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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相公太磨人-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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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老人的剑刺不上前,也收不回来,不仅是因为长情的钳制,还因为他的妖冰!
只见长情的手上镀着一层幽蓝的寒冰,将天枢老人手中的剑冰冻住,与他的手冻结在一起!
长情非但没有像破印将军那般被天枢老人的命阵与月天剑阵压制得五脏俱损,他甚至还能在两阵的压制之中发挥出他的妖力,这如何能不让天枢老人觉得诧异?
而天枢老人是诧异,其余人则是震惊。
不仅是为长情的举动而震惊,更是为那山顶之上的动静而震惊!
伴随着一声轰鸣巨响的,是那被镀成天枢老人的命阵灰芒渐缩渐小的剑芒囚笼如洪水倾闸般爆破!将小亭顶上以命筑囚笼的段秋水震碎为灰为粉,而那爆破的剑芒囚笼竟是化成无数白芒朝周围朝穹顶四射开,钉入月天剑阵的幻剑罩成囚笼壁上,竟是将这遮天罩地的幻剑囚笼破出了无数窟窿来!
风雪从这无数窟窿中倒灌而入,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响,而那幻剑结成囚笼竟是如真的墙壁那般破了便破了,无法填补上!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天枢宫人从没有谁见过无法填补的月天剑阵!便是天枢来人,也没有!
抑或说,自月天剑阵出世以来,根本就没有人能这般来破坏它!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在它上边穿窟窿!
可眼前,那些爆射开的白芒不但将遮天罩地的月天剑阵打出了窟窿,这些窟窿周围的幻剑囚笼此刻更是在发生皲裂!不管布阵的天枢宫弟子如何转动自己手中的剑,都无法填补上那上边的窟窿,更无法阻止其发生皲裂!
照这样下去,这幻剑囚笼很快便会碎裂的!
然,这些天枢宫弟子只是还在想而已,这幻剑囚笼竟就化成了如雪花般的点点白光,顺着呼呼的山风飞扬!
不过瞬息之间,凛冽的风雪重新卷过众人周身,猛烈地扑打到他们脸上。
囚笼般的幻剑不再,便是地上的灰色命阵的光芒似都暗去了不少!
除了天枢老人与长情,众人皆在震愕之中。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就在众人震愕时,天枢老人突然大咳一声。
白华与顾尘率先回过神。
只见本是对峙着长情与天枢老人齐齐往后退开了数步,天枢老人大咳出声,长情更是喷出了一口血,身子摇摇晃晃。
“师父——!”白华与顾尘惊呼一声,急急冲到了天枢老人身旁。
破印将军亦要往长情身旁去,却被长情抬手示意他停步。
除了长情与天枢老人自己,没有人知道就在方才那短短的时间内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旁人只能从他们手中握着的断剑想象他们之间发生事情。
此时此刻,天枢老人手中握着他的竹杖剑,长情亦抓着他的剑,只不过,这柄剑却不再是完整的一柄剑,而是断成了两段!一段仍握于天枢老人手中,一段则握于长情手中。
可不管哪一段,上边都是凝结着长情妖力的森寒坚冰。
天枢老人在看着长情,长情此刻也在看着他。
不管是长情还是天枢老人,此刻他们都觉自己的五脏六腑灼热得仿佛要燃烧起来似的。
方才,就在他们握着的剑中,他们的力量就着这柄剑发生了极剧的碰撞,透过他们手中的剑,伤及对方奇经八脉!不相上下!
可一柄剑又怎堪承受得了这样强大的两股力量,是以此剑应声而断。
再看他们各自手中的断剑,此时倏地碎化成屑,被毁得再不复存在。
白华看着被天枢老人之力击成重伤的长情,目光一凛,手中长剑凝着赤焰之力朝长情心脉直夺而来!
快准狠!
“殿下当心!”
破印将军抬起自己手中长弓,只见他那本是黯淡了颜色的长弓骤然爆出刺目的幽蓝之光,一支幽蓝的长剑朝白华手中的剑射去!
可纵是如此,破印将军的箭似还是慢了一点,就一点儿!
寒雪的心慌得快要从嗓子眼跳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啊……
“轰——!”又是瞬息之间的轰鸣巨响!
但这一次,这声巨响不是响在山顶上,也不是响在周围,而是响在长情与白华几人之间!响在他们众人脚下所踩着的山地!
且这一次的巨响,伴随着地动山摇!
这一声巨响,更是淹没了白华手中的剑,淹没了破印将军射出的箭!
