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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不自衿-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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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种生子,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大的耻辱与不堪,简直比杀了她还要痛苦不堪……
连小喜听到桂氏所说的话,都惊呆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瘫倒在地的水卿卿,万万没想到她之前竟是经历过这般不堪的对待和磨难,看向的眸光却是越发的心痛起来。
众人之中,只有梅子衿心口激动又愧疚的翻涌着——
事到如今,亲口听到桂氏说出落月庵厢房一事,却是彻底认证了他心中的猜测,如何不让他激动痛心?!
可是一想到那晚因为自己,给水卿卿造成的伤害,那怕是他无意的,他还是深深的愧疚,更是后悔事后没有回去寻她,没有将她带离王家的虎狼窝,从而让她后面经受了那么多的痛苦与磨难……
同样痛心的还有晋明帝。
他没想到,水卿卿在流落民间时,竟是遭遇过如此痛苦的磨难,心中非但没有嫌弃她,反而越发的心痛她。
他想,若是让武宁知道她最珍贵的女儿,竟是遭遇这般不堪的经历,会是如何的心痛伤心啊……
按下心头的痛心,晋明帝向桂氏继续寒声道:“后来呢?”
桂氏脸上大汗淋漓,伏在地上颤声道:“后来……后来,因为那晚的事出了点变故……在屋子里的男子不是王家的家侄……按着规矩就将她沉塘了……”
听到这里,梅子衿心口剧痛,晋明帝也是一脸悲痛气恨,连白浩清都微微侧目。
回过神来的李宥,听了桂氏的话,也很是吃惊,脱口而出道:“难道,郡主的儿子竟不是你们王家的孩子,是打种得来的——最后又落入了侯府的手里,成了侯府世子。”
说罢,李宥又咬牙道:“父皇,儿臣之前一时情急折断了莞卿郡主的手腕,是儿臣的不对。但儿臣也已查明,之前的侯府世子就是莞卿的儿子,并不是侯府的血脉——梅子衿与他的姨娘杀人夺子,抢了郡主的孩子,最后见事情败露,又捏造世子病故,想瞒天过海,却是一次二次的罪犯欺君,还请父皇明察!”
想到梅子衿方才打自己的那一掌,更是故意搬来父皇当救兵,让父皇恼恨于他,李宥对梅子衿的仇恨却是越来越深。
所以,顾不得父皇还恼着自己,李宥再次将侯府世子一事提了出来,不肯罢休的要让晋明帝治梅子衿的欺君之罪。
听了太子的话,梅子衿心里一片冰寒,正要开口之时,后堂的门帘却掀开了。
一脸惨白的水卿卿在小喜的搀扶下,单手抱着昀儿艰难的再次来到公堂里,吃力的在堂前跪下,对晋明帝嗑头,苦涩笑道:“皇上,我怀里的孩子确实就是我自己的儿子,也是之前的侯府世子。只是……当初抢我孩子,杀我灭口之事,侯爷并不知情,是白凌薇与金大娘姐妹两人做下的。侯爷立昀儿为世子,是受白凌薇的欺骗蒙蔽。侯爷与老夫人他们皆是被白凌薇拖累……”
“而后来侯爷说世子‘病故’却是为了我。当时母亲过世,我为了让昀儿送母亲最后一程,向侯爷说出了昀儿的身世,侯爷为了将昀儿还回我的身边,才出此下策的……”
“皇上,侯爷忠心大晋、忠心皇上,从未想过欺瞒过皇上,还请皇上明察!”
“郡主真是说得好轻松,简单一句‘不知情’,‘为了你’,就想将梅侯爷所犯的大罪一笔勾消么?!”
公堂的大门突然打开,久不曾出宫的太后,竟是亲自出宫也来了京兆尹府来了。
却正是陈皇后为李宥搬来的救兵!
见到太后亲自驾临,众人慌忙接驾,太后却直直走到了水卿卿面前,当着晋明帝的面,沉声道:“照着你所说,梅侯爷在此事当中,一点错都没有?!白氏是他府里的姨娘,做出这样的恶事,那怕他真的不知情,也是脱不了罪的。何况后来他已知道孩子的真正身世,却不如实向皇上请罪禀明,却以病故欺骗过去,难道还不是欺君吗?!”
