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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长媳-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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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用心之深

    顾小鱼前所未有的产生了一丝惧意,对着几步之遥的那双眼睛。

    这不等同于害怕,只是有点揪心,她的心一直怦怦跳,从对上那双眼睛开始,那双眼睛很准确的看着她,但是她却觉的自己不能跟他产生交流。

    可惜,怜惜,就如同对着盛桐那条残缺的腿,那样完美而残缺的盛桐哥,如此漂亮却不能视物的眼睛。

    顾小鱼从最初的愣怔无措,很快的转变为友好,她就是单纯的觉的应该对他友好,并没有考虑这些冷漠与不善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她从叶雨身上下来,慢慢走向沈维,然后出人意料的抓住了他的手。

    叶雨在一旁不由替她捏了把汗,心说这姑娘真是她这辈子见过的,脸皮最厚的,胆子最肥的姑娘,像沈小爷这样天生有交流障碍的人,就这么忽然被陌生人握住了手,她很担心他会直接下令把她跟狼崽子一块烤了。

    沈维眉头紧皱,身子往后退了半步,本能的想要抽手,但是……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阿鱼想跟你做朋友呢。”顾小鱼觉着这双手就有人情味多了,暖暖的很单薄,跟盛桐哥的有点像,顿时就让她产生了熟悉感,于是捏的更紧了,“我们一起玩嘛,我家的小十二很喜欢你啊,我把它送给你玩几天好不。”

    就这么把它送人了,顾十二觉的自己大概已经失宠了。

    沈维的手没能抽出来,这丫头是个练家子吧,手劲还挺大。不过他手虽然没抽出来,但是拒绝的态度很明显,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在表达着我不想跟你玩的意思。

    但是顾小鱼天生的就可以对拒绝这种行为视而不见。

    “小哥哥,你们这个院子好特别啊,你跟小姐姐都是会馆里的人吗,我最近都会住在这里呢,我每天都来找你们玩好不……”

    真的好吵啊,沈维心想,这世上怎么还能有这么吵的人,比叶姨还要吵,不光吵,脸皮还厚……

    叶颖站在一扇落地窗前,笑的前仰后合,“哎呦我不行了,怎么这么搞笑啊这丫头,你快瞧你宝贝儿子那个表情,我真的从来没看他这么吃瘪过,哈哈……”

    沈东亭看向院子里,眼角久违的爬上一丝暖意。

    叶颖笑够了,转过脸来看他,“东亭,我真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天,你说是不是挺神奇,人跟人之间,大概真有某种不可言说的联系。”

    是啊,沈东亭心想,他又何尝想过还能有今天,何尝想过能在这里见到她,不是不想,是不敢想,虽然他从来没有放弃过。

    “不过东亭,你就这样晾着他们,也不是办法啊,小爷那里,你就这么瞒着么?”

    沈东亭靠在椅背上,“现在不是时候,他们不能留在这,不管如何,得尽快送他们走。”

    “走?”叶颖有些着急,“东亭,咱可好容易把盛元引上钩,有盛元在,吕宋这边的经济要脉才能真正捏在咱们手里,我可都在秦湛那老王八跟前把话说满了,盛元拿不下,擎等着他落井下石吧,咱们到今天的局面,多不容易啊!”

    “谁也没想到她会来,她不能涉险。”

    一句话堵住了叶颖的嘴,在他心里,什么也没有她重要。

    “可是东亭,咱们生死十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回去再见他们,我们没有犹豫跟喘息的时间,一着错满盘输,即便是她,想的恐怕也是那么一天,你不能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她既然来了,必然不肯善罢甘休,我们可以合作啊,你这么多年的狠劲都哪去了,我相信她是能赌得起的……”

    “她不能赌。”沈东亭捏紧了拳头,骨头缝里都透着坚持,他的眼睛重新转向院子里的两个身影,“他们都赌不起,没有盛元,我也照样可以,无非是时间问题罢了。”

