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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不自衿-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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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在最后关头,他却是无意间发现了,与梅子衿乘同一辆车辇出现在京兆尹府外的晋明帝。
无名之前是李宥的贴身侍卫,自是有机会见到过晋明帝,所以一眼就认出了穿着普通百姓服,下了车辇混进人群里的晋明帝。
陡然见到梅子衿与晋明帝一同出现在京兆尹府,晋明帝更是微服私访,无名很是惊诧。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既然梅子衿与晋明帝一同出现,晋明帝更是做如此打扮,恐怕事情并没有自己担心的那么坏,或许一切都已在梅子衿的掌控之中了。
既然如此,他当然不会再冒失出现打乱他的计划,也如晋明帝一般,静静的掩在人群里……
京兆尹府内,一直不见无名出现的李宥,心中正暗自恼恨着,柳大人来报,定国侯梅子衿来了。
闻言,李宥眸光一闪,无暇再去想抓无名的事,让柳大人先安排梅子衿在侧堂候听,他则打起十二份精神,让柳大人开始开堂审讯金大娘等人。
京兆尹府的大堂里,水卿卿抱着昀儿坐在堂下,白凌薇坐在她对面的位置,帕子在手里快绞碎了,脸色苍白如纸。
而金嬷嬷姐妹,还有王定宝一家跪在堂前。
甚至盛方与夫人都被请到了堂上。
太子李宥亲自坐在堂前主审,身边陪着柳时尹。
梅子衿负手站在侧堂门口的门帘后面,面色凝重,内心更是激动难安。
而晋明帝则一身私服,默默无闻的与看热闹的百姓一起站在大堂门口看着里面的审讯。
无名隔着三五个百姓,一面注意着堂上的动静,一面却是默默的观察着晋明帝的神情,以便猜测这位帝王的心思……
就在各人各怀心思中,柳时尹手中的惊堂木响亮的落下,堂审开始。
作为自首认罪的金大娘,匍匐着跪在地上,倒豆子般将她对水卿卿做过的的事,从头至尾,一五一十的坦白清楚了。
连拿木棍打晕水卿卿装进麻袋沉湖,都交待得一清二楚,听得堂内堂外的众人直咂舌!
亲耳听到金大娘重述当日谋害水卿卿的经过,门帘后面的梅子衿拳手几乎攥出火,眸子里涌现杀气。
而人群中的晋明帝心里也是一片冰寒,脸色很是难看。
无名神情倒是冷静许多,因为这些事,他在擒住金大娘时,就听她招认过了,他心里更多的却是气愤与对水卿卿的同情……
那日之事,于水卿卿而言,是永远的噩梦,那怕过去这么久,再次听金大娘详细的说起,她的心里还是涌起一阵阵的寒意。
甚至再次看到金大娘都让她胆寒!
而围观的百姓,都不由对金大娘口中的‘外乡女子’心生恻隐之心,甚至柳时尹都对金大娘交待的罪行微微侧。
可太子李宥心中却没有一丝怜悯。
他眸光淡淡的落在水卿卿的身上,对金大娘冷冷道:“你且回头看看,你口中所述的外乡女子,可是她——莞卿郡主?!”
金大娘回眸胆怯的看了一眼寒着脸静坐无声的水卿卿,两人四目相对,金大娘被水卿卿眼眸中的寒戾之气惊得全身剧烈一颤,慌乱回头颤声道:“正是……正是她!”
此言一出,除了知情的白凌薇等人,其他人等皆是一片哗然惊诧,眸光皆是不敢相信的看着下首坐着的水卿卿!
众人皆是没想到,这位刚刚被侯府退亲的莞卿郡主,不但在这之前成了亲,更是连孩子都有了,一个个反而忽略了金大娘的残忍,再次对水卿卿议论纷纷起来。
从喜堂时的千夫所指,再到如今公堂之上看怪物般的打量诽议,到了此刻,水卿卿已麻木了。
她有想过,她辛苦隐瞒的打种生子的秘密,终会有曝光的一天。却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公堂之上、众目睽睽的围观中大曝于天下。
但经过喜堂之事后,万念俱灰的她,却是连死都不怕了,又岂会再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和看法?!
