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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唐女医-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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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人几乎听呆了,季公子真是洪福齐天的福报。
马太医之所以讲得略微夸张,不符合打击同行藐视民间疾医的皇家正统习俗,但他不是为了哄季公子说一说章小娘子的救治过程嘛!
季同果然受了感染,一边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一边在自己身上比划:“我躺着,章小娘子解开我的衣服,摸到我左边这儿,说青了,用手指头按了这儿,还有这儿,揉了半个时辰还多。”
马太医听得懂,季公子指的地方,这都是经络上的穴位啊!不过干嘛不用针,用手指头?
季同摇头:“我都疼昏了,哪里知道!不过,章小娘子还有两个师兄在我腿上用拳头敲打,敲打的地方现在还疼着呢!”
季同在双腿外侧去摸一按就痛的地方:“马太医,就这里,都青了,你看。”
马太医一瞧,这几个淤青的地方,都是脾胃经循行的位置,淤青也不是青,是出痧。应该是将脾脏出血的毒,在腿上引出来了。
这是又一个新的医案啊!
这种用手指代替银针,将淤血循着经络引到身体最强健的地方来出痧排毒的方式,马太医倒是听说过,不过他以为那些都是百姓因无知而夸张的说法,没想到居然就在京城出现了。
马太医多激动啊,又问季公子:“还有谁受了伤?”
季同道:“还有两位同窗,伤了手、足,不过都没大碍。”
马太医知道,那两位公子哥肯定也得请太医,太好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回到太医院,就有人一起探讨新术了。
马太医他们还好,毕竟是专业人士,只在乎救治过程。
季家人以及姚家王家人,说起来就不一样了。
当事人还好,除了赞叹就是感激。
当事人之外的,大多是听热闹再传热闹的,经过第二手往第三第四手传的时候,事情就走了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于是就有人说,杏林馆的东家,是个假扮道姑的女子,与男子体肤相接不说,还夜不归宿。196
第137章 愈演愈烈
事实往往因为一目了然而显得很无趣。
而传言,越是脱离事实,越能激起生活万分无聊之人的兴致,一举加入到造谣传谣的大队伍之中。
章锦婳没想到谣言会跟自己有关,一下子懵了:
“张婶,我给季公子他们医伤的时候,竹青他们都在,那些太学生也可以证明我只是在救人一命啊!”
“可是,没人对于你怎么救治季公子感兴趣,因为他们的伤,完全看不出有多严重。”
“当时真的很紧急,我若不出手相助,季公子的伤势拖到回京城才找太医,重则丢了性命,轻则三五年才能养得好。”
“听说,季公子比周二公子还要英俊,所以你亲手才给他治伤。”
“张婶,我眼里只有病人,哪里会管谁长得好不好看呢?”
“还有人说,杏林馆其实也是打着药膳的名义赚花酒钱。”
“张婶,我与人无冤无仇,也没几个人认识我,杏林馆也没有杀人越货,为什么会有人要这样毁坏我的名声?”
章锦婳越说越生气,眼泪也吧嗒吧嗒往下掉。
搁在往常,张婶早就心疼得把锦儿抱在怀里哄着了。
可是,章锦婳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过不久要嫁人,千金堂没多久也要开张了,章锦婳要面对比谣言还更多更难的难题。
张婶强忍着替章锦婳想办法的心情,只是静静地看着。
章锦婳哭了一会儿,有点灰心丧气:“张婶,杏林馆以后都会没生意了吗?”
“现在还难说。”
“张婶,那些伎乐坊,才是真的喝花酒的地方,纵*欲伤身,反而越来越多人去,也没人造谣滋事。
杏林馆的膳食,都是按照师祖的养生方来调制,可以让人不生病,杜绝生病的隐患,怎么还会得罪人呢?”
章锦婳对于人际关系,还是一片蒙圈,反反复复的纠结在我不犯人人为何犯我的问题上。
张婶只好问:“锦儿,那你准备怎么办?”
章锦婳赌气说:“谣言至于智者。我只要行的端坐的正,那些来杏林馆吃过饭的客人,自然会再来。”
张婶叹口气,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智者啊,忍不住还是提醒一句:“要是杏林馆以后都没生意呢?”
章锦婳感到很意外,睁大眼睛看着张婶:“没生意就没生意,那我就专心做好千金堂。”
张婶又问:“要是千金堂也受这个谣言的影响,也没有病人上门怎么办?”