    叶颖一脚踹翻了角落里的花架子,颓然的坐下来,揉着突突跳的脑门,默了半晌后开口,“我得提醒你一句,她不会轻易受你摆布的,从猜到你身份的那天起,她的目标就已经不是你了。”

    一丝苦笑挂上沈东亭的嘴角,她是想保护他们么,她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吧。

    又两天后,谢景翕与两位掌柜再次坐上了谈判桌,出来的依旧只有叶颖跟叶雨。

    叶颖巡视几人后笑问:“不知几位掌柜考虑的如何了?”

    齐掌柜翘起二郎腿,将另一份文书扔给叶颖,“这是我们的条件,两位姑娘先请示一下你们东爷,若是若是觉的可行,咱再谈之前的。”

    叶颖把文书放到眼前,极快的瞄了一眼,然后将文书合上,笑看几位,“无条件庇护,永久垄断,几位,玩笑开的有点大吧。”

    “彼此彼此吧。”

    “掌柜们,我们的条件可不等同于漫天要价,你们大概对吕宋了解的还不那么深入,想要在这里赚银子,照搬大陈那一套可不成,少了我们东爷的庇护,你们根本没有立足之地,这就是强权的前提,至于其他的,都是建立在这个条件之上罢了,按照你们那个要求,税金至少要提到七成。”

    “三成。”谢景翕开口。

    齐掌柜一愣,心说这是不打算谈了吗,真不怕人家干脆把他们扫地出门啊。

    叶颖把目光投在她身上,往椅背上一靠,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我看,各位还是打道回府吧,船已经开始修缮,三五天的也就差不多了,这么谈下去,有点伤感情啊。”

    齐掌柜忍不住跟卢掌柜对视一眼,就这么容易放他们走了吗,跟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但是人嘛,通常就是真让你走的时候,就不那么想走了,叶颖有心激他们一激,她想知道谢景翕到底想干嘛。

    谢景翕也没想干嘛,她无非也是在试探叶颖,看得出来,她并不想他们走。

    “姑娘,你们东爷恐怕不是这么想的吧,你这厢把我们送走了,能上得了船吗,不声不响的被你们灭了,这才叫冤大头吧,再者说了,我们既然能来,就没打算空着手走,谈生意总要有个你来我往,姑娘不妨把我们的条件跟你们东爷说一声,没准他就应了呢?”

    叶颖挑挑嘴角,“夫人好魄力,那成吧,我给东爷说说看,说真的,我还是很想跟夫人这样的人做生意的。”

    越往后,这俩人说的话就越叫人听不懂,走回去的路上,齐掌柜还没回过弯来,所以说东爷这是真想放他们走还是逼迫他们松口呢,恐怕是激他们的成分多吧,明知道他们想做生意,又故意说要放他们走,好趁机吞了他们的条件。

    其实就像谢景翕说的,这生意不是不能谈,咬价还价不过是为了不落于被动,总不能他们提什么就应什么,从头到尾都被人捏住脚,但其实咬到最后,多半也得应了人家,可谢景翕后来说的,就更叫他们摸不着头脑了。

    她确定那是谈生意而不是为了激怒对方吗,三成,他要是东爷,这会都要赶人了,更奇怪的是,还笃定人家东爷会应,那个姑娘居然也答应了……

    “我说夫人,您觉的东爷能答应咱的条件吗?”卢掌柜问道。

    “不能。”

    卢掌柜:“……”

    齐掌柜:“……”

    不能还那么胸有成竹的,感情是说了半天废话吗?

    谢景翕笑的意味深长,“他不应,自然有别人会应,不急什么,这生意,迟早能谈成的。”

    别人?这地方还有别人吗?

    叶颖两条腿往桌上一搭,脑袋仰倒椅背后,唉声叹气,“她这是要把东爷给逼死呦。”

    叶雨在旁摸不着头脑,转着脑袋想了半天,试探的问道:“叶颖姐,那个夫人……是不是那个啊?”