如今,她心中惟独担心两件事。
一是怕无名会中了李宥的陷阱,闯进来行刺。
另外让她担心不安的却是,金大娘此事牵扯到侯府,身为侯府当家人的梅子衿,自然也会来京兆尹的。
她不怕被大家唾骂嫌恶,却怕再面对他……
她绝望的想,她之前就骗他说昀儿父亲已死,若是让他知道,昀儿是她与陌生男子一夜露水夫妻打种生下的,他会怎么想自己?
水卿卿全身如坠万丈寒渊,她没想到,她不惜承认与王定宝的亲事也要瞒住的那一晚不堪之事,最后还是要赤裸裸的被揭开了。
如此,却是让她拿何颜面再面对梅子衿?!
所以,她在心里祈祷,祈祷这场堂审快快结束,让她逃离这里,再也不要出现在梅子衿面前,
可水卿卿那里知道,梅子衿此刻就在门帘后面站着,并透过帘缝不舍的看着她。
她更是没想到,她所惧怕的那晚之事,她一直不敢提及的昀儿的生父,就是梅子衿!
在门帘后面一瞬不瞬、舍不得移开眼睛看着她的梅子衿,看着她抱着昀儿紧张害怕到僵硬的身子,胸口又是甜蜜又是心痛,更多的却是愧疚!
既然知道她就是那晚的那个女子,梅子衿又如何猜不到,昀儿极有可能是他的亲生骨肉。
他恨不得立刻出去与她们母子二人相认,却被仅在的一丝理智克制住了。
既然太子李宥要借着昀儿一事致他与侯府于死地,那他就让他看看,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而且,晋明帝私服出访,就是想看看太子的真面目,他又岂能阻止太子的精彩绝仑的表演!
所以,梅子衿咬牙抑住心里的冲动,听李宥继续‘审讯’。
听到金大娘的供词得意不已的李宥,做梦也没想到,他的父皇此刻就在堂口站着。
他面色凝重的重重一拍惊堂木,压下堂口百姓的议论声,继续问金大娘,“你抢了孩子后,将孩子给了谁?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金大娘如惊弓之鸟一般,被惊堂木的声音一吓,全身止不住的打哆嗦,连忙将手往一边苍白着脸的白凌薇身上一指,颤声道:“是白姨娘……是她托家姐让我帮她物色代孕母来着……孩子也送到侯府去了,成了她的儿子。人也是她下令灭口的,我都是照她吩咐做的……求太子饶命啊!”
此言一出,整个京兆尹大堂内外又是一片哗然!
这一回,大家的眸光不再关注水卿卿,却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身子筛糠般的抖起来的白凌薇,不敢相信,这世间竟是有如何恶毒之人。
更是不敢相信,妹妹竟是抢了姐姐的孩子!
见金大娘毫不迟疑的将手指向自己,白凌薇身子颤抖得越发的厉害,差点从椅子下滑倒下去,连喊冤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而,不等她开口为自己狡辩,李宥却避重就轻、撇开白凌薇害水卿卿一事,单单拎出孩子的事,对金大娘蹙眉沉声道:“你的意思是,先前白氏的儿子,那个被封为侯府世子的孩子,并不是白氏的亲子,更不是侯府的血脉,却是抢的郡主的孩子?”
李宥的审问,就连堂口看热闹的普通百姓都明显感觉不对劲——不问杀人夺子的白凌薇的罪,却将矛头朝向了侯府与孩子之间。
水卿卿心里一片冰凉,却一点意外都没有。门帘后面的梅子衿更是形容平淡如水。
站在人群里的晋明帝却气笑了。
无名看到晋明帝气愤的形容,高悬的心渐渐放下,直觉,他觉得晋明帝并不是为了侯府的欺骗生气,而是对太子太过失望……
听到李宥的审问,金大娘连连称是,迭声道:“是的,那个孩子是小寡妇……是郡主生的,并不是白姨娘的,白姨娘当初是为了争宠装的假肚子,怕十月怀胎没法向侯府交差,才让我帮她在外面寻一个代孕母的……也是她让我杀人灭口的。”
李宥一心将问题往侯府封假子嗣为世子的大罪上引,可金大娘却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一心想为自己脱罪,所以供罪间,又将白凌薇杀人夺子的事翻了出来。
从听到李宥带着引导性的审问开始,白凌薇就明白了他的目的,也相信了采绢之前告诉她的话,太子看在陈皇后与母亲的关系上,并不是真的要惩治自己,所以心里也不由放松了许多。
可好不容易见到太子将问题从自己身上引开,却又被金大娘拉回到自己身上,还当众将自己假孕的丑事揭穿,被无数道鄙夷的目光看着的白凌薇,再也忍受不住,当即冲到金大娘的面前,左右开弓,狠狠两记耳光扇在她的脸上,面容狰狞到扭曲,狠声道:“死婆娘,我只是让你帮我寻一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养着,并没有让你去抢别人的孩子,更没有让你去杀人,一切不过都是你自己见钱眼开做下的恶事。如今事发,你竟敢将这一切的罪责推到我的身上,你真是歹毒至极!”
