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嫡女当家_花晓柒-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宓妹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呢,就算她心里早有准备,情知孙氏可能暂时死不了,若是事实与实际期望有太大出入,她也定然难免失望吧?
现如今那孙氏却是当真不用受死,而是全身而退、退到苏家的家庵去了,这家庵又离着京城如此之远,看起来分明是长公主手下留情了,这哪里是宓妹妹和他想要的结果呢?
怎知等他抬头看向韩宓,就从她的脸上看到了越发浓郁的笑容,那笑容里不但寻不到一星半点的失望,就更别提愤怒与懊恼了。
他又哪里知道,原来韩宓早对苏家的家庵有所了解,那家庵与其说是家庵,还不如说是偏远乡下的一排草房,孙氏这一回……可是掉到大火坑里了。
至于韩宓为何会知晓这个,只因当年苏樱便有个姑母在那个家庵里长伴青灯古佛。
而苏樱幼年时本就被那尚未出家的姑母带过两年,姑侄二人的情份还不错,后来苏樱也便每隔三四个月就打发人往正定送东西,还因此与孙氏发生过几回口角。
可是即便有苏樱惦记着,她那位姑母的日子还是过得无比凄苦,谁叫那家庵既无田地供养,也全然被苏家忘在了脑后,一年顶多差人往庵里送上两百斤米面与几两碎银就了不得了。
倒是现如今听说孙氏也要前往这个所谓的家庵,就令韩宓想起苏樱那位姑母出家时,仿佛正是孙氏怀上苏鹏远那一年。
苏樱还在不经意间与她学说过,饶是尚且年幼的苏樱哭得声嘶力竭,哭喊道她如何舍不得姑母,还是没能阻止住苏家老太爷与老太太下的这个狠令……
韩宓就忍不住想到,难不成是苏樱的姑母当年就窥破了苏寅生与孙氏的奸。情,又偏偏是个管不住嘴的性子,这才被苏家逼着在豆蔻年华出了家,而不是如旁的女孩儿一样正常嫁人生子?
要不然苏樱就该说,饶是她如何大哭,也没能阻止住她姑母出家的决心,而不是阻止苏家老太爷与老太太不是么?
☆、第51章 借刀
韩宓可不是顿时就笑了,笑道这个结果也不错。
如果她猜得没错,苏樱那位姑母果然是被逼出家,孙氏便正是苏家这位姑奶奶的大仇人啊!
也许就连送这位姑奶奶出家的主意也是孙氏出的,再不然便是孙氏联合了苏驸马一起出的,这也是说不准的事儿!
而那苏家老太爷与老太太既是不得已做出了这个决定,上下也只瞒着平乐长公主一个人,这一瞒就是七八年——苏鹏远如今已经七岁了。
那么现如今平乐长公主哪里只是得知了苏驸马与孙氏的奸。情,又哪里只是得知了苏鹏远的真正身世?
她定然是也知晓了小姑子出家的缘故,这才将孙氏一路送到被逼出家的小姑子手里去。
这分明就不是什么手下留情,这根本就是要借刀杀人!
而这把刀又是出于苏家,就算苏家那位姑奶奶将孙氏恨到骨子里,手起刀落异常利索便要了孙氏的命,这又与她平乐长公主何干?
她长公主也便丝毫不用怕手上沾血,更不用怕孙氏死了后、再换来苏寅生的埋怨。
杀了孙氏的可是苏寅生的亲妹子!送孙氏去自家姑奶奶手里领死的也不是旁人,那是苏家老太爷与老太太的决定!
那苏寅生既然为了隐瞒自己与孙氏的奸。情,连与亲妹妹的同胞情分都不顾了,是他与孙氏先毁了妹妹的一生,他还敢为孙氏的一条贱命去跟自己的亲妹妹或是父母大人要个说法不成?
