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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凤朝阳-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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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谢宁馨蓦地推开他,“我不能跟你走,阿娘会担心的。奔者为妾,你想让我当妾?”谢宁馨再不懂事也不会为了一个外人,抛弃从小最疼自己的阿娘。她不敢想象自己这么做了后,阿娘有多伤心?而且她不能让父母有个私奔的女儿。
  “没有!”拓跋贺连声解释道:“我只想你当妻子,也只要你当妻子。要不我去求我阿耶,让他给我上门提亲?”拓跋贺期待的看着宁馨,希望她能答应自己去提亲。
  谢宁馨摇头:“没用的。”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母亲有多反感北海王府,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这么反感北海王府,明明母亲对萧家姨母也不错。
  拓跋贺哑声问:“你真想嫁给寒门子?”
  谢宁馨哭着摇头,“我不知道。”她从小事事都是母亲替她做决定的,她根本不用考虑任何问题,哪怕现在面对自己终生大事,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决定。看到拓跋贺如此逼自己,宁馨有些害怕,她要去找阿娘,阿娘不会这么逼自己的。
  谢宁馨下意识的想要脱开拓跋贺,却被拓跋贺一把搂住,他抬起谢宁馨的头想要强吻她,谢宁馨挣扎了几下。谢知正想上前解救三姑,却不料谢宁馨已经搂住拓跋贺的脖子同他热烈亲吻起来。
  谢知默默抬手捂住柔娘的眼,不想让她看到这一幕,万一她以后也爱上这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怎么办?谢知唯一好奇的是,以大母的严防死守,三姑怎么能跟拓跋贺私下见面的?看两人的对话感情也知道他们这些年没断联系。
  拓跋贺气喘吁吁的说:“宁馨,你也喜欢我的是不是?”
  谢宁馨小脸通红,听到拓跋贺的话,她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她当然喜欢拓跋贺,要是不喜欢,她也不会瞒着阿娘偷偷跟她见面。且拓跋贺热情如火,自然比温吞的贺君行有优势。
  而且谢宁馨虽然被母亲养得娇,她也明白,自己嫁给贺君行或许会一辈子幸福,夫婿对她言听计从,但也有只有这么一个好处了。母亲是公主,无论她嫁任何人,她都是公主,她父亲是皇帝、她侄子是皇帝、她的侄孙依然是皇帝。
  只要大魏在一天,母亲就永远是公主,这跟她嫁给任何人都没关系,她随时可以公主身份入宫、交际,就算她将来归去,也是葬在她外翁的陵墓中,由皇家供奉香火。
  公主只有从父,没有出嫁从夫。可她不是,她只是公主的女儿,在家从父,她是太傅的女儿;出嫁从夫,她嫁给贺君行就是寒门小吏之妻。她的庶妹们在家都比不过她,可等她嫁人后,她们的身份就比她高了。
  将来阿菀入宫,她的庶妹们可以去见阿菀,她却连递帖子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等着阿菀想起她才能召见她。她一出生就站在了别人终其一生都达不到的终点,难道她出嫁以后反而要站在别人的起点,跟人一起奋斗?
  贺君行是神童,可大郎、二郎哪个比他差?要不是阿菀是女孩子,她才是真正的神童。阿耶有大兄、二兄,有孙子,他又不是皇帝,他怎么可能扶持女婿?就算阿娘愿意补贴,也是补贴钱物,而她需要的根本不是钱物……
  父亲的话如利箭般射入谢宁馨心口,谢宁馨泪水簌簌落下,她哽咽道:“我要回去。”
  谢简不赞同妻子把嫡女嫁给寒门子,可陈留铁了心看上贺君行,谢简也不反对,但他觉得有些事必须在婚前给女儿讲明白。就像他当初也把所有事都给四娘、五娘说明白,让她们自己选择。谢简并非一定要女儿嫁入高门,但她们一旦选择了就不能后悔。
  拓跋贺见谢宁馨哭了,急得手忙脚乱,“宁馨你别哭。”说着慌忙拿出手帕给谢宁馨擦脸,把谢宁馨娇嫩的小脸擦得红通通的。谢宁馨微恼的白了她一眼,抢过手帕,拓跋贺嘿嘿傻笑。
  “宁馨,我知道大长公主嫌我无所事事,我已经让阿耶替我找官职了。”拓跋贺认真的跟宁馨说着自己将来的规划,证明自己不是只考虑自己的人,“等我领了正经官职,阿耶就给我们分家,他说给我一间小宅子住。
  我们就两个人住在家里,我把俸禄都给你,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家里的事都你来做主。等将来阿娘年纪再大点,我们就把阿娘接出来。”拓跋贺咧嘴傻笑的说着自己对未来日子的展望,“我是嫡子,等我成亲,宗人寺总会给我一个爵位,我一定会让你过好日子的。”
  谢宁馨轻啐道:“谁要你的俸禄!”
