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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长媳-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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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欲望,凄惨的人生,都不敌一场大火来的轰轰烈烈。

    随着安奉候府的覆灭,废太子一党彻底成为过往,然京城的争夺战还在继续,晋王以及秦王,终要决出一个天意来。

    秦王余孽倾巢而动,兵力远多过晋王,可以预见的是,如无外援,这将会是一场极为艰难的对抗,而作为主战场的京城,随时都面临着成为废墟的可能。

第297章 大局已定

    安奉候府的火烧了一天一夜未息,却没有人有心思来灭火,随着侯府化为废墟,京城百姓正式陷入一种要亡国的恐慌中。

    天子脚下,安生日子过足了年头,骨头根上都忘了动荡混乱是个什么滋味,突如其来的混战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而已经无所顾忌的秦王余孽,丝毫不把这些无辜人等放在眼睛里,只为了将晋王剿杀,其他损伤不计。

    更有许多不怎么不走运的权贵世家亦遭遇灭顶之灾,境况可谓十分惨烈,晋王在前线坐镇,这一举动并没有换来多大的民心效应,因为对战的这两位皆无甚民心可言,谁输谁赢,都不足以弥补这场动乱带来的创伤。

    凤离从侯府死里逃生后,便一直守在晋王跟前,往日打理的一丝不乱的青丝,这会也毫无美态可言,细看之下,还沾染了许多黑灰,由于之前抹了太多头油,现下便有些一言难尽,他颇为无奈的两手掐腰,哀叹道:“这么打下去可不是办法呦,我都多少天没洗澡了,晋王殿下,能给个便利洗个澡吗?”

    晋王剜了他一眼,“玄尘跟他媳妇没事了吧?”

    “他啊,跑的快着呢,应该是没事吧,我没跟他们在一处,只听闻他媳妇伤的不轻,已经进宫找裴子汐去了,我说你就不能体恤一下我的洗浴问题吗?”

    “不能。”

    “哎呀呀,怪不得你不招人心呐,我作为你的下属以及未来的子民,意愿比天大,这可是你笼络人心的好时候呀!”

    凤离兀自哀呼,要死要活也无人搭理,到底没能感动晋王给他一盆洗澡水,只能认命的顶着一脑袋黑灰继续卖命。

    “盛老将军估计要顶不住了,到底年岁不饶人,得了,我去替他扛一会。”凤离心如死灰的把一头青丝盘成髻,大义凛然的奔赴前线。

    盛老将军已经受了伤,最后不得不被人抬回来,尤自不甘心,“晋王,我还能坚持一会,我们人手实在太少了,这种时候怎能缺了主将,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能扛得住吗?”

    晋王安慰他,“老将军稍安勿躁,先把身上的伤处理了再战,那家伙看着不靠谱,还是堪为一用的,尤其是发型形象皆不在的时候,尤能激发潜力。”

    盛老将军表示不能理解年轻人的世界……

    凤离顶着一脑袋的焦躁,看谁都不顺眼,上来就砍了几个不长眼的泄愤,救下了几个险些被殃及的百姓,他找了一个台阶站上去振臂高呼,“秦王余孽毫无人道天理不容,置天下百姓于不顾,但是请诸位相信,晋王殿下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铲除余孽,将其彻底赶出京城!还京城百姓一个安宁,还天下子民一个盛世!”

    凤离先生的宣誓之言感天动地,让刚刚死里逃生不知其状的百姓感动的一塌糊涂,激发了他们内心最大程度的愤慨之情,跟着凤离一道振臂高呼。

    “晋王殿下会给暂时无家可归的百姓们庇护,京畿衙门的大门向所有民众敞开,另外晋王殿下还搭建了临时营帐,有免费的餐食供应,更有禁卫军的严密防护……”

