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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威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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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永珍的心思转了几圈,眼睛的黯然几乎全部褪去,下巴微微一抬:“看来,我还不如德音表妹看得透彻。”
裴永珍又坐了下来,纤细的指尖拂过琴弦,院中想起悦耳的琴音。
裴永珍忽然觉得,以前最难过的练琴时光,也变得不那么烦人了。她弹琴,只是为了自娱罢了。匠气就匠气。
裴永珍想通,又坐上琴凳,回忆了一番刚刚的谱子,素手轻起,婉转的琴声渐起。
徐德音听着琴曲,满足地微微阖上眼睛。
婷悦居西厢房中,正在绣荷包的裴霜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三妹妹的琴音中,好像多了一些以前没有的东西。
明明就是一曲带着些哀怨的相思曲,被三妹妹这么一弹出来,好像多了一丝潇洒的味道在里面。
裴霜云摇摇头,又开始手中的绣活。
快要年节了,不仅府中会来很多客人,她们这些姑娘还要去别的府上拜年。到时候少不得要送上一些见面礼什么的。
裴霜云知道自己是姨娘生的,姨娘没什么本事,这些小东西也就只有她自己准备。嫡母那边,会看顾的只有嫡母自己亲身的闺女罢了。
裴永珍一曲完毕,脸上笑容坦荡。
徐德音坐直身子:“表姐如今心情不错?”
裴永珍微微点头。岂止是不错?裴永珍如今算是想通了,简先生在琴之一道上造诣高又如何?她裴永珍堂堂侯府嫡女,将来又不靠弹琴养家糊口,自然不用将琴艺练到那个境界的。
“墨韵,将琴收起来。”裴永珍吩咐了一句,就拉起徐德音,嗔怪道,“德音,你怎么也不多来婷悦居走走。”
徐德音顺着裴永珍的力道起身,有些消沉道:“德音如今是戴孝之身,怎么好到处走动?”
裴永珍轻轻一叹,倒是挽徐德音的动作更加用力了一些。
别人怎么想她不知道,反正她裴永珍是不在意这些的。什么秽气,哪里有人的坏心更可怖?
裴永珍安抚地揉了揉徐德音有些清瘦的小脸:“那我以后去庭华轩找你玩,你可别不让我进门。”
徐德音摇头:“欢迎表姐还来不及,怎么会把表姐拒之门外?”
裴永珍脸上露出一抹得意,转头才道:“你以前没来过府上,估计对咱们府上年关的情形也不大清楚。”
徐德音算是明白,这位三表姐叫她来,也不单单是请她听琴的,还有想要跟她说说如今平南侯府事情的打算在里面。
徐德音心中感激。不管她身边的丫鬟能耐是不是已经足够打听清楚平南侯府年关的事情,她都要给三表姐记一功的。
裴永珍感觉旁边的徐德音周身气息更加平缓,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意来。她就知道,德音不是那些白眼狼。
裴永珍当即说起过年时节,府上需要注意的事情。
平南侯府祖上不过是普通的小地主罢了。太祖起兵,老侯爷看着自己土地越来越少,每年地里的收获,除了各种苛捐杂税,剩不下什么,干脆跟着反了。老侯爷虽然战功不是最显赫的,可是也不是无名之辈。等到太祖称帝,平南侯这些老臣自然就要好好封赏。
发展到如今,跟平南侯府沾亲带故的老亲也算是不少。
裴永珍眼里闪过一丝厌烦:“出了五服那些亲戚,德音不需要在意,他们呐,若是没点能力,女眷母亲身边的婆子都能打发了去。就是父亲那一辈两个姑姑的人,咱们到时候怎么也要见上一面。”
徐德音将平南侯府的人际关系拉出来,确实,外祖父除了三个儿子,还有三个闺女。除了她的母亲年纪轻轻就去了,还有另外两个呢。
大姨母是老太太嫡亲闺女,二姨母有二舅舅这个亲兄长在,如今都还过得好好的呢。只有她娘亲,没个同胞兄弟,年纪轻轻地,就不明不白地去了。
徐德音身上的气息渐渐变得有些阴郁。
裴永珍没察觉,继续道:“大姑姑是祖母的心尖尖,如今虽然随着夫君在任上,过一阵子,定然是要派贴身的仆妇过来的。到时候,少不得要见见你。我听说,当年几位姑姑还在府上的时候,关系不大好?”
