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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医妃:王爷真绝色-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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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不耐烦地摆摆手,道:“罢了罢了,着五皇子孟廉枫詹事府詹事一职罢免,于殿中面壁,为经允许不可出府。”
    话落,孟廉枫已是惊得抬起了头,也不顾在皇帝面前不准抬头的规矩,一脸不敢置信。
    皇帝看他这幅愚蠢的样子就心烦,指向泰旗,道:“稍后拟旨。”
    随后对还跪着的两人道:“出去吧。”
    皇帝被泰旗搀着出去了,殷商把孟廉枫拉起来,脸色阴郁,眉间抹着重重的湿气,隔墙有耳,他还不敢多说。
    及至出了御书房,又往西行了一炷香的路,到了孟廉枫寝宫,殷商才将自己胸口的浊气吐出来。
    “看你干的蠢事!王庆并非池中之物,他左右牵制着倒还好,现在跟着孟昭衍一块儿对付我们,你当如何?你当初能不能动动脑子,想想后果!”
    “这样一来,朝中多少我们的人罢黜的罢黜,降职的降职!你数数,我们还能有多少人能用!”
    “你是要登大宝的人,如此蠢笨,怎能堪得其用?”
    “现在你就是被囚禁的人了,如何能跟孟昭衍比?”
    “孟昭衍孟昭衍!又是孟昭衍!”孟廉枫一拂袖,将殷商推得倒退几步,指着他大叫,“他一个瘸子,行不了站不稳的,如何能跟我争?如何争得过我?我既然能将他腿废了,他一条贱命,我也能轻易拿走,这样的废物,何至于你拿他与我相提并论!”
    他面目狰狞,“我不过差行一步,你却执着我的错处紧紧不放,是何居心?若你觉得本皇子不堪其用,不如去找那瘸子孟昭衍,你扶他登临大宝,想尽万古青名!”
    “枫儿!”殷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的做如此之想?”
    “我为何想,与你何干啊?左相大人!”
    说罢,孟廉枫气势汹汹进了内殿,两边侍女太监纷纷噤声,只怕一个不小心,惹着了这个阎王。
    殷商望着孟廉枫渐行渐远的背影,眸色渐渐暗沉,嘴角一侧上挑,一侧拉平,似笑非笑。
    孟昭衍于后院开辟的一处鱼塘喂鱼,听周准将朝上的事一一道来,面上云淡风轻,眸里波澜不惊。
    “交上去的折子大部分直指詹事府,想来五皇子这下是脱不开关系了。”
    “自然,”孟昭衍撒一把鱼食,道:“再过半个时辰,消息便要传来了。”
    “何解?”周准疑惑,问道。
    孟昭衍往池里看了一眼,鱼多数饱了,也不再争先恐后了,“叫人去詹事府门口候着,半个时辰,圣旨就要到了。”

  ☆、第106章 愿者上钩

周准派人装成小贩,提了两肩担,往詹事府门口一侧站着蹲点,一边生意做着,一边耳清目明看孟昭衍说的到底是什么来了。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方过,皇宫方向来了两骑人马,为首那人穿黑色锦袍劲装,暗纹环扣,是宫里禁卫军统一装束,披风随风朝后扬起,一手高执明黄卷轴,直至行至詹事府大门口,勒绳下马。
    看门下人是个会认人的,见人马到了跟前,连忙大开朱门,詹事府三字牌匾黯淡,似是预兆了什么。
    詹事府少詹事正在府内前厅吩咐人办事,见禁卫军来了十几位,连忙断了交谈,起身相迎。
    为首那人打开手中卷轴,“圣旨到!”
    厅内众人纷纷跪下,那人方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詹事府詹事孟廉枫纵容下属多行不义,管教属下不力,以致詹事府执事不严,有负圣恩,特黜五皇子孟廉枫詹事一职。詹事府詹事一职空缺,擢詹事府少詹事周谨行为詹事府詹事,即日起行。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少詹事接过圣旨,众人起身,少詹事问道:“周谨行何在?”
