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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的小娘子-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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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郡王脚下突然一顿。
    这个让六弟费心费力到让旁人想笑的孩子,也是嫡出。
    。
    逸郡王府东院,尤氏坐在榻上品着茶,静静地看着阿礼练字,越看越觉欣慰。
    她这回算歪打正着,叫两个侄子进来陪阿礼的时候,她并没有想过阿礼会为了能比过他们而加倍刻苦。
    但这样很好。王爷或许会因她让阿礼学习太久而不快,但阿礼自己肯努力,他则不会太过阻拦。
    尤氏噙着笑一言不发地看着,直待他又写完了三页,她才唤了一声:“阿礼,停一停吧,母妃跟你说几句话。”
    “好。”阿礼乖乖地将笔架在砚台边上,走到母亲面前。
    尤氏揽过他:“你近来很努力,这很好,但你也不能一味的只顾自己努力。”
    阿礼想了想,然后不解地望向她:“我有什么没做好吗?”
    “没有,母妃只是先提醒你一声。”尤氏笑笑,“书读的好很重要,但旁的事你也要注意。比如说……你要多跟你父王亲近,要孝顺。”
    阿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尤氏温声又说:“你看,天气慢慢热了,你嫡母妃安着胎不能出门,你父王不主动提避暑,但不意味着他不觉得热。”
    阿礼便懂了一些:“那我……应该劝父王去避暑?”
    “不,你也不用劝。你只要问问他想不想去,若他反问你想不想去,你便说是。这样他便是为了你才去的,你嫡母妃也会理解。”她说罢又叮嘱了一句,“但你可别说是母妃教你的。”
    尤氏心里细细盘算着,一边觉得很累,一边又觉得这都是值得的。
    这是她的儿子,她必须为他打算。眼看着王爷现下已经把王妃捧在手心里,那若王妃也生下一个儿子,阿礼的前程就很会不好说。
    她又实在无法下手让王妃失子,能做的,便只有在王妃生产前让阿礼多和他父亲相处,让王爷更喜欢他,日后不要因为有了幼子就忽略他。
    否则,小小的婴孩夺走了父亲的尽数偏爱,日后想再分一杯羹回来,都会是很难的事。
    尤氏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默念了句“阿弥陀佛”,希望这回佛祖能顺她的意。
    正院里,玉引听孟君淮提起避暑的事,不觉一愣:“这就要避暑了?”
    “是开始热了,但我估摸着阿礼主要是想玩。”孟君淮道。
    她想想也觉得是。去年避暑的事是和婧最先提的,小孩子嘛,喜欢清苑胜过府里实在太正常,连她都觉得清苑要有趣得多。
    她便说:“那殿下带他们去吧,和婧、阿礼、兰婧都带上,阿祺还小,问问侧妃的意思?”
    “……”孟君淮好笑地看着她,“甩手甩得这么快?”
    “不然呢……?”她望着他发怔,“还需要我亲自安排什么吗?我这怀着孕……”
    他四下瞧瞧,抄起桌上的一双筷子就敲她:“你不去?”
    玉引还是那句:“我这怀着孕……”她边说边抬手擦擦额头,那双筷子是她方才夹过咸菜的,被他这么一敲,觉得自己额头上一股咸味。
    “你打算把自己捆在屋里直到孩子生下来啊?”孟君淮皱着眉道。
    他很清楚地发现,打从怀孕以来,她出门走动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而且在屋里时,她也是大多时候都在榻上歪着,能不下地就不下地。
    他知道这多半是之前的恐惧扰得她心神不宁,过度地担心自己会小产什么的,早就想拽她出去走走。
    不过头三个月也确实容易出问题,他便等了一个月,现下阿礼一提避暑的事,倒是刚好。
    “我可跟你说,你这么一味地静养,可能反倒不容易生下来。”
    孟君淮话音未落便见她神色一颤,点到为止地不再继续“恐吓”。他伸手揽过她,附在她耳边,语不传六耳地又低言了几句。
    “真的?”玉引惊奇地望着他。
    他点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但这……这不好吧?”她细想着蹙蹙眉,“还是算了,咱就去清苑就行,我跟您去就是了。”
    “哎,别客气。”孟君淮一哂,“我都安排好了,没你要操心的事。”
    
    ☆、第61章 借住

  直到这会儿,玉引才知道孟君淮开口去跟谨亲王把别院借来了。
    各皇子的府邸虽然都修在京郊,论起来同样凉快,但规制还是不同的。
    没封王的就是最简单的皇子规制,封了郡王的扩建成郡王规制。而谨亲王那里,除了有一套亲王规格的别院外,还有一套皇帝亲赐的院子,那是正经的皇家园林。
    这么多年来也没外借过。
    玉引被孟君淮这举动弄得不太安生,追着他问了好几天:“这合适吗?皇上赐给谨亲王殿下的东西,咱们怎么好借过来?”
