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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当家_花晓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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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您瞧不出来,那丁香可盼着肚子里的孩子占了您膝下的嫡子名分呢!”
韩宓既是身上刚好些,她娘也就没叫她去上学,说是再在家里歇几天养养身子也罢,左右女孩子家也不用考状元。
等她用了早膳,便被青芽领到正房里的东屋里写字,而她娘和她乳母几人就在西屋说话。
谁又料得到她却偷偷的放下了笔,还悄悄的离开了东屋,一路竖着手指放在嘴边、不许外头的丫头说话,一路就猫着腰来到了西屋门外?
她便将她乳母劝说她娘亲的话全听在了耳朵里,随即就又听她娘说道,我说不动手就不动手。
“晓芸你若是再这么劝我,宓姐儿那里你也别管了,我还怕你将宓姐儿教坏了呢。”
韩宓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她若真还是个十二岁的女孩子,她娘与她乳母的话她可能还听不懂。
她当年也的确对发生过的事儿都挺懵懂,譬如丁香怎么就突然成了通房,她娘得的也不是病,而是早产坏了身子,等她想明白了,都已是成家之后。
可现如今她都是再世为人了,再听罢这些她前世都不曾听说过的话,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敢情她娘归根结底竟是死于为人太正,外加上还对父亲抱着希望,这才将丁香一个奴才放纵得不知天高地厚?!
她父亲都对她娘没了尊重,不声不响便收用了她娘身边的丫头,她娘又是何苦来的?为这么一个男人坚持做正人君子有意思么?
韩宓也就想都不再多想,抬手便撩开帘子进了西屋。
她的突然出现难免将她娘与芸姑姑都吓了一大跳,她娘更是慌忙离开座位,一把就将她拉到怀里。
“你不是正在东屋写字么,怎么跑过来了?你都听见什么了?”
“娘正与你芸姑姑玩笑呢,你不论听见了什么,可别往心里去!”
韩宓却缓缓挣开她娘这个怀抱,又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手掌虽小,却别提多有力了。
“头些日子过年时,娘不是跟我说过,我都十二岁了,是个大姑娘了么?”
“我既然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娘也不用什么事儿都瞒着我了。”
“既是父亲想叫丁香给他生儿子,娘又不愿意听芸姑姑的话整治丁香,那就叫她生吧。”
“她一个大字儿不识的丫头,还想亲自教养孩子不成?”
“无论她生男生女,娘都是那孩子当仁不让的嫡母,若是她生了父亲的长子,自然得抱到正房来。”
“娘和芸姑姑也别怕有了这个长子占道,等娘再生了小弟弟便成了次子,庶长子只是庶长子,还妄图占了嫡出的道不成!”
丁香不过是个奴才而已,想仗着生个庶长子便上天,还妄图叫庶长子摇身变成她娘名下的嫡长子,再气死她韩宓的娘,那已经是前辈子的事儿了!
何氏哪里料得到小小的女儿竟能说出这种话来,她立刻就将疑问的目光投向芸姑姑,仿佛以为这些话都是芸姑姑教她的。
韩宓就摇头笑了:“娘不用责备芸姑姑,这并不是芸姑姑教我的,我既是在温靖侯府的学堂附学,这几年的学总不是白上的。”
“娘恐怕还不知道我前几天为何发了烧吧?”
“其实我病了那天,正是您给丁香摆酒开脸那一日,丁香或许是太高兴了,就在宴席上多喝了几杯。”
“等她回她的西小院去,先在回廊上遇上了我,她可是拉着我的手和我说了不少的贴心话呢。”
韩宓刻意将“贴心话”这三个字说得重极了,话音才落,何氏已经变了脸。
☆、第4章 顶牛
韩宓既是说出了“娘不想整治丁香便不整治”的话来,便是认真的。
她娘不想脏了手,她也一样,为了个奴才秧子就脏了手这种事,她还真不稀得做。
那丁香若是她父亲纳进来的良妾,又先于她娘有了身孕,她或许还愿意捻捻手指头,如今又是何必,她有的是别的法子叫那丁香嚣张不起来呢!
