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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的小娘子-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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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家?”玉引微愣,旋即想到谢晟,却没直接说,只作平常状问她,“为什么突然想去谢家?”
    “嗯……”和婧扭捏地鼓了鼓嘴,很为难道,“母妃我不能骗您,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和婧的声音越说越低,玉引一哂:“你直说就好啦,是不是阿晟哥哥邀请你去玩?”
    和婧神色稍一紧,然后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承认说是。
    玉引觉得这事没问题,不过暂且没直接答应,跟她说晚些时候跟她父王商量商量。晚上,二人盥洗之后刚躺上榻,和婧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进来。
    她手里拿着一张纸,跑进屋后瞪了鞋子就上榻,往玉引身上一趴:“母妃!父王答应了吗!”
    旁边的父王:“……?”
    “还没来得及说呢!”玉引笑坏,赶紧侧头跟孟君淮说,“阿晟邀她端午去谢家玩,你看成不成?”
    “去谢家?”孟君淮也微愣了一下,和婧就从玉引身上翻下去跑去缠他。
    她一把将手里拿着的纸递到他面前:“父王您看,是真的!阿晟哥哥说端午带我一起插艾!”
    玉引看见孟君淮分明一笑,转而又绷住了连,故意吊和婧:“咱府里也有艾草。”
    “阿晟哥哥还说教我射五毒!”
    “父王射箭也很准啊。”孟君淮淡淡,“你嫌不够热闹的话还可以叫府里的侍卫一起。”
    “阿晟哥哥还说要给我画额!”
    “嗤。”孟君淮不屑而笑,手指在她眉心一点,“父王哪年端午没帮你画额?用去别人家画?”
    “……”和婧小脸一垮,在孟君淮身上划手划脚地耍起赖来,“让我去嘛让我去嘛父王!我都好久没见到阿晟哥哥了!”
    其实刚小半个月……
    孟君淮放下信,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去吧去吧,父王着人给你安排。”
    “谢谢父王!”和婧当即满足,干脆利落地翻下床,朝二人一福,蹦蹦跳跳地回房睡觉。
    “真行。”孟君淮又摇摇头,“还没嫁出去呢,心就不在家里了。”
    玉引听得直笑话他:“你嫉妒阿晟啊?”
    “我是她爹我嫉妒阿晟?!”孟君淮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哈哈哈哈!你这还不是嫉妒?”玉引笑着卧到他胸口,抬眼瞧瞧他,换了一副哄小孩的口吻,“哎呀,他们两个还都小呢,现下也就是个玩伴,绝不是那个要当夫妻的感觉。你别生气啊,乖!”
    “……”孟君淮挑眉看看她,“呵,但我们已然是夫妻了,乖。”
    玉引:“……”
    她为什么总在睡前多嘴!
    。
    端午一早,府门一开,郡主仪仗齐备,和婧就欢天喜地地找谢晟玩去了。
    同去的还有夕珍夕瑶,夕瑶是正好回家看看,夕珍家虽不在京里,但京中谢府毕竟也都是她的亲眷,自该多走动走动。
    于是,正院仿佛一下子安静了许多,阿祚和阿祐泪眼婆娑地望着大门:想跟姐姐去玩……
    玉引看着他们这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觉得好心疼,无奈也只能心疼心疼,并不能真让他们同去。
    这两个小魔王太淘了,天天都是不上天入地誓不罢休的架势。平日读书时因为有先生压着,还能老实一会儿,一旦先生不在……
    呵呵,目前为止他们画过阿礼的书、撕过阿祺的字帖,还拿夕瑶的墨水刷过墙。和婧这个长姐倒是意外的有威严,很能唬得住她们,但到了谢家,和婧自己还要玩,哪有时间看着他们啊?
    交给奶娘也没什么大用,玉引自己呢,又走不开——端午节府里还是要小庆一下的,她这个当主母的哪儿能不在?
    于是玉引哄哄两个没精打采的小魔王:“别不高兴啊,一会儿吃粽子。大姐姐不在没关系,二姐姐一会儿来陪你们玩儿!”
