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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唐女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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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安排时间,我再过去拜访。
另外说家里要给大公子送些老家的土特产和药品过去,这个要等秦王符答复了才能走。
记住,杏林馆的事情,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
罗庆领命,匆匆下去。
周正义把药盒盖上,轻轻的叩击着桌面。
他总算想出了正当的理由去试探秦王,想必秦王能明白他的心思。
他等下再探探马郎中的口风。
至于陈博士,就容易多了,陈博士的女儿,他是见过的,聪明伶俐的大家闺秀,配自己哪个儿子都合适。
若是能与这两个人结成同盟,下一步就容易多了。
第三十五章 神药
周正义把马庆丰和陈博士领到自己的书房。
武将的书房,宝刀和弓箭,是主要的摆饰。
周正义的书房,依然沿袭了旧习惯,在身后的书架上,摆了两把宝剑。此时人尚未坐在书桌前,便有一种凛然的杀机。
周正义知道文官的体质都柔弱,提前让随从多点了两盆炭火,将书房熏得暖烘烘的。
马庆丰一进周正义的书房,依然感到阵阵寒意,他不自在的四处打量。
书房另一边的圆桌上,摆了一堆的扳指皮手套,立即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周正义指着满桌的各式扳指,状若无意的对马庆丰道:“马大人,这是我收着的扳指,有一些还是从西域来的。若是喜欢,尽管拿去。”
马庆丰像个孩子一样,这个拿起来看看,那个拿起来在手上比划一下。
拿起放下,拿起又放下,最终拿在手上的,是一个汉白玉的玉质扳指,有一条浅浅的裂痕,外面包了一圈金来箍住,足见主人对其的喜爱。
周正义问:“马大人喜欢这个?”
这是皇上用过的,马庆丰还真有眼光!
皇上极其爱惜性命,怕死,怕生病,因此特别迷信一切吉凶之兆。
但凡有破损的随身物品,都不再用。
这个玉扳指,本是随了皇上多年,在太原起兵的前一晚,皇上发现这个玉扳指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一条裂纹,觉得是不吉之兆,准备扔的时候,被周正义接了过去,顺手揣在了怀里。
后来他找了巧手工匠,将玉扳指装饰得十分漂亮,从外面看,完全看不到任何痕迹。
他拿去再奉给皇上的时候,皇上哈哈大笑,赞了句“独具匠心”,将玉扳指赏了给他。
可惜,周正义不无遗憾的想,我如今伤了腿,再也不能上战场,这个玉扳指也是不得用了。
马庆丰笑着问:“周大人,这个玉扳指,很有霸气啊,肯定是您用过的。”
周正义竖起大拇指:“马大人,有眼光!这个的确是我用过的。”他略停顿一下:“若是不嫌弃,就拿去吧。”
马庆丰笑眯眯的:“君子岂能夺人所好!”嘴里推辞,手里却紧抓不放。
陈博士从马庆丰手里将玉扳指取过,仔细看:“是个宝物!可惜,就是有点点裂痕。这个是圣上最不喜的。马大人,这样的扳指,只能在自己家戴一下,戴着出门可是不妥。”
周正义眉头几不可见的抖了一下,他没想到,陈博士对皇上的喜忌如此了解。
更没想到,陈博士会当着他的面,如此直白的提醒马庆丰。
马庆丰万分遗憾的放下了汉白玉扳指。
周正义哈哈大笑:“马大人,若是喜欢,尽管拿去,这里有这么多,再挑一个你喜欢的就是。”
马庆丰摊开右手,五指张开,手掌红润,肉乎乎的,手指头也是又肥又软,又短:“周大人,我倒是想啊,您看!”
周正义头个念头念头就是,这马大人的手,也太像女人的手了,看起来比皇上的手还要软。
他也摊开自己的右手伸出去,骨节粗大,满掌的厚厚薄薄的茧子,手指因为常握兵器有些变型。
和马庆丰的手放在一起,黑白立显。
陈博士见过的人多了,国子监的学子们也不乏精于骑射之人,跟周正义的手比起来,也是小了两号还不止。如此近距离见到对比强烈的两只手,很具有喜剧效果。
皇上用过的的玉扳指,若是不说,简直就是为周正义的拇指量身打造的。
马庆丰伸出左手,左手大拇指上是章锦婳给包扎的布条。
裹了两层布条的大拇指,堪堪跟周正义的大拇指粗细差不多。
陈博士咦了一声道:“马大人,你的手,不疼了啊?”
