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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嫁良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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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云合掌道:“法雨姑娘,公主此时方便?”
    法雨对虚云住持倒是不敢造次,刚想答话,便听里头传来灵药的声音:“请师父进来。”
    法雨便引着虚云进去了,关上门前,又冲慧语扮了个鬼脸,大摇大摆地将门关上了。
    慧语气的面上一红,慧法宽慰道:“别生气,你瞧她的鬼脸多丑啊。”
    ……
    “我这里清寒,只能为师父奉上一盏桐城小花。”灵药看着法雨引虚云师太坐下,又为为她奉茶,便笑着说。
    “龙眠山上茶,紫来桥下水。此茶吸取龙眠山灵气,清香甘醇,好茶。”虚云师太细细闻了闻茶香,嘴上说着,心里却还在思量。
    上一回与这位公主相对而坐,还是她初入明感寺,娇娇弱弱,不言不语,与她说话,十句倒有九句听不到回答,眉宇间也满是不平和倦怠,没说一会儿,便皱着眉头不想搭理人——好在还有些公主的教养,没有直接赶客。
    她的小丫头法雨泼辣的紧,大约是与寺中的尼师们有了些许误会,从此变得更加蛮横,成日里见谁怼谁,虚云作为明感寺的住持,没少听到寺中尼师们的抱怨。
    今日再见这位十公主,却感受到了平静。
    比那日在药师殿中,还要平静。
    虚云踟蹰开口:“公主,那日药师殿的事端……”
    十公主静静地看着她说话,眉眼平静,含了一丝笑意,似乎在等她说下去。
    “那日,公主遣侍卫封锁了药师殿,又将此事按下,老身感激不尽。”虚云道。
    灵药笑了笑。
    “我既在寺中舍身,便也是寺中一员,明感寺的声誉关乎我的声誉。”她说的清楚,“不过,住持师父久不问俗事,日后还需多加上心才是。”
    虚云默然良久,才轻言:“公主教训的是,老身省的。”
    “怎么是教训呢,只是闲谈罢了。”灵药接过她的话认真道,“我日后还要在寺中修习,请住持师父多担待些。”
    虚云点点头,道:“公主日后若有事,多与老身说说。”
    灵药笑着点头。
    话已说尽,虚云不善寒暄,便站起身,告退了。
    法雨跳了过来,看着桌上未动的茶水,捧起来一口干掉,喝完抹抹嘴巴,埋怨道:“下回不给她上茶了,泡了又不喝,浪费。”
    “好喝吗?”灵药笑着问她。
    法雨猛点头:“香香的。”
    “那就不浪费。”灵药笑道,“快去换换衣服,咱们下山去。”
    法雨高兴地应了一声,复又迟疑:“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灵药自顾自地披上外头的霜色衣衫,不理她。
    法雨见公主淡定便也不再迟疑,服侍着公主换了衣衫,又打点了一下,往背囊里装了几两碎银子,叹道:“公主,就这么点银钱,能出门吗?”
    “咱们就是出门挣钱的。”灵药笑着将束成男子发髻的头顶再插上一根玉簪固定,转身去给法雨瞧,“像不像少年郎。”
    法雨回头看自家公主,眼中不掩惊艳,啧啧赞叹:“公主好生俊秀!”