章锦婳怔怔的看着张婶,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报官吧?”
话一出口,章锦婳也松了口气,好像,去报官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张婶又问:“你知道要去哪儿报官?”
章锦婳摇头:“不知道。”怎么她感觉好像事情越说越糟糕,越来越复杂了。
张婶看着情绪越来越沮丧的锦儿,无论怎么提示都不上道,只得将话题打住:
“锦儿,你先休息吧,等你心情好一点,咱们再想办法,啊?”
章锦婳哪有办法可想,瑜兄又不在京城,她的医术只能面对面的治疗看得见摸得着的疾病,对于无中生有的谣言全然无计可施。
张婶回房去休息了,章锦婳又哭了一阵子,哭累了才勉强睡去。
事实证明,谣言止于智者,对于捕风捉影的人来说,的确不起作用。
好奇心盛的人,开始去杏林馆周围溜达。
修葺一新的千金堂,招牌还没挂上,张婶每天安排幽兰铃兰夏兰冬兰都要把千金堂的里里外外都擦拭一遍。
由于出了谣言,张婶严令几个丫鬟不得与任何人搭话,那几个丫鬟倒也乖巧,见到有生人在杏林馆外出现,都立即退回千金堂内,关门关窗。
于是,看热闹的人,又在想象之上添油加醋一番,兴冲冲的走了。
张婶每天都派竹青出去打探消息,竹青带回来的话,一天比一天难听。
不过才两三天,谣言的版本就已经传成了——“杏林馆的小娘子其实就是会下迷*药的邪门道姑,那些饭菜就是下了药,要不然,那些贵人们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多掏数倍的价钱去吃那些普通的吃食呢!”
张婶气的只咬牙:“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这是想让锦儿嫁不出去,也开不成千金堂啊!”
竹青道:“市井里传言就是这样的,越离谱越有人信。”
张婶也头疼:“现在不仅仅是市井传言了。杏林馆的客人,非富即贵,如今也受谣言影响,可见这是有人故意造谣中伤。”
竹青道:“那些贵人们常去的酒楼食肆伎乐乐坊,提起杏林馆的人倒是不多。”
张婶叹气:“哎,但愿不要传到周将军的府上。”
其实,周府早就听到关于章锦婳的传言了。
让那些贵女们引以为傲的杏林馆美颜吃食,也成了诟病。
原本,京城贵女们贵妇们的社交圈,怎么能让自己变得更漂亮,就是最久兴不衰的话题。
周夫人和周子瑶,也因为章锦婳的缘故,在各自的交际圈风光了一把。
周夫人好不容易有了可以炫耀的资本,就在某次聚会时,不小心的透露了,杏林馆的女东家,或许就要成为周家的长媳,顿时成为贵妇圈的风头人物,个个都热情的请她上门做客,跟她套近乎,话里话外的想向她讨些美容方子。
这还没高兴几天,风向就转了,杏林馆居然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花街柳巷。
周夫人的交际,一下子也变得冷冷清清,邀她出门聚会的帖子,也没了。
还是陈博士夫人,把听来的传言,向周夫人透露了几句,末了又劝了一声:“表妹呀,外面的人说什么也不见得就是真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周夫人这才知道自己的儿子被戴了龟帽,气的火冒三丈:“岂有此理!我就知道子瑜的眼光有问题!这门亲事,不能提!”
陈夫人道:“子瑜现在随着秦王殿下外出征战,要不你写个帖子给锦儿去问问看?”
周夫人咬牙切齿:“马上问!”
随即就写了帖子,让家丁送去杏林馆。
章锦婳每天对着空荡荡的杏林馆,还有杏林馆门外越来越频繁出现的路人,烦闷不已。
突然接到周夫人的帖子,邀她上门做客,心一慌,下意识的就拒绝了:“杏林馆有事情做,不方便出门。”
章锦婳的消极对抗,引来了更离谱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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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季同求娶
周府派来的家丁还没走,又来了一拨人马。
竹风接了门贴,进去书房找章锦婳:“锦儿,来的人还不少,有两辆马车。”
杏林馆已经好些天没来过客人了。
上门的不管是谁,几乎都是来给章锦婳添堵的。
章锦婳一看帖子,封面是工工整整的“季”字,翻开来,写着“季府上门拜谢!”,落款是“季同”。
她把帖子往书案上一扔:“不见!”
