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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小娘子[重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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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猜到点什么了。
  素夏知道姑娘喜欢那兔子,要是知道死了定要伤心,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瞒。
  短短一早上找不来一模一样的兔子顶替,就说是兔子半夜跑了吧,可那伤姑娘是看在眼里的,夜间房中又闭着窗门,大兔子能往哪跑去?
  素夏对上宋初渺的目光,明白姑娘怕是已猜到大半,不过是在等着她说罢了。
  她在心里叹口气。姑娘那样聪明,哪是好瞒得过的?她只好说出大兔子半夜伤处恶化没了的事。
  宋初渺听后静静坐了片刻没动,然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伤还是重了,虽然救回来两天,也还是死了。昨晚那样精神,还以为能好呢。
  谁想只是最后一股生气。
  宋初渺让素夏将大兔子埋了后,这事就过去了,也再没提过。
  就像是没捡过那么只兔子一样。
  瞧着如同往常一样平静,可是素夏整日近身伺候着,早熟悉了宋初渺性子。
  姑娘虽看着无事,但实则情绪低落着呢。
  连眼里亮着的光彩,都暗淡了许多。
  素夏没想那么多,只当姑娘是太喜欢那兔子了。
  可想了好些法子哄姑娘高兴,也没什么用。
  她暗自着急,见着三少爷时自然也与他说了。
  调来姑娘身边后,她同三少爷说的话,加起来能比以往一整年都多。
  沈青洵先前见她关心照顾那兔子时,就猜到她怕是想到自己身上去了。
  有这么个小东西给她逗逗玩玩,挺好。他看过一眼也算挺精神,料想没什么。
  谁想那兔子说死就死了。
  宋初渺她会如何多想?
  她即便救回了兔子,好好养着照顾着,却也没什么用,最后仍是死了。
  虽然她回来了,可身子也落了病根,带着寒症旧疾,日日以药为伴。
  可她不怕苦不怕难受地喝下去,就真的能养好么?
  一想到她会胡思乱想到这些,以及前世的情形,沈青洵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
  大夫提过,人若同病气低了头,调养起来会更不易。
  沈青洵心中记挂,特意去寻了她喜欢的小玩意来哄她,又挑了几本风物志及杂学的书册,好叫她无暇胡思乱想。
  如此几回,才见她神色总算好上一些。
  这晚回了自己房中,沈青洵望着深色床幔,还是越想越不得劲。
  这个怒气四处飘荡没地方落脚,最后只得停到了沈卫骢头上。
  这事论到头,还是沈卫骢的问题。
  好好的,猎什么兔子回来?
  听见少爷房内有动静,钟全立马睁了眼,还以为少爷要出门办事,披衣而出想要跟上。
  然而见他一抬手示意不必跟随,又没出府是往其他院子去的,也就转头回自己房里歇了。
  若没什么事,少爷一般不会半夜去找大少爷。
  再想到少爷这两天郁郁沉沉的气压。
  那就是二少爷要倒霉了。
  沈青洵一路疾行,径直去了沈卫骢院中,一脚踹开他房门。
  院内下人本想要通报,但瞥了眼三少爷冷冷的脸色,步子又停住了。
  况且才看清,人就跟一阵风似地过去了,追也来不及。
  于是都颇有经验缩一边去了。
  沈卫骢刚睡下不久,梦里不知遇上什么好事,扬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突然被三弟吵醒,整个人还是懵的。
  他借着院内洒入的光亮,看清了床边站着的人,眯着眼一脸纳闷。
  “三弟?这是怎么了?”
  沈青洵掀了他被子,声音也冷的像兜头泼下的水。
  “起来,练练。”
  被子突然被抽走,加上三弟含了冰的语气,凉的沈卫骢一哆嗦。
  他听清楚了这四个字,觉得头贼疼。
  “现在?”
  “现在。自己走还是拖你走?”
