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隐凤朝阳-第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的衣服都是素净的,她今天甚至穿着一身豆绿的常服,她听宫人提过,圣人之前很喜欢的谢家小娘子就喜欢穿这种素净衣服。
入宫的五位贵人中,就属她身份最卑微,三个崔家就不说,除了年纪太小的崔七娘圣人从未被宠幸过外,崔五娘端庄大气、身份高贵;崔六娘姿容妩媚、善解人意;独孤家的小娘子天真无邪、开朗伶俐,跟圣人也是打小认识的,时常能把圣人逗得哈哈大笑。
李贵人思来想去,这四位她都压不过,她就只能靠模仿那位据说是盛宠太过,被崔太皇太后压着不许入宫的谢小娘子。据说她性格沉静、卷不释手,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圣人应该能看在谢小娘子的份上对自己多看重吧?
常大用在看到李贵人时愣了愣,有些疑惑她怎么穿这么素净来面圣?他目光落在李贵人身边的大宫女身上,大宫女的头低垂,心中暗暗叫苦,她也劝过李贵人不要穿这么素净面圣,这不合规矩,但是贵人执意如此,她又能如何?
拓跋曜用完午膳,正坐在棋盘上自己给自己下棋,看到棋盘他又想起阿蕤,以前中午阿蕤要是不累,不午睡就会陪自己下棋,一开始他根本赢不了阿蕤,后来阿蕤慢慢教自己怎么下棋后,他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现在阿蕤稍有不慎就要输给自己,每次输了便不肯跟他再下,拓跋曜只能暗暗让子,好歹让她赢几局,才哄得她继续跟他玩。
思及往事,拓跋曜微微浅笑,论棋力阿蕤已属顶尖,朝中大臣能下过阿蕤的也没几人,那些都是历练了多少年的老臣。他的阿蕤是最聪明的。拓跋曜并不知道,现代有种班叫围棋兴趣班。
谢知从小就学围棋,因为她太公坚信学围棋的孩子聪明。就太公这句话,谢知上来十来年的围棋课,称不上大师,一般人也罕逢敌手,拓跋曜让她,她何尝不是让着拓跋曜,大家相互让子,吵吵架,才有感觉嘛。
拓跋曜听李氏说过,她在娘家也学过下棋,所以想着今天陪李氏下盘棋,等李氏穿着一袭豆绿的长衫进来时候,拓跋曜微微一怔,心头浮起一丝莫名的熟悉,他放下棋子,打量着李氏,她这是想学阿蕤的穿着?
“表哥。”李氏忐忑的给拓跋曜行礼,私底下李氏总是喊拓跋曜表哥的。
私下相处时,拓跋曜并不喜欢端着架子,尤其是对自己的女人,只要她们不犯大忌,拓跋曜向来懒得教导她们,后宫养女人不就是为了让自己轻松吗?干嘛弄的女人都怕自己?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坐。”
李氏看着拓跋曜摆开的棋盘,知道圣人是想跟自己下棋,她连忙执起棋子紧张的看着拓跋曜,拓跋曜莞尔:“不用紧张,你先下。”
李氏定了定心神,屏息下了一子,拓跋曜眉头微挑,也跟着下子,两人开局下子很快,不一会就摆出一个棋局,拓跋曜只消一眼就知道李氏是在背棋谱,他眉头皱了皱,还是耐着性子给李氏慢慢下,“你今天穿得这么素净?”
李氏有些紧张的拉拉裙子,这动作又让拓跋曜不动声色的蹙眉,李氏慌张地说:“我新作的衣衫,表哥觉得好看吗?”
“太素净了,犯忌讳,以后宫里别穿。”拓跋曜淡淡道,要不是李氏是他生母的侄女,他也懒得提点她。她这是听了什么人谣言,才觉得阿蕤穿的素净?阿蕤穿衣不算素净,时常会穿着石榴红、鹅黄之类的亮色,她肤色白、人又长得好,穿着些衣服不见俗气,反而越发显得她粉妆玉琢。
就是两年前,她庄子上的亚麻种出来后,她喜孜孜的对他显摆了一段时间亚麻衣服,都是素素静静的颜色,但是衣服裙摆上都会绘上她的画,也不觉得素净,只觉得素雅。这也只是两人中午见面时她穿的,外面她从来不穿。李氏这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哪怕是常大用都觉得拓跋曜对李氏另眼相看是因为谢小娘子的关系,但其实拓跋曜从来没把李氏当阿蕤的替身,阿蕤是独一无二的,拿李氏这样的人当替身,那是在侮辱阿蕤。她哪里有半点跟阿蕤想象的地方?