    阿祚双眼泪汪汪的:“我要大姐姐……”
    阿祐不满地低头:“二姐姐不好玩……”
    燕语阁里,乔良娣怎么看都觉得兰婧今儿情绪不对。
    虽然最初来她这里是,兰婧也总是闷闷的吧,但后来处得久了,兰婧的性子便活泼了一些,很少像今天这样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发怔了。
    是以今天突然又如此,让乔氏有些担忧。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在榻沿上,伸手揽住兰婧,兰婧回过头:“乔母妃。”
    “兰婧啊。”乔氏一笑,抬手摸摸她的额头,“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若不舒服,乔母妃去跟你嫡母妃回个话,咱在屋里歇着,不过去了。”
    “没有!”兰婧立刻道,乔氏便又说:“那你是不是又想你母妃了?兰婧你听话啊……你父王不让你见她是为你好,等你大一点就懂了。”
    兰婧默了一会儿,又摇摇头:“没有,我不想母妃。”
    然后她就下了榻,主动拽着乔氏往外走,但可能是因为乔氏方才提了一句的关系,她心里的念头越涌越厉害。
    乔母妃不知道,前天她在前宅念完书,回后宅的时候,在路上碰见母妃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一扭头就发现身边的侍婢、奶娘都不见了,母妃拉着她的手跟她说“没别人在,母妃跟你说几句话”。
    兰婧当时一下子就想哭。她都有大半年没见过母妃了,她好想母妃啊……她想跟母妃说她最近过得很好,嫡母妃跟乔母妃待她也好,让母妃不用担心。但是,母妃没等她说话,就叹气了气来。
    母妃问她说:“你父王近来让你姐姐去前头见过谢家的公子,可让你也见过?”
    兰婧摇摇头,懵懂道:“没有。奶娘说那是给姐姐挑夫君,说我还小……过几年就到我了。”
    “唉,你是还小。”何氏略显苦涩地又一叹,“这些话,母妃本也不该现下同你说,但是现在见你实在不容易,今天这些话你要记得、你一定要记得。”
    兰婧有点紧张,重重点头,乖乖听母妃说。
    何氏语重心长:“你要记得,你的出身不如你姐姐,母妃也……不像你嫡母妃一样受你父王喜欢。所以有些事,只怕要你自己努力。比如这夫君的事吧,你父王肯从谢家为你姐姐挑人,那便是上了心的,但到时轮到你……你父王未必有这份心,你要自己争气,让你父王觉得你懂事,知道吗?这是关乎你一辈子的大事,你要记得!”
    母妃这样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兰婧都劳劳地记住了,但是她只听懂了一半。
    可虽然只懂了一半,她还是因此闷闷不乐起来。因为母妃说这话时的口气听上去实在太沉重了,让她觉得一定是很严重的事情,而且她觉得母妃过得不开心。
    母妃的话里,关乎夫君的部分,是她还不太明白的。她能听明白的,是母妃说要让父王觉得她懂事!
    之前母妃还叮嘱过她,不能惹嫡母妃生气,要让嫡母妃喜欢她。
    兰婧一语不发地想了一路,不知不觉已到了正院门前。迈过正院的门槛,看到父王和嫡母妃的刹那,她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
    一家子一直在正院中小聚到傍晚,尤氏没到,但着人送了阿礼阿祺来,孩子们玩得颇为高兴。
    用过晚膳后几个还没尽兴的孩子又跑到院子里继续玩闹,喊了府中护卫进来射五毒。玉引不方便见这些护卫,叮嘱下人说招呼好孩子别被弓箭误伤后便回到了屋里。过了片刻,抬头就见孟君淮也进了屋。
    他拎着一个陶瓷小酒壶,壶上还冒着热气,显是刚温好的酒。
    玉引赶紧去取酒盅,他快走了几步将酒壶放到桌上,一吹手指:“好烫。”
    “干什么亲自拿?”玉引笑着将酒盅也搁下,他看看几扇紧闭的窗户说:“开着窗户多好,凉快一些,还能看看他们射箭。”
    玉引啧啧嘴:“不合适,让孩子们玩吧。”
    其实看看他们射五毒确实挺有趣儿的,不过她的身份毕竟在这儿放着嘛,她觉得没外人时胡来一下还行,有外人时还是要端着点王妃的身份的!