韩宓便越发觉得长公主这一步棋走得真是妙——那孙氏做了这么多的恶,若叫这毒妇只死于她韩宓之手,岂不是对不住其他被孙氏祸害过的人了。
这时她也瞧见了庄岩有些疑惑,就笑着跟庄岩解释起来,说是岩哥哥你也知道,既然孙氏曾往她家伸过手,她也叫人打听过一些孙家与苏家的事。
“可惜栓柱才在普会寺周围转悠了两日,还没等打探出更多的消息来,就被你的人发觉阻止了。”
“他便只替我打听回来一个看似与孙氏、与苏驸马无关的事儿,说来也巧了,这消息倒是正与苏家那个家庵有关。”
等她又将她前世所知的那些状况揉在这个消息里对庄岩讲了,庄岩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宓妹妹早就知道苏家那个家庵不是什么好去处,这才听说孙氏要出家便笑了?
只是宓妹妹怎么就敢肯定,那家庵里的苏家姑奶奶与孙氏是仇人?她又怎么敢断定,那位苏家姑奶奶敢要孙氏的命?
韩宓便淡淡的叹了口气:“岩哥哥既是男爷们儿家,当然不懂女子生活在这个世道的艰难。”
可女儿家又碍着男爷们儿什么了?凭什么她们都整日里蜷缩在后宅、轻易不能迈出二门了,最终还是难免要被摆布,要被牺牲?
不过韩宓也清楚她不能将缘故讲的太隐晦,她自己方才也说了,庄岩既是男人家,女人家天生自带的枷锁与规矩他都不懂。
再说他又没惹着她,她又何苦拿他来泄愤?
难不成就因为她先是知晓了赵明美的遭遇,后又回忆起了苏家那位姑奶奶的悲惨命运,便连庄岩都一起迁怒了?
她就连忙抛开心头那一点对这世道逼迫女子太甚的不满,掰开了揉碎了又给庄岩仔细说起来,譬如苏家那位姑奶奶出家那一年,正是孙氏怀上苏鹏远那一年,这便容不得她不细想。
“虽说这件事现如今已经过去七八年了,说起来也可能是这位姑奶奶伤了闺誉,这才不得不出家,只是我们的年纪小,便不曾听说。”
“可若只是她在闺誉上出了点小毛病,比如她不经意间撞上了谁家外男,苏家完全可以先将她在后院关两年,等外头风声过去了,再将她远远的嫁到外地去啊。”
“再或者是她的声誉出了大毛病,是她与人私定了终身,甚至要与人私奔,那却不是送她出家这么简单了。”
“据我所知……很多人家都会给这样的女孩儿报病亡,实则却是当时便逼着这女孩儿自尽了,如此也算勉强保住了全家的颜面。”
“岩哥哥或许可以说,若是她自己要出家呢,可我的人打听回来的并不是这么回事,她根本就是被苏家强行送走的,就与眼下的孙氏一样。”
庄岩听到这里不由得愣了神,饶是他再怎么日日习武,什么样的摔打都经过了,脖子后头也忍不住泛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原来女孩儿家的声誉竟是这么要紧?各大家族里对待女孩儿的手段又是如此残忍?
那就怪不得母亲最近总是频频告诫他,说是即便他已经与宓妹妹换了庚帖,也莫要将宓妹妹缠磨得太紧!
他就也顾不得旁的许多了,连忙扭头沉声叮嘱外头车夫,等马车到了韩家后,务必要径直将马车赶进院儿里去——否则等他在大门口外就下了车,再被韩家的左邻右舍瞧见了,宓妹妹的名声可就被他毁了。
待他叮嘱罢车夫,这才颇为懊恼的转回头来,低声对韩宓说了声对不住。
“都怪我过去没将与你的走动看得太需要避讳人,宓妹妹别生我的气。”
而事实上在当年的金家,金家人拿来抹黑韩宓的也正是这些话,那便是她还没与温靖侯世子成亲时,便与他从往过密,更别论她成了金家的媳妇后,还依然与庄岩藕断丝连,分明是不守妇道。
只是韩宓既然从来没将金家人当过一回事,她又怎么会将这些胡言乱语放在心上?
那些人不过是不想叫她继续坐在大当家的位子上,这才无所不用其极,只想用这些话语逼着她自毁长城。
若她果真因此就尽早断了与庄岩的联系,也就再也没人帮她助她了,她岂不是早就输了!
