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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当家_花晓柒-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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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醒了?奴婢先拧个热巾子来给姑娘擦擦脸吧?”
    芸姑姑曾经教过青芽,自家姑娘有起床气,又颇为爱做梦,除了热巾子没别的能治。
    韩宓也不解释,她先是顺势将青芽拧好的热手巾接过来,抖开蒙在脸上,这才闷声闷气问道,外头是不是在杀羊呢:“我睡着睡着就被那羊的惨叫惊醒了。”
    青芽惊讶的笑起来:“姑娘竟然听见羊的叫声了?”
    “世子爷是说叫厨房杀上两只羊,晚上好去梨花林子边烤肉呢,可大厨房离着我们这处小院多远啊,奴婢都没听见羊叫。”
    “是羊叫。”韩宓依旧蒙着热手巾笑道:“不过你既然没听见,那就是我做梦也想吃烤羊肉吧,就在梦里杀了羊?”
    要知道孙氏可是属羊的,连苏鹏远也是属羊的……

  ☆、第71章 开刀

那金家既然本来就是平乐长公主的人,如果这回真能叫孙氏死在金家地盘上,就算金家有一千张嘴,长公主也有一千张嘴,又该如何解释不是金家给长公主报的信儿,不是长公主叫人对孙氏下的手?
    这也便会迅速形成这样的一个局面,苏寅生与平乐长公主这夫妻俩一个救人一个追杀,又是怎么一个同床异梦、背道而驰了得。
    那么这样的两人还讲什么夫妻情分!?
    若是换成她韩宓是平乐长公主,左右她的驸马也早就变了心,还不如早早撕破脸早省心,早将苏家的一切*全都抖落干净了省心!
    这般一来,倒看那苏寅生还有什么倚仗!
    亏得韩宓在前往通州的路上还在想,该怎么撺掇长公主才能叫这位天之骄女做出这样的事儿来,想得她脑瓜仁儿都疼。
    其实这一轮手段使下去,就算长公主还想一厢情愿维护这个脸面,想来也不能够了!
    更何况韩宓还能继续叫人放出风声去,将苏驸马与孙寡妇之间的丑事喊得遍地都是,再叫苏家以为这是长公主做下的不是么?
    至于金家“为何不顾孙氏是金朝德的未来岳母”,也要对长公主透露孙氏的行踪,最终还是要了孙氏的命,这哪里是她韩宓该操心的事儿?
    金家有万种委屈也得去说服苏寅生,再看苏寅生信不信。
    谁叫平乐长公主是皇家人,孙氏虽是苏樱的母亲,归了包堆却只是个失了妇德的寡妇,不但给金家带不来任何好处,还给金家丢人呢?
    金家既有长公主撑腰,大不了叫金朝德弃了苏樱这个未婚妻,另行再娶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韩宓就在热手巾下不停的笑着,直到那手巾变得冰凉,她这才一把扯下来递还给青芽。
    ……既是庄岩早就吩咐下去,今晚要在梨花林边烤肉,肉香也便按时在傍晚时分飘荡在梨花林周围,勾得众人食指大动。
    只可惜春天里的野物都偏瘦,烤来吃难免太柴了,厨房里也便只准备了一些羊肉牛肉,虽然常见,也还肥美。
    谁知宋老三却是个不知足的,再不然便是个闲不住的,就在牛羊肉才刚上了烤架后,他便喊了赵家那两个庶子作伴,三人一起跑去梨花林边不远的小河里捞了七八条鱼,还在河边就着河水给鱼刮了鳞开了膛。
    等那新鲜的鱼也被架到了火上后,本就升腾的烟雾里便又多弥漫了一丝鲜甜;这种城中大宅子里很难见到的场景,难免惹得看似安静的另外几个孩子们也都动了心,个个儿都冲上前去,亲自动手翻烤起来。
    袁氏带着岑哥儿几个小的落座那张桌子上,便陆陆续续堆满了孩子们递来的盘子,不是这盘里堆满了焦黄喷香的烤肉,便是那盘里摆着一条香气四溢的烤鱼。
    袁氏又眼见着孩子们在手忙脚乱之中、好几个人都被抹花了脸,不由得被这样的情景逗得直笑,直道这一趟可真是来对了。
    等她再夹起烤鱼尝了一口,连声说了几个好字,便笑着交代滕妈妈抽空去吩咐别院的管事一声,不如就着那条小河给别院里开一口池塘,既能用来养鱼,还能种荷花养藕。
    “河里再放养些鸭子和鹅也挺好的。”立在一边替岑哥儿择鱼刺的韩宓连忙笑着补充。
    虽说袁氏也不指望这处别院产出多富庶,那条河既是流经这处别院的占地,也算是得天独厚。
    这就与韩宓知道通州运河码头边将来要起大仓库一样,与其过两年白白便宜了不相干的金家,倒不如改由她来做这仓库的所有人,也省得暴殄天物。
    也就是这个租地建仓房的想法儿,韩宓事先不知想了多少个借口,想请袁氏与她合伙儿,最终却都被她否决了。
    只因她再像个大人似的,她终归还是个孩子,平白想要囤地建仓库便已是骇人听闻了。
    而韩家又是那样的一种身份地位,远远称不上是耳清目明,她又该怎么跟袁氏讲,说是她在不经意间听到了消息,得知几年后便要开放海运?
