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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灵歌-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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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怕也难有人如他一般,不过一身简单的白衣也能穿出这样的绝世风华吧?
何况,他居然还在笑,眼神深邃,薄唇微弯,那弧度,恰恰好,正是闻歌无法招架的那一种。
可是,头一回,闻歌没有暗自吞口水,而是,眨了眨眼,将眼中腾升起的雾气眨去,轻声问道,“醒了?”
她的语调很轻,很平,好似每日清晨再平淡不过的问候。
顾轻涯目下闪了闪,“嗯”了一声,只一瞬,便轻笑道,“如果再不醒,你将葛大娘给我熬的汤都喝光了,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闻歌一愕,继而哭笑不得,他居然……都听到了么?
好吧!话是她说的,她不会不承认。
笑着上前,却是将手里端着的碗往前一递。
顾轻涯一边接过,一边挑眉看她,“没有毒吧?”
闻歌眉一皱,手作势往后一缩,“爱喝不喝?”再毒能毒过他这张嘴?再说了,若有毒,连着喝了这么久,怎么没把他毒死?
“喝!怎么不喝!别急啊!”顾轻涯连忙拦住她,将那碗夺了过去,咕噜噜便喝了个干净,末了,却是皱了皱眉。
原本正为他的动作而心情稍霁的闻歌因着他皱眉的动作,心又提了起来。“怎么了?”难不成不好喝么?说起来,这灵参难得,她熬好后,一点儿都没有剩下,尽数灌进了他嘴里,她自己都没舍得尝上一口,难道竟不好喝?
闻歌还在苦恼时,顾轻涯却是已经牵唇笑了,“是很好喝。所以啊……往后,这厨房大权由你接管可好?”
闻歌被唬得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被他耍了,“美得你呢!”
顾轻涯却是低低的笑,那笑声渐渐连成了一串。
还能笑,看来,应是无碍了。闻歌没好气的同时,心也放下了不少。
稍晚时,隔壁的葛家得到了消息,都是喜出望外。也顾不得什么小院儿闹鬼的传闻了,阖家出动,来看望了顾轻涯。
葛大娘实在高兴,又张罗着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大家热热闹闹坐了一桌,吃得高兴。
许是因为这一桩事,从前本就喜欢顾轻涯的虎妞更是黏着顾轻涯不放,若不是葛大娘一直提醒着顾叔叔有伤在身,不能累着,虎妞只怕就不只是揪着顾轻涯的衣角不放,而是要直接黏在他身上,撕也撕不下来了。
但即便如此,虎妞却也不舍得离开,直到在顾轻涯的怀里睡着了,这才被葛大娘抱了回去,再无说不的力气。
小院从最初的热闹恢复了沉寂,闻歌眯了眯黑金色的眼瞳,笑睐顾轻涯道,“顾五真是讨女人们喜欢,老少通吃啊!”说的,正是从葛大娘,到葛大嫂,再到虎妞,都对他印象好得不得了。不过这货,平日里装得太好,谁不以为他是个面慈心善,温文尔雅,且锄强扶弱的一代少侠,正义的化身?哪里晓得,那都是面具啊!这厮根本就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而且……还是肚腹黑得很是纯粹的那一种。
闻歌可不承认自己腹诽这一番是因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说的,可都是就事论事,就人论人的大实话啊!
她的腹诽,顾轻涯听不见,但他是狐狸啊,要隔着肚皮想人,也不是不会。
所以,他呵呵一笑,眼睛已是莫测地眯起,笑道,“是吗?不知道……可也能讨了你的喜欢?旁人的喜欢,我并不是那么在意,可是若是换成了你,倒是挺不错!”
闻歌心跳一窒,片刻后,轻轻一哼,想道,这些撩人撩心的话,换做从前,她或许还会信一信,弄得心里小鹿乱撞,又觉得对他不住,内疚得不成,可是如今……哼!不是有那个情深意重,让他可以心甘情愿学一手好厨艺,只为讨好,到如今,仍然念念不忘,将她的东西当成宝贝一般地收着,不许人看,不许人碰的那个姑娘么?他再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若还信,不是成了傻子么?