那么现如今却听得庄岩竟与她道起了歉,韩宓扑哧就笑了,笑容虽是无比娇俏,却也隐含了一丝佯嗔——她才不要岩哥哥和她道这种歉!
她就是想和他要好,就这么一直要好下去!
她本来就是他的未婚妻,她又不用捧着好名声再去和别人议亲了,他都不嫌她,她的未来公婆也不嫌她,关旁人底事!
庄岩闻言也垂着头笑起来,既笑自己的鲁莽,鲁莽得这短短半日竟看错了宓妹妹好几次,又笑她还真是贴心,贴心得总是叫人无法言喻。
好在韩宓也清楚,庄岩必是因为最近这些日子乍一经历谋略之事,思路难免会混乱上一阵子,谁叫他在这等事上还是个新手儿。
这就像他曾学说过的、他才开始学骑马学拳脚一样,记得住牢握马缰掌握好手上的力道,便忘了双腿轻夹马腹,记得住下一个招数是左臂长拳右手虚晃,便忘了双脚也该交替上前。
可谋略这等本事又不是小本事,只有早些历练早些学习,才能更好避免重蹈当年覆辙不是么?
否则就算温靖侯父子有着如同西楚霸王的勇猛,那又如何!
这般等马车驶进了她家的前院,她便轻笑着叮嘱庄岩,说是这些日子着实累脑,叫他务必不要忘了闲暇之余多多休息。
“正好我才接到山东老家送来的信,顶多再有六七日我祖母便该到了。”
“不如等你回府后替我问问表姨母,愿意不愿意带着你们家的兄弟姐妹、再带着我一起去通州的庄子上住两日,也好趁机放松放松,又不辜负这大好春光。”
“若是可以的话,我们还能叫上千红姐姐和她两个哥哥,还有段世子和段家姐姐,等我们在庄子上住过几天,你还能陪我一起去码头上接我祖母。”
韩宓所说的这处庄子并不是韩家的,而是温靖侯府上的——她家在通州只有两处铺子,还全开在最为鱼龙混杂的码头附近,一处是大车店,一处是个小饭庄。
她之所以提议要住进温靖侯府的庄子上,也是怕温靖侯夫人不放心一双儿女借住在旁人家,她这才提出请温靖侯夫人一起去。
如此一来……万一那孙氏不会服服帖帖的出京,还需要再多做一番推手,她韩宓与温靖侯夫人母子几个却在通州小住,也正好能将一切嫌疑择开不是?
这说来也算得上是两全其美了。
庄岩连连点头道宓妹妹好提议:“我姐姐这两日正频频念叨,说是汀兰馆一停课后实在无聊得很呢。”
“若是叫她听说了宓妹妹这个提议,想来立时便得跳得三尺高,随后便会帮着我一起去求我母亲也是必然的。”
他家在通州那处庄子上又种了大片的梨树与桃树,不论是哪样花儿开着,也都有了游览的去处了,还真是个散心的好地方。
……只是等庄岩去后宅给何氏问了安又告辞后,韩宓还是叹着气摇头笑了。
她那去通州庄子上小住的提议哪里只是为了叫庄岩散心呢?又哪里只是要择开对孙氏乃至苏驸马下手的嫌疑呢?
她还是为了撮合赵明美与宋老三,也是为了叫庄媛与段思羽走得近一点,这才厚着脸皮叫庄岩替她去求温靖侯夫人好么?
如此等她与宋千红去了肃宁伯府探病,旋即又邀请赵明美一起出游,打的还是温靖侯府的旗号,肃宁伯夫人想来也不会不允许了。
还有那宋老三若是能接到庄岩的邀请,又知道赵明美也会一同前往,想来意外之余、欣喜之余也会愿意与庄岩走动得近一些?
何氏却是不知道她的宓姐儿为何回来后、就一味的坐在那里叹气发笑,就不免轻声问起了缘故。
可是韩宓哪里能实话实说呢?