☆、恩怨
徐德音微微一愣; 不知自家表姐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裴永珍抿唇; 想到这位表妹母亲早逝; 平南侯府的事情知道的少得可怜; 只得说清楚:“父亲那一辈,平南侯府三位姑娘; 只有三姑姑一个是许给商户人家的。”
裴永珍怕徐德音还是不清楚; 解释道:“在咱们这样的人家,女子出嫁之后,比的就是夫家的身份。想要有一个诰命的身份,夫婿定然不能是商家子的。”
裴永珍虽然不知道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然而; 平南侯府的三姑娘被许给商户人家,多少不是什么好名声。
在裴永珍看来,三姑姑那婚事; 跟卖闺女没什么差别。当年徐家给的聘礼,肯定是比侯府出的嫁妆多的。
只是,就算是给商户人家当正妻; 也比去给人当妾室好。
老一辈的恩怨; 裴永珍不想多说; 只是有些担心; 徐表妹过阵子; 被大姑姑二姑姑的家仆下了面子; 心里难过。
徐德音垂头; 她前世是江湖女子; 不将什么士农工商的看在眼里;今生一出生,就在江南那等地方,凭徐家的财富,就是扬州的府尹,也要给他们徐家一些脸面,她自然是没什么感觉的。
只是如今听三表姐这话,心中方才觉得有些古怪,对自己在这府里的处境,也更清楚。
看来,她露富的手段也不算用错了。只要她手上还有银子,这平南侯府的人,就不会忽略她,甚至是,还得跟她好好地说话,讨好她这个小姑娘。
徐德音眼中露出一丝嘲讽来。有心井和竹柳的观察,徐德音怎么能不知道,如今的平南侯府,虽然没沦落到只剩下一个空架子那么惨,可是也没好到哪里去。
平南侯军功起家,她的大舅舅平南侯却摸不到兵权。甚至实权只比庶出的二舅舅高出那么一点点。
这无一不说明,现在的平南侯府正在走下坡路。
不过,若是她的大表哥将来能够科举出仕,在官场上混得稍微好一点,平南侯府还有改换门庭的机会。只是,这不仅要看今上的意思,还要看将来的皇帝,给不给平南侯府机会。
只看如今在平南侯府中几位姑娘的教养,徐德音就能猜出一二来。
只是,这不过是平南侯府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就像眼前的三姐姐,从来就只奔着正妻的位置去的。
徐德音微微低头:“三表姐的意思我知道了。”
裴永珍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只是对徐德音也是真的有些心疼。
想到府中传闻,当年的三姑姑,是府上容貌才情最好的一个姑娘,没想到最后却便宜了一个商家子。裴永珍眼里闪过一丝恼色。
嫁给商家,也比进什么王侯府上,当一个没什么将来的妾室好。
只可惜徐家表妹,若不是身上还系着那么多的银子,想来现在的日子还要更加难过一些的吧。
“表妹也别太忧心,你的为人,表姐自然是清楚的。”裴永珍眼中闪过一丝凶狠,“别人的话,听过便罢了、你千万别太放在心上。”
徐德音重重点头。今天听裴家表姐这一袭话,对于父母的事情,她又有了新的思路呢。
徐德音眼中闪过一丝坚毅。等到将来两位姨母的人来府里,她也一定要去那两个人面前晃晃,说不定就能探出什么来。
裴永珍又说了一些其他需要注意的事情,这才放过徐德音。
徐德音的脑子里,如今各种猜测乱飞,不知哪一个是正确的。
裴永珍知道徐德音心绪不宁,便也就让徐德音先回庭华轩。
徐德音走后,墨韵有些不赞同地道:“姑娘,您说这些给表姑娘,夫人又要不高兴了。”
裴永珍一副无奈样:“我现在说,不过是提前一些让表妹认清自己的处境罢了。
再说,就是我不说,表妹将来迟早也会知道。”‘
墨韵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自家这个一心胳膊肘往外拐的姑娘了:“现在告诉表姑娘,您就不怕表姑娘心生防备?”