    凤离吹嘘的无边无际,但是句句都说进了百姓心里,让原本没着没落的人心暂时有了着落,虽然战况还没有丝毫进展,好歹给晋王赚足了人气。

    不知道是否是凤离的良苦用心感动了天地,京城外面忽然来了一波援军,让早已左支右拙的盛家军有了些许喘息的机会,援军人数众多来势汹汹,给了邹远一记痛击,晋王有了兵马支援,亦有了越来越多的民心倾向,战况开始往好的方向扭转。

    晋王跟盛老将军嘀咕,“凤离这家伙还是有点福将的潜质嘛,我看往后可以扔到战场上练练。”

    盛老将军如临大敌,“我看他还是跟着您挺好,毕竟军营里没那么多油给他祸祸。”

    晋王一阵大笑,“去问问是谁来了,真是解了本王的燃眉之急。”

    来的不是旁人,是从西北赶来的陆炳生,西北军在京城以及各水路的出入口严防死守,誓要将秦王余孽尽除,而秦王余孽所到之处,皆被冠以谋反之名,只要心眼不瞎的官员,端的不会有人给秦王余孽助纣,从地方到京城,兴起了一股反秦王的浪潮。

    有了西北军助阵,灰头土脸的凤离先生简直要扬眉吐气,越发跟灌了鸡血一样热血奋勇,领着晋王的私兵以及禁卫军们,化身降世的神佛,挨家挨户去传达晋王对百姓们无微不至的关心,特别是那些遭遇秦王余孽攻袭的权贵们。

    “咦,这不是谢阁老府上吗?”凤离停在一家府邸门前,门楣上趾高气昂的谢府门匾吊在半空,大门已经断成几节,里面空荡荡的凄凉,“啧啧,这是怎么话说的,怎么如此惨烈,谁这么不给谢阁老面子啊?”

    旁边有人回说:“大概是废太子余孽干的,毕竟谢阁老可是他们头号要除的对象,彼时咱们自顾不暇,恐怕是无人出手帮忙。”

    “哎呀,这可就惨了点,走吧,进去问候一声,毕竟咱们晋王心怀天下,不可放弃每一位子民。”

    凤离先生今天的心灵,似乎格外纯善呐……

    凤离救世主一般降临谢府,无奈谢府家下人已然跑光,无人迎接,显得十分尴尬,“怎么个意思,难不成谢阁老一家都跑了?”

    家下人是跑了,主人家自然是还在,只是境况不大好,凤离一路走进内院,院子里还有未来得及处理的尸体,有余党的,也有谢府的下人,去四处打探的下属回来禀报,说是发现了谢家两个公子的尸首,另外还有几个姨娘,倒是没有谢阁老跟夫人。

    凤离沉吟片刻,往正屋而去,正屋倒是门窗紧闭,为示礼貌,凤离敲了敲门,三声过后无人应答,他便自行推门而入。

    屋内并无混乱,但是一片死寂,他们进来后,有一上了年纪的嬷嬷过来,防备的瞅着这一波人,凤离立时挂上春风化雨的笑容,“这位老嬷嬷别怕,我们是晋王派来保护京城百姓的,路遇阁老府上,见境况不尽如人意,敢问可需要帮衬?”

    老嬷嬷便是冯嬷嬷,对凤离这番标准的救世主言论没什么动容,脸上是无尽的消沉与认命,她叹了口气,“老奴带我家老爷夫人谢过晋王,并无甚需要帮助的。”

    凤离一挑眉,四下瞟了两眼,隐约在两边厢房内各有一个人影,隐在暗光中一动不动,估计是谢阁老跟夫人二位,虽然凤离不怎么待见谢岑,但还是问了一句,“府上可是有什么人来过?”