    那少詹事正色道:“臣在。”
    “陛下口谕,命周谨行严格行事,公正行法,作奸犯科之人一律革职处置,周大人蒙恩,望周大人人如其名,谨言慎行。”
    “自然,臣必当鞠躬尽瘁。”
    那人点头,风风火火到,风风火火走。
    人一走,周谨行身边的人纷纷前来道喜,他一一应过,待人散了,方紧了紧握着卷轴的手,触感实在,他望着只有人影略过的朱门口,面上平静,眼里却是蒙了雾般的茫然。
    朱门大敞,落入一旁观察已久的小贩眼里。小贩做了最后一单生意,笑眯眯说着“收摊、收摊”,便又提着两肩担原路回了。
    周准还在王府里等着,下人越过王府前院,见了喂完食又开始钓鱼的孟昭衍,道:“见过王爷,见过大人。”
    周准已经急不可耐,忙道:“起来吧,出了什么事?”
    “回大人,”来人眉间满是喜色,“下面人回报,说是前任詹事府詹事今个儿刚被免了职,由少詹事周谨行担任詹事一职。”
    “詹事府詹事?”周准对上来人笑眼,脑中一蹦,蹦出个名字来,“那不正是五皇子吗?就这么被免了职?”
    孟昭衍这才做声,“正是。”
    他一转头,对来人道:“你且下去吧。”
    那人弓身退下了,周准方问道:“下官知王爷素来料事如神,这回又是是如何知道的?还请王爷指点一二。”
    手上杆子动了动,孟昭衍竖了根手指在嘴边,周准立马噤声。
    手一扬收杆,捉到面前来,是条红白锦鲤,方才被孟昭衍喂饱了,这时候正活蹦乱跳地吐泡泡。孟昭衍扬眉一笑,道:“交给厨房,王妃喜欢吃鱼,今晚加餐。”
    周准无奈接了,放进水桶,递了帕子过去,让孟昭衍擦净手。
    孟昭衍继续把杆子一扬,扔进水里,这回却是没放鱼饵,道:“群臣觐见,指点孟廉枫一派不是,孟廉枫虽堪堪避过祸端,却已被明眼人看了个通透,皇帝昏庸,到底不瞎,这点事情却是明白的。”
    水上一时无波,孟昭衍又道:“后者,满桌折子千夫怒向,共指詹事府,孟廉枫一三品朝官,着紫衣金冠,脚下踩着人,上头势必要压着人,这回倒是怎么也脱不开边的。”
    “皇帝,”孟昭衍念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他念得多了,少年时一声一声唤的“父皇”,也不知丢掉岁月哪条河里了。
    他偏过头看向周准,目光淡得像是没有,“皇帝,便是再疼他,也得问问群臣,他还有没有资格保他这个嚣张跋扈、愚蠢至极的,五皇子。”
    “掀了他的乌纱帽,众望所归,也削不了孟廉枫几斤肉,于外于内,两全其美。”
    孟昭衍又望着湖面,手上的杆又动了,细风阵阵吹来,带着春日特有的柔和,吹开他眉间难得的笑意,“本王将他喂得肥了,他自然,要还本王一顿餐。”
    “周准?”
    “下官在。”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他没说的是,皇帝这么做,也是试探,试探五皇子孟廉枫经此一遭到底能不能在他的宏禾殿里坐住,坐不坐得住,都另当别论了。
    周准一愣一愣听着,最后却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孟昭衍也不等他这个回答,手再一扬收了杆,那个咬着线绳的鱼在空中一跃,姿态悠扬,最后落了孟昭衍手里,一瞧,却是比方才那条更肥。
    他手上拎了拎重量,笑得更开,道:“这条,给我在绘颜阁设个池子,专门养着,我要看看,他能活几时。”
    他要看看,这个被他前些日子喂得颇肥,现今自说自话闹了场赔本的好戏,咬上他没勾的线绳的蠢鱼,到底能活到几时。
    周准再蠢,蠢不过鱼,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忙接过来,应了是。
    他转念一想,问:“那周谨行呢?王爷可知其人?”
