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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嫌贫爱富-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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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只要一当上首辅,自然能够推行自己的治国理政方略,无人可挡!
  因此,许相时不时在想到沈家正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摇头叹息。在他看来,沈家正乃是比谢正卿要更为聪慧的良才美玉,若是他也能有谢正卿的隐忍,在官场上历练多年,如今的首辅也就没有谢正卿什么事儿了。那样的话,到如今就是沈家正在大晏朝全面推行他自己的治国理念了啊!
  就是到如今,许相都还能回想起沈家正那个小子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样子,他描绘的那个天下大同的盛世景象还让许相至今想起来都向往不已呐!可惜了,沈家正这小子现在只是一个山长,他那个太平景象许相却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机会见到了。
  于是,许相早早就起了好奇心,想要会一会蔡思瑾这个沈家正唯一的入室弟子。许相自是知道如今户部尚书沈子安是沈家正的儿子的。但是他也人老成精,清楚地知道,有时候父子之间也是不一定能互相理解的。就好比他自己的那几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成器,一个比一个蠢笨,他都不稀罕搭理!所以他对沈子安这个沈家正的亲子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但是入室弟子是不一样的。许相甚至沈家正的脾性,若不是真正找到了合心意的人,他是绝不会勉强自己收徒的。就好像许相自己,不也是一辈子都没有收过一个入室弟子么?但是他既然收了蔡思瑾作为他的入室弟子,那就说明蔡思瑾必有过人之处。
  许相本以为这个蔡思瑾一到应天府就会马不停蹄地来拜见自己,就可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哪不知这小子先是在应天府应酬耽搁了几天,昨天眼见得套上了马车带着礼物出了门,自己都在家中收拾打扮好了,可是万万没想到蔡思瑾的马车竟然给赶到山北省布政使卫绪宁家中去了!
  当管家来给许相报这个消息的时候,许相险些怒砸了自己心爱的茶杯!
  蔡思瑾你个臭小子!我都换好衣服在这里等着你了,你竟然不是来看我的!说好了到了应天府一定要先来拜会我的,你竟然不知道么?还是装作不知道!
  许相只要一想到自家管家看着自己这个惊讶的样子,茶杯想摔又不敢摔的样子,满心好奇只等着看蔡思瑾的样子。。。。。。深深觉得自己的老脸真是没有地方搁了!肯定在心里偷偷笑话自己呐!
  于是,今天蔡思瑾终于赶着马车来许府的时候,许府的管家知道自家老爷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看蔡思瑾这个新任的应天府知府了,才会给蔡思瑾这么好的脸色,这么快去帮他通传。
  许相原本还想傲娇一下推拒一番,让蔡思瑾吃个闭门羹,也报一报自己昨日之仇!可是话到嘴边了还是没有敢说出去。
  无他,许相只是咬牙切齿地想起了沈家正那个臭小子油盐不进、又臭又硬又耿直的性子!那个小子连官位都是不屑一顾的,说辞官就辞官。他收的入室弟子到底是个什么脾性许相也是一点儿都拿不准。万一这个蔡思瑾的脾性也像他师傅沈家正一样又臭又硬还不会拐弯,自己这头让他吃了个闭门羹,他一点儿都不像其他人一样会第二次求见,从此就丢开自己硬着头皮去干应天府那些世家去了,还不得碰个头破血流?
  到时候这个蔡思瑾真的硬气到不来拜见自己第二次,难不成自己想要见他还要去请他么?
  许相只要一想到那样拉脸的事情就浑身一抖,还不如现在不要卖关子乖乖见了蔡思瑾这厮呢!嗯,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只是见一见这厮的面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看一看沈家正那个小子到底看上了个什么样的小子收入门中做了入室弟子。
  再看看这个能被沈家正看中的小子到底是怎么样既能入了沈家正的眼,还能在朝廷上做官做得风生水起的!
