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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里厢的女宁-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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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一白一双妖娆明媚的桃花眼此时已经涨成一片通红,满脸怒气地直直逼视了过来,颇有一番“不撞南墙心不死”的悲壮决绝之感。
  蔓宁却只是微微笑笑,伸手轻轻拍了拍沈一白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就兀自离开了。
  此番之后; 两人也是许久都没有再见面,一个是心中幽怨不已,另一个则是压根就心不在此。
  总而言之; 一时间原本绯闻不断的蔓宁身边,却一下子就风平浪静了起来,以至于太过安静太平; 显得有些不太真实了起来。
  自带开挂属性的秦远,自然知道蔓宁之后必定还会有番波折,但此时他却是真心希望她,可以多过上几天这般岁月静好的安生日子。
  风雨来袭的那日,依旧是个阴沉寒冷的坏天气。
  整个上海滩都被潮湿压抑的浓雾水汽给团团包围住,满目望去,黄浦江两畔尽是一片阴郁沉闷之色。
  这样的天气,蔓宁通常都是留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翻闲书杂报,或是练练字来打发消磨时光。
  那日屋外头的电话铃声响起之时,她也像平常时候一样,翻出了纸笔端坐在桌前,却像是要和谁书写回信一般。
  刚在纸上第一行写了个“兄”字,手中握着的钢笔尖上,突然就漏出了一大滴墨迹。
  黑污污的一滩墨水瞬时就在浅黄的信纸上晕化了开来,蔓宁不禁就微微蹙起眉来,停下笔来收拾起一桌的狼藉污渍。
  刚准备抽出绸布将手指擦净,家里的佣人突然出现站在房门口,伸出手来轻轻敲响了房门。
  见蔓宁转过头来,那女佣先是恭恭敬敬地站直了身子,然后才开口对她说道,外厅那边有人打电话过来说是急着要找她。
  蔓宁闻言略有些不耐地轻叹了口气,看了眼桌上摊着的已经彻底作废了的信纸,还是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缓缓起身朝屋外走了过去。
  顺着走廊走到客厅,蔓宁拿起搁在桌上的话筒“喂”了一声,电话那头立马就传来了一阵尖细的女声。
  “是白大小姐吗?”
  蔓宁用一侧肩膀将金色珐琅制的小巧听筒夹在耳畔,腾出双手、轻轻摩挲着指尖不小心沾染到的黑色墨迹,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是我,白蔓宁。请问你哪位?”
  那头的女人听到蔓宁的声音,莫名其妙就笑了起来,过了十来秒后才缓了缓情绪,清了清喉咙开口回话。
  “白小姐真是好忘性啊!几日不见,连我的声音都不记得了。白蔓宁,我是唐心啊!”
  唐心?
  说话的那女人音调又细又高很是大声,秦远都不需凑近到话筒跟前,就能把电话里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现下猛一听到这唐心的名字,心里立马就生出种不太好的预感。
  而身旁的蔓宁闻言眼眸微闪了下,却仍是一脸的波澜不惊。百无聊赖般地把手指头搓来捻去,开口时更是满满的鄙夷嫌弃。
  “不好意思唐小姐,我跟你本来就不熟,没听出你的声音也是正常。不知道唐小姐突然打电话过来有何贵干?”
  唐心似乎也料到了蔓宁会是这般冷淡的反应,倒是难得的没有大小姐脾气爆发,只是微微轻笑了一声,这才有些怪腔怪调地继续说道:“白小姐你也真是的,这么久没见面了也不跟我问声好,我这心里头也真是受伤的很啊!”
