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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当家_花晓柒-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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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庄岩既有个姨母是中宫皇后,又与大皇子表哥走动得极好,他也明白皇家人的手腕可不是旁人所能想象的,孙氏的下场无论如何都只是一个死。
他如今对韩宓的开解也是为了预防万一,一旦孙氏只能“病亡”,他也会继续对孙家穷追猛打,孙连堂那一大家子休想在孙氏死后顺利抽身。
还有孙家背后究竟站着谁,待他彻底查清之后、他亦誓不罢休……
韩宓本来也没想叫庄岩答应她什么,毕竟她早就指出了孙连堂的阴谋,在这个阴谋里,韩云枫只是首当其冲的那个,随后还有她大舅舅何凤亭以及温靖侯府,甚至大皇子呢。
那她又怎么会怕庄岩停手——她选定的夫君她清楚,以他的性子来说,若是不知情也就罢了,否则必会顺着她指出的那条线索穷追猛打。
只是庄岩心里有数儿和当面答应她到底是两回事儿,他既答应了她,便是他当真不想叫她为此劳心劳神,这才将他的打算与她事无巨细分说清楚。
韩宓就只觉得自打她重生之后,虽然对很多人很多事早有提防,也早有对策,终归是小心翼翼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
直到今日她才算真正见到了曙光,那个敌人已经全明的曙光,自己这一方也绝不会服输,更不会再与前世一样惨烈收场的曙光。
她就抿着嘴儿笑着不停的点头,却也不忘在笑过之后连声叮嘱庄岩,既是前路任重道远,料理了孙氏还有孙连堂,料理了孙连堂还有他背后之人,岩哥哥务必处处小心。
她当然清楚当对手摆在明面之后,以温靖侯府的能力与势力来讲,不论对付哪个都算不得吃力,哪怕孙连堂背后之人真是秦阁老这个三皇子一派。
可她到底是经历过前车之鉴的,也早就看明白温靖侯府输在了哪里,那便是武将自不如文人诡计多,哪怕是温靖侯父子这种自幼便研习兵法的……
那她可不是就得多多提醒庄岩,小心驶得万年船。
不过韩宓还是暂时忘了,她最近可不单是提醒过庄岩,她还提醒过她的大舅舅何凤亭,何凤亭最近几日也没闲着。
要知道就在前世,何凤亭的恩师文阁老虽然也是暗自主张立嫡立长,明里却始终没摆出派别来。
只因他与他的众多门生从不想站队,再确切点说便是谁做皇帝他们就效忠谁,顶多算是皇党。
眼下孙连堂却先将手伸向了韩云枫,继而又想利用韩云枫的把柄掌控何凤亭,甚至再将何凤亭拉拢过去,这岂不如同一盆冷水泼进了热油锅,立刻便令文阁老师徒生了警醒?
那么现如今的温靖侯府早已不是当年的温靖侯府了,“武将不如文人诡计多”已是陈芝麻烂谷子,如今的温靖侯已有何凤亭等人做智囊,堪称得上是文武双全了。
毕竟何凤亭本就与温靖侯夫人袁氏有表亲,与中宫袁皇后亦是表兄妹,待秋闱后又要给次子何晟向温靖侯府二房嫡长女庄婷提亲,这个盟不结也是结,何必不早结,也好早日占得先机?
“不但如此,表舅父还给我推荐了两个谋士,叫我闲暇时便多与两位先生探讨谋略呢,我明儿一早便亲自带车去接两位先生进府。”
庄岩这般笑着告诉韩宓。
韩宓这才想起大舅舅近日太忙碌,已经好几日没去韩家了,她就因此险些将大舅舅这个人忘了,她的笑容立刻羞涩起来。
好在羞涩过后,她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其中既有大皇子一派终于“文武双全”的振奋,更多的还是她更进一步看见了光明与希望。
殊不知庄岩紧接着就又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那便是等后日大考结果公布后,官员升迁调动的结果也该陆陆续续出来了:“你二舅舅和我四舅舅这一次都要回来做京官了。”
韩宓既是经历过前一世,当然知道这一年并不曾有这个好消息,最好的消息也不过是她父亲韩云枫官升三级,做了正五品顺天府同知,随后却有无数噩梦跟随。
可如今连她大舅舅都提早站了队,文阁老一派的倾向也趋于明了,她又怎会不知道,这个改变肯定是文阁老等人与温靖侯府一起努力的结果?
