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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本是女红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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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错过洪宝眼底掠过的狡黠,庄凝嘴角一抽,心里生出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沧桑,不由别开了脸,敛去了笑意。
半晌,庄凝又扭过头,定定地看着洪宝,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这丫头调戏起人来倒是挺得心应手的,也不知道以前调戏过些什么人,实在是……
一念及此,庄凝兀然顿住,为自己想法感到心惊。
他居然莫名其妙地在心里泛起了酸意?
移开视线,抿起唇角,庄凝没有再开口说话。
一旁的洪宝见状,不由撇了撇嘴,在心里哼哼了两声,觉得庄凝实在不厚道。
她先开口拿自己寻开心,到了半途又绷起了脸,让她这个配合郡主大人玩耍的人着实有点儿尴尬啊。
洪宝越思越想越憋闷,索性移了目光也不说话了,马车里霎时间陷入了安静,唯有辘辘的马车行驶的声音伴着偶尔响起的马鸣声一路回旋。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马车悠悠地停了下来,这一次洪宝不用三六来扶就自己窜下了马车,随即转身去扶庄凝的时候却发现庄凝的唇似乎比之前抿得更紧了。
洪宝挠了挠头,郁闷了。
她貌似没做什么惹郡主大人生气的事情吧?
“郡主?”
庄凝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自己踩着马凳下了马车,之后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洪宝:“……”
许是瞧出两个主子间的气氛不大对,春夏秋冬四婢都缄默地立在一旁,轻易不敢开口。
这时候,早就候在山门口的一个青衣小尼姑走了过来,双手合十,朝着众人见了礼,才开口道:“主持师太已经吩咐了打扫出一处院子来了,各位施主请随我来。”
宜春扶着庄凝,洪宝走在一旁,一行人跟着小尼姑往静心庵后院的归禅小院走去,一路无话。
归禅小院位于静心庵后院的西边,院前是一池碧叶连天的荷塘,步过栈桥,幽静的小院便呈现在了眼前。
沿着院墙种着一丛连翘花,碧绿的叶子衬着金黄的花朵,满枝芬芳馥郁,令人见之神怡。
蜿蜒曲折的小径旁栽着挺直碧绿的青竹,一阵风拂过,竹叶摇晃发出沙沙的轻响,衬得这小院愈发静谧。
拾级而上进了屋,小尼姑微微含笑,双手合十对洪宝与庄凝道:“小庙简陋,还望施主见谅。”
“不会不会,这儿的环境清幽再好不过了,谢谢小师父!”
洪宝是真心喜欢这儿的环境,觉得再没有比归禅小院更适合休养的去处了。
“郡主你觉得呢?”
庄凝已经坐在了软榻上,对上洪宝晶亮的双眸,之前心里的那点儿别扭早已散尽,见问便颔首道:“古人云,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这里自是极好的,有劳师父了。”
……
春夏秋冬四婢动作利索地收拾起屋子来,洪宝东看看西看看,最后又凑到了窗前庄凝的身旁,看她摆弄黑白棋子,顿觉手心痒痒。
只她下棋手臭,往日里交的几个朋友从来没有愿意和她下棋的,这会儿她看着棋盘上黑白分明的棋局,有心开口,却又不太好意思。
“嗯?要不要来一盘?”庄凝见她欲言又止,不由好笑地问了一句。
洪宝飞快地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开了口,“我不太会下的……”
“无妨。”
洪宝闻言,兴冲冲地坐到了庄凝的对面,抱着棋钵,咧嘴一笑:“郡主可要手下留情呀。”
“嗯。”
庄凝猜到洪宝的棋艺欠佳,但却没猜到她棋品也一般,见她又一次想要悔棋,他眉心一跳,抬头望了一眼窗外,淡淡地道:“天色不早了,你再不下山怕是要误了与二叔约定的时间了。”
洪简早起派人来叮嘱洪宝巳时三刻往书院去寻他,这会儿已经是巳时一刻了。
洪宝低呼了一声,急忙站起身来,冲着庄凝道:“啊,我差点儿忘了这一茬,这棋局我明天再来解吧?”