  沈卫骢彻底醒过来了,看三弟样子也不像在开玩笑。
  平常他倒是想找三弟切磋,可他回回躲着他,甚是郁闷。
  现在三弟竟主动说要练练,可以说是如愿以偿。沈卫骢原本该是很兴奋的,如果不是被人从美梦里生生扯出来的话。
  三弟什么毛病?
  “都什么时辰了啊,明儿吧,我去找你。”沈卫骢打了个哈欠去扯被子。
  伸手扑了个空。
  沈青洵拎着人就提了出来,也不去府上习武场,直接丢去了院子里就动手。
  沈卫骢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摔了个天旋地转,后来反应过来了,仍旧没逃离天旋地转的命运。
  兄弟二人就这么在院中切磋了大半夜。
  或者说,沈卫骢单方面被揍了大半夜。
  躲在黑暗角落里的下人们都捂着脸不忍多看。
  最后打完人的沈青洵拍拍衣尘走了。
  落了一身酸痛,觉得手脚骨头哪哪都被卸了一回的沈卫骢,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是不是哪得罪三弟了?
  二少爷跟三少爷昨夜练武的事,府上第二天大多都知道了。
  倒是无人刻意去传,或嚼什么舌头,只是二少爷身上惨迹明显了点,任谁看了都明白。
  好在三少爷对脸手下留情。
  这事倒没进宋初渺的院子。
  新制的一批衣裳送来了,素夏忙着挑看收拾,没得空出去。
  看这日子,很快要入冬了,姑娘体弱,衣裳也要比寻常更厚实些。
  她收完衣裳回来,就见姑娘伏在桌案,手中摆弄着一个木雕的马儿。
  马儿雕的精细,底下还做了横档,搁桌上一按,便摇摇摆摆起来,当真如马儿奔驰一般。
  手边还有一堆这样那样的玩意。
  都是沈青洵送来的。
  宋初渺任那木雕马儿在那跑,又拿过一个糊了纸的竹编,上头绘了几只翩翩蝴蝶。
  小时候她觉着蝴蝶好看,颇为喜欢,之后在山里时什么都见过,反倒淡了。
  她看着蝴蝶和马儿心想,表哥送她这些,当她还是小孩子么?
  虽这么想着,宋初渺眼中却浮现一丝丝笑。
  表哥同她说,等她再好些起来,可以教她骑马。
  宋初渺心里是想学的。
  她虽有个会打战的爹,却一点也不会骑马。
  妻子好不容易能得一个孩子,还是个宝贝闺女,宋安昱捧着都怕化了,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虽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还早早请了先生教导,但他那些兵器是绝不许闺女碰的,骑小马之类的自然也不准。
  更从未有过教女儿习武的念头。
  又苦又累的东西,姑娘家学着做什么?
  一动这些,难免磕到碰到,哪怕一点小伤都能心疼坏。
  宋初渺从小懂事贴心,虽然见爹舞刀纵马时很羡慕,不是没想过。
  但为了不让爹娘担心,也从不会提。
  倒是在她被人拐走后,宋安昱方日日后悔自责,为何他曾经没教过女儿这些。
  实则她那时年纪小,就算真的有从小习练,又如何比得过那些人的力气。
  沈青洵像是随口的一句,可等她身子养好些,就教她学骑马的这话,令宋初渺不由生出了一点期待。
  素夏见这几天姑娘心情好多了,也放了心。
  好像什么难题,只要有三少爷在,都不成问题。
  城郊偏僻的一处农家小院,啼莺晃了晃手中调制好的药粉,喂了笼中的兔子吃下。
  笼里的这只兔子生得极漂亮,毛色顺滑光亮,性子也温顺粘人,是精心挑出来的。
  啼莺喂了药粉后等了会,便见原本很精神的兔子,跟打了霜般蔫了下去,恹恹缩成一团。
  她仔细查看了一遍,松口气,可以了。
  没想到公子交给她办的第一件事,便是挑这么一只兔子。