    若在以前,她或许还能打着大舅舅的旗号,可如今大舅舅已经跟温靖侯府站在一队了,这岂不是随时露馅儿?
    她想出的借口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甚至会引发各种怀疑,她又该如何说服袁氏。
    她之前倒是说服过宋千红,可宋家那娘儿俩的性子与袁氏哪里一样?那娘儿俩说不准还会以为是袁氏交代她,又叫她去拉着宋家一起的呢!
    倒是现如今庄岩已经派人去对金家动手了,无疑给了她一个好借口——在金家的地盘上动孙氏,便与跟金家作对无异,这倒真是个开口的好由头。
    韩宓也就打定主意,等庄岩派出去的人又有了新消息回来,她一定得先跟庄岩通个气儿。
    只要他愿意,她不仅能替自己多谋些利益,还有很多法子帮着他,将金家将来的多个财路提前断了去,再掌握到他手里……
    谁知也就是韩宓刚想罢这些,庄岩便笑着指了指韩宓的脸,意思仿佛是她的脸上有些灰,又张罗带她去河边洗一洗。
    听见他这话的几人忍不住全都低头笑了,包括袁氏,只因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这要带宓姐儿洗脸去是假,要和宓姐儿独自去说会儿悄悄话是真。
    且不说宓姐儿那小脸蛋儿干净着呢,就算真是沾了灰,也自可以叫仆妇们打水来,哪里就用得着去河边蹲着洗脸了?
    韩宓便在众人会意的笑容中,微微红着脸跟他走了,待两人走到河边,再回头时就只能瞧见影影绰绰的篝火了。
    “你猜的没错,那在半路上将孙氏劫走的正是苏寅生的人,那些人也确实将孙氏送到了金家,又被金家安置在了直沽的一处僻静宅院里。”
    面对着眼前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景色,面前又立着他最喜欢的那个小人儿,为了不叫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跟他走到河边来,她的小手还在他掌心握着,庄岩不由得有些掌心微汗,却也不忘张口便直达主题。
    他便在夜色中也瞧见了韩宓的笑容,就那么在她的面庞上渐渐绽放,令他不由得在心底轻叹一声,她怎么这么叫人喜欢。
    说起来他的人在半路上就将劫走孙氏的那一拨人跟丢了呢,谁叫对方的人手足足有十几个,他的人却只有两个,那批人只需兵分三路,便足以令他的两个手下无可适从。
    想来这也是他派出去的人手还太嫩,过去从未替他做过这等事,跟踪到半路便令对方发现了。
    这也是他随后便派出了暗卫首领乔家兄弟带人去接替那两人的缘故,勉强算得上是亡羊补牢了;至于他原来那几个长随们,今后还是只做长随该做的事儿吧。
    那么庄岩又怎么会不在心底轻叹,既感叹于宓妹妹的缜密与敏锐,又颇有些替她不平。
    哪怕韩家不过是个五六品的门第,宓妹妹这样的年纪也不该涉足这些,而是该在闺阁中无忧无虑吧?