不!不是响声淹没了他们的剑与箭,而是一股强大的看不见的力量将白华的剑劈断了,将破印将军的剑吞噬了!
这股力量,从那不远处的山顶而来!
一条赫赫然的裂缝在长情与白华等人之间崩裂开!直裂入地下的天枢地宫!破碎的山石沿着这裂缝轰轰然往天枢宫中掉落,砸入那最下方的血色池水中,迸溅起数丈高的水花!
“寒雪快退开!”破印将军见状,急急喝了正在怔愣失神的寒雪及众破印军一声!
寒雪这才猛地回过神来,迅疾往旁退开,退离这好似要将整个东山都劈开的裂缝!
顾尘拦住天枢老人亦是疾疾后退,只见顾尘面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乃至骇然的震惊,这是……什么力量!?
就在这开山裂地众人纷纷往后退开的震荡中,长情却是朝方才第一次爆发出巨响的山顶飞掠而去!不顾他仿佛焚身的伤,更不顾他身后白华的剑!
但这一次,白华的剑快,破印将军的箭更快!
天摇地动中,破印将军稳稳立于这摇晃的山地之上,他嘴角的血在不住地往外流,可他手中的幽蓝长弓却灿若最明艳的常笕花!
寒雪在不远处看着破印将军,一向纵是流血也不愿意落泪的她此时此刻却是红了眼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将军的弓从来都没有这么明亮过,而他们妖界的武器,愈明亮就是凝结的妖力愈甚,可受了伤的将军,手中的弓不当这么明亮才是,将军这是……这是在拼了自己的性命保护那个连妖界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殿下啊……!
白华的剑无法再向着长情,因为他的剑若是再向着长情的话,破印将军那向着他心脉的弓与箭在他再向长情出剑的一瞬间便会直穿他心脉!
天枢老人此时亦没有再对长情展开攻击,因为他在咳血。
他已经老了。
在他手中短剑碎化成粉的那一瞬间,他本是花白的须发皆变为了白色,面上的褶子也在那一瞬间剧增,背部变得极为佝偻。
不过眨眼之间,他就变成了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变成了一副随时都会咳背过气去再也不会睁开眼的极致苍老模样。
他真的已经很老,很老了。
“师父……”顾尘扶着似连站都站不稳的天枢老人,声音微颤。
天枢老人却是拍拍顾尘的手背,像在告诉他不用担心似的,同时见着他抬头看向长情所去的山顶方向,边咳边道:“顾尘啊,咱们今夜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强敌了啊。”
“徒儿誓死保护师父保护封印!”顾尘毅然决然道。
谁知天枢老人这时候却是轻轻笑了,这种时候他竟还笑得出来!
只见他又拍拍顾尘的手背,笑道:“誓死保护我这就快要死了的老头子就不用了,誓死保护封印就够了,不过这会儿,我倒是不知道我们保不保得住封印了。”
说到最后,天枢老人的声音变做了叹息。
“不管保不保得住,徒儿都誓死保护封印!这是我们天枢宫弟子于天于地起过的誓!印在人在,印亡人亡!”顾尘面上的决然之色丝毫不改不动。
“好孩子,为师还有些力气,不到你出手的时候,你就不要出手,若今夜我们赢了,天枢宫还要由你来接管,假若今夜我们输了,那也就是我们天枢宫的命!”
“师父……”顾尘眸光闪动,他想说些什么,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铿锵有力地点头应声道,“是!师父!”
“来,你的剑给我吧。”天枢老人说着,朝顾尘伸出自己枯槁的手。
此时此刻,不远处的山顶上,那已然破碎得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小亭里。
沈流萤是恨不得自己能飞能跃,这样她就能去到她心爱之人的身边,可如今的她纵是能飞能跃,她也不能飞跃到他身边,她如今的肚子,根本由不得她做任何大幅度的动作,她怕稍有不慎便会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所以她只能站在这山顶之上,看着他等着他,等他上来将她从这山顶之上带下去!
而她不会死,她也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他!
怕是只有沈流萤自己知道,她在看到长情的时候她有多激动多欢喜。
他没有食言,他来接她来了,虽然时间长了一点,可他还是来接她了!
而此时此刻,看着迎着风雪朝如鹰如隼般朝自己掠来的长情,沈流萤激动得再也站不住,往前一个急急迈步,作势就要扑进已然到了山顶上来的长情怀里。
“呆货——!”沈流萤欣喜若狂的同时稳稳扑进了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结实怀抱里!