说罢,白凌薇也在堂前跪下,朝李宥嗑头道:“太子明鉴,妾身出身翰林世家,从小受父母的教诲,知法守法。虽说当初不应该因为一时的争宠假装怀孕,但却万万没有做出杀人夺子这样的可怕之事,一切都是这个牙婆子为了贪图钱财,才会抢了郡主的孩子卖给我,妾身根本不知道这个孩子的来历,妾身也是受害者啊……”
这番说词,正是陈皇后事先帮白凌薇想好的,如此一来,将所有罪责推到了金大娘的身上,保住了白凌薇,却又不会阻挠太子的计划和目的。
果然,听到白凌薇的话,金大娘的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捂着红肿的脸,怔怔的看着一脸凶煞之气的白凌薇,再看向微微颔首、明显相信了白薇凌话的李宥,惊慌之下,连忙拉过跪在自己身边的亲姐姐金嬷嬷,颤声道:“不是的,我姐姐是白姨娘身边的亲信,家姐可以帮我做证,这一切都是白姨娘吩咐我做的……从假孕到杀人夺子都是白姨娘的主意啊!”
金嬷嬷虽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可身子却一直在抖着,脸色苍白如鬼。
她内心剧烈的挣扎着,痛苦不堪。
杨氏在将陈皇后的计策让人悄悄告诉她时,更是明确的同她说过。若是她按着白凌薇的话一同指认自己的亲妹妹,最死后的只有金大娘一人,她可以无事的活下来,并会享受着白府给她的荣华富贵,舒服的安享晚年。
而若是她顾念姐妹之亲,敢与金大娘一起指认白凌薇,死的不光是她们姐妹两人,她们整个金家村的人都得死!
金氏姐妹从小因家里穷苦,来到京城打拼,而家里却还有兄弟子侄。
姐妹两人都没嫁人生子,所以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子侄兄弟身上,赚了钱帮家里修建了新房子,只盼着以后老了能回到家里,让子侄为自己养老送终,更能葬在金家的墓山里,不至于成为孤魂野鬼……
杨氏深知金嬷嬷的心愿与软肋之处,自是掐住她的弱处,逼她妥协出卖自己的亲妹妹。
所以,从进入京兆尹府的公堂开始,金嬷嬷根本听不清旁人在说什么,心里一直痛苦的纠结着,不知道要如何抉择?
金大娘那里知道金嬷嬷心里的痛苦,只是看着她低着头不言不语,着急道:“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啊。”
白凌薇将白嬷嬷的形容看在眼里,心里一片了然,不由也催道:“是啊,金嬷嬷你凭良心说句话吧,告诉太子殿下,我与你妹妹之间,到底谁在说假话!”
金嬷嬷被两方逼着,全身抖得更加的厉害,连喘声气都急促起来,好半天都抬起头看向身边的妹妹。
对上金大娘一脸期待着急的形容,金嬷嬷眼泪都出来了。
下一刻,她的眸子里却有狠戾绝望之色泻出,咬牙颤声道:“虽然你是我妹妹,但我却不能包庇于你——当日之事,就是你贪财所致,根本不关小姐的事……姐姐劝过你的,是你一直不肯听啊,如今你怎能知错不改,还要推卸罪责呢……”
金嬷嬷此言一出,彻底判了金大娘的死刑,让她面如死灰,完全震愣住!
白凌薇的眸子里却是流露出了得意的亮光来!