    孟昭衍像是想起什么般点点头,道:“自然,前左相大人周笃振遗腹子,周念,入朝那年,改名周谨行,意为谨言慎行。”
    前左相大人,周笃振。
    皇帝即为八年,周笃振府中查收与邻国往来书信若干,一夕定罪,勾结他国,扰乱朝纲,判腰斩,诛满门。周笃振年逾七十,于太和殿前叩头三日,方得皇帝圣恩,免其老年得子周念一死。
    周家忠良一世,晚年落得骂名。
    周谨行一命苟且,故唤谨言慎行。
    周笃振行太傅一职,是孟昭衍早年老师,师恩重若泰山,周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孟昭衍提及当年往事。
    “周谨行为人如其父,入朝六年,两袖清廉,却被打发至詹事府做一闲职,实在是埋没了,皇帝念老师旧情,也当顺势提拔提拔他。”
    周准不解,“若是如此,王爷可承太傅遗愿,帮衬一二,为何至今才……”
    孟昭衍先摇头了,“周谨行为人刚毅,不愿轻易承接人情,本王当年也找过他,被拒绝了。”
    “咳咳……”王爷都能被拒绝,这个周谨行还真是……
    “王爷既然猜到皇上要提拔周谨行,是要将其拉入羽翼之下?”
    “正是。”
    “可他人微言轻,且身负命案,如何能堪得其用?”
    孟昭衍摇了摇头,眸光深不可测,“你且看着,既然皇帝着眼于他,人微言轻,就只是说说罢了。”

  ☆、第107章 出府

焚竹茶楼。
    四个字拿最简单的横木刻成,已经有些年头的样子,被风霜磨了边边角角,却笔锋犹存,看着端正的字体,暗显锋利。
    就算是不太了解书法的宋画祠,见着了这个字,也不禁称赞一句,妙哉。
    “如何?”孟昭衍见了宋画祠眼里淡淡的惊艳,挑眉问。
    宋画祠看着牌匾兀自点头,道:“真好看。”
    好看不仅牌匾,还有敞开的大门里面的布景。
    素色屏风将堂内隔了两道,一道妙龄少女玉指抚琴,声音清亮叫人心怡,一侧长袍青年,面容清秀。几多俊郎,侃侃而谈,将听客们沉沉吸引,已是不知今夕何夕。
    若只是如此也不尽然,茶楼四面墙皆是画卷,一面竹林密盛,一面花颜鸟语,一面山寺青雾,还有一面,阖家团圆。
    这样的搭配布景确实奇怪,却也有奇异的契合感,只因墙角相连之处自然过渡,没有丝毫违和。
    宋画祠能这样高兴显然孟昭衍的目的是达到了,虽然这几日宋画祠不说,但是他也知道宋画祠不愿意被这样拘着,只是为了她的身子着想,孟昭衍没有明说,养了两天宋画祠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今日日光正朗,风也不大,正好可以把人带出来瞧瞧。
    至于为何来这焚竹茶楼,不过想赶个巧罢了。
    孟昭衍领着宋画祠进去,唯一的小二在柜台后戳着脑袋打瞌睡,似乎是这朗朗故事吸引不了他。
    周准上前敲了敲柜台,将小二给敲醒了。
    小二揉着眼睛往上一瞧,周准这张脸是熟脸了,他往后一瞧,见着孟昭衍,心生果然,忙起身把人往楼上领。
    满座没几人注意到这块,都自顾自听先生讲书了。
    宋画祠也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先生讲的常见的鬼怪之事,只是讲的耐人寻味,颇有意思,她也想继续往下听,但是孟昭衍示意她,她便没有再听跟着上了楼。
    楼上有单独的包厢,不开门不开窗就能完全阻断外面的声音,当然,外面人也听不见里面的。
    刚一坐定,小二也不问要上什么茶,便退下了。
    宋画祠心感奇怪,还未开口,只见一侧墙壁生了道暗门,一绿衣女子款款走近,向孟昭衍服了一身,唤道:“妾身见过王爷,见过王妃,见过周统领。”
    宋画祠惊的张大嘴巴,他还道孟昭衍要寻什么乐子,原来是来这茶楼暗会女子,还从暗门中出来,指不定要干什么事。
    她不知道自己心里翻出来的酸是为何而来,只道奇怪。
    孟昭衍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拉上自己。
    孟昭衍笑道:“素樱不必客气。”
    “素樱?”宋画祠这回没忍住自己心里的怪异,问出声来。
    孟昭衍倒不奇怪,浅饮了一口素樱泡的茶,挑挑眉,并不答话。
    倒是素樱开口了,她笑道:“妾身便是素樱,焚竹茶楼便是妾身基业,常年经商,与王爷偶然相识,王爷也常来焚竹,与妾身攀谈一二。”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宋画祠心里有事,自然会想歪,只是未明说罢了。
    “谨行还未回来?”