第185章 不利己
闻歌本来很想将这话毫不留情地扔回他脸上去,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又想起了前些日子在浦月河上的一幕幕,那些话,在喉咙口打了一个转儿,又咽回去了。
罢了!虽然他喜欢说些暧昧不明的话来撩拨她,但他终究还是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伙伴。他早前可以舍命救她,今日她就不揭穿他。让彼此难堪又如何?他要暧昧便去暧昧,要撩拨便去撩拨,终归她心不动,人不妄动,心如止水,便是了。
这么一想,闻歌心态平和了一些,轻飘飘笑着道,“虎妞挺可爱吧?我看她方才在你怀里睡的样子,倒是和谐得很。要不,你等她长大吧?反正……你也等得起!”从前,当他只是一介沧溟云家的弟子,闻歌还会顾忌一二。但如今,既然他都坦诚了他镜海遗孤的身份,她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可不是么?虎妞十几年的工夫也就长成豆蔻少女了,十几年,于他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白驹过隙时,到那时,他只怕还是如今这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不会有半点儿改变,自然等得起。
见她非但不接他方才的话,既不恼,也不怒,还将话转到了这里,顾轻涯的目光黯了黯,嘴角的笑痕也不由拉平了一些,“难不成,就是因为她可爱,所以,你那时才改变了主意,要救她?”
闻歌的笑容也是一收,片刻后,才语调幽幽道,“是啊!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吧!不过……我觉得我当时大概是昏了头吧!”
她就是喜欢这样口是心非,直接承认,她就是心软,她就是对虎妞有了感情,不忍她出事,会怎么样?顾轻涯心里突然腾起了一丝泻火。
“我猜你大概也是昏了头,否则怎么会去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闻歌却是不高兴了,“怎么损人不利己了?”虽然是很费了一番周折,历了一番险境,还让他受了伤,昏迷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无论如何,也将虎妞救下来了不是?而且……他现在不也没事了么?再说了,当时,她也没有哭着喊着地求他帮忙吧?当然更没有让他不顾自己的危险来救她们。
“难道不是?你可知道当日那阵法是郇山的小周天拘魂阵?必须要用一人来守住阵眼,否则顷刻崩塌,拘魂阵便会将你的魂魄撕得七零八碎?”这个女人,根本不知当日的情况有多险,才敢这般无所谓的态度。
“我又不懂什么阵法!你可以不来救我们!”闻歌不服地嘟囔道,心里却是不由一紧,有些后怕,原来……那日的情况竟是险成了这般?不过他方才说……郇山?闻歌的眉心轻拧了起来。
顾轻涯气得险些七窍生烟,咬着牙错了错,他倒是想不去救她们了,可他管不住自己的脚,更管不住自己的心啊!真是好心没好报!
“好吧!就当你不知那阵法的凶险,你这样千方百计救下了虎妞,那又如何?到那时,南夏军进犯,血洗松陵,她又可还躲得过?不只是她,葛大娘、葛大叔,葛大哥,葛大嫂,他们一家,届时都是那松陵城中的冤魂恶鬼,你难不成都要一一插手去管么?我是无所谓!可你呢?你不想回去了么?”
闻歌闻言,面色白了白,她自然知道,可有些事,她却刻意让自己不再想起了。那时的情况,她没有办法多想。她一多想,必然就会犹豫,可虎妞的安危,却禁不起她的半点儿的犹豫。
见她这般,顾轻涯心里又有些不忍,略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却放缓放柔了许多,“我知道你不忍心……可是,到那时,你又如何自处?”