从头至尾,水卿卿一直抱着昀儿默默坐在一旁,看着金氏姐妹与白凌薇相互撕咬,心里一片冰寒!
这三人,都是之前陷害她的罪人,不论是谁,都是罪大恶极。
可如今,水卿卿却不想再去揭穿白凌薇的谎言,她只想堂审快点结束,趁梅子衿没有到来之前离开……
于是,她抱起昀儿朝上首的李宥冷冷道:“既然当日之事已查明,就无须我在此久留了——做恶之人,交与太子处置,我先告退了。”
说罢,她抱着昀儿带着小喜转身朝堂口走去。
见她要走,帘后的梅子衿一急,几乎就要冲出来去拦住她,可李宥却比他更急,急声喝住她,道:“且慢!郡主就这么急着要走么吗?难道郡主都不关心自己的儿子现在在哪里?或者说,郡主已找到了自己的儿子,所以可以放心的离开!?”
水卿卿还没走到堂口,已被李宥的人拦下。
她回身冷冷的看着李宥那张厌恶的脸,嘲讽道:“太子殿下有何目的,不妨直说了吧,无须拉上这么多人陪你唱戏——你不累,别人都累!”
被水卿卿当堂嘲讽,李宥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脸色黑冷下来,冷冷道:“母后说得没错,你真是不分好坏之人——本宫好心帮你主持公道,你却不识好歹。你真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怀里的孩子,就是你的亲儿子,侯府拿来欺君罔上的假世子么?”
水卿卿全身一颤,白着脸颤声道:“太子是疯魔了么,侯府世子早已病故,这个孩子只是……”
然而,不等她把话说完,已被李宥打断。
他凝眸看着她,一字一句缓缓道:“本宫知道你为了护住梅子衿,不会愿意承认这个孩子就是你的儿子,可是,单凭你的否认,就以为本宫没办法了么?”
就罢,他冲金大娘冷冷道:“你当初抱走孩子时,可还记得孩子身上有什么特征。譬如胎痣一类的?!若是你能说出来,本宫算你将功折罪,饶你一命!”
闻言,水卿卿全身猛然僵硬住,抱着昀儿不自禁的往后退。
而金大娘原来死寂的眸光却在瞬间恢复亮光,回过头定定的看着脸色煞白的水卿卿,脑子拼命的搜索着关于孩子的记忆。
当初,金大娘将水卿卿打晕沉湖后,在将昀儿送去侯府之前,确实将孩子从头至到尾好好检查过的,怕有什么遗漏。
下一刻,金大娘眸光一亮,欢喜的颤声道:“那孩子……那孩子的手腕上有三颗并排的朱砂痣,我记得很清楚,就在右手腕处。”
听到金大娘的话,李宥得意的笑了,更是想过之前在陆霖府门口看到刘茵抱着孩子路过他身边时,孩子手腕上一闪而过的红点。
如此,他越发的笃定,这个孩子就是水卿卿的儿子、‘病故’的侯府世子!
下一刻,李宥却是直接从堂首下来,一面往水卿卿面前逼近,一面却是大手一挥,让人将公堂的大门关起来了——接下来的事,势必激烈,他保持不住温润如玉的形象,自是不能让外面的百姓看到。
心中激动又愤恨的李宥,根本没注意到公堂口的异常。
他冲到水卿卿面前,一手抓过昀儿的手腕,另一只手抓过水卿卿的右手腕,将两人的手腕展露出来,对着上面同样位置,同样颜色形状的朱砂痣,冷冷道:“当初姨母凭你手上这三颗朱砂痣认回你,而你儿子手上与你一样,同样有着三颗朱砂痣,与金大娘说得一分不差,你还想如何狡辩——你真以为求了父皇的免罪金牌就能护住他吗?”
李宥握着水卿卿与昀儿的手劲力道很大,昀儿当场被握痛大哭起来。
水卿卿左手抱着昀儿,右手同样被李宥死死钳着,动弹不得。
可见到儿子被李宥捏哭,水卿卿想也没想,就要挣脱李宥的手,将昀儿的手从他的制钳中掰开。
她愤恨哭道:“李宥,你会遭报应的——你违背你当初答应母亲的诺言,你与陈皇后都会遭报应的!”