文阁老可是下一任的首辅,只要他愿意,韩宓还真不知道这大秦朝有什么能难得住文阁老的官员升迁调动之事!
韩宓也就并不意外,却也很惊喜——她大舅舅再愿意提早与温靖侯府结盟,等述职过后还是要回西川的,对京城到底鞭长莫及。
若不是如此,她大舅舅又怎么会将两位常年跟随他的谋士给了庄岩。
现如今她二舅舅却要回来京城了,论谋略论硬气样样不输大舅舅的二舅舅就要回来了!
这又何止是大舅舅临时替温靖侯府安排的一个好帮手,有她二舅舅在京城,她那位好父亲韩云枫亦是多了一个掣肘,今后也别想再出什么昏招儿!
韩宓终于忍不住隔着诸多茶具抓住了庄岩的手,又像小时候一样握着他开心的摇晃起来,直到她离开茶楼被庄岩送回家,那开心的笑容也不曾落下。
……何氏睡醒午觉后便得知女儿出去了,不用想也知道她悄悄出去见庄岩。
只是再想到这个家最近实在有些风雨飘摇,虽然诸事都瞒着她,也不妨碍她从蛛丝马迹里发现不对,何氏还是揪了半下午的心,生怕那孙寡妇对她下手不成,便转而对付她的宓姐儿。
要知道自打丁香怀了身孕,她可从不曾对老爷吐露过半个字的埋怨,可是丁香还是没免得了被送去庄子上的命运。
谁知道这是不是孙寡妇争风吃醋导致的,谁又知道孙寡妇继而还会生出什么手段?
如今见得韩宓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何氏便刻意板了脸,想好好将女儿教训一顿再说旁的也不迟。
可是等韩宓带着一脸的笑容站到她面前,先是悄声将她二舅舅就要回来的好消息说罢,又露出一副极想抱住她庆祝、却又小心翼翼生怕伤了她身孕的模样儿,何氏心头那一点点怒气立刻便烟消云散了。
韩宓当然欣喜非常,既欣喜于温靖侯府与文阁老师徒的结盟,又欣喜于二舅舅的即将归来。
当初那些人不就是欺负她娘在京城没有娘家撑腰,又瞧着她年幼无知,才那般肆无忌惮么!
还有她那位好父亲韩云枫,连升三级后便以为自己了不起,接二连三的往后宅纳了好几个妾,韩宓倒要看看这一次他还敢不敢!
☆、第46章 避子
韩宓便轻轻依偎在她娘身边,抿着嘴儿笑着将头靠在她娘肩上——她重生后虽然也总忍不住跟娘撒娇,这一次却再气定神闲不过。
“我过去总听娘说,二舅舅的时文比大舅舅做得还好,人也比大舅舅更聪慧。”
“我就一直都想不明白,若娘说的都是真的,为何二舅舅只比大舅舅小两岁,入仕竟比大舅舅足足晚了近十年。”
“如今我才算懂了,那时候外祖父还健在,正任着吏部侍郎,二舅舅便不得不藏起拙来,不但不曾和大舅舅一起下场不说,还将下场的时日又往后推了两次。”
“那眼下可好了,正好大表哥和二表哥今年都要参加秋闱呢,等好文采的二舅舅回来后,岂不是可以好好给他俩加把柴,也好叫他俩这次全都马到成功?”
何氏闻言也笑了:“我就说你还是很多年前见过你二舅舅,如今怎么听说他要回来却这么快活呢,敢情你这是替你两个表哥多了人教导高兴呢?”
其实何氏何尝不知道,她的宓姐儿定然也是为她高兴,高兴于她在京城终于也有娘家人常驻了。
只是连宓姐儿都不愿这么说,她又何必明面上提起?