张婶这些天也没事,除了给几个丫鬟培训礼仪,就是安排她们做女红,千金堂开起来的话,要用的东西太多了。
其余的时间,张婶就在书房里陪着章锦婳。
每天听竹青跟她汇报外面的情形,对于季同这个名字,早就不陌生了。
张婶还想过,这季家,是受惠最大的,季公子回京之后,季家居然都没打发人上门来谢一声,也是挺出人意料的。
眼看着人家找上门来了,是好事啊,正好趁这机会解释清楚,还锦儿一个清白。
张婶拿起季府名帖,交代竹风:“你先把周府的人叫到一边,就说锦儿不得空。别让季府的人听到。等周府的人走远了,再把季府的人迎进来。”
竹风答应一声,立即出了书房。
章锦婳气闷:“张婶,你还嫌不够乱的啊?本来就说不清的事,要是让他们进来,还不知道别人又给说成什么样。”
张婶一连几天看着章锦婳越来越消沉,本来就清瘦的身子,越发的轻减,下巴都尖了。
“锦儿,季家早就该来道谢了。”
“谢什么谢,我又不是想让他们道谢才出手相救。”
“不管你怎么想,他们该有的礼数就不能少。”
“那就让他们把谢礼留下,人,我就不见了。”
“锦儿,杏林馆没有男当家的,一切都要靠你出面!”
章锦婳无奈,不得不低头:“好吧,让竹影竹芯将雅间打开,把客人让进来。”
张婶讶然:“怎么,刚才还说不见,这又要留人吃饭了吗?”
章锦婳从鼻腔里轻哼了一声:“吃什么饭,来了,总得招呼人家喝杯清水吧。”
“书房就行啊!”
“不,书房只有瑜兄可以进来。”
张婶起身:“那好,我去叫竹影竹芯,你回屋去换件衣裳,擦把脸。”
章锦婳气恼:“干嘛要换衣服,就这样呗。”
这些天是章锦婳心情最低落的时候,虽然还是素衣素面,却显得格外的没精打采。
让她换衣裳的话语,触动了她自暴自弃的自卑感:“再换衣裳,让别人以为我要巴结季府的人吗?”
张婶走近章锦婳,拍拍背,哄道:“锦儿是杏林馆的东家,换件衣裳,就是要拿出救命恩人的气势来,咱们以理服人。”
“既然以理服人,还换什么衣裳!”章锦婳就是拧不过弯来。
张婶又说道:“皇上上朝的时候,还要换朝服呢,还要居高临下呢。衣冠也是气势。”
章锦婳这才不情不愿的回房间去换衣服。
磨蹭了半天,还是张婶亲自动手给章锦婳挑了一件白色云锦窄袖直裾,束了白色玉带,挽了发髻,用青色纱冠罩住,插了一支白色和田玉的发簪压住纱冠。
想了想,张婶又把皇太后赐的翠玉佛珠给她章锦婳戴在了左手腕上:“锦儿,皇太后赐的佛珠一定要戴,护你平安。”
护佑是托词,张婶就是想让季家人看到章锦婳也是受过皇恩的。
章锦婳走上杏林馆二楼的雅间。
屋子里的人听到动静,都从座位上站起来,看向门口。
季同还是一身太学生打扮,见到章锦婳,愣了一下,随即深深作揖:“季某拜见章小娘子!”
其实,季同也不记得章锦婳长什么样子,他那天摔下马就疼得没睁开过眼睛,被章锦婳救治之后,也是一路昏睡,怎么被人抬上马车,又怎么被抬回季府,完全没印象。
等他睡醒了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身体除了有点酸痛疲乏,腿上还有些淤青之外,其他并无大碍。
因此,他也没有请假,照常去了国子监读书。
还是在国子监,有同窗与他说笑,说起杏林馆的章小娘子的流言,他才知道章锦婳为他受了莫大的委屈。
与他一同出游的同窗,都是些知书达理之人,在周子瑁那里知道了章小娘子的身份,本已商量着等国子监放假的时候,再联袂上门拜谢。
谁知道,流言猛于虎,夸张和扩散的趋势,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季同特意告了假,回季府与父母商量登门拜谢的事。
季同的父亲,是京兆尹的同知,就只有季同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看得十分要紧,早就想上门致谢了。
最重要的是,季大人也与同僚到过杏林馆,对杏林馆的印象深刻,对于章锦婳的医术,也听说过。
只是,谁都没想到,好事不出门,莫须有的事却传了个热闹。
季大人一合计,只有季家人上门致谢,才能堵住幽幽众口。
季夫人早就想要看看传说中的精通美颜养生之道的杏林馆小娘子了,立即提议由她陪着儿子去杏林馆一趟,先探探情况,免得季大人去得太突兀,彼此都尴尬。
毕竟,流言是因季同而起。
章锦婳淡淡的回了一礼:“不敢当!”