    这一切还不是被秦阁老那一派逼的!
    既如此他庄岩便得赶紧强大起来,他不单要替自家父母分忧,替温靖侯府的前途多做打算,他还得好好护着他的宓妹妹呢!
    他就又笑着告诉她说,他没来得及与她商量便已做出了决定:“孙氏的那条命肯定是不能留了,多留一天便多一点意外。”
    庄岩说出这话时还是颇为忐忑的,只因韩宓从不曾将她要拿了孙氏的命这等话说出口,也不知她会不会埋怨他太过草菅人命。
    那孙氏只是秦阁老的一个小卒不假,如果连秦阁老将来都逃不脱他庄岩的手心,孙氏更别想独善其身。
    可是先拿一个女人开刀……也未免有些欺负人了不是?
    韩宓既是重活一世之人,又如何看不出庄岩的犹豫,更何况庄岩也没瞒着她;她便轻笑着点头道,岩哥哥这个决断做得极好。
    “不论是孙连堂也好,还是秦楚怀和苏寅生也罢,既然他们当初都选择了叫孙氏这个小卒子开道,就别怪我们先对这个小卒子动手。”
    前世可没人看出孙氏的企图!更没人看出孙氏给韩云枫做了续弦后,背后还隐藏着多少秦阁老一派的肮脏手段!
    难不成如今明明看透了对方走的是什么棋路,却还要手下留情?
    暂不论孙氏在当年如何待她韩宓,只说今生孙氏勾引她父亲的时候,打算暗害她娘的时候,可没留一点情面!那她又凭什么要求庄岩要对孙氏手软呢?
    更别论孙氏也算不上是第一个被彻底摘除的人呢,那断了腿的孙连堂才是第一个……
    庄岩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毕竟从他的手下打探回的消息来看,再与过去发生过的一联想,他心里也清楚得很,别看孙氏看似不起眼,实则却是很重要的一环。
    哪怕孙氏已经被送出京城,再也无法给韩家搅起风浪了,若真任凭她在天津卫落了脚,将来必是苏寅生借助她逐渐夺走平乐长公主手中财力的好棋。
    别看那金家面上看起来只是个皇商,实则却是先帝当年留给长公主的私房好么?
    亏着长公主还好心好意的给苏樱说合了这么一门亲事,殊不知如今苏寅生却与孙氏联起手来,要借助孙氏这个苏樱亲娘的身份、逐渐将金家拉拢走呢!

  ☆、第72章 私房

庄岩当然也曾想过,平乐长公主既是皇家人,金家又是皇商,想来金家未必敢有背叛长公主的胆量。
    可是再想起孙氏曾经的作为,连韩云枫都轻轻松松就被孙氏引诱到手,苏寅生这个孙氏的大伯子、长公主的驸马亦没逃过她的手掌心,庄岩也便了然了。
    孙氏只要有苏寅生的授意,又有她自己的企图,哪里就用得着明里拉拢金家背叛长公主呢?
    她只需和金家走动得亲密些,再施展一番下贱女人独有的手段,还不是随时都能打探到金家的生意往来,再叫苏寅生在这些生意里动些手脚,或是半路截胡?
    恐怕等平乐长公主彻底失去了对金家的掌控,金家的财路已经被苏寅生彻底垄断、又换了自己人接手,长公主都未必知道她输在哪儿吧!
    韩宓却是被庄岩口中的“长公主私房”惊呆了。
    她当年接手金家大当家的交椅时,既是曾大张旗鼓的盘过账,当然也从账面上发现了金家曾经与长公主有过很多来往。
    否则她这两日也不会断定,若是叫孙氏死在金家地盘上,便能尽早挑拨苏寅生与长公主的关系,谁叫金家与长公主过从甚密。
    可她却是万万没想到,金家其实却是长公主的私房、相当于陪房替她打理嫁妆产业啊!
    她还一直以为金家只是与长公主有过合作,借助长公主撑腰做过一些大生意,却也不过如此了呢!
    可如今却被她得知了这么一个真相,那么她前世嫁进金家时,金家岂不是早就脱离了长公主的掌控了?