李宥见太后出现,全身一松,等听到太后字字诛心的反诘,当即附合道:“皇祖母说得极是。侯爷第一次尚可说不知情,可后面既然已知昀儿不是侯府的孩子,还继续欺瞒,更是以病故遮掩此事,不是欺君是甚?!”
太后接过李宥的话,又道:“而此事当中,郡主也有错——既然孩子是你的,你为何不直接言明索回孩子,却一直将此事隐瞒,甚至之前皇上为你和太子赐婚之时,你都没有禀明。若是没有后面的退亲,难道郡主想瞒下王家人和孩子的事,嫁进东宫做太子妃么——难怪,郡主也想罪犯欺君?!”
姜还是老的辣,太后在出宫的路上,就已想好了对策,不但将矛头对准了梅子衿,更是翻出了之前水卿卿隐瞒嫁过人生过子的事,与李宥赐婚一事来。
闻言,白浩清在一旁却是惊慌起来,一惯清冷的脸上露出惧意来,慌乱的看向水卿卿,生怕水卿卿说出当初他给昀儿下毒药,逼她答应赐婚一事来。
果然,事到如今,所有事情都翻了出来,水卿卿并不想再隐瞒,眸光冰冷的从白浩清面上掠过。
然而,不等她开口曝出当初赐婚是白浩清逼她应下的,太后又抢在她前面对晋明帝道:“皇上,哀家知道你一直对这个莞卿郡主分外的偏爱,但也不能这般怂恿——虽然最后她与宥儿的婚事退了,却又对侯府骗了婚,若不是王家人今日出现,她岂不是要带着一个生父不明的孩子,瞒下以前成亲、甚至是打种的事,嫁给侯爷么?!”
在太后的连连逼进下,水卿卿脸色苍白如纸,抱着昀儿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去看梅子衿的脸色。
可是下一刻,她怀里的昀儿却是被人抱走。
惊恐抬头去看,水卿卿看到的却是梅子衿将昀儿抱进了他的怀里。
梅子衿抱着昀儿掀袍跪到了水卿卿身边,伸手握紧她冰凉的左手,对皇上与太后一字一顿沉声道:“皇上,郡主并没有骗婚,而昀儿也不是生父不明的孩子,他的父亲正是微臣——因为那晚与郡主在一起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微臣!”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震惊,连水卿卿都惊呆了……



  第129章 滴血认亲


自从知道昀儿是自己的儿子后,任何一句伤害昀儿和水卿卿的话,那怕就是一句‘生父不明’,梅子衿都无法容忍。
所以,当着大家的面,梅子衿顾不得此时说出这些无法让人信服,将苦苦憋在心里的话,当众说了出来。
“皇上,郡主并没有骗婚,而昀儿也不是生父不明的孩子,他的父亲正是微臣——因为那晚与郡主在一起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微臣!”
说出这些话时,梅子衿的声音异常的坚定,深邃的眸光深情似海,有力的大手一手抱着自己的骨肉,一手握紧心爱的女人,再也不想松开。
这一刻对梅子衿来说,那怕下一秒让他粉身碎骨,他都心满意足了!
梅子衿此言一出,却是比方才桂氏说出水卿卿打种生子一事,还要让人震惊不敢相信!
一时间,整个公堂内寂静无声,包括晋明帝在内,人人的眸光皆是不敢置信的看向梅子衿。
一直畏缩着跪在一旁的白凌薇,听到梅子衿的话,俱身一震,眸光惊愕的看向梅子衿,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就连水卿卿都惊呆住了,僵滞着身子怔怔的侧身看向梅子衿,满脸震惊不敢相信的形容。
正如梅子衿自己所料般,此时说出这番话,不但让人震惊,更是让人生疑不相信。
毕竟,太子与太后正咬着他欺君一事不愿意松手,他此事却说那晚与水卿卿打种的男人是他,而昀儿是他的儿子,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他为了脱罪,故意承认这些的。
就连水卿卿,都与大家是一样的想法,也以为他是为了脱罪,更是为了顾全她的脸面,才会认下如此‘屈辱’的事。
她怔怔的侧身看着他,心里的千言万语却卡在了喉间,好半天才硬着喉咙哽声道:“侯爷,此事不可随便乱说的……你无须为了我说出违心的话……”
看到她也不相信自己的话,梅子衿心都要碎了,紧紧的握着她冰凉的小手,语气不由带上了三分着急:“落月庵那一晚,真的是我!所以昀儿也是我的孩子……你相信我……”
“侯爷是痴心说梦,还是真的以为大家都好骗,被你骗了一次二次,还要再骗第三次么——这样的话,三岁孩童都不会相信,真是滑天下大稽!”
