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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长媳-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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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钰差点吓疯了,他不顾顾青在身侧,拼着被他重伤伸手去捞,顾青在她背后给与重重一击,方钰险些吐血,若非弓箭手此时放箭,她恐怕也难逃一死,顾青在船上翻滚,一头扎进水里不见了人影,沈涣之怕伤到水下的谢景翕,所以不敢再放箭,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顾青顿水跑了,而方钰被他重伤的那一刻,手上的力度松了一瞬,加上风大水急,便再也抓不住,谢景翕就这么被水冲走了。

    沈涣之盯着刚才那一波湍急的水流,心都跟着沉到了水底,他想也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向着她消失的方向拼命游,然而即便他跳的及时,下水后也没有发现谢景翕的人影,夜里水下视物艰难,更是加大了寻找的难度。

    ……

    顾昀此时还身在京城骤得园,由于方钰带的人全部被虏,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得知谢景翕落水失踪,顾昀当场就吐了血。

    赵章此时已经慌的六神无主,夫人出事不比别的,再大的事搁在他们主仆面前都能应对,但是夫人她……就是他们爷的命。

    他真怕他们家爷受不住倒下,赵章哆嗦着去给他找药,嵇老爷子说了,最怕他急血攻心,压在他血液里的毒极有可能就因此入了心脉,后果……他不敢想。

    “爷,您先别慌,我这就带人过去,咱们夫人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沈公子已经亲自去找了,江右商帮人多势众,找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顾昀抓住他的胳膊定了定神,脸上已经看不见表情,“即刻动身去沧州。”

    顾昀放下京城所有的事,快马加鞭赶去沧州,此时距离谢景翕失踪已有六七日之久,水上不比别处,要么立时找到,要么就再也找不到,时间拖了这么久,生还的希望已经渺茫,可是顾昀不信,他不信这就是老天给他们的结局。

    从消失的地方扩及到整个河间府甚至山东等地,连带江右商帮的人,调动的人数不计其数,大有找个天翻地覆的趋势,生要见人,死……也要见。

    沈涣之在第二次下水找人的时候也一并失踪,顾昀心里五味杂陈,但他什么也没说,可以说这几天他除了指挥找人,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过,赵章找人之余,还得时时盯着他,强制他吃饭喝水休息,然而他知道,顾昀即便是闭着眼也是睡不着的,端出去的饭食也越来越多,有时候甚至连筷子都没动,再熬几天,人找不着两说,顾昀恐怕就要先一步倒下了。

    他们到沧州的第一天,方钰就跪在门外,一连两三天顾昀都没跟她说一句话,方钰脾气也倔,就这么一直跪着,冬日天这么凉,整个人都僵成了石头,脸上已经没了人色,赵章看不下去,劝她,“方钰,你就别跟这裹乱了,明知道这个节骨眼上,爷是顾不上你的,何苦跪在这戳他的眼,唉叫我说你什么好,你遇事有你姐姐一半的沉稳,也出不了这档子事。”

    顾昀是不会饶她的,方钰心里很清楚,不管夫人能不能找到,大少爷都不会饶她,真打她一顿也就罢了,哪怕砍她两刀她都认了,就怕不搭理她,大少爷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她方钰已经算不得他的手下了,他最终杀她也好放她也罢,他们之间什么也不是了。

    方钰绝望的心如刀绞,她无数次的生死关头都没有过如此绝望,第一次想哭,却是欲哭无泪,她下定决心一般,拖着僵硬的腿起来,磕磕绊绊走出去,走远了之后回身再看一眼,咬咬牙,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如果夫人真的找不回来,她这条命迟早要赔给他,但是在此之前,她必须要杀了顾青报仇。

    ……

    沈涣之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正躺在一处无人的河滩上,全身已经冻到麻木,察觉不到疼与不疼,只是拼命的吸收着暖阳的热度,然后手指脚趾慢慢有了知觉,他尝试了好几次,才十分吃力的坐起身来。