“萤儿……!”哪怕手中还握着苍龙古剑,长情仅抬起一只手也还是将沈流萤紧紧拥进了怀里!
这是他的萤儿,他好好的萤儿!
他终于,终于见到了他的萤儿!
“对不起萤儿,我让你担惊受怕了。”长情将沈流萤搂紧得好似要将她融进自己身体里才甘心,他的怀抱有些颤抖,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因为不安,因为后怕,“对不起萤儿,我来迟了。”
这三个半月里,在那个尽是封印的锁妖崖洞里,每一天他都觉得像是度日如年,他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可以如此漫长,漫长到好似经过了数千个春秋,而在这数千个春秋里,他没有一点儿萤儿的消息,他见不到萤儿,见不到阿风,除了师父和掌门师伯,他见不到任何人,而师父和掌门师伯没有跟他提过关于萤儿的一字消息,不管他怎么问师父,师父都没有告诉他。
他不能冷静,他一点都不能冷静。
他已经失去了母亲,他不能再失去萤儿。
他不能像爹那样丢了母亲似的丢了萤儿。
好在,他的萤儿没有事,他的萤儿还好好的,她还在等着他来接她回家。
“萤儿……”长情拥着沈流萤,嘴里反反复复呢喃着她的名字,声音颤抖得有些哽咽,似还有些不能相信他已经见到了她似的,像一件宝贝失而复得一样。
沈流萤将下巴搭在长情的肩上,感受着他怀抱的温度,听着他在她耳畔的轻声呢喃,与他一样只是用一只手拥着他,拥得很紧。
因为她的手中,也握着她的武器,墨衣给她的长戟。
他觉得这三个半月度日如年,她又何尝不觉得时日难熬?
不过,他们终究是见到了,她终于等到了他。
“呆货,你来接我回家了。”沈流萤没有怨责长情,她反是笑了,笑得开心,“你要是再不来接我回家啊,咱们的孩子怕是就要在这冷冰冰的天枢宫出生了。”
“我来接萤儿回家了。”长情将脸埋在沈流萤颈窝里,用力点点头,“我来接萤儿生我们的孩子了!”
长情这黏人的模样让沈流萤想到了他们初识的时候,他就是死皮赖脸地黏着她,最后她也才知道他的好才决定嫁给他的。
“像个孩子一样,我这要顾着肚子里的三只小兔子,还要顾着你这只大兔子呢?”沈流萤笑着摸摸长情的脑袋,然后抓着他的毛茸长耳朵用力揉了揉,再用力揉了揉,最后竟是忍不住将他这毛茸长耳朵扯到嘴里来轻轻咬了一下,咬得长情浑身一个激灵。
沈流萤笑得更甚,右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他的背,她右手掌心里的流纹在发着赤红的光,这光贴着长情的背,仿佛能透进他的身体里,沈流萤一边抚他的背一边心疼道:“我的大宝贝受伤了,我心疼,乖乖的不动,我来帮我的大宝贝治治你身体里不安分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
伴着沈流萤轻抚在背的动作,长情觉得自己身体里仿佛要将他五脏六腑全部燃烧的炽热感觉渐渐消失,便是他那仿佛断裂了的奇经八脉也在续上,使得长情这会儿像个孩子一样将脑袋在沈流萤颈窝里蹭了蹭。
从方才开始便一直站在旁却始终被这相见的小夫妻视而不见的墨衣此时冷冷淡淡道:“汝二人若是想要黏腻,待汝二人回家之后再慢慢黏腻也不迟,莫忘了这是在何地方,又正发生着何事。”
“好啦墨衣,我认真着呢,你说是不是,呆货?”沈流萤说着,忍不住在长情脸颊上亲了一口,“我可是好不容易见到我的大宝贝,你就不许我先高兴一下?”
沈流萤说完,率先松开了拥着的长情,也来不及温存什么,而是将自己的左手心贴到了长情的心口,赤色的帝王血印瞬时浮上他的心口来,同时听得她问长情道:“呆货,我感觉到了,你感觉到了么?”
“嗯。”长情此时也不再有任何黏着沈流萤不舍松开的神色,而是极为认真地轻轻点了点头,道,“感觉到了。”
沈流萤看向山下被劈开了的地面下所露出的天枢宫的方向,沉声道:“这儿,有封印。”
而从长情来到这山顶小亭中时,那本是覆满整个东山的灰色法阵发生了变化,化成了天罗地网朝这山顶小亭包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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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时间预告:下午5点以后。
二更剧情预告:没有没有没有。
432、辰帝帝王血!【二更】
灰色的天罗地网,卷着恍如翻天覆地般的杀意,仿佛要将它所包裹的一切涤荡干净!
