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阁楼里厢的女宁-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竟,只能化身爬山虎、贴墙侠,一只耳朵紧紧贴着门壁,默不作声地又凝息潜伏了片刻。
  直到那踢踢嗒嗒的高跟鞋声重新响起,这一次却是毫不迟疑步伐急促,不一瞬就彻底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秦远这才深呼了口气,探头探脑地打开了房门。
  

☆、白家阿婆。

  刚迈出房门,秦远的第一反应便是朝着四周围,又仔仔细细窥视了一遍。
  确定隔壁那位已经走远了之后,这才整了整衣摆,准备去找房东把剩下的租房手续全部办齐。
  刚往二零一室方向扭过身子,一双眼却是不自觉就朝右边斜了过去。
  此时那二零五室正门庭紧闭,和自己这间看起来大同小异、并无两样。深褐色暗纹配上老式铜制门锁,都是有些年头了的老木头房门。
  乍一眼看过去污搓搓的一片,倒是和一旁因为常年不打理,已经发黄脱落、霉迹斑斑的楼道墙面很是搭调。
  看着依旧幽暗的空荡走廊,秦远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庆幸还是失落,目光踟躇了一瞬,便赶紧收回神来大步走开。
  一边走一边想,心里头暗暗还有些纳闷,刘阿姨那房间的隔音效果明明就好到逆天,怎么自己和隔壁那间却是一点动静都能听的清清楚楚?难不成是这房东故意挑了设施装修最好的一间?
  胡思乱想间已经到了刘阿姨的门口,秦远伸出手来刚准备叩门,屋里人碰巧也拉开门闷头冲了出来,门内外两人差点就要头碰头、脸靠脸的猛地撞成一团。
  大眼瞪小眼各自愣住了一秒钟后,那刘阿姨立马就捂着胸口高声尖叫了起来,蹦跶着肥硕的身躯,动作却是异常敏捷地往后狂跳了好几大步。
  “册那①,蹲在门口一点声音也没有的!侬要吓死人啊!”
  只要这上海老阿姨双手一叉腰、嗓门一扬起,这杀伤力立马就成吨计算,威力绝不容小觑。
  一只胳膊还无比尴尬地悬在半空之中,秦远的内心也是“哔”了狗般一阵无语。
  虽然听不太懂这尖声厉气的上海话,但光看这孙阿姨横眉冷眼的气焰态度也能猜想的到,这其中想必也没几句入得了耳的中听好话。
  向来不愿和女人多计较的秦远不禁就握紧了双拳,暗暗退后了几步闭耳不闻。直到那孙阿姨不再骂骂咧咧情绪稍缓了下来,这才冷着张脸尽量平和着语气谈起了正事。
  等秦远说明完来意之后,这孙阿姨仍是一脸的愤愤,大约是将今晨被惊醒的不满一并发泄了出来。
  不情不愿地从里面房间取出了租房合同,又很是不耐地随手一甩,将纸笔一并丢到了秦远的面前:“赶紧把这上面的信息都填好了,再在最后签个字。租金付三押一,房间设施若有毁损原价赔偿!”
  将基本信息填好之后,秦远刚想拿起合同再仔细研究下上面相关的租赁责任条款,刚刚还抱着胳膊站在远处的孙阿姨冷不丁就突然冒了出来。
  一把抽过秦远手上的合同,伸手指着最后一栏催促着他赶快签字,自己还赶着出门买菜锻炼,这时间宝贵,可是一分钟都耽搁不得!
  也不知刚刚是谁在那不依不饶地骂咧了半天,感情有时间骂人,就没时间让旁人看完合同?
  秦远心里又是一阵无语,好在刚刚已经草草扫了几眼,那合同上确实都是些格式化的条款没什么大碍。
  提起笔来刚准备签字,突然就想起了一个很是严重的问题,趁着买卖还没定板赶紧先讨价还价了起来,能不能把他房里的单人床换张稍微宽敞点的?