庄凝嘴角隐隐一抽,垂眸道:“不必了,这里你不太方便总来。”
庵堂清净,她是一副男装打扮,来得频繁了于名声无益,更何况庄凝心里另有别的盘算,倒不好应了这话。
洪宝闻言,失望地应了一声,动了动唇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只转身去叮嘱了春夏秋冬四婢几句,就领着三六离去。
庄凝起身走到门口,望着洪宝的身影渐渐远去,薄唇微勾,眼底也添了几分温和……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洪宝的确有所觉,但是她不会把两个人真的当成一个,毕竟她不可能想到还有男扮女装的存在( ̄y▽ ̄)~*
(*≧▽≦) 庄凝同学下一次登场会恢复男装啦~男装的庄凝宝宝福利多多~嘿嘿嘿~【拖走剧透扇】
小仙女们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蟹蟹莫顾和水静涟漪宝宝的日常灌溉,么么哒!
☆、桃僵
夜幕四合,本来就十分清净的静心庵变得愈发幽寂。
归禅小院里的竿竿翠竹在夜风的轻拂下“沙沙”作响,沐浴在如水般的月光里,投下斑驳陆离的碎影。
主屋的烛火摇曳,室内仍然一片通明。
庄凝打发了春夏秋冬四婢,自己动手卸了头上的钗环,而后披散着头发,着一袭素白寝衣独自一人坐到了书案前,一手捧卷,一手微握成虚拳,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桌面。
宋承琨派人送来的案卷并不多,但是每一卷都令庄凝蹙眉不已。
那一桩江南的公案看来并不是一桩简单的事情,或许还有些棘手也不一定。
案头的烛火明灭闪烁,庄凝挑了挑眉,淡淡地开了口,道:“出来吧。”
话音才落,便传来两声清脆的铃铛声,紧接着就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姿纤纤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
二人眉目相似,只身量较高的那一个神色冷凝,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而另一个则更机灵活泼些。
“奴婢闻莺(闻蝉)见过公子。”
二人正是庄凝旧日的两个大丫鬟,同时也是庄凝的心腹之二,闻莺和闻蝉。
放下手里的卷宗,庄凝微微后仰,神色惫懒地倚在椅子上,淡淡地问道:“当初吩咐你们去做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宜春等人只当闻莺姐妹是怕了主子的脾气才不愿意陪嫁到洪家,哪里知道她二人是得了庄凝的授意才脱籍离开了侯府。
闻莺神色不动,依旧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见问只道:“奴婢二人依着公子的意思去江城寻了山老,虽然没见到人,但是山老似乎料到了奴婢会去,留了一样东西在草庐。”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蓝布包裹的物什,摊开了呈到庄凝案前。
是一本蓝底的古籍。
庄凝随手翻了几页,微微蹙眉,道:“倒也没什么区别,你可曾看过?”
闻莺颔首,还未及开口,一旁的闻蝉早已耐不住,抢先回道:“姐姐猜着主子定是用得上这里面的东西,怕误了主子的大事,我们俩就自己做主翻阅了。”说着又挠了挠头,大着胆子继续道,“主子不会责怪我们吧?”
闻莺噏了噏唇,面上也划过一抹豫色。
庄凝合上古籍,随手扔至一边,眯了眯眼,轻笑一声,道:“我在你们看来就是这么不通情理的人?呵,只是不知道你二人看了这书以后可有所得?”
闻蝉见他不似生气,顿时松了一口气,嘻嘻笑道:“我比较愚钝主子又不是不知道,不过姐姐她很厉害的!”