她也便张嘴就将她发烧的黑锅扣给了丁香,说是丁香曾在回廊里与她胡言乱语了半天,不但将她吓到了,还叫她着了凉。
要知道她娘可是真心疼爱她的,当年之所以狠心撒手西去,想必也实在是被气得狠了,并不是不在意她。
那么现如今先叫她娘有个准备,即便不愿手上沾血、叫丁香落胎,她娘也就会狠下心来,而不是任凭那丫头蹦跶不是么?
何氏果然就被女儿这话气得不善,气那丁香给脸上脸。
她这个大妇做得还不够好么?
若在旁人家,没名没分的丫头私下爬了男主人的床,无疑是啪啪打了当家主母的脸,哪个不是提脚卖了的下场!
而她不但给丁香开了脸,还允诺等那丫头这一胎生下来,不论是男是女都抬她做姨娘,那丫头却还嫌不够,还敢拉着她女儿,说些个长姐要爱护幼弟的疯话?
看来还真是像王妈妈和晓芸晓芳说的那样,她就是太贤惠了,她贤惠过头了!
她若是再这么下去,莫说是自己,恐怕连女儿都护不住了吧?
那就更别提还没投生到她肚子里的男嗣!孩子说不准就会嫌弃她软弱,连投胎都不敢来了!
她便一边叮嘱芸姑姑先将女儿带到东屋去,一边喊来了她的大丫头薄荷。
“你这就替我往西小院走一趟,吩咐丁香务必好好养胎,这些日子就不用来正房服侍了。”
“她不论生男生女,可都是老爷和我的孩子,若是她自己个儿不小心折腾掉了这个身孕,可别怪我不饶她。”
言之意下便是已经告诉丁香,可别再做什么“母凭子贵”的美梦了,孩子即便生下来,也与丁香无关。
等薄荷走了,在后院里替何氏打理中馈的王妈妈也回来了,才一进得正房,就听何氏叮嘱她叫个官牙来。
“前些日子不是有个五品郎中犯了事,家里的女眷和女仆都充了官奴的?妈妈叫官牙将那家的丫头领几个来我瞧瞧。”
王妈妈先是一惊,显然是还不知道太太为何想开了,可她随即就是一阵心疼。
太太这何止是想开了,这便要给那丁香多竖几个敌手,再坐看几个通房互相倾轧争斗,自己都不用如何伸手,这正房也就清净了。
太太分明也不愿意再在老爷身上用真心了,老爷已经实实在在伤了太太的心!
只是王妈妈既是何氏当年的陪房,晓芸与晓芳也一样,又有哪个会不帮着何氏,反去帮着老爷的?
等到了午后未时中,王妈妈便已将官牙领了来,那官牙还带来了八个十四五岁的丫头,一排人只需往当院一站,已是春兰秋菊各领风骚。
韩宓连午觉都是在何氏的正房睡的,此时也早睡醒了。
可惜就算她已将那个“庶出可别想占了嫡出的道”这种话推给了学堂,显摆了一番她已经长了能耐,她娘也不会叫她出现在这种场合。
她便只管在东屋窗根前趴着看起来,又嫌刚拖到窗前的椅子冷硬,就叫青芽给她垫上两个厚厚的大引枕。
青芽却是有些不明白,太太为何又要买人。
这正房里虽然少了个丁香,既将银翘提成了一等,太太身边也有四个大丫鬟服侍呢,哪里就真的缺人了?
就算是真缺人使唤,也不能直接买这种十四五岁年纪的来啊,这哪有七八岁十来岁的容易养熟?
韩宓便伸出两个拇指来,比划着给青芽看:“你瞧见我这两个手指头了没有?”
“如果我的左手大拇指是丁香,我的右手大拇指就是新买来的,太太这是叫她们两人顶牛儿玩呢,难不成太太还能放下身段和丁香对上?”
青芽顿时瞪大了眼。
大姑娘怎么连这个都懂?真是不愧是在温靖侯府上附学的!