李氏不觉拓跋曜是在提点自己,她只觉得难堪,但她也知道表哥对自己再和善也是皇帝,皇帝说的话她只有听着,不能觉得委屈,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柔顺道:“表哥,我以后不穿这些衣服。”
拓跋曜到没在意她的神色,以他的身份,唯一能让他看脸色的也只有崔太皇太后了,听李氏应了,他也没有多责备她,他看着棋盘的走向,问李氏:“你学过多久的棋?”
李氏低声道:“我学了一年多。”李氏以女子来说,才华真算不错,但拓跋曜用谢知和谢家成名才女的标准来衡量,就显得李氏是文盲了,毕竟谢家那些成名才女的才名是可以名留青史,跟男人一起媲美的,能名留青史的男人本来就出众,她们还要比男人更出众,要求就更高了。
“学得还不错,以后多努力。”拓跋曜吩咐常大用收了棋盘,也没跟李氏下完一盘,他对李氏的感情还没到可以容忍陪她下臭棋。
李氏茫然的看着拓跋曜,不知道他为何把棋盘收走,拓跋曜起身道:“过来给我磨墨。”下棋不行、聊天更不行,他说的话她都听不懂,那就做点正经红袖添香该做的事,给他磨墨。
李氏屈身应是,坐在拓跋曜身边给他缓缓磨墨,拓跋曜翻看着最新推出的志怪小说,别人看小说为消遣,拓跋曜看小说是为了解世情,他喜欢从小说里了解外面的世情,虽说小说也有杜撰,但总比他待在宫里一无所知好。
李氏看到拓跋曜在翻看志怪小说,不由凑趣道:“陛下,我小哥处也有不少世情小说,我让他都给你送来。”
“哦?你看过这些小说吗?”拓跋曜问。
李氏摇头,“家母对我教导甚严,从来不许我看这些小说,就怕我看过小说后移了性情。”
拓跋曜闻言一笑,也不多说话,人的性情要是看过几本小说就能移了,那不看小说迟早也会移走,“行,你让你兄长给我送几本小说来。”
李氏闻言大着胆子说:“表哥以后有什么吩咐都可以让我小哥去做,他从小就替表哥做事。”李氏向拓跋曜暗示自家的衷心。
“哦?你小哥会做什么?”拓跋曜漫不经心的问,怎么说都是自己母家,总要给几分面子。
“我家大人说我小哥文不成武不就,也就胜在听话。”李氏说。
拓跋曜似笑非笑,“这里谁都听话。”听话?他身边缺听话的人吗?就算想从自己手里得好处,也不能送个废物过来。
“我小哥还会算账。”李氏脱口而出。
“所以?”拓跋曜挑眉看着李氏,常大用心中一沉,明白这是陛下要生气的前兆,连他都已经明白李贵人的意思,圣人怎么可能会不明白?