    额发全梳至头顶成发髻,用一根简朴的青玉簪固定,露出一张白生生的面容。
    天下间漂漂亮亮的小美人儿不少,可少的便是十公主的这种美。
    她眼睛并不是很大,脸庞也不是很精巧,便是嘴唇,也有些薄了。
    她若不动,便有一种慵懒颓废的清气。
    她若动,那每一分每一丝都是美的,一咬唇、一蹙眉,便是微微一笑,都令人心魄不宁。
    世间尤物,不过如此。
    主仆二人着男装,便往后山门而去,绕是绕了一些,却不显山不露水。
    法雨的背囊中,装了五张帕子,而她们今日的首要目标便是京城守备军火器营翼长,那位有口臭的夫人。
    山路崎岖,又因才下了雨,一片泥泞,晌午头才到了山下,灵药一身霜色衣衫上已被甩了许多泥点子,一双鞋也是脏到了极致。
    同样一身脏污的法雨连天抱怨:“公主怎能受这样的苦!早知如此,便雇一台轿子又能费多少银钱。”
    灵药不以为意,笑道:“咱们还背着一万两的债,腰里连整银子都掏不出来,你就别抱怨了。”她指了指山脚下搭着的草棚,又道,“今日就吃汤面罢。”
    这牛首山山脚下,常年开着一家歇脚棚子,售卖扬州炒饭、素汤面、热水等物,供着上山的游客、善男信女。
    上一世刚进明感寺时,法雨常偷偷下山,为她端一碗素汤面上来,讲述山下的好玩之事,只是后来她逐渐疏远了法雨,便再也没吃过这素汤面。
    今日草棚虽无多少歇脚食客,却也只剩一张方桌,主仆二人便在方桌前坐了。
    要了两碗素汤面,店家自去整治,法雨听着四周的游客窃语,气的坐不住。
    “归归①,这小公子长的雪□□嫩的,真好看。”
    “这么脏思巴塘②的地方,他也来,看不出来是什么身份。”
    “你去拾搭③拾搭,问问来路?”
    “啧啧,这通身的气度,定不是寻常的公子哥儿”
    ……
    法雨气的一扔筷子,灵药按住了她。
    “好歹也是佛寺里出来的,一点定力都无。”灵药不以为意,轻言。
    “公主就有定力吗?”法雨不服气地小声说。
    “没有啊。”灵药笑。对上法雨气鼓鼓的小眼神,“可我就喜欢听人夸我呀。”
    法雨噗嗤一笑,顿时心里头不气了。
    主仆二人正说笑,却听马蹄声临近,几声嘶鸣后,止住了。
    草棚的众人均往来人处看去。
    来者二人。
    十二三岁的小童系马,十/八/九/岁的青年人往歇脚棚子而来。
    一袭鱼白缂丝锦袍,温润清冽。
    头发束起,正中一顶白玉小冠——青色的肱带系在下巴上,刻出极其俊秀的弧线。
    草棚里人人屏息静默,均被此人相貌气度折服。
    法雨一时瞧呆了,推推自家公主的胳膊,轻声道:“公主,快看。”
    灵药并未看那男子——不是她傲娇,而是在想事情。
    要去看东阳长公主,需要许多许多银两。
    她并未理睬法雨,低头不语。
    而那青年径直往灵药和法雨这桌坐了下来。
    那小童疾步赶过来,清脆道:“店家,两份扬州炒饭。”说罢便站在自家公子身旁。
    法雨一时间心慌意乱,低下头不再与此人对看,侧身对灵药附耳道:“这公子好英俊……”
    灵药醒神,接口笑道:“可有我俊?”笑着抬起头来。
    因对桌而坐,灵药乍一抬头,仍是呆了一呆。
    眼神相接。
    青年仿若星子般灵动的眼眸闪烁有光,这样的眼睛看着你,一击即中。
    忍住心中的惊心动魄,灵药猛一低头,法雨凑上灵药耳朵哧哧笑:“如何。”
    纵然两世为人,灵药仍有些羞赧,红云立时从耳朵漫上了后颈。
    店家她们这一桌奉上两碗汤面,两份炒饭。
    灵药和法雨同时垂首,低头用面。
    大骨汤底,洒了些许虾皮,淋了些酱油,入口鲜香。
    一时间,灵药吃的额上出了细汗。
    吃着吃着,灵药的饭碗面前掉了一粒米,本着不要浪费的宗旨,灵药捡起来就吃了,再次拿起筷子时,灵药脑袋突然一轰。
    她吃的是汤面,哪里会有米粒啊!!