她不知道!闻歌神色有些恍惚,“那怎么一样呢?不管怎么说……虎妞这次是因着我们这才遇了险,我怎么可能明知如此,还见死不救?”那些人,本就是冲着他们来的,虎妞只是饵,她若是明明知道,还放任不管,那便真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了。
顾轻涯目下一闪,他知道,她说的是真话,他了解她,以她的性子,虎妞因他们而出事,她自然不可能撒手不管。可是……正因为他了解她,他才知道她看似没心没肺背后的内心柔软,这回插手了,可是下回呢?
但是,此时若是逼问她,只怕她会将话给说死吧?他也不想逼她。
于是,他点了点头,语调幽幽道,“这倒也是。”
他这样,反倒是惊得闻歌骤抬双眸看他,他方才那个态度,他还以为他会……
不过这样,也挺好。闻歌松了一口气。
房内,登时有些沉默,闻歌偏头看了看窗外,站起了身,“那个……天色不早了。你刚醒,身子还虚着,得多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嗯。”顾轻涯刚应了一声,闻歌便已经匆匆出了门去,那背影,张皇得好似后面有鬼在追她!不!她可不是云二,她不怕鬼!即便有鬼追她,她也不会慌成那样。
何况……顾轻涯的额角青筋蹦了两蹦,居然说他虚?她到底有没有脑子,她难道不知道,不能随便说一个男人虚的吗?何况……还是一个有心于她的男人?他若非自制力惊人。若非他清楚后果,它还真不介意身体力行告诉她,他是虚,还是不虚!
“喂!顾五!我跟你说啊……”第二日清早,天方亮,闻歌就推开了顾轻涯的房门,直接冲了进去,谁知,却是“啊”了一声,便抬起手来,捂住了眼睛,“你怎么都不穿衣服?”
顾轻涯理也不理她,手下的动作不过顿了顿,便又是继续将那件穿到一半的单衣拉上肩膀,一边轻哼道,“错!我可不是没有穿衣服,而是正在穿衣服。再说了,这是我的房间,我就是不穿衣服,又怎么了?倒是你,一大清早的,就闯进男人的房里,到底是想做什么?”一边说着,顾轻涯已经是一边朝她靠了过去,“难不成,你是想要非礼我?”
“谁想非礼你?你少臭美了!”闻歌不服气,捂住眼睛的手一放,黑金色的眼瞳冒着火朝他瞪了过去。目光在触及他时,顿了顿,咦?怎么已经穿上了?她刚才看了那坚实的备,她以为这会儿应该会看见他的胸肌才是。
第186章 告个别
“怎么?觉得很可惜?”顾轻涯笑眯眯问道。
闻歌愣愣地点了点头,“是啊!是挺可惜的。”话落,才觉得不对,立马醒过神来,却已经对上了顾轻涯那双笑眯眯的眼,似是含满了暧昧,让闻歌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狠咳了两声,却是一撇嘴道,“说什么呢?你这样的身材,也算不得多好。再说了,姑娘我这把岁数了,在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了,你这样的,还用不着稀奇。”说着,还很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顾轻涯的黑眸眯了眯,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危险。闻歌也不知她为何心虚,但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好了!别说这些题外话了,我这会儿过来,可是有正事要与你说的。”
“好吧!什么了不得的正事?不就是你想通了,想走了么?”顾轻涯鼻间哼了一声,显然心情不怎么美丽。
闻歌更是听得惊悚了,“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他竟是她肚子里的虫?
这不难猜吧?顾轻涯很是没好气,却不怎么想回答她,“不需要道别么?”他指的自然是隔壁那一大家子。
不管是因为现在盯上他们的萧旭一伙,还是因为与葛家的日渐亲密,无论是出于何种理由,他们确实都不宜再待在此地,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闻歌想想也是,她的心思,要能瞒过这只狐狸,还真是不容易,于是,便也释怀。
目光抬起,穿过窗,越过墙,似是瞧见了隔壁的那一家子,微微笑,目光幽幽,“何必!”