    孟君淮倒了杯酒,端着酒杯走过去伸手一推窗:“有什么不合适的?咱自己府里的护卫若敢出去说闲话,我替你收拾。”
    玉引:“……”
    好吧也行。
    玉引捧着酒盅愉快地蹭到罗汉床上,靠着枕头往外看,看了会儿,她皱皱眉:“你看兰婧。”
    孟君淮“嗯?”了一声,也到窗边去看。
    眼下刚射完一轮五毒,下人们去拔箭,兰婧则抱着盛箭的木桶跟着他们,帮他们装箭。
    “怎么让她干这个呢?”玉引蹙着眉头,说着就要出去管一管,孟君淮则道:“我刚才说过了,但她自己说想帮忙,由着她去吧。”
    “兰婧这性子……”玉引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如果现下是和婧在院子里这样帮忙,她不会不高兴,因为和婧若说“自己想帮忙”,那便一定是她自己的想法,她会玩得很高兴,玉引就乐得由着她来。
    可兰婧不一样,从方才在餐桌上照顾弟弟们,到现在帮着收拾箭矢,她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虽说是她自己想做,但又能看出她并不是很情愿。
    玉引觉得她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她并不是遂着自己的心思在做事,她只是在做她心里觉得“应该这样”的事。
    何氏也是如此,但问题在于,何氏许多时候觉得“应该这样”的事……都并不应该。
    玉引想到何氏便觉得有些窝火,大概又因近来在操心和婧嫁人的事,她不由自主地想到兰婧日后这般嫁人,是会在夫家受欺负的。
    “兰婧这样不行。”她看着孟君淮,口气无比生硬,“看来单靠一个乔氏不够,还得想别的法子养她的性子。她日后也是要嫁进官宦世家里做主母的人,到时候压不住阵早晚得吃大亏。”
    孟君淮沉吟着,却见玉引将酒盅一放,二话不说就下了榻。

    ☆、第100章 几家

  玉引到卧房门口叫来在外候着的赵成瑞,让他去燕语苑跟乔氏回个话,说兰婧今晚不回去了,在正院睡。
    她想了想又叮嘱道:“让乔良娣别乱想,她没做错什么,是我想陪陪兰婧。日后每一旬让兰婧来我这儿住一晚,平日还由她带。”
    她说完后折回房,一时没缓过劲儿,脸仍还冷着。孟君淮迎过去一揽她:“让你费心了。”
    玉引缓了口气:“应该的。你忙着朝中的事,孩子们便交给我。兰婧这样……”她越想越觉得忧心,也只能道,“我慢慢教她,来我这里时和婧也会陪她,应该会好起来的。”
    话音刚落,芮嬷嬷就领着兰婧进了屋。
    芮嬷嬷先禀了个事,说谢府那边问可否把大郡主留下住一晚?道是大郡主玩得有些累了,家里人也都喜欢她,就想留她住一住。
    玉引看向孟君淮,孟君淮点头拿了主意:“住着吧。你让琥珀和凝脂过去伺候,别给人家添麻烦。”
    芮嬷嬷躬身应了声“是”,别有意味地牵引着玉引的视线往兰婧身上一睇,就垂眸退了出去。
    玉引怔了怔,蹲身向兰婧招手:“兰婧,是不是困了?来吧,母妃哄你睡觉。”
    兰婧怯怯地望了望她,又望望父亲,走近了两步,小心道:“母妃,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乔母妃做错了什么吗?”
    玉引一滞,抬头再看看孟君淮,果见他神色沉郁。
    她笑了笑:“你没做错什么呀,你乔母妃也没做错什么。是你父王想你啦,所以晚上跟父王母妃睡,好不好?”
    兰婧紧绷的小脸分明一松,这才有了笑容,点头说好!
