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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长媳-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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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京郊的一处不起眼的废弃房屋底下暗藏乾坤,嵇老头并没有昏厥,也没有受伤,他只是被蒙上了眼睛堵上了嘴,他被送至一个特殊的石壁房屋里,石壁门一关,里面空无一人。
嵇老头从头到尾都没有挣扎过,也没有慌乱,因为挣扎与慌乱都没有用,他用唯一可用的耳朵听着四面的动静,周围静的可怕,充满了阴森的气息,好像远离人间的味道,不多一会后,石壁间有了轻微的转动。
有人的气息,但极为不明显,嵇老头掩在黑布底下的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一下,他想此人定是个极为阴暗之人,犹如常年生活在这样阴森环境里的人,已经跟周边的环境融为一体。
“老先生果然是老先生,就是比一般人镇场子。”
来人朝他走过来,亲自替他揭开嘴巴的束缚,嵇老头呸了一声,“要是被只过街老鼠吓尿了,我岂不是白活了这把岁数。”
顾青并没有生气,重新坐回他出现时坐的石凳上,“老先生,我可不像那脑子不好的皇帝老儿那样好说话,您也是个明白人,说话之前先想想自个的处境,再想想您的宝贝大孙子,别说错也别说漏,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您还能活着出去。”
“哼,口气到不小,我老头活了这把岁数还就没受过谁的威胁,想要从我嘴里套话还这么不客气,你也没比谁聪明多少,你要实在不会说话,喊你的老鼠头子来跟我说,不然我受点刺激忘了什么,你杀了谁都不好使。”
果然跟某个讨人厌的家伙一个口吻呢。
顾青漫不经心的笑笑,掏出一个小药瓶,走过去放在老头鼻下一晃,然后收回来,“哦,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这玩意没什么味儿,您问不着。”
嵇老头心里一怔,似乎是立刻就联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皱,“你有无痕?”
“呦,不愧是嵇老先生。”顾青把小药瓶盖上,放在手里把玩,“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早不知道多少人享用过了,您身上有解药怕什么呢?”
嵇老头听他这话,立刻就明白了什么,然后不屑一顾的笑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他啊,怎么着,还活着呢,活的没人样了吧?”
顾青眼里滑过阴狠,“不该您过问的还是识相点不要多嘴,知道的多了,同样出不去哦。”
“被你们掳了来我也没打算走着出去,怎么,不会就是为了无痕的解药吧,那你们这算盘打的不划算,第一这玩意我解不了,第二,那位就算是现在解了毒也活不长,没准还不如不解的好。”
“哼,他的死活与我有甚关系!”顾青衣袍一甩,带起了一阵冷冽的风,“老先生,我要的是解药,别的话我不想多说,若是您执意不给,那就只能让您亲自尝尝这滋味了,哦,不疼也不痒,不会让您遭罪的,听说您爱喝酒啊,就掺合在酒里如何?”
嵇老头嘴角抽动,看不出来是生气还是害怕,“我这条命活的也够数了,随你如何,不过有一点我得提醒你,你给我下无痕跟直接抹了脖子也没什么差别,我一死,这毒就更没有人能解,你还是考虑清楚的好。”
顾青无所谓的笑笑,“横竖您消失了这么多年,我早就以为您已经死了,我知道无痕不是出自你之手,你不给,找你大外孙要也是一样的,我想这么好的东西,总该当个宝贝传下去吧,没准您女儿会把解药留给谁呢?”
嵇老头嘴唇抖动的更厉害,被遮住的眼紧紧闭了起来。
嵇老头消失了两日,连圣上都着了急,那可是他亲自派的禁卫军,谁能如此嚣张的拦路杀人,且此事知道的人极少,见不得人的事,被人知晓了也就罢了,还要把嵇老头抢了去,这不是明摆着要断了他的希望吗?
其恶劣程度等同于某朝篡位。
事实上没了他,圣上跟二皇子也没几年好折腾了,是以圣上简直急怒攻心,派了大批的禁卫军各处搜人,城里城外恨不得掘地三尺,然而本质上无用之功罢了。
顾昀依旧私下寻人,不跟圣上的人搀和,京城一时有些风声鹤唳,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反贼,但动静闹的太大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有些人能被吓住,有些人就不好使。
谢景翕已经担忧的吃不下睡不着,“顾青此人与别人不一样,完全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来衡量,圣上动静闹这么大根本就是添乱,越是逼的紧了恐怕越要出事!”