季夫人在一边打量着章锦婳,清瘦高挑的模样,做的是男装打扮,面唇上淡淡的胭脂,又在提醒他人,东家是个小娘子。
“同儿,这就是章小娘子?”
季同直起身,向母亲介绍:“母亲,这位正是儿子的救命恩人!”
章锦婳转向季夫人,合掌行礼:“孟章见过季夫人。”
季夫人笑着看向章锦婳,视线被章锦婳手腕上的翠玉佛珠吸引了,只觉得十分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章锦婳牢记着张婶的话,只是也不晓得救命恩人的气势要如何摆起来,师祖救人无数,从来没有摆过什么架子,为了不让被救的人有负担,还常常不说自己是谁。
面对和蔼可亲的季夫人,章锦婳拉不下脸,只是淡淡的给季夫人让座:“季夫人,季公子,请坐。”
季夫人坐下,没给章锦婳任何准备,劈头就来了一句:
“章小娘子,你看我们季同如何?嫁得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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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愿意
季夫人的话,说得很合理,却很唐突。
章锦婳一时不知怎么接话,愣在了当场。
准备冲茶的动作停在了半空。
季夫人站起身,走到章锦婳面前,把她手上的铁壶接过来放在桌上,将她的手握住,真心实意地又道:
“章小娘子,你救了我家小郎一命,事情过了这么久,我们才上门来道谢,请你不要介意呀!。
另外还带了一点谢礼来,还请章小娘子不要嫌弃。”
章锦婳不习惯与陌生人这般亲热,轻轻的将手抽回来,垂下眼皮道:“季夫人您客气了,孟章救人并不是为了求取财物。”
季夫人不以为意,复又抓起章锦婳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细细摩挲。
“章小娘子一看就是心地仁厚之人,肯定不是为了财帛,你对季家的大恩大德,再给你多少钱都不为过呢。”季夫人一副心痛的表情:“章小娘子,你看看你瘦成这样了,一定是受了不少委屈!这哪是用财物就能弥补的呀!”
章锦婳微微动容,眼眶里慢慢盈满了泪。
季夫人的善解人意,让她几乎泪难自控。
章锦婳将头半垂,偏向一边,努力压住泪意,好半晌才道:“季夫人,您请坐,孟章为您沏茶。”
季夫人脸上带笑:“早就听闻杏林馆的膳食茶汤都是一绝,那就有劳章小娘子。”
季夫人出身武将世家,自小在外祖母身边长大,舅舅是镇国公萧禹仁,因此季夫人也就养成了说话直奔主题的习惯。说话的这会儿功夫,闻着若隐若现的茶香,早就按耐不住了。
坐到椅子上,季夫人瞟了自家儿子一眼,不由一笑。
平时在家里大大咧咧的季同,被季大人批评为没有文人气质的季同,此刻像个应试的秀才,坐得笔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向四周多看一眼。
在家里跟爹妈急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架势,一丝也不曾有。
对自家儿子的脾性了如指掌的季夫人,怎么会被这个安静的假象迷惑住呢!