  拓跋贺连声说:“不是你要,是我自己要给你!”
  谢知听得心中羡慕,这种才是两小无猜的感情。她担心阿柔身体受不住,拉着她悄悄离开,等两人离开花园,阿柔才跺跺冻麻的小脚道:“阿姊,我们怎么不听下去了?”
  “傻孩子,非礼勿听,我们不慎听到他们谈话本就失礼,怎么能一直听下去?”谢知柔声叮嘱道:“以后你要去花园里,记得带上丫鬟,不要一个人偷偷去。”
  阿柔点头说:“阿姊,我知道。”她偏头对谢知狡黠笑道:“我看三姑是不会嫁给贺郎君了。”


第56章 谢知的底牌(上)
  谢知轻敲她额头; “背后不道人短。”她嘴上这么说阿妹,心里也很认同阿柔的观点,她就奇怪为何祖父会允许三姑嫁给贺君行。三姑是他唯二的嫡女; 他舍得放弃这么好的棋子?原来陷阱一开始就设下了。要是没有祖父暗中支持; 别说是拓跋贺只是北海王世子的儿子; 就算他是拓跋曜; 也别想靠近三姑。
  “我就跟阿姊说。”阿柔扑到谢知怀里撒娇,她仰头说:“要我也不选贺家郎君。”
  谢知故作的诧异问:“为何?”她猜家里除了大母,也没人会选贺君行。平心而论; 拓跋贺是没贺君行有出息,他就算领官职也不会是什么重要官职,俸禄甚至可能不够给宁馨做一件衣服的。但那又如何?他的出生注定他得到的,将是贺君行一辈子都奋斗不到的程度,靠门第举荐取士的环境就是这么残酷。
  “因为贺家郎君身份太低; 除非他将来能陛下赏识,不然他这一辈子也就顶多当个六七品的小官; 但朝中那么多人; 谁都希望被陛下提拔,贺家郎君又算什么?反而拓跋哥哥只要成亲就能有爵位,这是贺家郎君拼了命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阿柔煞有其事的点评道。
  谢知把阿柔将男孩子教养的,平时完全把她当大人一样看待。阿柔从小长在长辈忽视的环境中; 格外的敏感早熟; 私下对谢知说话也从不避讳。谢知欣慰先点头赞许; 又摇头对阿柔道:“你说的不全对。”
  阿柔不解的看着谢知; 谢知笑着说:“无论是玉郎(贺君行)还是贺郎(拓跋贺),他们的成就都是他们的,不是我们的。我们要做的是,无论有没有他们,我们都要自己能撑起一片天地。”古代女人靠自己很难,但是他们家有让女人靠自己的条件。
  “那这样的话,我们要嫁人做什么?”阿柔脱口而出。
  “要光明正大的身份啊。”谢知笑得很无奈,就算在后世,不嫁的女孩子都会被人称之为剩女,不止男人、舆论叫,连女人自己都叫自己剩女。在这个时代想要不嫁人,除非是出家。可是那些出家的女子,名声又有几个好的?世人总对女子有众多的苛责。
  “身份?”以阿柔的年纪完全不理解谢知的无奈。
  谢知并不准备跟小妹讨论这个问题,“从明天开始,我会给你讲女诫。”作为古代女人,怎么可能不读女诫。
  “为什么啊?”阿柔垮着脸看谢知,她喜欢听阿姐给她读诗词,讲小故事,不喜欢听女诫。
  谢知揉揉小妹小脑袋,“女诫很有意思,它会告诉你很多道理的,我慢慢教你。”女诫才是古代女人的行事准则,想要获得某种程度的自由,女诫是她们做戏的指导手册。
  陈留上完香,在道观用过午膳,便带着女儿、庶女们回家,她并不知道女儿瞒着自己已经跟拓跋贺见过面。谢知没有随祖母回家,而是带着阿柔去自己的小庄子。小庄子离道观不远,谢知出来时已跟陈留报备过,要带着阿柔在庄上住几天,陈留去过谢知的小庄子,知道那里环境好,安全无忧,爽快的应了。
  等到她的农庄,庄上的侍女仆妇们早已备下热水,谢知在小木屋里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然后沿着密封的通道走到自己的寝室。谢知在农庄洗澡的地方是一间小木屋,里面还有一个小池子,可以让谢知泡澡游泳。