    否则她当家之后,怎么从不曾与长公主的人打过交道?
    如此一看苏寅生这一手还真是狠辣!
    既是长公主早就对不住苏寅生,他便在无形中断了她在金家的财路,还叫长公主吃了个哑巴亏,明知是怎么回事却无法翻盘!
    就算她韩宓当了家之后,借助一个不知来路的账本便将苏寅生与金家的金钱来往掐断了,其中当然也多亏有庄岩替她撑腰,苏寅生终归也从金家拿走了不少好处不是?
    韩宓便抿着嘴儿笑起来,等她笑够了方才轻声道,岩哥哥不如借着这个好机会,一边叫长公主与苏驸马争斗起来,一边做那渔翁得利之事,将来或许还能借着这个,跟长公主换来更大的好处。
    庄岩顿时也笑了——亏他还怕宓妹妹太过心慈手软,以为她只需要得知孙氏的下落就够了,左右只要那孙氏离开了京城,便再也不能对韩家如何。
    敢情她之前提醒他速速派人去天津卫,她便是早就清楚得很,孙氏的命要拿走,金家的发家命脉也要掌控。
    若是苏寅生并不曾打过金家的主意,庄岩和韩宓当然也不会去平乐长公主的手里抢夺金家。
    且不论这种去旁人手里巧取豪夺的手段是否太过下乘,单只说长公主那厢,人家既没招惹他们,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待人家?更别论那到底是皇家公主,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
    可如今他们若是不伸手,苏寅生便要抢走这个好处了,得利后还多半是用来对付温靖侯府乃至大皇子的,庄岩又怎么能容?
    若他实在觉得这是对长公主的不公,也得等他掌握了金家后,再将利益重还长公主也不迟不是?
    到那时……长公主说不准真会立刻站在大皇子身后,那就更是一举两得了……
    庄岩便忍不住望着韩宓的脸,再一次生出一种只恨不得将她捧在掌心疼爱怜惜的神情,身边一切景色都在夜色中褪了颜色,只有她是他的至宝。
    亏他过去只是喜欢宓妹妹长得娇俏,性子娇憨,待他又是一等一的好,怎知她还有着这么缜密冷静的头脑,甚至叫他有些自愧形惭!
    “听听岩哥哥这是什么话!”韩宓简直要被他羞死了,声音便越发娇嗔起来。
    她再有千般好处,也都是当年跟他学的,几十年也只学了他的十之三五成好么?
    那时若没有他愿意为她撑腰,又从来都不乏耐心一点点教她,或是写信,或是传话,或是派人手把手的告诉她怎么做,莫说她活了三十几年是白活,就算叫她活到七老八十也必是白活,闭眼那天也依然懵懂!
    如今他却这般没口子的夸赞起她来,偏他自己又是毫不知情、韩宓的老师就是他,这还真是叫韩宓一边感叹着命运的难以捉摸,一边又只好用娇嗔掩饰愧疚了。
    只因前世的很多事虽然隐藏得极深,若是她愿意用心,也未必不能发现其中端倪——但凡她能早些发现了蹊跷,哪里会叫庄岩惨死呢?
    却也就是因为韩宓掩饰得好,只叫庄岩听出了她的羞意与佯嗔,却终归没发现她的愧意。
    庄岩便想起他俩本是来河边“洗脸”的,梨花林边的晚膳还在继续、并不曾叫人撤席呢,那也怪不得宓妹妹才到河边就挣脱了他挽着她的手……
    好在袁氏既然笑着默许长子带着韩宓走了,便是从不曾怕过一对小儿女不能发乎情止乎礼。
    等庄岩与韩宓再回到梨花林边,袁氏连头都没抬,仿佛这一幕根本从未发生过。
    韩宓便连忙接过带着善意微笑的滕妈妈递来的热巾子,又将手脸擦了一遍,先叫人沏了一壶滚烫的大麦茶来,又给在座之人一人倒了一碗,自己随后才落了座。
    腾妈妈将这得体的举动看在眼里,不由得摇了摇头笑叹了口气,又想起早两个月时皇后娘娘对这门亲事的不赞成,说是韩家这位大姑娘虽好,出身到底低了些。
    “秋娘是个好的不假,何家又和我们娘家有亲,若只看这两点,宓姐儿若能嫁给岩哥儿也不是不行。”袁皇后这般对亲妹妹袁氏道。
    “可宓姐儿到底是姓韩的不是?当年若是秋娘与你一样、选了个门当户对的嫁了,不论她生几个女儿,我都得出手去抢一抢,哪里轮得到你!”