    沈涣之揉着发胀的脑门,回想着他经历过的事,阿翕落水后他第一次跟着跳下去,直到一口气用尽才重新浮上来,这样找人不是办法,于是他回到船上吩咐好一切,包括请宋延辰派人来协助他,以及为他再次下水做准备。

    船是一直跟着他的,与他一同下水的还有好几个水性极佳的人,而且安全起见,每个人身上都束了绳子,只不过他找人心切,中途将绳子隔断,又遇到突然而至的急流,这才被卷走失去意识。

    沈涣之观察周围,这里四下空旷无人,一时分不清是何地,他不知道谢景翕会不会跟他一样,也被卷上了河岸,所以沈涣之决定沿着此地找找看,如果运气好遇上人,说不定还能设法跟商帮的人联系上,他一边走一边在河岸上留下记号,只要是商帮里的人发现,都会过来找他。

    此处好像一个小渔村,沈涣之所在的地方离村子还较远,是以他一时半会没发现人,他沿着河岸走了大半天,在临近旁晚的时候,他终于等到一个返航的小渔船,沈涣之大喜,随忙上前去询问。

    这渔船是真的小,船上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两口子一天下来也就捞几条不大不小的小鱼勉强度日,沈涣之见状有些失望,因为这意味着此处一定极为偏远,但凡有点规模的渔村,水美鱼肥,日子可以过的十分不错,这里人少船少,与外界接触也少,恐怕不那么容易被发现。

    询问后,沈涣之才勉强得知此地方位,应该是入了山东境内,然而这村子的名字他实在没听过,渔民话也说不清楚,最远的就知道离这数十里地处有一个四方镇,这是他们去过最远的地方,甚至都不知四方镇所属哪一府县。

    既然一时问不清楚,沈涣之就另问他们别的,“老人家,村子里还有其他渔民吗?”

    渔翁跟他摆摆手,“不多啦,这里的鱼少的可怜,指望不上的,都出去做工了,除了咱们这些没有别的营生可过活的,谁还遭这个罪啊。”

    “那您二位每天都出船,有没有发现其他人呢,就是跟我一样的外来人,也有可能是被水冲过来的。”

    老夫妻两个互看一眼摇摇头,“没瞧见过,这里村子就这么大,有个外人进来,大家一定都知道的,反正我们是没瞧见什么被水冲过来的人,以前倒是偶尔会有,但十有八九冲上来的都是死人,活不了的活不了的。”

    沈涣之不自觉皱了眉,如果阿翕真的没有冲到这里,那就更麻烦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出去,又谈何再去救人,但不管怎么说,既然他能被活着冲上岸,阿翕至少也有一半的机会活着吧,就是担心她怀着身子,被水冲了这一遭,不知道能不能保的住。

    沈涣之看着天色不早,决定暂时去村子里搭住一宿,那老两口原本有些犹豫,毕竟多一个人吃饭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沈涣之身上没有银子,倒是有随身戴的玉佩,他答应明天会去镇子上给他们换口粮,这才得以在他们家住下来。

第193章 找我媳妇

    这个村子比沈涣之想象的更加不堪,光从河岸边走过来就花了半个时辰,整个村落稀稀朗朗的几间破草房,一场大雨都能冲走的样子,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走在路上除了脚踩泥土的声音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路上一丝亮光也无,沈涣之跟着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后面,随口问道:“老翁贵姓?”

    “什么贵不贵的,大家都喊我老张头。”老张头看上去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说话还有几分朴实。

    “原来是张老爷子,我说这里这样偏远,没想过往镇子上挪一挪吗,靠水吃水,既然这水靠不住,为什么还不走呢?”

