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之不嫁良人-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负图奉昙无达之命,镇守西凉皇宫的至宝。而辽人在西凉国破时,曾大举搜刮金银,连兴国寺供奉的舍利也不放过。
负图为寻回法师舍利,与辽人做下交易:以法师泰半舍利,换取至宝藏地的方位。
整整五年时间,辽人无法拿到真正的舍利,负图便始终不吐口。
现下,负图命在旦夕,若他死了,这西凉国的宝藏便成了谜。
年前,在西凉国四处流窜的落魄贵族苏煌,曾扮作花子面见住在伯周府的淮阴侯姜许。
他们想到了大周的宠妃苏婆诃。
苏婆诃是正经的西凉王族宗室之女,西凉国宝藏的秘密,或许便在她手里。
薛整整紧张地搓揉着自己的双手。
她情急之下使计虏获十公主,已是下下之策,原就打算放弃京师的据点,只是未料到,这位十公主,竟将舍利一事说中,看来,她比想象中知道的更多。
灵药却在一边沐浴一边思索着脱身之法。
这里显然是在华棠馆内,馆阁高楼,隐隐约约的丝竹弦乐之声令她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
只是这里距离前厅想必很远。
华棠馆本就在京西的秣陵巷,距离三山门很近,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人自城外带进来,其中必定有暗道,这暗道一定是在地下。
大隐隐于市,世人一定想不到,这声色犬马、偎红倚翠的烟花之地,竟会藏了两位金枝玉叶。
将干净的衣裳换上,灵药青丝未拢,在四位侍女的紧紧包围下,闲适的去挖粉盒子里的香膏。
六公主从一旁挤了过来,一伸手用食指使劲儿挖了一大块香膏,放在手里搓揉了一番,这才往面上搽。
“本公主也来用用民间女子的香香。”她洗的干干净净的,倒白嫩了几分,“自来之则安之,我听着有唱戏的声音嘛,喂,叫你家姑娘给本公主叫几个人来唱曲儿听,不听旁的,就听《玉楼折春》——太后娘娘不给我听,我偏要听听这是个什么戏。”
玉楼折春,不就是上京赶考的书生看上了倚楼相看的官家小姐,一味的痴缠,最终获得了小姐的青眼,二人私定终身,却被小姐的爹爹棒打鸳鸯,约好了一起寻死,结果小姐香消玉殒,书生却临阵逃脱,最终,小姐变成了厉鬼找书生寻仇的故事。
好好的天家公主,自然不给听这出戏,尤其是嚣张跋扈的六公主,万一听进去了,去午朝门抛个青眼啥的,可了不得。
“这里又不是戏园子,上哪儿听戏去。”灵药一句话打消了她的念头。
六公主指指身边寸步不离的侍女。
“就你,脸圆的那个,你来给我唱一段儿。”她又指了旁边瘦点的,“还有你,下巴长的那个,你来跳个舞。”
圆脸侍女和瘦削侍女两个人同时脸色一白,一个抿了嘴表现倔强,一个把头低了几分,看不出情绪。
灵药难得和六公主统一战线,凑着趣。
“有唱有跳,还缺一个拉纤儿的。”她望着后头那个,“就你了。”
侍女们你看我我看你,良久才有一位侍女低声道:“二位殿下,咱们都不会唱戏……”
六公主皱了皱眉,手一扫,桌上的香膏粉盒子、牛角梳子、小碗的茶盏咣当被扫落在地。
“凭你们也敢在本公主面前一口一个咱们,你们也配!不会唱曲儿不会拉弦儿,你们跟着本公主做什么?滚远儿点。”她站起身,盛气凌人。
灵药难得骄纵,去哄六公主。
“这要是在宫里,老早就咔嚓斩了。”
六公主不解地看了灵药一眼。
“怎么就斩了。十妹妹,你太暴虐了。”
灵药扯了六公主一把,其中两个侍女立刻就跟上来,灵药无奈地看了六公主一眼,使了个眼色给她。
六公主不明所以,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灵药借题发作。
“六姐姐,你,你怎么能说我暴虐?你在宫里头横行坤宁宫称霸漪兰馆的,怎么能说我暴虐呢?”她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六公主大惊失色。
“谁横行称霸了,你别血口喷人!”