    然而孟君淮觉得很正常,他说:“没事,我本来是想跟大哥借他那套亲王规制的别院,他自己开口说借咱这套,可见是没事的,他自己心里有数。”
    玉引这才放心下来。
    。
    谨亲王府。
    孟君涯一进正院,便见自家王妃又在忙。
    “凉玉阁夏天住着最舒服,就是家具都旧了,去给换套新的。”谨亲王妃傅氏边翻手里的册子边回思,余光扫见脚步过来才注意到来人,“爷。”
    孟君涯一哂,径自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劝着我把父皇赐的地方给六弟住就得了,还替他们操心到这份儿上?你这真是长嫂如母。”
    “咱也很少去,借着这机会打理打理罢了。”傅氏继续翻着册子,又点了几处已久未换家具的地方,着人去办,直到册子猛地被抽走。
    “行了,六弟他们用不了这么多地方。”孟君涯将册子丢在一边,看看她,挥手让下人都退下去。
    傅氏抿了抿唇,应了声“哦”,神色却止不住地显了黯淡。
    “你看你,我就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孟君涯一声喟叹,握过她的手,“你啊……都说了让你别总记挂着,你非得时时处处往那上面想。六弟府上几个孩子都好好的,这六弟妹的胎听说也还不错。”
    “可是我……”傅氏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她知道六弟的孩子应该会很好,但她就是心里不安生。
    她自己没了的孩子太多了,现下已经对失子的事草木皆兵。听说逸郡王妃有孕时,就天天都在祈祷她这孩子不仅能平平安安生下来、更要平平安安长大。眼下他们夫妻要住到自家的别院了,她更恨不能事事都为他们打点到位,让那孩子在母亲肚子里尽可能地长得更健康、更强壮。
    沉默了好久之后,傅氏到底把这话题绕回了自己身上:“回头……爷让母后赐个好的进来吧,我把她当亲妹妹待。”
    孟君涯眉心一跳:“母后说你了?”
    “没有。”傅氏摇摇头,“我这生的……活不下来,想来多半是我身子不好,御医没瞧出来罢了。您不能只有一个儿子,现下您不急,那等来日父皇……”
    她的话顿住,诅咒天子的话一个字都不能说,只能跳过这一句又道:“您若一直只是个亲王,独子做世子没什么。可储君的人选,那是关乎天下的大事!”
    她实在承受不了这种压力了。
    谨亲王是储君的事,早已算被搁在了台面上。除了没正经地封太子,一切都是比照着太子的待遇来的。如此自然满朝都看着他,年月长了,谨亲王只有一子的事,也被搁在了台面上。
    不少人都在为此担忧,觉得如若一直这样下去不是个法子。更有人在戳着傅氏的脊梁骨指责,骂她自己的孩子养不活,还把着谨亲王,不让他和旁人生孩子。
    可哪有这样的事?府里的妾室都在那儿放着,他这当亲王的若愿意去,她能拦着吗?只是他自己不喜欢罢了。
    早几年,傅氏还是痴迷于这种他只待她一人好的感觉的。但现在,外面的风言风语让她越来越承受不来了。
    “爷您……好歹再添个儿子吧。”傅氏恳切地望着他,“现下这般,真的不行。”
    “再说吧。”孟君涯还是把这话题绕了过去,想了想,问她,“你去过四弟那儿了吗?”