再说何氏既是擅长中馈又生财有道,外加她与韩云枫本就是少年夫妻,这十几年来她从来都不曾仗着自己出身高,便对韩云枫作威作福。
就算现如今韩云枫已经不是那个韩云枫,何氏也从来没想将娘家两个兄弟拉扯到自家后宅来,叫他们替她撑腰。
逼迫韩云枫伏低做小这种事,她做不来,她宁愿为了儿女从此只与他相敬如宾不相睹。
韩宓也正是明白她娘这个脾性,便提都没提二舅舅回来也能给娘撑腰了。
她就又装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笑容,直道她哪里是替表哥们高兴,她分明是想看二舅舅逼着表哥们头悬梁锥刺股呢,难免又将何氏逗得抱着她笑了一场。
……可韩宓再不愿跟她娘明说,譬如叫她娘不如再硬气些,左右这后宅还有她呢,这也不代表到了她父亲面前,她照样不提。
如此等到韩云枫下衙归家后,韩宓便寻了机会,悄声将她二舅舅就要回来做京官的事情讲了。
她是早就将孙寡妇借助她父亲之手送进来的毒燕窝藏匿了不假,温靖侯夫人给她的那本黑账,她也早交给她大舅舅了。
可她父亲哪里知道她涉足如此之深?在他眼里,她分明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更不会清楚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韩宓当然也就一直憋着一口气,那一口为了娘和尚未出世的弟弟、不得不憋的气。
那么现如今将二舅舅要回来的消息告诉她父亲,她也未必不是带了些敲打的意思。
如果她都这样说了、她的好父亲都听不懂,将来还要蹬鼻子上脸,那她可真是救不得他了,她也不屑再救。
谁知韩云枫听罢这个消息便笑了,还笑得无比欣慰,神情里的那份高兴一点也不比何氏娘儿俩方才少。
韩宓见状便有些疑惑,只因若叫她承认她这个好父亲并没渣到底……实在有些困难。
就算她重活这一次完全算得上有备而来,她从最开始也只打算对韩云枫各种阻止,各种辖制,至于想方设法改变他,努力叫他还变成原来的那个好丈夫好父亲,她想都不敢想。
那么她当然不明白她父亲的高兴究竟来自何处,二舅舅虽然也是她父亲的舅兄,这二人到底也有很多年没见过了。
只是韩宓哪里会叫这种疑惑挂在脸上?
她便趁着她父亲高兴,又小心翼翼的跟他提起了西小院的若蘅与若芷,说是从打这两人到了韩家,太太便从没叫王妈妈等人给这两人熬过药。
韩宓当然知道自己本不该插手父亲的房里事,更别论她如今提起的还是“避子汤”,她可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家呢。
可是她娘这一胎实在来得太不容易了,哪里能被这些琐事打搅?更何况若依着她娘,也万万使不出“避子汤”这样的手段来!
那么她若也不提,又该谁来提?难不成等着她的好父亲自己醒悟?还是等着过几日她祖母到了,再将这种烂事儿推给老太太张嘴?
再说这事儿也是她娘贤良大度不是么?她不夸娘又该由谁来夸?
韩宓也便咬牙说出了这话,其中当然也有要借着两位舅舅压制韩云枫的用意;虽是如此,等她话音落下,她还是颇为忐忑。
这时她却见得她父亲大手一挥,分外干脆的说道,既是你太太没想到这一点,等我回头叮嘱王妈妈一声、叫她想着往西小院送药便是,哪里用你一个女孩儿家操这种心——其中更有一种挥了这个手、便挥开无尽烦恼的味道。
韩宓就觉得她的心跳得分外厉害,既有对她父亲仿佛变了人似的惊骇,更有得来毫不费功夫的惊喜。
只不过再想起丁香已经被她父亲发话送到了庄子上去,他若暂时不想叫若蘅、若芷再有身孕,继而再给这个后宅添麻烦,这也是给他添麻烦,韩宓也就释然了。
丁香还是她娘陪房的家生子呢,不还惹来一个卫木匠家?那她父亲可不就怕若蘅和若芷这种犯官家奴惹来更大的事儿?