闻蝉性子本来就活脱,当着庄凝的面也很少有所收敛,只要庄凝心情好些,她连上房揭瓦的胆子都有。
庄凝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移到了闻莺的脸上,带着几分探究,而后者只是轻轻地扯了一个笑容,福了福身子就退到了木质屏风的另一边。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股淡淡的馨香就传了出来。
庄凝瞥了一眼一脸期待的闻蝉,手指轻叩桌面,好整以暇地等着闻莺出来。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屏风后的动静才停了下来,庄凝抬头,一眼就看到从屏风后转出来的人,眼里划过少有的诧异之色。
眉如远山,眸似点漆,眉梢微扬,凤眼凛凛,玉鼻挺立,红唇微抿,神态之间自带矜持,眉目如画却添三分寡淡,立在面前的人若不是依旧着着之前闻莺身上的那套衣衫,庄凝都差点生出一种自己在照镜子的错觉。
闻莺被瞧得有些不自在,别开脸,淡淡地开口道:“公子觉得奴婢是否足以以假乱真?”
这声音也是仿着庄凝女装时的腔调,若不仔细听,倒的确分辨不出来。
纵使淡定如庄凝这会儿也无法不震惊了。
他站起身走到闻莺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连连颔首:“不愧是闻莺,学什么都那么快,不错。”
庄凝很少称赞什么人,闻莺姐妹都是知道的,故而这会儿即使他仅仅说了这么一句,素来以冷静自持的闻莺也不由扬眉绽放了笑容。
庄凝不大习惯在自己的脸上看到那样的笑容,心里觉得别扭就转身走到了书案前,背对着闻莺姐妹又拿起了那本蓝底的古籍。
“这书在会用的人手里才算是件好东西。”古籍上记载着易容化形的古法,言简意赅非常人能看得明白,庄凝不感兴趣,而闻莺善于利用,“你就拿去继续研读吧。”
闻莺自是谢恩收下。
庄凝侧首看了一眼天色,抿了抿唇,抬步进内室从立柜里侧取了一件墨青色直裾深衣换上,随手束了发,拿上玉箫才走了出来。
对上闻莺姐妹疑惑的目光,庄凝淡淡地吩咐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俩儿,有棘手的事情便去东门胡同寻齐折柳。”
闻莺姐妹互相对视一眼,只得应下。
庄凝取了卷宗后就出了门,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闻蝉才手支下巴纳闷道:“公子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她们姐妹来这里并没有提前打招呼,便是闻莺学会易容的事情也是才告诉公子的,公子居然这么快就离开了,连句别的吩咐都没有。
这会不会太任性了一些?
闻莺抚了抚鬓角,红唇微抿,淡淡地道:“公子自是有大事要做。”
她本来就是个性子冷淡的,这会儿顶着庄凝的脸,愈发冷艳了三分,闻蝉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姐姐,你这样子怪能唬人的。”
闻莺挑眉:“称呼改改。”
闻蝉撇了撇嘴,不知道打哪儿抽出一条手绢,往身后一甩,朝着闻莺行了一个礼,笑道:“奴婢给郡主请安呀~”
闻莺终于绷不住笑了一下,而后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那一声叹息里夹杂着几分认命和无奈,闻蝉愣了一下,脑子里转过了弯以后,倒是忍不住跟着也唏嘘了一声。
公子一日不归,她们姐妹就要陷在这静心庵一日,想一想也是憋屈啊……
作者有话要说: 嗷,这章过渡一下下,可能单薄了点,未来两章有彩蛋(≧▽≦)/齐折柳和许娘子两大助攻要发威啦,男二说他露了一次面大家没注意到,他也要凑热闹!(这一次庄凝同学算是半男装了?怪我预测失败……)
爱大家,努力日更加内容(≧▽≦)/谢谢莫顾和涟漪的营养液~
☆、丹青
东门胡同里有一处低调奢华的宅院,京城的人都以为那是怪医齐折柳的宅子,但事实上那不过是庄凝名下的一处私产罢了。
庄凝轻车熟路地摸到了自己在这儿住的园子,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歇下了,等到了第二天清晨,这宅子名义上的主人才得知了这桩事儿。
齐折柳一路风风火火地奔至清晖园,还没进门就看见月窗里立在书案前作画的颀长身影,脚下步子微微一顿,旋即快步进了屋。
“庄宁修你可以啊,昨儿白天才搬进静心庵,夜里就溜到我这儿来了,怎么?为了我都不怕洪家今儿派人去发现什么不对了?”