不等他把话说完,已被李宥冷冷打断。
李宥眸光冰寒的梅子衿,怒极而笑,冷冷道:“侯爷以为单凭这样的胡言乱语,就能洗脱身上的罪名吗?侯爷不觉得自己太天真可笑么?”
梅子衿深邃的眸光毫不畏惧的回视着李宥,冷冷道:“是真是假,自有公断。而本侯更是无须脱罪——太子殿下难道不知道,郡主已在皇上那里为本侯求了免罪金牌么?既可免罪,本侯又何需多此一举。不过是因为一切都是事实,本侯所说这些,不是为了脱罪,只为认回自己的妻儿!”
其实,在听到梅子衿曝出昀儿是他儿子的那一刻起,晋明帝在心里怀疑的同时,却也想到过这一点,不由迟疑了——
是啊,他明明在马车上就同他说过的,水卿卿用紫龙玉钰为他求了免罪金牌,梅子衿根本无须多此一举的。
难道,真的如他所说,那晚与郡主在一起的男人是他,而这个孩子也是他的骨肉?!
想到这里,晋明帝心里竟是蓦然一松——若真是如此,倒是上天开眼,给这对苦难鸳鸯开辟了柳暗花明的另一番境地了……
而听了梅子衿不急不徐、异常冷静并坚定的话,水卿卿心头巨震——她识得他的眼神,他没有说谎!
李宥听到梅子衿主动提到免罪金牌,也不由慌乱起来了。
其他不相信的人也从梅子衿坚定的话语和神情间,察觉到他并不像是在说谎。
顿时,公堂内陷入到了一片诡异的死寂中。
太后端坐着,眸光落在并肩跪在一起的两人身上,拧眉疑惑道:“按侯爷所说,当晚与郡主在一起的是你,为何你们之前都没有认出彼此——同床共枕之人,竟是对面不相识,这……说得过去吗?”
听到太后的质问,水卿卿身子一颤,握着她手的梅子衿立刻察觉到了,硬着喉咙开口道:“那晚我受刺客追杀,黑夜里闯进了西漠落月山庵堂后院的一间厢房。当时屋子里帘子紧闭,伸手不见五指,屋内还燃着……异香,所以,当时我们根本没有看清对方的面貌……直到今日听王家人说起她之前的事,我才恍悟到,那晚与她在一起的人,就是我!”
之前桂氏在认罪时就承认过,是她给水卿卿下了催情药,还在屋子里点了迷情香,倒是与梅子衿所交代的相吻合。
桂氏白了脸,抬头惊愕的看向梅子衿,已是信了梅子衿的话。
因为她之前招供时,只说是在庵堂里安排了水卿卿与王家子侄打种,却没有详细的说出庵堂的名字。
而梅子衿不但说出了落月庵的名字,更是连屋内点了迷情香的事情也清楚的说了出来,那晚那个误入的男人,不是他还会是谁?!
白氏一片震惊,简直不敢相信,那晚胡乱闯入、乱了王家好事的男人,竟会是堂堂大侯爷。
同桂氏一样,随着梅子衿的话,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的水卿卿,脑子里却轰然一声炸了,混乱不安的脑子的里,被炸得一片空白,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尽,苍白如鬼。
而在短暂的空白过后,她的脑子里却是不可抑止的浮现起那晚的事情来。
那般清晰,那么痛苦,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她清楚的记得,那日,是她嫁进王家一个月零十日,婆婆桂氏难得的让她那天不要干活了,陪她上庵里进香。
晚上她们在庵堂里留宿,晚饭后她被桂氏哄着灌下一碗药,身子发软的被人抬进后院的一间乌漆摸黑的小厢房里。
她身子动弹不得,还热得难受,虽然不明白桂氏给自己喝了什么,但心里却是无端的开始‘突突’乱跳,总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桂氏提着昏黄的油灯站在床头,对她凉凉说道:“我们王家娶你进门,就是让你为王家延续香火的,但定宝还没懂事,只得借别人给你打种……”
二十岁的男人还没懂事?!还要打……打种!?