韩宓先是笑着应了声,又略带羞涩道,那就请老爷自己个儿多多费心了,随后便与她父亲屈膝告退说,要去厨房看看今晚菜色。
“我叫厨娘给老爷做个您最爱吃的油焖春笋可好?”
也就是她这一声贴心询问,虽然还是没改掉“老爷”的称呼,就叫她瞧见韩云枫的神色更软了三分,笑容也越发真实起来。
等她快步离了正房带着青芽走到大厨房门外,她便悄声叮嘱青芽,快去将王妈妈喊来说话儿。
她父亲不是说要叮嘱王妈妈每日给西小院送避子汤,仿佛已将王妈妈当成心腹了么?
那么也许王妈妈知道些什么,譬如知道老爷为何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这时的韩宓哪里知道,本来她早几日提醒韩云枫、叫他提防孙家时,韩云枫难免又羞又恼,只不过当着她的面前不好表露罢了。
他羞得是温靖侯夫人断不该将此事经了宓姐儿的口告诉他,即便温靖侯夫人是宓姐儿板上钉钉的未来婆母。
恼得是他明明已与孙寡妇断了关系,孙家为何还要对他不依不饶,难不成非得看着他身败名裂才快活。
谁知却也不待他细细琢磨出对策来,也好仔细应对孙连堂乃至那卫木匠一家,便叫他得知孙连堂在下衙的路上坏了马车、摔断了腿,孙府的管家更是因此将卫木匠父子三人告上了顺天府。
而这孙家管事告官的诉求也蹊跷得很,既不要求卫木匠一家赔付银两,也不要求卫木匠父子坐牢,而是只想叫官府将卫家全消了户籍、立刻逐出京城去!
韩云枫本就是顺天府的推官,这些大小案件哪里瞒得过他?更别论那孙府管家也许是刻意将诉求递到他面前来的?!
他当时便掩住惊骇,连个磕巴都没打、就顺水推舟应下了那个管事的诉求,不但立刻便差了衙役前往卫家拿人,等卫家那一家五六口子都被差役押出了城去,他也渐渐纳过闷来。
原来温靖侯夫人叫宓姐儿给他带的话全是真的!这之后或许还伸手帮了他一个大忙!
要不然那孙连堂怎么就好巧不巧摔断了腿,那孙府管事又为何偏要将卫家撵出京城去?
孙府分明就怕卫家人落进温靖侯府,或是落到他韩云枫手上,再叫他们从卫家口中问出什么来,反拿住孙连堂的把柄,这才将卫家直接推到了明面儿上!
这之后不管谁还想将卫木匠一家拿在手上,岂不反成了谁家先勾结的卫木匠,这才害得孙连堂坏了马车摔断了腿?
说起来孙连堂虽然是害人者必自害,满肚子是苦说不出,求官府出面处置卫木匠家这一手儿也算得上是釜底抽薪了……
那么韩宓当然也就不知道,她那位好父亲哪里是什么良心发现,这才先将丁香送走,随后又毫不犹豫的答应叫若蘅、若芷按时服用避子汤。
他这分明就是被吓到了——何氏可不止有两位兄长撑腰惹不得,温靖侯府更是他惹不起的!
但凡他有一点点异动,温靖侯府轻轻松松便能得知,更是轻轻松松便能左右事情走向!
就算他是温靖侯世子未来的老丈人又如何?那孙家……与温靖侯府可不是一派!
只不过韩宓也不是孩子了,她虽然一时没想明白,在王妈妈口中也到底没问出什么来,等她夜里歇下了,稍微一用心也便理清了缘故。
看来韩云枫的改变竟是因为庄岩那个一箭双雕、甚至一箭几雕的妙计?原来这看似小小的计谋竟有如此大的威慑力!
