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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福郡主-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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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装信封、封蜡。”
“如果我没想让权家看到这封信有必要请权尚书送吗?”傅归晚无语,拿起第二张信纸,吹干墨迹再对折,递给她再报个名字,交代道:“也是今晚就送出去,可别搞混了,担心出错你就看一眼内容,请凤陵郡主的信送到权家。”
无情冷漠脸:“我能犯这种小错吗?”
“行啦,赶紧退下叫暗卫去办事吧。”傅归晚摆摆手,原本她都打算明早再写信,今天是真的有些累,打发掉她们就回床铺里安置,一夜无梦。
明媚的阳光从窗棂里倾泻而入,郡主闻着阳光的味道醒来,睁开眼发现已经天光大亮,没想到自己竟能睡得那么沉?叫婢女进来一问,得知已经辰时二刻,额上忍不住冒黑线。
姚黄再禀告今早三少爷又来过,又差点闹起来时,傅归晚满头黑线,深吸口气把这事暂且放到一边,叫伺候梳洗。
梳洗打扮好,用了早膳,她也没耽搁,直奔皇城找师恩大总管把事情以及要求提出来:挑的姑娘们要漂亮要懂分寸,但也不能太漂亮太懂分寸,否则要么容易生乱要么容易被吃死,再塞他两锭金元宝。
大总管笑:“郡主您总这样客气,您有事就吩咐老奴,不拘什么事儿,奴婢这把老骨头还能给您跑跑腿就高兴了,哪还能得您赏?”
“知道公公您对我好,福儿请您喝茶的。”这大总管对她是真好,有什么事吩咐一声,给打赏还不乐意要。一两回这样还能是客气,十几年都这般就是真对她好;她也不好意思白白受这份好,有机会就回点礼。
“圣上今日心情好些了吗?”
“有比昨儿个缓和些,此刻正与大臣们议事;郡主若要即刻面圣,奴婢这就去回禀。”
“不必啦,国家大事要紧,劳公公您帮我向圣上问安了;不过我倒有件事要找大统领,大统领他伺候在圣上身侧吗?”
“郡主问的可巧,大统领在检阅立夏出行的仪仗和防护,现正在含元殿前的广场上。”
傅归晚道声谢便坐上轿辇去找沈随大统领,达到含元殿前,入眼的便是气势恢弘的皇家禁军在排演,她没往前而是登上含元殿,站在高处俯瞰,几缕青丝被吹到眼角,她抬手拂掉,莫名有些感慨。
恰此时涂绍昉被传召入宫,正随着引路的小太监前去东宫,抵达东宫后怕被长姐唠叨都没拐个弯,径直找太子姐夫。
在太子殿下所有的印象中,他的妻弟清贵端持、器宇不凡,黑湛湛的双眸中永远洋溢着自信智慧的风芒,乍然看到两眼发青、双眼无神、浑身憔悴的小舅子都把他吓到了。
“庭曦你这是?”
“前两天被冤枉成登徒子了。”
“……”赵竤基怔了怔便不厚道的笑了:“哪家姑娘这么不长眼,我们昉哥儿要文采有文采要相貌有相貌,真无意轻薄到人家也该扑上来嘛。”
涂绍昉顶着双眼发青的双眼看向他:“姐夫——”
“好好好,姐夫不开玩笑,既然你自己都烦着,姐夫就不麻烦你了。”
“不,您吩咐吧,给我找点事做也好让我缓解缓解。”
赵竤基又不厚道地偷笑了会儿,轻咳两声,有些尴尬的告诉他二皇子的事,再问应该如何处理妥当。涂绍昉顺口就道:“捉奸啊,殿下亲自捉住,二皇子根本狡辩不了。”
“孤亲自去?”小舅子开玩笑吧?
“您出面才能镇住二皇子,若是您觉得不好意思大可再拉上两个作证。”
赵竤基沉吟半响,命令道:“你去告诉永福郡主,必须把郡主请上,否则孤绝不前往,你自己看着办。”
“……”他能否告诉太子姐夫,冤枉他是登徒子的就是永福郡主?感觉心好累。
心好累的涂少爷出宫才想起来忘记给名单了,转念一想,下回再禀告吧,他目前真正该忧心的是如何解决他的困境。
相爷逼他负责任,他师妹若是知道他与永福郡主还有过那么一段还能接受他吗?他爹娘还要瞎凑热闹,非说霍国公府有意结亲。他能否和爹娘说他已经有心上人,只是他和心上人的表姐幼年时睡过了?!
