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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的小娘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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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妃审视了二人一会儿,摆了摆手,疲于应付般的随他们离开,却见孟君淮扶着谢玉引走了几步后就好像突然不耐烦了,蓦地一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但闻玉引惊得一声轻叫,孟君淮只作未闻,大步流星地出来寝殿。
    刚跨出殿门他又猛想起另一事,脚下一转便迈回殿中:“还有一事也请母妃知悉!”
    玉引被他这么抱着根本不敢看定妃,只能把脸埋在他怀里。
    “前几日玉引进宫向您要人,说是为侧妃安胎。”他的声音朗朗地灌进殿里,“那是儿臣有事要查,寻了个借口让她来说而已,也根本不是她的主意,您更别瞎猜她有什么别的刁难侧妃的意图!”
    他说完后仍显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犹抱着玉引,转身就又出去了。
    满殿的宫人看着定妃的神色,吓得不敢说话。
    定妃:“……”
    她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眼看着儿子的背影从殿门口消失,她怔了一会儿,俄而嗤地一声气笑了。
    。
    晚宴在酉时开了席,酒过三巡之后,席上众人很快就察觉到这气氛里有古怪!
    宴席分了两部分,定妃跟前的四桌都是女眷,主要是几位与定妃交好的嫔妃、她们各自的儿媳和王府侧妃,另有定妃娘家的几位外命妇和姑娘。
    这四桌后隔了一道屏风,后面还有两桌,一桌是定妃和那几位嫔妃所生的皇子了,孟君淮也在这桌——没办法,虽然是亲儿子,但男女大防搁在这儿,他去跟女眷同座很不合适。另一桌则都是孙辈,几个王府里的孩子都还小,孙儿孙女便搁在一桌,热热闹闹的。
    几个兄弟边互相睇眼色边无声地看,眼见着孟君淮在饭桌上铺纸研墨之后边琢磨边写地持续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舒气停笔,把面前的纸笺抄起来递给了身后的杨恩禄:“让厨房加紧做,做好了赶紧给王妃送过去。”
    然后他好似刚注意到兄弟几个的目光,朝离得最近的十二皇子笑笑:“见笑了,宴上偏荤,你六嫂吃不惯,我让厨房给她添几个素菜。”
    一众兄弟:“……”
    不对,这里头肯定有事儿!虽然照顾妻子说来并没什么不对吧,但逸郡王妃可在定妃娘娘那边,你隔着一道屏风还要这么“照顾”,这是担心定妃娘娘照顾不好,还是怕她在那边受气啊?
    片刻之后,定妃那边就都看见了进来添彩的宫女。
    四个宫女一人端了两道,走到谢玉引跟前一福:“王妃万安,王爷怕您吃不惯荤的,吩咐给您添几个菜。”
    “……”玉引傻眼,倒是定妃“嗯”了一声:“搁下吧。”
    然后玉引就慌了,她明白孟君淮这是在给她“撑腰”,可是这样一来,定妃不会对她意见更大吗?
    她都有点后悔方才在寝殿时没直接跟定妃解释了!其实一开始,定妃并没有说太多,只让她跪在那儿,想明白了再去回话,她则因为从来没经历过这种质疑而不敢贸然开口,犹豫了许久之后仍怕自己越抹越黑,就一直犹豫了下去。
    但她可没想到孟君淮会突然“杀出来”,还直接和定妃硬顶。早知如此,她真的就自己解释了,哪怕是和孟君淮说同样的话,她也不会说得那么冲。
    现在他又来这么一出……
    玉引盯着眼前特别显眼的八道素菜欲哭无泪,看了好一会儿后终于摸索出个“出路”。
    ——定妃觉得她排挤妾室?那她照顾一下她们?尤氏没来,只照顾何氏一个也可以吧?
    她便递了个眼色示意珊瑚上前,踌躇道:“端两道去给何侧妃,和婧阿礼那儿也各送一道去。”
    “是。”珊瑚一福身,立即照办。挑了油焖春笋和香菇油菜给何氏端去,又给两个孩子那儿送去了鱼香茄子和干锅包菜。
    屏风后,几个皇子一看见那边端菜过来添给逸郡王府的两个孩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喝得有点多的十二皇子趴在桌上笑:“哈哈哈哈六哥!嫂子不领你情啊!”