她就连忙扶住了韩宓的肩膀,以免大姑娘一疏忽,再从椅子上掉下来,却也不忘连连伸手指点着外头那一排丫头,与韩宓玩起了猜人的游戏。
“左边这第三个长得最好,可模样儿却太柔弱了,若想靠她和丁香对抗可难了些,我猜太太定然不会选她。”
丁香过去可是太太身边的一等大丫鬟,人脉哪里是个新买来的丫头能比的?
“左边第五个倒是一瞧就够厉害,可……可这种人太厉害了也不好吧?那不是给太太找麻烦?”
韩宓听着青芽逐一评判着,一双眼忍不住笑成了月牙儿。
这丫头虽然没心没肺了些,也便什么话都敢跟她这个大姑娘聊,却贵在最和她一条心不是么?
那她也就不用怕青芽对她生了怀疑,今后有很多事都能借青芽一张嘴一双手呢!
她就轻笑着低声教起青芽来:“那第五个再厉害又如何?”
“她还不是与另外七个一样都是官奴,太太若真将她买下来,便是救她离了火坑。”
“即便她不感念太太救她的恩情,一个官奴还能跳出大天去?”
见青芽还有些懵懂不解,韩宓却不再多说什么了。
难不成她还能告诉这丫头,才充了官奴的女子若是没有被哪家府上买了去,等再过些日子,便只有被投进教坊司做官妓的一条路了?
而她娘之所以看上了这个犯事郎中府上的丫头,却不是买个曾经的小姐来,也定是早就衡量清楚了,小姐再怎么落魄,骨子里也还是小姐吧……
随后何氏果然也没费什么功夫,便先将那左手第五个挑了出来,那第五个忙往前两步,跪下便给何氏磕头。
却也不等青芽夸赞一声大姑娘真聪明,竟想到了太太心里去,何氏却又指了指左边第三个,分明是连这个也买了下来。
青芽顿时惊讶起来:“大姑娘不是说两个手指才好顶牛么?”
那现如今却成了三个,多出的那一个难道还得太太自己来对付?
韩宓忙笑着给她指了指身边不远的几案上那座香炉:“你瞧瞧那炉子底下是不是三条腿,你看它多稳当。”
也就是趁着青芽真去端详那座香炉去了,韩宓心头又大松了一口气。
她还怕她娘只是暂时被她点醒了,就不得不只买进一个丫头来跟丁香对抗呢。
她可不是就有些担心,一旦丁香被这个新进来的厉害丫头斗倒了,岂不又成了一家独大,转头便又会来对付她娘。
如今她娘却是出手便买进了两个丫头,这二人还各有各的好处,敢情她娘并不是不明白,过去也只是不愿意这么做罢了!
只不过韩宓心里也清楚,她娘当年定然只想早早怀上身孕,还以为等生了嫡子后,再腾出手来收拾后院也不迟。
外带着她娘也定是被她父亲前几年的样子迷惑了,便以为父亲不好女色,即便收用了丁香,也只是酒后被人趁虚而入。
可这后宅里怎么就不能同时多做几手准备呢?
如果当家主母只盯着一处用心,其他地方必然会被别人下手啊!
当年她娘倒是就在这个春天如愿怀上身孕了,可不是就忘了亲手给她父亲添人,再亲手掌握住那些人的生死存亡?
等她父亲经了丁香那一回,不论香的臭的都收进房里了,将她娘气早产了也未必真是丁香一人儿的手笔!
这时青芽也彻底研究罢了那座香炉,回转到韩宓身边来,却依然满脸不解。
韩宓依然不再多说什么,只叫青芽慢慢走着瞧:“左右那俩丫头已经被定了下来,还愁将来不演戏给你看?”