灵药见她一副懵懂的样子,决定使大招了。
“六姐姐,卫国公世子……”
话还没说完,六公主就恼了,一撸袖子。
“卫国公世子是本公主的,十妹妹你可别跟我抢!”
“就跟你抢,我的我的!是我的。”
六公主发了狠,一下子扑上前,灵药作势伸出了双手掐住她脖子。
六公主见灵药还手,更恼,伸出手去抓灵药的头发,两人抱着就在地上滚了几滚。
四个侍女眼睁睁看着两位公主就打了起来,你抓着我头发我抓着你头发,打的不可开交。忙跟着地上滚的两人在旁边劝架。
“住手啊公主们。”
两人打进了床帐,灵药脚一勾,床帐上的帷帘扑簌簌全掉下来了,盖住了两个人的身体。
帘布下,两人还在厮打。
灵药一边揪着六公主的头发,一边悄声在她耳边道:“六姐姐,他们是为了抓我,一会我想法子缠住她们,你从窗子跳下去一路往东跑,这里是京城的花棠馆,看见围墙你就爬出去。”
她听那丝竹弦乐之声隐隐约约,这里显然是华棠馆的后头,又听得有打更声在外头响起,应该临着巷子。
两位公主被劫,全城定会戒严,六公主若能爬出去,应该会有一线生机。
更何况,薛整整要的只是她。
侍女们一人抓一个,将灵药和六公主分开。
六公主眼中惊疑不定,望着灵药直摇头。
薛整整自门外走了进来,看着灵药和六公主,也不讶异。
灵药平静地看着她,道:“薛姑娘,你要的人是我,请放六殿下回去。”
“六殿下还是在这里好生养着吧,你瞧,我这里锦衣玉食,过得也不差。”薛整整笑语晏晏,看上去亲切可人。
六公主翻了个白眼。
“果然是偏远之地出来的粗鄙人,这样的起居就锦衣玉食了,瞧你那点儿出息。”六殿不屑一顾。
这话毫不客气,将薛整整说的脸色一变,极为窘迫。
六殿下还不打算放过羞辱她的机会。
“也罢,瞧你的姿容也不差,不如给我当个洗脚丫头,带你进宫见识见识。”
灵药笑了笑,眼见着薛整整脸色由白转红,眼中暗含气愤之意。
她自领口掏出一颗五色丝线穿的玻璃珠子,在薛整整面前晃了一晃,摆到自己的嘴旁。
“这就是舍利中的一枚,若你不放了六公主,我即刻就将这枚舍利吞下去。”
虽然她并不知晓舍利有何用处,却可以拿来当筹码。
六公主立刻得意洋洋道:“十妹妹,吞给他们瞧瞧。”
薛整整没功夫和六公主计较方才的言语之辱,一个漂亮的闪身便来到了灵药的身前,灵药眼疾手快,一把将舍利放进了嘴里,紧闭着嘴巴。
薛整整忍着气道:“六公主已知晓了我的身份。”
灵药呜呜了几声,六公主立刻不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本公主记着你。”
薛整整给侍女们使了个眼色,其中两位便一人押着六公主一边,想带她出去。
六公主回身急急道:“十妹妹,我原谅你了,除了陈世子,我什么都能给你。”
灵药从最终将珠子拿出来,紧紧握在手中,又道:“你得叫我知晓六公主安全回宫。”
薛整整憋了一肚子的气,挥手示意侍女将六公主带下去。
灵药立在窗前,看着六公主在阁楼下上了步辇,在几个侍女的护送下抬着往后门去。
薛整整望着灵药的侧影,道:“公主那里有几分舍利。”
灵药笑了笑。
“一石。”
信口开河对于灵药来说,驾轻就熟。
薛整整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凑近了灵药,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臂。
“那你娘亲也告诉你了西凉宝藏的方位?”
