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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本是女红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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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洪宝看着朱毅杨,冷笑了两声,方慢慢悠悠地道:“我洪府的荷花池虽是一绝,朱三公子想要游玩只管吩咐下人划了船来,何必自己想不开往这池子里钻?这会儿说是我洪家人欺负人,我是再不信的,不如你先给我解释解释落水前你都做了什么?”
问完,洪宝就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盯着朱毅杨,心里觉得这人的脑子怕是不太好使。
平白无故的,郡主大人又不是吃饱了撑得,再没有把人踹进池子里的必要。
朱毅杨噎了噎,本就有些青白的面色愈发不好看了,不知是恼怒还是心虚,目光漂移不定。
“朱三公子不是要我好看?你先把事情说清楚才好评断不是?”洪宝往前挪了两步,面上的笑意加深。
“说什么说,难道这娘儿们把老子踹进水里还能占了理不成?!”
“郡主占不占理,在场的人也不少,朱毅杨你是个什么德行,还当大家都是个傻子不成,便是闹到衙门去,谁还能怕了你不成?”
朱毅杨闻言抖了抖唇,眯缝眼瞬间瞪得老大:“你,你,你说她是谁?”
洪家未出阁的女子那么多,他随随便便遇上一个居然就是刚嫁进洪家不久的蓁平郡主?
回想起之前自己调戏蓁平郡主的事情,朱毅杨突然想去水里多待一会儿。
洪宝眨了眨眼睛,摊了摊手,无辜道:“郡主啊,我媳妇儿!”
朱毅杨瞬间如一滩烂泥般瘫在了地上。
洪宝满意地勾了勾唇,拍了拍手,道:“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来我洪府的,这会儿赶紧打哪儿来回哪儿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掂量着办。”说着弯下腰,盯着朱毅杨愈发难看的脸色,轻笑着道,“别说永宁侯府你得罪不起,便是洪家你也未必能招惹得起。”
言罢,也不管朱毅杨作何反应,站直了身腰,招了三六过来扶自己回去。
她站了这许久的功夫,装病的日子怕是到了尽头,不过左右春闱在即,自家二叔自顾不暇,她呀估计还有几天的好日子过也不一定。
洪宝忍不住在心里窃喜了一番,只这喜意很快就被鼻尖萦绕的青竹香气打破。
她招的是三六来扶自己,为啥郡主大人你要这么积极地过来呢,这样很跌股的呀!
洪宝垂眸看着握着自己胳膊的修长手指,心头似是划过一抹异样,但是很快就被她无抛置一边。
两个人都是姑娘家,她真是见了鬼了才会心跳加速呢……
庄凝一言不发地扶着洪宝回蒹葭院,至于吓瘫在花园里的朱毅杨,最后被朱家的家丁抬回了朱家。
朱家老爷子本还期待着三儿子此去洪家能够与洪家的大少爷化干戈为玉帛从而解了朱家铺子如今的燃眉之急,却未曾料到好端端出门去的儿子最后会被人抬着回来,甚至还惨叫不绝。
朱老爷子心底隐隐有了猜测,顿时一张老脸就罩上了深深的霾色。
脸色阴沉地去了朱毅杨的屋子,朱老爷子看着躺在床上不停叫唤的儿子,虎着脸,沉声责问道:“让你去洪家赔礼道歉,怎么整成了这副德行回来?”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朱毅杨连声的痛呼。
朱老爷子心头一揪,但却顾不上心疼,只扭过头问朱毅杨的小厮,“到底是怎么回事?”