她也便将赵明美的遭遇讲给了她娘听,又说起肃宁伯夫人如何不依不饶,就逼得赵明美不得不剪了头发,又差点以死明志。
何氏闻言便沉默了良久,这才淡淡的笑着开了口:“宓姐儿你放心,娘绝不会走上肃宁伯夫人那条路。”
就算她这辈子再也生不出男嗣来,肚子里这一胎还是女儿,她也绝不会卖女求荣,永远不会!
☆、第52章 鲁莽
韩宓当然知道她娘绝不会卖女儿,她也从来没担过这个心。
她只是不便将已经发生的很多事情讲给她娘听,更不想透露她的任何打算,这才拿着赵明美的遭遇搪塞她娘不是么?
且不说她心里每一样盘算都是要帮助自家与温靖侯府莫蹈当年覆辙,这本就涉及她重活一回的秘密,当然是万万不能对任何人提起的,哪怕对面是她亲娘也不成。
单只说那孙氏马上就要离京前往正定的苏家家庵了,说起来也算是个解气的好消息,孙氏一日没走,她也一日不能跟她娘透露啊。
万一事情在这两天又出了变化,譬如孙氏想方设法往孙府报了信,求她娘家伯父与伯母快来救她呢?
孙连堂是摔断了腿、急需卧床养伤不假,可那孙连堂的夫人就是什么省油灯么?
那位孙夫人只需前往苏府,责问一声苏家将所有孙氏女的名声置于何地了,恐怕也得扯上几天皮吧?
苏家倒是提早放出了风声,说是孙氏自愿前往家庵为亡夫守节,可这种事骗得过旁人,哪里骗得过孙连堂夫妇!
只不过韩宓也清楚得很,就算孙连堂尚且不知道自己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最起码也该知道,如今的孙氏名声已是尽毁……更是成了一颗无用的棋子了。
尤其是那孙氏的亡夫苏同知,当初可是死在孙连堂夫妇与孙氏的共同算计之下,孙家恐怕也巴不得叫孙氏早些闭嘴吧!
因此上她也并不很是担忧,孙家真会有什么人为了一个孙氏打到苏家要说法,即便果真上门去,也多半是为了跟苏家要好处、谈条件,而不是真去救孙氏脱离苦海。
韩宓如今不愿提前跟她娘透露,也只是为了稳妥起见,等事情真正有了结果再报给她娘知道,这才算得上是手掐把拿的好消息。
因此上眼下听得她娘竟然误解了她的意思,韩宓便忍不住跟她娘娇嗔起来,直道娘这是想到哪儿去了。
“您明明是将我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还能怕您卖了我?亏您还像模像样儿的叫我放心呢。”
何氏揽住女儿的肩膀抿嘴儿笑了——她是从没想过卖女求荣这种事,女儿也懂她,可也架不住韩云枫那个白眼狼想啊?
想当初他不是就曾说过,若温靖侯府到底没定下宓姐儿做媳妇,就欲送宓姐儿进宫呢?
只是那白眼狼再无情,他也是宓姐儿的亲爹,再说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宓姐儿亲事已定,她也肯定不能将这话说给宓姐知道罢了。
这时外头就有人禀报进来,说是老爷叫人回来传话,老爷与大舅老爷一同应酬去了:“请太太和大姑娘不用等老爷用晚膳。”
听说韩云枫又要晚归,娘儿俩也就乐得清清静静的一起用了晚饭。
随后又陪着何氏说了会儿闲话,捎带手看看这几天的账本,韩宓这才与她娘道了晚安,回到东小院准备洗漱后尽早歇息——她白天已经与宋千红约好了,明日她们还要早些起来去探望温先生。
却也就在她对着妆镜散了头发后,韩宓又想起自己给庄岩的提议,如今再度细细思量起来,竟然显得很是鲁莽。
虽说由她提议请温靖侯夫人带他们出游,前往通州的庄子上小住,看似这不过是个贪玩的举动,可她到底还不是温靖侯府的媳妇啊!
她才刚多大年纪,她又是什么身份,就敢对未来的婆婆如此指手画脚、颐指气使了?
再说就算她真是贪玩,她也完全可以等明日去温先生那里探病,再亲自与温靖侯夫人提议不是么?
她怎么可以借了庄岩的口,叫他替她去求他母亲?