既然说定了,顾轻涯与闻歌也都不是拖拖拉拉的人,本来他们的东西也不多,很快就收拾好,走出屋子时,却正好撞上了冯娘子。
“你们这是?”冯娘子的目光落在他们手上那小小的包袱之上,鬼眼轻瞪。
“我们要走了!”闻歌却是挥了挥手,笑得很是没心没肺。
“要走了?怎么这么突然?”冯娘子却是忙道,昨夜,他们不还欢聚一堂了么?怎么今日他们就要走?
闻歌脸上的笑容轻敛,“你不是不喜欢旁人占据这个院子么?我们如今走了,你该高兴才是。”
冯娘子沉默了片刻,却没什么高兴的样子,“还回来么?”
还回来么?闻歌目光闪了闪,环顾这个小小的院子,墙角那架忍冬藤仍然浓浓的墨绿,在春风轻拂下,那墨绿中已是夹杂了几抹淡淡的新绿,这是她当初在几座宅子里选中这个小院子的原因之一,如今要走,心里竟会泛起浓浓的不舍。真是奇怪!不过萍水相逢,偶然驻足罢了,如今,竟然会有人问她还回来么?这座松陵城,于她而言,哪里用得上“回”这个字?
可是,对着冯娘子那双殷殷切切的鬼眼,不知为何,这些话,闻歌却是说不出,就连嘴角也扯不出带着嘲弄的笑痕,默了片刻,只是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冯娘子垂下眼去,恍惚明白,他们这是打算就此诀别了。真是奇怪!居然会不舍!可是……瞄了一眼没心没肺的闻歌,冯娘子嘴角一牵,嘲弄的笑,人家却不见得不舍啊!人都是七情六欲的,可一个人,却比一只鬼还要冷血冷情冷心。
气氛有些莫名的沉窒,两个姑娘似是赌气一般,都是低头不言,顾轻涯看了,忍不住想要发笑,但现在,显然不是笑的好时机。
他连忙曲握拳头,握在唇边,但压不住喉间的痒酥,只得咳了两声,在两位姑娘的视线转而望向他时,他不疾不徐地道,“既然已经与冯娘子告过别了,咱们就走吧!天色也不早了!”
告过别了?这个告别半点儿不让人愉快!冯娘子轻哼一声。
闻歌目中有些复杂,但还是点了点头,“嗯。”回过头去,却见冯娘子将脸扭在一边,似是不愿理她一般,闻歌火也上来,哼了一声,迈步就走,可走了两步,脚下又是一顿,犹豫片刻,终究是回过头来。
“喂!”语气不怎么好,唤的正是冯娘子。
冯娘子很不想理她,可想着这是什么态度啊!她真当她有法术傍身,自己打不过她,就这么欺负她么?谁还怕了她不成,大不了打一架,魂飞魄散。于是,冯娘子高高扬起了下巴,“干嘛?”
闻歌倒是没有捶她,皱眉看了她片刻后,幽幽叹息道,“我说真的,有些执念,不过是为难你自己罢了。旁人未必会放在心里。早些放下,早些自在,到了地下,一碗孟婆汤饮下,什么爱恨嗔痴,都会忘得干干净净,到那时,谁又还会记得谁?不过从头开始罢了!一个崭新的人生,或可摆脱这一生所有的不幸与苦痛,你又何苦一直让自己困守在过去呢?”
冯娘子没有料到她会说这样一番话,愣了愣,这是又一次劝说她去往轮回道,转世投胎呢!冯娘子目光复杂,方才心中乍起的怨念顷刻间烟消云散,原来,她也是个表里不一的,这心里终究做不来表面的冷血无情啊!罢了!冯娘子释怀地叹了口气,这世间,人有千千万万种,处事的态度亦是千千万万,再说,本是萍水相逢,自己又何必强求?
她知道闻歌是好心,可惜……有些事,有些人,不是旁人随意的一两句话,就能轻易放开的。
于是,她弯了弯唇,释然而笑,但却只回了闻歌两字,“多谢!”