“陛下不是新开一个糖铺吗?我小哥可以帮你去皇庄监工。”李氏道,谁都知道铺子是属于皇庄的,那糖一定是从皇庄里出来的。她觉得自己这要求并不过分,谁都知道糖是暴利,他们作为皇帝母家,从中分一杯羹不过分吧?他们也不要独占。
第54章 惹人眼红的白糖(下)
李氏打从心底认为表哥从里面分一杯羹给他们是理所当然; 但多少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听大兄说这是一笔大利润。如果他们能拿到制糖的方子; 再也不用她时常问表哥要赏钱补贴娘家。李氏也是心里苦; 一同入宫的五人; 就属她家最穷; 别的贵人天天换新衣不说; 娘家还时常送财物进来补贴她们。
只有她娘家一贫如洗,不仅不能补贴自己,还要她时不时厚着脸皮问表哥讨赏补贴娘家。表哥性情好; 她每次要他都会赏; 可是李氏也是要脸皮的; 怎么愿意一直开口讨钱?娘家问她要十次,她顶多给个五次; 时间久了; 父亲和大兄知道自己难处,就给自己出了这个主意; 李氏觉得还是娘家人最亲自己,事事为自己着想。
拓跋曜知道皇庄那间铺子最近赚了不少钱,阿蕤的账单已经送到他手上,还煞有其事的给他三七分成,他得七、阿蕤得三; 拓跋曜怎么可能要她的钱?可是臭丫头居然调侃自己; 说自己现在家大业大; 手头没点钱连给人打首饰的钱都没有。
拓跋曜气笑不得; 但他们也不是市井小民,没必要一点小利推来推去,以后皇庄上出产的糖都给她一分利便是。糖的销量在拓跋曜意料之内,他也猜到会有人会想要从中分一杯羹,但是他没想到居然是李家按捺不住,拓跋曜若有所思,难道是自己对李氏宠爱,导致她恃宠而骄?
他很宠爱李氏吗?拓跋曜深刻反省,他不就是中午多招了几次李氏伴驾磨墨吗?阿蕤陪自己用了五年午膳也不见她如此,始终恪守本分。他想养得恃宠而骄的人没如此,反而随意养得小玩意变成如此了?
拓跋曜失笑,“常大用。”他叫着常大用。
常大用立刻上前,恭敬的对李氏道:“李贵人请。”显然圣人嫌李贵人烦,想要让她离开,常大用是奴婢,不好赶贵人走,只能请贵人离开。
李氏不可置信的看着拓跋曜,“表哥你要赶我走?”
常大用暗想,圣人给你几分颜面,你还真会打蛇上棍,就是崔五娘都不曾叫陛下表哥,只在私下相处时叫皇帝哥哥,明面上向来是叫陛下的。而李氏不分场合都喊圣人表哥,后宫那些贵人都等着看她笑话。他沉声喝道:“李贵人,御前肃静。”
李氏养在深闺,何时碰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她忘了任何反应,只呆呆的看着常大用。常大用让宫女进来扶着李贵人出门,好声好气的吩咐宫女好好照顾李贵人。但就算常大用态度极好,后宫也马上知道李贵人伴驾被圣人赶出来了,因为常大用根本没隐瞒这件事。
等他回到书房,他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拓跋曜身后,拓跋曜翻看阿蕤送来的账册,若有所思的问:“常大用,你看到糖铺的收益会心动吗?”
常大用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奴婢不敢!陛下饶命!”
拓跋曜哈哈一笑,“我又不是说你,我只是在问你,若你看到这么多收益,你会心动想种甘蔗吗?”
“会。”常大用肯定道,谁都贪财,他们寺人是无根无后之人,更贪财。这糖铺要不是谢小娘子的,常大用肯定会忍不住想分一杯羹。
拓跋曜长叹一声,“果然阿蕤什么都想到了。”当初谢知奉上糖方时,就让拓跋曜谨慎推广,也不要轻易将糖方外流,因为很多人看到糖的暴利都会不顾一切的去种甘蔗。甘蔗要占据耕田,还要消耗地力。谢知就怕权贵种植甘蔗太多,后期生产跟不上,导致甘蔗烂在地里,最后伤到普通老百姓。
这年头平民生活太苦,要是糖方宣扬太快,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谢知再三告诫拓跋曜,不可将糖方轻易告诉别人。她给秦纮的信也是如此,她相信他们是有分寸的人。
这也是谢知对宣扬后代新知识谨慎再谨慎的缘故,大部分都是自己自娱自乐。比如茶叶,她只自己喝,没想过推广,她怕自己推广清茶后,把中华数千年的茶文化都蝴蝶没了。直接点亮科技树会导致很多后果,结果有好也有坏。
尤其是白糖这种暴利行业,人类自古为了利益,做过多少不可思议的事?所以谢知第一时间就选择告诉拓跋曜,让皇权来干预人为。在皇权时代,也只有皇权才能控制这一切。
拓跋曜起初不以为意,但还是听了谢知的话谨慎拿捏着糖方不许外流,没想看现在李家的反应,就知朝中大臣肯定也有如此短视之辈,拓跋曜摇了摇头,拿着糖方去太皇太后宫中。
崔太皇太后也接到白糖的消息,对这种晶莹剔透的白糖很好奇,等拓跋曜将方子献上,她眉头微蹙,“如此简单?”