“等你多看几出戏,你便懂了。”
这般到了傍晚时分,韩宓的父亲下衙回来了,才回到后宅,便得知何氏竟给他买了两个人来,还说择日不如撞日,今晚便摆酒给那两个丫头开脸。
韩云枫就只觉得惊讶之余,又惊喜非常,却也难免有些忐忑。
要知道以他这三十才出头的年纪,便做到了顺天府的从六品推官,可全靠着丈人家的扶持呢。
且不说他那大舅兄如今已是西川的布政使,单只论何氏与当今的皇后娘娘既是表姐妹,又是自幼的手帕交,他就平白受了多少恩惠?
因此上别看他膝下只有韩宓一个嫡女,自打嫡女落地后,如今已是十二年了,何氏中间虽又有过身孕却没养大,他也不敢提什么纳妾之事。
那么现如今何氏竟主动给他买了两个丫头来,他可不是欣喜妻子的贤惠之余,也怕这消息传到何家去,或是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再影响他的前程?
再说……他才刚勾搭上了咸宜坊那一位没多久,他又如何不怕,何氏这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他便立刻就装出了些微恼意,直道秋娘你这是做什么。
“就算是为了你我的子嗣着想,那丁香既已有了身孕也够了。”
秋娘便是何氏的闺名,只要没有太多下人在跟前儿,韩云枫都这般唤她。
“我不是早答应了你,若是丁香生了儿子,必给你抱到上房来养活么,你又何苦再给你我夫妻二人中间横添上这么两个丫头?”
“等半个月后舅兄回京述职,我哪里还有脸见他!”
☆、第5章 玩意
何氏这几年确实被骗惨了。
她一直以为自家老爷对她的爱重尊敬都是源于夫妻情深,那不急着纳妾生儿子的举动,也是源于夫妻情深。
可现如今她既然被女儿点醒了,韩云枫这些话哪里还是深情表白,反倒成了将她刺得头破血流的利刃。
他是早就答应她,等丁香生了儿子便给她抱来上房养活,可他却从没承诺过“不会以庶做嫡”这种话啊!
那若是她何秋泠在丁香之后也生个儿子出来,还得屈居那真庶子假嫡子之后,只能做嫡次子了?
她就不信连十二岁的女儿都看得懂这中间的区别,老爷就不懂?
他这分明是以为她何秋泠再也不能生了,那以庶充嫡的事儿他便很敢做了!甚至还以为连她自己也是巴不得的!
还有他竟不怕别的,而是怕她大哥来京述职,便没脸与大哥相见?
他其实是怕大哥的到来,再影响他的考核与升迁吧!
敢情他与她装了这些年的夫妻情深,实则只是看重她的娘家能帮扶他罢了!
何氏也便淡淡的笑起来:“老爷向来都尊重妾身这个正妻得很,既没做那宠妾灭妻之事,又没做那以庶充嫡的事,有什么不好和我大哥相见的?”
“我不过是给老爷买几个丫头而已,说白了便是玩意儿罢了。”
“只说我大哥自己个儿身边也未必没有这样的人服侍呢,我大嫂和她娘家又挑过他什么理儿?”
“再说妾身看老爷的同僚也好,同年也罢,家里多少都是有两个姨娘服侍的。”
“妾身若是不赶紧给老爷也补两个人,岂不得叫老爷平白背上一个惧内的恶名,又坏了我自己的贤惠名声?”
“如今妾身虽是先给老爷添上两个丫头,再加上丁香,算起来也还没一个姨娘的身份呢,说来也还是叫老爷落了后。”
“好在老爷也是知道后宅规矩的,将来若是她们哪个有出息了,真给我们夫妻生下一儿半女的又平安养大了,再抬起来做偏房也不迟。”
也正是这“玩意儿”之说,当时便给韩云枫解了心宽;想来就算是何氏可能得知他在外头置了外室,那外室在何氏心中也逃不过“玩意儿”几个字。
外带着何氏字字句句都不离规矩二字,倒令韩云枫以为妻子并不是不酸,不过是碍于贤惠名声,这才不得不给他添上两个人服侍,他又忍不住一阵窃喜。
只要妻子还与他这般夫妻情深,还愿意叫娘家帮扶他的仕途,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至于膝下没有嫡子又如何,再等几年看看他也等得起……
他便连忙给何氏作了一揖,直道既是如此,为夫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总不能白白辜负娘子的好意呀!”