    “爷……”傅氏还想再劝他几句,一对上他眼底的殷殷笑意,已到嘴边的话又突然说不出来了。
    她只能随着他把话题转开:“去过了,见了四弟妹。”
    傅氏静静道:“四弟妹执意不肯收那些东西,说府里什么都不缺,还说是四弟特意给她留了话让她不许收,说是……能有这番安排,已经很给咱们添麻烦了。”
    特意留了话?
    孟君涯微微一奇。
    从小到大,他给四弟送去的东西,从来没有被退回来过。
    。
    五月初,孟君淮和玉引带着几个孩子到了谨亲王借他们的别院。
    这地方原叫御云园,赐给谨亲王后避开了御字,改名凌云园。园子里侍候的人都是宫里拨下来的,从服制到仪数一切规整,弄得和婧看后觉得紧张。
    和婧喝着杨梅汁,小声地跟玉引抱怨:“这儿不好玩,大家都板着脸,跟宫里似的,不如咱们自家的园子!”
    “他们规矩好,也不妨碍你玩啊。”玉引点着她的额头一笑,“我瞧着后头有个秋千,你回头带着阿礼兰婧一起玩,千万别觉得奶娘在旁边待着烦,这要摔了就是大事。”
    “我知道!”和婧点头应下,想了想又说,“父王让我也多陪母妃出去走走!”
    玉引也说:“我知道!”
    孟君淮非得带她出来、还非得借谨亲王的园子,就是为了让她能有兴趣多活动活动。其实她自己也想好了,这凌云园足够舒适,许多地方一点都感觉不到暑气,是可以放心走走。
    单是她住的这个凉玉阁就挺有趣的。这小楼阁周围没有墙,完全是拿竹林围起来的,竹林间还有蜿蜒曲折的小甬道,交叠的竹叶茂盛得将热气全挡在了外面,里头凉风习习。加上竹色翠绿,真就如同一大块冰凉的翠玉镇在府中一样。
    于是孟君淮来的时候,便见琉璃正端着酸梅汤出来,要往竹林里走。
    他把人叫住,接过托盘问清楚了玉引在哪儿,就自己进了林间小道。
    向左拐了三道弯后直通一道小溪,溪边有一座凉亭,他一眼就看到她双手撑着石案,好像是累了在休息的样子,可旁边明明有石凳又不见她坐。
    可她这么个站姿,居然依旧很好看。翠绿的竹林间,她一袭淡黄长纱衫看起来干净清秀,虽是弯腰支着桌子借力,但又不见一丁点疲惫带来的狼狈。小风吹过时,她的衣角裙摆被稍稍惹起一缕弧度,仙姿飘逸。
    孟君淮忽地想起很久之前他还与她不熟的时候,看着她的背影会觉得这就是仙风道骨。
    “在下无事闲逛,不知恰遇仙子下凡,搅扰了。”玉引乍闻笑音,微一怔,边回头边脸红:“讨厌!”
    孟君淮嗤笑,走进亭中将手里的酸梅汤搁在石桌上,伸手擦擦她额上的细汗,又一哂:“这是走累了?怎么不坐下歇息?”
    “这地方长年累月阴着,石凳太凉了,怕对孩子不好。”玉引摸摸小腹。暂且依旧摸不出来,但她太清楚这孩子在慢慢长大。
    孟君淮瞧了瞧周围生着青苔的石凳,径自坐下,然后一把拉她坐到膝上。
    “哎……”玉引赶紧悬住力,虚虚地坐着,“我近来肯定重了不少,好几条马面裙的裙门都合不上了。”
    换句话说就是腰粗了。
    孟君淮使力一按她肩头,硬让她实在的坐下,腿上不在意地颠了颠分量:“还好,没多重,再过几个月我也盛得动你们俩。”
    玉引侧首看看他,还是打算起来:“回屋吧,真的凉,殿下也别久坐。”
    “没事。”他不在意,手环着她一笑,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提问,“今儿路上累不累?到之后睡了会儿没有?晚上想吃什么?”