  凑在一旁暗暗偷听的秦远一下子就被这唐心惺惺作态的甜腻语气给恶心到了,身上瞬时就爆起一层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蔓宁依旧神情自若,满脸云淡风轻。再张开口来,却是一句话就将那唐心给怼了回去:“都说了不熟,那你好不好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暗搓搓围观的秦远一时间竟是无语以对,这般直接了当的,果然是蔓宁一贯冷言冷语拒人千里、扎心扎肺毫不留情的御姐风格。
  电话那头的唐心也被蔓宁这般赤。裸。裸的当面嫌弃给彻底梗住了。
  这捧眼再卖力,逗眼不接茬也是徒劳,碰上个像蔓宁这样直接的,唐心只能顺着刚才的话头再自说自话地继续圆了下去。
  “说起来最近我是有些身体抱恙,也不知道言安有没有和你提起过。说起来也怪我年轻不懂事,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还乱吃了东西不小心滑了胎。言安知道了也是十分的愧疚难过,就差一点他就可以做爸爸了。他怕我难过,最近也一直都陪着我,照顾的很是细心周到。不过医生说了,我们俩都还年轻,等我把身体休养好了,还是可以再有孩子的。”
  唐心那边一个劲儿不停地秀着恩爱,听着她不断提起苏言安的名字,蔓宁只是微微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长眉挑起,一双漂亮的眸子里一阵暗潮汹涌,再开口时却依旧是一片不以为然的冷漠姿态。
  “所以呢?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电话那头的唐心冷笑了一声,却是立马就换上了一副歇斯底里的腔调对着蔓宁怒声斥道:“所以我不允许任何女人从我身边把他抢走!白蔓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婊。子在背地里是怎么发。骚犯。贱、不知廉耻地勾引言安的!你根本就是个离了男人就不行的无耻贱。人!”
  唐心越说情绪越是激动,声音也是越喊越高、近乎嘶哑。就是隔着电话,秦远都能感觉到这女人几近癫狂的狂躁之态。
  “你这贱。人喜欢勾引男人也就算了,居然还和革命党那些乱徒混在一起!别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人发现你的罪行。我告诉你,你资助那帮乱党的事情已经败露了,宪兵队那里很快就要过来捉拿你审讯了!白蔓宁,你就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吧!人在做,天在看,像你这样的烂女人,最终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那边的唐心爆出一番惊天动地的斥怒诘责,蔓宁却只是淡淡问了一句:“那你知道苏言安的身份吗?”
  唐心闻言微愣了一瞬,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边叫边笑的对着蔓宁大声嘲讽道:“这话真应该让言安过来听听,听听你这贱。人的心肠是如何的歹毒!白蔓宁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言安也是奉命一直安插潜伏在乱党内部,这样才能揪出像你这样的叛乱分子,死到临头还想拉他下水?你这贱。人就等着去死吧!”
  临了,那唐心用尽全力撕心裂肺地大吼了一声,跟着就一把怒摔掉了话筒,电话里面立马就发出“砰通”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
  蔓宁拿着响着“嘟嘟”忙音声的话筒一脸的平静。随手挂上了电话,便一言不发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旁的秦远已经急的不行,外头已经轰然响起了刺耳无比的警笛喧鸣声,亦然已经拉开了一场抓捕大戏的激烈序曲。
  回到房间后,蔓宁却仍面不改色地坐回到原先的位置上。
  不紧不慢地拿起桌上的钢笔,将上面的污渍仔细擦拭干净后,便又继续埋头写起信来。
  “小姐,不好了!楼下面围了一大群宪兵队的人,带头的就是一直跟在唐立强后头的那个蛮强,一直嚷嚷着说小姐勾结革命乱党,一定要进来带小姐回去审问!”
  果不其然,那女佣话音刚落,大门外跟着就响起了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猛烈敲门声。
  府上的一帮佣人听到这番动静,各个都是面露惊恐,紧张慌忙到乱成一团。
  而蔓宁却仍是一脸的淡定,对外头的各番声响完全置若罔闻,几缕发丝沿着侧脸微微垂了下来,一笔一划异常的专心致志。
  “快点开门!再不开门老子就要撞门了!”