    其实袁皇后并不是个以出身看人的性子,单说她当年能对温先生出手相帮,两人后来虽少有来往却相交莫逆,她便不是那种自以为高贵的人。
    只是庄岩既是她的亲外甥,又是她早就看好的、将来要给她的长子做帮手的人选,她可不是就要对这个外甥的未婚妻千挑万选?
    她旁的都不怕,就怕韩家老太太的粗俗将宓姐儿早教坏了,又怕韩云枫那等骨子里喜好攀附权贵的毛病也传给了宓姐儿好么?
    因此上就在早几年,何氏与袁氏一起进宫探望袁皇后,当时又提出想将宓姐儿送进汀兰馆,袁皇后立刻便想拒绝,她怕这是韩云枫的主意,是韩家又欲进一步攀附温靖侯府的打算。
    只不过想到宓姐儿到底挺可人疼,若能送进汀兰馆学些东西,哪怕将来不嫁给岩哥儿,前程也会好得多,外加上袁皇后也很看重何氏,不想叫何氏因此伤心失望,她便答应了。
    那么现如今听得自家妹子真打算和韩家结亲,将宓姐儿定给岩哥儿做媳妇,袁皇后便再也忍不住反对之意。
    这反对里既有门户一说,当时也便说起了门第偏低的女孩儿家举止不够得体;可是眼下这么一瞧啊,滕妈妈便知道皇后娘娘白担心了。
    就说方才韩家这位大姑娘当众与世子爷一起离开、跑到不远处的小河边独处去了,回来后却依然这么从容,不但没在面上流露出小家子气的羞涩,眼里还是个有活儿的,自家侯爷夫人便是选对人了不是么?
    若是将这人选换成赵家三姑娘,还不得咋咋呼呼跑回来,人没见影儿就听得见笑闹?
    那就更别提戴家的玫姐儿,乃至那些连汀兰馆都不敢收的姑娘家了。
    别看那些人家儿个顶个儿都是权贵之家,女孩儿家却不是刁蛮任性,便是被娇宠得过分天真懵懂,再不然就是刻板无趣了,又有哪个像韩家宓姐儿与世子爷这么般配!
    韩宓却是不知道滕妈妈如何看她的,她也无法知道;等她落座后又用了些饭食,这林边的晚膳也便到了尾声。
    袁氏便先站起身来,打算带着岑哥儿和岭哥儿几个小的先回房了,临走前也不忘叮嘱以庄岩为首的大孩子们,以后早起并不用再像今日一样去给她问早安。
    “我带着你们来这别院小住,便是打算松快几日的,若还是像在城里一样讲究死板规矩,咱们出来做什么来了?”
    袁氏也真是觉得既然离开了内城,便该换个活法儿。
    再者说来她也明白,且不说段家那个思姐儿愿不愿意天天给她请安去,只说赵家那两个庶子……她就不该再叫他们借着请安的当口儿,就有机会往女孩儿们身边凑。
    她带来的这些女孩儿家,赵家那丫头先不论,段家的思姐儿和自家二房的婷姐儿可都还没定亲呢,她若不将这几个姑娘看好了,回城后如何和人家交代?