他人才将将进屋,轻佻的声音便早已传了进去,庄凝握笔的手顿了一下,左手顺手抽了一张素净的白纸盖到半成的丹青上,而后才放下笔,一抬头便对上齐折柳有些妖孽招人的俊脸。
“你的地方?”庄凝淡淡地反问了一句,见齐折柳俊脸抽抽了,他勾唇道,“有你一句静养在,洪家哪个还会跑去打扰?”
若不是思量周全了,他也不会在闻莺姐妹一出现就当机立断地离开庵堂,连夜回到东门胡同了。
齐折柳被堵得无话可说,眼角的余光瞥见案上露了一角的丹青,不由眉梢一扬,讶然道:“跟你相识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知道你善笔丹青,来,让我见识一下。”
说着就要动手掀开庄凝用来遮挡的白纸,只可惜手还没碰到纸就被人拍了一下。
吃痛地缩回手,齐折柳瞪大了桃花眼看向庄凝,不可置信地控诉他:“就为了一幅画你居然动手打我,还有没有半点儿天理了。”
“再乱动一次你就给我收拾收拾包袱走人。”
清冷而不失威严的声音让齐折柳刚刚又一次伸出去的手快速地缩了回来。
手老实了,可他心里的好奇却迅速地膨胀了。
他认识的庄宁修十几年淡漠如水,仿佛从不曾把什么放在心上,哪里会是像今日这样护犊子似的护着一幅画的人?
眯起精致好看的桃花眼,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兴味来。
这画上画的莫不是这家伙的心上人吧?
趁着庄凝转身去取身后书架上的卷宗的功夫,齐折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掩在白纸下的那一幅画。
入目是一张刚刚勾勒好的人物丹青,画上的人杏眼明亮,两颊梨涡浅浅,眉目之间神气飞扬,透着一股灵气。
然而与他料想中的庄凝心上人小相却是半点儿也沾不上边,只因为画上的人是一个男子。
似乎感到一束凌厉的目光正在凌迟自己,齐折柳小心翼翼地把画放了回去,一面赔笑,一面又忍不住问他:“好端端的你怎么画起了小白脸来,莫不是……”
他本要揶揄庄凝是否有龙阳之癖,却因为小白脸三个字突然灵光一闪,再瞄一眼那画上的人,可不就是洪家那小子么!
蓦然回想起那天在洪家见到的洪宝,齐折柳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里犯起了嘀咕。
洪家小子虽然不像传闻中一般草包,可是瘦瘦小小的模样和温吞的性子反倒似是个小姑娘似的……
齐折柳一拍脑袋,看向庄凝,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与兴奋:“那洪家小子竟是个大姑娘不成?”
虽然他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可是一联想到那天晚上庄凝特地拿来的药渣,他心里的七分猜测消去三两分,更添了几分笃定:“她就是个女的!”
庄凝此刻已经卷好了画放到一边,闻言并没有反驳,显然是默认了齐折柳的话。
齐折柳眼底的兴味更浓,凑到庄凝跟前,咧着嘴笑嘻嘻地问他:“我都险些被她糊弄了过去,你是怎么发现的?”
洪宝女扮男装十几年洪家都没人察觉,甚至连洪筌都可能被蒙在鼓里,齐折柳觉得庄凝要不是撞破了什么,一定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认定了洪宝是个女人。
他心里好奇,只管盯着庄凝,等着他好好地给自己说道说道。
然而庄凝并没有半点儿想要解释的意思,依旧只管整理手里的卷宗,只耳尖有些微微泛红。
一切都没有逃过齐折柳的眼睛。
他没有继续揶揄庄凝,反而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庄凝因为某些缘故男扮女装十八年,无数个日日夜夜的伪装让他养成了冷心冷情的性子,他原本还真的担心庄凝这辈子都不会动情,没料到在他看来啼笑皆非的庄洪联姻居然是歪打正着了?