天啊,他想过无数个会阻隔在他与师妹之间的障碍,就是没想到还能有这样奇葩到能逼得他生无可恋的原因!
涂绍昉一个头两个大,决定再回府里休养两日,养精蓄锐之后再直面这惨淡的人生吧;也亏得他与永福郡主出宫时没撞见,否则他估计得更惨。
傅归晚离宫后没回郡主府,而是回傅家,府里姑娘们闭门思过已经结束,老太爷也已病愈上衙门了,她给祖母和母亲请过安便回明珠苑,没过两刻钟丫鬟便报五姑娘来了。
五姑娘傅归湘乃四房庶女,她的生母孙姨娘曾是伺候四老爷生母飘姨奶奶的贴身婢女,在四老爷没成亲前就已经被飘姨奶奶送到四房伺候,她甚至只比自己的嫡长姐四姑娘傅归暋“胨辍
有些资历的婢女婆子都知道,五姑娘与亲姐并不亲厚,而是处处追随大姑娘,让往东从不往西,让斟茶不倒奶,闭门思过结束会找大姑娘就是她的作风。
随着‘可’的允声落下,珠帘晃动,一绿衣少女绕过牡丹屏风走到美人榻前,白嫩的小脸秀丽可亲,眉眼灵动,正是傅五姑娘傅归湘。
她向来见人先三分笑,何况对马首是瞻的大堂姐;相对热情的堂妹,傅归晚态度冷淡,吩咐上茶、端两盘水果来便没再理会,还叫守丹给她揉穴位。
五姑娘傅归湘搬了绣墩坐在美人榻旁,接过婢子奉上的茶盏,小脸俏生生笑容满溢,面对长姐的冷淡毫不在意,喝口茶水就曝个大秘密:“大姐,我怀疑四姐慕少艾啦。”
第060章
傅家四姑娘傅归暋涡砣艘玻
府里夸赞为傲骨卓绝、才情斐然、大家风范; 年长的三位堂姐彼此敌视在这点上都能一致嗤之以鼻便可知了; 不过是四夫人要夸自己女儿特意吹捧。
实则傅归暋鄹哂诙ツ肯挛蕹荆硬挥胩媒忝媚酥镣庾婕业谋斫忝妹俏椋诰┲械墓胄闳χ幸辔抟桓鼋缓玫墓胄悖凰謇涔蜒裕弧《源け餐步韵ё秩缃穑路鸬盟嗤赂鲎侄际鞘┥帷
她能慕少艾?
傅归晚抬手示意守丹暂停; 看向堂妹,五姑娘傅归湘当即道:“大姐,四姐这大半年来私底下真的与以往大变样。
她时常在闺房发呆; 发呆过后就笑,偷着笑、羞着笑,笑着笑着便脸红起来; 真真是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她还写古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 永以为好也……’”
傅归湘说得小脸都臊起来了:“四姐不仅写还诵读出来; 读完又发笑; 就是那种又甜蜜又害羞的笑; 笑得脸颊、脖子都红,这不是怀春还能是什么?”
“不至于吧,你的眼线看清楚啦?”
“真的!我听闻时也觉得不可信,特别亲自看过,怕看错还偷摸着跑去看过好几回。大姐不信,我可以发誓; 倘若我有半句虚言就叫我天打雷劈。”
“这么夸张?”傅归晚的表情真有点难以名状,五姑娘无比赞同道:“可不嘛,二姐和五皇子好上,三姐看到四皇子就双眼放光上赶着扑上去已经算很不矜持啦。
可与四姐比起来还真叫比不过,二姐和三姐平常的时候都还正常,四姐可真真是害羞又大胆的不行,就那见过那么怀春的。”
“你查到你可能的未来姐夫是哪位了?”
“没有,就看到她怀春,但她好像从没和人家见过面,更没绣过荷包送过礼物之类。” 这便是五姑娘困惑之处:“二姐和五皇子好上,每个月都要见面也送礼呀。
可四姐她那么怀春,按理她必然要与对方见面或者送信物呀,偏她又没有,我观察大半年都没找到可疑的踪迹。”
“你的意思,她凭空喜欢?”