  外头穿着黑色制服的一帮宪兵们各个人高马大、气势汹汹,带头的那个更是一脸的凶相,气焰嚣张异常。
  约莫是威慑于白大帅的名头,白府外头乌压压围了一圈的人马,也就只是在门口高声叫嚷、嘴上恐吓个不停。僵持了许久,却也没人真的就敢直接破门而入。
  而此时屋里的蔓宁已经写完了最后一句,顿下笔来微楞了一瞬后,这才抬笔在信纸上的最后一行署上了名字。
  轻轻呼气将纸上的字迹吹干,又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好放进了信封,蔓宁这才如释重负般轻吁了一口,伸手将东西交给了一旁已经急的快哭出来的一个女佣。
  边收拾桌上的东西,蔓宁似乎还是不太放心,又语气严肃地再三叮嘱了起来:“还是把信送到老地方,千万别忘记耽误时间了!”
  那小女佣如丧考妣般、一脸苦兮兮地颤声回道:“我的大小姐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些!下面的宪兵们都要冲进屋了,老爷这两天也不在上海没法赶过来,大家都快急死了,你怎么还跟没事人似的啊!”
  蔓宁闻言只是轻抿起嘴唇,挑了挑眉满脸不在乎的轻嗤了一声:“行了,没什么大事不用紧张,我现在就下去看看,你们该干嘛干嘛,别出声就行了。”
  说完,蔓宁就披上外套慢慢朝楼下走去。
  纤瘦的背影在惨白的墙壁照映下显得有些落寞寂寥。但蔓宁仍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格外平静从容地走到了楼下一扇漆黑铸铁大门的前面。
  再一眨眼,蔓宁已经拉开门来又“嘭嗵”一声用力带上,一抹纤影在眼前一闪而逝,这便是秦远在这个梦境中见她的最后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架空架空,莫较真。周末带娃更新失调,明天我也害怕没时间码字,先提前打个招呼,对不起亲爱的们,实在抱歉抱歉。(‘;)

☆、风雨欲来。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 秦远心中却是涌起一阵诧异无比。
  脑海中旁的景象已经全都变成一片模糊混沌; 只一个画面死死地定格在眼前一直都没有消失。
  绿色玻璃灯罩照映下; 台灯的光线直直射在桌前端坐着的蔓宁的脸上,晕起一层浅浅的冷光。
  看着面前一页写的满满当当的淡黄信纸,蔓宁眼神稍稍犹豫了片刻; 再拿起笔来,却是在那信纸的最后,端端正正地写下了“言宁”两字。
  还想再靠近看仔细一点; 秦远面前已被一片铺天盖地的黑暗所覆盖,蔓宁的身影也像一团淡淡的雾气般,在脑海中渐渐消散开来再不见影踪。
  ##
  眼前再次闪现出点点光亮,却并非是秦远以为的梦醒之时。
  原来上一个梦境并没有结束; 此时似乎已经又变换了一个场景。
  眼前一片灰暗幽深; 还未完全适应的秦远丝毫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此时此刻整个人只存留下意识而已。
  即便如此,一阵郁郁之感沉沉袭来,还是让他感觉极其压抑不适。
  待到完全回过神来,耳旁隐隐传来了一声男人强耐着怒气的严厉质问。
  “白蔓宁; 你倒是说话啊!”
  此时秦远眼前的画面渐渐开始明晰起来,只见一间不大的灰暗房间里,隔着一张黑色木桌; 沈一白和蔓宁两人正面色各异地对坐在桌子的两侧。
  门口处站着个身着黑色制服、拿着警棍的看门守卫,时不时就暗搓搓地抬起头来,目光在屋里两人的身上四下游走。
  沈一白见状; 立马一个凌厉眼风扫了过去,门口这守卫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开了铁门转身走出了房间。
  此时屋里只剩下四目相对的两人,见蔓宁半天也不应声,沈一白明显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放软了语调又好言相劝了起来。
  “蔓蔓,你不要再任性了好不好。现在你被安上了勾结革命党的罪名,你爹他也远在东北分身乏术,唐立强那帮人总算是逮着机会,这几天不断向上头那位进言弹劾,现在事态已经变得十分严重了。就连我今天能过来看你,也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勉强央人求来的。你要是继续这样什么都不说,你叫我怎么帮你再救你出去!”