冷汗一点点的爬满她的后背,直到那一刻,她才恍悟,她嫁的夫君,不但是个哑子,还是一个傻子!
想着马上要经受的耻辱,她急哭起来。身子动弹不得,只得偏着头对桂氏哀求道:“婆婆,我不想……求您放了我,我给王家当牛做马都行,但这种事,我做不来啊……”
桂氏撇开头看也不看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冷漠着脸一字一句道:“你乖乖听话配合,最好一次就能怀上。若是不能,就得再来第二、第三次……一直到你怀上孩子为止,所以,老实听话就成!”
说完,桂氏不放心的从衣兜里掏出布条,绑了她的嘴,这才放心的提着油灯关门走了。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除了耳边传来风吹过松林的呜咽声,天地间静寂得可怕!
那一刻的她,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害怕起来,比她第一次跟阿爹下井,第一次点火药,以及第一次学着阿爹杀羊都害怕。
她憋红了脸想提起力气起身逃跑,但药效越来越猛烈,她非但身子软成了一滩水,就连抬手解开嘴上布条的力气都没有。
眼泪无声无息的滚滚滑落,她绝望无助,身子的反应却越来越大。
房间里点了香,闻着怪好闻,却让她全身涌上奇怪的感情,仿佛有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抓挠着她的身子敏感处,让她既难受又欲罢不能。
就在她慌乱难受之时,东面的窗户悄然打开,漆黑的屋子内透进一点点亮光。在这点稀薄的光亮里,她看到一个健硕高大的身影从窗户外轻轻跃了进来。
随着男子进来,她的鼻音嗅到了血腥味。
她惊恐的睁大眼睛想看清楚来人。可是,随着窗户的重新落下,男子的面容根本看不清楚,只看到一个身影在屋子里移动。
她紧张的看着男人,果不其然,那男人进来不到片刻,在闻到香料后,开始焦燥,脱了身上的衣物,扑到床上……
水卿卿十八年的人生,从没像此刻这般黑暗过。
身子动弹不得,除了一双眼睛还会流泪,被压在男子身下的她,感觉自己正一点点的被掏空死去……
嘴上的布条早已被男子索吻时撕扯掉,但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无声的汹涌而出——
她的清白就这样被一个连面容都不知道的陌生的男人掠夺,而她却要在未来的日子里,生下这个男人的孩子……
身体撕裂般的疼痛和心里的屈辱,让她张嘴狠狠的咬在男子的肩头上,久久不肯松开……
经过一晚生不如死的屈辱后,水卿卿原以为一切就此过去,她还可以忍辱负重的继续在王家过下去,没想到第二日,她就被装进了猪笼里沉塘……
过往不堪的重重,至今回想起来,还是让水卿卿身子发冷、悲痛万分。
而她之前,在养父死后,死里逃生、怀着孩子走投无路的她,也曾想过去寻找孩子的生父。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受尽磨难的她,只想将那晚的那个身影彻底忘记掉,她的心里甚至憎恨怨怪着那晚的那个男人,所以才会在当初梅子衿问起昀儿生父时,说昀儿的父亲死了……
然而如今,梅子衿却告诉她,那晚那个摧残她的男人就是他,昀儿也是他的儿子,却是让她如何接受?!