闻言,李宥眸中寒光四射,手上力道加重,反手一拧,竟将水卿卿挣扎的右手手腕‘咔嚓’一声,生生折断了!
“畜生,还不放手!”
随着晋明帝的一声怒喝,早已怒不可遏梅子衿,身影快速从侧堂蹿出,重重一掌,将被晋明帝的怒喝震呆住的李宥,拍飞跌倒在晋明帝的脚下……







  第128章 真相大白


下令关上公堂大门的李宥,瞬间就露出了他的真实面容。
而他一时气怒折断水卿卿的手,却是水卿卿的话刺中了他的痛处——
正是因为他与陈皇后双双背弃了当初对武宁公主许下的承诺,李宥内心深处一直隐隐不安着。
他内心虚伪,人前却要保持着温润如玉的君子形象,所以事事做到滴水不漏,就是怕被人识破他的虚伪与假面。
自然,他是不愿意听人再提及当初他承诺武宁公主的事。
说到底,做了亏心事的他,理亏,怕真的有报应!
然而,令李宥万万没想到的是,报应竟是来得这么快。
晋明帝乍然响起的怒喝,震得李宥心肝都差点裂了。
怎么可能,父皇不是在太后的慈宁宫么,怎么会出宫来这里——难道是自己耳鸣了么?
然而,不等他回过神来,劲厉的掌风朝他劈来,将他重重击飞,跌倒在地。
惊恐不已的李宥,慌乱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让他胆寒的晋明帝的怒容。
只是一眼,已是将李宥彻底震呆住了!
而晋明帝的突然现身,不但吓傻了李宥,其他人更是呆若木鸡。
从李宥突然出手折断水卿卿的手,再到晋明帝的出现,以及暴怒的梅子衿击飞李宥,京兆尹的公堂内,转息间,已是风云变色。
梅子衿击飞李宥后,转身就将因骨折剧痛堪堪要倒地的水卿卿搂进了怀里,并飞快的接过了她手里哇哇大哭的昀儿,万分心痛的抱进他的怀里。
看着从天而降般的晋明帝和梅子衿,痛到脸色惨白、额头直流冷汗的水卿卿,还以为是自己痛得狠了,产生的幻觉。
那怕梅子衿将她拥进怀里,她都不敢相信是他!
梅子衿看着她痛得冷汗直流的小脸,若不是顾忌着他是太子,梅子衿恨不得当场拔剑杀了李宥。
即便这样,一身凛然杀气的梅子衿,身上的气息还是太过吓人,竟是比晋明帝还让在场的人胆寒。
白凌薇也没想到梅子衿会突然从侧堂出来,一想到方才金大娘所说的话他皆有可能听到,刚刚因水卿卿手被折而解恨高兴的白凌薇,差点吓得晕厥过去。
之前,梅子衿在审讯她时,她与金嬷嬷她们一直咬紧牙关不愿意承认,而如今金大娘将一切都说了出来,本就恨她入骨的梅子衿会轻易放过她吗?
想到这里,白凌薇面如死灰。而因晋明帝的突然出现,吓到呆傻的柳时尹,回过神来后,几乎是从堂首滚下来,领着众人冷汗潸潸的跪到了一脸铁青的晋明帝面前。
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晋明帝眸光气恨的落在跪在脚下的李宥,尔后却是上前来到了水卿卿面前,看着她惨白大汗的小脸,对一脸杀气的梅子衿吩咐道:“快带她去后堂接骨。盛太医,别跪着了,赶紧帮郡主接骨止痛!”
梅子衿心里再恨,也比不过对水卿卿的担心心疼,只得压下心头的怒火,抱起水卿卿朝后堂大步而去。
回过神来的李宥,全身冰寒的跪在了晋明帝的面前,那怕不用抬头,他也能感受到父皇的勃然怒火。
一颗心如坠寒潭,从小到大,深受宠爱长大的李宥,第一次真正害怕起来了。
李宥跪在晋明帝面前慌乱道:“父皇,请听儿臣解释……”
可是,不等他把话说完,晋明帝却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随后拂袖也去到后堂去看手腕被折断的水卿卿去了。
看着父皇甩袍而去,李宥的心越发的慌乱冰凉。
晋明帝没有让大家平身,所以在晋明帝走后,李宥只得带着大家继续跪在大堂里。
堂堂太子在京兆尹府被罚跪,更是与一众低下的贱民跪在一起,让高傲自负的李宥如何忍受?!