    说起这个,老媼一声叹气,“哪里那样容易,镇子上可不是随随便便都能安家落户的,得有银子,有关系才行,你想去,人家还嫌弃你呢,其实我们这水里以前还是出产东西的,后来打仗那会,不知怎的,飘了好多尸体过来,那阵子水都染成了红色,隔着几里地都能闻见血腥味,后来尸体被村里的人都沉了水,可是自那以后,水里的鱼虾蟹渐渐就没了,老人话说,这是尸体伤了水气,里头就再也不肯出产活物,我们两个每天要去很远的地方才会碰上活物,很多时候好几天都打不上来一条鱼。”

    “尸体飘来那会,您二老可曾见过?”

    “见过,一辈子都忘不了!”张老头接话,“说句不怕丢人的,一辈子见的活人都没那死人多呢!”

    沈涣之琢磨着,照这俩人的年纪算来,那场仗应该是秦王之乱那会,沈涣之没经历过不大了解,倒是据说秦王被赶出京城后是藏身山东这边,圣上穷追不舍那劲头,一路穷追猛打过来也很有可能。那有死人飘过来就解释的通了。

    但飘过来的尸体是人为的还是因着水域的关系呢,若是人为,目的又是什么,沈涣之一路琢磨着,好半晌才进了老两口的家。

    说是家,也就是脑袋上有块遮挡的草堆屋顶罢了,老张头进了家门才燃起了昏暗的油灯,沈涣之看了一眼,像是某种石头上取的油,一时好奇,“这石块是水里捡来的么。”

    “是水里捡来的,真的油灯我们哪里烧的起。”

    借着灯光,沈涣之发现角落的一张木板床上还有个小娃娃,大约六七岁的样子,身上盖着一条破烂的看不出颜色的被子,底下铺的是干草,小娃娃哆哆嗦嗦的靠在墙角,警惕的看着他。

    “你看见了吧,家里什么都没有,你今儿来还是运气,我们打了几条鱼回来,勉强能熬一锅汤,凑合着吃点吧,这鱼原本是要留着明天去镇子上换点米的。”

    老头这是提醒他明儿帮他们换米呢,被生活所迫的人难免带着市侩,沈涣之不与他计较,但并不打算与他客气,他不知在水里瞟了几天,这会早都饥肠辘辘,能有碗热汤已经聊胜于无,他又看向角落里的小娃娃,“这是您的孙女?”

    老媼一边架火一边叹气,“是孙女,她老子前些年跑去镇子上做伙计,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她娘后来也跟着人跑了,再过几年我们老两口走不动了,她也就只能卖给镇子上的人家做丫头了,唉,作孽啊。”

    见是伤心事,沈涣之就不再提,等鱼汤熬好了,他装了一碗给小姑娘送过去,小姑娘一双晶亮的眼睛瞪着他,不说话也不接,沈涣之估计她是怕他,所以放下碗筷就回到火堆旁,那小姑娘立时扑过去端起碗,生怕人家抢似的,大口大口的喝起来,烫的呲牙咧嘴也顾不上。

    沈涣之浅浅喝了一口,说实话没什么味,这鱼也就是简单的去了鱼鳞,内脏什么的都一并煮了,一股河滩的泥腥味,里头零星飘着几粒米,喝上去还不如白水的滋味,但沈涣之没说什么,还是将一碗汤喝的干干净净,要找人还得有力气,等过了今晚,明天一早去镇子上看看,说不定会有吃的。

    一锅鱼汤剩了一半,看样子是留着明天早晨吃的,沈涣之在火堆旁烘干了衣裳,见老头一直盯着火堆瞧,沈涣之笑笑,“老爷子,您放心,明天我去给你们添柴火,这火就不要灭了,这么冷的天,夜里要冻死人的。”

    “成成,你烧吧,烧吧。”

    张老头放了心,这才回到床上,三个人挤在一条被子里,一时屋里只剩了烧火的噼啪声,沈涣之靠着一张瘸了腿的桌子眯着眼,心里琢磨着明天要做的事,渐渐睡了过去。

    临近天明的时候,沈涣之忽然感觉有人靠近,他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仍旧眯着眼,任由一双小手在身上翻来找去,那双小手冰冰凉凉,隔着衣裳都能感觉到,后来大概是没找到什么想要的,不甘心的收回手,却被沈涣之一把抓住。

    小姑娘吓得不轻,看见沈涣之睁开眼,害怕的看着他,“我,我什么也没拿。”

    “哦?能问问你叫什么吗?”