    是以玉引便将就寝的事宜吩咐了下去。结果这么一留兰婧,她愈发清楚地看见兰婧真的特别“懂事”。
    她沐浴之前坐在妆台前解发髻,兰婧会在旁边帮她接珠钗首饰、帮她递梳子,低眉顺眼的样子乖得让人心疼。
    ——就算是和婧都没做过这样的事。玉引梳头的时候,和婧大多数时候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偶尔会心血来潮地跑过来帮她挑挑用哪套珠钗好,还经常为了看得更清楚而根本不打商量就爬到她膝头去看,完全没有什么所谓的“规矩”可言。
    小孩子不就该是这样吗?尤其又是母女关系放在这儿,她一点都不希望和婧在她面前过得小心翼翼。
    玉引越是深想这个就越可怜兰婧,她闷闷地洗了个澡,回到房里一瞧,见兰婧已经睡了。
    孟君淮把她搁在了床榻最内侧,玉引进来的时候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噤声。玉引便连脚步也放轻了,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指指兰婧轻道:“让她睡中间啊?”
    “她睡里面,我睡中间。”孟君淮一哂,“你们两个睡觉都不老实,挨着睡别打起来。”
    “……”玉引对于自己这么大个人了睡觉还不老实的事感到十分羞愧,她避开他的视线看看兰婧,又一喟,“我本来想今儿个和婧回来能陪陪她的,结果和婧还不回来了。”
    “没事,此事原也不是一晚就能解决的。”他轻叹,“你也别让和婧刻意做什么,自然些好。再说和婧那边……我瞧她近来本身也心事不少。”
    。
    谢府,“近来心事不少”的和婧正在廊下紧张地看着一群男孩子射五毒。
    谢晟的射艺学得不错,射得比其他几个都准,这让她特别开心。
    但她也说不准为什么这样开心,总之……总之就是看他射准了,她就特别兴奋,觉得好像是自己赢了似的,满心都是喜悦。
    谢晟偶尔一回头,就总能看到廊下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的。他抿着笑瞄准,又一箭射出去后便放下弓,向同伴道:“你们继续,我先回去了。”
    都是谢家教出来的孩子,谁也不傻。旁的几人旋即会意,其中一个笑道:“你去吧,祖母方才说让你明天一道送郡主回去,早上不必向她问安了。”
    “哎,知道了。”谢晟应下,便转身走向廊下,还有几步远时就看着和婧笑出来,“一刻也不歇,你不累吗?”
    “不累!”和婧从廊下跑出去,跑到他面前仰起头,“不继续射箭了吗?”
    谢晟一哂:“不了,你要回去睡觉了。”
    和婧明眸望着他:“我不困,我还想看你射箭!”
    “想看射箭以后还有的是机会看。”谢晟蹲身一刮她鼻子,“今天先回去睡觉,我也要早点歇着,明天我还要送你回家呢。”
    “哦……”和婧撇撇嘴,小手一伸,“那哥哥送我回去!”
    “哈哈。”谢晟笑着转过身又再度蹲下,“来,我背你回去!”
    和婧惊喜坏了,愉快地趴到他背上……
    然后把谢晟累了个半死。
    和婧是被玉引的母亲邱氏留下的,自也睡在邱氏那里。邱氏的住处离箭场不近,谢晟又只比和婧大四岁,到半路时他就已觉得累了。但他又不肯在和婧面前丢人,死咬着牙硬熬到邱氏那儿,进了屋他把和婧一放下,邱氏就看见他一额头的汗。
    “哎,你怎么还背上她了?”邱氏哭笑不得,赶紧着人湿了块帕子给他,“快擦擦,喝碗酸梅汤。大热天的,你怎的做事也没个数!”
    邱氏算起来是谢晟的堂祖母,被她数落,谢晟也只能听着。和婧有凝脂服侍着也洗了脸,刚擦干净脸上的水就道:“外祖母别生气,是我要哥哥背我的!”
    “……”邱氏一下子噎了话,她又一贯喜欢和婧,目光在二人间一荡便笑出来,“你这就为他说话了?不怕你父王母妃听了伤心?”
    “父王母妃为什么要伤心?”和婧歪着头十分不解,“是父王母妃让我……让我嫁给阿晟哥哥的呀!”