何氏端庄的以衣袖掩口,笑道老爷多礼了。
可也正是这一番试探之后,她衣袖后的面庞上却是一点笑意也没有,既有几分看透的悲哀,也有几分淡淡的决绝。
……韩宓却是等到第二天一早,才听她娘那里的薄荷跟芸姑姑学说起这一幕。
她欣慰她娘竟想通得如此之快之余,却也不由得湿润了眼角。
若是当年的她也不是个懵懂孩子就好了!或许她当时就能救娘一命,又何必等到如今一切重来才弥补!
不过再想到只要娘还活着就好,她也还活着,还是眼下这样的大好年纪,韩宓便又无声的笑起来。
是啊,只要娘活着,那咸宜坊砖塔胡同的孙氏便别妄想再嫁到韩家来,也别再妄想糊弄走她韩宓的婚事给苏樱!
那苏樱也就别再妄想着嫁给庄岩,又害了他一条命去!
可是为何当年她娘才去世半年多,她父亲就意图续娶孙氏进门呢?
只是父亲或许碍于她舅家势力,还是在意旁的什么,便不敢做得太过分罢了,这才不得不守满一年妻孝,这后半年又别提守得有多么心不甘情不愿了。
那么韩宓如今再回想起当年来,她突然就生出满心的怀疑。
难道父亲早就跟孙氏勾搭上了?甚至是她娘还活着的时候?
既是心中已经生出这种疑惑,外加上此时薄荷已经走了,外头的细细话语声也停了下来,她也就不再装睡。
她得赶紧去她娘跟前求一求,说她已经好彻底了,她要上学!
只有她能离开家日日去温靖侯府上学去,她才有更多的机会查证一切不是么?
要知道庄岩临去世前不但交代了许伯很多话转告她,还给她留了封信呢!那封信里可透露给她好多有用的东西,譬如那孙氏的短处,还有她那好父亲的致命软肋……
何氏此时早已起来了,见女儿也来了,便笑着招呼丫头们可以摆早饭了,却也不忘将昨儿买来的两个通房打发下去。
“我这儿既是总带着大姑娘一起用饭,往后到了饭点儿你们就不必来服侍了。”
言之意下便是腌臜人可别往她女儿面前戳,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至于女儿自己在学堂学了些东西也好,下课后与其他姑娘们闲聊也罢,那好歹都是正路儿学来的不是么?
谁知也就是娘儿俩才将早饭用了一半,就听薄荷在门外小声训斥起谁来,也不等何氏招呼一声问问发生了何事,门外又响起了几声抽泣。
这抽泣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仿佛就是故意要叫正房里听见一样。
韩宓便抢先站了起来:“娘先用着,我出去看看!”
她昨儿连那种话都跟她娘说出口了,她还有什么必要藏拙啊。
她本来就想更主动些,多参与参与后宅的事儿呢,如此也省得总被娘亲将她护在身后,也便不知道错过了什么不该错过的。
这时候倒是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说后宅的未出阁姑娘家不该伸手管太多,可是她在乎么?
要知道她父亲眼下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小官儿,这后宅也还算清净呢,现在伸手还不算晚。
难不成还等着父亲过了这个春天,三年的考核又得了个全优,眨眼便连升三级做了正五品的顺天府同知,再去打理那成团的乱麻?
何氏也便拦都拦不住,眼睁睁的看着她跳下椅子跑了出去,只好忙不迭叫银翘也跟出去瞧瞧,至少不能叫女儿吃了亏。
韩宓倒是一出正房门就笑了。
跪在薄荷眼前的回廊地上这个小丫头,不就是当年一直陪着丁香上蹿下跳的小湘莲么?
她可还没腾出手来搭理这些跳梁小丑呢,这小丑却眼睁睁的撞到她眼前来了?
只是韩宓也不可能上去便给小湘莲几巴掌,再喊王妈妈喊来人牙子将人拖出去卖了不是?