全身如浸在寒冰里,水卿卿僵滞着身子怔怔的跪着,被梅子衿握紧的手却越发的冰凉。
她逃避似的将手从他的手掌里一点点的抽离,她的心里慌乱又无措,甚至是怨恨,她不敢相信那晚伤害她的男人是他,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梅子衿敏感的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他伸手想再次去握住她的手,却被她颤抖着躲开,看向他的眸光也变得惊恐绝望。
心里咯噔一声沉下去,梅子衿心里的担心真的发生了——
在得知水卿卿就是那晚那个女子后,他在欢喜的同时,却也隐隐的不安,怕她会怨怪那晚对她的伤害。
虽然当时的情况,两人被情药所控,皆是情不自禁,不受控制,但伤害就是伤害了,他怕她不肯原谅他……
而如今看来,那晚之事对她伤害太大,她真的如他所担心那般,对他心存芥蒂,甚至是排斥了……
想到这里,梅子衿也慌乱起来,想开口向她解释什么,太子李宥已冷冷开口了。
“侯爷所说一切,全是你一人所言,无凭无证,不足以为信。而本宫也不相信,这世间竟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李宥当然不会愿意相信昀儿其实就是梅子衿的孩子,若真是如此,那他今日辛苦筹划的一切,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还为此让父皇恼怒,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这里,李宥心里越发的冰寒,怒极而笑道:“按照侯爷的意思,一年多前,远在西漠的郡主被婆家安排打种时偶遇了侯爷。而郡主怀了孩子回京寻亲,却又被自己的亲妹妹抢了孩子。而白氏抢的这个孩子,又正好是侯爷的儿子……梅子衿,你当你们是在唱戏呢——只怕唱戏都没这么离谱可笑!”
梅子衿认回儿子的喜悦心情,在看到水卿卿对他的疏离与排斥后,早已慢慢冷却,心里反而开始担心害怕起来。
他低头不舍的看着怀里的昀儿,苦涩笑道:“世事无常,任是我自己都没想到,昀儿会是我的亲骨肉。”
说罢,他抱着昀儿朝晋明帝嗑头道:“当日之事,我无法拿出证据,但我与郡主做成夫妻之实却是事实,所以恳求皇上看在孩子的份上,解了郡主与王定宝有名无实的婚姻,让我们一家人团聚——至于其他罪责,我甘愿领罪!”
梅子衿话音刚落,一直没有出声的白凌薇却是疯了一般的跪行上前,要去抢梅子衿怀里的昀儿,面容狰狞,失声癫狂道:“不可能的,这个孩子就是她与别人苟合的野种,怎么可能是侯爷的孩子?!侯爷不要认他,他就一个下贱不堪的私生子,他不配做侯府的孩子的……”
和李宥一样,白凌薇也是接受不了昀儿就是梅子衿孩子的事实。她早已在后悔当日不该抢了水卿卿的孩子,从而惹得她进侯府抢走孩子不说,连梅子衿都一并被她抢走了。
如今,他们却告诉她,她当初随手抱回来的野孩子,竟是她夫君的亲生子,她辛苦所做一切,最后却是替水卿卿母子做了嫁衣裳,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而她却自此背上杀人夺子的罪名,更是被梅子衿所抛弃,一生也不能再生孩子……
这巨大的落差几乎让白凌薇崩溃,如今,她恨不得掐死昀儿,就当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见白凌薇面容狰狞的来抢昀儿,嘴里说出的话更是恶毒刺耳,从不出手打女人的梅子衿,忍无可忍,反手一掌重重扇在她脸上,直打得白凌薇口里鲜血直流,重重摔在一旁。
“毒妇,这一切,皆是因为你当初所做一切太过歹毒,连老天爷都不放过你,给你的报应!”
顾不得皇上与太后在场,已崩溃癫狂的白凌薇失声大笑道:“不论侯爷怎么说,他就是个野种,无凭无证的,没人会相信他是你的孩子的……他就是个下贱脏肮的野种啊……”
“啪!”
见场面失控,白凌薇更是殿前失仪,晋明帝已是一脸寒霜,跟在他身边的大太监,连忙上前拿起惊堂木震住了众人,让人将几乎癫狂的白凌薇拖了下去。
太后也是面露愠色,做为父亲的白浩清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其他人见到皇上脸色冷沉,皆是大气都不敢出,连李宥都默默的噤声了。
一时间,整个大堂落针闻声。
晋明帝眸光沉沉的看着跪了一堂的人,最后眸光落在一脸阴郁的李宥身上,冷冷道:“今日之事,皆是你挑起的。所以事到如今,太子准备怎么判?”