    她童言无忌地一说,旁边正喝酸梅汤的谢晟蓦地呛了水。
    “好了好了。”邱氏又赶忙帮谢晟拍着背顺气儿,她一觑和婧,“你母妃还说你时常不好意思,让我多照应些,你到底哪儿不好意思了?”
    和婧扁了扁嘴。
    她刚开始确实是不好意思来着,觉得“见夫君”什么的怪怪的。但是后来,她挺喜欢阿晟哥哥了呀,再说本来就是父王母妃让她嫁给他,这个是实话呀?这个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呀?
    然后她看到被呛住的阿晟哥哥在缓过气儿来之后,脸还是胀得通红。
    “我先……回去了。”阿晟不好意思地看看她又看看邱氏,向邱氏一揖,“祖母早些歇息。”
    。
    乾清宫里因为端午节的关系,也比平日添了些热闹的气氛。
    一碟小粽子放在榻边的桌子上,皇帝醒来后静了一会儿看见它,颇有兴致地说要尝一个。
    魏玉林赶忙亲自上前伺候。他躬着身剥粽子,边剥边笑说:“这粽子您一准儿喜欢,里头用的蜜枣是善郡王府上送来的,下奴瞧过,个个都看着就漂亮。”
    皇帝“嗯”了一声没多说话,魏玉林心里微紧,继而识趣儿地适可而止。
    他多少觉出来了,广信王的事,在皇帝心里存了个疑影儿。
    其实那事空穴来风,跟他真没什么关系。可问题在于,那话是从逸郡王妃嘴里说出来的,逸郡王妃是谢家人。
    而且,那日谢家命妇们气势汹汹的进宫问安,后来也给他惹起了不少麻烦。
    魏玉林一直知道,京里看东西两厂不顺眼的多了去了,只是惧于他东厂的势力隐而不发。他从前也不怕这种不顺眼,因为整个朝上都难有人势力比他们更大。
    但现下,谢家意味着另一种势力。他们一挑头,底下立刻就有了人应和。
    没有人会傻到认为命妇们来觐见就只是妇人家的意思、和家中主事的男人没关系,魏玉林当时就有所警醒,立刻派了手底下的人去严郡王府总动,想探探虚实,看看谢家这回的意思有多硬。
    严郡王妃是逸郡王妃的远房堂妹,那日也在入宫觐见之列,魏玉林对她有点印象,是个才十七八岁的姑娘。
    结果手下人从严郡王府回来后禀话说,这位王妃坐得端端正正的,四平八稳地告诉他说:“公公到底想问什么呢?我走着一道,是随我娘家人去的,自是听我娘家的意思。而能从严郡王府走这一趟,便是我们家爷觉得这事没错,公公究竟有什么不懂的呢?”
    话里话外,根本没有退缩,而且毫无惧色地让他们知道,谢家就是打算将京里的宗亲们都推一把、都拧在一起,一致对付他们。
    魏玉林觉得,有些事该抓紧些定下来了。
    他剥完了手上的这枚粽子,转交给身边的小宦官伺候皇上吃,自己向旁退了半步,欠身道:“皇上,近来有几封折子……递折子的几位大人嘱咐下奴说,在您精神头好的时候务必请您看看,下奴想着估计是紧要事,您瞧……”
    皇帝品着粽子里的蜜枣,觉得太甜便皱了眉。听言,他想了想:“拿来看看吧。”
    。
    翌日一早,玉引和孟君淮正用着膳,和婧就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母妃!我回来啦!”
    她跑进屋才见孟君淮跟兰婧也在,嘻嘻笑着一福身:“父王。”
    “还当你要再住几天才回来呢。”孟君淮道,玉引觉得他话里一股醋味便侧首一瞪,招手让和婧坐:“来用早膳,跟母妃说说玩什么好玩的了?”
    “我吃过啦!”和婧脆生生道,她说完,谢晟稳步进了屋。
    谢晟端正一揖:“殿下、王妃。”
    “阿晟啊……”玉引边笑边嗔怪和婧,“阿晟哥哥送你回来,你怎么把他甩在后头?”