有一点她不敢说也不敢想,顾青此人天然就有极强的破坏性,他的认知里没有所谓情与法的存在,行事很是随心所欲,也很没有耐心,对于他要做什么完全无法估计,且时间越长危险性越大,两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叫人胆战心惊。
嵇老头毕竟已经那么大的岁数,就算什么也不做,精神上的折磨也是要命的,何况顾青一定会做些什么的。
顾昀见她也不来回走动了,说一句话后便坐在那里怔了半晌,两眼直愣愣的,一准是在想对策,他连劝说的话都已经用尽,说了也白搭,他自己都快要六神无主了,从出事到现在,他是话最少的,看上去也是最平静的,但应该也是最没底的,哪怕自己无数次面临生死的时候都不曾如此,在他潜意识里,嵇老头大概就是所谓神一样的存在,他从没想过这尊神会倒的这么突然。
谢景翕猛地站起来,吓的明玉赶紧过去扶住她,谢景翕将她推开,“别管我,把赵章喊进来!”
她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对策,顾昀远远瞧着,却是一句话没问,一时赵章进来,谢景翕在他耳边耳语几句,赵章眼神一怔,下意识的看了顾昀一眼,见他没有反对,便拱手道:“大少奶奶,我这就去,您放心。”
吩咐了赵章下去,谢景翕这心里更忐忑,但也更笃定,既然把他们逼到这份上,她也无所顾忌了,索性水再浑一些也罢!
她这会才感觉自己脑袋有些发晕,大概方才太过集中,起的猛了,也终于注意到一直一言不发的顾昀,他大概已经丢了魂,谢景翕想,连她都不好受,何况是顾昀,毕竟在他的生命中,嵇老头是举足轻重的存在,支柱塌了是什么滋味,她懂。
谢景翕走过去握住他已经凉到骨子里的手,紧紧攥住,“玄尘,要是我估计的没错,很快就会有外祖父的消息了,不管他有没有事,我都会叫他们付出代价的,一定!”
顾昀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他的阿翕总是叫他放心的,也幸好,还有她。
也就几个时辰后,圣上便收到一封密报,他急不可耐的打开,以为是有了嵇老头的消息,然而在看见密信上的内容后,他一屁股蹲坐在宝座上,怔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密信上书:“永平府,秦现。”
圣上猛地阖上密信,捏住密信的手不住的哆嗦,怒目圆睁血丝爆出,随之而来的的一阵猛烈的疼痛骤然席卷脑海,仿佛有一记惊雷生生劈开脑门。
“圣上!圣上您可是又头疼了?”刘公公见他这个样子差点吓掉了魂,忙上前扶着他,“是要宣小裴太医来吗?”
圣上一把推开他,他的眼里耳朵里已经没有其他的存在,刘公公的嘴一张一合,可是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见,心里只剩了一个念头,一个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有的念头。
秦王,居然还活着!
圣上几乎是瞬间就拼凑出来事情的头尾,怪不得嵇老先生的事会被人知晓,怪不得事情会这样凑巧,一切都是他!他居然又回来了!
第178章 秦王之祸
秦王是个不能提起的存在。
事情还得从先皇那会说起,先皇子嗣良多,其中大部分生下来就被遣往封地,秦王占长,自幼就得先皇喜爱,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是以他一直留在京城被先皇重用,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先皇有意将位子传与秦王。而身为嫡子的今上跟他相比,就显的平庸许多,但他毕竟是皇后所出嫡子,天然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是以先皇年间的皇位争夺,与现在当真不能同日而语。
犹在先皇晚年的时候,秦王与今上明争暗斗不可谓不激烈,后来不消说,自然是今上获胜,至于是怎么得的皇位,迄今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定论,当然就算有也没人敢说,时间一长就成了无头悬案,是好是歹全凭圣上定论。
秦王以身死告终,但也有传闻是说秦王并没有死,而是最终逃出了京城,以当年秦王的声望与势力规模来说,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秦王能活着逃出去,随时随地揭竿而起都不是问题,所以对于圣上来说,秦王就是他皇位最大的威胁,后来据说圣上一直秘密搜查了多年,这也让有心人怀疑,秦王之死恐怕当真是另有隐情,且越是找不到,圣上这块心病就越大,如今一朝提起,可想而知会是个什么后果。
谢景翕一直坐等事情的起发,她冒险提起秦王,实属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想想,连她自己都觉的自己有点疯。
首先她并不知晓秦王究竟有多大威力,是在她的意料之中还是状况之外都不得而知,也就是说所谓秦王的事都是她编造的,她是在赌。
她在赌关外那股秘密势力是与秦王有关,赌顾青会顾忌他背后的势力,这水只有彻底搅浑,顾青大概才会现身,他背后的势力才会被打乱阵脚,就算是她猜错了,但只要圣上的疑心起来,不管是不是真的秦王,圣上都不会坐以待毙徒留后患。
她赌的就是圣上的疑心。
已入深夜,这一夜注定动荡。
顾昀好容易将谢景翕哄睡着,自己却重新穿戴好衣裳出了屋子,赵章一早候在外面等他,见他出来,上前小声道:“爷,永平府已经被全面封锁,出入关外的关门业已封闭,所有自关外而来的人皆被秘密抓捕,拘捕者就地格杀,包括沈锐。”
顾昀脸上看不出表情,“京城又如何?”