    大概是沈涣之长了一副容易叫人亲近的脸,小姑娘虽然害怕,但还是结结巴巴道:“叫,叫凤儿。”

    “是凤儿姑娘,刚才想在我这找什么呢?”

    凤儿低下头咬着唇,斜眼看仍旧躺着的老两口,见他们没有过问的意思,于是小声跟他说道:“是找宝贝。”

    沈涣之笑,“嗯?你看我身上像是有宝贝的人吗?”

    “像!昨天宝儿跟我说,傻子他们家就捡了个穿戴跟你一样的女人,她身上就……”

    “凤儿!胡说八道什么呢,还不快去捡柴火!”

    老张头从床板上起来,呵斥打断了凤儿,沈涣之没管他,依旧抓着凤儿的手,“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可见过?是不是肚子很大的?”

    凤儿害怕的瞅着老张头,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的,沈涣之看向老张头,“老爷子,您就让孩子说吧,有什么可瞒的呢,村子就这么大,我就是挨家挨户找也能找到,若是您帮我找到人,往后您二位养老的口粮我也给了。”

    老张头先是一脸为难,后来听他这么说,不由动心,张老媼在身后拉扯他的袖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你不说我说!”

    老媼从床板上爬起来,跟沈涣之道:“不是我们心眼坏,实在是不得已,以前俺们村里也来过一个外来人,后来有人找上门来,杀了好多人呢,我们也是怕你,怕你灭口,所以不敢承认,的确是捡到个女人,不过不是俺们两口子捡的,是村里大傻子他们家人捡的,据说是个大肚子的女人,我们知道了没敢去看,生怕惹上麻烦,但傻子他娘心眼多,想把那女人留下给她傻儿子当媳妇,还说孩子也给她生下来,女娃就留着卖到镇上,男娃就养大了做劳力,不过我听说傻子他娘是看上了她身上带的东西,都值钱呢!”

    沈涣之听明白了,依照时间判断,十有八九是阿翕没错,凤儿一定是以为他跟阿翕一样,身上带了值钱的东西,这才过来偷的,再听说阿翕跟孩子都还活着,沈涣之简直喜出望外,他拉着凤儿的手,“凤儿,带我去那个傻子家好不好,回头我去镇子上给你买好吃的怎么样?”

    “是真的吗,你不骗我,我就带你去。”

    “不骗你,你想吃什么都行。”

    凤儿高兴了,不顾黑着脸的老张头,拉着沈涣之就往外跑,老张头在身后重重叹口气,“造孽啊。”

    老媼白他一眼,“有什么可造孽的,是福不是祸,反正活着也是遭罪,有养老的口粮吃,我就敢赌一把,我看这年轻人不像是坏人呢,没准是自家的媳妇孩子,咱们与他有恩,还愁他不报答咱们,走跟过去看看,没准能帮衬他几句,傻子他娘可不大好说话。”

    老张头犹豫一会,叹口气也跟了上去。

    傻子家离老张头家里不远,没一会就到了,沈涣之老远就见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蹲在门口,拿着跟木头在地上画画,嘴里还兀自念叨什么,看上去傻啦吧唧的。

    这位估计就是大傻子了,他听见脚步声,警惕的抬起头,一看来了陌生人,吓的抱头就往家里跑,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喊,“娘,娘,坏人,坏人来杀人了!”

    沈涣之皱眉,怎么感觉这村里的人都格外害怕外来人呢,难道有甚缘故。没多一会,屋里出来一个拿着刀的中年村妇,“哪里有坏人,谁敢来杀人!”