儿子吃了皮肉之苦事小,若是示好洪家出了差池可就不妙了。
那小厮哆哆嗦嗦地跪下,看了一眼床上痛得直打滚的自家少爷,一咬牙还是老老实实地来龙去脉都给交代了。
原来朱毅杨今天奉了朱老爷子的令去给洪宝赔罪,在路过洪家后院的时候恰好遇上了一位蓝衣翩跹的美貌女子,一时间便被迷了眼。
朱毅杨素来是个色|胆包天的,当场就凑上去搭话,更是分不清场合就对那女子动手动脚,结果便被那女子一脚踹进了河里,呛水加上受惊就被折腾成现在这模样了。
至于朱毅杨为什么抱着肚子疼得直打滚,小厮也说不清楚。
朱老爷子一拐杖敲在地上,怒不可遏地道:“这洪家欺人太甚。”
连日来因为洪家几次三番在生意上打压朱家铺子,他念着那人的大计才忍气吞声地叫儿子去赔罪,到头来这洪家人居然敢把他儿子往水里踹!
“是洪家哪个丫头干的好事?!”洪家阴盛阳衰,朱老爷子只当儿子是被洪家哪一房的小姑娘给欺负了,心里已经盘算起给儿子报仇的法子来了。
那小厮伏在地上,声音抖得不像话,半晌才断断续续地报出了“蓁平郡主”四个字。
丝毫不亚于平地一声惊雷。
朱老爷子满脸的怒气僵住,不可置信地看向疼得打滚的儿子:“果真是蓁平郡主?”
朱毅杨只觉得当时被踢中的地方疼得要命,见问,咬牙道:“儿子也是事后才知道那是蓁平郡主的……”早知道的话,他也不会犯欠去招惹啊!
朱老爷子又惊又怕又怒,最后操起拐杖,一下子敲在朱毅杨的身上。
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一天到晚净会招惹是非的儿子……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个败家玩意儿!”
……
作者有话要说: 国足赢了!!
!!!!!!
滴~更新卡~
(≧ω≦)
更新时间目前是凌晨1…2点之间 (*≧▽≦) 小仙女习惯几点看更新,阿扇来调整一下下呀~
小仙女的支持就是阿扇的动力,表白小仙女们~
【PS:朱家父子以后都是很重要的角色~】
☆、病来
洪宝听了宜春的话,想象朱毅杨落水时的狼狈,很不厚道地笑了,笑完以后却没有忘记询问宜春始末。
宜春看了一眼自家郡主,抿了抿唇,并不开口,这时候心直口快的半夏就站了出来,一股脑地把朱毅杨意图调戏庄凝的事情都说了。
“若不是郡主身手好,指不定要吃亏呢。”半夏鲜少在庄凝跟前伺候,故而对自己主子的脾气并不大了解,等到说完了这一句,方才觉得自己的后背有点儿发凉。
洪宝原本只当庄凝是看着朱毅杨欠抽才动的手,听完半夏的话以后,她才觉得自己刚刚在后花园实在太给那朱毅杨面子了。
居然敢在她的地盘上调戏她的人,这朱毅杨还真当她软弱可欺了?
生性护短的洪宝眼珠子直转,心里盘算着还得给朱毅杨一个教训才成。
庄凝一眼就瞧破了洪宝的心思,心里熨帖了面上的冷淡也敛去了三分,悠悠地说了一句话。
“你不用生气,作茧自缚的人是他自己。”
洪宝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默默地回想起花园里的一幕幕,她眯了眯眼,了然了。
朱毅杨再不济也是个男子汉,落个水也不至于狼狈成那样,她记得朱毅杨当时的脸色是刷白刷白的,貌似是极力忍着痛楚似的……
看来郡主大人那一脚可是半点儿也没有手下留情的。
“郡主,那朱三不会有事吧?”洪宝随口问了一句。
“顶多半个月下不来床罢了。”若不是有所顾忌,他连踹死朱毅杨的心都有。
洪宝:“……”
看着庄凝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令人悚然的话,洪宝瞬间就默了。
郡主大人太剽悍,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庄凝瞥了一眼洪宝,见她坐在软榻上一脸震惊,不由嘴角一翘,连着眸底也点缀了浅淡笑意。
……
傍晚的时候,洪筌从铺子里回来,才进家门便听孔管家说了白日里的事情,对于朱毅杨被踹下水一事只冷笑置之。
欺负他儿子,还想调戏他的儿媳妇,按照洪筌的意思办就该打得连他亲爹娘都认不出来。
孔管家却沉吟道:“此番和朱家交恶,只怕以后是抹不开脸了。”
洪家虽比朱家有财,可是权势方面追根究底是抵不过朱家的。
“老奴近日听说,朱家和炤亲王来往甚密,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呐。”
洪筌皱了皱眉,抖了抖烟斗里的灰,“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昨儿老奴的女婿出去采办东西,遇上了朱家的下人,两人是旧识,说话时没个遮拦就教他听出了苗头。”孔管家顿了顿,连忙补充道,“老奴已经叮嘱他不要乱说了。”