还有她二舅舅就要回来做京官的消息,韩云枫事先肯定并没听说一星半点。
如今二舅舅却是说回来便能回来,仿佛吏部是何家开的一样,韩云枫又怎么会想不到,他大舅兄何凤亭既能叫他连升三级,也能叫他一坠到底。
韩宓想通了这些便满意的笑了。
如果没法子叫一个人早些良心发现,早些浪子回头,便改用强硬手腕压迫辖制也不错。
想当年庄岩也正是这般帮她在金家站稳脚跟的,谁叫她一不跟金朝德夫妻情深,二又膝下无所出,三来她还是个女人,若叫她拿着良心换良心,跟金家那群虎狼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无异于青天白日大梦。
☆、第47章 刚烈
这之后又过了两天平淡安静的日子,韩宓只需在后宅打理打理中馈,外带陪着她娘说说话儿,或是与她娘一起去小暖房里莳弄莳弄花草。
谁知到了第三天的午后,青芽便略带些慌张的跑进东小院,饶是韩宓午睡睡得再实,也被她那噔噔的脚步声惊醒了。
韩宓顷刻间便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却也不等她喊一声来人服侍,更不等她叫进青芽问问缘故,就听见青芽在内室门外对芸姑姑道,快将姑娘唤起来吧。
“宋家大姑娘叫人来送信儿,说是肃宁伯府的伯爷夫人闹到温靖侯府去了,赵三姑娘却说死说活的也不与她娘回家,还当场就剪了头发,哭着喊着要出家当姑子去呢!”
韩宓不由得挑起眉头满面惊讶。
原来汀兰馆放了这几天的假,赵明美还一直在温先生那里侍疾呢?
前几天她是想过,若是赵明美能多与温先生相处相处,多跟温先生学些东西,也许就能彻底改变前世那个悲惨的命运,那个抵死不从家族安排、最终只能被送进庙里的命运。
可现如今这命运竟然来得仿佛比前一世还早?
而宋千红之所以比她还早得了消息,便是宋千红的三哥依然与前世一样喜欢赵明美,也便异常关注赵家动向?
韩宓就难免有些暗暗自责,自责她既然早知道一切,便很该早些替赵明美和宋老三想想办法,而不是等到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却依然无计可施。
可她却一来忙着自家家事,根本分心无力,二来又很是厌烦肃宁伯夫人当年的各种败坏她娘,甚至因此对赵明美有些迁怒,她就到底什么也没做。
她就算再明白肃宁伯府一定不会将赵明美嫁给宋千红的三哥,也明白赵明美喜欢的不是宋老三,她又不用将两人硬生生推做堆,只是早些提醒赵明美一声、叫她别明打明跟家里对着干不行么?
再换句话说,叫赵明美面上装出柔顺乖巧模样来,暗地里暗暗筹划暗暗反抗不好么?
不过韩宓之所以并没提醒赵明美,也并不全是因为她没空儿或是她小肚鸡肠,亦是她清楚她师出无名。
连赵明美事先都不知道赵家想要送她进宫,韩宓怎么会知道?
但凡韩宓真敢开口,依着赵明美那脾气,岂不得不是当即冲回肃宁伯府问个清楚,便是指责韩宓窥探肃宁伯府*?
韩宓也就彻底抛开了自责,扬声喊青芽进来回话。
等青芽和芸姑姑端着水盆等物件进了房来,便由芸姑姑服侍她洗漱,青芽只管立在一旁给她学说宋千红送来的口信儿。
“宋大姑娘派来的婆子说,若是姑娘午后没事儿,不如移步去趟宋宅,他们姑娘等您到了再和您细细商量。”
这倒不是宋千红非得拿大,便不愿亲自往韩家跑一趟面见韩宓,却非得差个婆子来传话,还要叫韩宓去找她。
宋千红既知道何氏怀着身孕,韩家后宅便该尽可量少来外人儿,与其等她来了还要去给何氏请安、难免有些折腾孕妇,过后又要叫韩宓对何氏隐瞒她的来意,这又是何苦来。
韩宓便轻轻点头道她知道了,就招呼青芽给她找一套出门穿的衣裙,又喊了院里一个小丫头去告诉王妈妈,她要出门一趟:“等太太睡醒了午觉问起我来,就说我去宋将军府上了。”
等她一路到了宋家后宅,先是去给宋太太请了安,又问了问那匹小马驹在宋家是否还适应,再与宋千红一同来到她的闺房说话儿,便听说赵明美何止是剪了头发。
宋千红虽然也只是听来的消息,再给韩宓学说起来,也难免又惊又怕。
“她先是抓散了发髻解恨似的剪了几剪子,又挥着剪刀往自己脸上戳去,要不是温先生强撑着受过伤的身体,抬手便打歪了她的剪子,那张脸便彻底毁了。”
“虽是如此,那剪子扎偏了之后也戳中了她的肩膀,当时便血流如注。”
宋千红向来都不怎么喜欢赵明美,更对她三哥竟然看上了这么个刁蛮无脑的女孩儿嗤之以鼻。
可现如今却叫她得知赵明美竟是如此刚烈,抵死也不愿给皇子做妾,宋千红也不得不给赵明美竖起了大拇指。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宋千红这才想着将韩宓找来商量商量——宓姐儿如今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宓姐儿了,与孙寡妇斗了几回法的宓姐儿,已经像个小狐狸了。
当然宋千红也知道,若是论起心计来,庄媛与庄婷姐妹俩也不会输于韩宓。
可是肃宁伯夫人到底才打上了温靖侯府一回,虽然从头到尾都是打的接女儿回家这个旗号,终归将温先生那里闹得一塌糊涂,宋千红又怎会不怕庄家姐妹迁怒赵明美?