闻歌目光一黯,已经从这两个字之间,听见了她的答案,有哀其不幸,有怒其不争,可她终究,没法替谁而活。
于是,闻歌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这世间,谁又能轻易改变谁。第二次劝,这已全了她们相遇的这场缘分。
“保重!”轻道一声,她在冯娘子微笑点头间,蓦然转过身,举步而走,再未回头。
既已了缘,何需回头?
“保重!”顾轻涯也朝着冯娘子拱了拱手,然后,连忙快步追闻歌去了。
冯娘子在他们身后,目送着他们一步步走远,一步步出了院门,拐个弯儿,再瞧不见了,这才收回目光。
“世事无常,只愿你们能够珍惜眼下,少些遗憾吧!”
第187章 心太软
闻歌出了院子,却是疾走了几步之后,就猝然煞住了脚步。
顾轻涯刚走到她身边,甚至还来不及发问,她已经开了口,咬着牙,语调很是怒,“你说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了那样一个男人……难道要等到天荒地老去么?若是那人一辈子也不会回来呢?”什么仇啊恨啊怨的,可不都无处安放了?
闻歌不懂冯娘子的想法,总觉得她太傻。
这世间,谁离了谁活不了?而这世间男儿多薄幸,如楼湛那样的痴情人,太少,遇见了,不过是运气不好,忘了,重新开始便是,为何非要这样为难自己?可不是傻么?不!不只是傻,根本就是疯了。
顾轻涯却是目下闪了闪,片刻后,才幽幽笑道,“可能是过往的回忆太美好了吧,所以……才不舍得。太爱了,所以恨也深,没有办法轻易放下。”
“美好?”闻歌嗤笑,“那也是她一人的美好吧?那个负心汉都舍得亲手将她杀害了,还有什么温情可言?而且……听你话里的意思,你竟觉得她对那个负心汉,不只是恨而已?”闻歌觉得顾轻涯的想法,实在匪夷所思。
顾轻涯看着她,也是叹息,“这世间,最难测便是人心。如果,爱与恨能够那么简单,那么纯粹,又哪儿来那么多的纠缠不休,爱恨两难?”
“如果真是那样,那就是她自己太傻了,活该好吗?一个人已经那样伤害她了,她还能爱恨两难?嗬!”闻歌嗤笑。
顾轻涯的目光黯了黯,“若是换了你,一个你爱的人,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伤害了你,你会怎么样?”
“我?我自然是杀了他,或是至此一刀两断,天涯不想见就是了,有什么难的?”这就是她的性子,你既无情我便休,她的眼里揉不进沙子。她才不管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一个人如果真的爱你,是不会舍得伤害你的,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说实话,那时,她爹对她娘做的那些事情,若是换了她,必然就是从此陌路,老死不相往来了,哪里会如她娘时过境迁后的轻易原谅?不过是她爹运气好,遇到的,是她娘罢了。
“是吗?”顾轻涯神色莫测,低低应了一声,“那是因为,你从未爱过人吧?”
“爱?”闻歌嗤笑,眸中有一抹阴翳匆匆暗闪,“那是什么东西,我不需要!”
顾轻涯垂下眼,无言。
闻歌却已经一摆手道,“好了!我们在这儿说这些做什么?浪费时间!她要怎么做,那是她的事情,值不值得,傻不傻的,也是她的选择。反正该劝的,我也都劝了,不过萍水相逢,我何必给她操那份儿心,走吧!天色真不早了!”