洪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怕是朱家有意竞选下一届的第一皇商了。”
“那老爷……”
天下最大的人是住在禁宫里的那一位,炤亲王这些年的心思是路人皆知,朱家这时候攀上这位亲王,在洪筌看来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不必管那朱家,炤亲王不是个好相与的,朱家这是与虎谋皮呢。”
洪筌说了这一句,摇摇头,起身打算去翠和苑寻江氏让她去好好安抚一下庄凝,可还没等他踏出书房,就看见蒹葭院的下人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孔管家见三六莽莽撞撞地冲进院子来,当即就沉了脸,走上前训斥道:“没头没脑的瞎闯什么?”
三六顾不上告罪,急道:“老爷,不好了,郡主少夫人她出事了!”
“啪!”
洪筌手里的烟斗落了地,之前那一派镇定瞬间瓦解,声音里掩不住焦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三六连忙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庄凝从花园回到蒹葭院和洪宝说了一会儿话以后突然就脸色苍白、浑身抽搐起来,紧接着就开始说起了胡话。
“请了大夫来,只说情况怕是不好了。”
听完三六的一番话,洪筌身子一晃,被孔管家扶住以后,他右手颤抖地指向院子外面,焦急地说:“快,领我去看看!”
纵使是有公媳的规矩摆在那儿,洪筌也顾不上了。
儿媳妇可是金尊玉贵的御封郡主,才嫁进洪家没多久,要是有个好歹,洪家脱不了干系,只怕这一大家子都要遭难。
洪筌脚下的步子乱了,急匆匆赶到蒹葭院的时候,那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一进屋,洪筌就看见了自己的妻子江氏,抬步走了过去,语气不掩焦急地问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就病了呢?”
江氏摇了摇头,“大夫还在诊治,宝儿在里面陪着呢。”
她心里本来就因为婚事对庄凝存着歉疚,如今见到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犯了癔症,她心里着急,也只能多念几句“阿弥陀佛”。
洪筌心里着急,可也只能在外间等着,听到江氏念经,他禁不住也跟着念了起来。
内室
洪宝看着躺在床榻上脸如金纸的庄凝,额头急得挂满了豆大的汗珠,心里满是担忧。
明明之前还在跟自己有说有笑的一个人,怎么突然间就病成了这副模样?
老大夫双眼微眯地坐在床边的鼓凳上,一副老神在在的姿态搭线诊脉,眼角的鱼纹慢慢地堆作一团。
“这真是奇怪了。”
“大夫,郡主她这是怎么了?”一听老大夫开了口,洪宝就窜到了他跟前,焦急地问道。
老大夫收了线,站起身来,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在洪宝殷切的目光注视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老朽医术浅薄,郡主这病症,老朽实在是无处下手……”
这郡主的脉象一息四至,不快不慢,不强不弱,脉来和缓,脉的硬度、张力适中,除了寸关尺三的脉有些无力以外,再是正常不过。
这急症不免有些蹊跷了。
老大夫心里存疑,嘴上却不敢说,生怕自己有意无意间得罪了谁。
“洪少爷还是另请高明吧,老朽实在无能为力。”
言罢,再不等洪宝等人开口,急匆匆收拾了药囊就往外走,遇见了洪家的当家人也只神色惶惶地摆摆手,脚下生风般地离开了。
看病治人,他会;可是无病之人,他救不了,更不想被牵扯到什么争斗里去。
故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作者有话要说: 脚底抹油是阿扇笔下大夫的必修功课( ̄y▽ ̄)~*捂嘴偷笑
【晚安小仙女,天亮了又是忙碌的一天。——一天不学习浑身难受的阿扇】
☆、登门
老大夫身影狼狈地匆匆离去,江氏顿时顾不得许多就掀帘进了内室,至于洪筌只能继续急得原地打转。
江氏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庄凝,问洪宝:“刚刚陈大夫怎么说?”