    冯嬷嬷不是很想回答,客套的搪塞了几句,便把凤离等人请了出去。谢府的确是有人来过,先是废太子入谢府泄愤洗劫一遭,并将谢岑等尽数绑压看管起来,打算等废太子成了大业后,来个游街示众发配边疆之类。

    后来其实是被赵章带人所救,虽然没有明确表明是顾昀授意,但谢岑心知肚明,正因为心知肚明,心里才复杂的紧,加上一系列变故,令其备受打击,往日那个心高气傲的谢阁老不复存在,对外头的战况以及权利动向毫无所动。

    至于许氏,大概是备受刺激,好多天了都不发一言,给吃便吃,不给也不张口,家里如今只剩这两个主子,唯有冯嬷嬷一人操持。

    “回去都不得多嘴,尤其是顾爷跟前,可听清楚了?”凤离嘱咐众人实属多余,有什么事是顾昀不知道的呢,他只是不想过问的时候便装聋作哑罢了。

    尤其眼下,谢景翕虽说受的尽是皮外伤,但也着实惨不忍睹,顾大爷为她耗尽了所有的心力,人救回来后,甚事都不想再过问,任由裴子汐摆弄,给药喝药,绝无怨言。

    裴子汐对此十分满意,便不怎么对着他唠叨,尽心给谢景翕治伤,“你原来那个伤口,疤痕那是非留不可了,伤口已经发了,肯定要糟点罪,其它的却是无妨。”

    谢景翕全身几乎要五花大绑,脖子上还缠了一层,看上去可怜巴巴的,本来因为侯府一场变故搅的心思沉重,但对着顾昀的时候,她又不忍心把那样的情绪表露在外,便还像往常一般说话,“听闻是大姐夫带兵来的,晋王那头应该大局可定,不知道大姐可有跟来,倒是怪想她的。”

    “恐怕是不能来的,大局未定,陆炳生怎可带她来冒险。”顾昀说道:“倒是顾莞那丫头,我看脑袋都要哭坏了,得趁早把她丢给盛鸾,坏也别坏咱手里,还得落埋怨。”

    顾昀闲适的说着顾莞的风凉话,裴子汐失笑摇摇头,这家伙有媳妇在跟前的时候,根本就如同换了一个人,虽然嘴巴依然很欠,但欠的情有可原,还怪好玩的。

    谢景翕笑说,“不用你赶,莞儿恐怕早就归心似箭,算着时候,盛鸾应该要动身去吕宋了,家里没有人照看,我还惦记着咱们丫头呢。”

    盛鸾的确已经动身去吕宋,往京城报信的书信不日便到,另外交代了几句孩子们的境况,并要顾莞尽早动身回广东去。

    京城的战局一边稳定下来,谢景翕的心又挂在了千里之外的两个孩子身上,但求一切顺利,一家人可尽早团聚,经历了一场生死,方知心之所托,不过就是那几个人罢了。

第298章 有所交代

    又十几天后,京城的局势才趋向稳定,秦王余孽已是强弩之末,收拾殆尽不过是时间问题,陆炳生进京,给晋王以好大的助力,晋王顺势将京城以及京郊防务尽数交给他,并全力负责解决秦王余孽的后续除缴问题。

    京城经历了一场洗劫试的夺位战,对于是谁继位的问题已然没有什么要求,只要能还天下一个安宁,是什么王都不重要。

    再者晋王一系列安抚民心的工作做的十分到位,相比较秦王这位先后带来两次夺位战的不安定份子,以及那听都没听过的小秦王来说,晋王无疑更能代表天意民心,是以继位也变的顺理成章。

    至于朝中的权贵大臣们,更是备受打击,废太子跟秦王一党自不必提,再能耐也没了继位的可能,而他们纷纷寄希望的三皇子,在国家动荡面前便显出了势微,自保尚且不能,何谈保一国,一个有能力的成年帝王对国家的要义不言而喻。

    何况晋王是实实在在的救了不少权贵的命,这种时候再站出来反对,恐怕自己都站不住脚,于是待京城局势趋于平稳后,晋王继位便是顺理成章的事了,终究国不可一日无君。

    顾昀跟谢景翕一直在宫里暂住,战事结束后便不好再继续逗留,但侯府已经一片废墟,他俩成了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顾昀无可无不可的跟晋王告辞,“既然大局已定,我便领媳妇回骤得园去了,没别的要求,把裴子汐借我就成。”

    晋王现下千头万绪的糟心,就见不得顾昀没事人似的,闻言脑门突突跳,“我还能供不起你一座府邸嘛!说的好像你愿意住在侯府一样,回骤得园那么老远的作甚,诚心看我忙成陀螺呐!”