    叶颖睁开一只眼看她,“嘘……”

    知而不言。

    叶雨恍然大悟,她就说怎么有几分眼熟,原来真是当年渔村里的那个夫人!

    所以东爷是真的想让他们走,是想保护他们,可是他们根本走不了啊,只要东爷跟盛元生意没谈成的消息放出去,秦湛那边,洋人那边,肯定会有所动作的,到时候他们一样走不了啊!

    而那个夫人,故意抬出那么多苛刻的条件来,就是想跟东爷耗着,她她她原来是想来救他们的吗!

    叶雨的心怦怦跳,期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要看到希望了吗,那个夫人有能力救他们吗?

    就在这时,内门忽然打开,声音扣在叶雨尚未平息的心跳上,是沈维走了出来。

    “叶姨,盛元提的要求,我代父亲应了。”

    叶颖叶雨同时张大了嘴,心说这爷俩是都疯了吗?应了那样的条件,秦湛那个老东西就有了足够的理由压制他们,到时候他们定会陷入被动。

    沈维坐下来,“叶姨,他们的船快修好了吧,生意谈妥了尽早回去吧,再过几天,风向可就变了,至于秦湛那边,我跟父亲会应付的。”

    叶颖讶异的说不出话来,沈小爷这算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第256章 神之转机

    鸿晖阁内,秦湛正跟一发了福的西洋中年男子谈话。

    “伯爵先生难得来一趟,何必这么大的火气,有事慢慢谈吗。”

    卡洛斯大肚皮一仰,重重的哼了一口气,“你们那个东爷,是要搞死我们吗,占了我们好几个金矿区,连奴隶都被挖走了,秦管家,我们合约上不是这么说的吧,大家各占一半,他凭什么那么霸道,还有那些商贾,我们工厂都被他们吞了好几家,我要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秦湛和气的笑笑,端了杯酒给他,“伯爵先生消消气吗,有话好商量,东爷哪里惹您生气了,我回头一定说他。”

    卡洛斯身宽体胖,生气生的也怪累人,屁股底下的座椅不时嘎吱几声,呼出来的气如牛,被他灌了一杯酒,气稍顺了些。

    秦湛又道:“不过伯爵先生,金矿的事,咱们合约上也有提吧,谁先占了算谁的,沈东亭做的也不算过,大不了开采出来分你们几成,不是更划算吗,至于工厂,弱肉强食,你们的厂子倒闭了,自然就有人收购,反过来说我们的商铺经营不下去,不是照样有你们的人来收吗,你啊就由他们生意人折腾去,银子多赚点少赚点无妨,咱们之间的大计才是要紧事,您说可是这个理?”

    生意上的事,卡洛斯没这个头脑跟嘴皮子,被秦湛堵的眼珠子要瞪出来,却是无话辩驳,最后勉强直了直身子,肥手往桌上一拍,“反正这个东爷,我以后不想看到他的影子,还有那个什么盛元,得快点拉拢到我们这边来,进军大陈,他们可是不能少的武器!”

    “您说的是这么个理儿,这些生意人虽然有时候可气,但眼下,咱们还得仰仗他们不是,等事成以后,还不是要听咱们的。”

    卡洛斯得了他的保证,气才算是顺了些,举着酒杯,“来,为我们的大计干一杯!”