    天呢,她竟然,竟然捡了别人掉下来的一粒米吃了……
    窘迫的抬起头,那青年拿着调羹的手稍稍顿了一下,继续垂首吃炒饭。
    还好,还好,灵药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没人看到。
    坐立难安,灵药吃完汤面,会了账,便逃也似地拉着法雨跑了。
    桌前只余小童并青年两人。
    小童似乎是极力忍住了笑,过一时才吭哧吭哧笑着说:“您瞧见了吗,那小公子竟然,竟然……”
    青年眉目疏朗,含笑点头。
    小童又问:“再行三十里路,便进聚宝门了。”
    青年微微点头,嘴角含笑。
    那哪是小公子,分明是个少女,还是个顶顶可爱的少女。

第7章 博乐(上)

“您是说,方才你吃了人家掉在桌上的一粒米。”法雨不敢相信的看着灵药。
    灵药尴尬地扯扯嘴角,点头。
    “您可是公主啊,奉天殿里头坐着的可是您的父亲,大楚的天子啊,您居然吃别人掉下来的米粒儿?”法雨简直要跪下了。
    灵药笑了笑。
    “不要提了,多尴尬。”她小声嘟囔,“进了城,别一口一个公主的。”
    法雨得令,跟在灵药身后亦步亦趋,问:“您喜欢我怎么叫?小公子?公子爷?少爷?小爷?”
    “叫我小哥哥……”灵药含笑道。
    法雨一脸黑线,心中腹诽:“我比您大呀。”
    走出了牛首山地界,已是过了午,主仆二人走的是气喘吁吁,这才看到集市,雇了一辆牛车,才
    往京城赶去。
    这一算下来,汤面用了十文钱,雇车用了五十文,主仆二人手头着实拮据。
    这哪儿是公主,就是要饭的……
    一路颠着骨头快散架了,这才进了武定门,已是申正了①。
    京城守备军家眷多聚居在城南,这一位火器营翼长家,具体在哪一户,还需再打听。
    京城几十万户人家,以门第高低,分而聚居。
    赶牛车的大叔甚是健谈,大约是因着灵药法雨着实可爱的缘故,将她二人带进了武定门,送进了一家名曰朋来的客店。
    客店楼下招待食客,楼上接待住宿,因明年二月春闱在即,好些上京的举人便在各大旅店包房,再加之主仆二人实在穷酸,便只住了稍房,饶是如此,法雨心中仍是忐忑,生怕出了什么差池。
    灵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死过一次,这一世再怎么,都比上一世强。
    此时天色已晚,灵药携法雨安置了住处,便下楼来吃饭。
    客喧如沸,生意甚好。
    寻了偏僻的一桌,点了芦蒿香干一碟,清炒菊叶一碟。
    素的没边儿了。
    主仆二人食之无味,法雨夹了一筷子芦蒿,两眼发绿:“小哥哥,有了钱要给法雨买肉吃啊。”
    灵药笑她可爱,逗她:“等哥哥发达了,便专门给你置个大宅子,以酒为池,以肉为林,三千美女跳舞给你取乐,如何?”
    法雨两眼发光,想了想认真道:“能换成三千美男吗?”
    旁边传来一声忍俊不禁的笑声。
    法雨闻言往一旁看去,一个士子模样的男子背对着她二人坐着,双肩抖动,显是忍着笑呢。
    法雨轻咳了一声,装腔作势:“笑的太明显了。”
    那士子的背影顿了一下,十分尴尬地转身,却是一位相貌俊秀的青年男子。
    他着一身皂色长衫,发髻半束半披,气质十分儒雅。
    他面上还挂着笑意,乍一看到灵药,登时怔住,过了一时才醒过神来,躬身作揖道:“唐突了。”
    灵药微笑表示不介意,士子却无转回去的意思,迟疑问道:“……冒昧问一句,公子可是女儿身?”