  不过谢知一般只在冬天游泳泡澡,因为那时她房里的暖气是一直烧着的,可以一天十二时辰不间断煮热水,夏天这么做就太浪费炭火。小木屋离她寝室不远,之间搭建了一个通道,冬天时窗板一关,就不透风了,她也不怕洗完澡出来着凉。
  寝室里火地已烧暖,屋里温暖如春,一名容色寻常、约有三十出头的女子正恭敬的捧着毛巾等候谢知。待谢知入内,她立刻上前给她擦干湿发,谢知道:“三姨,这种活让小丫头做就是。”
  三姨笑着说:“姑娘好容易来庄上,好歹让我伺候您一回。”
  三姨就是萧赜留给妻女的死士之一,谢兰因嫁人后,死士就都分散在外保护谢知,等后来谢知有自己的小庄子,才把他们都接到小庄子上。谢知对这些有可能成为自己死士的叔伯阿姨很尊重,她手头一宽裕,就照着朝廷官员的俸禄给死士们。
  时下官员俸禄分三种,永业田、俸禄和米粮,谢知没法子给他们永业田,但可以从庄上划出部分良田作为他们的俸禄田。这种把死士当朝臣一样尊敬的做法,让死士们很满足,他们一辈子都是见不得光的人。
  当初给先帝当死士,也只有俸禄,并无田地,贵主虽没法子跟皇帝一样给他们永业田,可她已尽力供养他们了。死士离开主人,其实一无所有、也很难生存,因为他们只知道杀人,他们是皇家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
  三姨一面给谢知擦发,一面同谢知说他们已经遵照她的吩咐,去洛阳郊外置办田庄,甲八已经带着几名庄头和账房去田庄,这次买的都是良田,今年应该就能有收益。死士们都没名字,他们只按照天干地支排行,谢知自认是他们晚辈,也不好给他们取名字,只能按照排行称呼他们。
  “辛苦八叔。”谢知笑着说,“等八叔回来,我给他好好庆功。”
  三姨道:“为姑娘做事是应该的,老八这辈子只会杀人,现在让他去做生意,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的。”
  被甲八带去的孩子,也是在谢兰因和谢知支持下养出来的私兵之一,因为身体素质不好,所以没有选中当侍卫,只当做文职。这些孩子是谢兰因到了怀荒后让死士私下收养的,等谢知年纪稍大点,死士要离开,谢兰因让他们把孩子都带走给女儿。
  到谢知这里后,谢知让人教孩子们读书认字,后来她又编了一套简易扫盲课本,教他们加减乘除和简单的会计和天文地理知识。谢知打理农庄,也让大孩子跟庄头一起学,谢知目前农庄上所有的产品,他们会作,所以谢知很放心让他们去洛阳给自己置办没人知道的别产。阿娘可以知道,但阿娘在怀荒,她不能在信里说,只能等阿娘来京城再说。
  谢知目前有十个被叔伯们选入真正的死士候选人,谢知更愿意称呼他们是亲卫,因为谢知并不准备用死士那套严苛的淘汰法培养孩子,顶多以后他们当不了自己近身侍卫,当普通侍卫嘛,干嘛动不动就死人?死士也知道现在不能用皇家那一套,就照着谢知说的话去做,分亲卫、护卫和侍从三个等级。
  谢知让秦纮送来马就是给那些私兵的,八个男孩、两个女孩,既然她要培养骑兵,就要让他们从小在马背上长大。谢知希望老天让自己能成功种下占城稻,让自己庄上不缺粮食,不然随着开销越来越大,她真要入不敷出。
  谢知咯咯直笑,“庄子不用做生意,只要有出产就行,找不到渠道,我们就自产自销,家里那么多人,肯定都能用掉。”
  “姑娘说得对!”三姨最喜欢听的就是谢知说自己家里,漂泊一辈子,他们求的不就是一个安心吗?