    …………

    却说谢景翕今日总算是出了门子,她来吕宋这些日子,基本上算是深居简出,外面的消息都是两位掌柜传给她的,她出来不为别的,就是单纯的想瞧瞧吕宋到底是个什么光景,以及顺便去一趟教堂。

    去教堂这事,其实是顾小鱼撺掇起来的,她整天听马丁诉说他们万能的神主,心里一直觉的神奇,想亲眼瞧瞧正经的教堂什么样,谢景翕本来没什么兴趣,后来想想也就应了她,这神主既然万能,就应该遇上点好事吧。

    教堂里基本都是信奉基督的西洋人,吕宋人也有,但几乎很少,遇上了也泾渭分明,毕竟西洋人来占领他们的地盘是真,有点不容水火的意思。

    谢景翕出来还有一层用意,她想看看在吕宋这个地方,所谓西洋人与东爷的分庭抗争到底各占了多少,生意在东爷这里谈不下去,总得找别人,她不相信东爷真能一手遮了半边天,如果东爷亦要受制于人,那他们这生意就谈的不划算。

    但走了一圈下来,她发现从商贾的比例来说,西洋人确实不占什么优势,整个吕宋的经济命脉,少说也得有七八成都在东爷掌控之下,这样一边倒的趋势,西洋人心里恐怕是不怎么舒服吧,她觉的这里头应该有机可乘。

    此时教堂里头人不算多,零星几个西洋妇人,穿戴的都很高贵,看上去像是上层人家的夫人,受人信仰的地方,都会给人一种庄重之感,跟菩萨佛前异曲同工,马丁见了他心念的主,已经旁若无人的开始祷告,而谢景翕则领着顾小鱼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尽量保持安静。

    谢景翕注视着这里,想起之前那个圣父所言,忽然有种念头,他是否就是在这里的某个地方见过知安呢,一个小小的孩童,就那么站在某个角落,怀着疑惑懵懂看着眼前的神主,他所形容的那双眼睛,一定是经历了太多的不寻常,经历了太多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他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了么,他,后会悔来这个世界么。

    谢景翕想的出神,顾小鱼忽然抓住她的手,把她从失神里拽回来,“娘,你瞧那个夫人,她是要生娃娃了么,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呢。”

    谢景翕顺视看过去,只见不远处坐了一个年轻的西洋夫人,正痛苦的捧着肚子,无助的呻吟着,她跟前没有服侍的人,谢景翕想起来教堂外面候了一些侍女,想来是家主祷告之时不便跟随进入,所以眼下这个夫人就落了单。

    谢景翕四处看了一圈,多数人都对其视而不见,要么是故意不见,要么就是没注意到,谢景翕想了想,领着顾小鱼过去,还没等顾小鱼开口问,她就发现妇人羊水已破,恐怕已经来不及挪地方,于是便让顾小鱼去请了几个修女过来,帮忙将她扶进了一个房间内。

    谢景翕把要求都跟顾小鱼说了,由她跟修女们交流,没多一会就要来了热水白布之类,但她给这个夫人断脉后发现,这妇人是属于晚产,那妇人抓着她的手,一边哭喊一边说,谢景翕歪头看顾小鱼,“阿鱼,告诉她不用担心,要放松,我会帮她的。”

    “娘,阿鱼醒的,都跟她说了呢,她说她是什么伯爵夫人,要派人回去请医生,她说她的侍女车夫都在外面。”

    “阿鱼,你跟她说,她现在的情况已经来不及,更不能挪动,否则胎儿会很危险,你问她是不是已经晚产了。”

    顾小鱼问过后说道:“她说是的娘,说超了足有一个月。”

    那就是了,这夫人定是迟迟不生,才来教堂祈祷,没想到赶在这时候发动,原本晚产的娃娃就不太好,耽搁不得,且谢景翕摸着她胎位不算正,恐怕要费点力气,孩子晚产再生的久,很容易窒息甚至死胎。

    她没给人接过生,但好歹自己生过,医理也通,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还是有几成把握的,且裴子汐在裴府那几年,她没少请教他,光是针灸就学了两年,出门在外,身上都带着几根针,遇上这种突发情况,就很用得上了。

    谢景翕在屋里忙活,外头马丁去找到了那个妇人的侍女,进而辗转通知了其家人,折腾了大半天,才算是见到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赶过来。

    “哦我的主,是我的宝贝要降生了吗,可是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呐!我带了医生过来,快让他进去啊!”