章锦婳趁着沏茶的当口,悄悄将眼泪擦拭掉,认真的沏了茶,端给季夫人和季同。
在彼时,茶叶还不是寻常百姓家的饮品。而且,饮用的时候,都是将茶叶研磨成碎末,冲成茶汤饮用。
章锦婳冲茶,则是将茶叶放在茶壶里用开水略焖上片刻,随即倒出在茶碗里,汤色透亮,芳香扑鼻,看不见半点茶叶,整株茶树的精华气息却全都聚在了茶碗里。
季夫人进过宫,参加过皇宫里的春宴,御膳坊的汤品,就是这般端出来的。
白瓷茶盅,茶汤微红,汤面上飘着一层袅娜的雾气。
茶未入口,季夫人先啧啧赞叹:“章小娘子好手艺!果然名不虚传。咱们真是因祸得福了。”
季同早就听周子瑁吹嘘过杏林馆的膳食是如何的好,茶汤是如何的靓,吃完之后又是如何的爽。
他虽然一直乖乖地坐着,却把章锦婳沏茶的动作全都看了个清楚。
不过就是煮水、焖茶、沏茶、上茶、闻香,同样的程序,让章锦婳做出来,就是格外的流畅,他看着章锦婳的背影,心里早就像那壶里的水,翻滚了无数回。
从罗汉峰的山脚被抬回京城,他的伤早就痊愈了,痛得想死了算了的心情,好像是一场梦。
当日一起去游玩的几个同窗,号称国子监七侠客。
返回国子监读书之后,这几人也天天聚在一起聊当日的惊险,奈何周子瑁不肯透露任何细节,只推说是见过,不熟,只知道是杏林馆的。
若不是有同窗去茶馆带回了让他们七侠客震惊的市井传言,他们几个受伤的事,还真就不了了之了。
原本,他们七侠客商量的计划,是等家里给了月银的时候,凑钱去杏林馆定一桌午宴,再顺便感谢章锦婳。
计划赶不上变化,哥几个逼着周子瑁说出了章锦婳和杏林馆的更多细节。
为了了解市井传言的夸张程度,哥几个还去了一趟长安城里最出名的茶馆,那茶博士说起故事来,无所不用其极,将那传言随时加工篡改。
此刻亲眼见到章锦婳,季同不知怎地,居然扭捏起来。
只端着茶碗,轻轻闻着茶香,一言不发。
季夫人尝了半碗茶,放下茶碗:“章小娘子,听闻杏林馆的膳食也是一绝,可否为我们网开一面,连着给定三天的宴席呢?”
章锦婳一愣:“三天?”
季夫人早就打听到杏林馆断了好些天的生意的事,也不说破,聪明的绕开流言的话题。
在这个节骨眼上,真诚的道歉,比尽量说些让人开心的事要好得多:“对呀!我家老爷说要亲自上门,一来向章小娘子表示感谢,二来向章小娘子道歉。”
章锦婳最受不得人家对她好,心里早就感动得一塌糊涂:“季夫人,您客气了。救死扶伤是医者本分,当不得季大人如此重谢。”
季夫人连声道:“当得当得!”
这半碗茶,喝得季夫人身心舒泰,看向章锦婳的神态越发和蔼:“章小娘子的茶汤,就像琼浆玉液,我这一喝下去,就觉得通体舒畅呢!”
若是膳食真如这茶汤一般精致,她一定要再邀请她的交际圈过来杏林馆。
章锦婳的心,被季夫人的几句话说得暖暖的,当即就答应了午宴的事:“季夫人若是有空,从后日开始,一连三天,杏林馆准时恭候。”
季夫人笑眯了眼:“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端起茶碗抿一饮而尽:“好美的茶汤。”
章锦婳起身去茶桌前冲茶。
季夫人冲着季同挤了几下眼睛:儿子,说话呀,看你的了!
季同紧张得耳朵都红了,端着茶碗的手都有点发抖,急忙放下茶碗,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相貌俊美的季同,也是京城十美男之一。一是他的出身好,家世显赫,二是他的相貌基因遗传好,尽得父母二人的优点,看起来比武者多了书卷气,又比书生多了英气。
还有,季同的文采,在国子监,也是排得上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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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好感
章锦婳不知季夫人母子的小动作,沏好茶,提着茶壶给季夫人和季同续杯。
季同看着茶壶里的水,呈流线型注入茶碗,收壶的时候,茶水又滴水不漏,不由在心里叫了一声好。
章锦婳的手,皮肤白皙,手指细长,拎着茶壶冲茶的时候,手背上的血管,因为用力而微微透出一点隐隐的青色。
就是这双手,按在自己的伤口上,止了血止了痛,让自己与阎王爷交之错臂,还能安安稳稳的读书游乐,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悠闲地喝茶。
季同盯着章锦婳的手,看得出了神也不自知。
季夫人只好再出马跟章锦婳聊天:“章小娘子,我看杏林馆旁边也是刚修缮了一番,这是要扩大吗?”