  谢知微微一笑,她也喜欢小庄子,这里才是她心中的家,将来如果阿娘愿意,她真想把阿娘也带来。谢知是太爷、太太养大的,她从小的床头故事就是他们当年的艰苦历程,本朝太|祖的文选、国家的历史,是谢知从小的床头读物。
  作为本朝开国那些元勋,他们凭什么用小米步|枪打败敌人?就在于他们的军民鱼水情啊!在本朝没开国之前,军队只是流氓、强盗、杀人魔的代称。那支让人看到绿色,心里就安定的军队,是本朝前无古人的创举。
  谢知知道在当下环境中,培养这么一支军队是妄想,但她也希望自己的私兵能越向那片绿色靠拢越好。论军民鱼水情,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们,谢知深知人民力量,所以她也愿意自己身边的私人环境往那方面改造。
  三姨关切的问谢知在谢家的情况,谢知挑能说的说了些,三姨还担心魏国小皇帝收了女人后会对姑娘宠爱稍减。谢知笑道:“三姨你放心,我们挺好的。”她那么用心经营她跟拓跋曜的感情,如果拓跋曜还会喜欢上别人,也是她的命,强求不得。
  三姨也觉得自家姑娘怎么看怎么好,魏国小皇帝怎么会不喜欢她?谢知洗完澡,烘干了头发,从荷包中取出她拣来的梅花,一朵朵细心贴在麻纸上,用墨色浅浅的画了几根梅枝,片刻一株栩栩如生的梅树跃然纸上,
  谢知再在空白处写道:“正平九年十一月二十日,从大母游抱朴观,进香毕,携妹赏梅于园中。庭院积雪深深,寒意凛然。然天已转晴,碧空明净,寒芳错落,疏影横斜,暗香浮动。儿不忍伤梅,遂拣残梅几枚赠君。”
  三姨看的目不暇接,她也是认字的,但是她从来想不到,拣来的梅花还能做这事?三姨虽是皇家死士,但生不逢时,没有赶上好日子。她在宫廷时成祖已年老,无心女色。成祖驾崩,萧赜登基时年纪尚幼,满宫嫔妃皆是寡妇,自然谁也无心做这等风雅之事。
  谢知将信放入木匣,让三姨派人送回谢府,谢府里自有人将信件送入宫中。谢知换上庄上自制的亚麻衣,披上厚厚的棉斗篷,还戴了一个羊绒线织的帽子,出门跟庄上孩子们一起吃饭。
  谢知在庄上办了一个食堂,不仅庄上的孩子可以在食堂里吃饭,就是庄户只要每月缴纳一定粮食,也可以在食堂吃饭。食堂里的菜都是有油水的,大家都喜欢来这里吃饭。不用生火做饭,一月还能吃上几顿栗米饭,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但今天谢知要陪大家一起吃饭,庄户们都被遣散,只留下孩子们端端正正坐着,等谢知进来,大家不用吩咐,便全体起立,恭敬的喊道:“大娘子。”
  谢知每次遇到这情况,都想喊一声:“同学们好。”这跟她以前上课太像了。她笑盈盈的说:“大家都坐。”
  小孩子们按着性别和年纪大小坐下,年纪小的、女孩子靠着谢知坐,男孩子离远点,大过十岁的男孩就不许入食堂陪谢知吃饭。所以男孩子都希望自己能长慢些,不然就不能跟大娘子说话了,大娘子一年才来几次农庄?