    马丁拦在门外,“伯爵先生,您不能现在进去,里面正有一个美丽的夫人在帮助您的夫人,请相信她,一定会让您的宝贝平安降生的。”

    卡洛斯急的直喘粗气,“夫人怎么能接生呐!这简直是胡闹,胡闹!”

    他在外头喘着粗气嚷嚷,谢景翕这厢已经到了紧要关头,随着那夫人的一声惨叫,孩子终于露了头,谢景翕一脑门的汗,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把孩子接了出来。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算是有惊无险吧,卡洛斯进来的时候,差点喜极而泣,只不过当他看见那所谓的美丽夫人是个大陈来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让一个大陈女子给我夫人接生呐!”

    原本守在门外的方玳闻声进来,挡在谢景翕身前,一副要打架的样子,不过好在这个胖男人会说大陈官话,谢景翕提醒他道:“我说,你不是带了你们的大夫来么,还是快让他进来瞧瞧,你的夫人身体不太好,耽误了会有麻烦。”

    躺床上那个夫人此时拉住卡洛斯的胳膊,与他解释了半天,卡洛斯这才缓和了脸色,“既然是这位夫人救了我的夫人,我理应道谢,不知您住在哪?”

    谢景翕道:“我乃大陈来的行商之人,并非此地久居者,举手之劳,您不必客气。”

    “大陈来的商人?”卡洛斯问了一句,“您可是近日才来的?”

    这明显是想打探点什么的语气,谢景翕心下一动,笑说:“您可是卡洛斯伯爵?久闻大名,今日总算有缘得见,我是盛元票号的人。”

    卡洛斯一听是盛元票号的人,先是惊喜的打量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眼里始终还存有疑惑,所以并无下文。谢景翕并不多言,跟进来的那个西洋医生交代几句后,便准备离开,而就在她准备上马车之前,那个西洋侍女追过来,说伯爵大人为了感念她,想请她去伯爵府一叙,还请她务必赏光。

    谢景翕笑着应了,这才打道回府,甫一回到会馆,便听闻东爷要见她,谢景翕倒是有些意外,她还以为他就不打算露面了呢,没想到忽然就要见她。

    谢景翕如约来到之前那个议事的房间,只不过这次不是在外面,而是被直接请到了内门里面,叶颖在门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与她相视一笑,这才离开,谢景翕以手推门,一眼就望见了窗前那个匿在暗影下的背影。

    沈东亭闻声回身,见到了久违的那张脸,谢景翕冲他莞尔一笑,终于得见传闻中鼎鼎大名的东爷。

    往昔的沈涣之,如今的沈东亭。

第257章 伪装而来

    东亭,沈家已故长子的字号,久远的有些陌生,沈涣之改换了他的名字,这是没把自己当个活人来活着。

    沈东亭回身看她,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瞬间让他想起当初第一次去京城见她那次,亦是感慨无话,当初被迫面临现实的无奈,如今的骑虎难回头,他跟她之间,始终都隔了几世的鸿沟。

    “东爷既然露面,可是要应了我们的条件?”谢景翕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沈东亭瞬间清醒,换上了那张该有的面皮,“我不认为你们盛元有能力在吕宋立足,所以这生意没有再谈的必要。”

    “既然东爷如此没有诚意,那我们只好换……”

    “阿翕!”沈东亭逆光而来,脸上是困兽般的焦急,“你为何要来趟这趟浑水,顾昀他就这么放你过来?”