  许相对此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沈家正那样的臭脾气,要如何才能在官场上混得下去啊?还混得风生水起,不仅得了谢正卿和皇上的青眼相待,在京城里面官声还很好,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但是为了避免沈家正年老之后老眼昏花,不再按照他之前的性子收徒弟,而是招了一个性子与他南辕北辙的人做入室弟子,是那种许相和沈家正最讨厌的钻营小人。许相准备在小花厅里躺椅上躺着,还盖着一条毯子,先是佯装身体不好晒晒太阳,与蔡思瑾那个臭小子闲话几句。
  若是聊得来,自然可以睁起眼睛打起精神进行详谈。若是看得不顺眼,眼睛一闭装睡就行了,管家自会处理,也无需浪费自己太多时间。
  于是,蔡思瑾初见许相就是刚才那么一番光景。蔡思瑾还道许相毕竟已经是八十多岁的人了,精神不济。
  许相半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蔡思瑾落落大方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的沈家正又站在自己面前,心中就有些欢喜,觉得沈家正这小子收徒的时候原来眼睛还没瞎,果然是按照自己的模子收的徒弟。
  可是一想到昨日自己那一场空欢喜,就忍不住将自己的喜色收一收,略带埋怨地说道:“蔡大人诸事繁忙,昨日去拜会了卫大人,今日还要抽空来拜见老朽,真是浪费您的时间了。”
  蔡思瑾:“。。。。。。”
  许相说起话来原来竟然也这么直白的吗?
  他不知道的是,许相和别人说话自然不是这样的风格,这不是怕他这个沈家正的徒弟听不懂那些拐弯的话嘛!


第90章 忘年之交
  蔡思瑾知道许相这句话的意思是已经知道了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来拜见他了。心中暗暗诽腹:原来许相心眼这么小的吗?怪不得沈师兄让自己初到应天府一定要第一时间拜会许相!
  可是自己既然没有第一时间来拜见许相; 看样子是惹得他有些恼怒了; 自然也只能诚恳地向他认错了,反正不管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 只要按照自己心意说出来的话就是最优的答案了。
  于是蔡思瑾浑然不怕,反而很坦然地对许相说道:“许相; 我原本想着求见您比较难,而且听闻前些年有应天府知府来求见您,您几年都不愿意见他,致使他在应天府一事无成; 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我当时就想着,我与卫大人之前在京城里就见过,也算是略有些交情,对他也比较了解,就想着先拉拢他一番。
  若是你不愿意见我; 肯定会打击我为官的威信,导致我在应天府寸步难行。我这次来应天府可是带着推行改革的重担来的,自然是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的,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您的身上。哪不知卫大人做事谨慎,并不敢见我; 让我吃了一个闭门羹; 我就只能硬着头皮来求见您了,便是硬骨头也只能来啃上一啃。”
  许相听得目瞪口呆,自己在他眼里竟然是什么“硬骨头”吗?还要来“啃一啃”?
  这小子必定是沈家正的亲徒弟无疑了; 说起话来都是这么气死人的风格!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在官场上混下去的?别人都忍得了他吗?
  所以许相没好气地从躺椅上跳起来,改变之前的半躺姿势,做得端端正正地对蔡思瑾说道:“蔡大人,你很不会说话知道吗?你难道要过来咬老朽一口,尝尝看老朽的骨头硬不硬吗?有你这么当面说人家的吗?你这样的人怎么才能在官场上混下去?”
  蔡思瑾挠头,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许相见谅,小子确实于人情世故上不太通达,也不太会说话。于是在京城里做官的时候,就只有少说话,这样才得了上官的看重,要是许相不喜欢,小子这就告辞了,不敢打扰了许相的清静。”
  许相郁闷不已,好不容易才能有这么个有趣的小子来给自己解闷,哪里能轻易把他放走!