灵药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辽人想要的,是西凉皇宫的宝藏。
上一世,辽人两年后便会大举进犯大周,想要入主中原,最大限度地搜刮金银才是他们这些一穷二白的游牧民族最紧要的事。
若没有了金银支撑,如何进犯中原?
也怪道,上一世她被苏力青掳去,在大同城门前被陈少权一箭射中后,耳边听到的,却是苏力青的惨叫声。
可她从来没听母妃说起过。
西凉王室都死绝了么?要从嫁入大周皇宫的宠妃之女身上套取西凉宝藏的方位?
而那位面见淮阴侯姜许的母妃的族兄,为何会将这枚舍利送给她?莫非是觉得大周皇宫更加隐秘一些?
灵药缓缓点头,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笑的高深莫测。
薛整整被她笑的头皮发麻。
还未说话,便见窗外远远的亭台楼阁忽起大火,一声巨大的火炮声响起,震破天际,响彻云霄。
有些护院在外头匆匆而起,往前头的连天火光处而奔。
薛整整惊得合不拢嘴,忙唤楼下之人询问。
便有一个护院抢到阁楼之上,急急禀报:“五城兵马司的兵马将华棠馆围了个水泄不通,京师火器营的大炮也搬了过来,方才对着咱们华棠馆的前厅轰了一炮,前头已经失了火,姑娘还是从密道出城吧。”
灵药心中突突直跳。
薛整整马失前蹄,她并不知灵药的马车中,还藏着一位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
一句“华棠馆的逃奴”早暴露了行迹。
薛整整拉着她便往楼下跑,灵药被拽的踉跄,出了门,便见六公主提着裙子,后头追着一群侍女,再后头又跟了一群身着青衣的兵士。
六公主兴高采烈地扑到灵药身上,大声道:“十妹妹,陈世子带着大炮来救本公主了!他真真地将我放在了心上!”
第41章 冲冠为谁
华棠馆地底的通道通连着三山门外; 中间有一段穿过内护城河,阴暗潮湿,壁上不停地掉黄泥; 沾染的人身上又脏又腥; 几欲作呕。
薛整整跟在灵药和六公主后头; 眼睛死死盯着; 寸步不离。
听着身后有些粗厚的喘气声,灵药心尖儿打颤。
自打见了薛整整; 便只见她笑; 便是生气也还笑着,看上去像个温柔人。
可她知道; 这女子能做苏力青的耳目蛰伏京师,绝不是个善茬。
六公主还沉浸在陈世子为她动用了大炮火器营的喜悦中,走着走着脚步就慢了下来。
薛整整到底失了耐心,一扬手,手中已多了一条长鞭; 鞭声呼啸,已然落在了六公主的手臂之上,顺带着将灵药也抽了一鞭子。
六公主疼的大声叫嚷起来:“贱民!敢拿鞭子打我!”一边说一边扑上去; “我和你拼了!”
地道逼厌,薛整整无路可退,被六公主压在了身下。
薛整整娇小; 六公主体健; 她纵身怀武艺; 此刻也要先从六公主身下脱身才好。
灵药见六公主压倒了薛整整,想着在给她加一把劲儿,也扑在了六公主身上。
灵药压着六公主,薛整整被压在最下头,处在中间的六公主扯着薛整整的头发,手指甲抓破了她的脸,一派混乱,
后头传来踩泥水的踢踏声,像是有人追了上来,灵药担心是薛整整的侍女或是那些黑脸络腮胡子,狠了狠心一拳砸在薛整整头上。
薛整整一张绝美的脸被打的楞了一下。
灵药也楞了一下。
为什么这一拳没把她打晕?
莫非是力道不够?