  这药粉是她配的,以前在潇香楼里照着学过,她自己又研配出了更好些的方子。
  用后就像是病了一样,没几分精神,但不过两日就能自然恢复,对身体也毫无损害。
  只是第一次用在兔子身上,她便重新调整了下剂量。
  离开潇香楼后,她就再没见过公子了。她和小山的诸事,都是由钟哥安排的。
  钟哥找了这样一处小院让她姐弟住下。不大,但是干净整洁。
  之后又安排她见了些人,日日训练她各项技艺。
  啼莺机灵,潇香楼里摸爬出的那点底子也不差,骨子里又是有韧性不怕苦的,什么都学得很快。
  最初的忐忑不安随着这一段时日难得的安宁,也都逐渐散去了。
  尽管在潇香楼里已有所见识,但这些日子以来的认知,更是时常令她惊诧。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跟随了一个了不得的主子。
  钟哥多与她说了一句,公子最为护短。
  只要不生叛心,替公子做事,日子能比寻常人都好,何况是那花柳巷子。
  啼莺便想着,哪怕她以后生了什么变数,公子也会保弟弟一生无忧。
  在公子救下她与小山时,就已是以命效忠的恩情。
  她没想到的是,公子给予的看重与信任也是她从未有过的。
  以前像他们这样的人,活着只是为了活着,死了便是死了。
  兴许一个不小心,连最后点体面都不能有。
  可是如今她有一方小院安稳,做的事似乎也有了不一样的价值。
  能被公子看中是桩幸事,不能再满足了。
  啼莺笑了笑,对镜在脸上一番妆扮,易出另一副面容,然后提着兔子出了房间。
  推开院门时,小山闻声出来了。
  “姐,要出门?”
  “嗯。”啼莺回头,见弟弟单单薄薄站在房门口,长袖一拢缩着肩背,看起来更显瘦小。
  她皱了皱眉叮嘱:“你多穿些,别着凉了。”
  小山应了,看到她变换了样子,还有手里的兔子,迟疑了下问:“要去替恩公办事吗?”
  啼莺点头:“很快就回来。晚上再买点肉,做你爱吃的?”
  小山笑道:“好。”
  等到院门阖上,小山笑容慢慢淡去。
  他生来男生女相,容貌秀气。
  此时微微垂头敛目,披散的长发遮了半颊,不辨神色。


第17章 
  素夏提着刚送过来的笼子,掀了罩布一瞧,里头竟是只兔子。
  送过来的小厮说,提来的是个农家打扮的女人。
  是照他们少爷意思特意送上府的。
  素夏一下就想到二少爷上回说的,若那大兔子死了,他就再去抓只给姑娘。
  她便把这新兔子当成是二少爷送的了。
  可素夏瞧着这兔子,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像是个染病的,恐怕撑不过一天就没了。
  哎,二少爷可真是的!
  姑娘那好不容易将这事翻过去了,可不能再来一回。
  素夏不敢直接把兔子往姑娘跟前放,喂了点吃的就先搁杂房里养着了。
  直到晚些三少爷来了提起,她才知道原来是三少爷叫人送的兔子。
  素夏依三少爷吩咐提来了兔子。
  这兔子好看归好看,可实在是过于病怏怏了。
  她本以为是挑兔子的人怠慢了,可见三少爷并不意外,拎了笼子就去了房内。
  这她就弄不大明白了。
  沈青洵把兔子送给宋初渺,说他挑了很久挑到只中意的,然而刚送来就病了。
  只好要她帮着养一养。
  宋初渺疑惑地看了眼表哥,又低头去瞧兔子。
  跟那大兔子不同,这只毛色特别好看,而且只有一半大小,软软小小的一团。
  但小兔子瞧着没有一点精神气,就跟那只受伤的大兔子一样。
  想起死掉的大兔子,宋初渺垂下眼摇摇头。
  她不成的。这样子的养不活,最后还是要死的。
  沈青洵见了,将笼中的兔子捞出来,放到宋初渺膝上,哄道:“你试试。不试试,怎么就知道活不了?”