山下正看着这一变化的破印将军眼眸微微大睁,琥珀色的眼几乎染尽了那可怕的灰色。
白华亦是有刹那间顿住了手中的剑,眸中闪过惊骇,亦闪过悲伤。
正在交手的天枢宫众弟子与破印军此时皆被这奇异得近乎可怖的一幕惊得一时间忘了自己正在做什么。
可怕。
不管是天枢宫弟子还是破印军,此时此刻他们心中就只有这两个字。
这如天罗地网一般卷起的灰色法阵,就好像是翻卷起了整个东山的生机,那本是覆着法阵的东山,其上的草木正在迅速枯萎!由四面八方朝着天枢宫的方向枯萎死去!
被惊飞的暗鸦未能飞高便如被人射中了一箭般从夜穹中掉落下来,浑身僵硬,已然死去!
便是风,都不再拂来。
雪,也凝在了空中,不再往下落。
这整个东山,在这转瞬之间,仿佛被死亡笼罩住了!
而这给东山带来这一可怖变化的,正是那朝山顶小亭卷裹而去的灰色法阵!
山顶之上,小亭之中,沈流萤亦被这诡异的灰色法阵给惊住,她紧紧握着左手中的长戟,只见她将长戟轻轻一甩,打算一如方才她为长情劈开白华朝向他的那一剑那样将这已然将他们包裹得无处可逃的天罗地网劈开,长情站在她身后,从后握住她的左手,顷刻间只见她那寻常人看不到的长戟覆上了一层寒冰,继而与她一起抬起手,一齐握着墨衣的长戟朝眼前愈来愈近的灰色罗网劈去!
可是!
这原本能将山地生生劈开的力量,劈到那灰色的罗网上,莫说劈开一条裂缝,便是一条裂纹都没有!
更何况,此刻是他们二人的力量结合在一起,竟分毫毁不了这灰色罗网!
沈流萤大惊。
长情的心亦是极速往下沉。
他与萤儿的力量糅合在一起,竟对天枢老人的这一命阵一点影响都没有!?
既是如此,就只能试一试苍龙古剑了。
长情依旧站在沈流萤身后不动,他依旧将她拥在自己怀里,与此同时将右手握着的苍龙古剑微微一侧,注进妖力,继而朝离他们愈来愈近的命阵罗网挥去!
灰色的命阵罗网依旧在朝他们夹裹而来,纹丝不变!
不管是他还是她,抑或是他们一起的力量,都无法摧毁这命阵罗网!
这才是天枢老人真正的力量!
长情将古剑握得更紧,欲要再试一次。
没有到最后,他们便还有机会。
“无用的。”然就在长情正欲再试一次的时候,站在旁的墨衣平静且淡然地对长情道,“以汝而今的力量,是对付不了这以自己今生之命以及永生轮回来结成的法阵的。”
“今生之命以及永生轮……”沈流萤呢喃一声,而后着急地问墨衣道,“以墨衣你的力量都没有办法破得了这个法阵么!?”
青铜面具后的墨衣垂眸看了一眼沈流萤已经大得就快要临盆了的肚子,而后转头看向已近到小厅外边来的命阵罗网,依旧平静得不能再平静道:“以吾如今这般模样,也无法破得了这一法阵。”
“那就没有办法了么?”沈流萤挨靠在长情怀里,左手握着长戟,右手紧紧抓着她大肚子上的衣裳,面上没有慌乱与害怕,只有悲伤与不舍,“我的孩子还没来得看看这个世界呢……”
长情却是在这时候松开沈流萤,再一次将妖力注进苍龙古剑,一次又一次地斩向很快就要将他们化成齑粉的命阵罗网。
沈流萤在旁紧紧抓着他的手。
“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墨衣转回头,将目光放到了沈流萤面上。
长情手中的剑陡然停住,同时着急地转过身来看着墨衣道:“还请前辈指点!”
萤儿不能有事,他们的孩子不能有事,他还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就能让萤儿把命丢在这儿?