    更别提婷姐儿她母亲那厢已是答应了何家大表兄,等秋闱后便叫何家来提亲……
    韩宓便以为袁氏定是看出了什么,譬如赵家两个庶子是带着肃宁伯交代的任务来的;不过待她想到肃宁伯府赵家的做派,她也便释然了。
    袁氏还需要看出什么来么?就是她娘也没少教过她,与人相交要先看对方家里的规矩作风呢。

  ☆、第73章 出行

既是袁氏早就交代了,在庄子上这几日不用再去给她早请安晚定省,韩宓第二日一早起来也便没去呼朋唤友,而是独自径直去了袁氏下榻的正院。
    等她瞧见两边厢房里,乳母们正忙着给岑哥儿和岭哥儿洗漱,进了正厅后,内室的门还关着,显见袁氏还在梳妆,庄媛与庄婷两姐妹也还没到,便站在外间悄声问起了袁氏的大丫鬟玉蝶,早膳可曾吩咐下去了。
    玉蝶忙笑着点头:“夫人早就知道您也会过来,还专门叫厨房做了您和岑哥儿都喜欢的红豆牛乳粥。”
    韩宓便轻轻松了口气,暗自想到多亏她没将袁氏那句“不用来请安”的话太当真——袁氏那话只是不想折腾别人家的孩子不是么?她却是袁氏定下的媳妇呢。
    就在这当口庄岩也来了,显然也与韩宓一样,早就知道不用来请安的并不包括他,韩宓便微微笑了起来,款步迎过去给他轻施了一个福礼。
    从内室迈步出来的袁氏正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得抿嘴儿笑起来,笑这一对小儿女还真是调皮。
    其实她一心想将宓姐儿说给岩哥儿,图的又是什么呢?
    还不是早就瞧着岩哥儿自幼喜欢宓姐儿,宓姐儿也没因着门第偏低、便坏了性子,就盼着这俩孩子能一直这般心心相印的,这岂不比那盲婚哑嫁来得幸福得多。
    ……这之后人也来齐了,等众人团团围坐着用罢了早膳,庄岩便主动询问起袁氏来,跟不跟他们一起去通州城里转转。
    “母亲若是不愿意劳动,我便和二弟带着姐姐妹妹与宓姐儿同往也好。”
    袁氏连连摆手道通州城有什么好看的:“哪有这庄子里的景色好,你们小孩子家闲不住便尽管去逛你们的,不用非得拉着我。”
    谁知庄媛也在此时开了口,直道她也不想动:“岩哥儿若是觉得只有你和二弟还有宓姐儿出行不像样儿,便叫婷姐儿和你们一起玩去吧。”
    庄婷顿时就愣住了。
    大姐姐的未婚夫段世子也在庄子上呢,大姐姐不愿意出去有情可原。
    可是她庄婷就得跟着大哥二哥还有和宓姐儿一起出去讨人嫌么?叫二哥一个人讨人嫌还不够?
    不过她随即就想到了赵明美那庶兄庶弟,虽说那两人都还算规矩,谁知道赵家又打了什么别的算盘,她也便连声答应了,说她愿意去。
    “岭哥儿和岑哥儿就别跟着了,这通州正临着运河码头,闲杂人等太多。”
    庄婷笑着安抚两个满眼渴望的弟弟,仿佛完全看不懂那份渴望。
    韩宓倒是被庄婷这份明白提醒了,等众人分头上了车骑了马,她与庄婷同车,车才出别院大门,她便笑着问道婷姐姐可愿意和我合伙儿做生意。
    通州既是有着运河码头,庄婷肯定也清楚码头附近生意多吧。
    若是那块地能买下来,买地的银子虽然用不上许多,建造大仓房却是个大头儿呢,哪里是她韩宓一个人能拿得出来的,不多找几人合伙儿又能怎么办。
    再说就算她韩宓自己能将这份生意全拿下来,哪有多拉些三亲两好一起合伙来得其乐融融?
    韩宓倒是也明白,生意是自己的与合伙的全然不同,单只说合伙的分歧便是不那么容易打理的。
    只是她既做过十几年金家大当家,这等小事完全难不倒她;更别论她拉来的合伙人又不是纯粹的生意人,大家只是一起赚个脂粉钱。
    那么只要庄婷愿意和她合伙儿,她便愿意带;谁叫庄婷既是庄岩的堂妹,将来又极可能是她二表嫂呢?
    庄婷却是扑哧一声就笑了,直道宓姐儿你还真是个总叫人出乎意料的:“你才几岁,怎么就想起要拉帮结伙的做生意了?”
    韩宓也掩口笑了:“其实哪里就是真想做生意呢?还不是事儿赶事儿的赶上了?”