墨韵一个丫鬟也知道,本来不怎么来往的亲人,突然对你献殷情,肯定没什么好事。
表姑娘看着,也不像是一个心里没半点成算的。也不知道,听了姑娘的话,表姑娘会怎么想。
这边徐德音,却并没有往平南侯府是不是又要算计自己的银子的方向想。徐德音认为,银子,够用就好。徐家的产业如今能维持得这么好,也是上下一心的结果。
徐德音只需要保证这些产业还正常运营即可,其他的是半点不关心的。
徐德音一进庭华轩,便唤了一声:“心井。”
心井听闻,连忙从庭华轩的书房出来:“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徐德音语气微微一顿:“表姐说,过阵子两位姨母可能会来送年礼什么的,你帮我打听打听,两位姨母府上如今是个什么情形。”
心井微微一怔。姑娘这话打了个顿,明显还有其他的意思在里面。
只是,现在是在庭华轩里,庭华轩如今她们徐家的人只有那么几个,若是寻常事情,被平南侯府的人听到也就罢了。
看自家姑娘这意思,明显是不想让平南侯府的人知道的。
心井跟在徐德音身后,声音好似没有任何起伏地道:“平南侯府大姑奶奶如今正跟夫君在任上,先前我与竹柳已经商量着将今年的年礼送了过去。二姑奶奶到时候只会给老夫人请安,与二夫人说说话,姑娘无须担心。”
主仆两人说着,已经走进书房。
玉枕连忙将茶点送上来,退到书房门口候着。庭华轩的那些平南侯府出身的丫鬟婆子怯怯地在远处或是洒扫,或是修剪花枝,万万不敢靠近书房半步,哪怕书房的门正大大地敞开着。
心井见周围的环境已经安全、不需担心,小声询问:“姑娘可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徐德音把玩着书案上的镇纸,雕成卧虎的青铜镇纸在纤细的指尖灵活转动,丝毫不见停顿。
忽地,徐德音将手中的镇纸放下,看向心井的眼里满是认真:“你查查我娘亲那一辈平南侯府几位姑娘的闺中相处情况。”
心井皱眉,这个可不好查:“姑娘,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还是闺阁中的事情。
徐德音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心井,这府上,还有这京城中,定然有知道一些的,我觉得,我娘亲甚至是我们徐府遭受到的一切灾祸,都不是简简单单的意外。”
心井抿唇:“奴婢定当竭尽全力。”
徐德音脸上浮出一抹浅笑:“不要怕花银子,咱们徐家缺什么都不会缺银子。”
心井微微点头,眼里飞快闪过一丝笑意。
徐德音一低头,就又看见桌上的卧虎镇纸,眼中笑意跟真实了几分:“心井,你帮你家姑娘我去看看小石头他们如今过得如何。如今已经是一年到头,规矩什么的,都可以松散一些。”
心井不赞同道:“姑娘,您此时若是任由他们胡来,将来他们出来,习惯不了新环境该如何是好?”
本是一些活不下去的乞儿,如今能给他们一席之地,还能学本事,凭自己的本事挣来一口吃的,已经是姑娘的仁慈。
若是姑娘这边仁慈太过,等到将来那些孩子从庄子上出去讨生活,过不下去了,岂不是还要对姑娘生出怨怼之心?