“之前根据大少奶奶的吩咐,我们在长春堂等地皆安排了人,只要他们有异动,定逃不出咱们的控制。”
顾昀的手指无意识的揉捏着袖口,“有消息随时来报。”
赵章略有担忧的看了他一眼,“爷,若是对上四少爷,咱们……”
顾昀没有说话,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线,眼里是深而悠远的痛与恨,赵章一瞧心说还是别问了,大少爷最近有点语言障碍,大少奶奶的意思就是他们爷的意思,她说杀就是不能留的意思。
如此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赵章去而复返,见顾昀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站在原地,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央求各路神仙,千万要保老爷子无恙,不然他们家爷就要魔障了。
“爷,咱们的人大概是找到地方了,在京郊,不过暂时不敢靠近,只派了机关好手潜入,请您示下。”
“引禁卫军过去,咱们只要救人,剩下的交给他们善后。”
赵章带人过去之前,大部分的人都在原地待命,除了先一步进去的几个精通机关密术的以外,就只有方钰冒险尾随了一个人进入,此人不知身份,是从长春堂一路跟过来的,方钰如此擅作主张的冒险,救嵇老头是一方面,也想顺道替方玳出气报仇。
她仗着自己功夫好脑子活,跟着前面的人一路来到所谓暗藏乾坤的地下密室,这里大的超乎想像,刚一进来她就有些后悔,因为一旦在此迷路,凭她自己压根出不去,于是她一双眼睛牢牢锁住前面人是如何走的,又是如何开启各层机关石门的,如此方才一路来到密室最核心的地方。
她见四下无人,便竖着耳朵在外听,里面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男的毫无疑问是顾青,这女的又是谁?
这么大的密室,一路进来都没见有人,是都跑了还是藏在哪,方钰心里没底,但想既然已经进来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赌一把。
里面女子的声音透过石门传出来,多少有些变了调,但不难分辨年岁可能不大,她厉声道:“谁许你擅作主张把嵇老先生绑来的!上面是要求药,可没让你抢,现在捅了大篓子,整个京城的部署都要遭受牵连,连永平府里都损失了不少人,我看你有几条命跟上面交代!”
顾青仍旧漫不经心的语调,“多大点事,那老头放回去不就完了么,上面我自会有交代,至于永平府的事可别赖我,是你们自作聪明,这里的人我都已经提前撤走了,留个空壳子给皇帝,还能叫他多做几天噩梦,堂主大人您先撤,这里交给我就好。”
“我警告你,嵇老先生必须安全送回去!”
方钰听的眉头一皱,听起来老爷子好像没事,但是顾青到底把他藏在哪呢,万一人都走空了,而老爷子又被缩在哪里不得知,那不是照样白搭么,她可不相信顾青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等方才那个什么堂主一走,顾青便对着门外道:“来都来了,不进来坐坐么?”
方钰心下一惊,竟是被他发现了,怪道方玳也着了他的道,这人是在石门上装了眼睛么,还不等方钰细想,她所在的地方轰然一声响,石门瞬间对转,眨眼间顾青那张欠揍的脸就出现在方钰面前。
“咦?你不是我家大嫂跟前的小丫头么,怎么,来找人还是跟我叙旧的?”
“少啰嗦,嵇老爷子在哪?”