  “这小东西府上没别人养,你也不要,就只能丢出去了。”
  宋初渺闻言皱起眉头,过了半晌,才轻轻地上手摸了摸。
  这只兔子是亲人的,哪怕一副没力气的模样,但感受到她掌心的温暖,脑袋还是蹭了蹭。
  宋初渺盯着兔子瞧了半天,最后还是点了头。
  那就再试一试吧。
  不能丢了,丢了就真活不了了。
  沈青洵嘴角轻轻一扬:“我找了个擅养的丫鬟给你,帮着你养兔子。”
  “你且信我,养上几日,肯定能养好的。”
  他俯下身,用只她听得到的声音,轻柔又坚定地说:“一定能好起来的。”
  宋初渺觉得表哥最后几个字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可一回想,似乎又没什么不同,便没多想。
  她一下一下顺着兔子毛,心里不太确信,又隐隐有所期盼。
  小兔子养在了宋初渺这,由那个叫巧儿的丫鬟负责照看着。
  宋初渺时不时去瞧一眼,或喂着吃点什么,只不过兔子依旧是蔫蔫的,没什么起色。
  过了两日后,兔子竟渐渐好了起来,能在笼子里转悠了。
  第三日宋初渺略有忐忑的去看,兔子没死,小脑袋还一点一点专注着吃东西。
  又是几日过去,兔子越来越精神,又漂亮又粘人。
  这是好全了。
  这兔子刚被表哥拎来时,一副快没气的模样。
  宋初渺说是试试,其实没抱几分希望,可没想真养活了。
  她心里自然很高兴。
  表哥说了能好,竟是真的能好的。
  匿藏在宋初渺心底角落的那点阴雾,不知不觉中,也因这只活蹦乱跳的兔子飘然散去。
  兔子活了,姑娘瞧着心情好,素夏自然也高兴。
  趁着彻底入冬前,最后一阵稍稍回温的好天气,素夏在心里琢磨起陪姑娘出府散心的事。
  她近来留了心,薛大夫来时便问起这事。
  薛大夫表示宋姑娘的情况已好上许多,出门散个心未尝不可,还于身子有益。
  只要留意别受累别染风,也莫要往人多的地方去。
  薛大夫都这么说了,老夫人和少爷们那儿自是没有意见的。
  这晚素夏伺候姑娘沐浴后,替她擦着头发时便问了起来。
  她是很想姑娘能出府逛一逛,不必总是闷着。可若姑娘自己不想,那也要依姑娘的意思。
  宋初渺听了,一时没作反应,她有些出神。
  之前表哥带她回京时,她余惊未消,一路更是迷迷糊糊,也不知是怎么回的宋府。
  后来被接到定安侯府时,马车上还睡了半程,之后连这院子都没离开过几回,更别说出门了。
  她有点恍惚,京城的街道,如今都是什么样子了?
  宋初渺想起以前,爹娘带着她出来玩的情形。她人小,就觉得每条道都很宽,街上也很热闹。
  这么多年过去,不知变了多少,以前眼熟的铺子还在不在。
  素夏替她擦干头发,便见姑娘点头,拉过她手心写——明日?
  素夏笑道:“这几天风儿都小,姑娘想要明日那就明日,只要您高兴就好!”