“嗯,看来看去真有些像没有男的,四姐她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然后独自欢喜害羞。”若非在人前时一如既往,她都要怀疑她这个嫡姐脑子不正常啦。
傅归晚真有些无语地摇摇头,从果盘里拿只水蜜桃塞给她尝尝,自己也拿只水蜜桃啃,顺便问:“你有可疑的人选吗?”
“没有。”这便是五姑娘更困惑之处:“四姐她既没参加诗社又甚少出门做客,她连她自己的外祖家都难得回,根本就不像能接触到什么男子的?
我也怀疑过她会不会如三姐般看上四皇子了,可她对四皇子与对待旁人真没不同;按她私下怀春的热切,真是她心悦之人哪能那么平淡?”
“对四皇子与对待旁人也没不同?”傅归晚提醒道:“你确定,你嫡姐看旁人可都是用下巴看的。”
她也真不知她那个嫡姐高傲个什么劲,看谁都是一副看不起的模样,五姑娘抿嘴道:“便是比对旁人好些,真碰到也冷淡的很。”
“你母亲也算位能人,把嫡女养成这副德行,不与自家姐妹往来也不与别家闺秀交好,甚至就连个泛泛之交、仅仅唠嗑两句的同辈都没有,就这,咱们四姑娘将来出嫁还能与妯娌婆母相处吗?”
“可能四姐也自觉不需要吧。”傅归湘撇撇小嘴,她那个嫡姐对姐妹们冷漠不屑,对长辈们的态度也没收敛多少,就是副冷淡到目中无人的德行,出嫁后还能改变吗?
“说来四姑娘下半年就及笄了,你母亲给她相看过吗?”
“没,母亲老神在在从没为四姐的亲事操心过,应该是真不急或者已有中意的人家,母亲在费心筹谋只是没透露风声,反正无需旁人替她们着急。”说着,五姑娘咬咬唇,小声道:“大姐,我还有一年也要及笄了。”
“嗯?”
“母亲自来严厉,四房这么多年就皓哥儿一个哥儿,大姐想必也清楚母亲的手段。婚嫁是姑娘家顶顶重要的大事,倘若嫁错,这辈子就得毁掉了。”
“嗯?”
“妹妹想请大姐姐垂怜,帮湘儿掌掌眼;大姐有任何吩咐,归湘哪怕上刀山下油锅都给大姐姐您办到。”
傅归晚淡笑道:“你上有父母,父母之上还有祖父祖母,亲事哪能轮到隔房堂姐来掌眼;我还要睡个回笼觉,妹妹先回吧。”
“是,大姐。”五姑娘是个识趣的,闻言绝不敢多留,放轻脚步声往外走,走出明珠苑,回到自己的小院中,她生母已经在等候,见着就问情况。
“哪有那么容易,姨娘也莫急,还有一两年呢;我再多求求大姐,给我挑门好亲事又不妨碍长姐什么,想来能求到大姐应承。”
傅归湘是真不相信父母,嫡母肯定不会给她挑好的,父亲又靠不住;至于祖父、祖母,祖父哪里会管她呀,祖母倒有可能。但相比较肯定是长姐能挑到更好的人家,能求得更好,为何要舍好逐末?
五姑娘的生母孙姨娘多年前也是位水灵的小美人,否则也不能抓住四老爷的心,紧随主母之后怀孕再生下女儿,如今十多年过去,曾经青葱可人的脸庞逝去,虽还没到年老色衰,眼角的细纹已不可遏止的生长。
她是四房最年长的妾室,但比二房的尤姨娘和三房的婵姨娘都要小,从面相上看她却比人家显老几岁,说到底不过因为没人家过得滋润罢了,何况四老爷傅经著已经有四五年没有进过她的房门了。
“都怪姨娘没用,当年小少爷若没夭折,姑娘的腰杆也能硬不少,也不必这么求着扒着地讨好大姑娘;都是一个府里的姑娘,平白让姑娘矮人家那么多。”
“姨娘又说胡话了,咱们四房哪个姨娘能生养儿子呀。”傅归湘冷嘲道:“父亲还年轻,我就不信,今后十多年母亲还能让庶出的弟弟们都死了不成?”