  坐在对面的蔓宁依旧是那天从白府被带走时的一身装束,除了面色略有些苍白外,面容依旧整洁、衣裳一丝不乱,毫无旁人锒铛入狱的狼狈之感。
  沈一白说话之时,也是姿态淡然地斜倚在简陋的木椅上,满脸心不在焉地听他把话说完,这才慢悠悠地抬头问了一句:“那宅子卖出去了吗?”
  正在气头上的沈一白被蔓宁这突然一句给问愣住了,不经思考就立马反问了回去:“什么卖出去没卖出去?!”
  蔓宁轻轻抿起唇,也是一脸的无奈状:“既然说我资助革命党,现钱什么的倒无所谓,最关键的证据不就是元飞路上那栋房子吗?所以那帮人是已经把房子给卖出去了?”
  沈一白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了,白皙的一张俊脸上跟着就涌起一阵怒气。
  “说起这房子我就来气!你居然把你妈留给你的遗产都送出去了,白蔓宁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跟革命党那种乱徒扯上了关系!”
  说着说着又自觉得语气太过暴躁,那沈一白又是满脸沮丧地低下了声继续说道:“卖没卖掉我是真不知道。这次你被捕之后,外头只传是你和革命党有勾结,具体的消息都被封锁的很紧。就是那栋房子的事,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不过既然已经牵扯到你了,看样子应该已经出手了吧!不过就算他们查到这房子是你母亲的产业,也还不算是证据确凿,你只要一口咬定是房契丢了,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就可以了。”
  一直面色平静的蔓宁眼神突然一暗,深吸了口气后,却是满脸嘲讽的自言自语了一句:“看样子苏言安他还是在房契上签字了啊!”
  “苏言安?”
  沈一白一听到这男人的名字就浑身不爽,一时间血气冲头立马就怒了起来:“这事跟那家伙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房契上要让他签字?”
  话才刚出口,人精般的沈一白脑中一个激灵,不等蔓宁回答,自己就已经从这句话中窥出端倪,一双桃花眼更是被震怒涨成了一片血红。
  巨怒之下,原本儒雅温润的沈公子此时满脸变得一片狰狞,用尽了气力猛拍了下桌子便是愤然立起。
  “你该不会是把这房子转赠给了苏言安,他再把这房契交给了革命党吧!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房契上有需要背书的一栏,房屋买卖时候才需要被转赠的收益人签名确认。所以苏言安他就是你‘勾结’的革命党?!”
  看着蔓宁一脸的平静却并未开口反驳,沈一白只觉得整个人都像被揉捏到即将爆炸一般,伸手就抓住身前那人削瘦的肩膀一阵咆哮:“白蔓宁,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个男人你连命都不要了!”
  被沈一白死死钳住身子的蔓宁抬起她那双琥珀色的透亮眸子,和他直直地对视了一瞬后,轻笑了一声后才张口冷冷回道:“沈公子,这些都是我自己的私事,本就和你无关。多谢沈公子今天还专门过来见我一面,这番好意蔓宁心领了。但从今以后,我的事不劳烦你费神,沈公子还是早点回去,不要让这样的腌渍地方让你再惹上些像我这样不该惹的晦气了。”
  看着蔓宁满眼的寒意,沈一白额上青筋一阵狂跳,恨不得当场就把这女人的心给掏开,看看这身子里头是不是只装了块石头,才会如此的冷漠无情。