马庆丰立即得意洋洋的竖起左手拇指显摆:“岂止是不疼了,都好了。”把布条往上一提,一个单指手套被取了下来:“你们看,没事了。”
白白胖胖的大拇指上,还有一层薄薄的药油,底下是一道一寸来长的暗红色的伤疤,像是用笔画上去的一样。
周正义大为吃惊,禁不住抓住马庆丰的手腕,一把提到自己的眼前。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么深的刀口,能够愈合也能说得过去,但是,没有一般疤痕那样凸起来,就绝无仅有。
若不是当日亲眼所见,只怕会以为马庆丰的手指只是被刮了一条轻痕而已。
马庆丰满意的看着周正义的表情,这个样子比马夫人镇定太多,不过女人家都是大惊小怪的,不是嘛:“周大人,说起来还要感谢你才对!若不是有您邀约,我还遇不到如此神奇的事情啊,嗬嗬!”
陈博士眼神不好,睁大眼睛使劲看:“真的是第二天就好了?”
马庆丰十分豪气,抽回自己的手,主动伸到陈博士鼻子底下,一脸的大方,随便瞧。
等马庆丰又把上了药的布条套回拇指,周正义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现在敢确定,锦儿必定得了孙圣手的衣钵。
再想想药盒的那几罐药,他突然很期待,长子拿到之后,用了之后,会怎么给他回话。
马庆丰终于还是没拿汉白玉扳指,选了一个包金的墨玉扳指。
又拿起袖箭在研究:“这种弓弩,如此小巧,听说是匈奴人蒙古人常用。”
周正义顺口称赞:“马大人见多识广啊!”
马庆丰嘿嘿笑着:“不懂功夫的人,用袖箭,也好过用匕首防身,只可惜不曾见过,如今总算见着了,也不懂得使用。”
周正义等的就是这句话:“这有何难?马大人得了空,我教你便是。”
说着随手拿起另外一把袖箭,朝着两丈开外的墙上的画,扳动机关,“嗖”地飞了一箭过去,把画牢牢地钉在了墙上,只露出手指长的箭杆。
不等马庆丰和陈博士出声,周正义上好箭杆,一抬手,连发三箭,箭箭到底,画上的几只飞鸟,无一幸免。
马庆丰连连赞叹:“好,好,实在是太妙了!周大人,下官拜您为师,请不吝赐教!”
陈博士连连叹气:“可惜了,多好的画!”
周正义哈哈大笑:“马大人,区区小技,何来拜师之说。陈博士,您也别叹气,我这里还收有几幅好画,我一介粗人,也不懂得欣赏,等下一并送给您。”
第三十六章 周大公子的伤
周正义非常满意这一天的收获。
他有多久没这么畅快过了?
罗庆从秦王府回来的很快,快到出乎周正义的意料。
罗庆带回的消息让他振奋:“秦王这几天都要进宫中陪伴皇上,正月十五之后会找时间接见大人,请您稍安。
另外,秦王给了小的一块令牌,说那些特产土仪,周大人自己派人送去就是。”
周正义听了罗庆的禀报,简直是心花怒放。
秦王没有立即赶回潼关,这必定要在京城继续铺路。
周子瑜的伤情,秦王也含蓄的承认了,并且很满意周家的反应。
这块令牌是秦王给周家的一个机会,意在考验周家下一步的举动。
正月十五,就是一个期限。
想通了这些,周正义当即提笔写了一封信,亲手点了一堆老家带过来的土特产及长安城过年的吃食,连同章锦婳给的药盒,命罗庆即刻启程送去潼关。
信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吾儿,家人皆平安,勿念。父字。
平淡得不能再平淡。
至于药品的用法,只让罗庆带的口信。
罗庆办事向来稳妥,按他的脚程,入夜即能赶到潼关。
周正义喜不自禁,坐在餐桌上,嘴角眉梢都透出笑意。
频频以茶代酒,礼敬马庆丰和陈博士。
马庆丰在饭桌上就跟周正义约定,等手指上的伤好了,再来跟周正义喝个痛快,不醉不休。
周正义也很给面子,不顾自己的腿脚不便,亲自将客人送到大门口,以表重视。
客人们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周大人和蔼可亲,笑如春风,一点也不像传说中的吊睛白额虎嘛。
谁说武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了?周大人预备的礼物,不知多贴心呢。
位高权重,又不摆架子,谈笑时更没有半点盛气凌人的样子。
这样的朋友,谁不爱结交呢?