“是的。”拓跋曜道,“炼糖方式不复杂,但是阿蕤说甘蔗会占耕田,而且种了甘蔗后耕田容易出虫,所以她也不敢多多种甘蔗。”
崔太皇太后暗暗叹息,小姑娘怎么不是自己家的?想到崔明珠、六娘、七娘,太皇太后就糟心,她们不是不好,但跟好的相比就欠缺了,也难怪皇帝心始终是偏的,她放下方子道:“陛下年纪也不小了,等立后后就该亲政了,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办?”
“等同酒类,非官府许可,不得经营。”拓跋曜道,“且不许甘蔗占据耕田。”
崔太皇太后摇头,“不妥。”拓跋曜一怔,太皇太后说:“不许占据耕田,你是让豪门显贵重开新?这样不知又有多少普通良民田地被侵占,充作新耕田种甘蔗。还不知有多少人会被豪强掠去做田奴,为他们开辟良田。”太皇太后虽反驳了拓跋曜的话,但心里还是很欣慰的,侄女没教好,至少皇帝她教好了。
“大母圣明。”拓跋曜恍然,心中羞愧,他比不上大母,也不比不上阿蕤,他该更努力了,不能因为有后宫就在后宫浪费光阴。李氏的事对他也是一个警醒。说来拓跋曜已经够自制了,年少冲动的年纪,初得几个如花似玉的侍妾,他不日日招幸,依然认真读书,已经很让宫内外众人满意了。
“我只是见的比你多,陛下年纪还小,可以慢慢来。”崔太皇太后劝慰拓跋曜说:“以后糖就像陛下说的,等同酒类,不许侵占良田、中田,甘蔗种法先在皇庄钻研几年,等农人了解了再对外宣扬。”糖又不是盐一样的必需品,皇家就算吃上几年独食也没人敢说话。
拓跋曜道:“大母,这些糖还是阿蕤给我的。”
崔太皇太后说:“你们到底是小孩子,行事不谨慎,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阿蕤私下炼糖真能瞒上几年?以后别让她炼了,她的收益从皇庄里分一成出去。”
拓跋曜大喜:“我替阿蕤谢过大母赏赐。”
“你是阿蕤什么人,怎么替她!”崔太皇太后笑骂道,“让谢简来谢恩还差不多。”
“她迟早也要入宫伺候你的。”拓跋曜笑着给太皇太后捏肩。
太皇太后斜了孙子一眼,他喜欢阿蕤,从来没在自己面前掩饰过,用拓跋曜的话来说,我是大母的孙子,没什么好隐瞒大母的。太皇太后也知道这话顶多只有一半真心,可心里也是欢喜的,她至少没养个白眼狼出来。
她私心是希望他更亲近崔家人,但是她也不能昧良心说,自己几个侄女比谢知讨喜,她只能借口谢知太小,让她暂缓入宫。其实崔七娘跟谢知一样大,她都入宫了,谢知怎么不能入宫?起码也要等崔家女生了太子,太子站住了再说。
显然谢简也知道她的想法,私下跟她透露说,孙女年纪太小,她娘被尉迟氏吓到了,舍不得女儿太早生孩子,想要孙女二十在入宫。谢知今年才十二岁,二十入宫还有八年。不说两人分开八年,拓跋曜还记不记得谢知,就算对她始终情深义重,届时宫里妃子位置该站稳的也站稳了,崔家太子说不定也有七八岁了,她还担心什么?
