吃醋?”
卫珩不置可否,一语不发的望着秦婉,那闹气的样子着实可爱。秦婉抿唇笑起来,踮脚轻轻在他脸颊落下一吻:“感觉到我在乎你了么?”
不料秦婉会主动亲他,一张俊脸立时热了起来。他僵在原地好一阵子,紧抿着唇不说话,转头露出另外半张脸。秦婉不明所以,眨着眼睛,很是不解。
“这边也要。”见她不解其意,卫珩淡淡的说,脸上又烫了几分。他竟然会讨价还价了!秦婉心中大呼惊奇,还是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脸颊:“没有了,不许蹬鼻子上脸。”
卫珩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很快,又恢复那冷淡的样子,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未免众人生疑,两人先后回了厅中,厅中气氛倒还好,众人或站或立,或是说笑,但并无一人去理四公主。因她任性,将厅中众人得罪了个干净。偏生她自己不觉得自己有错,坐在厅中斟酒来吃。见卫珩回来,她又对其招手:“过来陪我吃几盅酒。”
“卫某不胜酒力,现下要去歇息一会子,公主自便。”冷冷地拒绝了四公主,卫珩自行要走,将其气得半死。对于四公主,卫珩着实没有任何好感。他素来讨厌这种嚣张跋扈之人,况且她纠缠自己也就罢了,她今日竟然还敢欺负婉婉。想到秦婉竟然不为她对自己生了绮念而吃醋,卫珩便觉得一阵挫败。他分明最恨秦婉身边有男子出现,为何婉婉就不肯为他吃醋?
宋夷光和秦婉站在一起,将此情景尽收眼底。她撇着嘴:“好没脑子的人,没看出别人心思全不在她身上么?还费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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