    “盛元票号来这一趟,当然是为了谈生意,跟别人不存在牵扯。”谢景翕看向他,“至于我的用意,你不是早就猜到了么。”

    沈东亭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压制下几近暴躁的心,他在她身边坐下来,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跟她说话,“阿翕,到了今日,我不敢说我将知安保护的很好,但是你相信我,我定能安然把他带回去,我当初答应你的,到死我都不敢忘,但是你不能再牵扯进来,真的,你听我一句,这里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谢景翕:“我知道你能做到,就算你做不到,我也不会怪你,但我有我的账要算,不单是为了你们,我们早就身在局中,出不去的,所有的一切不是你一个人能揽下来的,你只要继续做你的东爷,剩下的不该由你承担。”

    沈东亭抹了把脸,脸上布满了十年生死的沧桑与无奈,“阿翕你不知道,吕宋这里已经布满了他们的势力,军队,武器,远超大陈的轮船火器,一旦你们的身份暴露,根本逃不出去。”

    谢景翕混不在意的笑笑,“他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沈东亭怔住,随即别开脸,紧握的拳头仿佛能在地上凿个窟窿,他的眼前瞬间闪过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提及的那段过往,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在他三岁那年,李掌柜没了,就在他面前……从那以后,他就,拒绝再看见任何东西。”

    是拒绝吧,沈东亭一直这样以为,沈维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最开始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发现他有任何不妥,因为他可以轻易的捕捉到所有人的视线,生活也没有障碍,只是那双过于美丽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任何光芒,像是一朵永久封存的花,美丽而没有生命。

    他们最开始的时候举步维艰,沈东亭为了争取所有人的生存权,跟秦湛做了交易,承诺会帮他们打开通往吕宋的生意通道,但是秦湛此人卑鄙,为了控制他,意图下毒控制沈维作为要挟,是李掌柜代沈维遭了罪。

    李掌柜本就年事已高,劳心劳力又加上毒药的作用,两三年的功夫便撑不住了,后来在吕宋的一场暴乱中,李掌柜为救沈维身死,当这个一直用生命维护他的长者在他面前倒下后,沈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有说过话。

    不知是天性还是生存环境所致,沈维的性子十分缄默冷淡,尤其在李掌柜死后,便只跟他熟悉的这几个人会交流,在外人面前,他就像一个废弃无用的生命,不说不看,久而久之大家都认为他是个无害的废物,所以这才放弃了对他的关注,倒也恰好成为一种保护。

    “他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只是环境令他过早的负担了太多,我没有告诉过他有关于你们的一切,并非刻意隐瞒,只是不想给他太多遭遇的同时再附于他渺茫的希望。”沈涣之重新看向她,“阿翕,如果可以,你先把他带走,我会保证你们平安离开,但是,不要再回来。”

    谢景翕笑了,“那你呢,叶颖呢,还有凤儿呢,那个小姑娘是叫凤儿吧,他们同样背弃了家族亲人的毁灭离散,你就这么剥夺了他们的希望么,我们走了,然后你们一块葬身在吕宋吗,你觉得知安会答应,还是我会答应,涣之,你这半生,都在固执的背负不该由你承担的东西,包括我。”

    谢景翕站起来,把手放在他颓废又一直坚韧的肩头,“叶颖与你患难了这么多年,你没有权利替她放弃什么,凤儿一直守护着知安,你也不该替知安放弃她,你们才是不可分割的患难与共,而我,也不可能放弃你们,所以……东爷,生意不成仁义在,期待咱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阿翕!”沈东亭死死的盯着她。

    谢景翕停下来转身,“东爷,既然你亦要受制于人,那这笔买卖就不划算,我们盛元要的,是绝对的优势。”

    与此同时,鸿晖阁内,秦湛正听他的耳报神汇报会馆里的动向。

    “秦爷,盛元跟东爷谈的好像不那么愉快,我认为东爷有可能会妥协。”

    “哦?沈东亭会妥协,这个盛元还有两把刷子啊。”

    “秦爷,且不论盛元有多大本事,但是东爷那边却输不起,他急于想跟盛元合作,所以妥协亦在情理之中。”