  于是假意咳嗽几声,说道:“算啦算啦,说起来,我与你师傅沈家正也算是故交,你怎么也算是故交的弟子。我大人有大量,就不与你计较啦。”
  蔡思瑾皱眉疑惑地问道:“竟然是这样的吗?怎么师傅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到过许相?”
  许相:“。。。。。。”
  蔡思瑾你个臭小子!你会聊天吗?你这样很容易把天聊死的知不知道!
  许相觉得自己被蔡思瑾这个臭小子噎得够呛,可是竟然从蔡思瑾身上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沈家正,忍不住还有些喜欢,笑着摇摇头说道:“爱,你这小子,和你师傅年轻的时候真是一个模样!”
  他算是知道蔡思瑾为什么会得了皇上那个“斯人不言、言必有中”的评语了,这小子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耍滑头,说得全都是真话,可不“言必有中”么?
  同时许相心中也明白了蔡思瑾为什么有着和沈家正一样的性子,却还是能在官场上混得下去,还能混得挺好,都是源于他的笨!源于他在人情世故上完全不开窍!
  或许别人会奇怪地说,蔡思瑾既然能在科举考试之中得中探花,必然在写文章一途之上天资聪颖的,怎么会笨呢?但是许相却知道,有一类人就是如蔡思瑾一般的,与文章上有大才、大智慧,写出来的都是言之有物。但是一落到人情世故,却又变成了榆木疙瘩,什么都不懂!
  蔡思瑾这样的榆木疙瘩和沈家正那样的榆木疙瘩还是大不一样的。蔡思瑾这样的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你一眼就看出来这个蔡思瑾是个呆子、是个笨蛋,说好听点儿就是什么拥有“赤子之心”,总之就是一点儿心计没有,直来直往的。
  但是沈家正不一样,虽然许相自己常常骂沈家正是个榆木疙瘩,但是其实沈家正那个小子聪明得很,于人情世故上也很开窍,很多时候他不是不知道、不是不懂,但是他就是固执己见不愿意与别人同流合污,去做那些违背他的“道”的事情,显得清高、显得与别人格格不入,所以才会遭了别人的排挤。
  但是蔡思瑾这样的人却不会遭人排挤。
  区别就在于沈家正是看破不说破,别人也知道自己做得那些不好的事情已经被沈家正看穿了,虽然沈家正什么也不说,但是别人在面对沈家正的时候还是会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被他小子鄙视了啊!继而恼羞成怒地想到:“你小子凭什么清高?你就是伪君子、装样子了,私底下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呢,不就是沽名钓誉么?你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呢!”
  可是对于蔡思瑾这样完全看不明白,一头雾水的榆木疙瘩,别人对着他都会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心里觉得:啊,这个孩子真是难得,拥有赤子之心啊,说得都是真话,待人也真诚,还是很值得信赖的,哈哈哈。
  便是许相也不得不承认,同样是腹内有才华的人,他对沈家正那个小子是又爱又恨,但却不敢放心去信赖。但是换作他是当今大权在握的首辅,他也愿意、也会相信蔡思瑾这样的人,愿意对他委以重任。他真的是很有赤子之心啊,还有一腔热血,真是很好的下属呢。
  上司很愿意用一个老实、肯吃苦、能做事、还不如自己聪明的下属,但是却很难相信并任用一个有自己的理想、有经天纬地的大才华、还不愿意和自己走一条路,或者说不愿意和自己“同流合污”的人。
  可是老实本分的人容易笨得令人发指,做事也做不成。许相在发现和蔡思瑾聊人情世故容易把天聊死之后,就改变了自己的方略,与蔡思瑾聊聊文章、聊聊理想、聊聊做事情。
  这些蔡思瑾可是熟悉啦,他和自家媳妇儿也常常这么聊天的啊,于是与许相也算是相谈甚欢(?),觉得自己和许相在很多事情上都能说到一起去,很多事情上许相还能点拨自己一番,让自己大有助益,忍不住眉开眼笑、满脸喜色,对许相谢了又谢。
  许相也觉得蔡思瑾真是个妙人!难为沈家正那个小子能找到这么个小徒儿!真是让他这个老头子都羡慕嫉妒恨了!