所以崔太皇太后没听崔陟和华阴的建议,把谢知杀了或另嫁别人,一群蠢货!她是皇帝现在放在心尖上的人,杀了他除了让皇帝一辈子记住她、一辈子记恨崔家,还有好处不成?另嫁别人更是笑话,拓跋曜是鲜卑皇帝,他还会在意君臣名分?就算汉人皇帝,私通臣妻的也不少见,这还抹黑皇帝名声。
看着娘家这些糊涂人,崔太皇太后已放弃了,他们一辈子都好不了了。所以这些年崔太皇太后对拓跋曜越发好了,希望他将来能念着旧情,善待崔家。同时还逼着崔明珠几人早日生子,趁着她还在,多教几年太子,有了太子,崔家地位就稳固了。
至于崔家认为的皇后,崔太皇太后从来不放心上,皇后算什么?自古被废的皇后还少?就崔家现在这样,只有多生儿子才是出路,皇帝可以杀一个儿子,总不能无缘无故杀几个儿子。崔太皇太后也也不信,她教导出来的太子会像他娘一样蠢,看皇帝多聪明。
拓跋曜也知道太皇太后的想法,她想要一个崔家的太子,拓跋曜不愿在这方面同太皇太后现在较劲。他还不到二十,前面几个皇子都是崔家女生的又如何?太子又不是立了就能继位的。旁人都说拓跋曜家皇帝命不长。可是拓跋曜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祖辈没有一个是因为身体不好死的的,都是因为外因暴毙的。
拓跋曜对自己有信心,他能陪阿蕤陪很久,就算阿蕤不生太子,养崔家太子又如何?太子是崔家女生的就亲近崔家了?笑话!皇帝从来都是孤家寡人。至于谢家也不会是普通外戚之家,他们不需要靠皇帝母家来立足。拓跋曜庆幸,幸好阿蕤是萧家公主,不然谢太傅肯定不会让阿蕤入宫的。
拓跋曜也很享受现在跟阿蕤的相处,每日信件不断,阿蕤信中说些生活小趣事,或者给自己画几副简图,送几朵她自制的干花之类的小玩意,她总能从小处寻找乐趣。两人每月也有一两次见面的机会,横竖她还小,她入不入宫又有什么区别?入宫说不定还磨灭了她的灵性。而且这没良心的臭丫头,恐怕巴不得不入宫,一个人在家逍遥自在。
第55章 谢宁馨的迷茫
就在拓跋曜腹诽谢知没良心的时候; 谢知正随祖母去道观进香,谢简要上朝、谢大郎、二郎要上课,三人都没空; 陪伴他们的是贺君行。贺君行年长宁馨两岁; 已是风度翩翩的美郎君; 他陪伴策马走在马车旁; 目光时不时的偷偷往陈留和宁馨所在的马车处看一眼。
谢知看三姑毫无所觉的在祖母身上腻歪,完全不知道贺君行的少年心事,不禁感慨三姑还没彻底开窍; 不过这也不是她能操心的。她低头对阿柔温声道:“阿柔,道观到了,我们小心一点下来。”
“嗯。”五岁的小萝莉梳着两个包包头乖乖巧巧的应着,她伸出小手对谢知娇娇道,“阿姐牵牵。”阿柔是谢灏当年带回来侍妾生的女儿; 今年足岁五岁,小脸小手小脚都是胖嘟嘟的; 可爱极了; 是谢知的小宝贝。
“好,姐姐牵着阿柔手,你慢慢下来。”谢知耐心道,她先下马车; 然后伸手去拉阿柔。
阿柔出生后经过接生婆之手; 第一个抱她的就是谢知; 她生母养好身体后; 在她半岁那年又回去伺候阿耶,两个侍妾又给阿耶生了一子一女。因为孩子们年纪还小,阿耶没把三个孩子送回来,把他们留在身边教养。
阿柔是庶出又是女儿,谢家最不缺的庶女,长辈对她也不甚重视,但谢家小娘子该有的,她一样也不缺。小姑娘从小是乳母抚养大的,长到一岁都没名字,还是后来谢宁馨随口道:“既然阿蕤乳名阿菀,菀彼桑柔,不如小二叫阿柔好了,她们是姐妹嘛。”所以阿柔才有了这个小名。
谢知怜惜妹妹幼年离开父母,又同祖父母不亲近,格外照顾她,所以阿柔特别亲近谢知。只可惜谢知平时课业忙,她回家的时候阿柔大部分都睡了,姐妹两人一起也只有在早上才能见面。
现在谢知不上学,天天在家,阿柔能天天看到姐姐,心里可开心了,她私心希望姐姐永远不要上学。谢知闲下来,也有心思问阿妹的课业,没想阿柔还没开蒙。她亲自给妹妹开蒙,教妹妹读书认字,她对谢家蒙学也不抱希望,几个姑姑是祖父的女儿,不学无术也能嫁好。
阿柔只是祖父的庶孙女,比不上女儿。除非父亲能再上一步,但是现在家里所有人都在蛰伏,阿柔的年纪未必能等得起,家世不显就靠自己努力。谢知前世最讨厌话就是,女孩子不用读太多书,有个本科就够了,早点找个好老公才是正经……诸如此类的话,简直笑话!