    秦湛老谋深算的笑了笑,“能看到沈东亭吃一回鳖,还是很让人高兴的,只要他达不到他所许诺的利益,我就有足够的理由治他,生意人,终究不足为虑。”

    正在此时,有人进来通报,“秦爷,有大陈来的商贾要见您,自称江右商帮,宋延辰。”

    秦湛从椅背上直起身子,眼睛眯成一条危险的缝,“宋延辰?他如何会来寻我。”秦湛沉默半晌,“请他去会客厅,我稍后过去。”

    秦湛心里一边狐疑,一边又有些兴奋,如果这个宋延辰不是假的,那他们说不定会捡了一个好帮手,如此一来,沈东亭可就不算个什么了,把他除掉不过是迟早的事。

    可如果这个宋延辰是假的……

    毕竟他没有真正见过。

    秦湛过去的时候,一眼就瞧见客座上的男人,沉着,大气,从头发丝到鞋面衣摆,无不彰显此人的身份,一帮之主,果然够威风,就冲这身气度,秦湛已经信了一半。

    但随即又开始怀疑,宋延辰他到底干嘛来的!

    宋延辰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秦湛拱手,“秦爷。”

    秦湛边打量边回礼,“宋会长不敢,您请坐。”

    宋延辰不客气的坐下,不为别的,就是浑身不自在,因为穿的有点多,热的。

    若是沈东亭在此,大概一眼就能瞧出这个宋延辰有些不太一样,比如块头不够壮,眉眼太清俊,虽然易容过后接近七分像,但见过的人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寸就寸在,秦湛这里并没有人见过他。

    此人正是尾随他媳妇而来的顾昀,以及委屈的扮作随从的盛大将军。

    秦湛尽量表现的不那么吃惊跟疑惑,显得自己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虽然他也确然没怎么接触过大陈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耳闻罢了。

    传言宋延辰此人,叱咤商界黑白两道,这几年更是跟朝廷打的火热,把个江右商帮打造的远近闻名,本人更是气度非凡,但瞧眼前这位,倒也跟传闻合的上,但是秦湛仍旧不敢放松警惕。

    “宋会长您……恕我冒昧,什么风把您吹到吕宋来了。”

    顾昀:“有商机的地方,自然就会有我们这些商贾闻风而来,实不相瞒,我是来跟秦爷您合作的。”

    顾昀开门见山,倒让秦湛一愣,通常来说,宋延辰要是来找沈东亭,他大概还不会意外,可是为何先来寻他呢?

    说道秦湛这个存在,他的真实身份实际是当年秦王的一个心腹旧属,秦王败北,他便一直以管家自居,后来秦王逐渐不露面,所有的一切均由他出面打点,久而久之就成了秦王势力的最高权利代表,他就等同于秦王。

    而其实这么久以来,秦王一直藏匿于人后,大家也都快要忘记秦王这个存在,甚至有传言说他已经死了,但秦湛始终否认,甚至还处决了一些造谣生事的人,依旧隔几天就会跟所谓一直修养的秦王汇报工作。

    但有关秦王这股势力,有反对的就有拥护的,不该知道他们存在的始终不知道,但在拥护者的这个圈子里却不是什么秘密,尤其在他们将势力逐渐转移至吕宋之后,他们的胆子似乎就放开了,一来山高皇帝远,大陈海禁,知道有吕宋这么个地方的人都有限。

    就算知道了也不怕,因为他们知道,大陈一时半会根本没有打海战的能力,而那个高高在上的圣上亦没有这个心力顾忌他们,朝堂里有他们布的局,内外辖制,等圣上回过味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制约他们的可能。

    加之这几年跟大陈来往频繁,是以秦爷的大名,会陆续被一些商贾知晓,对于秦湛来说,被人找上门来不是什么大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宋延辰为何能找到他,又为什么会找他。

    毕竟宋延辰一度成为皇商,他确定不是来给他下套的吗?

第258章 各怀鬼胎

    顾昀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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