洪宝摇了摇头,随手用袖子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才低声道:“陈大夫已经是城里最好的大夫了,我担心……”
话未及说完便被江氏按住了手,江氏眉头紧皱,叹了口气,道:“只怕这事瞒不了侯府,这京城里最好的大夫可不是陈大夫。”
陈大夫再怎么名冠杏林也越不过太医院的太医去。
“太医!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呢!”洪宝眼睛一亮,转身就要往外跑时就被江氏一把拉住了。
“娘?”床上的庄凝生死不知,洪宝心急如焚,这会儿对自己娘亲的举止虽然感到纳闷,但也顾不上细问,挣开了就往外去。
只她才转过屏风就看见孔管家嘴里喊着“侯府的几位公子来了”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当即就顿住了脚步,跟在洪宝身后出来的江氏和屋子里坐着的洪筌也都愣住了。
这侯府的人是赶巧来了,还是已经听到了风声?
江氏冷眼扫了一下屋内的人,见庄凝身边的大丫鬟宜春不在,心里霎时就明了了。
屋外脚步声阵阵,洪筌领着洪宝迎出去,一眼就看到正从院门进来的六个高大俊朗的男子。
洪筌挤出一丝笑容迎上去,朝着庄家五子行礼,面对最后一个人时却顿住了动作。
站在他身后的洪宝悄悄抬眼望过去,这才发现来的六个人中五人是庄凝的兄长,还有一个姿态风流的年轻人却是个眼生的面孔。
庄旸摆了摆手,示意洪筌不必多礼后,才看向洪宝沉声问道:“九妹现在怎么样了?”
他语气沉稳,可是紧攥的双手和皱起的眉头还是暗示了他此时不过是修养摆在前不得不装作从容罢了。
而站在庄旸身后的庄家老五庄暻这会儿眼眶微红,不满自家大哥不顾小妹生死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当场就嚷嚷道:“大哥你跟他们啰嗦那么多干嘛,他们没照顾好九妹,要是九妹有个好歹,我非要拆了他洪家不可!”
这话一出,纵使庄暻是侯府贵子,洪筌的脸色也沉了三分。
庄家老三庄晔拍了拍庄暻的肩膀,并不觉得弟弟说错了什么,只因为接收到庄旸警告的目光,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道:“还是让折柳先给九妹诊治一下吧。”
一边说着,一边把站在一旁的齐折柳给推了出来。
齐折柳本来正抱壁在一旁打量自己好兄弟“嫁”的夫婿,冷不防被推到人前,俊俏白皙的面庞上登时一片茫然。
“……”
难道推人出来之前都不会先打个招呼吗?