顾青轻笑,“他啊,好着呢,就是一时忘了他关在哪儿了,你也看见了,这地方大,人一走空,更不知道哪是哪儿了,你别着急,我慢慢想啊。”
方钰简直恨的牙痒痒,“既然你记不得在哪,也就甭想了,先让我结果了你再说。”
“呦,口气不小啊,上回那姑娘跟我这吃了亏,你也想尝尝么?”
方钰才不跟他啰嗦,不提方玳还好,提起来她就火冒三丈,于是猛然出招,直冲顾青面门而去。
于从同时,赵章的人也尾随而至,接到地下密室无人的消息后,他亲自带了人进去,有前面机关好手的人开道,走起来倒还顺利,然而这里面积如此之大,密室也数不胜数,嵇老头藏在哪谁也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还要一间一间找么,这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赵章只好将人手分散,自己带了两三个人找寻,正要到一处拐角之时,他猛然发现前面有个人影一闪而过,赵章警钟大作,正想是否是他们着了人家空城计的道,却发现那人似乎并没有恶意,到像是刻意引他们过去。
赵章心一横,真的一路跟着那人七拐八拐,末了到了一个小石门前,那人便消失不见了,临走之前,还十分好心的给他们开了门,等赵章跟过去的时候,大门正好开了一半,他一眼就瞧见了里面躺在地上的人,正是嵇老头。
赵章喜出望外,他叫其余几人在外守着,自己独自进入,以防有什么机关陷阱,别叫人一锅端了,不过后来证明,一切都是他多想,里面什么也没有,或者是打开石门的方式正确,并没有引来什么暗器陷阱,就只有嵇老头昏迷不醒生死未卜,赵章不敢耽搁,背着嵇老头就往外撤。
“赵爷,方钰姑娘还在里面呢,您看要不要找找她?”
赵章眉头一皱,“她自己擅作主张,后果自己担,留几个人在外面接应,能不能出去就看她的命。”
赵章不敢耽搁,一路护送嵇老头,快马加鞭的往侯府赶。
方钰正打的热火朝天,因为她发现,顾青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厉害,一来顾青没有打算给她下毒,二么,方钰自小习武,功夫底子好的很,在不使阴招的情况下,她很自信能收拾的了顾青,顾青的招式没有规律,全都是拼命的打发,真要拼命,他大概能略胜一筹,但很显然他也没打算杀她。
于是方钰心里渐渐有了底,使的全是杀招,没多久顾青脸上就挂了彩,他抹去嘴角的血迹,阴笑,“倒是比我想象的有些能耐,这次我没打算杀你,下次再遇上可就不好说了,所以姑娘自求多福,千万多活两日。”
顾青话音一落,就闪身开了一处机关,不及方钰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消失不见,方钰气的只想砸墙,他倒是没想杀她,这是打算着把她活活困死在这个鬼地方,也不知赵章的人来没来,万一都把她忘了可如何是好。
方钰顺着石壁东摸西瞧,竟是一处机关也不曾摸到,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石壁忽然有了响动,她警惕的回身看去,一个人影从里头出来,沉声道:“姑娘,跟我来。”
第179章 生死由命
嵇老头被送回侯府的时候,天已经蒙亮。
谢景翕昨晚上睡了几个时辰,醒来后精神好了许多,明玉十分委婉的跟她说了嵇老头回来的事,谢景翕没多想,只问:“方钰人呢?”
“哦,方钰她还没回来呢,赵章说她落在后面了。”
谢景翕满心狐疑,却是不再多问,换了衣裳匆忙去看嵇老头,明玉这丫头真是一点都不会撒谎,支支吾吾的一看就没好事。
难道外祖父他有甚不妥?
谢景翕到的时候,裴子汐已经在里头了,她刚进门,顾昀就过来牵着她走出去,谢景翕看他眼底的倦容,“你不会一夜没合眼吧,和着哄我睡的时候,满嘴的大道理,搁自己身上就不好使了是吧?”
顾昀扯了一个寡淡的笑容,伸手抱住她,身上的力气放空压在她身上,还不忘避着着肚子,“嗯,一看见你我就知道错了,早知道昨晚抱着你眯一会,这会累的腰都提不起来了。”
谢景翕没脾气,“认错态度这么好,还让我怎么说你,累了就回屋躺一会。”
“好,那你得哄我,像昨晚我哄你一样,你得把我跟你说的大道理一字不差的糊我脸上,要不我可能睡不着。”
谢景翕心头一紧,搀着他往屋里走,“你可比我难伺候多了,还得一字不差,怎么那么娇贵呢?”