    素樱颔首,听到这个名字,眉眼自然含了温柔,宋画祠又是一问,“谨行?”
    孟昭衍这回倒是开口了,“周谨行,本王少时老师之子,现任詹事府詹事,”他像想起来什么般,对宋画祠说:“这位素樱,正是周大人之妻,周家遭难,素樱不离不弃,如今已是八年,仍旧与谨行恩爱如昔,叫人好生羡慕。”
    素樱红着脸低下头,直道惭愧惭愧。
    孟昭衍含笑,看着宋画祠眼里的惊讶似要溢出来般,一点儿都不承认自己的坏心眼。
    宋画祠反应过来,也附和着道:“真是令人羡慕,素樱姐姐肯定与周大人很相爱。”
    素樱的脸色更红,不好意思的样子也着实使人怜爱了,可惜欣赏之人不在身边。
    孟昭衍抚着杯沿,道:“周大人笃行庄重,如今不比从前,身居要职定然要比从前劳累些,素樱还需多多体谅。”
    素樱点头,“这是自然,这事我也是昨日才听说,夫君多年卑微,一夕终得重用,我又怎可掣肘于他。”
    “素樱深明大义,真是谨行之福。”
    素樱只笑,并不应答。
    做了不久,再闲扯了一会儿,门就被正面打开,只见周谨行还穿着官袍,清秀眉眼染了汗渍,推开门看到里面坐着的人,方才停下动作大喘气。
    似是松了口气。
    素樱连忙上前,用帕子给他细细擦汗,眼里的关心骗不了人。
    周谨行虚虚握了握她的手,道:“夫人先下去吧,我与王爷还有些话要说。”
    素樱点点头,又向众人见礼后方才离开。
    周谨行缓了好一会,才在孟昭衍面前坐定,并不行礼也不客气,更像是与朋友交谈一般自然。
    “王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孟昭衍笑道:“谨行无需多心,今日只是带王妃出来逛逛走走,不知怎的就走到这儿来了,可能还是相见谨行吧。”
    周谨行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并不应声。
    宋画祠也是暗自腹诽,明明你是有目的直接来的好吗!
    但是孟昭衍既然这般说了,她自然要配合,也默不作声。
    孟昭衍不显尴尬,继续道:“周准回来,我已听他说了,谨行叫他转告的话,本王也一一思忖过来,想说谨行实在是误会本王了。”
    周谨行转头,不禁正色,“何解?”
    “恩师当年行太傅一职,众位皇子里,唯独对本王多有照顾,恩师付以重望,本王不敢不孚,可如今……”
    孟昭衍别开眉眼,似有些沉重,“可如今,佞臣当道,恩师含冤,周家灭门,本王于圣前人微言轻,许多事情人微言轻。”
    “王爷谦虚了。”周谨行淡淡道,态度已然转变。
    “谨行到底看错本王,圣上不曾蒙恩,本王如今这一切,皆是本王一步一步打下里的。”
    孟昭衍直勾勾看过去,“人微言轻,力不从心又如何谦虚?本王想替恩师昭雪的心,更是只能藏于微尘之中,谨行,可曾知道?”
    宋画祠的角度可以明显看到,表面仍是云淡风轻的周谨行,搁在桌子下面的手已经紧紧握拳,青筋暴起。
    “深仇大恨,不可不报,谨行,以为如何?”