徐德音轻声一叹:“都还是孩子呀。”
前世她出来走江湖时,身上并没有多少银子,几乎只能养活自己。
今生难得成了富家姑娘,也就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只是心井也说得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出身的人,享受不是凭借自己本事挣来的生活多了,将来可能不太适应。
心井沉默,跟那些孩子差不多出身的她,明白什么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
照她来看,那些孩子,过得已经够幸福。每天需要完成的活计不算多,就能给自己挣来一口饭,若是自己再努力一点,兜里还能存下一些铜板。
庄子上教那些孩子识字的先生,虽不是什么大儒,却也是徐家退下来的账房掌柜,若是学得好,将来进入徐家的铺子当账房掌柜什么的,也比卖身为奴强一点吧?
徐德音幽幽道:“罢了,三十晚上,给他们叫一桌好一点的席面吧。”
心井微微点头:“奴婢记住了。”
徐德音看着心井离开,眼里闪过一道幽光。徐德音不是普通孩子,虽然母亲已经去了近十年,却仍旧将母亲的容貌记在了心中。
时至今日虽然有些模糊了,却不妨碍她还记得,她的母亲是个容貌姣好的女子。而她的这张脸,看父亲偶尔看着她出神的样子,也能猜出来,与母亲长得极为相似的。
一个相貌好,才情出众的庶女,会有什么样的姻缘呢?徐德音前世可能不清楚,今生却已看过不少。
☆、有所求
妾室所出女子; 身份不高; 除了配给门当户对的人家的庶子之外; 也就只有下嫁; 或是给高门大户的做妾罢了。
当年扬州府尹有一个爱妾的女儿,不就是因为容貌姣好; 才情被当家主母培养得十分出众; 便给府尹的一个长官什么亲戚做了继室。
她娘亲裴家三娘的出路可就跟多了。
侯府嫡女配皇子都可以,侯府庶女也差不离,只是难当高门妻罢了。
徐德音将自己心中的那些猜测放下来却仍觉得心中想法纷乱,最后无奈地摇摇头; 开始想到底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徐德音又被邀请去婷悦居几次; 平南侯府就彻底热闹起来。
虽然女先生们都已经辞馆归家,却有各府前来拜访的人。
徐德音每日里听着,不是这家上门来打秋风; 就是那家来府上走走送年礼。
徐德音等的侯府大姑奶奶裴玉英的人,离除夕只差三天的时候,才姗姗来迟。
裴永珍收拾好自己; 便带着丫鬟来了庭华轩。
徐德音看着镜中打扮素净的自己; 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本来自己就不是那个讨喜的; 如今再打扮成这样出去见客; 分明就是不想要得半个好字。
裴永珍见了; 眉头也有些皱; 显然也是知道; 这样的打扮; 定然不受那些老婆子的待见的。
裴永珍无奈道:“德音,你就暂且如此吧。”
若是表妹打扮得喜庆一些,一个不孝的帽子,立刻就能扣在表妹的头上。
徐德音起身,已经收拾好脸上的表情。
裴永珍安抚地一笑,便与徐德音一起,带着浩浩荡荡的丫鬟婆子,去了宁安堂。
宁安堂中,老夫人正与一个长着和气圆脸的妇人说着话。
“夫人如今一向都好,府上的几位少爷也都是争气的。”妇人眉眼之间看不出一点勉强,“夫人后面还有老夫人和侯爷撑着呢,府上谁敢给夫人难堪?”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一点都不作假,拉着妇人的手就道:“英娘能有如今的日子,还不是得多亏了你们这些老人的扶持?”
妇人连忙道不敢。
她一个丫鬟出身的奴婢,能有什么本事?还不是就只是靠着侯府的威势作威作福?