  蔡思瑾这个小子是脑子说聪明也聪明,好多事情都能说在点子上,与改革一途还有些挺不错的奇思妙想,若是能实施起来确实是于国于民有大益处的。许相很相信这个小子能做好官,起码一个应天府的知府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是这个小子说笨也笨,与人情世故上却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可是他这样真诚待人与人相交的态度又确实让人心里舒坦得很。
  许相作为一个曾经站在大晏朝官场权力之巅几十年的男人,见过的人不知凡几。其中有不少什么都不懂的蠢货,那就不提了,只会让人堵心。可是也见到过不少自恃聪明,想要把人玩弄于手掌之内,对着自己耍手段的臭小子。
  他姓许的难道是好糊弄的人吗?他吃过的盐比那些小娃子吃过的米还多,他走过的桥比那些小娃子走过的路还多,凡是对他耍心眼的,绝对没有好下场!
  可是蔡思瑾这么个能和聊得来,不蠢的,而且还心思纯正、不耍心眼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于是,一老一小一直聊了一个多时辰,转眼就到了管家来请示午饭摆在哪里这样的问题了。
  蔡思瑾此时总算是有了一点儿眼色了,对许相拱手说道:“小子此番来拜见许相,确实收获良多,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小子这就告辞,以免影响许相休息。”
  许相却还老大不乐意,他直白地说道:“告辞什么?好久没有人配老头子吃饭了,和我一起吃吃饭。”其实以许相今时今日的地位,并不是没有人愿意陪他吃饭,而是没有他看得上的人让人家陪他吃饭。
  许相这样一开口,管家都惊讶地看了一眼蔡思瑾,深深觉得这个新来的应天府知府高深莫测,竟然能将许相这么难哄的人哄得这么高兴,竟然还破天荒地留饭了!
  被认为高深莫测的蔡思瑾:“。。。。。。”
  管家,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好不好,我是无辜的!我也不是很想在许府混饭吃!我也压力很大的好不好!
  无论如何,让许相开心是最要紧的。管家思虑几番,上了好几个许相喜欢吃的饭菜,还上了一些边西省口味的菜、一些海西省口味的菜、一些京城口味的菜,把蔡思瑾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免得自己不小心就惹到了这个“心机深沉”的新任应天府知府,莫名其妙被人穿了小鞋。
  。。。。。。蔡思瑾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再次中靶。
  吃完午饭之后应该是许相午休的时间,可是许相还是舍不得放蔡思瑾走,继续拉着他聊天。可是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聊着聊着真睡着了!
  管家见状极为熟练地使着几位小厮将许相小心地从躺椅上抬到床上去午睡,不敢吵醒他。同时也不敢把蔡思瑾放走了啊!许相醒来要是找不到这个蔡大人,拿他这个下人做筏子可怎么办呢?
  于是管家笑眯眯地拱手说道:“蔡大人想必也累了,不如小睡片刻,与我家大人吃了晚饭再走。哎,我家老爷多少年都没有这么高兴过啦,小人真是万分感激蔡大人!还望蔡大人多陪我家老爷再吃顿晚饭。蔡大人您放心,不管您想吃什么山珍海味,小人都一定给您准备!”
  于是傻不愣登的蔡思瑾不知这是管家将自己将留下的计策,毕竟若是他硬要走管家没有办法啊!只是很不好意思地在许府睡了个午觉,然后下午接着起来和许相聊了好些事情。
  许相一个午觉醒来之后神清气爽,心情也好,与蔡思瑾说了好些他师傅沈家正年轻时候的趣事,让蔡思瑾也忍不住发笑一番。师傅这么沉稳的人,原来也有过那样年少轻狂的时期呢!