    凤儿开口,“婶儿,不是坏人,是来找人的。”

    傻子娘警惕的看着沈涣之,“找人?找什么人!我们这可没有什么外来人,你去别的地方找吧。”

    沈涣之道:“这位大姐,我不是坏人,听说我媳妇被你们捡到了,我是来感谢你们的。”

    “媳妇媳妇!是我媳妇!”傻子听见媳妇两字,立时跑出来吆喝。

    傻子娘呵斥他,“什么媳妇,还不给我滚进去!”又转而对沈涣之道:“我说你找错地方了,我们这没有你媳妇。”

第194章 情况不妙

    事情比沈涣之想象的要麻烦,他原来以为找到阿翕后,顺理成章的就能见到然后将她带走,却不想这户人家这样难缠。

    他们竟是想要阿翕留下来当这个傻子的媳妇。

    也实在敢想敢做,都不考虑一下后果么,万一遇上个娘娘什么的,也不怕犯个欺君之罪。

    沈涣之耐着性子跟傻子娘解释,“我媳妇身怀六甲落了水,万一有什么问题,你们这里缺衣少食的,好大夫也没有,岂不是白白害了两条人命,捡到东西还得物归原主吧,何况是个大活人,你们让我进去瞧瞧,不管有没有人,我都不会亏待你们,要粮还是要银子,都随你们开口,有了银子还愁娶不上媳妇么。”

    傻子娘狐疑的打量他,沈涣之虽然是在水里滚了一遭,衣裳也不那么立挺,但在他们眼里,怎么看也是个有钱人的打扮,镇子上的有钱人家还穿不来这种气质呢,不但有钱,还一定是个有头脸的,再想那个女人的穿衣打扮,说是宫里的娘娘她都信。

    他说要粮要银子随便开口,不会是糊弄她吧,万一人带走了不认咋办?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们这里没有人!”

    傻子娘说话就要进门,凤儿噌的窜过去堵在门口,“婶儿你胡说,明明就有,我昨天都看见了,连宝儿都说有,你们还拿了她身上值钱的东西呢,这位大哥哥不是坏人,他还答应给我买好吃的呢!”

    “你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打你!”傻子娘要上来抓凤儿的领子把她丢出去,沈涣之趁机过去挡住她的手,“这位大姐,我敬你救我媳妇大恩,有话怎么都好说,若是再这般胡搅蛮缠不说实话,咱就要说道说道了,你看孩子都这么说了,再不承认就不好吧,何况叫我进去看一眼也没有损失,赚点口粮不是很好吗?”

    “是啊是啊傻子娘。”随后赶来的张老媼也附和,“人家没找上门来就算了,都找到家门口了还不让人进门,遭天谴啊,人家两条人命呐,耽搁了可赔不起呢。”

    傻子娘黑着脸挡在门口,死活都不乐意的样子,大傻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往屋里跑,边跑边喊媳妇,“媳妇冷,媳妇冷,娘,咱让她出来晒太阳吧,晒太阳晒太阳……”

    傻子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又不舍得堵上自己儿子的嘴,沈涣之见她这模样,再不与他废话,手上用了把力气将她推开,硬闯了进去。

    傻子家里比老张头家里好些,起码还是正经的几间石头屋,米缸里也存了小半缸米,但这条件再好,对一个落了水的孕妇来说还是杯水车薪,都不知道他们舍不舍得给阿翕熬碗米粥,沈涣之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没头苍蝇似的在屋里寻了一圈,终于在最里间的石炕上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还好,他们还知道给她盖床被子,若是张老头家里那种情况,恐怕早就冻死了,沈涣之跑过去摸她的额头,摸了一手的汗,再看谢景翕,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没有人色,嘴角蠕动着,不知在说什么,沈涣之唤她,“阿翕,阿翕你能听见我说话么?”