两个人你来我往说得热闹,万氏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姑嫂之间,总是难得和气的。
等听到宁安堂外面的婆子说:“三姑娘和表姑娘来了。”
万氏微微皱眉,心中虽然明白自家闺女是去庭华轩找徐德音了。
然而,真要万氏接受,心中也是不太能的。毕竟,徐家虽然有钱,出身上,却比他们裴家差了不止一截。
不过,在看见正与老太太说得热闹的文家婆子的时候,万氏心头总算舒服一些的。
胡巧蝶听见婆子的通报,脸上的笑容比刚才更甚。
“老夫人,夫人听说您将徐家表姑娘接了过来,心中甚至欢喜,还让老奴专程给徐家姑娘带了一些西北的礼物呢。”
老夫人笑了笑,又是骄傲,又是无奈地开口:“玉英她呀,行事一向周全。”
胡巧蝶笑了笑,顺着老夫人的目光看向门口方向。
只见门口先是进来一个模样娇俏明丽,却是一脸骄矜之色的姑娘,接着,便是一个打扮素淡,模样也如同江南女子一般带着一丝轻愁的姑娘。
不用人说,胡巧蝶也认了出来,后面进来的那个,应该就是以前侯府三姑娘的独女了。
胡巧蝶当即就称赞道:“老夫人,表姑娘倒是跟三姑奶奶一样,颇有苏姨娘的风姿。”
老夫人心头一堵,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淡:“可不,都是美人胚子。”
老夫人说完,就朝刚进门的两个姑娘道:“珍娘,余家的你之前也见过。倒是德音,你可能没见过,余家的是你大姑姑之前的大丫鬟,你唤一声余妈妈便可。”
徐德音脸上带笑,轻轻福身道;“余妈妈好。不知姨妈如今可大安。”
胡巧蝶微微侧身避开:“劳表姑娘惦记,我们夫人如今大好呢。”
胡巧蝶说完,笑眯眯地看着裴家三姑娘:“三姑娘如今也长大了。夫人以前在闺阁之中时,与侯爷关系最好。老奴回京前,夫人还嘱咐老奴,替她看看三姑娘可长成大姑娘了。”
胡巧蝶的话音一落,万氏眉头就皱了皱。
“劳烦大姑奶奶惦记,珍娘如今一切都好,就是这性子有时候惹人烦了一些。”万氏轻飘飘道,“珍娘,怎么这会儿才过来,可是今儿起晚了?”
裴永珍没搭理胡巧蝶,几步走到万氏身边,就腻在万氏旁边坐下:“娘亲你是哪里的话?珍娘今儿是特意去庭华轩寻了德音一起过来的。女儿哪里有那么懒。”
万氏低头看看自家闺女、无奈摇头,抬头歉意一笑:“巧蝶,珍娘这丫头被我宠坏了,行事任性得紧,你别介意。”
胡巧蝶笑着道:“三姑娘性子天真活泼,我家夫人知道,高兴还来不及呢。”
胡巧蝶说着,看向即便是年关,都还穿着素淡的徐德音,怜惜道:“表姑娘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差人去京城文梁胡同送信,夫人是姑娘的亲姨母,有事定然会不推辞。”
万氏还没开口,韩氏就似笑非笑地开口:“咱们这些当舅舅舅妈的还在这儿呢,德音若是有事情,还能去向已经出嫁的姨妈求助?”
老夫人不悦地看了一眼韩氏。
万氏心中庆幸,她迟了一步,她可还记得,当年老夫人是怎么几乎将自己全部私房给大姑奶奶裴玉英当了嫁妆的。
万氏嗔怪地看了一眼韩氏:“二弟妹这话说得,好像大姑奶奶对徐丫头有什么算计似的。咱们这些人家,亲戚姊妹之间,本来就应该互相扶持。”
老夫人听了万氏所言,心中稍稍好受了一些,只是对于那个敢于落她闺女面子的韩氏,心中仍旧膈应得慌。
只是想到二房那个同胞妹妹的夫君,虽然品阶不如她女婿高,却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说来说去,都怪老头子当年心太偏,柳姨娘所出的那一子一女都放在老头子心上,更是为这两个人细心安排。
不然,她有的是借口将二房一家子遣出府去,就怕二房一家子不安分,给儿子女婿在朝堂上使坏。
索性侯府还能腾出一个角落来装这不安分的一家子。
老夫人心头发堵,胡巧蝶这个习惯伺候人的,自然是看出来了。
胡巧蝶笑着道:“咱们姑娘也是关心关心侄女。三姑奶奶走得早,三姑爷又是一心忙公务的,表姑娘怕是连咱们姑娘的名讳都没听过几回呢。万一表姑娘以为咱们姑娘不喜,岂不是要伤心?”