  谢知问着几个才会说话的小女孩最近过得如何?又问问大家学习情况如何?还同大家说了好几个笑话。食堂里一时欢声笑语,食堂外庄户们听得也笑起来,他们的孩子也都在里面,这些年要是没有大娘子,他们日子哪会那么舒服?是故大家都很感激谢知。
  谢知同孩子们说笑完,还回屋看了一会书才休息。三姨片刻不离的跟在谢知身边,看她明明很累,还是坚定的将自己定下的计划都完成才去睡觉,心中再次惋惜,小公主真是生错了性别,她要是皇子该有多好。
  三姨定不会想,谢知要是皇子,她能不能逃出宫还两说,就算逃到魏国也是被皇室当猪一样养废。他的一举一动也在魏国密探监视之下,哪会像现在那么自由?某些特定时候女子身份也是一种优势。
  柔娘人小体弱,随谢知到了庄子,洗过澡、吃完奶就睡下了。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谢知笑着带着她去外面跑步,等身体暖和起来,才让她跟庄子上的小女孩一起堆雪人,小丫头咯咯直笑,还不时发出尖笑声,简直玩疯了。
  谢知笑着摇头,这孩子估计是从小缺爱,都五岁还不肯断奶,她白天倒是肯吃正经饭菜,但睡前一定要吃奶。谢知倒是想强行给断过奶,结果她哭得可怜兮兮的,害得谢知第一次被陈留骂。陈留不理解为什么谢知逼着阿柔断奶?她就算吃到十岁又如何?阿柔乳母也很紧张,就怕谢知不让自己喂奶,谢知只能投降。
  谢知吩咐阿罗看着阿柔,自己则捂得严严实实的去农庄的一块僻静处,几名身量高大的男子站在一堆白色石头前,见谢知过来,众人纷纷行礼,“大娘子。”
  谢知笑着一一同他们打招呼,这些都是死士,不过现在这些死士在谢知影响下,也不杀人了,而是专心跟她一起研究如何种田发家致富。因为谢知跟他们说过,他们想要报仇、想要改变现状就要革命。革命不是杀人,更不是叉手看农人劳作,革命是劳动、是干活。革命是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一个新世界。
  虽然谢知点大的小孩子说这话没什么可信度,可甲一他们被谢知这么三五不时的洗脑,看到庄子上显而易见的变化,他们又觉得大娘子的话也不一定是错的?因谢知要入宫为妃,甲一等人就在考虑怎么让大娘子有个完全听她话的太子。让魏国皇帝去杀伪帝,总比他们这些人杀伪帝容易。
  谢知用太公、太太忆苦思甜的话,把死士忽悠瘸了,就放心大胆的让他们帮自己做她想做的事,她这次来庄上也是为了做一件蛮重要的事,这事关她来年庄上的粮食产量,她要作做土化肥。
  别说化肥留害无穷,撇开用量和方式,单说化肥的害处是耍流氓。她还说宋徽宗时烧陶瓷的残留物,现在都祸害他们大气层呢。她也想要绿色环保,可是没钱,哪来那么多天然肥可以用?还是踏踏实实先把口粮问题解决再说。


第57章 谢知的底牌(下)
  死士首脑甲一上前一步,对谢知拱手道:“大娘子看这些熟石膏是否合你心意?”
  谢知哪里懂分辨什么熟石膏、生石膏; 她能认出石膏就不错了; 她不是很负责任的说:“我也不知道行不行; 只能先做了再说; 要是行的话; 肥料就能做出来。”
  谢知话音一落,几个叔伯脸上露出了微妙的神色,几人相视苦笑。谢知安慰他们说:“大伯你别担心; 只要这是熟石膏; 一定能成。”谢知喊甲一为大伯; 其他都是叔叔。
  “属下相信。”甲一面无表情的说。
  谢知又问他们:“骨粉蒸好吗?”