季同一听母亲的问话,不由的蹙眉,在家的时候,父亲就提过章小娘子已经向官府报备了要开女医馆的事。
季夫人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儿子,她当然知道那是要开医馆,可是主人家还没说,官府也没批复,她要是先问“章小娘子听说你要开女医馆真是太了不起了”,那不是摆明了官府泄密了嘛。
章锦婳轻轻摇头:“孟章准备开一间医馆,现在还在筹备之中。”
现在流言四起,杏林馆前途未卜,千金堂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起来呢。
季夫人笑道:“开医馆?章小娘子亲自坐堂吗?”
章锦婳见季夫人并无惊讶的神色,随和的问话,就像自己人在拉家常一样,知道季夫人并无取笑之意,就解释道:
“是孟章亲自坐堂。不过,医馆只替妇人和三岁以下小儿看病。”
季夫人一扬眉,有些吃惊的问道:“还有三岁以下的小儿?”
章锦婳点头:“是。孟章见过许多小儿得了急症,因为父母的疏忽,没有及时医治,留下终身遗憾的事很多。
还有一些小儿病症,虽不严重,但是小儿不懂得说出来,只是啼哭,母亲又束手无策,除了心痛,无计可施。”
季夫人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当即感同身受,连连点头附和:“章小娘子仁心宽厚,长安城的妇孺小儿有福了。”
那些官贵之家尚好,小儿生病还请得起好疾医买得起药,平民百姓,吃饭都不能保证温饱,小儿得病,除了命大的干扛着熬下来了,早夭的比比皆是。
一直没出声的季同,突然插话问道:“章小娘子也擅长小儿科吗?”
他听说太医署里的小二病症都不曾分科。
章锦婳微微向前倾身行了个礼,坐正了,答道:“不敢说擅长,只敢说《内经》可以倒背如流,有心为天下的母亲们略尽绵薄之力。”
季同站起来,冲着章锦婳又是一揖到地:“章小娘子,请受季某一拜!”
章锦婳赶忙起身回礼:“季公子,孟章不敢受。”
季同直起身,认真的看着章锦婳,就像与同窗辩论一样:“章小娘子的这份心意,就是圣人之心。医馆虽小,受益者却是千千万万。”
“季公子过奖了。”
“我的话毫无半点夸张之意。我认得许多同我一样的读书人,做什么事,首先考虑的是功名和利禄。章小娘子看起来比我还要年幼,所思所为,已经高高在上了。”
季同是真心佩服,他们在国子监读的圣贤书,讲究的就是修身治家平天下。
但是,人人都想着走上层路线,能踏踏实实为黎民百姓去做事的人,少之又少。
就算是民间市井的那些医馆药铺,也是以赚得利益为前提的。
儒家的圣贤之道,只存在于书本上。
季夫人好不容易等到了儿子开口,却没料到季同一上来就差点给章锦婳跪了,不得不对自己的儿子刮目相看。
小样,马屁拍得不露声色,看来平时还是挺能隐藏的。
章锦婳抑郁多日的心情,随着季夫人母子俩的赞叹,慢慢纾解开来。
不过,季同毕竟也是流言事件的受害者之一,章锦婳也不便与之多谈,对于季同的夸赞,只报以微微一笑。
在国子监谈笑风生的季同,面对回应淡然的章锦婳,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遗憾的想,若是章小娘子是个男子,国子监的七侠客,就要变成八侠客了。
季夫人不知想到什么,又问:“章小娘子,你这医馆几时开起来呢?到时候务必发个请帖来,季府定要来捧场的。”
季同也跟着说:“是啊,到时候我也叫上同窗来捧个场。”
章锦婳抿嘴一笑,没说话。
季夫人拍了儿子一下,嗔道:“章小娘子开的是女医馆,你们男子跑来添什么乱。”
季同闹了个大红连脸:“是我说错话,还请章小娘子不要责怪。”
章锦婳知道季同与周子瑁交好,却没想到季同的个性与周子瑁相差甚远,对季同的礼数周到又如此谦虚的样子,多了几分好感。
章锦婳总也学不会隐藏心事,这份好感,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
季夫人心中一动,看来,自家儿子也不是一厢情愿的感激人家啊!
要是章小娘子真的没有许人家,先把章小娘子定给儿子做妾,也是可以的啊。
季夫人的心事一起,就坐不住了,再坐上一会儿,喝多两碗茶,她就要刨根问底,追问章锦婳的家事了。
趁着理智和兴致,季夫人起身告辞:“章小娘子,你还有事要忙,我们就先走一步,后天中午见。”
章锦婳也不虚留:“季夫人回见。”
季夫人母子前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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