  这孙阿姨闻言一张脸立马就耷拉了下来,挑着眉毛很不客气地呛声回道:“换床?怎么,你要带女朋友一起住吗?侬在网上登记的时候不是注明了是一个人独租的吗?要是多一个人住,要多付钞票的侬晓得吧!”
  说完便又斜着眼满脸暧昧地扫视了过来,惹得秦远这万年老光棍顿时就羞窘了起来。
  只能暗暗吞了口口水,很是无力地辩解道:“确实只是我一个人住。只是我屋里的那张床实在太小了,躺在上面连腿都伸不直还怎么睡觉?”
  那孙阿姨轻嗤了一声暗念了句“硬盘”②,扬起下巴操起一口海派普通话对秦远没好气地高声回道:“你这房租已经很便宜了,还挑三拣四这么多毛病。要不你自己买新的,要不只有仓库里的一张旧床可以换给你。”
  看样子这铁公鸡房东是铁了心不想给自己置办张新床,想想自己兜里的那点钞票,被一分钱难倒了的秦远只能十分勉强地答应换张旧床。
  擦擦洗洗应该不至于差到哪去,总好过自己憋屈在那张随时都有可能被自己压塌的单薄小床上,夜夜胆战心惊、不得安眠。
  把所有手续办好后,那孙阿姨又站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嘀咕了起来:“年轻人要注意节制,大晚上的不要制造什么乱七八糟的噪音。这老房子隔音老差的来,一点动静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要是像二零三住着的那对小情侣那样老是浪里浪气、吵的不行,下次就别想再在这边继续续租下去了。”
  秦远收好自己的那份合同站起身来,心想着夜夜春宵这种问题自己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有女朋友是种什么样的体验,活了快三十年的秦远表示自己完全不了解。
  只不过孙阿姨你家隔音这么好,确定不是趴在人家门头听墙角才听到“实战直播”的吗?
  本没想搭理这怪腔怪调的孙阿姨,秦远一脸的高冷准备径直回屋,放下东西就直奔新公司去入职报道。
  走到房门口时,突然一个福至心灵,又腆着张脸暗搓搓地退回来几步。
  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问题,秦远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话头,询问起来这楼里头其他住户的各种消息。
  打着“远亲不如近邻”、初来乍到需要多多关照的名头,说是想知道下邻居们的名字,省得等将来打上照面时,连个姓都叫不出来也是怪尴尬的。
  还好那孙阿姨这次没有再多为难秦远,还算爽气地大致告诉了他这楼里五户人家的情况。
  除了他自己和房东这两家,还有二零二的一对母子、二零三的一对年轻情侣,剩下的就是二零五室的一位独居阿婆。
  说起来这位姓白的婆婆才是这栋洋楼的真正房东,不过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委托孙阿姨代为打理,再将一部分房租抽成给她作为报酬。
  听到自己隔壁住着的是位老阿婆,秦远心里立马就是一阵疑惑不已。
  那阳台上晾着的旗袍明显就是年轻女子穿着的样式,而门口的高跟鞋声响也不像是个老人家会发出的声音,也许是这阿婆的孙女今天碰巧过来住在这里?
  心神恍惚间秦远已经出了二零一室,正心不在焉地在狭长的楼道上缓步晃悠着。
  无意间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却立马就被吓了一跳,这在房东那耽搁了太久,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快到中午十二点了!