    孟君淮额上青筋一跳。
    。
    散了宴后,众人从永宁宫中退出来,相互道了别后各自回府,玉引很快察觉到孟君淮心情不佳。
    他走得匆匆,和婧蹦蹦跳跳的还能追上,阿礼走不快,就只能看着干着急了。何氏不敢越过她去跟孟君淮,而她也不是真不想跟上,实在是膝头仍觉得不舒服,走不快。
    孟君淮有点生她的气,觉得她出了事自己不知道跟定妃解释,他给她撑腰,她又要借花献佛。
    他带着气故意把她甩下,怒气冲冲地一直走到仁祥门,回头一看,见她比他所以为的离得还远。
    孟君淮冷着脸等了一会儿,见她走得格外慢,告诉杨恩禄:“去催一句,赶紧回府了。”
    “是。”杨恩禄便立刻往那边去,和婧正耐不住性子干等,一听这话便道:“我也去催母妃!”
    二人便一道过去了,杨恩禄按规矩走得步子稳,和婧就跑在前头,冲到玉引跟前道:“母妃、何母妃!父王说快一些,要赶紧回府啦!”
    谢玉引一滞,看向紧随其后的杨恩禄,杨恩禄欠欠身:“是。”
    “……”她略作思量,只能告诉何侧妃,“侧妃带和婧阿礼先跟殿下回去吧,我不太舒服,留辆马车给我就是了。”
    “是。”何氏一应,得了她的话才敢走得比她快。玉引就看着何侧妃一手牵着和婧、一手牵着阿礼一道在宫道上远去,不知怎的,她突然觉得这场景看上去特别凄凉,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
    今天他为她跟定妃争辩的时候,其实她还挺开心的呢。不为有人护她,而是这种夫妻并肩互助的感觉,让她忽然完全摒开了嫁人后常有的无所适从。
    结果他就这样扔下她,带着别人先走了……
    玉引越想越觉心里堵得厉害,觉得眼前朦胧时下意识地抬手一抹,看到手背上的水迹时才发觉自己居然哭了。
    有什么好哭的?定妃是对她有误会,可她自问无愧;孟君淮只是急着回府而已,想来也不是故意……
    一块帕子突然递到了她眼前。
    玉引泪眼迷蒙地抬起头,孟君淮迎面看见她的哭容又无措起来:“那个……对不住啊。”
    他不太自在地仰头看夜空:“我不知道你腿上依旧不舒服,不然绝不催你。”
    他窘迫地在地上蹭了蹭脚,又说:“我让他们先回去了……”而后好似不知接下来该续什么似的,他的话忽然顿住。
    可是玉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继续傻眼望着他。
    孟君淮屏息默了一会儿之后,迫着自己迎上她的目光:“我知道这一天于你而言不容易,责任在我。此事我会处理,你不用操心。”
    “……不!”玉引开口拒绝,孟君淮一愣。
    她想了想说:“这是后宅的事,我来料理,不用殿下操心。”
    “……”他紧张地看看她的神色,发觉不是在赌气后就疑惑起来,“你想怎么做?”
    玉引深吸了口气:“殿下看着就好,我要是办得不对,殿下再告诉我。”
    她语气悲壮得跟要赴沙场似的:“我必须自己能打理后宅,否则这样的事,日后还会有的!”
    
    ☆、第31章 郁结

  夜色深深,二人一起乘着马车回府,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倒不是相互生什么气,只是这一天忙下来都累得够呛。
    在离王府还有两条巷子时,马车突然停了,晃得谢玉引一下子醒过神来。她睁开眼,孟君淮正揭开帘子问外面:“怎么回事?”