六公主见灵药打了一拳,这下来了劲,噼里啪啦往薛整整脸上打,嘴里一边叫着:“打死你,打死你!”
薛整整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两人掀翻,手中鞭子一扔,银光闪过,一柄匕首赫然在她的手中。
灵药扯住六公主的袖子,转身就跑。
整个地道回荡着六公主的呼救声。
越往前跑脚下越湿,泥水粘着脚,走路也不顺畅起来。
在泥水里淌了半天,便浮出了水面,竟是到了三山门城墙下的水道里。
灵药吐了一口水,爬出水道,身上负重感骤升,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到了这开阔地界,薛整整比她二人多了几分矫健,抢到河岸,一把拉过六公主,匕首已架在她的脖颈之上。
灵药试着安抚她。
“你不要冲动,伤了她对你没什么好处。华棠馆暴露了,官兵们即刻就会追来,你还是赶紧走才是真的。”
薛整整眼睛望着灵药身后的水道,良久,后头爬出来两个侍女。
她二人带着满身噼里啪啦的水,将灵药抓在手里。
“姑娘,后方已经乱了套,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妙。”其中一位侍女嘴唇发白,颤抖着声音道。
薛整整点点头,抓着面前被匕首吓的不敢出声的六公主,往前走去。
此时已近子时,白日的一场大雨将过,夜空皎洁,间或有几颗明星闪烁。
三山门外沿着河岸走,四周并无什么声响,影影绰绰的,有些摇曳的树影。
薛整整似乎想到了什么。
“密特,将十公主脖子上的舍利扯下来。”她唤其中一个侍女。
那叫密特的侍女得令,一把捉住灵药的肩头,另一只手一扯,已然将灵药脖上的珠子夺了下来。
灵药作势挣扎了一番,做了一番不情愿的模样。
薛整整净房中随便寻了个穿眼珍珠戴在了脖上,还真骗过了她。
舍利形态千万,谁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得了舍利,薛整整舒了一口气。
万籁俱静,满世界都是黑洞洞的,只有她们这一群人脚步不停,忽听前方几声鸟鸣,扑簌簌的一大群鸟儿已然划破黑夜,振翅而翔。
倒将薛整整她们惊出了一身凉汗。
灵药回身望向身后的城墙,随着她们越走越远,城墙黑影幢幢,她只觉得这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
夜风冰凉,百鸟振翅,再有满城墙的火光,那便是……那便是前世她惨死时的场景。
似乎是感应到了灵药的心声,周围忽的,亮起了一长串的火光。
竟将她几人团团围在河岸之上。
抬头望去,密密麻麻的京师护卫军,间杂着衣色华丽的锦衣卫,人人手中举着火把,连天接地,声势浩大。
薛整整心中惊惧到了极点,手中匕首颤颤巍巍,眼看着就要划破六公主的皮肤。
灵药见此情景,心中已有了底气,脚下狠命地踩了密特一下,趁她手松,一头撞上了薛整整。
薛整整被灵药撞了个踉跄,六公主趁机脱离了她的控制,头也不回地往护卫军的方向而去。
薛整整一把将灵药抓在手里,附耳急切道:“你若救我,我告诉你你母亲的死因。”
灵药心念一动,转念却丝毫不为之所动。
她冷冷道:“我不需要任何人。我只信我自己。”
薛整整将匕首架在她的脖颈上,步步后退:“……十公主,我不想伤你,我只想要舍利。或是西
凉的宝藏……”
灵药在她手中挣扎。
“我坦白告诉你,我不知道。”
薛整整听到这句话,心中怒意大增。
又是懊恼又是愤怒。
她竟然说她不知道。