齐折柳理了理衣袍,回头瞪了一眼庄晔,才扭头眨眼一笑,看着洪家父子,道:“领我去见见郡主吧。”
一边说,一边还故作轻佻地撩了撩额前的一缕碎发,眉梢微扬,端的一副风流子模样。
洪宝瞄了一眼齐折柳,下意识地觉得这人恐怕不靠谱,正准备开口说点儿什么的时候,洪筌已经领着人进屋了。
江氏等女眷已经回避到旁处去了,因此,等到众人进屋的时候,偌大的一间厢房里也就只剩下剪秋和青萤几个丫头在屋里伺候。
齐折柳也不用别人领路掀帘,自己摇着扇子就大摇大摆地往内室走去,庄家几兄弟除了庄旸以外也都跟了进去。
洪筌看着几人的背影蹙了蹙眉,庄家兄弟和郡主是一母同胞,不顾及男女大防就罢了,只这年轻的小大夫举止未免有些不合规矩。
庄旸许是瞧出了洪筌的不快,扬唇淡淡一笑,解释道:“折柳与凝儿是从小一处长大的情谊,这会儿乱了规矩,还望亲家翁能见谅则个。”
从小一处长大,那岂不是青梅竹马的情意?
洪筌眉心一跳,嘴上却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用眼神示意自家宝贝儿子赶快进去盯着一些。
庄旸将洪筌的举动尽数纳入眼底,看着洪宝的背影却冷冷地笑了,齐折柳要是能跟自家九妹对上眼的话,现在哪里还有这洪宝什么事情。
想起以往撮合齐折柳和妹妹的事情,庄旸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这到底还是一桩遗憾呢。
……
齐折柳进了内室便直奔黄花梨木的拔步床,青萤等丫鬟见状连忙转身回避,只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宜春上前准备放下帷帐。
“且慢。”伸手用扇子止住宜春的动作,齐折柳挑眉,悠悠道,“望闻问切,放了帐帘可不好。”
宜春低下头,“齐公子,这怕是不合规矩。”
齐折柳瞥了一眼洪宝,见她站在一旁,眉目间缀满忧色,心思一动,故意冷了语气道:“规矩难道还能大过性命去?再耽搁下去就等着给你家郡主收尸吧!”
宜春顿时不敢说什么了,只是嘴角有些隐隐的抽搐。
这齐公子貌似忘记了她也是个知道内情的人了?
齐折柳自然没有忘记,他这话是故意说的,想要看看某人的态度,可是他却忘了在场有人是床上躺的那位的血亲了。
庄暻一把夺了齐折柳手里的扇子,催促他:“别在这里啰嗦了,快点儿看病!”
这会儿庄凝的呻|吟声已经弱了,整个人都透出一股灰败的气息,庄暻几兄弟心里急得如火燎烧,恨不得按住婆婆妈妈的齐折柳给妹妹诊治。
洪宝也紧皱着秀气的眉头,对齐折柳说:“还请先生替我家娘子诊治。”
“娘子”二字说的有些磕绊,齐折柳注意到了,敏锐地嗅出点儿不对的味道,然而时间场合都不对,他无法把庄凝拽起来询问,也就只能暂且按下疑惑,一本正经地诊起了脉。
先前宜春来寻他时,他便猜到庄凝是想借着装病避开洪家,本以为庄凝是故意做做样子吓唬洪家老小,可这会儿的脉象却……
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敛去,桃花眼微微眯起,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凝重……
作者有话要说: 昂~感情戏很快就要来了,等等我~
比心 (*≧▽≦) 君子阿简和洛吟宝宝砸的地雷~还有莫顾宝宝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哒~
☆、静养
“齐先生……”洪宝的一颗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下一刻从齐折柳的嘴里听到什么和之前那几个大夫一样的话。
齐折柳摇了摇头,收回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叹息落进在场每个人的耳中,令众人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洪宝更是紧张地咬住了下唇,眼底满是不安与担忧。
她虽与庄凝不亲近,但这将近半月的朝夕相对早让她打心眼里把这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郡主“娘子”当成了对她很重要的一个人。这会儿庄凝突发病症,洪家上下真心实意地担心她生死的怕是只有洪宝的心思最纯粹了。
不关乎任何利害,只因为这个人是她的亲人。
齐折柳拢了拢衣袖,桃花眼如波潋滟,将众人屏息以待的模样纳入眼底后,他哗地一下打开折扇,笑道:“你们别都绷着脸啊,搞得跟天要塌了似的。”
他故弄玄虚,旁人早已耐不住性子,便是洪宝此时也绷起了小脸,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先生有话可否直说?”