  素夏这就准备起来,给姑娘挑了明日出门的衣裳,又挑出要戴的头饰,琢磨明日要梳的发式。
  兴致勃勃的,瞧着比宋初渺还要欢悦。
  她一边忙一边同姑娘说起她考虑的安排。
  出城太远,不如就去市集看看,也是有意思的。
  城东的人不似城西那样多,她们明日就坐马车往那儿去。
  姑娘不方便,若没什么事,她就陪着姑娘在马车上四处慢慢地瞧。
  只是依薛大夫所说,也不可外出太久了。约摸过上一个时辰左右就回来。
  宋初渺听在耳里,觉得如何都好。
  第二天一早,素夏就伺候着姑娘起床梳妆,等到穿戴齐整将要出门时,侯老夫人那儿突然差了人来请她过去。
  也不知外祖母有什么事,宋初渺到时,三位表哥已然都在。
  侯老夫人见渺渺来了,将她拉到身边坐了,又嘘寒问暖一番,才说起要紧的事情。
  她刚收了信,北境与鞑靼的战事已经结束,儿子正带着人准备班师回朝了。
  此番对战是大捷,这消息应该也已传进宫中。
  儿子儿媳将要回来,又是大胜,府上当要好好筹备迎他们的。
  而宋安昱也在军中,虽然中途遭了一波难,好在有惊无险,会随大军安然归来。
  所以她才把渺渺叫过来,赶紧告诉她这件好事,让她能够安心。
  宋初渺看过表哥给的信,知道爹爹没遇到危险,还很厉害。
  这下听外祖母说他们快回来了,自然心生欢喜。
  虽然等到大军回京还要好一阵子,但想到不久后能再见到爹,宋初渺淡然平静的面容下,心绪波动。
  告诉宋初渺这个好消息后,侯老夫人又拉着她关心了几句,便让她先离去了。
  宋初渺今儿要出府散心的打算,她是知道的,还吩咐了多派几个护卫随行。
  出门逛个把时辰罢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马车上刻着定安侯府的标志,也没什么不长眼的敢来冲撞。
  等渺渺离开后,她继续留了三个孙儿说话,商议儿子儿媳回来时的诸多事情。
  替宋初渺备着的马车早已停在门外。
  素夏扶着姑娘一起坐上马车,便往东市那儿驶去。
  刚从外祖母那得知了好消息,宋初渺靠在车上,掀了帘子看外头的街道,嘴角则含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姑娘少有这样喜形于色的时候,素夏知道她正高兴,一路就多陪着她说说话,若风大了就替姑娘拢一拢。
  马车特意行得慢,宋初渺看了一路,还能时不时记起一些事。
  记起父亲带着她拜访的好友,能从这条道上拐去,记得她最喜欢的珠花和糖,下人会从那条道的商铺里买。
  这些本以为被撕了丢掉的过去,慢慢都清晰浮现了出来。
  随之浮现的还有一个念头,轻轻浅浅一晃而过,只来得及在心头拨出几圈涟漪。
  马车缓缓行了一大圈后,宋初渺忽然闻到风里夹杂的一缕香气。
  她目光往前处循过去,看见什么后轻轻推了推素夏。
  素夏喊停了车夫,顺着姑娘指的去看,见是家卖香粉的铺子。
  她猜测着问道:“姑娘可是想进去看看?”
  宋初渺点头。
  素夏当她是想买香粉,便应了。而且一路坐闷了,下来走走也好。
  马车就停在离铺子不远,素夏取来帷帽替姑娘戴好,扶着她下了车。
  进了店内,散出的香闻着又浓了几分。
  店家是个丰腴的妇人,瞧着精明又勤快,这会店内没几个人,她一见宋初渺二人,便迎了过来。
  店家引着宋初渺上前挑看,并从柜上取了一盒给她看看。
  宋初渺扫了一眼店内,摆放着的香粉全都用精致的盒子装着。
  光是盒子就都很好看。有一些做的一致,有些瞧着却个个不同,十分独特。
  宋初渺被其中一盒吸引了目光,过去拿了起来。
  店家笑道:“小姐好眼光。”
  宋初渺心思在手里的香粉上,没注意她在旁说着什么。
  她拿着香粉细细在瞧,发现帷帽不便,就取下递给了素夏。
  看清宋初渺遮挡下的面容后,店家眼中便亮了一亮。
  她开这铺子,每日多的是女子上门,各家的小姐夫人都见过不少。
  这位小姐不知是哪家的,但她之前定不曾见过。