“什么办法!?”沈流萤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的面上依旧没有慌乱畏惧之色,不仅是因为她所爱之人就在她身侧,也因为她相信墨衣,无条件地信任,只要墨衣说有办法,那就一定会有办法。
“收回长戟,将汝之双手贴上他的心口。”墨衣道。
命阵罗网已然逼得很近,只差不到一丈之距便要绞到他们身上。
沈流萤赶紧照着墨衣说的去做,将自己的双手手心急急贴到了长情心口上那赤红的帝王血印上。
“好,汝二人皆闭起眼,小丫头跟着吾念。”墨衣缥缈的声音陡然变得又沉又冷,“吾即是汝,汝即是吾,吾既非汝,汝亦非吾。”
“吾即是汝,汝即是吾,吾既非汝,汝亦非吾。”沈流萤虽觉墨衣这话很是怪异,但此时她却不能多想,只努力地静着心跟着墨衣念,闭着眼将他的话重复一遍。
“吾以诡医之名,还汝之魄。”墨衣又道。
此时一心只想着要保护好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的沈流萤没有听得出来墨衣念这一句话时那缥缈的声音里带着的轻颤,那是极力克制着心中某种情感才会有的轻颤。
长情感觉得到,不过墨衣既然极力克制着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便当做什么都没有感觉到道。
“吾以诡医之名,还汝之魄。”沈流萤又跟着墨衣念了一遍,可念完这一句,沈流萤终是忍不住问墨衣道,“墨衣,这些话什么意思啊?我念完了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吧?”
不知怎的,沈流萤觉得心中有一股不大好的感觉。
她问着这话的同时欲要睁眼。
可就在她的眼睑才轻轻动了一动时却被墨衣斥了一声:“不许睁眼!”
沈流萤赶紧闭好眼睛,不敢再问也不敢再动。
因为墨衣从没有这般斥过她。
他虽然总是冷冰冰的,但他也总是冷冷淡淡的,就像没有情绪似的,他从没有像现在这种大声说过话,更没有失态过。
倒是沈流萤在心中窃喜一下,原来墨衣也会生气啊?嘿嘿,待这天枢宫的事情过了之后一定要好好逗逗他。
命阵罗网与他们的距离只剩下三尺。
墨衣的声音沉得不能再沉:“吾以诡医之名,还汝之魄,魂魄归一,快念,把前面第一句一并加上,汝二人没时间了。”
沈流萤哪敢有慢,赶紧急急念道:“吾即是汝,汝即是吾,吾既非汝,汝亦非吾,吾以诡医之名,还汝之魄,魂魄归一!”
而就在沈流萤这最后一个字念完时,她陡觉自己的双手仿佛被一股强大且诡异的力量吸着紧紧贴在长情的心口上,收不回来也移不开!
沈流萤猛地睁开眼!
当她睁开眼时,只见长情依旧紧紧闭着双眼,且面色苍白,额上更是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他的身体在颤抖,他心口的帝王血封印正扭曲得完全变了模样,在沈流萤的掌心下滚烫如烧,任是沈流萤想要压制都压制不了。
“呆货!呆货你怎么了!?”沈流萤看着长情这副痛苦的模样,顿时慌了,“墨衣!呆货他这是怎么了!?”
无人应声。
“墨衣!?”沈流萤听不到墨衣的声音,瞬间抬头来看。
只见墨衣站在长情身旁,静静地看着她。
沈流萤忽然间发现墨衣变得和平日里不一样了。
他本就半透明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得更透明!透明得透过他的身体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身后灰色命阵!
就像墨裳助山索加往生时渐渐消失不见时候的那般情况!
沈流萤震惊得眼眸大睁,“墨衣你怎么了!?墨衣你和呆货到底怎么了啊!?”
沈流萤已慌乱得红了眼眶,她想要挣开手来抱住长情,可她的手却无法从长情心口上拿开,她想要墨衣回答她的问题,可墨衣除了静静地看着她之外,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长情的面色愈来愈苍白,额上的汗愈沁愈多,身体颤抖得亦愈来愈厉害,双眼更是愈闭愈紧,眼睑之下的眼睛晃颤得厉害,就好像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似的。
‘阿夜,我是要妖,你就这么与我结拜为兄弟,你不怕别人因为这时为难你吗?你不会后悔吗?’
‘阿夜,这山坡上的芍药长得可真是好看,你说,我要是把这些花儿拿到妖界去种,它们能不能活得了?’
‘阿夜,我觉得你们人世的东西都非常有用,就像这书上的奇奇怪怪的画符,好像叫字?’
‘阿夜,你教我识字吧,我拜你为你,和你学好了,我回去好交给大伙儿,你怕是不知道,我们那儿的人就算是最聪明的,和你们一比却还是差得远远的,多学些你们人世好的东西,会对以后的妖界有很多好处的,阿夜你觉得是不是?’