孙姨娘一身莲青色撒花罗裙,手腕上戴着赤金镂花手镯,发髻间亦斜插这两支金簪,通身穿戴倒也不错,她眉眼间既夹着小心翼翼又有挥不去的不甘。
闻言连忙捂五姑娘的嘴,告诫道:“这话可不能再说了,咱们没证据,胡乱污蔑夫人,姨娘不怕,姑娘将来可就难了;无论如何夫人都是你的嫡母,想拿捏咱们太容易了。”
傅归湘气闷得把唇抿紧了,推开生母的手,缓了缓平复些,招呼婢女把大姐送的一篮水蜜桃给姨娘尝尝鲜:“我在明珠苑尝了个,每个都水灵灵的,个头特别大,可甜了。”
小巧的竹篮里铺了块丝绸缎子,丝缎上摆着五六个鲜嫩饱满的水蜜桃,表象看是不错,但再不错也就是点吃食。
孙姨娘把婢女打发,问问还有什么?得知没别的时实在忍不住埋怨:“大姑娘也忒小气,一篮桃子能值几个钱?那么大秘密就换篮桃子,当谁没吃过桃子呀?”
“姨娘——”五姑娘扯扯生母的衣袖,堆笑道:“吃桃吧,这桃儿真好吃,特甜。”
“都怨我,害姑娘你投生我肚里,生来就没好日子过。”孙姨娘望着愈发出挑的姑娘,悲戚道:“这两三年便要出阁,咱们手中半点嫁妆都没存,将来可怎么办?”
“公中会出五千两置办嫁妆,听说七品官的嫡女出阁嫁妆才千八百两,我可多多了。”傅归湘笑,不笑还能如何?
府中的规定是嫡长孙成婚公中出一万两来置办,嫡长孙女出九千两;其他嫡孙则八千两、嫡孙女出六千两;轮到庶出时,庶孙能有七千两,庶出的孙女就是五千两。
曾经觉得五千两很多很多,后来跟在长姐身边,长姐手指缝里漏出一丁点就能抵她和姨娘合起来一两年的月例银子。她们把小部分留着等有需要时撑场面,大部分当掉换银票总共竟能得六千多两,她和姨娘的眼睛都直了。
这还是大姐手指缝里随便漏出来的呢!
府里的姑娘在三岁前没有月例银子,从三岁到七岁能有2两,八岁到13岁能有四两,13岁以后才能有八两,可长房的长姐恐怕根本不会看在眼里了吧。
她是不知长姐手中有多少财宝,但能肯定长姐必定是后院最富裕的那位,跟在长姐身边还怕没好处吗?想明白之后她和姨娘也不再拘谨,日子慢慢过得阔绰起来。
可大姐便离开京都后甚少回京,阔绰过再想收回来就难了,总想着大姐很快能回来,无妨的,无妨的……六千多两银票这几年就花得七七八八,只剩几百两了。
“姑娘是一品大员的孙女,七品小官能比吗?”孙姨娘很不以为然,她就觉得五姑娘才是府中最出挑的姑娘,大姑娘跋扈,二姑娘虚伪,三姑娘争强,四姑娘自大……
各个都一大堆的毛病缺点,哪个能比得上五姑娘好?让她说,便是公侯人家,五姑娘也是嫁得的,就因为出身差被压着!
“姨娘,父亲是庶出,我是庶出的庶出,便是三姐也是,我的姨奶奶和辛姨奶奶能比吗?你和婵姨娘能比吗?”
傅归湘以前也听过生母的话,大姐是个蠢的,她们随便就能拿捏住,结果便是她使个坏就被打,一直打一直打,她是姐妹当中挨藤条第二多的!
“咱们有什么呀,有什么好比的?你整天怨天尤人的有什么意思呀,能给我寻个好夫家还是能让我变成嫡女呀?”