  就在沈一白愤怒不已时,蔓宁已经暗暗挣脱了他的束缚站起身来,便头也不回地朝那着铁门口径直走了过去。
  看着女人依旧挺得笔直的脊梁,沈一白胸口处一阵心乱刺痛,终于还是忍不住满腔的悸动和不舍,对蔓宁远去的背影哑声轻唤了一句:“蔓蔓,等着我,我会想到办法的。”
  身后的沈一白这一声尽是情真意切,蔓宁闻声却只是微微顿了一步,深叹了一口气,便继续迈步、缓缓走进了无法预知的黑暗铁门当中。
  ##
  秦远不知道入狱后的蔓宁受到了如何的待遇,但绝对不是什么值得回味的美好回忆。
  似乎为了照顾他这颗怜香惜玉的暖男心,之后的梦境便是那沈一白如何为营救蔓宁而四处奔波。
  这沈大少几乎已经动用了所有人脉,几番打探之下,终于将蔓宁入狱的来龙去脉摸了个大差不差。
  话说事发那日,总统府和宪兵队同时都接到了同样内容的匿名举报,说是那白大帅的独生女儿白蔓宁勾结革命乱党,并为其提供财物支持。
  信上还提到,白蔓宁将一栋名属其母名下的洋楼无偿赠与革命乱党作为其购买军火物资的经费,并且还附上了革命党华东支部意图将此处房产出手的详细时间和地点。
  宪兵队在接到举报之后立马双管齐下,一路队伍去追捕正意图交易房产的革命党。
  根据匿名信上的内容提示,这路人马一举就将刚完成交易拿到房款的革命党全部抓获。
  另一队接到确实消息后,便直接冲到白府来捉拿白蔓宁,随后就将她投入到宪兵队关押刑犯的大牢当中。
  此时的白大帅正带着党内一路军在东北全力剿匪、根本无暇顾及沪上,以唐立强为首的一派便借机在大总统面前对白蔓宁以及白大帅大肆诋毁,要求彻查其勾结革命党的各项罪状,并含沙射影地暗示道,这白蔓宁十有八九是在白大帅的指使下才会有所作为的。
  此时的蔓宁已被各方势力死死盯住,纵使是沈一白,也根本没法接触的到她,更无从找人托关系将她保释出狱。
  而之后事态的发展却是十分的出人意料,原本作为白蔓宁资助革命党最关键证据的那处房产,当局调查后却发现,这产权的所有人已经转到了黄浦警察局一名新晋警员苏言安的名下。
  而这名苏姓男子的身份说起来也是颇为复杂,据说和这唐议员家的大小姐有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还有所谓的知情人传言,这苏言安便是唐立强早就默认的未来准姑爷。
  于是乎,原本聚集在蔓宁身上的各番焦点,一下子全都转到了这苏言安和唐家父女的身上。
  而此时唐立强却立马就调转枪头、一改先前的强硬态度,向外界“坦诚布公”道,苏言安其实是他早就安插在革命党内部的潜伏人员。
  就是他发现了白家小姐勾结革命党的罪行,那匿名揭发的信笺也是出自苏言安之手。
  而让白蔓宁将房产先过到苏言安名下,只是她故意为之的障眼之法、苏言安并不知情。至于后续之事,也都是白蔓宁和革命党使出手段蓄意陷害。
  此话一出,各界皆是一片哗然。这情势突变,一时间外人根本就搞不清这其中的是是非非。
  而作为事件中最为关键人物的苏言安,却是从事发之后一直都未曾露面。
  唐家对此的解释说辞似乎也合情合理,说是为了防止革命党对其进行打击报复,这才将苏言安安置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暂避风头。
  一时间沪上一片风雨动荡、各式言论纷纷,总统府那头也没有确切的结论传出。
  其间蔓宁一直都被严加看守也不知情况如何,一眨眼离被捕之日已有近半月之久,沈一白也是心急如焚却始终一筹莫展。