    晋王装模作样的发完牢骚,又放缓语气循循善诱,“再说了,京郊现在哪里安全呐,邹远还没逮着,谁知道这只耗子在哪个阴沟里藏着呢,你住在眼皮子底下我才放心,至于人家裴子汐,都快成你的专用御医了,你忍心让他两头跑吗!”晋王揉揉眉头,“这样,京城你瞧好了哪块地方,我这就派人去给你收拾,就暂时住在宫里。”

    顾昀这模样就是一脸的不情愿,但抗议无效,只能认命,“那什么,不用太大,清静点就成,最好别是什么贪官住过的地方,晦气,死过人的也不要,更晦气,要有花木有溪水,布置的不能太俗气,唔,暂时也就这些吧”

    晋王嘴角一抽,忍住了想要抽他的冲动,“要不我现盖一座府邸给你如何?”

    “那倒不用。”顾昀大概是预备着把晋王彻底气哭,勉为其难道:“我看原先的晋王府就不错,离这些聒噪的世家权贵又远,还是现成的不用收拾,虽然建造风格因为某人不可言说的审美,导致稍微俗气了点,不过也勉强说的过去,我就将就先住进去罢了。”

    他倒还将就了!

    晋王按住几欲崩裂的青筋,默念了几句金刚经,才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准了准了,赶紧滚蛋!”

    顾昀嘿嘿一笑,从善如流的滚了。

    谢景翕在宫里养伤,一直没有见客,这日皇后忽然招她过去,她想着很快要离宫,便决定过去瞧瞧。

    京城内乱以来,后宫这些嫔妃们一直缄默,老老实实呆在后宫一声不吭,皇后这会忽然找她,十有八九是有事相求。

    皇后一身素衣,装饰简单不施粉黛,每日就在宫里吃斋念佛,过的如同山上的老尼,谢景翕乍一见她,险些认不出来,如今的皇后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老妪,跟普通人无甚两样。

    “你来了。”皇后冲她微微颔首,省去了诸多寒暄之辞,“坐吧,我这里已经没什么宫规礼数将就了。”

    谢景翕笑笑,“不知娘娘唤我所谓何事?”

    “有关你的事,大嫂与我说过不少,不管怎样,我们都该谢谢你,你也不必再以皇后相称,我这就打算请命离京,请你过来,除了当面说声谢谢,还想请你帮忙给晋王递个话。”

    皇后早就打算跟三皇子离京,只是提过几次皆因各种原因被回绝,如此才想请她帮忙,虽然谢景翕以为,晋王最终不会真的拒绝,但还是点头答应。

    “皇后娘娘的意愿,我想晋王会理解的,您或者三皇子有甚要求,不妨跟晋王妃提,如此,晋王必会应承。”

    皇后浅淡的弯了弯嘴角,“多谢。”

    谢景翕颔首告辞,皇后注视她的眼神,总有许多未尽之言的意味,但是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再次道了一声谢谢。

    她唤她来,大概也就是为了当面说声谢谢,虽然从始至终,她都没有任何要帮她的意思,人与人直接,的确怪有意思。

    谢景翕抬头看看皇宫的天,而后看见了远处等她的顾昀,她冲他莞尔,紧走了几步过去,顾昀道:“走吧,我们这就离宫。”

    看他这隐隐得意的模样,谢景翕问他:“瞧你这意思,又讹了晋王什么好处吧。”

    “怎么说话呢媳妇,这如何能叫讹,再说他有甚可让我讹的,就他那破园子,给我我还不想要呢。”

    “少得了便宜卖乖吧,晋王登基后,那院子就不是谁想要便能要的了。”谢景翕很自然的拉住他的手,“皇后想带三皇子离京,大概怕晋王说什么,所以才找我去的,你说晋王会放他们走么?”