她不喜欢和人弯弯绕绕地说话,若非这齐先生是她几个大舅子带来的,她连开门送客的心都有了。
齐折柳见好就收,摇着扇子,缓缓开口,道:“我摇头的意思是,郡主这病并无大碍,无需过分忧心,至于这叹息呢……”他顿了顿,合上扇子,踱步四下打量了一回,才继续道,“要想郡主好起来需得一处清寂僻静的地方供她好生休养。”
众人闻言一齐松了一口气,洪宝也松开了眉头,颔首道:“那我立即让人辟一处安静的院子供郡主休养便是。”
洪府家大业大,这闲置的宅院自是好找。
更何况只要庄凝能好起来,哪怕是让她自己搬出蒹葭院,她也不会有任何疑义的。
“不瞒你说,郡主命格怕是不服洪家的风水,须知她生长在永宁侯府,从小到大是有七个哥哥镇着的,而洪家嘛……”齐折柳言未尽而意已明,不外乎是说洪家阴盛阳衰罢了。
庄家兄弟交换了眼神,老三庄晔开口提议:“这好办,我们带了九妹回侯府也就是了。”
当初舅舅赐婚,他们不在京城,要不然怎么着也轮不到洪宝这么个小白脸来肖想他们的妹妹,那也就不会今天这一遭。
想到这里,庄家兄弟一边埋怨做主赐婚的皇帝舅舅不厚道,一边又觉得是洪家的风水害了庄凝,不免就想带着妹妹回家了。
庄晔没有可以压低声音,屏风外的洪筌也听见了。
“三公子这话怕是不太妥当违了规矩。”
洪筌的声音隔着屏风传过来,即使语气淡淡,庄家兄弟也听出了隐隐的不满,可他们只一笑置之。
庄晔轻轻笑了一声:“难道我九妹的性命还抵不过这规矩二字?”
屏风外的洪筌噎住,洪宝看了一眼榻上的庄凝,眼珠子一转,心头有了主意。
既然洪家不宜休养,永宁侯府又不能去,那么只能往外面去,京城里适宜静养的地方莫过于城外的静心庵了。
佛门清净地,再合适不过。
众人闻言,细细思量,亦觉得这算得上是两全其美之计。
只因此刻晚霞遍天,天色已经渐晚,出城是来不及的,所以齐折柳就先开了一副药让人煎熬了送过来,说是先替庄凝调养着,明日再送人去静心庵也使得。
送了了庄家五子和齐折柳离开以后,洪宝辞了洪筌回到蒹葭院的时候,春夏秋冬四婢已经替庄凝打点好了行囊。
洪宝看着喝了药后已经安然入眠的庄凝,又看了一眼摆放在屋内的行囊,心里头蓦然多了几分失落。
算起来庄凝应该是十六年来与她最亲密的人了,同止同行,朝夕相处,便是常年在她身边伺候的青萤也没有和她这样亲近过。这将近半月的时光,她对庄凝从一开始的避而远之,到了现在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姐妹,甚至这几日她还盘算着要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庄凝。
洪宝叹了一口气,转念一想,庄凝搬去静心庵也好,等到她病好了再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跟着二叔出门去了,她应该会更自在些吧?