人这辈子走到最后的人只有自己,父母、伴侣、朋友、子女都不可能陪自己走一辈子,只有自己照顾自己才是正理。女孩子怎么不需要奋斗了?就是女孩子才应该奋斗,不能落到将来无人可依的下场。
所以谢知是万分不赞同祖父母对她几个姑姑的教养,但还是那句话,不是自己的女儿,她管不着。阿柔是自己妹妹,祖父母、她亲生爹娘不管就她来管。她要让阿柔知道女孩子更要自强自立。
阿柔抓着阿姐小手从马车上跳下来,对着谢知傻笑,谢知摸摸她小脸,替她拉好斗篷,牵着她去道观。道观里早备上暖房、炭火,谢知给阿柔去了斗篷,让乳母喂她喝牛乳,她先去陪祖母去进香。
陈留进香时间向来久,除了上香,还要听坤道讲经,谢宁馨向来不爱这种事的,上完香就去后院赏雪景,几个妹妹都不乐意冬天去吹冷风。贺君行倒是想陪着谢宁馨,但谢宁馨不肯答应,贺君行只能让下人好好伺候三娘子。
谢宁馨听着贺君行的叮咛,心中很是不耐烦,她府里的下人还要贺君行来指手画脚?贺君行对她的不耐也只是好脾气的笑笑,叮嘱谢宁馨小心些。他会被谢简看中,也是靠他的好脾气。谢知暗奇三姑怎么对贺君行突冷突热的,她之前不是还给贺君行荷包吗?
四娘、五娘来年就要出嫁,这次她们出嫁前最后一次出门,之后就要在家里待嫁,看着贺君行如何,四娘心中有些羡慕,要是她将来的夫婿也跟贺君行一样脾气就好了,她不由自主的将自己想法说了出来,五娘正想附和,却不料六娘嗤笑一声,“贺君行是高攀,他脾气能不好吗?四姐、五姐,难道你们还想嫁这样的人家不成?”
四娘、五娘下意识的摇头,她们虽然羡慕贺君行对三姐脾气好,但也不想嫁这样的人家。贺君行是寒门弟子,这寒门不止说他的出生,还指他家境贫寒,听说他母亲已经有十多年没做新衣,就专心供养贺君行读书。贺君行能读书也赖于他有一个给人当妾的长姐,才有读书的机会。后来又年幼成名,被人赞为神童,又生得眉目清秀,才被陈留看中选为内定女婿人选。
这样的人家想想就可怕,她们可受不了十年不做新衣。谢简给女儿找的夫婿家世都不错,四娘是平阳王继妃,平阳王大四娘十五岁,世子也册封过了,可平阳王府富庶,四娘嫁进去,只要不犯大错,一辈子平安富贵是肯定的。
五娘的夫婿永安侯的长子,这位长子遇到了当年秦宗言一样的情况,不过他本身才德平庸,没有秦宗言的手腕,要不是他生母留下的老仆忠心,他早被继母养成纨绔弟子。但他现在虽不是纨绔,也只比纨绔品行好一些,其他方面碌碌无能。
他不被父亲所喜,继母所生的弟弟早他两年娶了高门贵女,眼下正虎视眈眈的准备让父亲越过长子册封他为世子。谢简找上永安侯长子,说要同他结亲时,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才能平庸,可也知道好歹,也不敢在家中透露这事,哭着去求自己舅父做主。
他母亲娘家早已没落,但舅父也希望外甥能立起来,他好,自家才能好。舅父靠着自己去世老爹的人情,厚着脸皮去请拓跋家一位老王妃出面,让老王妃做两家媒人定了亲事。永安侯不想立长子为世子,但他乐意跟皇帝太傅联姻,谢简愿意嫁女,他为什么不娶?世子立谁不是立?只要能给侯府带来富贵就好。
家主做主定下婚事,继母就算再反对也没用。永安侯长子在家中日子不好过,但永安侯家底丰厚,谢五娘嫁过去,肯定内斗不断,但有谢家撑腰,继母也不敢太过分。永安侯现在正值盛年,世子之位他们可徐徐图之。
这些事谢简都掰碎了给两个女儿讲,结婚对象也是征求过两人同意,她们未来的夫婿并不为完美,但是天底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事?三姐是父亲嫡女,都不能嫁的十全十美的。阿菀这么受祖父疼爱,还要在家中虚度年华,不能入宫、也不能嫁人,将来万一皇帝变心,阿菀只能一辈子独孤终老。
所以两人对自己亲事也满足了,谢简不是没给两人选择,也允许她们嫁门当户对的士族庶子,想要风度翩翩的也可以试着找找看。但四娘五娘又不傻,美貌又能当饭吃?谢家有大兄、二兄,有大郎、二郎,父亲将来就算扶持,也是率先扶持自己儿子、孙子,谁会想到提拔女婿?