    “爷,前面有人正过路,瞧着像淑敏公主府的车驾。”车夫回道。
    孟君淮想了想:“递个话去,说王妃身体不适,请四姐行个方便让我们先过,改日我登门谢罪去。”
    玉引正一怔,便听杨恩禄应了声“是”。她忙出言拦他:“等等!”
    外面的脚步声就停了,玉引看看孟君淮,不太好意思:“不用……腿没伤那么严重,都不用请大夫,歇一晚上就能养好的。咱们等等再过吧。”
    他睇着她认真看了会儿,才应了声“嗯”。
    然后就没有声响了。天色已晚,周围本就没有什么动静,现下又是停车等候,连车轮声和马蹄声都听不到,车中的寂静便有些令人无所适从。
    二人一时都没有什么事做,孟君淮就沉默地看着谢玉引,看了一会儿,他愈发觉得这张清心寡欲的脸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俄而心下居然鬼使神差地认真感慨了一句——这个小他五岁的小王妃……真的还挺好的!
    玉引则压根没注意他在看她。她闭着眼,满脑子都在转接下来的事情该怎样安排。
    定妃的责备虽然让她觉得冤、且也能猜到多半是后宅的哪一位在定妃面前告了她的恶状,可她仔细想想,又很难说改把这错怪到“告恶状”的人头上。
    或者说,怪了也没用。她自问没做什么,但她们所见的,可不的的确确就是平常连逸郡王的面都见不着么?
    打理好王府后宅是她这正妃的责任所在,那弄得后宅里怨声四起……就算并不意味着她一定做错了什么,也至少意味着她压不住阵了。
    这样不行。
    玉引这样想了一路,睡了一觉之后又想了一上午,差不多想明白之后,吩咐珊瑚备笔墨,却没让琉璃裁纸铺纸。
    她向琉璃道:“今儿不抄经。你去取本折子来,我安排点儿府里的事儿。”
    平日里她抄经多是用单张的熟宣,但料理府里的事务,则还是本册折子一类用的多,主要是为便于存放和查阅。
    琉璃很快就取了本红金布皮折子来,玉引蘸墨后悬着笔想了想,又道:“有北边几人的典籍没有?拿来给我看看。”她对那几个实在不熟。
    不多时典籍便也取到了,不止有北边那六人的,还有两个侧妃的。
    玉引认真地翻了一遍,资历最老的两个是当年郭氏册妃时被赐进来的江氏和尤氏,尤氏便是现在的尤侧妃,江氏是比侧妃低一等的良娣;隔了一年赐进来的两个一个姓施、一个姓陆……说实在的,玉引对这两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看典籍才知道她们入府的时候就是末等奉仪的位份,现在还是奉仪。
    再往后是两年前入府的王氏和何氏,何氏现下也是侧妃了,王氏则是比奉仪略高一等的保林。
    最后就是和她一起入府的苏氏和顾氏,和施、陆二人一样,同样是末等的奉仪。
    谢玉引掰着指头一数,总共是八个人。轮流去服侍逸郡王呢,三轮是二十四天。
    一个月是三十天,还剩六天。
    那就两位侧妃各多一天、资历最老的江氏也多一天,还余三天,让她们抓个阄?
    玉引自己在心里数明白了之后就提笔写了起来,上面写日期、下面也人名,一到八号的写完一轮,九号写“侧妃尤氏”、十号是“抓阄”;十一号到十八号又是一轮,而后十九号是“侧妃何氏”,二十号再来“抓阄”;廿一到廿八再一轮,廿九填“良娣江氏”,最后再是“抓阄”。
    嗯!这样很公平!
    落下笔,玉引神清气爽地舒了口气,吩咐珊瑚琉璃她们收拾书案,自己往前头去了。
    前院卧房里,孟君淮正更衣准备出门。昨天玉引在永宁宫里挨母妃的训,十二弟守在广生左门给他递信儿来着,于情于理,他得道个谢去。
    刚踏出房门,就看见玉引正进来。
    “殿下。”玉引就地驻足一福,孟君淮衔笑迎过去:“有事啊?”
    “嗯。”她点点头,将折子递到他面前,“昨天那件事,我写好怎么办了,殿下看看?”