    法雨心一纠,急的站起身来。
    灵药笑了笑,面色无任何波动。
    “公子好眼力,她确实是女子。”她往旁边让了让,眼睛看着法雨一本正经道,“在家时她便跟着我,如今进京游玩,委实离不开她,这便做了男装带进了京城。”
    法雨石化了,她张了张口,没说出什么来。
    士子半信半疑,审视了灵药和法雨半天,这才作揖道:“是小生造次了。小生姓徐名圭,字执瑞。正是明年考试的举人。如今住在这朋来客栈里。”
    徐圭,徐执瑞。
    这名字好熟。
    灵药不及多想,那徐圭迟疑许久,还是忍不住问:“为何公子姿容如此……”他想了想,思量着用什么字眼来形容。
    “貌比潘安?美如宋玉?”灵药接口提醒他。
    徐圭望着灵药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蹦出来一个词:“娘里娘气。”
    噗,法雨一口水喷在了桌面上。
    徐圭懊恼地一拍脑袋,赔礼:“是执瑞无礼了。”
    灵药笑了笑。
    “……执瑞兄自转过身来,就左一个唐突又一个无礼。”灵药认真的说,并不在意他评价自己娘娘腔,“我打小就爱与姐妹丫头们玩在一处,是有些柔弱了,执瑞兄总不会因为小弟娘里娘气,就不愿意同小弟结交了吧”
    徐圭眨了眨眼,小声嘟囔了一句:“原来是个贾宝玉。”抬头见灵药瞧他,便一摆手:“岂敢岂敢,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灵药笑道:“小弟姓楚,名灵。无字。”
    以国为姓。
    并不是灵药好脾气,而是她突然想到,这徐圭是谁了。
    下邑徐氏,淮河以北著姓高门,百余年来出仕为官者不知凡几,而徐圭,在灵药上一世死前,以三十有一的年龄官至户部右侍郎。
    原因无它,徐圭是数术上的天才,掌管天下土地户口、赋税财政再合适不过。
    徐执瑞将自己桌旁的椅子转过来,坐下道:“我也是一人,拼个桌罢。”
    灵药自是欢迎,暗自算了下自己和法雨一共的钱物,暗道了声罢了罢了,挥手叫小二来,又点了一盘干切牛肉、老鸭汤、烩鸭掌,另加了两壶酒。
    法雨气鼓鼓地看着灵药点菜,见灵药不理睬她,又气鼓鼓地捂着兜去会账了。
    徐执瑞不解道:“小丫头似乎很是不满。”
    灵药含笑道:“……她怕我喝醉了将她送人。”
    “贤弟还有这个爱好,我这里倒缺一个丫头。”执瑞笑的含蓄。
    “丫头笨手笨脚,脾气又大,还是不去祸害执瑞兄了。”
    二人相谈甚欢,一直饮酒至戌初②,京城人烟阜盛,本朝民风不甚拘束,二更才宵禁。
    那徐执瑞吃了一时酒,外头有个小童唤他。
    小童唤徐执瑞到了外头,轻声道:“少爷,方才跟了那丫头去会账,她银钱不够,又上楼取钱,听她嘴里抱怨,大抵是说她家公子不知节约。”
    徐执瑞思量一时,道:“这公子谈吐有礼,声音好听,长相也好,不像是寒门出身,为何会如此拮据?”心中暗自有了计较。
    那小童狐疑道:“少爷,您是看那公子长得好看吧。咱们带的银钱也不多,还要住足一年,您可别千金散尽了。”
    徐执瑞一挥手,道:“本少爷又不是断袖。行了,你回吧。”
    小童嘟嘟囔囔地走了。
    徐执瑞坐回,道:“贤弟初入京城,可四处玩过?”
    “不曾。”灵药笑道。这话是实话,她虽京城出声,却从未出来游玩过,也算是憾事一桩。
    “为兄带贤弟寻一处好玩的去处,如何?”徐执瑞笑的大有深意。
    法雨一下子站起身,因喝了点酒,站的不稳,厉声道:“我家公子是正人君子,万不能去青楼妓馆!”