孙姨娘别开眼擦擦眼睛,赔笑道:“好好好,姨娘不说了;来来来,姑娘吃桃子,大姑娘给的桃子必定是最甜的。”
未多时,婢女把午膳提回来了,今天大厨房给十岁以上的姑娘们准备的午膳是蜜酱兔腿、西湖醋鱼、荷叶粉蒸肉、糖节藕片、三清汤、玫瑰馒头。
色泽浓郁香味扑鼻很是诱人,她想起曾经有时陪长姐用膳,是由小厨房自备,大厨房统一准备的膳食要看大姐喜欢哪道才摆上桌;进膳前,每道菜肴还要银针试毒,还得有贴身婢女试菜,确定无恙才能入到长姐口中。
根本就没有可比性,长姐是在天边的云,妹妹们谁都够不到,傅归湘又想哭又想笑,端起香喷喷的米饭,拿起筷子先夹筷粉蒸肉尝尝,多好吃呀。
午后,大姑娘的明珠苑送出一张拜贴前往华国公府,内容很符合郡主的作风,甭管人家答应与否直接告诉盛家她明日上门做客。
二姑娘的湉若小筑亦有一张花笺送出,没有大姑娘的理直气壮,得含蓄的问对方哪日有闲暇相聚;更没大姑娘的亮堂,得由贴身婢女绿翘借替姑娘采买丝线的幌子出门遮掩着送往。
大半年来从没出过岔子亦没惹谁疑心过,偏今日,绿翘刚送好花笺,挎着装满丝线的竹篮回府时被客居的辛姑娘拉住了,硬被拉着到三姑娘院里说话,推都推不掉。
三姑娘傅归潆正在闺房里为即将要面对长姐的质问而忧心烦扰,没心情理会这点事;反倒她的生母婵姨娘,望着被侄女拉进屋的二姑娘贴身婢女勾唇一笑。
这丫鬟一家十来口都捏在尤姨娘手上,不知查到这丫鬟背叛,尤姨娘要如何处理呢?倘若全部处置,多寒其他仆从的心啊!
四姑娘则与往常别无二致的在屋中看书,五姑娘裁剪好布料准备做女红,她们姐妹倒也闲适,六姑娘傅归淳是真忧心,闺学都请假跑回姨娘院中相商。
她们到哪里再去筹五百两?
朱姨娘的亲兄长是个混不吝的,她当年就是因为兄长好赌欠债才被卖,也是她走运,被卖到傅家,又被挑中给大老爷傅经柏做通房。只是大老爷的通房等年龄到时皆会发卖配人,她放手一搏,18岁时生下六姑娘,成功晋为姨娘。
日子好过起来,朱姨娘有时会给凤翔老家的父母送些布料钱财,这样倒也算好。可八年前朱家举家搬到京都来:父母兄弟觉得她在高门大户里吃香喝辣,要来投靠她!
前些年还能维持,是大姑娘人傻钱多,六姑娘跟在嫡姐身边多奉承些,经常能得点好,那些珠钗手镯最低也能当到百多两。
朱姨娘将从大姑娘处得来的珠宝首饰大部分都拿去当掉了,前前后后总共得到七千多两。这笔银钱十之七八都投在了朱家,朱家日子好起来的同时兄长的赌瘾也越来越大。
这回刚送回去二百两,才半个月又欠下五百两,能当之物全部当掉了,她们手头真没多余的银两!朱姨娘思来想去只能把主意打到大姑娘身上,反正大姑娘人傻钱多,多奉承几句好话就成。
“姨娘,自从贞姨娘那事之后,大姐对府里的姐妹们都淡了很多,除了九妹、七妹,连五姐都甚少能讨得好,何况是我呢?再说这些年大姐常年不在,姐妹情就更淡了。”
“俗语还说亲疏有别,五姑娘再会讨好奉承也是堂妹,哪里能比得六姑娘是亲妹妹。”
话虽如此,朱姨娘也想起来大姑娘这些年对庶妹疏离,没以前好说话更没以前能轻易漏财,人傻钱多的时光早已一去不返。可她到底心存侥幸,让六姑娘去找大姑娘试试。
六姑娘傅归淳带着小心来到明珠苑,见到的长姐一身天云纱制成的明媚衣裳,绸缎般的秀发搭在肩头,是午睡后刚醒,人还懒懒的斜靠在沉香木美人榻上,大红金丝牡丹披帛流曳于榻前。
印象中牡丹和大红衣裳已经成为嫡姐的专有物,因为嫡姐喜欢牡丹,经常穿大红衣裳,姐妹们会避开,府里的姑娘们都有意无意的甚少穿大红衣裙。
踏脚上摆着朱缎镶珍珠云丝绣鞋,绣鞋上的珍珠光泽圆润,兀然想到她的妆奁中还没有一颗珍珠能比嫡姐镶在绣鞋上的珍珠好看。
“何事啊?”