    她的意思并非是字面上的走,其实是想问身为帝王,真能善待先皇的几位皇子吗,就算是当年的晋王,也是靠装疯卖傻才韬光养晦,方得今日之势,如此前提下,晋王如何会隐忍其他潜在的隐患呢,万一三皇子又是另一个晋王呢?

    “晋王登基后,他们自然是不能继续在宫里的,我倒是听他提过一句,三皇子请命去东北,晋王大概是要准了的。”

    远离繁华的权力中心,去往东北大概跟发配边疆差不太多的意思,皇后如此也算是良苦用心。

    可方子清呢,他的身份虽然没有公之于众,但到底是一根不拔不痛快的刺,如果她是晋王,大概也不会留着他碍眼,尽管他从无谋反之心,是不是真的秦王子嗣也难说,可怀璧其罪,除掉他方得安心。

    谢景翕并不知道晋王是不是真的知道方子清的身份,但顾昀是明确知道的,前两天方玳与她说过求方子清帮忙的事,当时顾昀在场,对此不置可否,谢景翕闹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对于方子清要见她的事也并无回应,如此便一直拖到现在。

    可去往晋王府的路上,顾昀却忽然提了一句,“前面好像路过翰林院了吧,景昱不知道在不在,要不要顺道去瞧瞧?”

    谢景翕一乐,心说顾昀还惦记这事呢,看景昱什么时候不能去公主府看,非要眼巴巴去翰林院,还不是默许她去见方子清,又不大情愿说罢了。

    “那要不你跟我一道进去?”谢景翕故意逗他。

    “如此也罢。”没想到顾昀居然欣然同意,先一步下了马车。

    不过他正经是去见小舅子的,但鉴于顾昀眼下在晋王跟前的分量,他一进翰林院,却是把翰林院里头那些噤若寒蝉的小翰林们吓的不轻。

    要知道这些翰林院的儒生们往日可没少编排晋王,眼下倒是没有什么发作他们的迹象,但架不住心虚,顾昀不声不响的来一遭,都忍不住要多想,是不是晋王想要传达什么严惩的意思那。

    顾昀满面春风的进来环视一周,故意吊着那群见之一脸惊悚的小翰林们,冲着谢景昱笑笑,“见了姐夫不知道上茶吗?”

    谢景昱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去倒茶,“姐夫!阿姐!你们怎么来了?”

    众人皆惊,怎么把谢景昱原来是顾昀小舅子这事给忘了呐,早知如此,平日就应该多巴结他一些啊,不知道现在弥补还有没有用,会不会太迟了呐!

    小翰林们纷纷悔不当初,恨不得立时把谢景昱供在祖宗牌位上磕仨响头,可顾昀这会都找上门来了,现攀关系明显不好使,这下要彻底完蛋了吧!

    谢景昱大概知晓方子清的事,见姐姐姐夫过来一趟甚事不提,心里大概明白了他们的用意,于是寻了个借口出来,与他们一道去见方子清。

    方子清身为侍讲学士,自然有专属办公处,据闻他常在公廨逗留办公,经常几天不回家,最近更是连门都不常出来,彻底打算为大陈的江山奉献终身。

    一把年纪了无家无室,说起来也怪可怜的,但若是知晓其中的隐情,又会觉的非常无奈,这原本不是他选择的人生,却命运般的落在他头上,除了感到惋惜,谢景翕不知道还应做何感想。

    待要进门时,顾昀揽着谢景昱的肩膀,强行把他拖走,“说起来,我还从未来过翰林院呢,正巧带我四周瞧瞧如何?”

    谢景昱默默地给他姐夫竖了个大拇指,心说还得是他姐夫,心可真大啊!