齐折柳收起三分散漫,看向庄凝,认真地问他:“你如今是个什么打算,那洪家小子哦不丫头知道你的事情么?”
庄凝摇了摇头,对上齐折柳的目光,他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我还不至于这么沉不住气。”
“你难道不是对那丫头起了心思,不坦白你还指望什么?”
“起心思?或许吧,其实连我自己也弄不明白这些。”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想过男女情|事,自然想不明白他对洪宝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惺惺相惜抑或动了真情,他是理不清。
难得看到有什么事情把庄凝难住了,刚刚还一本正经的齐折柳眼珠子一转,顿时生了个念头出来。
他挑了挑眉,对庄凝道:“我有个主意能帮你整明白你对那丫头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
过了两日,洪宝收到许娘子派人送来的拜帖,是邀她夜间一起去赏灯的。
大楚京城里,每月初八都有夜市,届时大街上花灯如昼,再是热闹不过。
洪宝接了拜帖,心里念着夜市的繁华,也念着难得散散心肠,故而傍晚时分便出门去了天香居。
依旧是畅通无阻地一路到了天香居后院许娘子的卧室。
她伸手敲了敲门,久不见人回应便直接推门进了屋。
只她刚刚踏进屋内,身后的门便被人突然从外面锁上,而屏风的背后则走出了一脸坏笑的许娘子……
作者有话要说: 很想多写点,但因为每天考研复习很累,就更的很瘦,希望小仙女见谅。
齐折柳支了什么招帮庄凝明确心意?
许娘子困住洪宝想干什么?
有奖竞猜送洪宝(红包)!
谢谢小傲娇的营养液!么么哒 (*≧▽≦)
☆、红妆
落地镜中的女子身穿粉红色的绣花交领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白嫩如玉的瓜子小脸上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像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里透红,颊间浅浅荡漾的梨涡更是为她平添几分娇俏。青丝半挽,珍珠白色的丝缎束着两缕秀发垂在胸前,发髻间簪着一直粉色的滴水羊脂白玉钗,更有零星碎花点缀在青丝间,女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流光婉转,顾盼之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洪宝看着镜中的自己,小脸儿微微泛红,小手无措地缠着腰间的宫绦,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让立在一旁抱臂欣赏自己杰作的许娘子满意得连连点头。
“我可不可以把衣服换回去啊,真的还别扭……”以前她或许歆羡过家里的姐妹可以穿戴这么好看的衣裳首饰,可是这会儿真的换上了女装,她真心觉得浑身难受。
她的手到底该往哪里放啊!