    “不如何,王爷心意,谨行只当不知,若是王爷一意孤行,只怕焚竹茶楼的门,再难为王爷敞开了。”

  ☆、第108章 焚竹茶楼

周谨行强硬拒绝,孟昭衍却只呷了口茶,他打了个手势,周准会意,去门外招了几个暗卫守着,只怕隔墙有耳。
    孟昭衍而后道:“我知谨行心意,恩师一心为国却遭贼人陷害,殷商借机上位,佞臣蛊惑圣上,朝堂纷乱已有余年,谨行看在眼里岂是无动于衷?”
    “恩师生愿,一愿百姓安乐,二愿朝堂肃清,三愿苍黎铁骑阻山隔水,使得外族一一退鼓。谨行,可都忘了?”
    “如今百姓含冤难申,朝分立忠臣掣肘,外族虎视眈眈只等内乱先起而后外扰接踵,谨行苦读圣贤,这些,可都看得分明?”
    “恩师警戒冤冤相报何时了,可这并非报怨,我想同谨行所做,无非将恩师这千古高帽一举掀翻,还百姓一个堂堂正正的右相形象,要圣上认这周家二百三十口的冤魂,该伏罪之人千万,却如何算,也不能算到恩师头上,谨行你说,我这般,可是错了?”
    “谨行不愿招惹是非,可佞臣当道,谨行能够独善其身到几时?刀光有影,暗箭无情,只怕等那一天,素樱这焚竹茶楼,当真如其名。”
    周谨行面色惨淡,久久回不过神。
    宋画祠却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孟昭衍口才如此之好。她侧望过去,见孟昭衍隐隐湿了眼角,心口猛然一抽,当年冤案,二百余口人命,一夕定夺,不比上阵杀敌,竟叫八尺铁血男儿也动容三分。
    “你勿拿素樱威胁我,我现在,只有她了。”
    “怎敢?不过一盅良言,谨行何须刺耳若此?”孟昭衍看出周谨行动摇几分,眼神愈加坚定,“恩师报国一生,冤死太和殿口,我只要恩师一朝昭雪,还恩师一生夙愿,我且问你,谨行,可愿助我?”
    话落,周谨行却露了嗤笑,“三皇子大义头头是道,不过与五皇子无甚两样,皆为利来,皆为利往,不过是为了登临大宝,何须说的如是冠冕堂皇?”
    “谨行却是这般看我……”
    孟昭衍喃喃,眸中不甚清晰,“你当我是为何,我不过要海晏河清天下太平,若是众位皇子中有一人堪得其用,我也定然不会如此混入纷争中难以自拔,身不由己,我为这将来肃清一刻已献了双腿,纵然一条命拿去又何妨?”
    他直看过去,道:“谨行如何看我,我且不论,你可知,我为何封号为靖?”
    周谨行抬眸,“为何?”
    “我要靖天下不虞,写一章青史,记一世盛世。”
    宋画祠心中猛然一阵,她下意识想寻周谨行的面孔,看他作何反应,纵然心中被孟昭衍这般言辞震得缓不过劲,看到周谨行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那个白面青衫的硬朗男儿此刻潸然泪下,清泪挂上眼角,面容枯肃,像老了十岁一般。
    “家父忠心耿耿,把持朝纲三十余年,从未贪污一分银两,从未偏过一丝公正,鞠躬尽瘁,未能罔顾,天煞如何至家父于死地,他该垂青史,蒙重恩,可如今……”
    孟昭衍一手拍上他的肩,无声安慰。
    沉寂中,宋画祠端了杯凉了一半的茶过去,道:“我乃妇孺,蒙王妃名头,却不过草民一介,命微如尘,我方知安乐痛快,不懂苟顺私情。周大人举止委懦,又何以告右相大人在天之灵,王爷今日一言,已是肺腑,周大人纵然眼浊,也该是时候扫清污瘴,救我苍黎万千子民于佞臣掌心,还一片王爷说的,海晏河清。”
    宋画祠将茶杯落在他面前,“如这茶水,纵茶水经火而沸,也有冷却的一天。”
    “周大人,以为如何?”