‘嗯,这个字还真是难写,看来我要多多练习才是。’
‘阿夜,你说你不记得我了,那你什么时候才会想得起我?不过想不起也没关系,你我重新认识,重新结为兄弟就是了。’
‘阿夜,你许是不知,前世你离开前去轮回之后不久我便受大伙儿的推举做了我们妖界的帝王,除了我妖力比较强之外,大伙儿觉得脾性好,觉得我能带着大伙儿和你们人世好好交往。’
‘对了阿夜,我已娶妻,膝下还有一个小儿子,待有机会,我带来给你看看。’
‘呵呵,阿夜,你虽说不记得我了,性子也和原来的你差得太多,可你的心却还是和原来一样,你依旧像原来那般温柔,依旧愿意与我这一个妖类做兄弟。’
‘阿夜,只要我还活着,以后你的每一个轮回我都来找你,依旧找你一起喝酒,怎么样?’
‘我不觉得累,能认识阿夜,能与阿夜做兄弟,我觉得是我这一生最开心的事情。’
‘那便说好了,你我永远是好兄弟。’
……
一重重一幕幕,清晰地冲进脑海里,带着股烈烈如火的力量从心口涌进身体,涌向四肢百骸,与身体里的妖血之力碰撞着,比在锁妖崖洞里时那冰与火在他身体两相冲撞的感觉还要剧烈还要痛苦还要让长情觉得难以忍受。
此时此刻,只见站在长情身旁的渐渐变得透明的墨衣朝他走近,近到走进了他的身体里!
沈流萤双目圆睁,定定看着墨衣,看着走进了长情身体里的墨衣,震惊且骇然。
而走进了长情身体里的墨衣,不是透明到消失不见,而是慢慢……糅进了长情的身体里!和他融为一体!
看着这一幕,沈流萤忽然只觉自己脑子里嗡嗡作响,以致她不由自主地喃喃出方才墨衣教她念的那一句话。
“吾即是汝,汝即是吾,吾既非汝,汝亦非吾,吾以诡医之名,还汝之魄,魂魄归一……”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墨衣呢?墨衣为何糅进了长情的身体里?难道,难道墨衣本就是长情的魂魄!?可这又怎么可能……!?
恍惚之间,沈流萤只觉墨衣那飘缥缈渺的声音像轻风向细雪那样拂到她的耳畔。
就此别离,吾无甚赠予汝,吾之长戟,便留给汝吧……
怔愣的沈流萤,紧闭着双眼的长情,此时此刻的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那致命的命阵罗网距他们仅仅半尺!不消几个眨眼便会将他们化为齑粉!
就在这一瞬间,长情再也无法承受这忽然灌进他身体里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的强大力量,只见他骤然睁开眼,同时仰天嘶喊:“啊啊啊啊啊啊——!”
仿佛撕心裂肺般的喊叫!震耳欲聋!让近在他面前的沈流萤根本无法忍受,以致她皱眉闭眼同时抬起手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
与此同时,那离他们仅仅半尺的命阵罗网骤然停了下来!
那纵是他们用尽力量来破却都纹丝不变丁点不破更不会停下的命阵罗网在长情这恍如撕心裂肺般的嘶喊声中,竟就这么停了下来!
山顶之下,不管是白华还是破印军,皆被长情这仿佛响彻整个东山的嘶喊声怔住,只因这声音虽在那山顶之上,可却像是响在耳畔一样,震耳欲聋,震得他们浑身经脉微乱。
也就在这时,只见那已然缩小得任何人都认为里边的人今次绝对难逃一死的命阵罗网竟是被里边的力量撑破!
不是撑破一个窟窿,而是将整个命阵都撑破碎成了片!再化成了光点被风卷进了夜色里!
看着山顶上那纷纷碎裂的灰色命阵,白华手中的剑停住了。
他的面上写满了震惊与骇然。
怎么……可能?
这是师父以他老人家今生之命永生之轮回结成的坚不可摧的命阵,这世间不会有什么力量能破得了的才是,可现在这……
怎么可能!?
师父!对了师父!
“师——”白华惊骇之余急急看向天枢老人,然就这一时,一支幽蓝的箭射进他的胸膛,穿胸而过!直击心脏!
“父……”这一箭,几乎将白华的一个“父”字断在了喉咙里。
破印将军刚射出一箭的长弓此时又续上了一箭,依旧对准着白华。
可白华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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