而最让李宥想不明白的却是,明明在太后慈宁宫的父皇为何会突然私服出现在这里?
他蓦然想到姗姗来迟的梅子衿,以及今日他‘乖乖’的听他的安排守在侧堂,李宥头皮一麻——难道那个时候他是去宫里请父皇去了么?
父皇竟是从堂审一开始就在了吗?!
越想,李宥越是胆颤,冷汗潸潸而下,再也顾不得自己的颜面,连忙打眼色让高名回宫去向陈皇后搬救兵……
后堂,水卿卿躺在床上,盛方接过京兆尹府官差送来的药箱,拿出绷带和伤药,准备帮水卿卿接骨。
接骨的过程是极痛的,盛方看着痛得大汗淋漓的水卿卿,拿出一块软木塞放进水卿卿嘴里,免得她呆会痛狠了咬到自己的舌头,心疼道:“郡主,接骨很痛,下官会尽量快些替郡主接好,还请郡主忍一忍……”
数九寒天,外面还下着雪,可水卿卿却痛得衣裳被汗浸湿透,一头乌发仿佛从水里捞出来般。
可她却咬紧牙关,没有落泪,没事人般朝盛方轻轻点点头,示意他动手。
看着她这样,守在她身边的梅子衿却红了眼睛。
他将昀儿暂时交到小喜的手里,上前抱住水卿卿的身子,哽着嗓子愧疚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听到梅子衿的话,水卿卿单薄的身子微微一颤,长长的睫羽覆上眼睑,闭上眼睛掩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盛方手脚熟稔的快速帮水卿卿接好骨,身子本就异常虚弱着的水卿卿,瘫倒在梅子衿的怀里,疲惫的闭着眼睛,一丝气力都没有了。
晋明帝看着此刻的水卿卿,仿佛又看到了二十年前遭遇大火的武宁公主。
那时,先帝正要为尚为太子的晋明帝和们武宁公主赐婚,可就是赐婚前夕,却是突然传来了武宁公主遇火出事的消息。
晋明帝连夜出宫赶到了出事的陈国公府,看望堪堪被救出火场的武宁公主。
当时,武宁公主也像水卿卿如今这般,一丝生气都没有的静静躺在床上,脸上身上裹满白纱,连声疼痛都喊不出来……
晋明帝隔着帐幄心痛的看着她,想不明白,如此善良纯真的姑娘,上天为何要如此薄待她。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晋明帝每日都去看望武宁公主,而那个时候,陈皇后日夜侍奉在武宁公主的身边,照顾烧伤的妹妹,让大家都对她赞扬有加,连晋明帝都渐渐对她产生了印象……
武宁公主伤好后,发现自己倾城的容貌变得狰狞不堪,几乎没有勇气活下去,更不愿意嫁进东宫做太子妃,却向晋明帝推荐了照顾她的陈皇后,让晋明帝娶她表姐为太子妃……
至今,晋明帝还记得武宁公主对他说过的话。
她说,殿下如今顾念旧情愿意娶我,但我却不能没有自知之明——一个毁了容貌的人如何有资格做太子妃?何况殿下后宫佳丽众多,多的是倾城的美人。殿下今日因为怜惜我,但日子久了,殿下还能对着这样一张狰狞可怕的脸生出爱意吗?若是如此,我宁肯嫁一个平凡的夫君,只愿与他过平凡日子,相依相伴……
最后,武宁公主如愿嫁给了当时晋明帝身边默默无闻的太子侍读白浩清,可最后却没有盼来白浩清对她的相依相伴。
白浩清冷落了她整整二十年,让她含恨而死,如今还无情的将他们惟一的女儿赶出白府……
思及此,晋明帝心里难过又气愤。恰在此时,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是得到晋明帝亲临京兆尹消息的白浩清赶过来了。
其实,自从上午写断绝书赶水卿卿出白府后,白浩清明面上对水卿卿与侯府之事不再在意,可精明狡诈如他,在太子搅动京城一片风云之时,他如何不明白事情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
所以,在水卿卿等人被带进京兆尹府堂审时,白浩清也默默关注着堂审一事,并派人时刻关注着京兆尹府里的一切动静。
如此,京兆尹里发生的一切都没逃过他的眼睛。见晋明帝私服亲自出现在京兆尹,他那里还坐得住,连忙赶了过来。
一进门,白浩清就白着脸,一脸惶然的给晋明帝跪下请罪。
晋明帝心里正恼着他呢,见他来了,冷脸凝声道:“白相怎么来了?”