  可是吃完晚饭之后,蔡思瑾就真心想要告辞了。许相家在城郊,吃晚饭的时间又有些晚,要是再不启程,走夜路可不是什么好体验。
  哪不知许相竟然还要蔡思瑾留宿了,蔡思瑾目瞪口呆。
  许相白了他一眼,也懒得在这么个笨蛋面前耍心眼子,直白地说道:“你不是想在应天府改革么?若是得不到许家的支持是绝对推行不下去的。我这个老头子虽然名声在外,却不是现在主事的人,待明日我将许氏族长叫过来好好敲打他一番,免得他嫌自己脖子硬,非要往你的刀口上撞!”
  蔡思瑾疑惑不已:“许相,我们今日第一次见面,为何你要如此帮我?”
  许相好笑不已地看着他:“为何说我是在帮你?就不能是我想帮整个许氏么?谢正卿铆足了劲儿想要改革,连军队那边都联系好了,只要不配合的出头鸟必定会被他血洗。我情愿流血的是别的世家,可不愿看到许氏一族的人傻傻地在我面前血流成河!”
  蔡思瑾:“。。。。。。”
  谢首辅,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这一个二个的都是人精,你的秘密一点儿都保不住啊!


第91章 深藏不露
  蔡思瑾是谢正卿看重的人选; 将他摆在应天府知府这个位置上明摆着就是为了推行新政的。因此; 蔡思瑾这个新来的应天府知府一举一动都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一开始,他初至应天的时候大家就打着“接风洗尘”的招牌; 用着试探的心思对他多番宴请,却没有从他口里套出多少话来。而且他虽然年纪不算很大,却没有时下一些年轻人的轻狂骄纵,说话做事非常沉稳,滴水不漏。便是你再舔着脸去恭维他; 他那里最多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多言。说明他立身很正,经验也老到,很不会像时下有些年纪轻轻就居高位的人那样喜欢受人抬捧。
  一时之间,整个应天府里的世家、官员们对蔡思瑾的评价都是“少年老成、深藏不露”。
  他们哪里知道; 蔡思瑾仅仅只不过是不善交际而已!他们那些吹捧的话,蔡思瑾心中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从未当真,只当大家是为了场面上好看随意说说的,想也知道必然不真心,听过就算了。而那些拐着弯儿试探他的话,他其实一点儿也没有听懂人家在说些什么,自然只能微微一笑什么也不说了。
  蔡思瑾人家根本就没有听懂; 怎么回答他们呢!
  以前蔡思瑾做官都是带着巧媳妇儿周水静的,一般宴席上的话听过之后,他对于不明白的一般都是这样微笑应对; 佯装不知(事实上是真的不知)。然后回家之后会将这些话细细学给自家媳妇儿听,由媳妇儿周水静细细打探了说话的人是些什么人,然后综合判断,告知蔡思瑾别人的真实意图,然后教蔡思瑾如何回应人家,蔡思瑾原样照做就是了。
  只是这一次周水静应为怀孕不敢路途颠簸,就没有和蔡思瑾一同过来应天府。而蔡思瑾带着的两个师爷,一个周墨江虽然在算账上有优势,能帮他大忙,但是于人情世故上也当不了他的师傅,教他也是白教,说不得还会教错了。而另一个人精似的黄师爷,因着忠诚值被蔡思瑾看破只有四十几,虽然这段时间来上升了几点,但是一直都没有能破50,让蔡思瑾不敢太过于倚重,因此也不好拿这些琐事去烦他,只能将这些招数通通忘掉,全不回应,没有想到倒是起了这样一个作用。
  然而蔡思瑾这番状况,便是原样说给应天府那些聪明人听,他们也定然是不会相信的。无他,蔡思瑾这样一个不是世家出身的寒门学子,虽然是探花郎出身,但是这几年时间就升到正五品,速度也太快了!若是说他全无心计、没有去经营关系什么的,绝对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要不然每过三年都有三位一甲进士,怎么不见别人升迁像他这么快呢?前几届里还有些不通人情世故的一甲进士这么多年都在从六品、正六品的位置上熬着呢!