第299章 所谓秘密

    谢景翕推门而入,方子清放下手中的书,转身看她。

    方子清的的公房里几乎要被书籍填满,每天以书慰藉,大概也是一种生活乐趣,谢景翕那一刻觉的,秦王找到他做承嗣人,不知道算不算是被命运开了玩笑,真是南辕北撤的两个人,秦王野心勃勃,方子清注定是个山外之人。

    “你这里还是很惬意吗。”谢景翕先开口。

    “翰林院里原就是跟书籍打交道的地方,如此也不奇怪,其实无趣的很。”方子清看她,“我没想到你会来。”

    “救命之恩理应当面道谢。”

    方子清自嘲的笑笑,“谈不上恩情,我当初也是一时兴起,其实远远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我没想到你那个小丫头会一直保留那块玉佩,其实我另外与你交代过的,大概你没有注意吧。”

    他这算是当面承认了自己是小秦王的事实,坦然程度让谢景翕怀疑,他可能是已经做出了什么决定。他所说的交代,答案就在那本书里面,不过因为大婚之夜被顾昀看穿,她便再也没翻过那本书,自然看不见末尾的提示,所以说,命运有时就是这样阴差阳错,假如她一开始就知道了答案,不知道会不会避免许多的灾难。

    “为什么在一开始就暴露自己给一个外人呢?你知道如果我瞧见了,或许……”

    方子清不在意的笑了笑,“你硬要问我为什么,我其实也说不上来,大概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局吧,而且,你是我唯一一个可以称为朋友的人,为朋友奉献点诚意,我认为还是值得。”

    那其实是场赌局吧,从那时候他就把最大的赌注压在了谢景翕身上,并且一直独自等待她来找他,然后揭开所谓的命运,在他孤独而漫长的人生中,这短短十几年的等待,大概也不算什么。

    所以对于方子清这个人,始终都是难以言述的惋惜,一生都毁在了一场见不得光的阴谋里。

    “是不是很好奇我到底是不是秦王子嗣呢?”方子清自己倒是不见沉重,看出她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说什么,便主动挑开话题。

    “不,这已经不重要了,我并不是代表任何人而来,你不要有压力,有些秘密你完全可以将它尘封,不必非要说出来。”

    谢景翕这已经算是委婉的表达了晋王或者她跟顾昀对此事的态度,方子清可以继续是方子清,没人提起的话,永远不会有人质疑一个五品翰林的身份,亦不会把那一场京城动荡跟他扯上半分关系。

    方子清摇摇头,“不,你把它看的过于沉重了,我既然一早就没有对你隐瞒的打算,便没把这些看的过于重要,作为朋友,你就当是我的聆听者吧,有些事不说出来,大概就不能真正放下。”

    谢景翕便不好再说什么。

    “你一定见过淮南方家了吧,是不是以为我是被秦王选中,而后安放在方家洗白身份的可怜人呢?”方子清坐下来沏茶,似乎是做好了讲故事的准备,“其实不然,我的确是秦王的血脉,只是这其中的缘由有些长,你大概也没有兴趣听,但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有甚恻隐之心,其实大可不必,晋王就算要斩草除根,我也并不冤枉。”

    这倒的确出乎谢景翕的意料之外,她确实是完全想错了方向,秦王后来被侯爷下了绝育药,的确是没有生育的可能,可世事就是这么不由人定,谁又知道秦王还另有血脉呢?

    如果晋王知道这个真相,决计不可能留他的命。

    “秦王那个人绝对的自负,他怎么可能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做嫁衣呢,如过不是因为他还有我这个血脉,大概早就放弃了皇位争夺。”方子清递了一盏茶给她,“不过物极必反,他那样一个人,似乎注定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完全不以他的意志为志,但你要说我从始至终都是无辜,却也不是,毕竟我身在其中就是原罪,助纣为虐也是事实。”

    谢景翕默默喝着茶,听他自我剖析。

    “我一直认为什么结局我都可以接受,也都无所谓,但是真的事到临头,还是难免会有些奢求,不过你今天能来这一趟,我便已经十分满足,怎么个结局都无憾了。”

    谢景翕放下茶盏,说道:“我认为你可以离开,有些人天生就该在世俗之外,并不是什么罪状可以定义,我不否认你所说的,但我说过,秦王已经成了历史,一个注定不该被提起的过往,既然已经结束,多余的牵扯便完全可以避免,这就是我的意思。”

