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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夫人重生后-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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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云冀摇了摇头; 又叹了口气,便转了话头说了几句家常; 荀家众人看看时辰差不多; 也就起身告辞了。
  这时候最期待的其实是俞菱心; 即便想着两日后就能到秦王府去拜访; 当面去问明锦柔; 然而此刻她还是恨不得赶紧上车与荀澈先问一轮,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俞菱心追问荀澈,秦王是怎么一下子就哄好了明锦柔。
  哪怕荀澈还是没有答案呢,也得问问才能消停。
  然而她没料到的是,荀澈居然真是有答案的:“一坛女儿红,酒后泯恩仇。”
  “女儿红?”俞菱心一怔,脱口而出,“这与酒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们还能酒后结拜吗?”
  荀澈抿唇一笑的同时伸手去揽她的腰,同时低声在俞菱心耳边说了几句话。
  俞菱心脸上便有些鄙夷,却也忍不住偷笑:“所以这就是‘酒壮……人胆’了?”
  荀澈低笑道:“殿下的酒量不太好,浅酌便会脸红。酒后也会少几分自制,尤其是话多。不过有一宗倒是好的,便是他虽然喝几盏便会脸红,但若要真的喝到人事不知,还是得一坛的。所以我给殿下送的那一坛陈酒,大概是刚好能成事的量。”
  “你这人真是……”俞菱心笑着啐他,“哪有你这样做表哥的,这样的事情也——”
  荀澈将她搂得紧了些:“殿下自律自持惯了,为人又那样谨慎守礼,有些话便是给他写好了条子他也说不出。锦柔又钻了牛角尖,若两个人一直那样对峙着,要僵到什么时候。如今这样不是很好吗?”
  俞菱心顺着他的话想了想,还是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可是,我看今日锦柔脸上的娇羞样子,应该不只是说通了有些话罢?”
  荀澈笑笑:“这个嘛——殿下先前十分自律,也防着有人算计,所以从来不曾沾染女色,也是忍了很久了。要知殿下的骑射功夫犹胜锦城,与端仪县主过招都不分上下,腰力可是好的很。”
  饶是作为已婚的妇人,俞菱心听了这话还是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侧脸白了荀澈一眼,又想先前的旧事:“这就是你那时候跟殿下说的话?”
  荀澈一脸正经:“什么话?我什么也没说呀,只是给殿下送了一坛喜酒罢了。”
  俞菱心知道这是再问不出什么,而荀澈这时候也不想再谈别人家的夫妻之事了。于是在明华月与荀滢的马车顺利回到自己府邸之后才发现,荀澈与俞菱心的马车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单独转了向,又在外头耽搁了一个时辰才回来。
  荀滢还傻乎乎的有些担心,明华月却撇了撇嘴,心中暗骂了一句父子连相,也就揭过不提。
  转日一早,明锦柔作为秦王妃正式给俞菱心下了一张帖子,邀请她上门喝茶叙旧,俞菱心自然是十分期待地赶紧打点了一份礼物,便忙忙地拉着荀澈过去。
  这时没有旁的亲眷长辈,秦王与荀澈之间也要随意许多,简单见礼之后就两个男人到书房去说话,俞菱心则是与明锦柔到秦王府的小湖水榭里单独喝茶。
  此刻俞菱心都懒得再问什么侧妃是否闹事,宫里可否太平,基本上是挥退了侍女丫鬟之后,就单刀直入:“你们怎么和好的?”