    徐执瑞翻了个白眼:“想太多了吧。”
    “画舫游船,我家公子爷也不会去!”法雨大义凌然。
    灵药表明心迹:“我的一颗心都在我家这个小丫头身上。”
    法雨做娇羞状。
    徐执瑞一头黑线。
    “贤弟误会我了。”徐执瑞道,他凑近了道,“我善数术,老门东那里有场子自上月十五设了九道算术题,第一题一百两,第二题二百两,第三题三百两,依次递增,九题全答对,除四千五百两之外,另赠五千两,另有题王一道,至今无人解出。贤弟可愿去玩玩?”
    算术题一事,灵药不知,但却知那题王被解一事,却已是三年之后,解题人仍是徐执瑞。
    而答案,她也知,也因这件事,只是同进士之身的徐执瑞,入了圣眼,钦点入了户部。
    “小弟既无下注的钱,又无解题的押金,更无解题的本事,”灵药似乎猜到了他的意思。“更何况,答对一题虽有一百两,不继续答题可拿钱走,继续的话,若输一题,一分都拿不到。”
    “为兄与贤弟一见投缘,贤弟若信得过我,下注押金为兄来出,贤弟只需替我出面即可。”徐执瑞认真道,“我乃明年下场的贡生,家风又严,实在不敢出入赌场,赢的钱,你我五五分账。”
    灵药心中大动。
    时人不热衷于数术,有那脑筋都去考科举了,看上去简简单单的算术题,赌场里却无人能答出。
    徐执瑞实乃天下不世出的数术奇才,他竟让自己代他下场赢钱,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
    先答应再说!

第8章 博乐(下)

酒足饭饱往那赌坊而去。
    博乐坊,鎏金大字,流光溢彩。
    “这可是天下最大的赌坊,开了二十三家分店,着实气派。”徐执瑞跟在灵药后头,啧啧赞叹,“这里头专设了一个数术区,一盏茶一题,我的书童早抄来了,贤弟大可放心。”
    “只需说答案,无需解题过程?”灵药认真问道。
    “无需。贤弟切记见好就收。”徐执瑞叮嘱。
    “小弟省的。”灵药携了法雨,便往里头去了。
    灯火通明、金碧辉煌,以赌区为分,楼上楼下人满为患。
    唯数术专区,围观者众多,却无人下场。
    数术二字挂与墙上,高头柜台上一个伙计百无聊赖地拨弄算盘。
    “不许用算盘,只限一盏茶时间,这谁能解得出来?”
    “不好玩不好玩,走了走了。”
    身边走了两人。
    不管了,用一两银子买了两枚牌子,挤了进去。
    每道题的题面被土黄色的粗布盖住,下方放了竹筐,里头已然堆满了牌子,看样子折戟的人太多了。
    另有一处专给押人下注,也就是赌谁赢。
    灵药高声道:“如何开始。”
    围观的眼神刷的一下子全部集中在了她和法雨身上。
    高头柜台上的伙计懒洋洋抬眼,却被眼前这小公子迷了眼。
    定下心神,伙计笑着说:“小公子想必不知此处的规矩,与别的赌区不同,解题需押1000两,解不出来,恕不奉还。”
    怪道无人敢来解题。
    他关注着灵药脸上的神情,说完这些,似乎又怕令灵药窘迫,又补了一句:“小公子可先观望观望。”
    灵药早有准备,示意法雨将银票奉上。
    围观者聚了上来,议论纷纷: “小公子,这就是个敛钱的地方,你有钱别在这儿花啊。”
    “是啊,我瞧你年纪不大,在这上头赔钱,还不如去玲珑阁听曲□□呢。”
    “说不定,这小公子就是为了买个乐子,你瞧人家眼不眨心不跳的,不把一千两当回事。”
    ……
    灵药心里头颤了颤。
    谁不把一千两当回事啊,她如今穷的叮当响,就是十两,都是好的。
    主要不是自己的钱,又得了徐执瑞的保证,她才花的爽快。
    再者说了,这徐执瑞可是不世出的数术奇才,时间已经证明了这一切——对她这个重生者来说。
    法雨斜了众人一眼,大放厥词:“我家公子可厉害了!你们就瞧好吧!”