周正义看着马郎中和陈博士的马车离开,这才由罗松扶着回书房思考他的计划,按下不表。
且说罗庆,带着周正义的嘱托,快马加鞭,在半夜时分赶到了潼关。
守城的士兵认得罗庆,也不敢私自放他进去。
无论战事是否吃紧,任何人进出都必须严加防范,这是军规。
罗庆亮出秦王的令牌,又从行囊里掏出一罐白酒扔给开门的兵卒,这才匆匆去找周将军。
周子瑜肩膀的伤,一直没好,每天脱下盔甲,就会拉扯到伤口。
触到伤口的痛他尚且能忍受,一躺到床上,头部就会又昏沉又胀痛,根本睡不着。
最严重的时候,他只能整夜打坐来缓解症状。
此时他正坐在床上闭目打坐,忽然听到罗怀在门口低声禀报:“将军,罗庆过来了。”
周子瑜一震,睁开眼睛:“进来。”
罗庆进门,跪下行礼,将周正义的家书奉上:“大公子,这是周大人让小的送过来的。”
周子瑜接过信,打开,寥寥几字,一眼就扫尽。
罗庆给罗怀打个眼色,罗怀将门带上,守在了门外。
罗庆从背囊里取出药盒:“这是周大人请杏林馆的锦儿姑娘特意为您泡制的伤药。”
周子瑜以为自己听错了,锦儿姑娘?难道,现在锦儿是以女装示人?
他接过罗庆递过来的伤药用法,字迹清秀,一看就知道是章锦婳所写,越看越惊讶。
锦儿做的药膏,好像是亲眼为他验过伤。他光是看着一行一行的用法,就觉得用了药必定能好。
他的伤,已经痛了好久了。
小年夜的时候,秦王与李靖部署了偷袭隋边关军的计划。
秦王不欲长安城那边知道,亲自点名让周子瑜带了五十名精兵,秘密展开行动。
隋朝新拥立的皇泰主,此时的兵力大部分调回洛阳,旨在防御李密叛宫,边关的守护较为薄弱。
周子瑜这次的偷袭行动十分成功,探明了杨侗的军防实力,也证明了密探所报的洛阳逼宫完全属实。秦王对周子瑜十分满意,给他记了大功一次。
只是隋朝的边关军,有一员大将,叫做魏广的,枪法了得,臂力惊人,在周子瑜带人往回撤退的时候,甩了一支长枪过来,正正的扎中了周子瑜的右肩,所幸马快铁甲厚,枪尖没有扎到骨头,但是力道之大,也让他当场就吐了几口鲜血。
回到军营,军医给他治伤,除了衣服,整个右肩一片青紫,没有皮破流血,就给他上了些活血的药膏,又给煎了几副药汤。
周子瑜的右肩,其实被魏广的大力一甩,给震得骨裂,他自己觉得不对劲,军医又没有诊治出来,他若是喊痛,好像恃功而骄。每天仍旧忍痛穿了盔甲去点卯。
“这是怎么回事?”周子瑜实在太讶异了,他为了不暴露情况,写信都是分好几次才写完的,笔迹看上去并无破绽。
罗庆道:“昨天,周大人才看到大公子的家书,觉得不妥,命小的拿了大公子的家书,和上次罗怀送回去的家书,一起交给锦儿姑娘,第二天,锦儿姑娘就拿了这些药膏过来。”
周子瑜眼神闪了一闪:“父亲大人知道锦儿会制药?”
罗庆就将腊月二十九,马庆丰在杏林馆伤到手指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
周子瑜轻嘘一口气:“罗庆,替我上药吧。”
罗庆又道:“周大人交待,用法的纸要烧掉。”
周子瑜将手中的纸条放到蜡烛上化了,除掉上衣。
罗庆默念着章锦婳的交待,细心的替周子瑜敷了药膏。
周子瑜只觉得肩膀处先是一阵清凉,慢慢的变得温暖,又变得火热,一股热流,从肩膀处漫过脖颈,漫过头顶,整个人都变得轻松。
罗庆收好药膏,又倒出一粒药丸:“大公子,锦儿姑娘交待说,敷完药膏之后要吃一粒蓝色瓶子里的药丸。肩膀不再痛之后,才可以吃红瓶子里的药丸。”
周子瑜将药丸放到舌底含着,交待罗庆:“回去跟周大人说我的伤不严重,小小皮外伤而已。你去外面找罗怀,让他把土产吃食分与众人。”
罗庆将药盒收好,交给周子瑜,这才退下。
周子瑜打开药盒,伸手将两个小药瓶放到贴身的口袋里。
舌底的药丸慢慢化开,有一点点苦涩,随着口水咽下去,又觉得口里有一丝丝甘甜。
周子瑜闭目再运气,只觉得心里都是暖暖的。
第三十七章 周大公子伤愈
周将军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这是小年夜受伤后,周子瑜第一次躺平了睡,这一觉居然超过了两个时辰。
罗怀进来侍候他洗漱的时候,都面带喜色。
周子瑜在罗怀的帮助下坐起来,活动了一下双臂,肩膀没有传来平时那种断裂扎心的痛。
他左右晃了晃脑袋,被捂住口鼻的窒息感也没有出现,冰凉的空气冲过鼻腔直入肺腑,让人一下就清醒了。
这药膏的效果如此神奇!