    和婧立刻嘴甜了一句:“我想父王母妃了啊!”
    孟君淮鼻中一声轻哼,玉引一碰他胳膊,动口型说:干什么啊?
    孟君淮低头喝了口粥,而后放下碗微笑看谢晟:“阿晟来得正好,我问问你功课。”
    谢晟:“……”
    玉引忍着笑对他这种别扭无言以对,侧身将和婧揽到面前,继续问她昨天在谢府都见了什么人?都玩什么了?玩得高不高兴?
    和婧心满意足地把自己记住的人挨个数了一遍,又把玩过的东西全说了一遍,告诉玉引说玩得特别高兴,着重夸了谢晟射箭特别准!特别好看!她特别喜欢!
    她说到这儿,孟君淮的目光有意无意地一划,玉引莫名感觉到一股杀气。
    孟君淮再度笑看向谢晟:“上回说的《汉书·外戚传》,你当时刚读,现在读完了吗?”
    “读完了……”谢晟被他盯得后脊发凉。
    孟君淮满意点头:“嗯,背一遍我听听。”
    谢晟:?????
    玉引都气笑了!这种书读着素来是解其意、知其精华便可,有些著名篇目或许要背一背,可没听过背全文的。
    谢晟瞠目结舌中面色发白:“殿下……”
    孟君淮喝了口茶:“那抄十遍。”
    “君淮……”玉引摒着笑忙要劝他,孟君淮气定神闲地站起身,拂袖离去。
    屋里,方才还一副温润公子模样的谢晟整个人都傻了,无助地看看孟君淮的背影,又看向玉引:“姑母,这、这抄十遍……”
    十遍得几十万字啊?!
    玉引心疼他,但也不好直接说没事啊你不用抄来拆孟君淮的台,只得铁石心肠地正正色:“为你好。你先抄着,我帮你说说情,看能不能少抄几遍。”
    “谢姑母……”谢晟一边道谢一边心里打鼓,他心说这么下去,该不会《汉书》的每一篇都让他背下来吧?这是要让他当书库啊……
    屋外,孟君淮运着气走出院门,看见杨恩禄在外面焦虑地踱了个来回。
    “杨恩禄。”他叫住人,皱眉,“怎么了?”
    杨恩禄终于等到了人,松了口气,立刻上前禀道:“出了点事,谨亲王府那边着人传了信过来……说皇上昨夜下旨杖责了几位大人,还说善亲王给送的蜜枣太甜,要他闭门思过。”
    因为蜜枣太甜罚善亲王闭门思过?这一听就有别的事。
    孟君淮目光微凛:“杖责是因为什么?”
    “因为……”杨恩禄低下头去,“几位大人提了立储。”
    作者有话要说:  ——在每个学生的童年里,都有一句噩梦般的话:
    背!诵!并!默!写!全!文!
    然而,
    谢晟在这方面惨得登峰造极了,
    被罚抄的东西那么长,还是未来岳父罚的。
    都是娃娃亲的锅。
    还是晚婚晚育好啊【严肃脸】
    #谢晟:啊啊啊啊啊啊不带这样的!明明是他先提的婚事啊!#
    #和婧:不抄完你就不能娶我了,抄不抄?#
    #谢晟:……!我今晚就交作业!你等着!#

    ☆、第101章 惊变

  京里一座不大但讲究的宅子里,魏玉林有些焦躁地踱着步子。
    他没穿在宫里当值时的官服,换了一身日常居家的常服,看起来少了几分威严和高深,就像个普通的中年男人。
    但身边的小宦官依旧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地候着,踱了好几个来回后,魏玉林停下脚,重重地一叹。
    这么下去,可真不是个事儿啊!
    皇上明摆着对他起了疑了,不过还好,暂时还只是疑影而已,若皇上当真觉得他不可用了,随时随地能让他人头落地,他也就用不着在这儿烦心了。
    但他最好尽快将此事解决掉,若不然,早晚有他人头落地的时候。
    魏玉林想着,又踱了一个来回。
    这事不好办,从今晚皇上的激烈反应便可知道,他因为疑心而生了防心。魏玉林原本想的,是让一众大臣挑头出来提立储事宜,他再在皇帝耳边推波助澜一把,让善亲王顺利地坐上储君的位子,他便可松口气儿。但皇上今晚的反应让他觉得,此时再提立储怕是难了,皇上不会听。
    皇上不会听,他又不敢再多等,这可怎么办?