  和新单位人事约见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半,现在还要出去吃饭、出门探路,时间已然十分紧迫。
  赶紧收起满脑子的混乱思绪快步冲回房间,丢下合同、拿起书包动作一气呵成,秦远转身带上房门,带着一肚子的惶恐不安和前途未卜便一路飞奔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①:骂人的话,贬义。
注②:外地人。
房东形象只是杜撰,不代表全部上海人,请勿对号入座以及地图炮,大家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上海小姑娘老灵了。

  随便在路边摊买了个盒饭就草草解决了早中饭问题,还不太熟悉上海地形的秦远,却是很快就找到了新单位所在的写字楼。
  在前台登记后,不一会儿就有人事部的同事下来接秦远上楼,核对确认了身份证件和相关材料后又让秦远稍等片刻。
  之前都是通过电话面试没有见过真人,现在也让他今后的直属领导过来见个面、彼此稍微熟悉一下。
  独自一人等在会客室里的秦远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忍不住就朝四周围东张西望了起来。
  说起来,秦远新入职的这家网络公司只能算是中等规模,楼层位置刚好也卡在几十层高楼不上不下的当中间。
  此时眼前的落地玻璃窗上蒙着一层灰扑扑的迷蒙雾气,也不知是玻璃上黏着的污迹还是空气中弥漫的肮脏雾霾。虽然有些遮挡视线,站在窗边放眼望去,倒也能俯瞰到黄浦江上的半壁风光。
  就在秦远对着江上川流不息的过往船只愣愣出神之时,那派头十足的部门经理这才在人事的指引下姗姗来迟。
  刚进会客室便扬起一脸的笑容,很是热情地伸手拍了拍秦远的肩膀,又对着他中气十足地大声勉励夸赞了几句,怎么看都是副要降大任与斯人的器重模样。
  可男人心也似海底针,这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腻大叔和秦远简单寒暄了几句后画风突然跳转,甩甩手就把他指给了玻璃墙外正忙碌的一个小姑娘,说是跟着她先熟悉熟悉业务,过度一段时间后再分配具体工作。
  吩咐完后又称自己还有会议要参加,也没多交代几句就匆匆忙忙地闪人消失。
  于是这上班的第一天,没有分配到任何任务的秦远基本都是在打酱油的状态中度过的。
  好在那经理指定的新同事还算靠谱,无论秦远有什么疑问都回答的很是详尽,让他一下子就心生好感。
  负责带秦远的那小姑娘名叫做何思思,是个土生土长的上海本地姑娘。
  这小丫头笑起来嘴边有个小小的梨涡、长相很是甜美,穿着打扮也是娇小可人型的软妹子风格,简直就是为秦远量身定做的最佳理想型。
  刚开始秦远还以为她只是个工作没多久的应届毕业生,后来无意间聊起年龄来时,才得知这妹子居然只比自己小了一岁而已。
  知道真相后的秦远也是颇为震惊难以置信,毕竟从他的直男审美看来,这何思思顶多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模样。
  惊叹之余又再次确认了自己先前的想法,这南方的妹子临江靠海的,确实要比一般的北方姑娘要水嫩显小的多。
  这何思思不仅长相可爱,性格也很软萌。秦远和她一来一回闲谈间,一整天下来倒也没觉得时间过的很慢。
  等到晚上下班时候,已是霓虹闪烁、华灯初上的傍晚时分。
  偌大的办公楼瞬时就人去楼空,乌压压的人流如潮水般,定时定点就一齐涌向这城市里各个地铁公交的繁忙站口。
  和唯一认识的新同事告别后,秦远倒是不慌不忙慢腾腾地收拾着东西,心想着既然晚高峰如此拥堵,索性在外面吃完晚饭再回去也不迟。
  背着书包在热闹喧哗的淮海路上穿梭而过,迎面而来的尽是衣着光鲜、妆容靓丽的都市潮人。
  孤单单一人游荡在个陌生城市的街头巷尾,秦远却莫名就涌起了无尽的亲切熟悉之感。
  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自己就曾经无数次路过这一条条耳熟能详的马路,即便不看地图只凭感觉,基本也都能摸对大致的路线。
  这种近乎诡异的似曾相识之感异常强烈且无比的真实,但秦远又十分的确定,自己的的确确是第一次来到上海,只能强压下各种异感、转而打量起四周围这大上海的繁华夜景。
  无意间路过闹市区的一处著名商圈,街道两旁林立着各式高大上的名牌店铺。