再说庄媛庄婷可是武将世家出身,那爆脾气比她宋千红也不遑多让,倒是宓姐儿最为绵中带刚,百炼钢说不准也能化为绕指柔。
宋千红便除了韩宓也不曾对谁求助,或是与其说是求助,不如说是也想帮帮赵明美,那种毫无条件的出手相帮。
就像她娘说得好,赵三姑娘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罢了,刁蛮些任性些也不算什么毛病,只要她没学来肃宁伯夫人那种见利忘义、连亲生女儿都要出卖的做派,就还是个好孩子。
至于自家三哥与赵明美到底有没有缘分,宋千红才不在乎,也便更不是图的帮了赵明美这一次,赵明美就会心甘情愿对她三哥以身相许。
韩宓也很清楚宋千红的意思——宋千红的性子向来就是这样子,恩怨分明嫉恶如仇,说是为人侠肝义胆也不为过。
想当年她与庄岩毁了婚,连庄媛和庄婷都不搭理她了,也只有宋千红清清楚楚看懂了她的不幸,甚至猜出她是被孙氏娘儿俩算计了。
等苏樱如愿嫁进了温靖侯府,宋千红虽然也是庄家的媳妇,却从始至终都不曾跟苏樱有过来往,哪怕宋千红的夫君庄岱很是需要温靖侯府提携。
韩宓便也不推拒,而是立刻便与宋千红细细商量起来,商量着怎样才能帮助赵明美。
“她既然肩膀受了伤,她娘又大闹了温先生的小院儿,就算她再想继续给温先生侍疾也是不能够了,等汀兰馆再开课她也未必能来了,肃宁伯府说不准就会借着给她养伤的借口,从此将她关在后宅里。”
“我看不如定个日子,我先与千红姐姐去赵家探望探望她吧?待见到她之后,不妨先问问她自己怎么想的,再论旁的也不迟?”
眼下她们可是连正主儿都没见到呢,也不知道肃宁伯府如今改没改主意,她们又哪里知道赵明美到底需要不需要她们的帮助?
万一肃宁伯夫人被赵明美的以死相逼吓到了,这个“以死相逼”又是在旁人家里发生的,也就不敢再强迫她去给大皇子做妾了呢?
再说温靖侯夫人袁氏也早清楚了赵贵妃与赵家的小算盘,或许早已说给了皇后娘娘知道。
赵明美的娘却在此时跑去温靖侯府大闹了一场,皇后娘娘只需要当着赵贵妃的面、质疑一声赵贵妃娘家嫂子的人品,赵贵妃哪里还有那么大的脸,敢再将娘家侄女儿强塞给大皇子?