    若皇上不立储便驾崩,皇位准定要落到嫡出的谨亲王手里。倒是莫说他们这些个宦官,就是善亲王,只怕都没个好果子吃。
    魏玉林在窗前静立了须臾,招招手,叫旁边的小宦官:“你,过来。”
    小宦官躬着身上了前,魏玉林好似又矛盾了一阵,终是从袖中取出了一页纸笺交给他:“西厂的高公公认识吧?去,把这个给他送去,别出岔子,不然要你的命。”
    “哎……不敢。”小宦官一边应着,一边觉得后脊上沁了一层的凉汗。他小心地将魏玉林递过来的信封放进衣襟,利落地出了门,径直向西折去。
    院内西厢房的屋顶上,几个如雕塑般静伏的人影静悄悄地隐去了踪影。
    几人绕到北边空荡的小街上,看到街角静等的人,停住脚,一抱拳:“大人。”
    那人往前走了两步,魏宅院中映出来的暖黄光火打在他脸上,但他脸上的一股寒气并未因此画开。
    “魏玉林派了个人出来,往西边去了,好像是给西厂的阉党送信。”方才在房上盯梢的锦衣卫抱拳道,“要不要去抓来问话?”
    谢继清单手扶着腰间的佩刀,思忖了一会儿:“不用了,这几日辛苦你们,回去歇着吧,此事我来办。”
    几人没有多言,应了声“是”便迅速地告了退。谢继清在黑暗中的这一小片光火里静了一会儿,翻身上马向西追去。
    片刻后,马儿的嘶鸣划过夜晚的寂静,年轻宦官外强中干的喊声有些尖细:“谁!敢劫你爷爷我?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再喊,我不要你的命,魏玉林也会要你的命。”稳步下马的人一步步走近他,月光下映照出的飞鱼绣纹让他一阵窒息。
    谢继清伸出手:“信给我看看,就没你的事了。若你自己说出去,没人能救得了你。”
    那宦官恐惧地吞了口口水,哆哆嗦嗦地将那封信摸出来,边递过去边发抖道:“大大大……大人!这上面有蜡封啊您瞧……”
    “我知道魏玉林没少跟你们说锦衣卫无用。”谢继清边拆信边淡睃了他一眼,“但我们还没无用到连个蜡封都贴不回去。”
    。
    逸郡王府。
    端午刚过两日,京里就分外地寂静了下去,府里也一样。谢玉引听过孟君淮的交代后,就跟后宅众人都打了招呼,让他们少出门、少走动,各府间的交际都要往后推一推,宦官们尤其不许在这时候出去呼朋唤友花天酒地。
    玉引还特地跟和婧说:“你最近不能见阿晟哥哥了哦,也不能让阿晟哥哥过来。”
    和婧很乖,重重地点头说:“我知道,父王说有大事情,我不给父王捣乱!”
    再说,阿晟哥哥还被父王罚抄书了呢,好惨!不过和婧觉得,他当然要好好读书呀,就并没有替他说话。
    玉引知道和婧是怎么想后就特别想笑,她心里暗暗想,你父王这哪儿是为阿晟哥哥好所以罚他抄书啊……他这是实实在在地想拿阿晟泄愤啊!
    不过还好,在她跟孟君淮提了一嘴谢晟抄书的事之后,孟君淮沉默了会儿就改了口:“让人带话过去,抄一遍就行了,让他日后好好读书。”
    玉引立刻着人去传话,又从榻上蹭下来,把自己刚吃了两口的酒酿圆子捧起来,舀起一勺喂给他吃,嗔怪道:“你干什么总跟阿晟较劲啊?我看这孩子挺好,再说,给和婧挑夫家,不也是你最先拿的主意?”
    “这孩子是挺好,也是我最先拿的主意。”孟君淮一喟,坐到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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