许娘子拦住洪宝要去拆头发的手,笑着劝她:“你本来就是个女孩子,有什么别扭不别扭的。”说着又将洪宝上下打量了一番,“我一直就觉得你是个美人胚子,这样一看果然是美极了,我若是个男人瞧了,怕是连路都走不动道了。”
洪宝俏脸一红,咬着红唇纠结了半晌,到底没有再执着把衣服换回去。
就这样任性一次也好。
许娘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见院子里的灯笼已经渐次点亮,抿嘴一笑:“好了,夜市怕是已经开了,我们走罢。”
洪宝点了点头,率先迈步往外面走,可才走了两步就被许娘子扯着衣袖拦住了。
“哎呀,这路可不是这样走的,阿宝。”许娘子看着洪宝昂首阔步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她指了指洪宝身上的衣服提醒她现在是个姑娘家,走路再不能依着男装是那样豪放不羁。
洪宝蹙了蹙眉,纠结地看着许娘子,茫然地问道:“可我只会这样走啊。”
虽然这微微曳地的绣花裙子委实累赘,但她勉强也能走好路,要是不这样走,她真的要寸步难行了。
许娘子摇了摇头,自然不会顺着洪宝的意思放任她去,“你这样忒不伦不类,且看看走怎么走。”
言罢,她双手交叠轻轻地置于小腹处,轻轻抬脚,一步三挪地往前走了几步,而后又缓缓地转过身来,步步生莲地走了回来,行动处摇曳生姿恰似这般时节的细柳,煞是怡心悦目。
洪宝低头看了一眼半露的绣花鞋尖,小心翼翼地挪了半步出去,脚尖才将将落地就听见许娘子“嗯?”了一声,她立即硬生生将这半步又缩了一半。
这一次许娘子没有出声了,洪宝转了转晶亮的眼珠子,扬起眉梢又迈出另一只脚,这样试探着走了两步后,洪宝顿时生出几分信心来,然而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脚下的步子顿时就乱了,甚至还一脚踩到了裙摆,若不是许娘子扶得及时,免不了是要和这厢房光洁的地面来个亲密的接触了。
等到站稳以后,洪宝甩了甩衣袖,嘟着小嘴道:“我不管了,反正就穿着一次,我才不管那么多呢!”
言罢也不管许娘子是个什么反应,自己提着裙子就跑了出去。
许娘子:“……”
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绝于耳的吆喝声,入目是悬挂的各色彩灯,洪宝提着裙子蹦蹦跳跳地东看看西看看,小脸上满是兴奋。
许娘子嘴角直抽地跟在洪宝的身后,眼看着洪宝又要往另一边钻去时连忙伸手将人拦住,对上洪宝疑惑的目光,她有些无奈地再次提醒道:“大小姐,你稍微注意一下你现在是个姑娘好嘛?”
她本想来逼着洪宝更换女装,只是想让小姑娘体验一下姑娘家该有的模样,结果她倒是好,衣裳换了女装,举止行动间还是像个小子一般,这般大大咧咧的回头再闯了祸,没有洪家大少爷的头衔在那儿,吃了亏就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了。
洪宝闻言垮了小脸,有些郁闷地道:“都怪你,好端端的非要让人穿这累赘的衣裙,戴这些乱七八糟的钗环首饰,愈发不能尽兴玩耍了。”
做什么姑娘家,还是做个潇洒自在的洪家大少爷痛快呢!
洪宝生平第一次对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情少了怨念,多了庆幸。
姑娘家举止行动实在有太多的条条框框,还是做个男人好啊……
眼见许娘子张口又要说些什么,洪宝连忙举起小手,撇撇嘴道:“好啦,我注意一些也就是了。”
从出门到现在也不知道被念叨了多少遍,洪宝真的很想拽着许娘子的衣襟问她,她处心积虑的让她换了女装是不是故意在整人呀……
……
路过千澄居时,洪宝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她看着那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的身着墨色锦袍的男子的身影,心头蓦然涌上一股儿熟悉的感觉。
这人的身影看上去和那天小巷里的那个人实在相仿,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心头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洪宝脚下的步子忍不住拐了方向,可是她才走出去一步就教许娘子给拉住了。
“你不是要去看灯,往那茶馆走干嘛?”
许娘子身为天香居的老板娘,自然对千澄居没什么好感,眼见洪宝要往那儿去,就蹙起眉头故意问她:“莫不是我天香居的茶不好,阿宝竟一直都惦念着那茶馆的茶?”
洪宝动了动唇,有心解释,又怕被许娘子追问,再者那不过是个相似的身影罢了,“你可别冤枉我呀,我就是发了个呆不小心走错了而已。”
“真的?”许娘子摆明了不相信。
洪宝被她看得心虚,索性反拽着她就往长街另一边而去。
……
“你在看什么呢?”