    谢景翕一直处在半昏迷中,唯一支撑她意识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她强撑着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能晕过去,也不能让任何人靠近,甚至在傻子娘帮她换衣裳的时候,她都鬼使神差的死死抓住她的手,死活不让她碰。

    其实这两天,傻子一家没怎么靠近过她,都被她吓怕了,每次一靠近就跟诈尸一样吓人,倒是沈涣之靠近的时候她没有怎样,并不是因为她认识他,是她的情况更糟了。

    “孩子,救,就他……”

    她嘴里喃喃的祈求,沈涣之趴在她嘴边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好,阿翕你千万挺住,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

    沈涣之从屋里出来,问屋外的老张头,“老爷子,咱们村里有什么代步工具可以去镇子上吗?”

    老张头摇摇头,“都是靠走的,我看你媳妇这模样,恐怕也不能颠簸,你还是去镇子上碰碰运气吧,镇子上的大夫都不肯来我们这里的。”

    沈涣之自然是不忍心让她颠簸,但把人放在这他又不能放心,他看向一旁的傻子娘,“大姐,我跟你打个商量,我媳妇情况不好,再不救就不好了,我知道您没有坏心,也不忍心看两条人命都丢了吧,我暂时把她放在你这,劳烦你帮我好好照看她,我不会亏待你的,另外,傻子借我用一下,我去镇子上帮大家买米,总得有个帮手。”

    傻子娘急了,“你,你不会把我我儿子拐走吧!”

    “大姐,我媳妇在你手里,我能干那样的事么?”

    反正大家手里都留个人才放心,把傻子带走就是这个意思,旁边老张头道:“要不我也跟着去,好歹还能认个路,你家傻子不会丢的,有我呢。”

    沈涣之大喜,“那事不宜迟,老爷子您带路,我们这就去。”

    听说去镇子上,傻子乐呵呵的就往外跑,傻子娘也没了法子,只好答应,张家老媼跟她摆手,“行了傻子娘,命里不该有的别强求,何况她家男人也不会亏待你,不吃亏,走吧,我跟你一块照看她,你家有米,给她熬点稀的喝吧,这么大的肚子怪可怜的。”

    四方镇倒是比沈涣之预想的好一些,至少人来车往的,看上去还像个样子,俩人加一个傻子,走了约摸一个时辰才到,沈涣之寻摸着镇子上,看有没有熟悉的门面之类,至少也得先找个当铺。

    不过沈涣之却是想多了,这种镇子上开当铺那得饿死,所以只能看看能不能以物换物,他问老张头,“老爷子,镇子上最大的药铺在哪,还有买米面的粮铺,您指给我瞧。”

    老张头想了想,“药铺我不常去,离这不近,那里头倒是有个好大夫,只不过咱们这些穷人瞧不起病,所以从来也没去过,粮铺附近就有一个,前面拐个弯就是。”

    沈涣之一琢磨,还是得先去粮铺,那里应该可以换东西,他脖子上还挂了块玉,那是唯一贴身没被冲走的物件,去折算点现银也好,于是在老张头的引路下,一行三人先进了不远处的粮铺。

    粮铺规模不小,沈涣之注意着,不时有人拉着货车进出,沈涣之有些疑惑,“老爷子,咱们这里是有什么特产粮食往外售卖吗?”

    粮铺往里进货很平常,往外大批的出货就一定是有很大的货源,沈涣之估摸着四方镇上最大的粮铺也就这种规模,按照人量所需,即便镇子上所有的粮铺都从他这里进货,那也不能这么多。

    老张头道:“你说的不错,离这里二十里地外有个东篱村,那里出产的麦子很是有名,每年不少粮商都来收呢,这家粮铺就是收来再往外卖的,一年下来,银子赚不少呢。”

    东篱村他没听过,但是只要跟外界行商接触就好办,沈涣之走进粮铺,立时有小伙计上来招呼,看他的穿衣打扮,招呼的也热情,“呦,这位爷眼生,是来买口粮的还是收米谈生意的?”

    沈涣之道:“我找你们东家,可在?”

    “找我们东家啊,不知您贵姓?”