    “……”孟君淮就见眼前这本折子方方正正的,看起来很严肃,扫了一眼厚度,还不薄。接过来后,便转手交给了杨恩禄。
    他颔首道:“我马上要出趟门,先让杨恩禄看看,府里的事他也清楚,能帮你拿主意。”
    而后又告诉杨恩禄:“你认真看看,若没问题,能照着王妃的意思直接办的,便直接办。办不了的,等我回来再说。”
    于是杨恩禄应了句“是”,谢玉引说了声“殿下慢走”,三个人就平平静静地道了别。
    等到恭送王爷和王妃都走远了些之后,杨恩禄翻开了那本册子。
    “哎……”他目瞪口呆地愣了半天。
    回过神来后掐指一算,今儿三月廿三。
    再翻翻册子,哦,奉仪陆氏。
    。
    孟君淮原就是想去跟十二弟道个谢,想着顶多就是晌午一道用个膳就可回府了,结果到了府上才知道,还有其他人在。
    出来迎他的宦官是这么说的:“七殿下、十一殿下都来了,正在正厅说话呢。”
    孟君淮一想,都是平常和十二弟交好的,而且也都是他弟弟,他没什么必要折回去改日再来,就依旧让那宦官带路。
    到了正厅前一抬头,却见里面个个都面带怒色。
    七皇子刚摔了只茶盏:“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儿!我四姐那是在母后膝下养大的,母后和母妃都没动手打过她,那张威算什么东西!”
    和他一母同胞的十一皇子赶紧劝他:“七哥你先别生气,咱这不是刚听着点风声么?怎么回事还不一定呢,兴许还有什么隐情。”
    “有什么隐情也轮不着驸马打公主啊?!”七皇子气得直瞪眼。
    孟君淮听到此处心里一沉,挥挥手让旁边头都不敢抬的宦官退了下去,径自进了正厅:“怎么回事?驸马把四姐打了?”
    “……六哥。”几人赶紧起身一揖,孟君淮回了一揖后看向十二皇子:“我是来跟你道谢的,你们这哪出啊?”
    “唉,别提了。”十二皇子指了指西边,“四姐的公主府不就在我旁边儿么?昨儿大半夜的,我听说四姐自己回了公主府,今儿一早,这两位哥哥就来了。”
    孟君淮这才惊觉怪不得昨天回府时会碰上淑敏公主府的车驾,那条路确实是从驸马府到公主府最近的路。
    他便问道:“真的假的?张威一贯谨慎老实,当真动手打了四姐?这可是够赐死他满门的事。”
    火气最大的七皇子冷哼了一声,坐回去喝茶熄火。
    他和淑敏公主、十一皇子,都是康嫔所生,因为十一皇子生得太晚,打小就是他和淑敏公主这姐弟俩最亲近。清晨时听说这事儿他就气坏了,叫上老十一就想去看姐姐去,无奈在姐姐那边闭门不见人,他们两个才不得不来找住隔壁的十二弟。
    方才跟十二弟说始末时他就又发了一回火,眼下要再跟六哥解释一回,七皇子好生饮了半盏茶,才勉强平静地说了起来:“去年夏天,那个张威把母亲接来住了,四姐也是脾气太好,就让她住在驸马府里。最初两个月还好,后来那老太婆居然在四姐面前拿起了婆婆架子,四姐也不让我跟母妃说。”
    孟君淮听得直摇头,暗叹四姐也太贤良淑德了。堂堂一个公主,嫁出去还要受婆家的气?他女儿日后封了郡主嫁人,他都不会让她们受这个气!
    “半年前,四姐不是生了个女儿么……”七皇子强自克制了一番后还是拍了桌子,“混蛋!母后还说日后按宗室女封那孩子翁主呢!咱都没嫌弃这是个女儿,轮得到他们嫌弃!”