看来她真是被孙氏的节节退败冲昏了头脑,外加上她前一世上头没有婆婆,也便不懂什么婆媳相处之道,就糊里糊涂犯了傻!
韩宓也就打定主意,等明日探望过温先生,她一定要去温靖侯夫人面前请罪,哪怕袁氏并不曾埋怨她,这也是她应当做的,否则她成了什么人了。
可是韩宓到底也没想到,等庄岩归家后将她的意思跟庄媛讲了,姐弟俩又一同求到了母亲袁氏面前,袁氏登时就笑了,又连声将一双儿女的请求答应了下来。
“就算这只是你们姐儿俩的主意,我也不会不答应,亏你们俩还拿着宓姐儿当了挡箭牌!”
袁氏当然不知道韩宓打的什么主意,可谁叫她本来就是个爱玩儿的性子?
想来也许是她自幼便随着父亲外放,游山玩水已成了必不可少的消闲,待她成为侯爷夫人后,也不曾禁锢这个性子,眼下这样的时节,通州庄子上的梨花开得正好,她为什么不去?
不但如此,袁氏还颇为欣慰,欣慰于自己给岩哥儿选的媳妇真是好。
如果这提议真是宓姐儿带头想出来的,这可不但正对她的心,还给她提了醒儿,要知道她前几日还在发愁,这个春天究竟该去哪里小住一阵子为好呢。
三月初三那天她倒是牵头去郊外踏青了,可那短短的一日哪里做得了什么?还不够她与同往的贵妇人们虚与委蛇的!
只是等到一双儿女在晚膳后与她道了晚安离开后,袁氏还是忍不住仔细琢磨起了宓姐儿的用意,琢磨这丫头究竟只是想陪她去郊外小住一阵子,还是另有其他想法儿。
毕竟她何氏表姐才怀了身孕,眼下也不足三个月呢,宓姐儿为了陪她,就舍得抛下自己怀孕的娘?
这时倒是滕妈妈对她笑道,夫人既然已经答应了前往通州小住,不如等到了庄子上再看也不迟。
韩家大姑娘虽说已与自家世子换了庚帖,若能与夫人一同前去庄子上小住几日,夫人也正好能更深了解了解那孩子不是?
“再说这几天来……那戴夫人恨不得每日都来找您哭诉一回,说是白养了玫姐儿那个不争气的,如今您若能借机避一避也是好的。”
“也省得等戴夫人哭诉累了,再跟您提出旁的什么要求。”
袁氏之所以想着出去游玩几天,其中也未必不是这些日子应酬累了烦了,听罢滕妈妈的话她便笑了。
最近何止是戴夫人各种寻她哭诉,旁的贵妇人也没少登她的门!
想来还不是个顶个儿的都看准了三位皇子要出宫建府,皇家今年势必要再选一次妃,即便三个皇子早都有了正妃,侧妃也是妃,也便全都蜂拥而上,将她当成进宫的好门道儿了!
只论那戴夫人心头打了什么算盘,哪怕滕妈妈不提醒她,她还不清楚么?
那玫姐儿就算是不能再在汀兰馆附学了,名声好歹也没失到外头去,若是她实在不耐烦戴夫人的哭求,也许就会答应替玫姐儿往皇家使把劲不是么?
可是她又不是个傻的,玫姐儿那孩子连汀兰馆的几个同窗都维护不住,她怎么能将这丫头送到皇家去丢人现眼?
再退一万步说,等玫姐儿够了年纪,进了皇家吃过几次亏便老实了,依着那孩子的头脑,又哪里能在皇家讨得好来?
万一等那孩子被人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她又该如何与戴家交待呢?
难不成她不单是送人攀附皇家的好门道儿,她还必须使出浑身解数,保得那些女孩儿家一世平安、甚至一世的富贵荣华?
还有那位肃宁伯夫人之前打上门来,不也是逼迫自己女儿不成,便又想逼迫她答应替赵家说说好话,无论如何都得将赵三姑娘送进宫?