想来锦儿的医术,尽得师祖真传。
看看滴漏,还有两刻钟才点卯,那就让罗庆再给他上一遍药膏才穿盔甲吧。
不由问道:“罗庆呢?”
罗怀低声道:“罗庆在李大人那里。”
周子瑜的动作顿住:“几时过去的?”
“刚刚小的拿罗庆带来的土产去厨房,遇到李大人的侍卫,就叫了罗庆过去。”
周子瑜站起来张开双手:“先帮我穿盔甲,去点卯。”
罗怀手脚麻利的给他系好将袍,戴好盔甲,又将佩剑扣在腰带上。
在周子瑜出门前快速的检查了一遍,欣喜地道:“将军大人,你今天没有出汗!”
他家将军大人自打受伤以来,每次穿脱铠甲都会冒一身冷汗,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
天寒地冻的,往外这么一走,他真是担心将军会染上风寒。
现在,将军大人走路的样子都比往常轻快,真是太好了。
天色灰蒙蒙的,校场一片肃静。
周子瑜刚站定,李靖也带着护卫过来了。
点过卯,李靖对周子瑜道:“周将军,眼看这天色,就要下大雪,应该不会有敌军来袭,只需加强巡防即可,其余人等都回营,等下你过来讲武堂,有要事相商。”
周子瑜领命,等李靖离开,点了十二人跟着,自己翻身上马,去城关巡防。
乌云越来越低,北风呼啸,他抓着缰绳的手,很快就冻僵了。
这个天气,若还有人敢来偷袭,那简直就是找死。
潼关的地势,北临黄河,南踞山腰,是个依山傍水的大格局,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周子瑜从来到潼关起,就爱上了这个地方。
一新一旧两座关城,他闭着眼睛都能走个遍。
每次站在山腰上,眺望黄河,他都会心潮澎湃。
夏天的时候,黄河水流湍急,水声震天,十分的壮观。
入冬之后,河面结冰,几千人走在河面上都不会坍塌。
等他的伤好了,他定要纵马去黄河的冰面上跑一圈。
眼看着雪花就要飘下,周子瑜一夹马腹,青骢马小跑起来。
周子瑜严于律己,同时也是个体恤下属的好将军。
这次驻守在潼关的兵士,多是在龙门收编的,有着吃苦耐劳的优点,只可惜欠缺系统的训练,真正作战之时,步调很难一致。眼看着没有战事,惰性即起,常常会对严寒嘀嘀咕咕,叨念着什么时候回老家去种田。
周子瑜体谅他们抛家弃子背井离乡,常常会好言安抚。
秦王曾对李靖说起,周将军足智多谋,又有耐性,若是万事能痛下决断,必能成就大事。
可惜这话,周子瑜很多年后才听到。
秦王将讲武堂设在了新关。
两层高木质结构的小楼,伫立在空旷的城关内,显得格外肃穆。
周子瑜跳下马,把缰绳甩给马童,自己快步踏上讲武堂的台阶,早有卫兵替他通传了,他一路大踏步而入。
罗庆已经在此等了一会儿了,见到周子瑜,急忙上来替他将铠甲解了卸下,放在一边。
周子瑜搓了搓双手,抱拳向李靖行礼:“李大人!”
李靖背着双手,笑着招呼:“周将军,快来烤烤火,暖一暖。”
周子瑜坐到火盆边,听着屋外的尖利的风声:“李大人,这场大雪,只怕能下三尺厚。”
李靖敏锐的察觉到周子瑜的动作变得自然而轻松:“周将军,伤势无碍了?”