  原本以为白家小姐此次是难逃一劫,白大帅却在此时率兵凯旋归来,此番一举歼灭了为祸东北三省数十年之久的土匪强盗大本营,可谓是战功卓绝、风头无双。
  这白大帅一回沪后便带来个惊掉众人下巴的重磅新闻,说是自己的独女白蔓宁先前已与沪上最有财势的沈家大公子沈一白定了婚,不日内便将择吉日完婚。
  刚回到上海还没待到半天,这白大帅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到大总统所在的宁城。据说一到了总统府之后,便和大总统两人闭门商讨了许久。
  等到白大帅再回沪之时,就从关押那批被捕革命党的监牢里传出消息,其中一个乱党在狱中畏罪自尽。
  这乱党在临死前留下了遗书,尽数交代了自己之前已经发现了苏言安“潜伏者”的身份,便设计在白蔓宁和苏言安两人之间相互周旋。
  一方面诓骗白家小姐将房产转出,一方面让苏言安误会白小姐有心帮助革命党再揭发其“罪行”。
  这乱党坦言,自己乔装身份诱骗白家小姐将房产转让给苏言安,本打算避着苏言安不让他知晓行动的具体情况,再私自伪造他的签名将房产出售。
  不知转让之事的苏言安还以为房产是白家名下产业,待到其举报白蔓宁后,所有矛头便都引到了他自己身上,而此时那处房产早就已经交易,无处可寻房款去处。
  究其目的,一是可以骗取白家的钱财,又可以陷害到不知情的苏言安暴露身份,便是个一箭双雕的绝世良策。
  可到底他们还是低估了苏言安的能力,给他探查到了准确的行动信息结果,落得个如今这般两头皆空的悲剧下场。各番说辞和唐立强的言论倒是差不多一致。
  这番新闻一传出,先前所有的质疑都成了天大的误会一般,白蔓宁和苏言安也是同时都被这“乱党”给正名了。
  一个是无辜受骗的可怜苦主,一个是卧薪尝胆的卧底间谍,原本将要掀起的一场血雨腥风就此化解,便成了个众人皆大欢喜的完美结局。
  就在这消息传出去的当天,白蔓宁就被宣布无罪出狱。
  而沈一白则是以其未婚夫的身份,在上一次不欢而散后的第二十天,终于又见到了让自己心心念念、牵肠挂肚的那个女人。
  

☆、祸害别人,不如彼此祸害。

  一听到蔓宁被无罪释放的消息; 沈一白立马就丢下手头的诸多事务; 第一时间就赶到宪兵队楼前候着了。
  一个多小时过后; 这面前的大楼却仍是门庭紧锁,而看似站的笔直沈公子,脸上早已是一副焦躁不已的烦闷神色。
  就在沈一白差点就要耐不住、想要直接冲进去抢人之时; 这楼前的黑色铁门终于不紧不慢地从里头缓缓拉开,下一眼就看到一身单薄的蔓宁慢从门里头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蔓蔓!”
  看到脸色苍白,明显又瘦了一圈的蔓宁; 沈一白不禁喉头一紧,心头更是涌起一阵酸涩不已。
  长腿一迈几步就冲上前去,伸出手臂一把就将眼前那女人牢牢揽到了自己的怀中。
  倚靠在胸口处的蔓宁依旧神色淡淡,却是微微勾了勾唇角; 努力想要对他扯出个无恙的笑容。
  还没等沈一白开口问上一句; 蔓宁突然就眉头紧蹙、猛然闭上了双眼,一个人竟是浑身瘫软地昏厥了过去。
  沈一白心中顿时一阵大惊,赶紧用力托住了怀中摇摇欲坠的身子。慌乱之时,只觉得放在蔓宁身下的手指上,好似隐隐触到了一片质感诡异的黏腻物体。
  好不容易将人扶稳后抽手一看; 沈一白瞬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自己原本干净无污的一只手上,此时竟已沾染满了一片猩红粘稠的血迹!
  再低头朝蔓宁身上看去,几丝同样嫣红刺目的血迹; 正顺着她光洁裸。露的长腿一路蜿蜒而下!