  头一天蔡思瑾选择先去拜见卫绪宁而不是许相,就已经让很多人大摇其头,他们纷纷在私底下感叹: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啊!别看蔡大人少年老成,但是比起成熟沉稳的中年人就是少了那么一些定力,也少了一些圆滑。他们知道蔡思瑾必然是不愿意自己主政的应天府上头有一个隐隐的土皇帝许相压着的,但是你就算是装样子也要第一时间去拜会许相啊,你这样不按牌理出牌可是会得罪许相的,没看人家卫大人见都不敢见你么?
  可是没有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们大吃一惊,连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什么?许相竟然轻易地就见了蔡思瑾,连一时三刻也没有让他多等,管家通报之后就见了他!
  什么?许相多年来从不留饭的人,竟然和蔡思瑾这个臭小子相谈甚欢,喜欢到要留他吃午饭的地步!
  什么?晚饭也留了?
  什么?还留宿了!
  虽然许相的宅子远在应天府的郊外,但是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这座宅子呐,里面纵使是些风吹草动也能弄得人尽皆知,更何况是蔡思瑾这么例外的事情。
  一时之间,那个晚上不知道多少人彻夜难眠。
  眼看着这个蔡大人不知怎么的就入了许相的眼了,日后这个姓蔡的在应天府里可是能横着走了,自己可要多加小心,万万不能在哪里得罪了这个姓蔡的!
  最为扼腕的就是卫绪宁了,他简直后悔到跳脚啊!枉他卫绪宁一辈子精于算计,从不得罪人,怎么就在这一事上看走了眼呢!当初那个姓蔡的臭小子不像别人一样,整天到京兆尹衙门里来看他审案子,他就该看出此子不是池中之物。
  这不,蔡思瑾这个臭小子不仅得了谢正卿谢首辅的看重,得了皇上的青眼,如今八竿子打不着的许相竟然也看他顺眼得很,都多久没有这么好好地招待过一个人了!
  卫绪宁真心觉得蔡思瑾应该是一只金元宝转世投胎!要不然怎么人人都这么稀罕他?要说别的也只有金元宝能与他相提并论了!
  自己昨天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见他一面会死吗?怎么就猪油蒙了心硬是把他拦在门外了呢?虽然自己让管家说了不少托词,可是蔡思瑾这种人精哪里能不明白自己的真实意思,自己这下子可真把他得罪惨了,得花点儿心思好好寻摸一下如何弥补关系才好!
  接到许府管家信儿的许氏族长也是胆战心惊,他原本就知道蔡思瑾这个新任的应天府知府肯定是来应天府这个地界推行谢首辅的新政的。新政的事情他都明料,《赋税法》里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而丈量土地、书写地契的活动他也是全程都参与的,本来许氏族长是想要在许相面前吹吹风,让许相给自己和许氏一族撑撑腰、压一压蔡思瑾这个应天府知府的气焰的,哪不知这小子竟然入了许相老人家的眼!
  真不知这个蔡思瑾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或者是在前世里积了多少功德。要知道,便是他这个许相嫡亲的侄子,如今的许氏族长都一点儿没有入许相他老人家的眼,到时候万一许氏一族和蔡思瑾这个应天府知府冲突起来,还真拿不准许相他老人家会帮哪一边。
  要知道,许相老人家做事情全凭心情,便是对自己几个嫡亲的儿子也多有不满,要不然自己这个许氏族长之位也早就被他儿子给夺取了。当时自己还很感激许相,感叹他果然是做过宰相的人,度量就是大、姿态就是高,帮理不帮亲,便是自己和他亲生儿子之间有些龃龉,也都是帮理不帮亲。
  可是现在看起来,这“亲”和“理”在此番可要得掉个个儿了啊,怎么自己现在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呢?哎,自己也总算是了解了一些堂兄当日心中的抑郁之情了,可是他情愿他一辈子也不用明白啊!