周子瑜笑道:“家父让罗庆带了潭州府的土产过来。只要闻到那些味道,我立即就有精神了。”
既然李靖已经见过了罗庆,还不如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李靖哈哈大笑,他一直都很欣赏周子瑜。
两人同为武将,学的兵法大同小异,若是志同道合,本应是最佳搭档。
按照李靖的想法,只要互相理解,相互欣赏,就应该士为知己者死,而不应拘泥于出身和过去,无妄的猜忌。
趁着秦王不在,他要跟周子瑜好好聊一聊兵法。
世人只以为武将无情,却不知武将恰恰最重情。
兵法第一条,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许多文人只道知己是知音知心,却不明白知己的最高境界是不谋而合。
自从秦王把周子瑜派给他做副手,李靖发现,他常常与周子瑜在战略方面,不谋而合。
小年夜一战,周子瑜初试身手,给李靖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他最想拉拢的就是周子瑜。
甚至乎,他还动了歪脑筋,想把舅父的孙女韩明珠,找个媒人说给周子瑜。
只是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说起这个事,吏部侍郎刘大人就托了他做媒人,向周子瑜提亲。
李靖还没做过媒人,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开口。
更何况,他还想着周子瑜当他的侄女婿呢。
好在周子瑜说起已经定亲的事,替他解了围,也给他堵上了一道门。
李靖从小学文,学的是儒家理念。
周子瑜从小学文,接触的是道家思想。
就这样,李靖和周子瑜在温暖如春的讲武堂,各持己见,大谈特谈兵法。外面的雪下了多久,他们就聊了多久。
入夜,兴奋了一整天的周子瑜,回到自己的房间,罗怀端来热汤热水:“将军,罗庆临走前叮嘱我,入睡前给您上药膏,提醒您吃药。一天要两次呢,今天少了一次。”
周子瑜这才感觉到自己的疲劳,一抬胳膊,肩膀又开始钻心的疼。
周子瑜掏出蓝色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含在舌底,晃了晃瓶子,听着声音很空,就把余下的药丸倒出来,居然只有四粒。
周子瑜在心里一算,锦儿只给他预备了三天的药。
三天后,是罗庆再来送药?
还是说,他的伤三天就能痊愈?
第三十八章 有所思
周子瑜盘腿坐在床上,罗怀给他上了药膏,退了出去。
外面天寒地冻的,屋子里也好不到哪儿去。
士兵们几十个人挤在大通炕上,还能有点热乎气。
周子瑜习惯独居,他的贴身侍卫,都是在外间另辟休息处。
涂在肩胛处的药膏,火辣辣的,药性已经开始发作。
一股暖流缓缓地渗入到骨缝里,似乎填补了所有痛楚造成的缺失。
肩膀处的疼痛在暖流中仿佛形成了一股力量,周子瑜调匀了呼吸,将这股暖流顺着身体的任督二脉的走向流转。
他能感觉到,让他彻夜难眠的疼痛,转化成了让人感到欣喜的痛。
这种感受,他在终南山跟这师父元玄道人习武,第一次突破自己体能极限的时候,就有过。
周子瑜特别迷恋这种充满力量,越痛越是毫不畏惧的感觉。
蓝瓶子里的药丸用完了,肩膀果然不再痛,而是开始有了那种暖暖的痒痒的感觉。
他知道就是伤口完全愈合的信号。
周子瑜欣喜若狂,他迫不及待的想告诉锦儿。
想着父亲特意为他去求药,想到锦儿特意为他制药,周子瑜的心,充满了感激。
他只能等夏天换防的时候,才能回到长安城,才有机会了。
周正义在家等了几天,长子那边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好在周正义也带过兵,知道李靖治军严明,尤其是潼关这种军事要塞,军营不得随意进出,更加不能随意传递消息。
若是长子有什么不对劲,周正义相信秦王还是会派人知会一声的。
但是,周正义更相信锦儿的医术。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那么笃定的相信,或许是锦儿的表情过于淡定,仿佛她治的只是小伤,根本无需在意。
使得周正义越发想着要亲自去杏林馆一趟。
恰好马庆丰过来了。
马庆丰的品阶比周正义低了好几级,平时若是要求见周正义,十分不易。
经过两次相聚,两人渐渐发展为无话不谈,竟然颇有惺惺惜惺惺之意。
周正义在教马庆丰怎样用袖箭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提到马庆丰的手指,是否需要去杏林馆找锦儿再看看。
马庆丰吱吱唔唔了半天,才说年还没过完,吃药看病都是不吉利的。
周正义从来不相信不出正月不看病的说法:
“谁说去杏林馆是找锦儿看伤换药的?明明就是去吃饭的嘛!”