谁说不是呢。
顾昀他大概是真的累了,谢景翕搜肠刮肚的往他脸上糊大道理,糊了一半的时候他就睡着了,谢景翕提了一口就快要塌了的气,帮他盖好被子关好门,嘱咐谁也不准进去打扰,这才再次来到嵇老头那里,站在门口深吸了三口气才进去。
裴子汐见她来,直接开口道:“大少奶奶,得劳烦您去药院子取些药来,我手头上的药不够用。”
谢景翕心里咯噔一下,探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嵇老头,那安静又沧桑的身影一下就扎了她的眼,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外祖父这么苍老呢,几乎老出了一层凄凉。
“裴先生,你与我说实话,外祖父他是不是中了毒,还有几成可解?”
她后知后觉的发觉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于是袖子地下的手紧紧绞在一起,她真的不比顾昀镇定到哪去,他能逃,她不能。
裴子汐叹口气,“我尽力吧,毒不深,但也伤及根本,且毒性又不似真正的无痕,倒像是衍生出来的慢性毒,我只能硬着头皮试,先保命。”
谢景翕懂了,情况与预想的半斤八两,她猜到顾青会用嵇老头来试毒,从而逼他交出解药,但他不知道的是,嵇老头是真没有,她是没有想到顾青还会有什么慢性毒,这种毒说好听点是死不了人,但却会定期发作,没有解药缓解,撑到何时都看命。
可嵇老头这岁数,没准发一回就能要了命。
谢景翕不敢耽搁,忙去骤得园取药,顺道也把老夫人接了过来,赵章他们顾不上那头,把老夫人一人放那她不放心。
嵇老头除了中毒,并没有受什么外伤,想来是顾青要放长线钓大鱼,所以也没怎么难为嵇老头,但嵇老头的情况却没有太好,许久都没有醒。
“这种毒很奇怪。”裴子汐一边配药一边与谢景翕解释,“我也算是研究了不少时日,前几日又得老前辈提点茅塞顿开,无痕原本的毒性并非瞬间致死的烈毒,它的毒性因人因量而论,效果会有很大的不同,甚至略懂些医毒之人,还可随意更换调配毒方,比如之前府上大姐儿,她年纪太小,丁点毒都能瞬间致死,不过好在此毒去的并不难过,算是杀人之余留的那么一点善心。”
谢景翕联想到前世自己中毒,中毒之后她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有意识,就好像陷进了旧梦,明知道自己身处梦中,却并不能醒来,的确是没有痛苦,甚至她最后挨的那一刀都没有想象中那样疼,犹如一场大梦。
“而一旦有人更换了毒方,毒性就很难估计了,它可能变的十分烈,也可能变的更加霸道,甚至彻底更换毒性也说不定,一切全凭配毒之人的心理,而老前辈所中的无痕就算不得上乘,也就是说此毒完全就是用来控制人的,是一种最简单的也最能让人痛苦的慢性毒。”
所谓慢性毒,若是发毒的时候都让人如坠梦里毫无痛苦,那就失去了慢性毒的本质,谢景翕最担心的也是这个,因为毒发时的境况不能预估,很有可能发作之日就是死期,等死就罢了,还知道死的一定很痛苦,真不如一刀子抹了脖子好受点。
“我猜想,老前辈服药之后很有可能马上就毒发了,不然不至于昏迷到现在,眼下的身体状况,根本受不得第二次毒发,我只能尽量延缓,若是老前辈能醒来就好了,他提点几句会事半功倍。”
裴子汐深陷学艺不精的自我挣扎中,没日没夜的研制解药,谢景翕帮不上忙便退出来善后,顾昀还没醒,一切都得靠她。
赵章果然候在外面,见她出来便过来与她汇报外面的动向,“大少奶奶,圣上的人几乎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收效甚微,因为永平府的事发在先,京城的人都提前撤走了,但永平府那边就闹的比较凶,杀了不少人,不过秦王的事却无所获,另外沈锐以勾结外贼的名义被捕,他带兵抗反,已经被就地格杀。”
跟谢景翕预想的差不多,本来她的目的就是永平府,闹的越凶,沈锐活路就越小,因为嵇老头失踪,她不得不提前收了沈家这网鱼,冒险是冒险了些,好在没有出大格,预计用不了多久,成都府的沈家老窝也快被端了。
至于秦王,她现在仍旧不能肯定他是真的没死,还是被有心人利用,但终究是把关外那股莫名的势力揪出了头,变的不再那么神秘恐慌,尤其圣上起了疑心,他们想要重新回到以前的控制范围就不那么容易了,地下的老鼠不好找,过街老鼠可是人人喊打,倒是省了她不少功夫。
只是他们根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是让人吃不准。
另外赵章又跟她细说了那地下秘道之事,“我们去的时候明明已经人去楼空,却有人指引我去找老爷子,若不是他,我们大概要找许久,只是不知晓是何人,目的又是甚,方钰私闯进去,我们走的时候她还没有出来,我留了人接应,还没有消息。”
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他们内部还有好心人?显然有些牵强,那就只能说明他有目的,但有目的又不现身,这算是什么做派,“我猜,他能指引你去救外祖父,大概也不能放任方钰不过问,不然好人做一半多没意思,就是不知道方钰有没有跟顾青正面对上。”
这节骨眼上,方钰的事得放一边,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得看命,心大必然受罪,不吃亏她不长记性。
谢景翕端了碗清粥进屋,顾昀听见动静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底的倦容稍浅,证明他的确是睡着了。
“你是闻着味醒的么,要不要洗把脸?”