    孟昭衍慧眼如炬,一同看着周谨行,局势分明,若说前面周谨行已是动摇了五分,那么此刻便是没有八分也有七分了。
    他不忍宋画祠被困于府中无聊惫懒,故将其带出府看看外面光景也是好的,他在她面前不藏着掖着故而也能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却不知她竟能给自己这般惊喜,他的王妃,当真是个妙人。
    周谨行拿袖擦泪,破泣为笑,直直看着那杯水,而后一饮而尽,望着两人道:“是了,正如王妃所说,谨行为人委懦,不堪重用……”
    宋画祠紧了紧心口,着实也跟着害怕周谨行再说些什么拒绝的话。
    然而周谨行话锋一转,道:“谨行不堪重用,还请王爷莫要嫌弃谨行。”
    成了!
    孟昭衍和宋画祠对视一眼,放肆而笑,周谨行伸手为孟昭衍看茶,眼角还红着,却笑道:“王爷多年前照顾谨行一家,谨行以怨报德,深感愧疚,如今王爷不计前嫌为谨行添一席之座,谨行但愿为王爷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孟昭衍却将他的手推回去,道:“谨行万万不可,我仅需谨行忠诚,却不需谨行为我卖命,个人的命始终掌握在自己手中。”
    “王爷说的极是,周大人何须如此?”
    宋画祠被孟昭衍这些话彻底打动,若她不是王妃,而是朝臣,有这样一个主子,虽是为人办事,也该是心甘情愿的。
    周谨行爽朗而笑,道:“王爷与王妃都是睿智之人,实乃天作之合,相比王爷与王妃感情定然很好。”
    孟昭衍一愣,没想到周谨行会将话题转到这上面来,而后镇定道:“谨行谬赞了。”
    “怎会,”周谨行摇头,道:“我与素樱纵然多年夫妻,也不如王爷与王妃这般默契,谨行痴长王爷几岁,有些事,自然比王爷看得通透些……”
    “咳咳,”宋画祠的咳嗽声将周谨行打断,周谨行这才住了嘴,面色尴尬道:“谨行一时多言,望王妃切勿怪罪。”
    宋画祠喝茶掩面,企图掩饰面上不自然的潮红,道:“无碍无碍。”
    这个周谨行,原本看似呆愣,顽固不通,说起这些话来却毫不含糊,她跟孟昭衍之间明明什么都没有好吧!
    孟昭衍却笑了,“已坐了好一会儿了,王妃在府中呆的无聊我才将人带出来,便不久留了,我且带王妃出去走走。”
    周谨行点头,“王爷对王妃爱护有加,该是如此,谨行送送王爷王妃。”
    “不了,谨行且留步。”
    周谨行并不坚持,只在身后拱手作揖。
    孟昭衍舍了马车,周准隔着几步距离相随,与宋画祠在街上走着。

  ☆、第109章 谨行投诚

“孟昭衍,”宋画祠压低了声音对孟昭衍道:“我刚才听你说,没有听全,这个周谨行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孟昭衍抬眸,道:“好奇了?”
    他本意是想逗逗宋画祠,却不料见她拧着眉摇头,道:“我听你句句含冤,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冤案?”
    见她如此,孟昭衍也正色道:“是的,周谨行父亲本是前任右相大人,行太傅一职,专教皇子习书,我有幸得恩师赏识,他对我负以重任,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恩师恩情,我此生难忘。”
    “但多年前一纸状书,将恩师扣押入牢,恩师一代贤臣,自此牵扯上骂名,却无人申冤,恩师一家百余口人只余周谨行一人。”
    “当时罪证不全,仅凭人一面之辞就能立案,岂能不是冤案,恩师万死才得以保全谨行一人,随后现今左相殷商上位,其人,也正是孟廉枫的舅舅,宫里殷妃的胞兄。”
    “只恨我当时人微言轻,且在皇帝面前并不受宠,故而未能为恩师行一言之辞,眼睁睁看着恩师含冤而去,此等冤屈,不可不报。”
    “殷家众人,我定叫他血债血偿。”
    因是在街上,孟昭衍未能面露狠相,而话里的阴沉却让宋画祠听得分明。
    这个时代,皇家朝臣之事,纷杂叫人轻易挫骨,一个不留神,便是一场难言的纷争,若是差行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孟昭衍似有若无拍拍她垂在一侧的手,安抚道:“不用怕,你且安心做你的王妃,在外有我护着你,他们还过不来我这直接去动你,放心,当初既然答应你了,便要护好你们姐妹。”
    宋画祠满是心事的点头。
    周准在两人身后跟着,周围皆是京城老百姓,叫卖声四起,孟昭衍指了指两侧摊贩,试图转移宋画祠的注意力。
    不料突然周准凑上前来,伸手从宋画祠身后略过,宋画祠依旧背对着没有反应,孟昭衍却已经知觉侧望过去,他竖了根指头放在唇上,周准立马退后,宋画祠还奇怪,孟昭衍怎么说着突然不说了,见孟昭衍从嘴边收回手,问道:“怎么了?”