她是讲究后宅手段务必要凌厉非常的那种人不假,那手段也不是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杀或是提脚卖了这么简单呀。
韩宓便走到薄荷身边,仰脸抛出个疑问目光。
薄荷哪里知道不过是外头几声异响,竟然将大姑娘引了出来;而过去不论太太吩咐什么话,可都叫她们避着大姑娘的。
她便伸出手来将韩宓揽到身边,也不回答韩宓的疑问,就欲立刻将她送回太太身边去,谁成想一转身就对上了银翘,银翘又指了指正房。
薄荷难免分外惊讶——太太这是想叫大姑娘开始在后宅练手了?
可是大姑娘今年才十二岁呀,离着嫁人的十六七岁不是还有四五年么!
怎知也不等薄荷再想明白缘故,那小湘莲竟膝行了过来,还不怕死的伸出手来,一把就拉住了韩宓的裙子。
“奴婢求大姑娘开恩,替奴婢跟太太求求情,给我们丁香姑娘换个住处吧!”
“我们丁香姑娘可是怀了身孕的,那新来的两位姑娘却偏偏爱闹响动,昨儿闹了大半夜不说,今儿一大早天还没亮便又闹了起来,若再这么下去,我们姑娘怎么养胎呢?”
韩宓扑哧就笑了,随即就又咬牙切齿伸出脚来,一脚便狠狠的将小湘莲踹了个四仰八叉。
“什么样的脏手!也敢伸手拉我的裙子!”
“青芽快回我院子里去,给我找一条干净裙子来,待会儿我好进太太屋里换上!”
这也由不得韩宓不笑。
哪怕她不能立刻就将小湘莲打杀了,也不能才插手后院的事儿便发卖不听话的奴才,只要能将这该死的奴才调离丁香身边就够了。
谁知道这小湘莲就主动的来拉她裙子,又说着满口不该她这个姑娘家入耳的话,分明是将把柄送到她手里?
还有那新来的若蘅和若芷也真是识相的。
她们也不需当面和丁香对上,甚至你指我我骂你的,她们只需要热闹些就够了不是?
那两人可是她娘才给父亲买来的呢,房里热闹些不也正常?
难不成还能叫她娘劝父亲说,老爷别再去若蘅和若芷的房里了,丁香姑娘因为您和两位姑娘太“热闹”,可一直歇不好呢?
韩宓一边笑想着,一边就叫银翘去请王妈妈,这位后宅的总管事。
等王妈妈来了,她便指着趴在地上的小湘莲道,妈妈快给这丫头换个差事吧。
“叫她去小花园子扫地去也好,去洗衣房洗衣服也罢,总之别叫她再伺候丁香了。”
“她连我这个大姑娘的裙子都敢拽,哪天若被她拉倒了丁香算谁的?”
“另外妈妈再给她改个名字吧,一个这般不懂事的奴才,叫什么小湘莲,不但白白糟蹋了个好名儿,又偏撞了丁香姑娘的名讳了。”
“我看不如给她改名叫小蚱蜢吧,就这么定了!”
话音不落,韩宓已经扭头回了房,等青芽给她取回裙子来换上,她便像没事人一样,重新坐到何氏的对面,慢条斯理的将早饭吃完。
他们韩家只是个从六品的小官之家好么?这三进院子不说局促也不算大,就这还是母亲的陪嫁呢,哪里有多余的房间安排丁香的?
再说丁香不过是个通房,前几日那若蘅和若芷还没来,丁香一个通房便已住进了一个西小院,而不是像旁人家的通房和下人挤在一起,还想如何?
她可不是她娘那个好心肠,当年便给丁香安排了西小院住,说是通房却有了姨娘待遇,如今还一样!
何氏将女儿一脸的轻描淡写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
看来她前几年将女儿送去温靖侯府附学,还真是送对了!
女儿如今不是已经学会了好些个大户人家的手段,短短两日便帮了她两回?