顾昀愣了一会,自己去净房冲了一把脸,拉着她坐在桌前,一碗粥一把勺,俩人一人一勺,吃的很是减省。
“阿翕忙了一天,该休息了,后面的事换我。”
“你到是很会合理支配时间。”
吃饭睡觉都得跟她一人一半,看上去挺理智,实际魔症的很。
只字不问嵇老头的事,可见心里这坎一时半会还迈不过去,相信裴子汐早就把情况跟他说了,顾昀看着丢了魂似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可见太清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安慰的话都是废话,过坎得需要时间,谢景翕能给他的就是耐心与陪伴,所以他不问,她就不提。
“我不但会支配时间,还很会分粥,来,张嘴,最后一口给咱闺女了。”
夫妻俩喝一碗粥,还不忘给肚里的闺女一口,听上去这日子过的真是不怎么富裕。
喝过了粥,顾昀出去了一趟又回来,裴子汐那头大概还在配药,他去也帮不上忙,于是就跟他媳妇一人端了一本书坐在榻上,各坐一边互不打扰,屋里静的就只剩了翻书声,就是声音很有限,俩人加起来总共就翻了不到三页。
直到方钰回来,才算是打破了这场沉静,她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在门外,“大少爷,夫人,方钰回来了。”
谢景翕见顾昀连个眼皮子都没抬上一抬,暗自叹口气,放下书走出去,方钰倒是不见狼狈,就是发髻衣衫有些乱,定是跟人交过手的。
“夫人,方钰不该自作主张,我擅自闯入,乃是为了,为了给姐姐报仇,您千万原谅我。”
“跟顾青交过手了?”
“是,不过叫他跑了,我被困在密室出不来,是有人把我带出来的,我觉的那人的声音身形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谢景翕脸上看不出息怒,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第180章 归路无期
京城已入初冬,连续几日的搜查逮捕人心惶惶,让人有种国将不国的恐慌感,经历过先皇末年那场夺位战的人大约会有似曾相识之感,这意味着又有大人物要倒下了。
秦王倒的时候,京城的世家大族几乎倒了半数,连了九族又九族,全部当了秦王的陪葬品,这次只是隐约听到秦王二字,圣上又要大开杀界,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往枪口上撞。
不是不长眼,是很不长眼,放眼大陈,如此不老实的家族当数沈家,沈锐驻守京城关防,关门大开勾结外敌,人家盛将军还在南海打的如火如荼,北地一旦关门大开引了北疆甚至沙俄的人进关,那京城就是腹背受敌,更别说西南一带还有沈家本家,他们要是有心造反,整个京城就等于是被人家包了粽子。
沈家其心可诛。
原本有三成活命的机会,跟秦王一牵扯,还得倒贴三成,与沈家有牵扯的也一并做了刀下亡魂,据闻圣上直接派了禁卫军亲信前往成都府,就地格杀沈茂天,其子嗣亲眷也一并不留,先斩后审再定罪,半分活命机会也不给。
砍都砍了,审问定罪就是做给人看的,宁可枉杀绝不放过,因为圣上已经赌不起了。
嵇老头已经给圣上定了死期,而嵇老头现在生死未卜,那就等于圣上也一并在等死,他怎么可能留着这么大的祸患给下一代,何况沈家一直是他的心头大患,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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