那她毁了一整个华棠馆,毁了苦心经营数二十年的华棠馆,岂不全是白费。
她恨得牙齿咯吱作响。
手中一转,匕首已然刺破了灵药的肌肤。
灵药忍住疼痛。
护卫军顾忌着灵药安危,不敢上前。
就在此时,咻咻两声箭响,一支箭若流星般直中薛整整的脑门。
她那双深邃的眼眸还未闭上,然已然仰面朝天倒下。
两名侍女大骇,往箭来处望去。
火光之中,一人策马而来,青衣玉冠,
是陈少权。
他一手执弓,一手勒马而停,一双骄矜的眼睛望向灵药。
她满身泥水,污泥染面,脖上血痕扎眼。
“活得押送,死的抬走。”他冷冷道。
翻身下马,单膝跪在灵药身前。
“臣救驾来迟,请公主恕罪。”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颤抖。
火光大盛,映着他低垂的发冠。
“陈世子,好箭法。”她若有所指。
陈少权默然。
还未说话,便有一个黑影已然扑向了陈少权。
声音骄纵又甜蜜。
“陈世子,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六公主将陈少权从地上连拽带拉的弄起来,偎在他胸前。
灵药别过脸去。
陈少权推开她。
“来人,服侍二位殿下回宫。”
六公主仍旧沉浸在喜悦之中,絮絮叨叨不停:“是不是在姑姑府中,你就发现了不对?我那时听到了你的声音,想来是寻本公主寻到那里去的吧。”
陈少权看向灵药站立的那一方黑洞洞的所在,想看到她的神情。
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六公主兀自甜蜜着,声音渐渐小了一些。
“你对我的心意,我都知道,你是卫国公的儿子,你们家三代尚主,到你这里延续下去也很好……我是皇后的嫡亲女儿,父皇也很疼我,赶明儿我去奏请父皇……我会珍惜你对我的好,出降后也不会摆公主的架子,咱们做一对普普通通的小夫妻……”
骄纵的六公主也有羞涩的时候,护卫军们离得远,身边只有自己的十妹妹,叫她知道自己和陈世子心意两知,也很好。
全京城的姑娘都爱着的陈郎,如今却爱着她,这样令人甜蜜的事情也只能是她能拥有——毕竟她是大周最尊贵的公主。
灵药听着六公主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羞涩。
做一个懵懵懂懂凡事糊涂的小姑娘也很好。
既然上一世,陈少权能尚主,这一世,他也可以。
左右是为了卫国公在边疆好过一些,他尚哪一位公主都无所谓。
陈少权的声音在夜里尤其清冷。
“六殿下您误会了,末将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在末将的治下二位殿下被掳,末将理应负起责任来。”他难得话多的向六公主解释。
六公主却当他是顾忌颜面。
一大帮的护卫军在侧,他怎么都不能显露心迹。
一群宫女内侍鱼贯着来到了灵药和六公主的身旁,跪下请安后才递上汗巾衣物,又有车轿停在一旁待命。
六公主施施然上车,笑的甜蜜。
“陈指挥使,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灵药不看陈少权的面色,在内侍们的侍候下,登上了车轿。
两队公主仪仗往皇城而去。
这场祸事终究化去。
陈少权负手立在河岸,白玉京一身锦衣,策马而来。
“又是为了那一位?我说你是何苦呢?公主被劫,自有护卫军去查去办,你又私自调动了火器营,动了大炮,明日你就等着领赏吧。哎,我也算是被你拖下水喽!”