袁氏也便笑道宓姐儿这孩子真是出乎人意料:“哪怕她这提议出城小住就是歪打正着,倒是正将我从这些叫人不耐烦的琐事里拽出去了。”
再说前几日她也没少与她的媛姐儿谈心,叫媛姐儿务必好好维护段思羽。
要知道镇北侯府的人口可比温靖侯府复杂多了,多维护下一个算一个,如此等媛姐儿嫁过去后,行事也能容易几分。
否则那段家自己也有族学,她当年又何必叫汀兰馆收了段思羽呢?
宓姐儿这次的提议便将段家世子与段思羽也都带上了,想来也是从媛姐儿口中得知了什么。
滕妈妈就连连点头道,韩大姑娘的确贴心得很,总之就是个聪慧的好孩子。
袁氏便索性再不多想,只等明日一早吩咐下去,叫仆妇们将这次行程先打点起来,再选个妥帖日子出府离城便好。
这般等到第二日韩宓与宋千红相携而来,探望罢温先生又来了后宅给袁氏请安,袁氏听罢韩宓的张口请罪便愣住了。
她又没怪这孩子自作主张、说是想要呼朋唤友去通州小住,这孩子跟她请的又是哪门子罪?
这时她便听得韩宓道,这样的提议说是提议,却也更像颐指气使:“旁人若是不知表姨母有多疼我,哪怕我有一点小毛病,您也能容忍,就指不定会如何笑话宓姐儿呢。”
袁氏顿时就眯眼笑了:“我们家的事关旁人何事?只要你知道表姨母不是那等人便好,她们愿意笑便尽管叫她们笑去!”
☆、第53章 井蛙
就说前些天的三月三吧,那些贵妇人就算不敢当面笑话,笑她袁氏给自己儿子定了个出身低微的媳妇,她又怎会听不出那些人话语中的暗指呢?
可是那些人哪里懂她怎么想的,她又何必给那些人解释!
再说宓姐儿的出身就真的低微么?宓姐儿的外公做过吏部侍郎,门生满天下,宓姐儿的大舅舅更是皇帝的肱骨重臣、是文阁老的亲家,二舅舅将来也不会差!
那么就算宓姐儿姓韩,韩家祖上只是山东寻常乡绅又如何?那韩云枫马上也要成为顺天府同知了,掌管的可是京城治下……
她袁氏给自己儿子选了这么实惠又这么聪慧的媳妇,这孩子又不像那些贵女般只会刁蛮生事,恨不得进门后便只想将婆婆踩在脚底下,这样的好处她能给那些贵妇人讲?
那些妇人愿意做井底之蛙便做吧,和她有什么干系?她又怎么会去纠正那些妇人短浅的眼光!
韩宓当然听得懂,袁氏说的这是真心话,她那在心头缠绕了半夜乃至一早晨的懊恼也便彻底消散了。
在懊恼消散之余,她心底又有些微微发甜,甜蜜中却也不乏一丝苦涩,那便是她明明曾经有着这么好的一门亲事,她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好在她一直都明白,她曾经的懵懂与无知并不是随意被*害的理由,若说她被人欺骗是她傻,那么害她的人就是丧尽天良。
要不然老天也不会放她重新活一回,这分明是叫她回来弥补缺憾来的;那她就必须尽快叫自己聪敏起来,强大起来,也必须尽快将那些丧尽天良的人收拾干净。
她就不由得对袁氏露出灿烂一笑,直道表姨母就是疼我。
倒是袁氏又想起昨晚时,长子曾跟她透露过,那苏家已经放出了风声,孙氏马上就要离京去正定的家庵给苏同知守节了。
袁氏就摇摇头笑起来——她再疼宓姐儿,也不如岩哥儿疼宓姐儿啊!
单只说那小子头些日子乍一得知韩云枫生了外心,那副心急火燎、双目赤红的样子,哪里还像个世家子弟,那分明就是个惹不起的阎罗王啊!
他还不是怕韩云枫太过分,便令宓姐儿受了委屈?甚至不惜一路求到父母面前讨要人手?
不过这样也好,岩哥儿与宓姐儿这么要好,这本就是她乐见其成的事儿。
而岩哥儿又正好趁此机会拿着孙家、苏家练了练手,短短时间里便已成长了一大截子,若在往常她哪里敢想?