  明锦柔低了头,双颊上的微微绯色好似霞飞霜染,挥之不去,真是很不好意思,却也还是想说的,含糊了几声之后到底还是重新望向俞菱心,低低道:“就……就那天回到房里,我本来说,大家这一晚上各睡各的,做个样子全了体面就好。他倒是也答应了,只是说好歹大家相识一场,既然这样尴尬,就不如喝酒说说话,晚些便各自睡下……”
  “然后呢?”俞菱心想想那个场景便觉得好笑,盖头下的明锦柔一脸悲壮冷漠,明明心里喜欢秦王那么多年,爱的要生要死,就是几句话伤心之后一直强行绷着。秦王大概是已经拿出了所谓“江湖儿女,英雄相见,壮怀激烈”的气势,才让明锦柔愿意跟他喝酒。
  “然后……”明锦柔回想当时,又微微垂了眼帘,“然后我们就聊天啊,他说了宫里的事情,我听着也觉得挺可怜的。他还说,以前对陆家姑娘也没有什么心思,只是当做皇后给他预备的正妃,礼貌上尊重人家罢了。再后来……后来我也不记得我说了什么,反正我就哭了。”
  “那殿下可曾安慰你?”俞菱心越发笑意难掩,但怕明锦柔羞恼起来不说了,便还是强自作出认真平静的神情追问着。
  明锦柔咬了咬下唇,声音更小了:“他抱了我来着……”后头实在就说不出来了,顿一顿,她忽然抬眼去看俞菱心,明媚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表嫂,你说我是不是太没用了?其实转日早上我醒了之后还打他骂他来着,可是想着要给皇上请安,后头还要进宫做那些礼节,我又怕惹出大麻烦来,就忍着跟他去了。然后他晚上又过来跟我认错,说以后会好好尊重我这个正妃,让我一定在什么地方都有风光体面……”
  “又是地位和体面!”这次俞菱心都听不下去了,对秦王的榆木脑袋简直是想好好敲一敲,“你们家王爷也真是够呆的!”
  “其实还好,”明锦柔抿了抿唇,几分幸福的笑意悄悄在双颊绽开,“他说,不被丈夫真心爱惜珍重的女子是没有体面的。其他什么仪制礼节上的尊号金装都是空的。他会好好爱重我,才算是全了我的‘体面’。”
  俞菱心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但想想又揶揄道:“可是,我也听说,你们家王爷也承诺了要给另外那两位作为侧妃的‘体面’。你没问问他么?”
  明锦柔提到这时反倒大方起来,笑意明朗:“侧妃妾室的体面就是衣食无忧,不叫人欺负。想得着丈夫的尊重爱护,那就给人做正头娘子去。既然甘心做侧妃,顺命奉上才是她们的本分,位分与赏赐就是她们的脸面。旁的,我们也不欠她们什么。”
  “恩,果然是人家的人了,‘我们’说的好自然呀。”俞菱心到此终于开始放心笑话明锦柔了。
  明锦柔脸上虽然红,然而扬眉去看俞菱心,却也没有认输的意思:“这也不算快了呢,想当年,慧君姐姐可是还没嫁的时候就已经拿着二表哥的全部私房了吧?那一次次的换车……”
  这回就轮到俞菱心脸上飞红了:“咳咳,过去的事情不要提了!”
  二人又说笑一番,秦王与荀澈那边的商议说话也差不多了,两人居然没有打发人过来传话,而是亲自过来接各自的家眷。尤其明锦柔左脚的扭伤还没好的完全,秦王行动之间的小心就更明显几分,俞菱心看得眉花眼笑,始终都在留意明锦柔的神情。
  荀澈不由轻哼了一声:“好了,那是人家的媳妇儿了,你怎么跟嫁女儿似的这样时刻留神。有这个心思,还是多关心关心你夫君不好吗?”
  俞菱心随口笑道:“你也没有受伤呀,怎么连这样的干醋也吃。”
  荀澈板了脸:“要不我也受个伤让你看看?”
  明锦柔与秦王走在前头,然而习武之人的耳音实在是好一些,此刻忍不住就回头笑道:“表哥需要帮忙吗?想扭伤哪里?”
  “锦柔。”秦王按了按她的手,略带了些责备的意思。
  明锦柔重新转头望向秦王:“怎么啦?让人扭伤这件事,殿下不是很在行么?”