    玉引噙着笑答说不累,想了会儿跟他说:“咱吃点府里吃不着的吧?”
    “哎呀这你可难着我了。”孟君淮做苦恼状皱眉,“咱可是个王府,吃不着的东西少啊!”
    这是实话,民间那些东西平常府里虽然不做,但她若点名要哪一样,其实厨子也能做得出来。
    玉引就改口说:“那咱吃点平日不常吃的吧!”
    “这个可以。”孟君淮安心应下来,而后乍闻身后一声:“爷!”
    二人都一滞,下一瞬玉引便从他腿上弹了起来。孟君淮阴恻恻地一扫几步外的杨恩禄:“一惊一乍的,再吓着王妃。”
    “爷您恕罪……”杨恩禄赶忙一揖,然后又道,“十二殿下来了,瞧着心情不佳,现下正在前头等您。”
    。
    凌云园待客的正厅里,皇十二子按捺了好久,还是没压住火气摔了个杯子。
    “哎……你这摔的可是大哥的东西!”孟君淮听着脆响一笑,十二皇子摒了口气,起身一揖:“六哥。”
    孟君淮落了座:“怎么了这是?我刚到园子里歇歇,你杀过来干什么?”
    “我这是有火没处撒!”十二皇子明显火大,掰着指头给他数,“您瞧啊,大哥够忙了,二哥跟三哥亲近,三哥是老十的亲哥,四哥给差出去了,五哥屁事儿不管……”
    “行了行了!”孟君淮听他连这话都出来了,赶紧挡住,想了想前两句,道,“老十又犯浑了?”
    “切,可不是吗!”十二皇子狠拍桌子,“我今儿早上进宫问安,见完母妃去见母后,十哥也在。嘿我一听才知道……近来他可没少进宫见父皇,又是喝茶又是下棋的。然后现在不是四哥碰上事,给差出去了吗?母后她肯定担心啊,父皇近来又一直不见她,她便跟十哥说,让他得着机会帮咱四哥说说情,让父皇叫四哥回来,去平叛毕竟难免凶险……”
    十二皇子一口气说下来直觉的口干,想喝口茶,手在桌上一摸才想起自己刚才把茶盏砸了。
    他只好咽口口水继续:“然后您猜十哥说什么?”
    孟君淮:“说什么了?”
    “他在母后面前直接说,四哥原是罪有应得,活该父皇禁他的足,现下能解了禁差出去就不错了,该让他好好将功抵过,别再想别的。”
    十二皇子气得又拍桌子:“您说这是人话?这些年,母后就算没正经养过咱,对咱也都不错吧?十哥这不是往她心上捅刀子吗?”
    “这话是过分!”孟君淮听着也生气,然而十二皇子的话还没说完。
    他重舒了口气又道:“后来我还听坤宁宫的人说,他明里暗里逼着母后下旨把他们家那柳氏扶正,如果母后不答应……”
    孟君淮神色微凛:“他还敢威胁母后?”
    “呵,他现在本事可大了。”十二皇子冷笑涔涔,“他那意思,是父皇现下正看四哥不顺眼,如果母后不答应,他就跟父皇说道说道,让四哥驻在边疆不用回来了!”
    “这混账!”孟君淮脱口而出。话音落后,转而一阵心惊如潮急涌。
    又是东厂……是东厂把十弟捧到了父皇跟前。
    放在从前,十弟是鲜少能在父皇跟前露脸的。
    “这事得回大哥。”他看向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烦不胜烦地摆手:“可让大哥清静清静吧!我都懒得多理这混蛋!”
    “不,必须回大哥。”孟君淮定定神,起身便往外走去,“备马,我去谨亲王府。”
    
    ☆、第62章 怪食

  凉玉阁里,玉引还真认真“研究”了一下有什么府里不常吃、又有趣儿的东西可以当晚膳。
    珊瑚和赵成瑞分别提了几样,珊瑚说的多是主食,譬如天津的煎饼果子、坊间街头的面茶,还有一碗下去肯定就饱了的卤煮火烧;赵成瑞说的则都是荤食,什么干锅牛蛙、爆肚儿、炒肝儿、羊脑烧饼。
    玉引仔仔细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好像只尝过面茶,另几种都只闻其名不曾见过其影,就索性说都备点上来吧!