与庄凝并排而行的齐折柳见他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紧接着又顺着庄凝的目光望向熙熙攘攘的长街,却也没见到任何不对的地方来。
庄凝淡淡地收回了视线,心里暗笑自己是迷了心窍,刚刚居然有那么一瞬以为自己看到了一袭红妆的洪宝朝着自己这边来了。
那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穿着女装出来招摇呢。
他摇了摇头,见齐折柳满目疑惑地盯着自己,扯了扯唇:“没什么,看花眼罢了。”
齐折柳瞬间眯起了桃花眼。
他嗅到了不太对的味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碎碎念:萧敬腾生日了,阿扇这儿下雨了……
我气象局都不服就服雨神( ̄y▽ ̄)~*
每天最累的时候看到小仙女们暖心的评论瞬间觉得自己又元气满满了呢 (*≧▽≦)
PS:昂~睡醒了再去上四节课就可以肥家惹~祈祷晚上还能活着上来更新~
别方,那两只不会擦肩~
庄凝:花灯如昼,夜色怡人,适合干点啥呢?
☆、偶遇
洪宝拽了许娘子往远离千澄居的方向走,才走了不过百余步,许娘子便停下了脚步再不肯往前走一步。
“怎么不走了?”洪宝扭过头,疑惑地问许娘子。
后者绷着一张姣好的俏脸,蹙眉盯着眼前一脸无辜的洪宝,丹凤眼儿微微眯起,裹挟三分精明反问她:“刚刚你很反常,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嗯?”
洪宝移开了目光,眼神开始飘忽起来,支支吾吾半晌后,见许娘子仍然没放弃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打算,她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拉了许娘子往街边人少的地方去,站在一家馄饨馆的廊檐下,洪宝才原原本本地将那一日朱毅杨堵她的事情都给交代了,顺带着也提及了当时出手救她的人。
许娘子静静地听完洪宝的讲述,手叉腰愤然道:“那个朱三居然连你都敢堵?哼,回头再叫我看到他在天香居出现,非得泼他一身猪血不可。”
“……”洪宝忍不住嘴角一抽,很想提醒许娘子一句,猪血也是很贵的说。
然而不等她开口,许娘子就立刻反应过来一桩更加重要的事情,她手摸下巴,轻轻地摩挲着,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刚刚说看见了你的救命恩人进了那茶馆?”
洪宝点了点头,又迅速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不确定,闷闷道:“只是瞧着身形相像,我也不知道那人究竟长得何等模样。”
那一天在小巷里,她抬头仰望那人时恰好逆着日光,只是隐隐约约地瞧了个大概,五官相貌究竟何如,她也是无从得晓。至今也只有那一次对着庄凝发呆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将两个人联想到一块儿去罢了。
然而,联想仅仅是她一人的天马行空罢了,这天下女扮男装如她者有之,可哪有堂堂的七尺男儿会委屈了自己扮作女儿身呢?
“方才许是我看花了眼认错了吧。”
这偌大的京城哪里会这么巧就会遇上呢。
许娘子看着洪宝纠纠结结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好笑道:“连人家长什么样都没搞清楚,就这么魂不守舍的,看来那人英雄救美是得了一颗美人心呐。”
语气里不无打趣的意味。
“你这说到哪里去了呀。”洪宝别开脸,耳根处微微红了几许,借着夜色的掩映倒也不容易被人察觉,她轻轻哼了两声,才继续道,“我不过是想当面感谢一下那人,怎么到了你嘴里就……”
“就怎么了,嗯?”
洪宝恼得跺了跺脚,扑到许娘子跟前就要去扯她的脸,嘴里直念叨着:“我让你打趣我!”
许娘子轻而易举地躲了去,拿着手绢掩唇笑道:“我随口一说你就这么大反应,可见是心虚了才会恼羞成怒呢。”
“你还说!”
洪宝说着就要追过去,脚下的步子还没迈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唤的是许娘子。
“阿婉?”
许娘子闺名艾婉,阿婉便是她的小名。
原本还忙着逗洪宝的许娘子听见这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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