徐德音眼中闪过一丝赧然,低头羞怯地道:“德音不敢。”
胡巧蝶眼里露出的丝怜惜更浓:“老夫人既然将表姑娘接来平南侯府,就是将表姑娘你当自家嫡亲的孙女的。表姑娘只当在自己家中一般自在即可。说来,我们夫人想起当年闺中的情景,还想要将表姑娘接去西北小住。可惜表姑娘在江南长大,可能受不了西北的风沙。”
老夫人想到自己那在西北的大闺女,心中便是一疼,不等徐德音回答,就有些关切道;“你家老爷已经任满一期,这是还要连任?”
胡巧蝶脸上露出一抹难色:“可不是,这调出京城容易,再回京就难了。”
老夫人看见胡巧蝶的脸色,想要开口询问,只是现在人多口杂,这婆子估计就是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等会儿私底下再问。
徐德音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好像是一块背景板,别人表演着悲欢离合,完全看不到她的存在。
徐德音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回京难,是不是就是在说,想要回京还是有可能的。只是过程艰难一些罢了?
而且,她的那个大姨母那边,可能已经有了成算,只是还欠东风?
徐德音偏头看了一眼跟在一边的心井。
心井微不可查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听明白,等回去就查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徐德音脸上带了一丝笑意,淡淡地看着宁安堂里的众人你来我往。
“德音,是不是觉得有些不习惯?”一个温柔的声音和气地道。
徐德音偏头,眼里露出一丝狡黠:“四表姐,德音以前没怎么见过这样的场景呢。”
裴雨云了然。裴家人少,关系简单。徐家表妹想要看到这样的场景可不就是难事吗?
“让表妹见笑了。”裴雨云小声羞赧道。
徐德音摇头。她明白的,人多了,麻烦就出来了。
若是她徐家也这么多人,如今哪里还有她的好日子?不过人多有人多的好处,人多水才能搅得更浑。
徐德音顺着宁安堂众人的话,说了几句吉祥的话,老夫人就做出一副疲惫的样子,只留了文家来的胡巧蝶说话,摆摆手就让众人先行离开。
等众人全部散尽,老夫人坐直身子,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疲惫。
☆、谋算
老夫人周氏苍老的眸中露出凌厉; 只是这凌厉之下; 藏着的是深深的无奈:“英娘她是不是有了什么谋划?”
胡巧蝶心中一惊; 老夫人果然是老夫人; 她不过开了一个话头,老夫人就已经将后面的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
“夫人那边; 确实已经有了主意。只是老夫人也知道; 西北乃苦寒之地,就是夫人擅长经营,如今手上的银钱也不多。”胡巧蝶有些艰难的开口。
若不是实在没有太好的办法,她的主子也不会朝娘家人开口。
老夫人显然也明白自家闺女是个什么性子。若不是实在艰难; 万万不会向她这个老母亲开口。
“那路子; 你们能确定不会有后续的麻烦?”