  除了店门上金光闪闪、逼格万丈的耀目灯光装饰,无一不在外墙的大屏上无限轮回地播放着自家新款发布的走秀片段。
  闪动跳跃的电子光屏上,棱角分明的走秀模特们皆是面容冷峻地扬起高傲的脖颈,一个个顶着当季最时尚的霓裳华服,姿态妖娆地迈着长腿在T台上轮番上阵,清一色却都是营养不良般骨瘦如柴的麻杆身材。
  明灭不断的光影照射在形色匆匆的行人脸上,映衬着夜空中同样璀璨的的霓虹灯光,都在不遗余力地渲染着一种繁华都市所特有的,光怪陆离却让人欲罢不能的不真实之感。
  而一身正经装束的秦远此时正顺着涌动的人流缓步流连,丝毫也感受不到一点格格不入的异样感觉,也许这便是上海这座城市最为吸引人的魅力所在,既是海纳百川,又得适者生存。
  随便寻了处地方混了个酒足饭饱,本就是孤身一人的秦远也没什么时间概念,四处走走看看,等回到元飞路时已经快到晚上十一点钟了。
  下了公交后才发觉整条街道上竟空无一人,明明也是在城市最中心的地段,可自己租住的那栋小楼却好似自带绝缘体一般,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是无比的冷清。
  站在楼下还没进大门,秦远似乎也被这幽森的气氛所感染,不自禁就抬起头来凝望了一眼这红砖铺就的朴实外墙。
  月影斑驳下,这洋楼的周身好似被镀上了层淡淡的光晕,除了随风微微晃动的树叶发出些窸窣的轻响声,整栋楼都好似被时间定格住了一般静谧无比,秦远却是毫无征兆的就突然微微一悸。
  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暗处偷偷窥视着自己,一种极其强烈的恐惧压迫之感,猛地就朝着秦远铺天盖地的汹涌袭来。
  深呼了口气后秦远却只是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着最近自己怎么老是疑神疑鬼,变得这么神经质?
  管他是劫财还是劫色,自己这么个人高马大的大老爷们有什么好怕的?要是真有心怀不轨的歹人,最后谁吃亏都还是说不准的事。
  夜风微凉,秦远暗暗打了一个寒颤,闷着头迈开步子三阶并两阶,极其迅速地就飞奔到了二楼楼道口。
  等走到自己门口时,秦远这才想起翻口袋寻找房门的钥匙,一阵手忙脚乱后总算是拧开了房间的大门。
  阳台上的窗帘紧闭透不进一丝光线,屋里也是一片黑暗根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顺着墙壁一路摸索上去,秦远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开关,顺手就打开了房间的日光灯来。
  光线刚刚亮起之时,秦远只是微微感到哪里好像有些不对。
  等双眼完全适应了略有些刺眼的光亮后再朝屋里望去,秦远这才猛地一下被惊愣在了原地,差点就以为自己开错了房门、走错了房间。
  此时眼前原本放在屋子最中央的那张小木床,如今却是被一张硕大无比的暗色木床所取代。被这么个庞然大物占据了大半的空间,原本就逼仄狭小的房间更是显得无比的拥挤。
  回过神来的秦远这才慢慢反应了过来,莫非是那孙阿姨趁自己不在家时候过来把床给换了?
  难得这代理房东的效率如此之高,此时的秦远却是有些欲哭无泪了起来,莫名就涌出了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无比挫败后悔之感。
  幽怨难忍之时不禁就在心里大声哀嚎了起来,这孙阿姨到底是从哪儿找来这么张又脏又破的鬼床啊!还不如先前的那张呢!
  

☆、雕花红木双人床。

  眼前这床确实是要比先前那张大上了不少,可是再宽敞也架不住它脏啊!
  也不知道这孙阿姨是从哪个地窖把这腌渍东西给翻出来的,床板床面上堆积了厚厚一层的灰尘,连这木头原本的颜色都已经辨认不出。
  单单是积尘也就罢了,更为可怖的是这床上头还布满了类似霉斑一样的白点,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看的人头皮一阵发麻。
  整张床都散发着一股潮湿霉烂的腐坏气味,纵然已经是糙老爷们一个、也没什么洁癖的秦远,见状也是颇为奔溃,根本就承受不了。
  秦远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找那孙阿姨退货。
  可冲到二零一房门口猛敲了好一阵子,那孙阿姨才在屋里头骂骂咧咧地大声嘲讽道,今天早上答应要换床的是他,现在要后悔已经迟了,那张小床已经转手卖给收废品的了。这三更半夜的爱睡不睡,老娘恕不奉陪!