“往何处走?”顾轻涯挑起眉,淡淡问道。
“自然是往袭阳关去啊!咱们得去守着韩铮,等他与阿冉去求来了那对铜铃,咱们便立马回去,这里啊……我是半点儿也不想再待下去了,都是些傻子,让人看了憋气得很。”闻歌应得很是理所当然,一边说,已是一边迈开了步子。
顾轻涯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负手背在原处,望着她,未动步子。
闻歌脚步又是一刹,这回却是回头道,“我想了想,韩铮那边怕是最迟也要等到六月才有消息,如今还早着呢,咱们日日在这东离国境内,却都在这边陲晃悠,时时听韩铮他们说起烨京繁华锦绣,倒是让我好奇起来是怎么个了不得的繁华锦绣了,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去看看。如今正好,天气也转暖了,咱们又有空闲,不若结伴去烨京转转。”
顾轻涯眯眼笑,应得爽快,“好啊!去哪儿,你说了算!反正,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猝不及防,好像又被表白了一回,但闻歌已经很是淡定了,轻咳了两声,迈开步子,是朝着顾轻涯身后的方向。
只是,她的神色却有些莫名的纠结,到了顾轻涯跟前时,她的纠结也终于有了出处,咬牙道,“我只是想着,若是将那负心汉绑到她跟前来,让她杀了,将这些爱恨恩怨都尽数了结,她应该就可以解脱了吧!”
顾轻涯嘴角的笑痕牵起,就知道,她是个嘴硬心软的姑娘。“这是自然。”
“那好!那咱们就跑一趟烨京,将那个没有担当的负心汉给抓来吧!”闻歌捏了捏拳头,将骨头捏得咯咯作响,终于不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自然,也不用再纠结。
可是,过了没有多久,闻歌便再一次感受到了命运的奇妙与强大。
原来,上苍,对于有些事,终有它的安排。
因为担心着顾轻涯昏睡了差不多一个月才醒,身子还没有好全,加上闻歌觉得时间还长,也不急,就没有一路驾云或是御剑赶路,而是一路悠哉悠哉,走走停停地边走边玩儿,倒果真是一番游玩的姿态。
走了大半月,在春色渐浓时,离烨京,还有一半的路程,可是,却也再不用去了。
因为,他们在半路上,就碰到了一行从烨京疾驰而来的队伍,领头的,有一个,闻歌认识。不!说认识也不对,就是见过。在那个小院子里残存的记忆中见过,不是旁人,正是他们此行要去抓的那人,冯娘子苦候的那位负心汉,冯肇庆。
“你说,会不会是这个负心汉终于良心发现,想回乡去担当上一回?”闻歌挑眉笑问道。
“你是这么认为的?”顾轻涯抬起修长的手指,摩挲了一下下巴,望着正忙着在对着一位显见是他上官的大人鞍前马后的冯肇庆,转而挑眉望向闻歌。
闻歌摇了摇头,“自然不是!我看,若非万不得已,他怕是到死也不愿意再踏进松陵城半步。”
“这是为何?冯娘子已死,他又不知她冤魂未散,为何不愿意回来?”顾轻涯问的话,事关冯肇庆,可目光却是瞬也不瞬凝着闻歌。
闻歌愣了愣,继而,脸上的笑容淡了好些,“有什么奇怪的?他心虚呗!这里,有多少人知道他的过去?他再扮演什么痴情的男人,也瞒不过他自己!以前是天高地远,没有人知道他在京城已有娇妻稚子,飞黄腾达,回了松陵,若是此事被拆穿,他的情深不悔,还有几人相信?”
第188章 负心人
“是么?你是这样想的啊?”顾轻涯高高挑起眉梢,似是觉得很是诧异。在闻歌皱眉朝他看过来时,他才轻轻笑道,“闻歌还是将人心,还有感情,都想得太过简单纯粹了。”
“又想跟我说什么爱恨两难的话了?”闻歌嘲弄的笑,“我只是知道人心善变,尤其是男人口里的爱,从来靠不住,今日爱,明日便可要你性命罢了。”
顾轻涯深深看她一眼,似是要看进她的眼底,看穿她的心。
闻歌懂他目光中的探究,她不愿认输,所以强忍着,没有闪躲。他要看,便由他看。
片刻后,却是顾轻涯先移开了眼,笑道,“好了!咱们无需在这里多做争论,有些事,看下去,自然会明了。”闻歌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顾轻涯却已经连忙转了话题,道,“无论如何,世事奇妙,这冯肇庆既然自己送上门儿来了,倒是省了我们再千里迢迢跑一趟烨京了。”
“这倒也是。等到了松陵城,再将他绑了,送到冯娘子跟前,倒也省了不少工夫。”闻歌如愿被转移了注意力,轻轻一哼道。
“但愿这一次,能让她解脱。”闻歌由衷地期盼。
顾轻涯望着她,将笑意尽数掩在了眸底,姑娘,你前几日不还说缘尽人散,再也不回那小院了么?如今看来,是要食言啊!