这之后也便不用韩宓再如何恳求,何氏便先喊了郎中来给女儿诊脉。
等郎中说府上姑娘已经大好了,何氏就吩咐下去,叫车马上从明儿开始备车送大姑娘上学,厨房也从明日开始,该给韩宓准备上学带的点心了。
☆、第6章 隔世
十二岁的韩宓既是已经在温靖侯府附学快四年了,如今在旁人眼里她不过是歇了几天病假,于她来说却已是隔世。
等她带着青芽从自家出来,一路坐着马车来到温靖侯府,她就忍不住在下车之后,一路走一路贪婪的打量起了周围景色。
就这么慢吞吞的走到离着学馆还有一射之地时,就听见有人在身后喊她,她回头一瞧便笑了:“媛姐姐婷姐姐你们来啦。”
身后之人正是庄岩的双胞胎姐姐庄媛,今年十四岁,堂妹庄婷,比韩宓大一年,几人已经做了快四年的同窗。
倒是跟在两人后面的庄娆,这位庄岩的庶妹,韩宓还是头一次在汀兰馆的门口见她。
庄媛又怎会看不懂韩宓脸上的疑惑?
她便在与韩宓打过招呼后,笑着指了指庄娆:“娆姐儿前天满了十岁,也来和我们一起上学了。”
庄娆本就巴不得嫡姐如此呢,闻言赶忙上前与韩宓见了礼,又笑着问道,宓姐姐身子可大好了。
却也不待韩宓与庄娆寒暄罢,庄媛与庄婷已是忍不住悄悄朝韩宓挤弄起了眉眼,一副“你可别被她糊弄了”的模样儿。
韩宓将两个好友的神色看在眼里,心头忍不住笑起来。
这重活一世还是有太多的人与事没什么变化的!
自家里的丁香姑娘依旧嚣张,这温靖侯府里的庶女庄娆也依旧面甜心苦!
想当年要不是庄娆配合苏樱唱出那出大戏,她怎么会平白相信了庄岩对不住她!
又怎么会一气一急之下便要悔婚,说是宁死也不嫁庄岩了,就连继母孙氏出的馊主意、叫她与苏樱易夫而嫁都答应了!
这庄娆明明是自幼便怀揣了一副坏心眼儿,连庄媛和庄婷都早看清了她,她怎么就会天真的以为,庄娆既是庄岩的庶妹,将来还要靠着哥哥撑腰呢,便不会给她哥哥造谣?
几个学生今日来的都还算早,离着上课时分还有一刻;另外几位在庄家附学的女孩儿也还都没到。
等韩宓几人进了汀兰馆,她便抛下了还想像个尾巴似的缀在她身后的庄娆,与庄媛庄婷两姐妹凑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
“她姨娘在她生日那天跪在大伯母的正房门口,足足跪了小半个时辰呢!”这是庄婷给韩宓解释的,凭庄娆一个庶女怎么也来上学了。
庄家这个学馆是连别家府上的姑娘来附学都能收,却也不是乱收的不是?
在庄娆没来上学之前,这学馆里可一个庶出都没有!
韩宓垂头眯眼笑了——她就说当年庄娆怎么宁愿总跟在她身后,给她当个小尾巴也不嫌。
这学馆里既然都是嫡出女孩儿,又以她韩宓出身低,她可不是最好拉拢最容易交好的那个?
尤其是不久之后她就和庄岩订了亲,庄娆便以为与她交好,将来也能讨去无数好处吧?
好在这些缘由也不用等她重活一次,她早在上一世长大后便琢磨清楚了,此时再听着庄媛与庄婷发着牢骚,也不过是再给她加深一回印象罢了。
她便笑着拍了拍庄家姐妹的手:“我都知道了,你们放心。”
这之后另外几个女孩儿也都来了,见得韩宓也来上学,便都纷纷笑着来和她打招呼问好,众人便又在无形中将庄娆抛在了圈子之外。
庄娆难免有些疑惑不解。
她姨娘不是跟她说,韩家的宓姐儿既是出身低,便比另外几个附学的姑娘好拉拢么?
就连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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