    她便指了指运河码头方向,笑道她听说朝廷可能不出两三年便要开海禁:“等到真开了海,南边送到北边来的舶来货肯定更多了,还都要经过这个码头上岸。”
    “我便想着若能提早在通州建个仓房,肯定坐在家里数银子都嫌手指头疼。”
    开海禁的事儿等到朝廷真正下了令,必然再也瞒不住人,可真到那时候再着手想要做这仓库生意,黄花菜都凉了。
    反之就算海禁暂时还不开,或是一直都不开,在通州码头附近做仓房也不是赔钱事儿,大不了先将地圈下来,仓房少建几间,介时再扩建或是转手卖掉也来得及。
    庄婷虽是温靖侯府二房的姑娘,论理说也不懂什么生意赚钱,甚至还会嫌弃金银俗物儿铜臭气重,可谁叫韩宓清楚庄婷的性子?
    温靖侯府二房终归是二房,将来也要分府出去另立门户的,哪怕温靖侯在财物上并不会亏待亲弟弟这个房头儿,谁还会嫌银子多了压手?
    她便瞧见庄婷笑着一拍手,说道听来你这还真是个好主意:“……可我那点私房银子哪儿到哪儿呢?”
    “要不等咱们回了内城,我再与我母亲商量商量,叫我母亲也拿一份银子出来?”
    韩宓既是跟庄婷开了这个口,便没打算瞒着温靖侯府二夫人,至于她为何没先与袁氏知会一声,她也不怕袁氏挑她的理。
    她又不是那种只想占婆家便宜的人,若是先跟袁氏开了口,袁氏拿出的银子便足够她打理仓房这个买卖了,她还怎么拉着旁人入伙?
    她又该怎么才能叫袁氏知道,她并不是想叫袁氏出银子给她做生意的?
    而她若是先将合伙人落实了,袁氏若是愿意再出一份,这才真是几家人合起伙儿来做生意的样子不是?
    如今听得庄婷愿意加入,韩宓就笑着应了,也便不再就此事深谈,也免得叫庄婷误会,再以为缺了温靖侯府二房这份银子,她的生意便进行不下去。
    只是她也不忘告诫庄婷,这事儿哪儿说哪儿了:“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再叫外人将我们这个生财之道抢了去。”
    通州早几百年就是水陆码头不假,若有人想在这里做生意,随时都可以;可这眼下到底与开了海运后不一样呢……
    也正是韩宓这个嘱咐,叫庄婷越发相信这生意实在是个好生意,若不是韩宓想帮扶她赚点私房银子,人家完全可以不叫她知道一点消息,也免得真叫旁人听说了去,再横生枝节。
    庄婷便打定主意,这个伙她一定得拉着母亲一起入,等她再抬头看向窗外,就发现马车已经停在一块麦田边,她大哥庄岩还亲手递给那地里的农人一份名刺。
    庄婷自然不知道,这块地便是韩宓昨天晚上与庄岩商量好的、将来要买来建仓房的那一块,更不知道韩宓要拉她入伙的也是这里。
    好在她也明白,不该问的事儿就不能开口过问一个字,她便迅速收回了目光,重新坐回了端庄模样儿。
    而庄岩也早得了韩宓的叮嘱,不能上来便叫这户人家知晓他们打上了这块地的主意。
    因此上他方才叫众人停下来,也只是假作忘记带水,拿着水袋去跟地里的农人讨了些井水喝,又远远指了指自家那处别院的方向,说他从那里来。
    论说讨水喝这种事儿在乡下人家真是再常见不过了,那农人本就是这块地的东家家里的长工头儿,地里又刚好有一口井,这样的事情更是见过太多。
    可是这长工头儿又哪里想得到,庄岩竟会讨了水便递给他一份名刺,还请他转交给自家东家、说是、说是东家的邻居,还说改日会上门拜访?
    只可惜这长工头儿也不识字,拿着那名帖翻过来掉过去也没看懂,等庄岩等人走了,他就摇头笑了笑,抬手将它塞进了田埂边的褡裢里。
    别看这名刺上的字他并不认识,他可知道这纸张不错!那就索性相信方才那个贵气少爷的话,也相信他就是那处大宅院里的人,回头便将它交给东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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