  巨骇之下,沈一白瞬时心跳如擂鼓,浑身血液好似凝固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 下意识里就大声唤来了一旁候着的司机,一路狂奔地就将蔓宁送到了附近洋人开办的私立医院。
  刚把人从大牢里接出来,一眨眼就又进了医院,沈一白的一张脸从头到尾就没缓和下来过。此时站在手术室前不停左右踱步,一个人也是心神慌乱不已,满脸尽是担忧焦急。
  许久后门口闪着的红灯才悄然灭下,带着口罩的医生缓步走出手术室,却是带着一脸的遗憾对沈一白抱歉说道,这沈公子未婚妻的身体情况不佳,虽然已经竭尽全力,但肚里的孩子实在是回天无力了。
  听闻此言,沈一白立马就如遭雷劈一般整个人僵楞在原地,微张开嘴来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旁人也只当他是被这消息给惊到了,便都十分善解人意的四下散去,给他留足了时间、空间慢慢消化这个噩耗。
  隐在暗处的秦远此时也是一阵义愤填膺,心里已经把那苏言安又狠狠咒骂了千万遍,难得对眼前这差点就“喜当爹”的沈一白生出了几分同情之感。
  这“头顶一片绿”的微妙滋味,怕是每个男人生命中永远都无法承受的切肤之痛吧!
  愣怔了片刻,眼前的沈一白却是微微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亦然已经敛去了眸间所有的情绪涌动。
  又变成一脸风流倜傥的沈公子,伸手理了理身上被揉的略有些凌乱的雪白衬衣。金丝眼镜下的那双桃花眼已经开始完全恢复了理智清明,跟着就轻轻推开了病房门,朝着里头轻轻唤了一声。
  “蔓蔓,我来了。”
  此时蔓宁已经坐起身来,正倚靠在床头朝着窗外望的有些出神。
  病房的白光灯在她轮廓柔美的侧脸上投射出一层淡淡光晕,褪去了平日里的冷傲漠然,素素净净的一张脸显得格外的柔弱温驯,沈一白的心跳骤热就漏跳了一拍。
  听见沈一白推门的声响,蔓宁跟着就收回视线转过头来,面上一片平静淡然并无丝毫诧异之感。
  “沈一白,你来了。”
  看着眼前面容憔悴,却还浅浅唤着自己名字的蔓宁,沈一白纵有万般委屈不满,瞬间也都全然抛至了九霄云外。
  长眉蹙起,高高大大的沈公子几步就跨到了蔓宁床边,没有开口责问孩子之事,却是伸出手来,温柔地握住了蔓宁放在身前冰凉的一双手。
  沈一白双唇微微嗫嚅了几下,这才哑着声满脸歉意地叹了一句:“蔓蔓,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蔓宁原本饱满圆润的双颊明显消瘦了不少,只是一双眼睛依旧清澈明亮,开口时却满是客套感激之辞:“跟你没有关系,我自己做的局,愿赌服输而已。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一白。”
  琥珀色眼眸中闪烁的点点疏落寒意,顿时就将沈一白的心口刺痛,手上不禁就加重了几分气力,将蔓宁的双手牢牢地握在了掌心。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闪动着灼灼的目光,却是屏去所有躁动不安的情绪,对着眼前之人满脸郑重地柔声说道:“蔓蔓,之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提,之后只要我们俩好好在一起就可以了。”
  看着眼前蔓宁突然就迷茫起来的表情,沈一白却是略有些心虚地垂下眸来,耳尖跟着就微微泛红。
  从来都是淡定自若的沈公子,此时却好像偷做了坏事被大人发现的孩童一般。
  别过眼去,十分别扭地对着蔓宁小声坦白说道:“你刚刚出来恐怕还没得到消息,先前我专门去找白大帅表明了心意,他已经亲口答应了我们俩的婚事,现在全上海的人都知道,你白蔓宁是我沈一白的未婚妻了。”
  说完沈一白又朝蔓宁凑近了一点,满眼都是恳求的诚挚表情,好似等待宣判的犯人般,浑身紧绷着、心情紧张无比,只等着面前的蔓宁对他一判生死。
  蔓宁闻言微微蹙起了眉头,却是满脸疑惑地对着沈一白念叨了一声。
  “沈一白,这个时候你去找白老头向我求婚,你脑子是不是瓦特了吧?”
  原本已经酝酿好全部感情的沈一白没想到蔓宁会冒出这么一句,一张俊脸立马就纠结无比地拧成了一团。
  耳尖上的一抹红色瞬时就迅速扩散了开来,微怔了一瞬才满脸无奈地哑然回道:“蔓蔓,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我对你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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