老夫人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人在外面,给上官送礼什么的是常事。只是,这些东西送出去; 有没有用,却不是那么好肯定的。
轻点不过是银子打水漂;若是一个不注意,自家闺女也要搅进那些风风雨雨中; 没个安宁时候。
胡巧蝶见老夫人念头松动; 显然还是很关心她家姑娘的; 脸上当即也带出几分喜色来:“老夫人尽管放心; 姑娘这回找的路子定然没有什么差池。若不是那位确实缺了银子; 咱们夫人也不会寻到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见老夫人眼中仍然还带着疑虑; 胡巧蝶一咬牙; 想到夫人最后的吩咐; 开口道:“老夫人,这当爹的就是见了自己儿子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误,一笑也就过去了。咱们老爷那政绩,若不是自己背景不够厚,早就被调回京城,或者是调去江南那些富庶之地为官,哪里还能一直在西北那边吹凉风。”
老夫人双眼微微阖着,心中念头不停的转动。
若是老侯爷还在,平南侯府还能碰到兵权,女婿这事,有的是人主动帮忙。如今人走茶凉,老大做一个微末小官,在朝堂上能有多少脸面?
不是她这个当母亲的不偏心自己的儿子,实在是老大文不成武不就的,就是给他求一个大官,他也当不了。
只可怜了她的大闺女,嫁的夫君,除了出身差一点,真是样样都好,可是缺了这个出身,在如今的大燕,想要混到高位,那是难上加难。
以前女婿官职不高的时候,平南侯府开口,女婿的麻烦能少一大半。可是如今眼见着女婿再进一步,就是三品官了,他们平南侯府想要再帮女婿开方便之门,也几乎变成了不可能。
老夫人睁开眼,沉稳道:“你家姑娘那边,缺口还有多少?”
胡巧蝶有些艰难地说了一个数字。
老夫人脸色难看,勉强道:“送礼全送白花花的银子,面上难看了些,咱们府上还有一些古董字画,也值一些银子。”
胡巧蝶微微摇头:“人家只要现银。”
老夫人看着胡巧蝶有些期盼的眼神,虽然舍不得自家闺女一直忍受西北的风沙,还是摇了头:“侯府如今也不比以前。”
老夫人如今不管家,可是自会有人到她面前来说府中的境况。
想到银子,老夫人就想起自己府上新来的那位娇客。那倒是个真有钱的主儿。只是,那银子,平南侯府不好拿。
何况,之前接人回京城的时候,路上出了一些意外,那丫头手上如今怕是也没多少现银。
胡巧蝶脸色没变,反而说起其他:“老夫人可还记得当初与奴婢一起伺候姑娘的巧云。”
老夫人神色变了变,英娘之前说过,那巧云现在已经是姨娘,膝下还养成了一个儿子。
老夫人总算是想到自家闺女的意思:“且不说她如今在孝期。就是不管她身上这一层孝,府里府外,多少人盯着那丫头?”
“夫人只希望老夫人能给开个方便之门。我们府上的二少爷虽然是个庶出的,才学样貌样样不差。”胡巧蝶脸上带出一抹轻松,老夫人还是偏着姑娘的,只要老夫人这边稍微给她一点方便,她这趟差事就不难了。
老夫人轻声叹息,有些艰难地点了头。
这平南侯府内那些人的算计她就当没看见吧。府上如今还算好过。没有江南来的那一笔银子也没什么关系。
倒是女婿那边,能有一大笔进项,应该会好过一些。当年,她就不该听老头子的,什么文官家家风清正,闺女的日子好过。
现在看看她大闺女过的是什么日子?有权又如何?西北那地儿,闺女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让自己的私房厚起来。
回到庭华轩的徐德音有些诧异地道:“我那大姨母家来的人,虽然对我的态度一般,可好像没什么偏见?”
心井微微点头,眼里露出同样的疑惑。
这府上,虽然看在她家姑娘出手大方的面子上,没什么人对她家姑娘有什么敌意。
可是,府上的丫鬟仆妇对着她们的时候,却总免不了有那么一点高高在上的感觉。
“事出反常必有妖。”徐德音想了半天没想出具体是个什么原因,只道,“心井去外面打听打听,我那大姨父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说不得就能解开那些谜题。”
竹柳大大咧咧地道:“姑娘身上如今能让那些人图谋的,也就银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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