  “不要胡闹。”秦王目光稍微有些尴尬,牵着明锦柔的手紧了紧,“那是人家夫妻之间的话。”
  “那是我表哥表嫂啊。”明锦柔仍旧瞪着他,“他们疼我宠我,许我胡闹,殿下有意见吗?”
  秦王沉了沉,忽然点头:“恩,以后我宠你就够了。不要跟人家闹了,听话。”
  牙尖嘴利、永不认输的秦王妃明锦柔忽然就,没话说了。
  而已经隔了几步之外的荀澈夫妇简直想直接转身逃走,两口子冒出的念头都是一样的——真正的老实人说情话太可怕了!


第143章 王府
  然而秦王仍旧是一脸认真的; 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只是看着眼前自家王妃那张明艳的小脸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 才微微侧目回头看了一眼荀澈那个方向。
  荀澈心里已经是笑得打跌,但他自有两世积累出的伴君心得; 面上八风不动,只是脚步明显放缓的同时微微欠身,眼光里略有一丝含蓄,便是亦臣亦友; 最合适的分寸与态度。
  然而这个时候却是荀澈想多了; 耿直刻骨的秦王殿下回头看那一眼并不是不好意思,而是不知道这句话对于自家那个脾气大过天的小王妃到底是否合适。
  荀澈的态度是想撇清:臣什么也没听见。
  可落在秦王眼里; 大概就是:这跟没说一样。
  于是在随后的说笑饮宴完毕; 荀澈与俞菱心告辞之后; 秦王殿下仍旧带着轻微的惴惴不安思量再三,反复斟酌; 还是不知道能进一步说什么,也不知道刚才的话明锦柔到底是听进去了没有。
  在回到正房之后看着明锦柔的神色好像十分平静地更衣盥洗,并没有多说什么的意思; 秦王便不自觉地跟在明锦柔身后走来走去; 几番欲言又止。
  明锦柔一开始还没留神; 秦王既然如今在宫外开府大婚,就不再像少年皇子时期一样需要每日到靖德殿读书; 也不用每日都去面圣问安。
  按着大盛的惯例; 在京的皇子是每五日进宫请安一次; 不必请旨,年节庆典另计。而秦王如今所领的实任也不太忙,所以与荀澈那样每日都要进宫的朝臣相比反而是清闲许多,若不是刻意安排出行走动的话,其实在自家王府之中的时间还是挺长的。
  但是过了一会儿,当明锦柔已经完全洗净脂粉,换了常服之后发现秦王好像还是什么也没做地在自己身后转了半日,终于留神到他好像神色不大自然了,便转身直接问他:“殿下有话要说?”
  秦王看着明锦柔澄澈明亮的眸子,心里原本大概有个雏形的话又模糊了,心头跳跳的,嗓子也有点发干:“咳咳,那个,恩。”
  “嗯?”明锦柔其实还真的没太见过秦王这样欲言又止的样子,因为在大婚之前每次秦王来与她相见,虽然都是反反复复说着差不多的话,但显然每次都是准备好的,态度郑重,言语也流畅。
  而新婚的前几天嘛……女儿红、桂花酿甚至西域葡萄酒,洞房的暧昧氤氲之中也总是伴随着酒气,她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过什么了,所以秦王这样清醒而局促的样子,明锦柔其实也是头一次见。
  她等了等,见眼前高大的男人脸上还是那个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便眨了眨眼:“咦,难不成殿下是觉得跟我爹我表哥他们跟前都做够了恩爱样子,现在想去关怀侧妃了吗?”
  “啊?”秦王一怔,随即脸色微微一凝,“什么叫做出恩爱样子?”