晋明帝的话让李宥头皮一麻,他努力镇定下来,咬牙沉声道:“侯爷与郡主一事,真真假假,无法让人信服,惟令之计,只有滴血验亲——若是孩子真的是定国侯府的,今日之事,就一切揭过。若是不然,定国侯欺君之罪不可免,那怕有免罪金牌,也只能免他一回,不能免了他所有的罪责!”
李宥倒是算得清楚,从梅子衿请求立昀儿为世子,到他假称世子病故,再到承认昀儿是他的儿子,要细究起来,却不是一次两次的欺瞒。
所以,若是最后查明昀儿不是他的儿子,那怕有免罪金牌,还是可以定他的欺君之罪!
晋明帝看向梅子衿,最后落在一脸失魂落魄的水卿卿身上,对盛方吩咐道:“就按太子说的做,盛太医去准备吧。”
得令,盛方很快准备好一切,在瓷碗里装上清水,端到了梅子衿面前。
梅子衿接过盛方手里的刀片,朝左手中指上眼也不眨的划下,血珠涌出,滴进了盛方手中的瓷碗中。
待要划昀儿手指时,梅子衿却是舍不得了,让盛方取来银针,只在昀儿手指上轻轻扎了一下,待血珠慢慢沁出,再滴到碗里……
那怕梅子衿很轻很小心的扎,昀儿还是被银针扎哭了,委屈的瘪着嘴巴,扯着嗓子哭着,一双黑漉漉的大眼睛不由看向水卿卿,将手也伸向她。
因为梅子衿扎了他,他不要他抱了,要水卿卿抱了。
从得知梅子衿就是那晚那个男人后,水卿卿整个人一直处于浑噩的状态,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直到听到昀儿的哭声,才将她惊醒。
她从浑噩中回过神来,蓦然看到盛方手中的瓷碗,还有梅子衿与昀儿冒血的手指,僵麻的身子猛然一震。
这是在……滴血验亲?!
水卿卿慌乱的抬头朝四处看去,发现大家都盯着盛方手中的瓷碗看着,堂内的气氛格外的凝重。
大家都紧张又激动的盯着盛方手中的瓷碗,只见一大一小两团血珠在清澈的水里慢慢扩散,扩散……
在这短暂的过程中,梅子衿的心都要从心脏里跳出来了,而李宥也是一脸紧张,连太后与皇上都屏住了呼吸。
就连一直隐身在大堂横梁上的无名,心都要跳出心口了。
原来,从李宥命令关上公堂大门后,无名就悄悄从后堂潜进了公堂里,一直藏身在横梁上。
在得知梅子衿就是那晚与水卿卿在一起的男人后,无名也是震惊不已,更是彻底绝望。
而他心里也明白,梅子衿没有撒谎,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因为那晚正是他领人追杀他到了落月山一带,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那一次的追杀,竟是让梅子衿阴差阳错的闯进了水卿卿的厢房里……
原来,一切的事情,真的是上天早已注定好了的。
即便已死心绝望,但无名还是忍不住盯着下面盛方手里的瓷碗,眼睁睁的看着两滴血珠越来越近……
众人之中,只有水卿卿没有去看盛方手中的碗。
因为她很清楚,昀儿就是梅子衿的孩子,百分百的确定。
为昀儿找到父亲,而这个人还是梅子衿,这原本是值得高兴的事,可水卿卿心里压得透不过气来,更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未来的一切。
她正要哆嗦着手去梅子衿怀里抱过昀儿,却听到盛方欢喜道:“融了,融了,血融了,郡主的孩子果然是侯爷的!”
此言一出,堂内一片哗然,不止是李宥与太后,连白浩清和金嬷嬷她们都惊呆了!
盛方将碗端到了晋明帝的面前,晋明帝看着碗内融为一体的血水,高悬的心重重放下,欣慰的对梅子衿和水卿卿招手:“你们自己过来看看!”