  “蒸好了。”甲一说。
  “骨粉是底肥; 你们耕田前把骨粉撒进去。”谢知叮嘱道; 骨粉蒸熟后简略去掉上面的脂肪; 是一种迟效农肥; 适合做底肥。
  “属下知道。”甲一说。
  谢知等到了古代才知道; 没有化肥的种田是何等艰苦; 产量低不说,口感也一言难尽,谢知觉得自己要是能穿越回去,肯定再也不会向往田园生活了。她是文科生; 不是理科生,但她看农书时记得几个土化肥的制作方法。
  方法挺简单的、原配也简单; 但她不认识石膏矿原型是什么样子的; 只知道大约是一种矿石……好吧; 这真是一个忧伤的笑话。所以甲一他们才耽搁了这么久给她找到正品。生石膏不能直接用,还要炼成熟石膏,她不知道怎么炼,就让他们当矿石一样。
  几个死士已经被谢知折磨的没脾气了,幸好谢知不知道,有人知道,因为石膏是一款外用药,几人折腾了大半年才弄出谢知想要的熟石膏。谢知让等候着的农人将熟石膏同人尿、水混合密封在一个地窖中,封闭十天后做出来的肥料就是土硫酸铵,硫酸铵也算一种用途广泛的肥料。
  冬天冷,不容易发生化学反应,时间肯定更多,不过没关系,反正这个肥料窖就一直封着,等需要时再开封。她要是理科生就好了,弄化肥、烧水泥,建水电站、搞蒸汽机……哪像她连个石膏都不认识,不过这个跟文科理科没关系,是她自己无知。
  农肥,尤其是这个时代的肥料,基本都是秽物。死士和农人都觉得谢知会受不住,但是谢知全程面无表情的看完,然后吩咐他们开窖一定要小心,最初放出来的气可能有毒。农人看着谢知的目光都不一样了,他们从来没想过这种云端贵女会关注这种秽事。
  甲一冷冷的看着农人,公主也是贱民可以偷看的?农人吓得跪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谢知没阻止甲一的举动,她是女人又是孩子,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提防外人。自古刁奴欺主的情况比比皆是,她需要叔伯们来替自己压制这些人,她这个农庄太重要,容不下半点疏忽。
  她离开地窖对甲一说:“大伯,我有一张画稿,感觉可以用来弹棉花和纺纱,你找工匠帮我作出来?”
  “好。”甲一知道公主又要开始折腾,不过她每次折腾出来的都是好东西,甲一也很支持,他也不明白公主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或许世上真有生而知之的人吧。他见公主冻得鼻尖都发红了,引着公主往后院走去。
  谢知笑眯眯的说:“这些东西做出来以后都送到洛阳去,我们在洛阳那边偷偷弄。”珍妮纺纱机这种产品不适合现在出来,她还是织布外销草原吧。
  “姑娘,你在洛阳买庄子,需要建坞堡吗?”甲一问。
  谢知想了想问:“我们手头钱不够,你觉得需要建坞堡吗?”
  甲一说:“建立据点肯定需要,如果不是田庄,姑娘可以暂缓,毕竟现在魏国还算安定,就庄上那些泥墙足够。”
  谢知说:“那暂缓吧,等五年后再说。”
  甲一微微颔首,又对谢知申请道:“姑娘,我想一群小子去见见世面。”
  谢知一怔,“见什么世面?”她警觉的问:“你想带他们去见血?”谢知庄上的牲口,现在都是甲一训练出来的侍卫杀的,无论那些侍卫年纪如何,至少能拿稳刀就要开始杀牲口。谢知曾提出异议,问甲一这样会不会太早,甲一当时就说要让孩子们从小见世面,将来就不会当逃兵。所以甲一一说要带孩子们去见世面,谢知立刻联想到这事。
  甲一解释说:“不是,我是带他们去接王侍中的家眷。”
  “王侍中?”谢知困惑的问:“他应该是梁国的官员?为何要来魏国?”侍中是跟中书令几乎平级的大官,为何他的家眷要来魏国?