头顶响起嫡姐慵懒而淡漠的声音,傅归淳抬头,迎上美到极致的倾城脸庞。
她突然想在这张脸上找找与自己的相似之处,可她悲哀的发现她和嫡姐没有一丝一毫相似。压住苦涩,恭谨的说出请求。
傅归晚抿了口蜂蜜水,淡声道:“你的月例银子是四两,你姨娘五两,五百两,你们得几年之后才能还给我?”
六姑娘傅归淳小脸囧起来,囧得小脸又热又红。
“大姐是对你好过,可惜对你好只让你们以为我人傻钱多,当年朱姨娘在背后没少和六妹妹嘲笑你的嫡姐吧?
我总共给过你一万两,比府里定好将来你出嫁公中出的五千嫁妆银子还多一倍,就得来一声人傻钱多的评价,你有什么脸再来找我借?
哦,是借,还是有借无还?六妹妹,府里夸你谦和柔顺,你觉得自己究竟谦和柔顺还是像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呀?”
白眼狼?忘恩负义!
傅归淳惊恐的抬头,小脸瞬间惨白起来,迎上嫡姐淡漠的目光,听嫡姐说:“留点尊严自己走出去而非死乞白赖的耗着,至少证明你还有廉耻心,对吧?”
她几乎是行个礼就离开,逃似得逃出明珠苑。
午后闲适的光阴在傅府大小各个主子或惬意或忙碌中流淌而过,日暮偏西,雀儿归巢,三少爷傅归旭当差结束回来,得知妹妹已经回府二话不说先跑明珠苑。
兄妹见面他立时发泄满腹抱怨恼怒,又斥责妹妹昨天种种行为太不妥当,哪能不见哥哥今后绝不能这样云云。
傅归晚回怼两句,这哥哥还杠上了,偏要依着他的歪理否则都要吵起来,她只能暂且敷衍应承过去,想着明日找母亲说说三哥的毛病,真是越活越回去了,17岁的少年比七岁的孩子都不如。
摆晚膳前夕,她请兄长回自己屋里用膳又被斥责好几句,以防真得吵架忍了,把爱到她院中蹭饭的哥哥继续留着。
按照经验,三少爷用过晚膳后可没那么容易走掉。
入夜后,郡主身边的四大贴身婢女,姚黄与守丹在屋里伺候,脂红与贯雪在茶房煮茶,让她们把新煮好的香茶送去,没有旁人在,脂红实在忍不住抱怨。
“这三少爷太过了吧!茶奉过三道,戌时三刻了还留着;这都多少天了,他究竟想蹭饭还是想怎样?”
贯雪性子也有些活泼,深表赞同就没劝诫,抿着小嘴说:“你没瞧见昨日闹成什么样了,姑娘想独自清净都被自家哥哥害得必须跑到宫里才有安宁,成何体统啊?”
“我快忍不了了!”
脂红抓狂道:“过半个月还这样,我一定要和姑娘说让三少爷注意些自己的行为,再亲厚也得有分寸,否则姑娘的清誉都要被自己亲哥哥败坏了!”
贯雪眼皮跳了跳,忧心道:“你考虑的有道理,我们分配过来时统领告诫过,这府里什么流言都能随便传,照三少爷的架势万一真被传出什么就遭了。”
脂红一骇,捂住嘴巴有些紧张的说:“那再过半月会不会晚了,今晚轮到我值夜,我今夜就与姑娘说。”
“明日吧,我们一起禀告吧。”
这厢边两个大丫鬟把事情商量好,那厢边三少爷傅归旭也离开明珠苑了——三姑娘傅归潆过来了,否则按他自己的心意还得留个两三刻钟。
傅归潆整个人瘦了圈,厚厚的额发盖住饱满光洁的额头,露出消瘦的小脸与尖尖的下巴,半月前脸蛋上还留有的婴儿肥消散无踪。
她穿着半新的浅紫色春衫,秀发简单挽了个发髻,只簪一支粉粒小珠花,低着头,有些拘谨的站在长姐面前,没发话前不敢多嘴也不敢坐,就这么站着。
明亮的烛光打在两人周身,清晰的照见两人之间隔着半丈宽的距离,烛光将她们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这道半丈间距随之无限放大,直至成为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有话想对我说吗?”