    等膳的过程中,她居然还有点紧张。主要是让干锅牛蛙和羊脑烧饼给吓的,尤其是羊脑烧饼,怎么想都觉得有点……恶心?
    不过这种感觉没抵过好奇心,玉引只专门问了一句,不会为了做这个烧饼专门杀头羊吧?赵成瑞答说那肯定不会,府里每三五天宰头羊做菜是肯定的,这羊脑没人吃就是扔,现下想吃了自有现成的。
    于是她就安心了,高高兴兴等晚膳。
    结果晚膳端上来的时候,听杨恩禄过来禀话说:“爷跟十二殿下一起回京了。”
    玉引:“啊?”
    杨恩禄又说:“爷说他最迟明天就回来,让下奴留下好生伺候您,您甭担心。”
    玉引:“哦……”
    顺着这话想想也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杨恩禄算孟君淮身边使着最顺手的人,现下连他都没带走,可见不是什么难办的事,不然总得有个得力的帮手在身边才好。
    玉引便摆摆手让杨恩禄退下,自己带着几个孩子“探索”桌上的吃的。
    煎饼果子、面茶看上去最正常,干锅牛蛙不细看牛蛙的形状瞧着也就是一小锅菜。玉引鼓了一会儿勇气,伸手拿了个羊脑烧饼起来。
    热腾腾的烧饼从中间划了个口,里面塞着满满当当的、白白的羊脑,看着像豆腐沫,可惜满桌都知道这是羊脑。
    一桌孩子都屏息看着她,和婧有些担心地拽拽她的衣袖:“母妃……”
    然后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玉引吭哧一口咬下去!
    玉引努力不想“里面是羊脑”这回事,品了品,居然觉得还不错!口感有点绵、有点沙,鲜味特殊,但一点“恶心”的味道都没有,不难吃。
    她微笑着看向和婧:“你来一个?”
    和婧立刻使劲摇头:“我不!”
    之后这顿晚膳就在不停的相互嫌弃和笑闹中度过。
    这边夕珍舀炒肝,阿礼看着那个粘稠的质感就又咧嘴又捂嘴,最后特别嫌弃地说了个形容:“好像鼻涕!”
    刚吃了一口到嘴里的夕珍:“……”
    那边和婧跟夕瑶研究卤煮火烧里都有什么,夕瑶年纪最小,就认识豆腐和火烧,和婧则还认识个大肠。
    “这是什么?”俩小姑娘舀出了一块都不认识的东西,深灰色,好像是荤的,但里面又包着一个管状的奇怪的东西。
    赵成瑞探头看看:“哦!这个下奴认的!这是肺!”他拍拍胸口,“左边右边各一个!”
    “……”众人一起侧头看了他一会儿后哄堂大笑,珊瑚打着他说:“你不在自己身上比划猪肺行吗?”