跟随在晋明帝身边多年的白浩清,如何听不出皇上语含怒气,不由心里一颤,更加惶然道:“今日这里闹出这么多的事,微臣自是担心……”
说罢,当着晋明帝的面,故做担心的朝床上的水卿卿看去。
晋明帝道:“听闻白相写了断绝书了断与莞卿的父女关系。如此,这里发生的一切,还与白相有关系吗?”
白浩清当场噎住,白着脸站在那里进退不得,很是尴尬。
晋明帝再也不去理会白浩清,他看到水卿卿脸色有所回转,不再像之前那般惨白,起身对梅子衿道:“既然事情闹得这般大,总要有个解决的结果,而此事又关系到你们定国侯府,你就随朕一起去审审此事吧。”
说罢,率先起身朝前堂行去。
梅子衿眸光一沉,吩咐盛方与小喜好好照顾水卿卿,随着晋明帝一起去了。
白浩清也想跟上去,可没有晋明帝的允许,他又不敢擅自跟去。
可若是留在水卿卿这里,他几个时辰前才写了断绝书给她,有何脸面再在这里呆着?
正在他尴尬为难之际,走到门口的晋明帝突然回转头来,冷冷的看着他道:“朕竟是忘记了,那个杀人夺子的白氏,似乎正是白相‘教导有方’的女儿。如此,白相也一起去吧。”
一句‘教导有方’仿佛一记耳光打在白浩清的脸上,让他脸上青白交加,颜面丢尽,暗下里,牙齿都恨得要咬碎了。
在外面跪了半个多时辰的太子等人,见到晋明帝与梅子衿等人重新出来,心口不由绷紧。
这一回,却是晋明帝亲自坐到了堂前的主审位上。梅子衿也在堂前跪下。
白浩清迟疑片刻,却是白着脸也一迸在堂下跪下。
看着下面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众人,晋明帝心里五味杂陈,更多的心酸失望。
良久后,他沉声道:“平身吧!”
李宥与梅子衿等人站起身,可犯事的金大娘姐妹,还有白凌薇,以及从未见过如此大场面的王家人,都畏畏缩缩的跪着不敢起身。
晋明帝眸光越过众人,目光直直的落在一脸痴傻的王定宝身上,道:“你就是王定宝?”
王定宝半张着嘴傻傻的看着晋明帝,一边的桂氏按下他的脑袋,母子二人一起向晋明帝嗑头,战战兢兢道:“回皇上,是……是的。”
晋明帝道:“郡主嫁到你家多久?为何最后又一个人回到了京城?”
听到晋明帝的问话,桂氏身子抖了抖,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怎么敢说,当初是她亲手下药,将堂堂郡主绑上床送给别的男人打种呢?
而躺在后堂床上静静听着前面动静的水卿卿,听到这里,却是心口一紧,忍不住坐起身由小喜搀扶着来到了门口,隔着门帘紧张的听着桂氏的回答。
见桂氏迟迟没有回话,晋明帝身边的大太监上前冷冷斥道:“大胆,陛下问话,你敢不回?赶紧老实回话,若是有半句隐瞒,要你狗命!”
自从皇上出现后,柳时尹感觉自己的脑袋已在脖子上摇摇欲坠,随时要搬家了,不由已急白着脸对桂氏低喝道:“快,好好回话!”
被斥责的桂氏胆子都要吓破了,再也不敢隐瞒,哆嗦着将水卿卿嫁进王家一个月,她安排她去落月庵借种打子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闻言,堂内众人皆是脸色大变,而站在后堂门口的水卿卿双腿一软,终是无力的跌倒在地。
那怕她现在没有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但她还是羞愧到无地自容。
打种生子,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大的耻辱与不堪,简直比杀了她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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