从听到盛方的话后,梅子衿已高兴欢喜到忘乎所已,可水卿卿却五味杂陈,心里有根弦彻底放下,却又格外的心酸难过。
她挣脱梅子衿来搀扶她的手,跌跌撞撞的起身,朝着晋明帝的案前而去——
从西漠到京城,从无依无靠的孤女,到满身伤痕的单身母亲;从西漠冰冷的池塘到京城深沉的湖底;从替嫁冲喜的冲喜娘子,到落发出家的庵堂寡女,还有侯府喜堂的千夫所指……这一路走来,她单薄的身子承受了太多的苦难,太多的悲痛,却在这一刻虚脱了。
短短几步的路程,她走得分外的吃力,也无比的疲惫。
最后,在亲眼见到碗里融为一体的血水后,水卿卿仿若用尽了一生的气力,眼前一黑,倒在了案前……



  第130章 对敌皇后


水卿卿做了一个冗长又沉闷的梦……
她一个人陡步走在荒漠上,荒漠一眼望不到边,眼前除了高高矮矮的沙丘,再看不到其他东西。
太阳很大,烤得她很难受。突然又刮来大风,吹得风沙满天飞,吹得她眼睛都睁不开。她想找个躲避风沙的地方,可每到一个地方,脚下的沙地都开始塌陷,吓得她拼命往沙丘上跑,可是沙特丘也塌了,沙子在她脚下一片片的流失,连她也要一同陷进去,除了拼命往前跑,她别无选择……
在梦里,她也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境,可她还是害怕,不知道往哪里躲,不知道自己要逃到什么时候去……
眼看最后一座高高的沙丘被风刮得像高楼一样塌掉,向她砸来,水卿卿终是一声惊恐的叫嚷,从噩梦里醒了过来。
惊慌的睁开眼,入目的却是陌生的床褥帷帐,房间里的一切也是陌生的。
惟有小喜的声音是她熟悉的。
见她醒来,小喜欢喜道:“小姐终于醒了!”
水卿卿满头大汗,就着小喜的手坐起身子。
小喜心痛的帮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又给她端来热茶,道:“小姐做噩梦了吗?一直睡得不安稳。”
水卿卿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感觉喉咙干涩得难受,喝了一口茶后,眸光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嘶哑着嗓子问小喜:“我们这是在哪里?昀儿呢?”
小喜道:“三天前小姐突然在京兆尹府晕倒,皇上心痛小姐,将小姐接进宫来了。”
“而小公子之前也同小姐一起接进宫来的,但小姐一直昏迷着没醒,小公子无人照顾,又被侯爷接回侯府让侯老夫人照顾去了……”
闻言,水卿卿微微一怔。
她没想到自己竟是昏迷了这么久,更是没想到皇上将她接进宫里来了。
而至于昀儿……
想到这里,水卿卿不由的想起三日前发生京兆尹府的种种事情来。
一想到梅子衿就是落月庵那晚的那个男人,就是昀儿的亲生父亲,水卿卿至今还感觉一切太过虚幻,仿佛做梦一般……
看了眼外面昏黄的天色,已是落夜时分了,水卿卿闷声道:“如今我没事了,明日就让侯府把昀儿送回来吧。”
小喜跟在水卿卿身边一年多时间,早已摸清了她的脾性,看着她眸光黯淡的样子,不由想起侯爷对她说的话,小心翼翼道:“小姐,你心里可是在怪侯爷……其实那晚之事,侯爷也是身不由已……”
“我饿了,还有饭菜吗?”
淡淡的打断小喜的话,水卿卿扶着包裹着厚厚纱布的右手,起身走到桌前坐下,逃避似的不想听小喜谈起她与梅子衿之间的事。
虽然她心里很明白,落月庵那晚之事,怪不得梅子衿,因为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在那种情况下,中了迷情香之毒,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但……水卿卿心里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
或许,在她的心里,不单单是怪那晚梅子衿对她造成伤害,更多的是她不敢直面那晚之事……
见此,小喜不敢再在她面前提梅子衿的事,连忙让守在外面的小宫女端饭菜来,却是同她说起了她晕倒后的其他一些事情来。
“小姐,那个害你的金大娘,被判打六十大板,听说打到四十几板子就咽气了,一卷烂草席裹了,扔到乱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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