    。
    相较凌云园中的一派轻松,谨亲王府则是一片乌云压境。
    三人坐在堂屋里各自沉默了一阵,孟君涯一叹:“东厂要捧十弟这事,我是有所觉察了的,只是没想到他起来得这么快。”
    他以为东厂要用别的路数,比如给十弟些实权、帮他谋个官职什么的,没想到是直接捧到父皇跟前,连道弯都不带拐的。
    孟君涯有些头疼。因为东厂势大的关系,许多事都不得不避着,比如这回为了帮四弟解禁而向户部打听事情,他一开始就跟哪个兄弟都没敢提,生怕传大了又让东厂拿来搬弄是非。
    但如果东厂已经在这样抬十弟了,总避着便是不行的。
    挑一个原本排不上号的皇子去捧,最终是什么目的,用都不用问。
    孟君涯静思良久才又开了口:“这是我会安排,你们安心避你们的暑。母后那边,我让老三去说老十。”
    十二皇子在气头上:“三哥是哪边的那可没准儿!亲弟弟在父皇跟前得脸,我才不信他没好处。”
    “十二弟!”孟君淮何止他,起身向孟君涯一揖,“大哥如有什么别的吩咐,也及时知会兄弟们一声。还有,四哥那儿……我也觉得如能想法子早些回来,便还是早些回来为好。”
    在兵荒马乱的地方待着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谨亲王颔首,遂吩咐下人送这两位弟弟离开。
    待得房中安静下来,孟君涯又静坐了许久。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不好办,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收场的。只是事到临头,还是难免觉得力不从心。
    兄弟间、庶子和嫡母间会这么快生出隔阂,是他所没想到的。就拿十弟这事来说,如若十弟现下能禁住诱惑,仍跟一众兄弟拧成一股绳,事情就要让人舒心得多。但无奈,十弟太心浮气躁了。
    “来人。”谨亲王一喟,“去浦郡王府,问问三弟有空没有。若他无事,让他速来我这儿一趟。”
    。
    是以当晚,刚从宫里陪父皇下完棋正春风得意的善郡王,到了家就被自己的亲哥哥骂了一顿。
    浦郡王把他扣在堂屋里,拍着桌子怒斥:“你小子胆子大了是吧?那种话你都敢在母后跟前说?母后没赏你顿板子那都是给你面子!”
    “三哥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善郡王不服,“咱不跟大哥四哥比,但你别忘了,咱亲母妃也是贵妃!你至于非这么觉得自己矮人一头吗?现下是四哥落难,母后自己要开口求我,我连实话都不能说了?!”
    “你那是说实话?!”浦郡王气急,撸袖子过去要揍他,善郡王反应也快,绕着桌椅一壁躲他一壁理论:“怎么不是实话?你就说怎么不是实话!四哥他是自己作的不是?他那罪名可不是别人强安给他的!”
    “老十你真是……”浦郡王气得直磨牙,“老十你真是浑人一个啊你!三哥把话给你放这儿,你要真拿四哥要挟着母后把你屋里那什么柳氏扶正了,我告诉你!你以后甭管我叫哥!”
    他说罢甩手就走,善郡王在后头不忿地抬杠:“我还真不缺你这一个哥!”
    浦郡王身边的宦官赶紧跟上去劝自家王爷:“爷您消消气儿……”
    “滚!”浦郡王没个好脸儿的一个字骂了回去,又切齿道,“去宫里回个话,明天一早我进宫见母妃去!”
    。
    过了三五日,宫里的事就在一众皇子和各府正妃之间传遍了。
    具体的细节不知道,众人都听说的,是堂堂贵妃到坤宁宫门前跪着谢罪来着。而皇后也不含糊,真就让贵妃在殿前跪了足有两刻,才让人扶进去说话。
    事情传到凌云园时,孟君淮就一声冷哼:“这老十真能犯浑!母后和贵妃娘娘和睦了这么多年,硬让他搅合得生分!”
    玉引也不知道怎么劝。
    往前算,这事儿真是十皇子这个当儿子的打了嫡母的脸,而且当时十二皇子都在场,估计旁的宫人也不少,皇后不高兴是自然的。
    她认真想想,如果有一天类似的事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比如阿礼或阿祺在她跟前出言不逊,而尤侧妃过来替儿子谢罪,她估计也只能让她跪一会儿把罪谢足了再说别的。
    毕竟这样的事很动摇主母威严,她需要让阖府上下看到这一出,才能把威严重新立住。同理,皇后也需要这样找回自己的面子。
    所以她即便知道这会儿为十皇子说说话或许更有利于平息矛盾,也还是把搅浑水的话忍了。
    “对,善郡王太浑了!”玉引边帮着他骂,边从碟子里舀了口吃的送到他嘴边,“咬一口?”
    孟君淮皱眉看看:“这又什么啊?”