    灵药笑了笑,冲着伙计点头。
    伙计高呼了一声,一位老者自里头慢悠悠走出来,长须清隽,面目和顺,是位儒雅的先生。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灵药,见这公子年纪尚小,面容俊俏,似乎有些失望,倒也不说什么,坐了下来。
    另有侍者为他奉上一壶茶。
    他执茶盅,伙计一把掀开第一道题的题面,只给灵药一人看了须臾片刻,又放了下来。
    老者慢慢品茶。
    只一瞬间,灵药便看清了题面。
    一百馒头一百僧,大僧三个更无争,小僧三人分一个,大小和尚各几丁?①
    也就是100个和尚分100只馒头,正好分完。如果大和尚一人分3只,小和尚3人分一只,试问大、小和尚各有几人?
    灵药回想徐圭方才为她细细讲题的话语:“小学四年级的题目而已,列出方程式即可解答,若用鸡兔同笼法或分组法也可,不过说了你也不懂,答案是:小和尚75人,大和尚25人。”
    灵药自是不知小学四年级是什么,但得益于她绝佳的记忆力,她记住这些,不费吹灰之力。
    还未待老者品茶,灵药便高声道:“小和尚75人,大和尚25人。”
    众人一阵哗然。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真大。
    老者有些吃惊,深深地凝望了灵药一眼。
    灵药心中发虚,面上却巍然不动。
    围观者越来越多,竟有人喊着:“来来来,我这里做个庄,赌这位小公子第几道题败下阵来。”说着,排出八个数字,当真有人挤过去在数字下面下注。
    大部分人押的中间数,仅有一人押在了第九题上。
    接下来的题,一道比一道难。
    灵药不慌不忙,神情泰然。
    围观者思想万千、神情各异。
    无惊无险地解到了第九题,此时,全赌坊的人十之**都挤在了数术区这里。
    已是最后一题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待灵药将答案念出来,那老者已然站起了身,满脸得不可思议。
    对于灵药和普通人来说,这九道题目,难如上青天。
    只限一盏茶的时间,又不给在纸上计算,再有一千两的押金的压力,这就难倒了十之九人。
    赶考的举子们不屑来此,有钱的纨绔公子不精数术,普通赌徒谁又有这脑子和财力?毕竟,一千两不是小数目,普通老百姓大概十年也攒不到一千两银。
    而对于数术奇才徐圭,这些题便再普通不过了。
    那伙计领了九张一千两的银票,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与灵药手中。
    忍不住将眼光在她的面上流连。
    真真是光彩夺目的少年人。
    整个赌坊都沸腾了,将数术区围个水泄不通。
    老者高声道:“小公子可否告知姓名来历。”
    法雨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傲娇道:“我家公子的大名怎么能告诉你呢?”
    灵药笑道:“不可无礼。”她向老者恭敬道,“小子姓楚名灵,来自乡野,不足道也。”
    老者思量一时,眼见着灵药被人群簇拥着往门外走去,
    忽听得有郎朗清音响起:“小公子可愿与我赌一题。”
    众人循声望去。
    数术区的高台后,谪仙一般的青年卓然而立。
    眼若星辰,居然物外。
    法雨惊呼:“这不是……这不是……”
    “草棚里的炒饭男。”灵药默默接了一句,脸面上又烫又热。
    忍不住再去望他。
    “如何赌?”灵药仰头看他。
    “你我各出一题,你若答上来,我输你九千两,我若答上来,你输我九千两。”青年笑道。
    众人起哄:“小公子,与他赌!我押你赢!”
    为什么是九千两?为什么偏偏赌九千两?
    灵药被他笑容晃得闪了一下神,轻声对法雨道:“去请徐公子。”
    法雨应了一声,钻出了人群。
    见灵药迟疑不回答,众人起哄:“小公子莫不是不敢?”
    “或是这九道题是旁人捉刀?”
    灵药被众人架在了火堆上烤,黑着脸应承下来。
    青年身旁的小童高声道:“今有垣厚五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何日相逢?各穿几何?”