    七皇子直气得头昏,说几句就要骂几句,说了半天,孟君淮才可算把前前后后都弄明白了。
    简而言之就是驸马府婆媳之间里不睦已久,淑敏公主性子又太和软,觉得驸马到底还是护着自己的,便一直忍着婆婆胡闹。结果没想到日子久了,张威天天听母亲的闲言碎语,就对淑敏公主也有了嫌弃,昨晚淑敏公主被婆婆数落得受不了便顶了两句,恰好张威喝了酒,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就这样,四姐还不让声张呢!早上让人给我们传话,压根不提要我们做什么,只说别闹到宫里去!”七皇子切齿,“我恨不能拎刀剁了张威!”
    说着,他重重地一放茶盏:“不行!这事说什么也不能听四姐的!区区一个刚在京城冒头的新贵,要造反啊他!”
    。
    于是兄弟几个就一直在十二皇子府待到了晚膳后,一边思量如何办,一边安抚七皇子——主要是安抚七皇子。
    最后拿定的主意,基本是按着七皇子所说的“这事必须禀给父皇”,只不过前面加了一环:先让各府的亲王妃、郡王妃、皇子妃都劝劝四姐,把淑敏公主那儿说通了再禀。
    毕竟,现下心里最难过的就是淑敏公主了。旁人都是义愤填膺,亲身经历了整件事的只有她一个。是以不管他们是不是好心,当亲弟弟的此时还拧着她的意思办都是火上浇油。
    必须先让她自己点头答应了再说。
    孟君淮想着一回府就跟玉引商量这件事,下了马车却见天色已晚,他边往里走边问:“王妃在干什么?”
    杨恩禄迎着他往里去,回说:“王妃已睡下了,爷您若有事,下奴去请她?”
    “不必了,明天再说吧。”孟君淮舒了口气,径直往自己的住处去。他想着简单盥洗一番便也赶紧睡,明日和玉引交待完,他还得去跟皇长兄说一声——让七弟去是不行的,七弟现下气成那样,能在谨亲王府里骂街!
    迈过院门一抬头,却见一女子笑吟吟地迎了过来。
    “……?”孟君淮脚下顿住。
    对方笑容不改地迎到他面前:“殿下安好。”
    “……??”孟君淮看着她发滞。
    她又说:“天色不早了,妾身服侍殿下就寝。”
    “……???”他一下子头脑清明过来,长吸了口气之后神色紧绷,“你在外候着。”
    然后他眼风一扫便进了屋,杨恩禄头都不敢抬地赶紧跟着他进屋。
    穿过堂屋又进了卧房,孟君淮才压着音愕然喝问:“这怎么回事?!”
    后宅的人是很少到他前头来的,屈指数算,其实只有谢玉引在他屋里睡过觉。其余的,不管是两位侧妃还是从前的正妃郭氏,都是他去找她们。
    现下外面这位是怎么回事?
    孟君淮头一个反应是杨恩禄收了人家好处替人家“办事”,但旋即又觉得,杨恩禄不是糊涂人啊?!
    杨恩禄被他喝得舌头打结:“什……什么怎么回事?”
    “你废话!爷问你外面那个施氏怎么回事?”
    “施……”杨恩禄反应了一瞬道,“爷,那是陆氏。”
    “……”孟君淮气得想打人了,“我不管她什么氏!她在这儿干嘛?!”
    杨恩禄这才猛地想起来,今天早上王妃把那本折子递过来的时候,王爷并没有翻就直接交给他了。
    他赶紧解释:“这是王妃安排的啊,让后宅的挨个伺候您,每个人都能轮着。您说……您说能直接按王妃吩咐办的就直接办,下奴就直接把轮今天的叫来了。”
    “什么啊?!”孟君淮依旧有点云里雾里,想了想,又说,“王妃怎么写的?拿来我瞧瞧!”
    杨恩禄立即马不停蹄地去翻了那本折子出来交给他,死低着头稍微等了一瞬,就听王爷“啪”地将折子一合,就此杀将出去!