“我,大姐,”傅归潆张张唇,又难受的咬住下唇,她知道哪怕已经把流言禁住,大姐也必定已经知道了,可她能怎么说?
说假的,大姐就能有借口挡住,她一点希望都没了;说真的,大姐能立即削死她,用最快的速度给她找门亲事,彻底破灭她的希望。
“你的及笄礼,祖父让我给你筹备筹备,我打算让魏其侯府蒋四姑娘与重惠县主给你做有司和赞者,正宾请权尚书的夫人。”
“啊?”傅归潆睁大了眼眸,大姐看过来,浑身一哆嗦,想了想连连道:“好的好的,有劳大姐费心,谢谢大姐。”
果然像她爹说的那样,大姐生气也会给她好好办及笄礼;按大姐的意思那她的及笄礼定然会很隆重,她可比傅归湉有脸面多了!
“这些天你好生准备,别出房门了;那日人多,别闹出笑话来。”
“是,我知道,我知道的大姐,多谢大姐。”傅归潆一扫这几日的灰败,眉眼间洋溢着压不住的激动,心中异常痛快。想起还有一事,示好道:“大姐,我已经递交退社书,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掺和岚山诗社的事。”
“嗯,夜深了,回去歇着吧。”
“大姐晚安,大姐也早些安寝。”傅归潆对着长姐恭敬的行个礼,离开明珠苑,几丈开外的大道上红灯笼晃动,是婵姨娘不放心的陪同而来,在外面等候。
“三姑娘怎么样,大姑娘她?”
“姨娘放心,大姐没说府里的流言,就会给我好生筹备及笄礼”傅归潆小脸欢快满溢,在半路上就把喜讯告诉生母了。
婵姨娘最后一丝不确定放下,拉着女儿回她们自己院中慢慢说,如今府里都认为三姑娘的及笄礼会办得寒酸,哼,到时看谁会没脸?!
第061章
一日之计在于晨。
今晨是忙碌的; 文泰伯作为傅老夫人和留兴伯夫人的兄弟; 为调和因妹妹生辰时造成的‘误会’派遣嫡长媳来傅家和姑母说话。
翼国侯府,侯爷早早出门给母亲请过安便前往东乡侯府池家请教丞相,涂家的二姑奶奶即侯夫人的嫡次女、涂绍昉的二姐、丰国公世子夫人涂绍姡艿侥盖状剿荡蟮苡许Γ弧⊥霞掖诘幕啬锛摇
而留兴伯府的倩姑娘又早早跑去找四皇子表哥,想和表哥出门游湖。
傅家同样忙碌; 老夫人等着接待侄媳妇,前两天老太爷下令去探望抱病的傅经莲姐妹,三夫人莫氏和四夫人范氏今日要去探望二姑奶奶; 同时带几个小辈,三姑娘傅归潆、五姑娘傅归湘和表姑娘辛佳蕊便被拉上了。
二夫人宋氏和她的儿媳妇到武平伯府慰问,不仅带着二姑娘傅归湉、七姑娘傅归晨以及九姑娘傅归晓; 就连傅二哥都被母亲拉着同往。
巧的是大少爷今日也要陪妻子到岳家,三少爷傅归旭没有任何新奇悬念的跑双胞胎妹妹的明珠苑蹭早膳,在院门前等着禀告许久没回应; 不耐烦的要往里闯。
此刻; 大姑娘的闺房中跪倒一片奴婢。
傅归晚没想到; 她还没来得及找母亲谈; 她的女官婢女们就先送给她一份‘大礼’!
12岁离京之后她每年回来还与三哥傅归旭如童年时那般相处,她竟没觉有异,只觉这童心未泯的三少爷实在稚气过头了。
可贴身婢女们的劝谏、陈述厉害关系,让傅归晚眼皮狠狠地跳了跳,小时候玩得再好也是四五年前的事了,过了这些年三哥还像小时候那般黏着她是否不正常?
沉思之际一婢子在门前禀告:“姑娘; 三少爷闯进来了,奴婢们拦不住。”
在屋中跪请主子三思的大丫鬟们甚至整个明珠苑的仆婢都知道,三少爷来蹭早膳了,傍晚回来继续蹭晚膳,蹭过晚膳再逗留个把时辰,姑娘住郡主府他都跑,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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