    灵药坦然道:“我不知。”
    败下阵来。
    众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这题好像很简单啊,小公子竟答不上来?”
    青年俊目看向灵药,眉宇间没有一丝的意外。
    小童道:“小公子请出题。”
    灵药脑中转了一万个念头,气血上涌,脑门冒汗。
    真真是人穷志气短,若她此时有个十万八千,何惧这青年的挑衅。
    眼见着法雨迟迟不归,灵药破罐子破摔,随意出了一题:“九百九十九文钱,及时梨果买一千,一十一文梨九个,七枚果子四文钱。问:梨果多少价几何?”
    青年笑了笑。
    “梨有657个,共803文钱,果有343个,共196文钱。”
    他连想都没想,连假装思考都不思考一下。
    天大的侮辱。
    灵药感到了一阵酥麻,自脚底而上,直至头顶。
    九千两,就这么没了。
    青年静静地看着下面站着的这个顶顶可爱的少女。
    他看到她的眼圈登时红了。
    好像很难过,又好像很委屈。
    还是在懊悔?
    灵药有些哽咽,艰难地将手中的银票拿出了九张一千两,递出去。
    小童蹦过来接银票,一脸怜悯。
    仿佛在可怜她。
    众人都默然了,谁也不敢说话,似乎是怕一说话,这小公子就哭出来了。
    灵药僵硬地转身,回头看到法雨领着徐执瑞进来。
    法雨看到了自家公主面如土色,立马委委屈屈哭丧着脸问:“……输了?”
    灵药瘪了瘪嘴点点头,想哭。
    她很久没哭了,上一世她死的时候没哭,这一世醒过来也没这么难过。
    这会却特别想哭。
    大概是想钱想疯了……
    九千两,一问一答之间,就没了。
    在她手里都没暖热,就这么没了。

第9章 购物

徐执瑞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小公子。
    她正因为巨大的悲恸,头垂的低低的,一抽一抽的哭。
    虽然不出声,却能看到一滴一滴的泪落在她霜色衣衫的膝上。
    法雨在一旁走来走去,气的哽咽起来:“……哪里来的人面兽心的混账!脸长得这么俊,心却这么黑!”
    徐执瑞想劝说几句,却不知如何开口。
    “……差你五百两,我一时还不上,宽限我些时日……”灵药哽咽。
    徐执瑞扶住了额头。
    “我又不是放高利贷的,还要你还钱。”他哭笑不得,“本就说好的,输了算我的,赢了五五分账,你这是干什么。”
    他不由地开始反省自己方才怂恿他的行为。
    灵药一边抹眼泪一边摆手。
    “不能让你吃这个亏。”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哭,红着眼圈道。
    徐执瑞有些愧疚:“还钱还整数,这银票你先拿着,凑足一千两再给我吧。”他站起身来,似乎有些惶恐,匆匆言道,“我最怕人哭,你年纪还小,我当你是弟弟,你别哭了。若有事你就来天字二号房寻我,我常住这里,贤弟你保重。”
    逃也似的推门跑了。
    法雨默默地在灵药身旁坐了。
    灵药眼红红地看着她:“我今天失态了。”
    法雨安慰她:“徐公子是个好人,他不会笑话公主的。”
    可那位炒饭公子呢?
    虽然他赢走了她的九千两,可为什么她心中的情绪不是愤怒,而是委屈和丢脸?
    他一定是看破了她只是个代人答题的,才故意来羞辱她。
    太坏了!
    稍房虽不甚好,却五脏俱全,法雨服侍灵药洗了热水澡,休息时已是子时,月上中天,夜色静谧。
    明儿还要办正事,主仆二人沉沉而睡。
    白衣巷深,高墙院内,玉兰遍植,花香溢出了墙,飘在巷子里。
    高瘦青年一袭白衣领着青衫小童行走在巷内。
    小童声音明朗,好奇发问:“师兄,为何还要人跟着她?”
    “怕她想不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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