    。
    正院里,玉引正睡得特别香。
    昨天她跪得有点伤了腿,于是夜里睡得并不舒服。今日歇了一天歇好了,晚上躺下之后感觉十分美好。
    再则就是该安排的事情她也安排好了,没有心事时最适合安睡。她好像睡着没多久就做起了梦,梦见定妃衔着笑对她说:“这安排不错,从前是本宫错怪你了。”
    然后,横空划过一声咆哮:“谢玉引你给我起来!”
    玉引猛地惊醒,睁眼,见正进来的人怒意盈面,身后的珠帘噼里啪啦地撞成一团。
    “……殿下?”她怔着神望向他。
    孟君淮将那本折子砸在她面前:“你什么意思你!”
    “啊?”她看看那折子,只看封面也知就是自己今天上午写的那本,滞了滞,解释说,“我……得把这事安排好啊?都是跟了殿下的人,见不着殿下自然心里不忿,安排的公平了,府里就太平了。”
    “……”孟君淮眼看她一脸迷茫显然真不懂他为什么发火,更郁结于心了,“你真不是成心看我笑话?!”
    玉引真心实意的想说绝对没那个意思。
    “一个月三十天都排满了,你这是要我命啊!还还还……还‘抓阄’!真亏你想得出来!”他简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你怎么不直接把她们写签上再让我摇签呢你!”
    他“悲愤”地在她床前踱了两圈步子,定下脚来又继续凶她:“还有!你自己呢?把她们都排满了你是打算彻底不见我了吗?你是不是我王妃啊!”
    他在看到那本册子里从头到尾没有她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一瞬间冒了股邪火。
    谢玉引这才惊觉把自己忘了的这回事,想了想辩驳说:“我……我是正妃啊!我管着后宅,把自己也‘管’进去……太奇怪了。”
    这都什么歪理!
    孟君淮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你说你自己管后宅,你就这么管?!这还不如让我替你收拾这事呢!”
    他横了她一眼之后,气哼哼地转身在她榻边坐下,终于完全说不出别的发火的话了。
    玉引看他火这么大,觉得自己可能确实做得特别不好。踌躇了一会儿,她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殿下您别……别生气,我做错了我改!三十天都排满太多了?那您看空几天合适?”
    “哎我去……”孟君淮扶住额头,窝了会儿火切着齿喝道,“你能不能不管她们?!”
    “哦……”玉引皱皱眉头,她还是想说,人家都在府里住了那么久了,日子最长的都几年了,你见都不见,这样……不奇怪吗?
    不过她忍住了没说,闷闷地应了声:“好。”
    ——她还不情不愿了?
    孟君淮斜眼一扫她,冷笑:“得了便宜卖乖是吧?我不惯你这毛病!”
    玉引杏目圆睁:我哪儿卖乖了?你想怎样?
    孟君淮豪爽地一挥手:“去,让厨房速做份四喜丸子上来,做细致点儿。”
    
    ☆、第32章 着手

  饶是从孟君淮的吩咐里已经知道了将要发生什么,当一盘实实在在的四喜丸子被端到面前的时候,谢玉引还是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寒噤。
    虽然她现下已经每顿都会吃几口荤了,但像四喜丸子这种又荤、又腻、又实在的“大菜”还是半点都不想尝试的。
    于是卧房里陷入僵局。玉引坐在床榻内侧,神色僵硬地盯着眼前榻桌上的四个大丸子,孟君淮坐在床沿上衔着笑,看看丸子又看看她。
    她许久都僵着未动,他就拿起瓷匙切了一口丸子肉下来,气定神闲:“来。”
    “别……”玉引往里一缩,死死盯着他,脑子了迅速过了一番说辞出来,“我、我不管这事了行不行!殿下要怎样全凭殿下安排!”
    说着又慌张地扫了一眼那盘丸子,不太甘心地辩解道:“殿下也不能全怪我!我原是……原是要请殿下先过目的,是殿下自己急着出门才没看!而、而且殿下说让杨公公帮我拿主意,杨公公也觉得没问题才这样安排的!怎么能全怪我呢!”