  “因为王侍中已随先帝殉了。”甲一低声道:“当初先帝被孽贼害死,王侍中大骂孽贼而亡,孽贼心胸狭窄,竟然将王侍中遗骸鞭打得尸骨无存,王侍中家眷只能给王侍中立个衣冠冢。王侍中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儿子,本来在朝中领了一个闲职,如今被孽贼害得几乎没活路,只能逃到魏国来。”
  谢知怔怔的听着,半晌后轻叹,“你们怎么联系他的?他来魏国可有人知道?”谢知很感激王侍中,但有些事她必须要问清楚,不然害人害己。
  “无人知道,王家人是死遁的。”甲一说,王侍中出生琅邪王氏,他的祖父跟王畅的曾祖父是亲兄弟,孽贼的皇后是王畅的长姐,也正是有这么一份情面在,王侍中才没有连累家人,只自己死了。王侍中儿子在梁国活不下去了,动了逃亡之心,但又怕连累家族,故选择了死遁。
  “那他怎么联系到你们的?”谢知问。
  “是我们联系他的。”甲一尴尬的解释,“我担心留在梁国的兄弟,前几年回去了一趟。”他见谢知面露愕然,连忙说:“贵主放心,他们都被我安置在别的地方,绝对不会连累到贵主的。”
  谢知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大伯能保证他们忠心,就让他们都去洛阳庄子住吧。王侍中的家人要是愿意,也可以去洛阳的庄子,我们建坞堡。”谢知顿了顿说:“钱的事你们不用费心。”手上产业越多,手头现钱越少,谢知早知道,但她没想到手头没钱的日子那么难。
  “他们都年老体弱,也做不了什么事。”甲一说,死士年过二十五就要被淘汰,他们已经算年纪大的,他那些老兄弟有些都四十了,一身伤病,也不能给公主效力了。
  “谁说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祖父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家中,我长辈不在身边,正需要诸位叔伯姨母教导。”谢知说,这些人为萧家奉献了一辈子,谢知现在能有这么多死士支持,全仰仗生父留给自己的遗产,得了好处就要承担责任,为他们养老是她不可推却的责任。
  “贵主其实不必为钱费心,我们——”甲一想说他们劫富济贫就好。
  但是谢知正色道:“大伯,我知道你们是替我着想,但劫富济贫这事以后不要提。”
  “为何?这些人都死有余辜。”甲一说。
  “是,他们是死有余辜,但是他们被抢走了财物,就会从当地百姓上加倍剥削回来,我们这哪是劫富济贫?分明是压榨百姓。”谢知苦口婆心的跟甲一讲道理,“民生多艰,我们生活够好了,何必增加百姓负担呢?”谢知微微笑道:“有时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也不错,赚钱还是踏踏实实的好。如果化肥成功,等我们粮食收获,也有一大笔钱财了。”
  甲一拱手应声:“属下遵命。”他不懂大道理,但他知道如果先帝没驾崩,小娘子也是皇子,她将来必是一代圣主。
  谢知把甲一危险的思想掐灭,然后又兴致勃勃的问甲一:“大伯,我可以跟你一起去见王世父吗?”王侍中年纪很大,他儿子年纪跟祖父相当,谢知喊他一声王世父也是仗着身份优势。
  “天气寒冷,还望贵主顾惜身体。”甲一又恢复面无表情,不是他不尊敬公主,而是公主想法有时太让人不理解了。套用后世的话就是谢知面对真正亲近的熟人时,想法时常自我放飞。
  第一个想法被驳回,谢知不气馁的继续问:“你们不是要把他们接到洛阳吗?我能去洛阳等你们吗?”
  甲一道:“谢中书会允许您去洛阳吗?”
  “我回去问问祖父。”谢知说。
  甲一道:“我们明日一早出去,贵主不必太赶,反正王先生应该会在洛阳长住。”
  谢知在庄上悠闲住了三天,才不紧不慢的带着柔娘回家,当然这两天她也不忘给拓跋曜写信,诸如:“与妹扫梅蕊轻雪烹茶,饮之轻浮无比,君可一试。”、“庄上豚肉,取精瘦相隔者,一勺油、三勺糖,小火细炒,后微火少水慢炖,其味妙不可言。”、“后山有竹林,取中段者蒸饭,佐以冬笋,可三月不食肉。”
  谢知跃然纸上的好心情,越发衬托出关在宫城里的拓跋曜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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