    他发现打那日之后,她突然爱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这几天他已经被她塞过了臭豆腐、炸咯吱、卤鸭脖等各种风味的小吃。
    他义正词严地表示过他以前从没吃过这些东西,吃不过,无奈她理直气壮地回说她也没吃过,试着试着就品出滋味了。
    眼下递到眼前的这一勺,看上去就是灰不溜秋的一勺抹状的东西,细看还泛着油花,闻着还有点腥。
    孟君淮谨慎地瞅瞅她:“又是什么的脑子?”
    “不是!这叫麻豆腐,他们说是粉房磨豆粉剩下的渣子拿羊油炒的,普通人家常吃。”玉引很认真地建议他尝,“我这两天吃这个可上瘾了,哎你别说……民间稀奇古怪的好东西真不少哎!”
    “……”孟君淮神情沉肃地摸了摸她的肚子,在想她肚子里怀的这个是不是饿死鬼投胎。
    不然她堂堂一个贵女出身的王妃,怎么突然爱吃这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了呢?!
    还豆渣!
    然后他看看她满眼的期待,没骨气地把送到面前的这勺麻豆腐吃了进去。
    “怎么样?”玉引眼睛亮晶晶地问,真挚地希望自己喜欢的东西他也爱吃。
    “嗯……”孟君淮细品了品,神色古怪地默了一会儿,点头承认,“还真挺好吃的。”
    
    ☆、第63章 突发

  孟君淮和玉引在凌云园一直待到了八月,直至中秋将近才回到府中。
    玉引该是在九月底十月初时生产,这会儿便已是一副大腹便便的模样,对着镜子怎么看自己都觉得特别丑,丑得无以言表!
    于是她把两个侧妃每日来问安的规矩免了,又跟孟君淮说中秋的家宴她也不去了,一是形象实在不济,二是一场家宴下来也挺劳心伤神。
    孟君淮听后道:“那就不办家宴了吧。你这当家主母不去,还算什么家宴?咱自己过自己的。”
    中秋就这样改成了大家各吃各的月饼和螃蟹,显得似乎有点萧索,不过孩子们还是很高兴的。
    几个女孩子坐在正院里,跟着奶娘学用蟹八件。和婧和夕瑶年纪小用得慢,拆螃蟹拆得最快的夕珍就时不时夹一筷子自己的喂给她们,喂着喂着,和婧想起了自家弟弟。
    她扁扁嘴:“可惜阿礼不在,也不知道他吃螃蟹能吃痛快不能?”
    母妃交待分螃蟹的时候她是在旁边听着的,赵成瑞禀说今年的蟹进来了,挑挑拣拣之后,算得上‘上好’的有五篓。母妃便吩咐给北边送一篓、东院西院各一篓,余下两篓留在这儿,她们和父王一起吃。
    虽然一篓看上去也不少吧……但这么一比,和婧就觉得东院的螃蟹比这边要少多了,但论人数可没少出一半去,她好担心阿礼不够吃啊!
    夕珍又喂了她一口蟹黄,安慰说:“肯定能吃痛快。我今天去膳房帮姑母叫豌豆黄的时候,就见东院的人拎了螃蟹过去,说让膳房做成汤包——您看,都能拿来做汤包了,能不够吃吗?”
    和婧想想,点了头,觉得这个算法很对!
    夕珍自己也吃了一口,望了望身后的正屋,很想进去把心里的委屈说一说,最终还是忍住了。
    其实她今天去膳房的时候,东院的人不止是要拿螃蟹做汤包,见到她端着豌豆黄要出来,还伸脚跘了她,害得她摔了一碟豌豆黄不说,手腕也蹭破了。
    但那边去的人也不是寻常下人,是尤侧妃的两个侄子。他们在府里的身为跟她与夕瑶是一样的,她便不想跟她们争。
    可是二人里年长尤则昌故意扯着她受伤的手腕说:“我们听说了,你是跟京中谢家隔了十万八千里的旁系,跟王妃八竿子都打不着!那你日后就少做一派清高样子,大小姐和谢夕瑶跟你怎样我们不管,大公子拿你当表姐叫着你还敢不理?你当自己是谁啊!”
    谢夕珍被找茬找得莫名其妙,忍着疼睁开他的手反驳:“我什么时候不理大公子了?你怎么红口白牙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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