白玉京人潇洒,话也说的潇洒,他高高在上的看这陈少权。
“边关奏折送不进京,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我劝你还是少醉心这些俗事。”
陈少权舒了一口气,翻身上马,与白玉京双双绝尘而去。
到了第二日,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京中第一名馆华棠馆,被大炮轰的破败不堪,再不能经营。
而各色流言蜚语,甚嚣尘上。
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说法。
说的是卫国公世子与华棠馆花魁薛整整倾心相爱,坏心老鸨却将薛整整卖于官宦之家所得万金。
陈世子冲冠一怒,动用了火器营,一轰大炮炸了华棠馆。
也有人反驳了这个说法。
陈世子生的比薛整整还美,又是如此芝兰玉树之人,怎会与风尘女子有牵扯。
能在京城中动用大炮,定获得圣上允准,那华棠馆定是个反贼聚集地,而薛整整,正是反贼的耳目。
更有说法有鼻子有眼,煞是真实。
当今六公主好男扮女装遛出皇宫,在华棠馆听了薛整整一首小曲儿,却被老鸨勒索,扣押在了华棠馆。
陈世子倾心六公主,私自动了火器营,一轰大炮救出了六公主。
世人都纷纷赞同最后一种说法。
第42章 守城门
四更天。
夜月清冽; 沭阳月季的香气穿堂入巷,在午朝门前开的嚣艳,大朵大朵的花瓣若晚霞; 羞涩又绚烂。
时近六月; 江淮之岸已入梅雨季; 前日的一场大雨将整个皇城洗的澄净; 午朝门前的宫灯高挂,淡淡光晕比天上月还要莹润几分。
陈少权倚着金水桥的玉阑干; 发冠上的玉簪发着淡淡的光晕。
他站在那里; 自有一番与世无染的清绝。
他是有些澹泊的气质,大约是在仙都稚川养成的性情。
诸事不问、且随它去; 是他一贯的性情,可如今,他却为了一个人,甘心首疾,引日成岁。
若是从前; 他绝做不出这般高调之事,哪怕今上已命护卫军满城遍寻,他仍心急如焚; 用着卫国公的令牌,调动京师火器营,拉扯上白玉京; 让整个锦衣卫为他掘地三尺。
可想而知今日早朝会有怎样的龙颜大怒。
已近五更天; 陆陆续续便有上早朝的官员们到达宫门。
白玉京啃着梅菜肉包; 怕弄脏了身上的朝服,兰花指翘起。见陈少权倚着玉阑干,上前丢给他两只包子,白玉京清俊的面上显露出一丝儿不怀好意。
“来这般早?可是来领赏的?你老儿在边关辛苦御敌,你在京中一副令牌就敢调动火器营,可真能拖后腿,我白玉京没服过什么人,就服你。”
陈少权咬了一口包子,长腿一迈,跨过玉阑干和白玉京靠在一起。
宫门前守城的兵士斜眼看了这二人一眼,假装没看到这二人的行径。
禁中颇牧,青年将领,行径原就不羁一些,他可不敢指摘这二人不合规矩。
“你身为锦衣卫镇抚使,知道的一定比我多,你既然这般轻松,我怕什么。”陈少权几口将包子吃了个精光,显是饿了。
白玉京笑而不语。
锦衣卫原就是皇帝的耳目,华棠馆的一切,不论是地道还是薛整整之事,他都无一遗漏地向圣上做了禀告。
不过,圣上问起陈少权为何如此胆大妄为时,他只能推到二位殿下身上。
今上疑心病太重,若不推在冲冠一怒为红颜上,想来一定会治陈少权越权之罪,往小了说是越权,往大了说,便有谋反之意。
白玉京拍了拍陈少权的肩膀,二人还想再聊些什么,却被几个待召上朝的官儿给围住了。
都是些青年人,最是八卦不过。
“陈大人,您是为了华棠馆的薛姑娘,还是为了那一位?”
到底没敢将京师第一名妓和六公主相提并论。
“陈大人,前夜那一炮,可真是响彻天际、震耳欲聋,我家就住在三山街,一夜没睡好觉。”
是听八卦听得入迷没谁好吧。
“陈大人,您年轻有为,何必执着风月场上的姑娘呢?您这品貌,便是公主也娶得。”
这是在侧面打听他和六公主的事儿呢。
白玉京丢了一个包子在地上。
守宫门的兵士又斜眼看了白玉京一眼。
“去去去,哪儿这么多话,陈大人是奉旨打炮,你们懂什么玩意儿。”他像赶小鸡一样赶着几个大臣。
陈少权皱了皱眉头,奉旨打炮,这词怎么听着这么不舒服。
“这么说,圣上是允了?”