    她抱着被子一动都不敢动地说完就继续死盯着他,希望他赶紧把拿着瓷匙的手收回去、把这盘丸子也端走。
    孟君淮纹丝未动地听完这番话后抬眸瞧瞧她,“嗤”地一声喷笑。
    玉引就看他把瓷匙扔进了碟子,转过头支着额头又克制地继续低笑。她怔怔地看着他,仔细想了三个来回都没觉得自己哪句话值得他笑成这样,一惊一乍地又盯了他一会儿后,她犹豫着想发问:“殿下……?”
    “哈哈哈哈哈!”孟君淮听到她声音的瞬间就像被解了什么封印,一下子笑躺在床上。
    这小尼姑太好玩了!他从来没听过她这样着急忙慌地解释过什么!以往有任何事,她都是一片风轻云淡地跟他讲道理,时不时还要砸过来两句禅语;就算是严恒受审那天她听得害怕了,跟他说话时都仍然还有三分冷静。
    他从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语快如珠的说话!从没见过她辩解得这样着急!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四喜丸子哈哈哈哈!他家王妃真是不同于常人!
    孟君淮躺在床上自己笑够了之后撑身坐起来,转过身看看她,忍不住“手贱”地一弹她额头。
    玉引更回不过神来了,揉揉额头,小心地问他,“殿下,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他的声音里还有残存的笑意,又一睃那丸子,“我不逼你把它全吃了,你自己吃两口,然后睡觉。”
    “……”玉引立刻琢磨起拒绝的措辞。
    “听话,就两口。”孟君淮又弹她额头,“你总吃得那么素,日子久了不行,趁年轻慢慢补着。”
    他说罢顿了一顿,想等她反驳或推辞之后再继续劝她——这腹稿他可打了好久了!又问大夫又翻医书的,搜罗了一堆道理来说服她慢慢吃荤,她不答应他就一条条抛给她。
    便见她抿了抿唇,他正洗耳恭听,她就默默地伸了手,拿起盘子里的那柄瓷匙,把他方才切下来的那块丸子吃了进去。
    玉引刚吃时觉得一阵反胃,稍作忍耐倒很快就平复了下去。于是她在吃完这口后缓了缓,又自己切了下一口下来。
    孟君淮有点诧异地看着她,看她吃完两口时,他甚至有点心虚了。
    “……玉引?”他试探着伸手碰了碰她的肩头,“生气了?别生气,你听我说……”
    “没生气。”玉引放下瓷匙,知道自己现下因为吃得不舒服的缘故,神情估计确实不好看到像在生气。
    她便取过帕子一边擦嘴一边又缓了缓,才看向他,继续道:“真没生气,殿下您说得对,我就听,没什么可生气。”
    孟君淮凝视着她,心底不知被什么奇妙的感觉一触,转而涌起说不清的窘迫,仔细想想,又明白其实并没有什么可窘迫的。
    。
    翌日清晨,北边的三合院。
    天刚亮的时候,两方三合院里住的人就都起来了。并没有往一起聚,只是时不时地瞧一瞧外面、听一听动静,想知道陆氏回来了没有。
    几人都在想,不知这陆氏是撞了什么大运,昨天竟突然被杨恩禄亲自请去了,嘱咐她好好梳妆打扮,晚上去侍奉王爷。
    这算什么事儿?!她可也是平常连逸郡王的面都见不着的,打从入府到现在,二人间的“交情”不过是逢年过节时见个礼!
    院门“吱呀”一响,短促的声音划破清晨的宁静。
    “哎……回来了回来了!”江良娣立刻趴到窗缝边儿上去看,见自己的兴奋得不到回应,又扭头招呼不远处坐着的人,“陆奉仪回来了!你来看看啊!”
    施氏勉强地笑了笑,不得不也走到窗边。
    两方三合院加起来,江良娣都是资历最深、位份也最高的,但她和陆氏都不喜欢江良娣。见她一大清早就到了自己房里来,陆氏都想寻个借口逃开了,她实在看不惯江氏这明明在拈酸吃醋、却又偏要摆出一副在看旁人热闹的架势。
    除此之外,施氏心底还有另一股不舒服在慢慢延伸。在离窗户不过两步的地方站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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