  说完便就没了一点声响,任凭门外敲门声如雷鸣巨响,就是死活不出门、不接话,惹得秦远是又怒又急但又无计可施,只能憋着一肚子气,愤愤不平地冲回了屋里。
  一开门就看到那张让人无比糟心的破烂床铺,秦远更是憋屈的差点就要原地发飙。
  本想着眼不见为净,索性打个地铺将就一晚算了,可无奈那张床的臭气异常强烈、飘的满屋子都是。
  就算是睡在地板上,那一阵阵熏人的气味仍是不依不饶地直冲人鼻子里钻,恶心的秦远心神烦躁、辗转反侧,根本就无法入睡。
  到了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抓狂无比的秦远终于再也忍受不了,又挺尸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挥舞着抹布和纸巾,心如死灰般地清理着这张已经脏出他认知水平之外的破旧木床。
  足足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秦远才彻底整理干净,如今总算能用肉眼辨认出这木床的本来颜色。
  出乎意料的是,秦远本以为这床是用些劣质木料拼凑出的便宜货,等一层层拭去上头的污浊之后,这才慢慢现出这双人床的真正面目。
  床身的全部用料皆是十分考究的红木材质,先前这床头上缠结的尽是霉斑和蛛丝,现在清理干净后才发现,上头精雕细镂都是老上海时候风靡一时的欧式摩登花样图案,看起来似乎是大几十年前海派家具的风格样式。倘若秦远没有判断失误,这床恐怕还算得上是件拿的出手的古董老货。
  不过此时秦远已无心再去考究这床的来头和好坏,一个人已经摇摇晃晃只想赶紧睡觉。
  仔细拾掇了一番后,这屋里头总算是没有了那股让人作呕的难闻气味,已经疲惫至极的秦远简单将床被铺好,一倒头就躺倒在床,闭上眼后立马就昏睡了过去。
  筋疲力尽的秦远这一阖眼后就彻底没了知觉,也不知昏昏沉沉睡了多久后,忽然就有一阵浅浅的尿意袭来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估摸着大概是凌晨两三点钟,正是一个人睡到最舒坦的时候,这会儿又是浑身乏力的很。
  睡到迷迷糊糊的秦远懒得下床也不想动弹,心想着反正感觉也没那么急迫,还是等下次睡醒了再去开闸放水好了。
  就在秦远呼吸渐渐平稳又要熟睡过去时,身旁隐约有微风扬起,似乎有人正站在床边,动作异常轻缓地慢慢掀开了盖在他身上的薄被。
  意识已经模糊了的秦远以为自己已经开始做梦,只是呼了口气后就再没有了其他动作。
  身后那人像是得到了默许一般,索性就摸上床轻悄悄地钻到了秦远的身边。
  那人的臂膀微凉,如藤蔓一般缠绕在身侧男人精壮的腰身上。喘息间气息均匀细微,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微颤,一股脑全都轻轻扑到了男人麦色的胸膛之上。
  习惯裸着上身入睡的秦远只觉得腰侧忽闪过一丝寒意,下一瞬便有一团呼着热气的柔软身躯强行挤到了自己的怀中。
  从来没有和异性同床共枕过的秦远,第一反应却是极其的笃定和自信,自己身边肯定是睡了个年轻的女人。
  而凑巧的是,这新换的双人床尺寸却是刚好,两个人躺在上面异常的合适、仿佛量身定制一般。
  鉴于白天时候接触最多的女性便是何思思,心想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身旁的女人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睡的半梦半醒的秦远也不知是该羞愧还是该庆幸,也不知自己的心思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龌龊,才认识人姑娘一天,竟就做了个这么赤。裸奔放的旖旎春梦。