只是,顾轻涯可没有拆穿她的想法。
既然途中就遇到了冯肇庆,他又是自投罗网,往松陵城方向而去的,闻歌和顾轻涯自然没有必要再往前走,转而悄悄缀在了这一行人身后,悄悄跟着。
只是,有些遗憾的是,这烨京城,却是暂时去不成了。
等过了几日,闻歌却又皱眉了,满腹狐疑,“他们为什么不进城,却要在这里安营扎寨?”这里离松陵城不过就几十里的距离了,他们若要进城,大可赶一赶路,至多不过一日的工夫,可是……他们却停了下来。
顾轻涯也是皱眉,“你不觉得奇怪么?他们这一路上,都以商旅自居。”若非,他们刚好识得冯肇庆,他们也不可能知道,这是一队官兵,而会将他们当成普通的商队。
“掩人耳目?为了什么?”闻歌狐疑更甚,突然想到了什么,骤然转头惊望顾轻涯,后者也在望她,显然也想到了,眸色了然,“难道……是冲着虎威军和韩定涛来的?”
顾轻涯沉默,不置可否,但即便沉默,他们彼此也是心知肚明,八九不离十。
“现在怎么办?要将冯肇庆绑了么?”顾轻涯问。
闻歌沉着脸,思虑了片刻,摇了摇头,“再看看吧!”事关韩铮他们,当然更重要。
这自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商队,当日,能让冯秀才不惜亲手杀死发妻,也要进京攀附的,自然不是普通的人家。如今,数年过去,冯肇庆自然已是平步青云,只是,在烨京那样的地方,一块儿牌匾掉下来,也能砸到个四品官儿,冯肇庆不见得算个什么人物,但能让他鞍前马后的,便必然是个人物了。
这样的人物,又怎么可能只是一介商贾?
那自然不是商贾,而是东离的兵部尚书魏长亭。此行前来,却这般遮遮掩掩,自然是另有所图,因为他的身上,背负着东离乾帝的一道密令。
“大人,此地往西三十里,有个桃花村,地处幽僻,少有外人,最是适合藏匿。”待得搭好营帐时,冯肇庆便到了魏长亭帐中请见。
魏长亭闻言点了点头,“朱统领,明日,你带着咱们的人秘密到这个桃花村藏匿起来,不可轻举妄动,等我的命令。”这话却是对他身边一个身穿甲胄的将官所说。
“得令。”禁军统领朱铭,此次奉乾帝密诏出京,全权由兵部尚书魏长亭调配,所以,没有半点儿犹豫,听命后便抱拳出了营帐。
“冯大人,此次点你随行,只因你是松陵人士,对这里的诸多事物都甚为了解,但你也知道,事关重大,所以,千万谨慎行事,莫要让本官与陛下失望啊!”魏长亭这边又掉头敲打了冯肇庆一番。
冯肇庆连忙拱手道,“下官惶恐。大人放心,下官必定会竭尽所能,帮助大人成就大事。”
“嗯。”魏长亭这才满意了,点了点头,“如此,便先下去准备吧!待得时机成熟,咱们也是要进松陵城去看看的。”
“是。”冯肇庆应了一声,毕恭毕敬地躬身退了出去。
帐帘垂下,帐内的光线登时一暗,魏长亭的面容也隐匿在了暗影中,神色难辨,只听他莫名其妙地诘笑了两声,然后,才似自语般低喃道,“二十多年了,韩定涛!你我斗了二十多年,胜负各半,今次,也不知鹿死谁手?”
“这位魏大人居然与韩定涛有仇,是政敌,还是情敌?”闻歌双目发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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