  这样一副好容颜,不管是谁,哪怕只瞥上一眼,都不可能会忘掉。
  店家瞧见的一瞬就已在心中寻思了一遍,发现以往所见的,比之者寥寥。
  这姑娘的美是内敛的,如温和潺潺的水流一样轻淌。
  就是太瘦了些,兴许有些体弱,面色也不是太好。
  这倒不是她瞎猜,方才靠近一些,她便闻见这姑娘身上带着的药气了。
  宋初渺不知旁人在想什么,甚至她都没太明白自己为何突然想进香粉铺子来。
  她摆弄了几下,好奇里头是怎样的香粉,就打开来闻了闻。
  香的,独特又馥郁,但不刺人,很好闻。
  盒子精美,里头也是极好的香粉。
  同那种胡乱混杂着又刺激人的脂粉味不一样的。
  这么个想法从脑海里冒出来后,她突然就呆愣住了。
  宋初渺正盯着香粉出神时,铺子里新来了人。
  先一步进来的姑娘一身穿着明艳,年纪看着比宋初渺大上一二,身后跟着两丫鬟。
  其中一个进来便问掌柜的,要她们小姐最喜爱的那盒香粉。
  铺子内本来安静,她们这么一进一问,动静就大了些。
  素夏正陪着宋初渺在那挑看,听见声也看了过去。
  她以前在老夫人身边时,也鲜少随着出门或赴宴,认得的人不多。
  不知这是哪个府上的姑娘,但从主到仆,神色瞧着都颇为傲慢。
  店家一瞧,认出是常来的詹府小姐。
  她顿时为难起来。
  詹小姐最喜欢的那盒,正在身旁这位姑娘手里拿着呢。
  那是店中最后一盒了。
  詹兰馨一听,视线自然落到了宋初渺身上。
  打量了一下,眼露轻视,扬起下巴冲着她道:“你手里那盒,是我看上的。”
  意思很明显,后半句就不必再多说了。


第18章 
  有个任尚书的祖父,京城的贵女但凡数得上名号的,詹兰馨大多都见过,眼前这人虽侧着身子,但显然面生得很。
  且看她衣着如此素淡,自然就没放在眼里。
  詹兰馨不知,宋初渺的衣裳是府上特地裁制的,款式素雅,更偏重舒适御寒。
  乍一眼看来似乎普通,实则上好的料子全用在里子了。
  詹兰馨说完,就等着她将手里的香粉给她送过来。
  没想对方听了竟动也没动,一副全然不搭理她的模样。
  她将脸一沉,心中顿生不满。
  身旁的丫鬟见宋初渺只是拿着看,既不放下,也没要买的意思,眼含嘲讽道:“这香粉可是这儿最贵的一盒,你要是不买,就赶紧放回去,磕了碰坏了那是赔不起的。”
  宋初渺原本入神在想着什么,只觉得边上突然变得吵吵闹闹的。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直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在与她说话么?
  她转过身,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们一眼。
  詹兰馨看清她模样后,眉头就皱了起来。
  对方那是个女子都会生妒的眉眼唇鼻,她只一眼就觉得不舒服。
  而且她的目光清清亮亮,没有一丝想象中的怯弱退让,也令詹兰馨十分不悦。
  宋初渺的一言不发,落在她们眼里便成了清高之姿,詹兰馨的丫鬟上前道:“我们小姐在和你说话呢!”
  哑巴了不成?
  素夏立即往姑娘身前一挡,三两句话就给怼了回去,堵得那丫鬟脸色时青时红。
  店家一看怕是要吵起来,赶紧出来打圆场,两边好言好语安抚着。
  詹兰馨最先开口时,那等语气,素夏早就要气坏了。
  她毕竟是定安侯府出来的丫鬟,连自己在外被人欺负了都是抹黑侯府脸面。
  哪能容随便什么人,都敢来对姑娘无礼?
  一盒香粉罢了,别说是她们姑娘先看上的。
  就是先被人买走了,姑娘若想要,那也是能要回来的!
  掌柜的毕竟身经百战,三言两语就缓和了一些气氛。
  宋初渺听着听着,才知原来是想要她手上的这个。
  这盒香粉是挺好的,但她也没想要。
  不合适。
  宋初渺把香粉搁了回去。
  素夏见了,当姑娘是在忍让,急忙去她身旁轻声说:“姑娘可是喜欢的?喜欢就买了。不必管她们的!”