武将嘛,要做一件事,多的是理由!
马庆丰眨巴眨巴小眼睛,一脸的笑:“也是啊,那下官就陪马大人去杏林馆走一遭,嘿嘿!”
章锦婳并不像周正义以为的那么淡定。
从罗庆拿走药膏那天起,每天都在等消息。
张婶重新给她仔细的分析,一一衡量女子抛头露面做药馆的利弊。
相对来说,以章锦婳的身份和年纪,以及背景,即便医术高明,手握神药,做药馆的风险还是一样的大,只怕会更大。
“不过,若是能做周大人家的儿媳妇,就另当别论了。”张婶最后总结道。
章锦婳又羞又恼:“张婶,不许再提这个话题。要不然我怎么面对周大人周夫人啊,好像非要上杆子求人家似的。”
她的确想过要借周大人的势来对付刘青,可是,好像,似乎也没必要当人家的儿媳妇吧。
前世的婚姻,从天堂跌到地狱的记忆太过苦痛。
刘青这样老实的人都会为了利益而反目相向,周家位高权重,又怎会把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的利益放在眼里?
如今周子瑜已经是将军了,再过几年,十几年,官位只会越来越高,谁能保证她不会重蹈覆辙呢?
她是那么感激瑜兄的救命之恩,她多么希望这份美好的感激之情永远存在。
少女思春的念头,她想都不想!
张婶不再提这个话题,又开始跟她商讨开医馆之后,穿着打扮和言行举止的细节。
章锦婳的身高,比一般同龄的女孩子要高出半个头,身量又单薄,若是穿道袍,戴道冠,猛一眼看上去,雌雄难辨。
若是杏林馆接待女客这一天,就穿素色襦裙,戴青色透纱冠帽,既清爽又不失礼。
张婶只当章锦婳涉世未深,耐心给她讲解:“锦儿啊,你常年跟着师祖,不知道这世上的女孩子,多是好嫉妒的,最是见不得不如自己身份地位的人比自己好看。即便有一天她们有求于你的医术,也还是要摆架子显示自己比你高贵几分的。
若是真的比不过,也是要在背后踩你几脚的。”
章锦婳低头笑:“嗯,张婶,都听你的。”
她当然知道,在前世,刘青的两个嫂子,不知是怕刘青回到洛阳分家产,还是忌讳她的制药本事,没少挤兑她。
张婶又道:“若是平常,你只需穿着道袍款式的衣裙,窄袖直裾最好不过。
等过了十五,我就找铺子去给你定做几身,用鲜亮的织锦绸缎。
头上也不用太多的首饰,梳青云髻,就戴上次买回来的那些簪子。天冷就戴硬纱幞头。
咱们就做个杏林馆特色的女郎中!”
张婶越说越高兴,就想拉着章锦婳出门去买首饰定做衣裳。
章锦婳笑着推辞:“张婶,明天周大人和马郎中要来,咱们还是先准备食材吧。我那儿还有三支簪子能用,过两天再出门去买也不迟。”
张婶根本就停不下来:“那我先给你梳头,拿簪子来试一试。”
章锦婳无奈,打开柜子去拿簪子。
除了正月初一张婶买的那三支簪子,还有一支玉清师叔送的青玉簪。
张婶见到青玉簪,就想起了周子瑜也戴了青玉簪来杏林馆的情景,突然有了主意,也给章锦婳梳个周将军的发型试试,会不会同样的英气逼人。
张婶给章锦婳梳了个最简单的顶髻,拿起桌上的青玉簪插进去。
手没拿好,青玉簪被张婶拧了开来,一把精致的小钥匙,从发簪的空管里掉了出来。
章锦婳捡起小钥匙,看了看,她还没打开过锦盒呢。
这是周子瑜给她的锦盒上的钥匙。
章锦婳起身,把锦盒抱了出来,把钥匙插进锦盒上小巧的锁芯里,咔的一声,锦盒的盖子轻轻弹开了一条缝。
第三十九章 锦盒
打开周子瑜给她的锦盒,里面是各种材质的簪子。
章锦婳愣住了,不知所措的看向张婶。
张婶则是满脸欣喜:“周将军送了这么多发簪!”
这是什么意思?在锦儿的老家,就有丈夫为新婚妻子簪发的习俗,以示结发夫妻,一辈子恩爱。
这是周将军给锦儿的定情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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