    “无碍,祠儿招来了个蝴蝶,我替祠儿赶走了。”孟昭衍笑道。
    宋画祠一时尴尬,不知说些什么,便僵硬转移视线,指着一处摊贩,道:“我们去玩那个,套瓷人的。”
    “喜欢?”孟昭衍挑眉问。
    宋画祠点头,“喜欢,去吗?”
    孟昭衍微顿,而后道:“好。”
    十文钱是个圈,周准上来要了五十个,宋画祠套了十个,回回落空,不禁有些气馁,她要套的是个小物,但看着颇为精致,看上一眼就甚是喜欢。
    宋画祠鼓着脸,问一旁小贩道:“那个,我能不能买了,不套?”
    小贩笑着摇头,“这位夫人,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这儿这能投不能买,夫人自然理解小人。”
    宋画祠气着作罢,又准备再扔,被孟昭衍按住了手,她侧着脑袋问,“怎么了?”
    “想要那个?”孟昭衍一指,指上宋画祠看中的那个物件。
    宋画祠点头,问,“怎么,你帮我投?”
    “试试。”孟昭衍挑眉,伸出手。
    宋画祠将木圈递过去,站在一旁看好戏。
    孟昭衍端着笑,胸有成竹掷了一圈,往那个物件方向一投,宋画祠看过去,觉得此次定然势在必行了,然而,不知是哪阵风吹的,圈子恰恰停在了物件正前方。
    孟昭衍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意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宋画祠站着说话不腰疼,刚想上去笑话两句,却见周准往孟昭衍耳边念叨了两句私语,而后孟昭衍再掷一圈,正中!
    宋画祠不禁拍手叫好,小贩依旧笑着上去拿了那个物件包好递给宋画祠,她得了心喜之物,定然高兴,看着孟昭衍也比平时更英俊了几分。
    孟昭衍只看着她笑并不说话,趁宋画祠低头打量时,略略环视一周,将各色面孔都在眼里过掉,随后暗暗向周准点头,轻声道:“弄出点动静,要大,传到宫里头,让那位也听听。”
    周准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应了,便一转身隐没在人群里。
    周准本就存在度低,宋画祠没有注意他的消失,得了这个物件也尽兴了,便提出要回府。
    孟昭衍还有场好戏要上演,自然不能早早就回去,便道:“祠儿这时候回府太早了,日头还正盛着,不若去城西游湖可好?”
    宋画祠无可无不可,一想回王府也无事可做,便点头应了。
    孟昭衍租了个画舫,上有童子二人,琴女一个,隔着幕帘抚琴,琴声悠扬,和春色湖景好不惬意。
    但景看得久了,到底无趣,宋画祠刚想出声,却感觉船身摇动,船底这片湖面也不再沉寂,反而不知为何,掀起了浪。
    琴声蓦然转停,童子与琴女皆是惊慌,宋画祠面带难色,唯独孟昭衍一人还淡定自若,茶水倾倒,孟昭衍蓦然将宋画祠揽进怀里,宋画祠被他这番动作惊得还未回过神,猛然间,船分两半,从中间被人劈开。
    这是要落水的征兆了,宋画祠亲眼见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从眼前略过,就在方才自己站的位置,若不是孟昭衍拉他一把,现在她已成了刀下亡魂了。
    宋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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