  宋初渺摇头,她没管她们,她不想要。
  放下后,她便没再看对方一眼,往别的柜上挑看起来。
  素夏一时拿不准,跟在宋初渺身旁,见她挑看起别的,闻了闻又换上另一盒,当真毫不在意。
  素夏看明白了,姑娘确实没想要。
  她撇了撇嘴。姑娘不想要那就不要了,姑娘不要的东西,由着别人捡去吧。
  掌柜的见那盒被放下了,松口气取来给詹兰馨。
  丫鬟接过来,心中很是得意。
  摆什么高冷姿态呢,最后还不是乖乖交出来了?
  她差点就要报出詹府的名号了,着实有点可惜。
  詹兰馨看向那盒香粉,竟一点没觉得高兴,反而心中某处格外膈应。
  虽说对方如愿交出来了,但总觉着与预想的不太一样。
  她又在店中随手挑了几样,让丫鬟付了银子,才渐渐回味出来。
  她被全然漠视了。
  对方放下后,就去挑其他的香粉,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不见丝毫别的情绪,也与想象中的畏缩讨好截然不同。
  倒像是对方她高高在上,不与她计较。
  这种被暗憋回一口闷气的感觉,若在平常,依詹兰馨的性子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但这会她却迟疑了一下。
  宋初渺的举止实在过于淡然疏冷,越是如此,她反倒越看不透。
  就连她身边的那丫鬟,显然气势也不一般。
  再仔细一打量,詹兰馨才发现她衣裳边角的丝线走得很讲究,并不是她一开始以为的廉制粗衣。
  如此揣度了一番,疑虑也越生越多,詹兰馨心中冒出诸多猜测后,竟自己将自己给唬住了。
  她虽然娇纵傲慢,但也深知只有软柿子才好捏的道理。
  詹兰馨怀疑对方大有来头,最后犹豫半晌,即便心中暗恼还是生生憋了下来,难得的直接带人走了。
  宋初渺不知詹兰馨自个儿还在那想了那么多。
  若知道,定会觉得这人好生古怪。
  实际上她放下那盒香粉后,就没再注意她们了。
  店家见她挑看了好些,似乎都不怎么满意。也不知她喜欢怎样的。
  她看过的,差不多已是店中最好以及二等的。
  难道她想挑的不是这一类?
  店家心思一动,去边上取来了一盒给她。
  “姑娘看看这个如何?”
  这个的香粉盒与其他的明显不一样。图案用色没做的那样繁复漂亮,虽简单却也悦目。
  宋初渺打开,香味浅淡且清冽如竹,她偏过头琢磨了下。
  嗯。这个,是适合的。
  店家打量她神色,就知道是这了。
  时下民风较早年要开放许多,也有一些男子会买香粉,多是自诩风流的文士。
  勋贵子弟间也有不少跟风的,京城里就是这样,花钱的玩乐总是一阵阵的。
  这盒多是那些人会买,不过姑娘家虽买的少,也不是没有。
  店家见宋初渺气质清婉出尘,倒是很合。
  宋初渺最后买下了这盒。
  收好后,素夏替她戴上了帷帽。直到出了铺子,街上的风轻轻一吹,她好似才刚反应过来什么,脚步停下,捏着香粉拧起了眉头。
  在铺子里时,宋初渺就是嗅到了香粉味,才突然间想起那晚在表哥身上闻到的脂粉香。
  当时宋初渺正发着烧,有些迷糊,只隐约记得表哥身上那脂粉香气并不好,有点呛人。
  之后发了一夜热,仿佛傻了一般,把看了一晚的书都差点忘了,自然也没再想起那香气的事。
  直到方才被重新勾出来,宋初渺不由得便想,表哥用的不好,她挑一个好的给他。
  可此刻她才后知后觉地认真思考起来。
  表哥又不是她这样的姑娘家,他怎么可能会用香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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