因此上韩宓还在赶来宋家的路上,便突然醒过闷儿来,直道赵明美这一次闹得好,赵明美她娘也闹得好。
虽然上一世赵明美也闹过不知几场,却全是发生在肃宁伯府后宅,外人谁都不知道;等韩宓终于得知了消息,赵明美已经被送进尼姑庵里足足两个月。
只是韩宓也肯定不能将这一世的不同说给宋千红听,她便只跟宋千红道,温靖侯府可不是旁的人家儿,不是随便哪个泼妇都能上门耍无赖的。
“想来肃宁伯夫人这一闹,用不了半日便能传进宫里,赵贵妃为了颜面也好,为了她自己的私心也罢,也许随后就会差人出来给她娘家传话儿,甚至还会斥责肃宁伯夫人一番。”
“如此一来赵家姐姐的难题没准儿就迎刃而解了,她娘就算再不情愿失了大好机会,难不成还敢继续腆着脸往宫里卖女儿?”
宋千红闻言就笑了:“我就说找你来商量商量准没错儿,如今听你这么一说,可不正是这么回事儿?”
那赵明美可是在温靖侯府当众剪的头发!肃宁伯夫人亦是当众撒的泼!
先不论温靖侯府的颜面,单说赵家将皇家脸面又置于何处了?
一个当娘的连女儿性命都不顾了,也要强送女儿给皇子做妾攀高枝,一个当女儿的却又摆出“皇家想要抢占民女、民女誓死不从”的刚烈,这分明是母女二人用不同方式打了皇家的脸!
而赵明美经了这一遭之后,若真有风声传了出去,谁家还敢说她做媳妇?
这泼辣货可是连亲娘、连皇家都不放在眼里的,哪家后宅经得住她东一剪子西一榔头?这分明是个天生搅家精!
倒是他们宋家没有那么多讲究,她母亲宋太太也足够开明,她三哥这一回说不得还真会得偿所愿了。
至于等赵明美若真能嫁给她三哥,却依旧不改掉那一身的刁蛮,宋家自有无数种法子治她,宋千红才不怕。
☆、第48章 卖女
韩宓忍不住笑出声来,直道千红姐姐说的是,继而便提议道,不如我们这便差人往肃宁伯府递个帖子。
“他们家可不比你我家里,到了门口径直进来拜访都没人挑理。”
“人家自打出了个贵妃娘娘后,可一直都自诩高门大户呢,若是我们连个帖子都不递便去探病了,被拒之门外也是说不准的事儿。”
再说两人也愿意趁此机会替宋老三筹谋一番呢,那可不是得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儿,而不是冒冒失失撞上门去,再叫肃宁伯夫人挑出各种毛病来,譬如嘲笑宋家家教不好?
韩宓也不怕宋千红嫌她说话刻薄,本来肃宁伯府就是一贯如此,在京城都是出了名的,可不是她话语含酸故意贬低这一家。
宋千红连忙点头道,还是宓姐儿想得周到:“万一帖子送去后便被肃宁伯夫人一口回绝了,说是明姐儿要静心养伤什么的,我们也好尽早想些其他办法。”
韩宓本来也是这个用意,且抛开礼节不提,先送个帖子过去也能先探一探肃宁伯府的态度。
若真如宋千红所说,肃宁伯夫人拒绝了她们上门探病,那也许就是肃宁伯府变着法子将赵明美软禁了,到那时再使人往外放些风声、逼迫肃宁伯夫人尽早收手也不迟。
宋千红就笑赞韩宓这法子好:“肃宁伯夫人眼下或许还以为这只是他们府上的家事,便摆出当家主母的强硬做派告诉明姐儿,明姐儿的婚事她做主,容不得谁反抗。”
“可她以为凤子龙孙都是傻子不成?”
“她若只是关上自家大门打算盘,想塞个女儿进皇家也许容易,如今都闹成这样儿了,风声用不了三两日便能传开,她还做什么春秋大梦?”
只是宋千红也觉得很奇怪,那便是赵贵妃所出的二皇子明明也娶了正妃,只等三皇子大婚过后,前三位皇子就要一起出宫建府了。
那若是肃宁伯府并不反对赵明美给皇子做妾,为何放着二皇子这个亲表哥不去亲近,反而偏要打大皇子的主意?
韩宓冷笑:“二皇子再是赵姐姐的亲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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