对于庄凝突然生病一事,洪宝听了齐折柳的风水之说后,只当是自己的过失。
若不是她女扮男装,郡主大人也就不用下嫁到洪家来了,更不会有今日种种了。
“唉……”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洪宝才要转身往别处去就听见拔步床的方向传来一个细微的声响。
她蓦然转过身望过去,却丝毫未见半点儿异样,黄梨雕花拔步床上的人正安稳地睡着呢。
洪宝摇了摇头,只当自己出现了错觉,只她离去的脚步声才将将响起,床榻上原本还闭着眼的人此刻已经缓缓地睁开了眼。
眸底一片清明。
庄凝自然是没有生病的,不过是依着前几日的谋划故意做出这假象来,为的就是借着静养之名正大光明地离开洪家。
他暗地里动了内力造成虚弱的样子,卧在榻上的半天功夫里,别人当他命垂一线,而他不过冷眼看尽众人的反应。
洪家人到底是忌惮他的身份,就算是关心也掺杂了利害的考量,没有那么纯粹,只有一个人或许真的是在单纯地担心他的生与死。
洪宝……
庄凝心里默念了两遍,第三遍却只落在了第二个字上,略微干涩的唇微微抿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张惶的小脸,雾气蒙蒙的眼,以及那一声声饱含担忧的呼唤,一幕幕划过,笑意渐渐蔓延到了眼底。
轻浅的脚步声慢慢地近了,庄凝迅速地阖上了眼,等着那淡淡的似有若无的桃花香气由远及近。
洪宝端了水,撸起了衣袖,亲自打湿手巾替庄凝拭面。
看着庄凝苍白却不失昳丽的姣好面容,洪宝有一瞬的失神,只觉得郡主这么一朵娇滴滴的鲜花的确是叫她错拱了,白白耽误了好时光。
如果她真是个男儿身,抑或郡主非是女儿身,如今的僵局只怕才会有扭转的余地吧?
脑海里蓦然浮现庄凝身着男装的模样,洪宝手下便失了轻重。
怎么会是那人的模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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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撩
翌日,清晨。
洪宝亲自护送庄凝往静心庵去,两人同乘一辆马车。
马车精致宽敞,地上和车壁都都铺满了柔软的羊毛毯子,正中央摆着一个长形的木质茶几带着暗格,茶几上有备着热茶的水壶放置在固定好的茶托里。
庄凝在出发前便已经“清醒”了过来,这会儿倚着车壁正阖眼休息,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遮住了幽不见底的双眸。
洪宝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打量庄凝,心里为即将到来的别离生出淡淡的惆怅。
据说庵堂里生活清苦,郡主身娇体弱真的能吃得消么?
洪宝盘算着要不要给静心庵多捐点香油钱,好叫庄凝在那儿休养时别被苛待了。
她想得入神,目光专注得令庄凝想要假寐也绷不住了。
庄凝缓缓地睁开眼,见洪宝盯着自己发呆,眸底掠过一丝亮光,继而又恢复成深深幽潭。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因为你好看啊!”
“呵~”
一声轻笑在车厢内响起,洪宝一下子回过神来,恰好对上庄凝点缀着笑意的双眸,整个人都僵了一瞬。
庄凝朝着洪宝的方向挪了挪,姣好的面庞往前凑了凑,眉梢微微扬起,掀唇道:“你当真觉得我长得好看,嗯?”
尾音轻轻上扬,声音清越分仿若是山涧溪石上的泠泠流水,一字一句似是落在心上,拨得人心弦一颤。
洪宝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可转念一想,自己一个“男儿郎”在阵势上怎么能让一个姑娘家给压了过去?
“郡主花容月貌,鱼见沉水,雁见鸟落,自是好看极了。”洪宝故意拿着轻佻的语气说话,见庄凝怔住了,她又拿手挑起庄凝的下巴,杏眼微眯,“虽如今病容满面,却别有一番风姿,我见了实在欢喜呢!”
“你这话委实让人无法相信,若我果真如你所说这般,自成亲以来你又为何时常避开我不愿与我独处?”庄凝目光闪了闪,继而又一错不错地锁住洪宝的小脸,等着她的反应。
洪宝觉得郡主大人这会儿怕是觉得长路无聊才故意拿自己开涮,一时之间也少了以往的几分拘束,手里落了空,她摩挲指尖故作轻佻,勾着嘴角道:“我心里一直想与郡主亲近,只郡主曾说不喜人近身,我才想着避开,就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会招了你厌烦呢。”
没有错过洪宝眼底掠过的狡黠,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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