    还得看人下菜,沈涣之心念一转,“就与你家东家报冯记二字即刻。”

    那人一听冯记二字,脸上一怔,“您稍等稍等,我这就去给您带话。”

    冯家的粮铺算得上是粮商里数一数二的,卖粮食的要是不知道这俩字的分量,也趁早别干了,沈涣之不方便暴露江右商帮的名号,就只能借冯冬的名号打个幌子。

    冯记的名号果然好使,没一会就瞧见有人出来,沈涣之见来人一愣,没想到东家居然是个年轻女子。

    有点不大好办啊,男人之间威逼利诱的说几句话好使,跟女人有点抹不开脸,且这女人一副不好说话的样子,气场不比个男人差到哪。

    她打量沈涣之一眼,开门见山,“你是冯记的人?”

    沈涣之拱手礼让,“正是,不知姑娘可是此间东家?”

    “你说你是冯记的,可有凭据,冯记的人早就占了东篱村一大半的粮食收购,我想不出你来找我们这般小商贩作甚?”

    头脑清楚伶牙俐齿,沈涣之苦笑,冯记的大名好像报错了,人家压根不信。

    “姑娘,不知有没有私下谈生意的地方,若是信得过在下,就听我一言。”

    这姑娘倒是有魄力,愣了一瞬就痛快答应,“那成,你随我来。”

    沈涣之得感谢他生的这副皮囊,儒雅有礼,到哪都不以为他是坏人,可能大概对姑娘家更好使一点。

    “姑娘贵姓?”

    “我叫叶颖。”

    “原来是叶东家。”

    叶颖将他带至后院,停下来转身,抱着胳膊看他,脸上冷冷的没什么表情,“有什么事说吧。”

    沈涣之正色,“实不相瞒,我是来换银子的。”

    叶颖差点喷了。

第195章 冒死生产

    敢情是把她这当成当铺了。

    叶颖好整以暇的打量他,到被他的坦诚逗乐了,“你不会是告诉我你被人抢了吧,还是打着冯记的名号坑蒙拐骗来了,你要换银子,也得让我瞧瞧你有什么可值得换的。”

    沈涣之心里直叹气,他是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如此落魄的时候,罢了,为了阿翕都不算什么,他从脖子上解下那块随身的玉佩递给叶颖,“实不相瞒,我是落水后被冲到此地的,身上的钱物都冲走了,唯独剩了这块随身的玉,我也不漫天要价,这玉成色一般,但于我而言是极重要的物件,若非等着拿钱救命,我是不会卖它的,姑娘若是信得过在下,等我联系上家里人,必会数倍赎回。”

    叶颖看他一眼,伸手接过他的玉,上手一摸就知道是有年头的物件,被养的温润柔和,成色大小都一般,但是有沉淀。

    他说的不是虚话。

    “换银子可以,价钱也好商量,但阁下总要报上名姓吧,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也不是冯记的人。”

    这姑娘说话办事自有一套,到不大像是这年纪该有的,生意场上应该是混了些年头,沈涣之承认,开始是没高看她,不过既然人家爽快,自己也不好再藏着,于是报上自家名姓,“在下姓沈名涣之,乃浙杭人士,冯东家与我也算有交,情势所迫对姑娘有所隐瞒,实乃不得已。”

    “沈涣之。”叶颖逐字念了一遍,“我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听闻这两年江南起了一个沈家,可说的是你?”

    沈涣之一愣,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还有人听过他,“大概是吧,才起步罢了,不足为道,叶东家若是肯给沈某一个薄面,沈某自当记住这份人情,他日必定重谢,只是沈某等着救人,闲话不能多说,叶东家可否行个方便?”

    欠人情啊,她还是很喜欢的,此人说话上道,可交。

    “你要救人,不知所救何人,你可知在四方镇要找哪个大夫?”

    这可是问到点子上了,沈涣之道:“不瞒姑娘,是内子身怀有孕,跟我一起被水冲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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