什么跟什么?怎么就圣上允了?圣上允什么了?
“恭喜陈大人,贺喜陈大人,这下您家里头四代尚主,可上大周国史啊!”
喜从何来?怎么就尚主了?
他想尚的那位主,人家恨他入骨。
陈少权挥挥手,笑的矜持。
“大人们早上吃了没?一会站一两个时辰,不晓得站不站得住,存点力气的好。”
话这般说着,高大宫门已缓缓开了。
守城的兵士瞧了瞧进去的陈少权和白玉京,敢怒不敢言地将地上的包子拾了起来。
还有些热乎……
待召见的大臣们随着禁中太监们往乾清宫而去,陈少权和白玉京远远儿地跟在最后头,穿了太平门,一旁的抱鼓门墩儿旁垂手立了一个精瘦的小卫兵。
孟九安。
陈少权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他立刻露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
白玉京悄声在陈少权耳边道:“这小子调进了禁军,我瞧着委屈的紧嘛。”
陈少权不置可否。
又走了一刻钟才到了内宫口,对了名牌,一众朝臣这才入了乾清宫。
一个一个地奉诏而入,到了辰时,陈少权才得以入内。
通天入地的江山如画画卷下,元朔帝斜斜倚靠在桌案旁的椅上,已近不惑之年,显得有些清瘦。
陈少权屈身行礼,口呼圣上万安。
头未抬,一卷诏书砸来,正落在他的眼前。
诏书明黄,落在灰色地衣上,十分醒目。
“念念。”帝王的声音低沉有力,眼睛盯着面前这位青年将领。
弱冠之年掌管京师十三门、五城兵马司。
元朔帝喜用青年人,忠心不二、壮志凌云。
卫国公守国门,他的儿子护卫天子。
再好不过的安排。
可这位素来不声不响的青年指挥使,却在前夜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京师的火炮那是随便动的?他竟能一方令牌,擅自驱使火器营为他效力。
假以时日,是不是要一炮轰了紫禁城?
元朔帝看向他俊朗身姿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陈少权清音朗朗,念出皇帝诏书的内容。
念罢,磕头谢恩。
“臣领旨,圣上英明。”
褫去五成兵马司指挥使一职,发配边疆,贬为六品千总,领200兵守卫大同城门。
元朔帝见陈少权神色如常,皱了皱眉。
“说说,为着什么事儿,就将好好的馆阁给轰了”
陈少权将诏书捧在手上,沉声道:“臣请罪。那华棠馆是辽人在京的驿点,臣经过多方查证,多日查访,这才出兵华棠馆。”
“辽人大皇子苏力青,前些日子在聚宝门滋事被掳,如今还关在狱中,他虽死活不认,然而臣早知他的身份”
“前日臣守在华棠馆外,见有异动,又听闻有贵人被掳,这才擅自调动火器营。”
元朔帝不耐听他说这些,扬了扬手。
“这些白玉京说的比你还要详细,你就告诉朕,究竟是为了朕的哪一个女儿。”
陈少权一窒。
“臣不敢……”
一柄天子万年竹管笔砸过来,正落在陈少权身旁。
“你不敢?朕瞧你敢的很!你前儿敢轰青楼勾栏院,过几天是不是就敢轰了朕的紫禁城?不像话,若不是朕与卫国公亲厚,早治你个谋逆!”
陈少权心中默念。
与卫国公亲厚,边关奏章还是上达不了天听。
“辽人耳目是真,驿点也是真,就你的心不真!你为着谁,朕就想知道这个。”
“光天化日之下,朕的两个女儿被掳进了青楼妓馆,说出去,公主的声名还要不要了?虽说守卫皇亲不是你五城兵马司的职责,可在你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等事,朕就该治你个大罪。”
“说吧,是为着小六还是小十?”
落点还是落在了为着谁上,皇帝也八卦。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