  然而下意识里他却并不想抗拒,毕竟只是做梦而已,憋了将近三十年的老处男若是想要浪起来,这威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更何况这腰间传来的柔滑触感实在太过诱人,根本让人无从抗拒,秦远只能顺从心意闭紧双眼,继续把这梦给完满下去。
  伸出胳膊,一把就将那团蜷缩在自己胸口处的软玉紧紧环抱住,动作熟稔自然的好似做过千万遍一般。
  肌肤相触之时秦远不禁心头微微一颤,只觉得身体哪块看不见的缺失被填满了一般,胸腹间瞬时就有一阵暖流漾过让人颤栗酥麻不已。
  怀里那人也极不安分地用指尖在他的脊背处轻轻地划拨着,虽毫无章法却仍勾魂动魄,所到之处自是燃起一片汹涌无比的燎原之火,激的秦远瞬间就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差点就要把持不住。
  强忍住心头蹭蹭涌起的强烈欲望,伸手将那双到处惹火的小手给强行禁锢了起来,稍用力一带就将她整个人都紧拥在怀。
  秦远闭着眼,慢慢贴近怀中那人满是馨香的温软耳侧,沙哑着声音情不自禁就低声呢喃了起来。
  “蔓宁乖,别闹了!”
  此话一出却如惊雷骇响,原本还满心亢奋不已的秦远浑身突然闪过一阵嗜骨寒意,猛地一下整个人就彻底惊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他这才发现,此时的自己正侧着身体伸出了双臂做出个环抱的动作,可身前却是空无一人,好似拥抱空气一般姿势十分别扭怪异。
  除去这般奇怪的梦境,让秦远更心烦不已的却是刚刚自己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
  蔓宁?
  蔓宁是谁?困惑不已的秦远抱着脑袋坐在床上,搜肠刮肚式地不断回忆联想。
  可就算是绞尽了脑汁,也没想起来自己曾经认识或者听说过有哪个叫作蔓宁的女人,对他来说,这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名字。
  怎么也想不出缘由的秦远不知为何突然就涌起一阵恼怒之感,好像自己错过了什么极其重要的线索一般。
  心神烦乱时,秦远随手摸出了放在枕头旁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原来这会儿不过才凌晨三点半钟而已。
  越想越烦、越烦越乱,纠结了片刻后秦远自知再继续这么折腾下去也不是个事,深吸了口气就准备收起手机赶紧睡觉,目光无意间就飘到了靠近自己左脚位置的床面上。
  原本铺在上面的床垫尺寸偏小一些,上半夜时在秦远的反复“蹂。躏”下更是卷成一团、移出去了好远,此时刚好露出了一段光秃秃的床板。
  而就是在这床板的缝隙间,隐隐露出了一小截带着锯齿边已经发黄打皱的纸片,看起来倒像是张有些年头的老相片模样。
  刚刚秦远清理床铺时已经十分仔细,也没发现这床板里还夹着这种东西。这三更半夜的突然冒出来,更是让他感觉十分诡异且莫名其妙。
  直起身子朝床尾那头凑近了一点,秦远伸出手才刚把那纸头从缝隙中抽出来。
  还没来得及看清上头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原本亮着的手机屏幕灯光却在此时突然一下就熄灭了下去,整个房间立马就陷入到一片死一般压抑难耐的黑暗当中。
  

☆、第一个梦境。

  从床板里抽出的是张三寸见方、不大的小照,已经斑驳褪色到只剩一片淡淡的焦黄颜色。
  奇怪的是,这张照片虽然看起来年代久远,但并没受到潮湿霉菌的侵蚀腐化。除了年岁流逝留下的正常老化痕迹,照片上的人像仍可一眼就辨个分明。
  都说八。九十年代时候电视剧的渣像素,是那个时期女演员们最好使的美图秀秀,而这种自带滤镜效果、模糊轮廓的黑白照片,也有着美化人物的异曲同工之妙。
  然而当秦远靠着手机上那点微弱的灯光,低下头来仔细看清了这照片上女人的模样时,心跳突然骤然加速,无端端就生出了种近乎窒息的惊诧之感。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生的极美,一身素底大花纹的露肩旗袍只拍出了上半身的姿态。穿着打扮是沪上标志性的海派风情,却不像寻常宣传画上老上海滩时候的女子,清一色尽是腮红面白、珠圆玉润的丰韵之美。