怪不得侯爷总说,孩子们也是需要早早历练的,若是太过一帆风顺,将来遇上更大的难处便容易麻爪儿。
只不过袁氏也知道宓姐儿脸皮薄,眼下这屋里又还有宋家丫头呢,她便提也没提长子一个字,只是轻声问韩宓道,你是否也听说那孙氏要离京的消息了。
这时也不待韩宓点头,宋千红便抢先站起身来,笑着跟袁氏告起退来,说是她正好想起媛姐儿答应给她几幅花样子呢,她这便去媛姐儿那里讨要。
“趁着这些天放假,我也一心做做女红,省得我娘总嫌我没个女孩儿家模样儿。”
宋千红当然知道袁氏这是没将她当外人儿,这才没避讳她,而韩宓在孙氏的事儿上更不曾瞒着她,论理说她此时若不告退也没什么。
可是宓姐儿昨天午后还只跟她说起孙氏的把柄,她也万万没想到结果会如此之快呢,那她若是执意留在这里,岂不得将温靖侯府的手段全听了去?
那可就成了她成心探听别人家的*了!
如此等得宋千红走了后,袁氏又笑着将她夸赞了几句,这才又重提方才的话题,倒不是为了别的,只因她也怕宓姐儿听说消息后就欣喜若狂,随后便忍不住对秋娘表姐讲了。
要知道岩哥儿已是查得清清楚楚,那孙家之所以鼓动孙氏勾搭韩云枫,可不止是为了韩家而来——区区一个韩云枫用得着孙家动这种心思么?
那么只要孙氏一日没离开京城,宓姐儿就一日不该跟秋娘表姐报喜不是?
谁知道这几日会不会有人对孙氏出手相救?
更何况那孙氏眼下显然还不知她藏起的韩云枫那本黑账已经丢了,那要是孙氏盼着孙家去搭救她没盼到,转头又打起韩云枫的主意、又想起那本账册怎么办?
袁氏自也不怕孙氏能蹦跶出大天去,不论孙氏在临走前生出什么手段,温靖侯府都有无数种法子掐断她的生路。
可若是先叫秋娘表姐早早知晓孙氏马上就要出家去了,随后却又突生变故,日子一推再推,一个孕妇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大起大落!
韩宓听罢袁氏的担忧便笑了:“表姨母安心,宓姐儿还没对我娘讲呢,我也是怕事情再起波折,便想等着尘埃落定再与我娘说。”
只是她也被袁氏的话提了醒,那便是孙氏是否会想起那个账册,又是否会因此便将她父亲当成救命草。
她父亲韩云枫倒是也未必与以前一样糊涂、会心甘情愿上孙氏这个当,可他哪里知道那账册已被偷走,大舅舅可未必告诉他了!
那么哪怕韩云枫也不想救孙氏,却苦于账册被孙氏握在手里,就不得不答应呢?
看来这还真是她的疏忽了!
早在袁氏将那本账册交给她之后,她其实就该叫她那位好父亲放心,让他知晓他的把柄已经不在孙氏之手了!
这也多亏韩宓清楚得很,自己的些许疏忽也好弥补,待会儿离了温靖侯府后,她便可以叫人去给她父亲送个信儿。
她也就没跟袁氏说明自己的疏忽之处,更没露出一星半点的懊恼之意。
袁氏便越发满意,不停点头笑道宓姐儿真是大姑娘了,考虑事情够周全够妥帖。
原来袁氏也曾在听说韩云枫与孙氏的苟且之后捏了把汗,生怕韩宓经了此事后就会变了心性儿,譬如疑神疑鬼,譬如多愁善感、日日以泪洗面。
韩云枫终归是韩家的顶梁柱,是她秋娘表姐娘儿俩的天,这顶梁柱却险些断了,天险些塌了,还险些将她秋娘表姐害死了,一般的孩子哪里受得了?
她给岩哥儿找的媳妇将来可是要做侯府夫人、要做庄家宗妇的,那等动不动便哭哭啼啼、一点主见也没有的女子哪里配!
那么现如今得知宓姐儿竟是一点儿臭毛病都没长,反而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