婆家更不可能扶持庶子,就算有人扶持,想要过她们现在的生活也起码要奋斗个二三十年,人生有几个二三十年?等二三十年后她们都老了,能吃什么用什么?与其临死富贵,还不如现在富贵,一辈子享福。两人毫不犹豫选择了现在的夫婿,她们不信,有阿耶在,她们会吃亏。其实五娘也想当填房,可哪有那么多填房让她来当?
四娘、五娘嫁人后,就轮到六娘要说亲,六娘这些天心里也忐忑不安,她看不上贺君行,也看不上四娘、五娘的夫婿。她就觉得宁馨和陈留傻,她要有宁馨这出生,早入宫了。皇帝这么疼爱阿菀,难道不会对她爱屋及乌吗?六娘咬咬下唇,阿菀年纪小,她不小了,她也可以入宫,为何阿耶看不见自己?
谢知当然不知道,家里有一位姑姑想着现在入宫,她倒不觉得入宫不好,就觉得现在的宫里是火坑,是人都不想进。而且她的下限虽然已经拉的很低了,但是姑侄共侍一夫什么的,也是谢知从来没想过的。
她拉着柔娘在花园里散步,教着她走路仪态。谢知走路仪态跟家里女师教导略有不同,是在这里礼仪的基础上稍微改了下,至少让孩子仰头挺胸,这样孩子人才会自信。柔娘依赖的偎依着长姐,学长姐的一举一动。
谢知寓教于乐,低声同小妹说笑,又从地上拣了几朵梅花放入荷包。
“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寂静的花园里突然响起了宁馨的说话声。
谢知下意识的驻步,对着柔娘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柔娘乖巧的紧紧贴着长姐一声不吭。
“为什么?你真要嫁给个寒门子?他怎么配得上你!”低沉的男声响起。
男声很陌生,显然是谢知不熟悉或者是没见过的人,谢知悄悄的往边上挪了挪,凝目望去,只见谢宁馨背对自己站着,一名身量高挑、容貌英挺的男子气急败坏的握着谢宁馨的双肩道:“他这辈子能有什么出息?不就是许诺一辈子不近媵妾、不生异生子吗?我也可以!难道我对你真心你看不到?”
这男子看着跟谢宁馨差不多岁数,容貌不及贺君行那般俊美,但也属于周正英挺的,身上穿着貂裘袄,显然家中身份不低。谢知想了一会,猜到男子的身份,不由心中惊讶,难道三姑跟他一直没断了来往?不过小胖子还真是男大十八变,居然从胖子变成型男。
谢宁馨哭着说:“你对我说有什么用!我——”我阿娘不答应我们在一起的。
“宁馨,我们走吧。”拓跋贺突然抱住谢宁馨说,“我们走得远远的,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拓跋贺说。
“不行!”谢宁馨蓦地推开他,“我不能跟你走,阿娘会担心的。奔者为妾,你想让我当妾?”谢宁馨再不懂事也不会为了一个外人,抛弃从小最疼自己的阿娘。她不敢想象自己这么做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