  乌发如云、美目盼兮,朱唇半点似笑非笑。若是单论模样长相,即便是放到现代人的审美标准,也妥妥的是个极品女神级别、万里挑一难得一见的人间尤物。
  可美人如厮,眉目间却透着一股极其睥睨的冷漠疏离,这般半讥半讽的桀骜神情若是换到旁人脸上,定会惹人生厌且兼有高傲自大之嫌。
  可此时便体现出了天生好皮相与生俱来的不公平特权,寻常人做来便是不作不死,可在秦远看来却是自有一派风流韵,不像现在某些故作姿态、哗众取宠之徒的所谓叛逆高冷,这女人身上的冷冽气质浑然天成,似乎她本该就是如此一般。
  凌晨三点多钟,秦远拿着一张不知姓名、不知来由的陌生女人的照片楞了许久,明明只是张破烂变色的老旧照片,可上面那女人双眸幽幽深深直对着镜头,唇角还噙着一丝诡魅异常的浅浅微笑。
  那目光仿佛能穿越过荏苒时光、如金岁月,恍若近在咫尺一般紧紧逼视着照片这头已然已有些神魂错乱的秦远。
  这女人的照片好像有了灵魂似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像在和看照片的人四目相对一般。
  秦远凝视了一瞬后甚至都隐隐产生了种错觉,觉得照片上那张冷艳面容上的表情似乎也有了些许细微的变化。
  向来不信鬼神之说的秦远,此时却是全身僵直、有些不寒而栗了起来。
  整间屋子里也是闷热无比又乌漆墨黑的一团,夜深人静之时心神本就脆弱敏感,让人不自觉就容易胡思乱想、浮想联翩。
  秦远只觉得此时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坟墓当中,也不知是谁正站在地面上,一锹一锹地往他身上填满着腥湿无比的恶臭泥土,动作飞速毫不迟疑,不一瞬那泥沙土石就已经盖住了秦远的半边身子。
  陷在洞穴最底端的秦远想要大声呐喊求救,告诉上面的人下面还困着个大活人。
  可喉咙口像是被卡住了一团棉花般怎么也发不出半点声响,只能靠自己不断奋力挣扎来引起旁人的注意,可身子也被像水泥般迅速凝固变硬的泥土固定了起来、根本就动弹不得。
  秦远不知道自己绝望地等待了多久,直到最后一锹黑土彻底盖住了他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的那双眼睛。自知死期将至,心头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却是一种无比释然的解脱之感。
  彻底陷入黑暗前,耳畔好像传来女人尖细的声音似乎在咒骂着什么,但此时的秦远已经再也听不真切也不愿再听,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坦然地迎接最后一刻的来临。
  只是胸口莫名就涌起了一阵淡淡的酸涩之感,似乎还有些许牵挂或是心愿未了,但此时也已是无济于事、回天无力。
  沉默,接下来便是死一般的沉默。
  深吸了口气,秦远发现自己还能继续呼吸。
  猛地睁开眼来,还好好地躺在出租房的床铺上,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缝隙间投射出一条闪亮的光线,又斜斜地洒在了房间里头照亮了秦远原本模糊的视线。
  只靠着这么一丁点儿光亮,秦远就能判断出此时已是清晨时候,而自己还好好地活在这个虽然无聊冷漠,但却又让人无法舍弃的庸俗世界上。
  昨夜拿着那张老照片,秦远不知不觉就昏睡了过去,跟着就陷入了被人活活埋死的梦魇当中。
  那梦中的场景感觉实在太过真实,那种灭顶之时的绝望窒息之感,就算是已经彻底清醒过来的秦远也是心有余悸的很,只能暗暗感慨了句,还好只是做了个梦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