    方子清不置可否的笑笑,大概是觉的她太过于乐观,却又不忍心否认她的用心良苦。

    谢景翕又道:“自来有关谋逆以及皇位争夺的牵扯,通常都是宁可错杀而不能放过,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场浩劫,秦王有血脉这件事,我想应该就此埋没,你就当是替无辜之人积点德罢了。”

    “邹远还没找到吧。”方子清问道。

    谢景翕不否认:“的确是没有找到,但也是迟早的事,至少我是这么以为的,所以你是想告诉我,邹远知道一切并随时有可能抖露出来是吧?”

    “邹远可以编造一切,包括你的良苦用心,一定会拉你们下水的。”

    “诚如你所言,你便是现下去跟晋王坦白一切,我跟你的牵扯,或者更多人与你的牵扯也都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或者你认为,这样的结局更好些吗?”

    方子清哑然,这的确可能更糟糕一点。

    “所以,如果你真想以死谢罪,死之前不妨做点什么,之前翰林院以及众儒生笔伐晋王的罪,你倒是可以单方面的认了,晋王为安抚拉拢这些文人,必定不会真的要你的命,如此你便可顺理成章的离开,真想恕罪,最好不要死的太早,不然晋王记恨报复文人这个黑锅那就背定了。”

    方子清彻底无言以对,这年头想死未必是件容易的事,他短期内大概是不好意思死了。

    至于外面装模作样参观翰林院的顾昀,其实真的有在认真参观,不时指点评论一番,搞的谢景昱几欲笑场。

    “哎呀,要么说翰林院容易出书呆子呢,真是毫无情致可言呐,除了竹子难道不能种点其他花花草草吗,整天这么绿油油的,看着不闹心吗?”

    “姐夫,繁华容易迷人眼,我们翰林院追求的就是这种朴素清雅。”谢景昱瞄了眼四周,小声道:“再说了,翰林院多是光棍,不闹心。”

    “哈哈……小景昱有前途!”顾昀收了笑,与他勾肩搭背埋头说话,“景昱啊,姐夫有事要嘱咐你,就说一遍,你可听好记牢了。”

    谢景昱感到他忽然变换的口气,心里咯噔一下,忐忑的附耳倾听。

    谢景翕出来的时候,俩人将将咬完耳朵,她瞧俩人鬼鬼祟祟的,不由疑惑,“你俩嘀咕什么呢这么神秘?”

    顾昀重新挂上笑脸,“嘘,这个你不能问,我跟景昱探讨驭妻之术呢。”

    谢景昱不自然的跟着附和,“可不是吗姐,姐夫教我那个……咳咳……”

    他这么一脸红,倒是坐实了俩人没说什么正经话的事实,谢景翕白了顾昀一眼,“你少听你姐夫胡说八道,回去不准欺负公主听到没有。”

    “哪能呢姐。”

    “话说完了,咱们也该走了。”顾昀牵着他媳妇,边走边跟谢景昱挥手,“小景昱,别忘了改天请你姐夫我喝茶。”

    谢景昱看着他的背影,话到嘴边凝成了一个苦笑,他想说的是,美好的东西怎就不能长久呢?

    这之后第二天,翰林院方学士便递交了请罪辞官书,所请之罪正是煽动儒生们妄加评测晋王殿下,并附言晋王殿下心怀天下,亲自带兵解救京城百姓于水火,必将成为振兴大陈的好皇帝。

    方子清如此,算是替天下文人儒生顶了罪,也算给了晋王一个惩处文人的契机,晋王当然不会真的大肆惩处天下文人,但却需要一个杀一儆百的台阶,一来以示威望,二来震慑天下,方子清此时甘愿站出来当这个替罪羊,是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

    至于是个什么下场,那就端看晋王如何处置,晋王如果杀了他以示天下,其他人也不会说什么,顶多感恩于方子清的大义,但晋王如果允了他的辞呈放他一马,那就等于卖了天下儒生一个面子,两厢比较,晋王当然愿作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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