  再怎么不情愿,许氏族长还是不敢违背许相的意思。他甚至许氏一族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全凭许相一人掌舵。若不是许相致仕之后无心管理族务这样的琐事,也不愿意帮着他不成器的儿子揽权,自己这个许氏族长之位肯定是做得不踏实的。
  但是族人心中其实最敬重的肯定还是许相,自己有许相支持才能在许氏族中说话算话,若是许相真的跳出来反对自己,族人也不可能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年届六十的许氏族长许崇远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到许府拜见许相了。:“
  适时蔡思瑾和许相都刚刚起床,正一起吃早饭呢。许相闻言一乐,赶紧让管家把许崇远请来一同吃早餐,席间笑眯眯地对许崇远介绍道:“崇远侄儿,这位乃是我的小友,唤作蔡思瑾,字致知。蔡思瑾蔡大人乃是应天府新任的知府,昨日来拜见我之后与我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我对其甚是喜爱,对他介绍的新政也甚是感兴趣。
  致知贤弟说他近来就要在整个应天府推行新政了,而我许氏一族多在应天府居住,此番介绍你认识一下致知贤弟,就是希望你日后与他多多交往,不要误解了新政,二人之间闹个什么不愉快才好呢!我已经向致知贤弟放下话了,我许氏一族一定会全力支持此番谢首辅的新政的,崇远侄儿,你是许氏族长,可要做好表率,不要让老朽成为言而无信的人啊!”
  许崇远一肚子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许相这么一番话犹如当头一棒似的全都堵回去了,他还能怎么办?只能苦笑着说道:“蔡大人少年英才,必定能在应天府顺利推行新政,崇远在此预祝蔡大人旗开得胜!”
  便是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可不还得笑么?许相都说蔡思瑾是他的“小友”,与他是平辈论交的,而自己只不过是他的“侄儿”,凭白都矮了一辈了,还能怎么说?
  看来,许氏那些田地想要隐瞒赋税是不可能了,现在赶紧寻摸着让人重新丈量一下,把那些该补的税都补上才是正经事啊。
  许崇远抬眼看了看自己面前坐着的这个面色如常的年轻人,心中感叹了一句:真是深藏不露啊。明明在应天府推行新政应该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可是这个蔡思瑾蔡大人真是深藏不露、不同凡响、切中要害!一出手就是针对许相这个最重要的人物,不知道他施了什么妖法,竟然让许相对他如此推崇,甚至视他为友!
  有了许相的这番话,他们许家还敢阻挠蔡思瑾的新政么?许家都退让了,应天府还有哪一个世家敢硬抗朝廷?他在应天府推行改革新政自然能顺顺利利了。
  别看人家年纪轻轻,深知“打蛇打七寸”,手段果然是高啊!
  许氏族长不知道的是,听闻许相这一番话,蔡思瑾也是懵逼的,完全没有想到许相竟然如此卖力地帮自己好不好!
  蔡思瑾本来的愿望很简单,只是想着许相不要在他推行改革的时候对自己过于苛责就好了,甚至都想着许相若是给自己阻力,也希望不要太大才好呢,最最好的设想就是许相超脱改革之外,对自己不设阻力了。
  没有想到许相不但不是自己的阻力,甚至还这样对自己大力相帮!这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意外之喜啊!
  蔡思瑾是实诚人,对许相是真心的感谢。许相阅人无数,自然分辨得了真心假意,笑眯眯地提点到:“致知贤弟此番之事若是能顺利解决,也算是大功一件了,自然应当向你的师长报一报功劳啊!而且老朽年纪大了,就有些念旧,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见故人一面了,哎。”
  在许相看来,他这话真是说得相当直白了。没有办法,他怕说得太婉转了人家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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