  明锦柔直接上前小半步,与秦王相距不到一尺,仰头去看他:“不是吗?殿下到现在也没有正式说过喜欢我呀,来来回回的就是什么体面啊,尊重啊这些的。”
  洗净脂粉的小脸上明眸如星,每次开口都是满是倔强的朱唇粉嫩似樱花,她身上与发间的微微淡香迎面而来。秦王不由喉头又动了动,低头与明锦柔四目相对之间,心里忽然好像就有什么冲破了一样,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与欢畅,满满的要溢出来了。
  他伸手去搂了明锦柔的腰,在低头亲下去之前,终于说了那个让他的小王妃怨念了不知多久的那句话:“傻丫头,我喜欢你。”
  而明锦柔在被腰力过人、气息悠长也远远超过常人的呆瓜秦王殿下亲得要喘不顺气的时候,又产生了新的怨念,一把抵住他的胸膛:“孟毓辰,你这个榆木脑袋凭什么叫我傻丫头,你才是傻瓜,傻汉子!”
  “你说的对。”
  明锦柔完全不知道自己最后那三个字叫的有多么娇媚动听,以至于秦王心里原本便慢慢涌动的柔情迅速地变成了一把熊熊烈火,于是在外头天光尚且未见暮色之时,秦王府正院里惯常而漫长的芙蓉帐暖便开始了……
  而从这个时候起,京城之中有关天家女眷、皇子婚配、嫡庶尊卑、侧妃地位等等的一系列天旭年间大型宗室伦理争论,也悄无声息地随着秦王夫妇的新婚恩爱,以及荀某人并其他某些心思各异之人的多方暗中推动之下一同拉开了序幕。
  秦王作为第一个大婚的皇子,虽然府中同时纳娶的妻妾不多,但毕竟在时间上排的靠前,以及大婚前明家与荀家算是联手弹劾了文皇后一次,带了明锦柔这个大盛开国以来最为隆重的郡王妃大婚庆典。
  宗亲公卿以及朝廷百官对秦王府格外关注的原因除了好奇秦王的妻妾之间,以及秦王与文皇后之间接下来的关系到底会如何之外,更紧要的一点就是,秦王府的格局到底会对接下来在十月大婚的吴王府带来怎样的标杆作用。
  尤其是准吴王妃齐珮,作为昌德伯夫人荀绮的女儿,与荀夫人明华月的侄女明华月,是有一层因着荀家而生的转折亲关系,同时齐珮也是俞菱心的舅家表姐。
  从所谓的亲戚关系来看,齐家与明家荀家都充满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齐珮本人虽然不通骑射武功,但作为昌德伯府的嫡长女,从性格的高傲程度而言,跟明锦柔也是有那么三分相似的。
  所以不管秦王是出于对明锦柔的喜爱还是对晋国公府明家的拉拢,都是做出了一副尊卑上下、妻妾嫡庶之间极其分明的态度,这当然是即将作为正妃出阁的齐珮甚至接下来要嫁给魏王的文若琼愿意看见的。
  可另外五位要定给二皇子吴王做良媛的官女家族就不是这样想了,那些官女虽然是应选了,但真的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做小妾的。
  只不过是这几个家族暂时没有显露出成功退选的那三家的运气或勇气,或疯或残的让女儿退出良媛行列。
  当然也不排除其中还是有人认为自家女儿的才貌是胜过齐珮的,只不过是一时时运不济才会因为落水而沦落为侧室,将来只要大婚了与吴王成为夫妻,一定能够将吴王的心紧紧抓住从而平步青云。
  毕竟随着文皇后在秦王大婚之事上收到斥责,此消彼长之间,丽妃距离重新拿到协理六宫之权好像又近了一步。纵然秦王现在有了一个非常有利的岳家,可是生母身份地位是不争的事实,眼看与皇后也有翻脸的意思,那么综合比较之下,若是丽妃真的能重得宣帝欢喜,或者这万里江山还是有机会传到吴王手中。
  带着这样种种不稳定的思虑,在出现了三个各种极端情况下退选的良媛之后,其他家族倒是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转而开始关注秦王府的动静。
  说白了,秦王府里的侧妃们要是待遇好一点,那么将来吴王和魏王府里的侧室家族们也比较好给自家女儿出头,至少是含蓄或宛转地争取一下。
  但若是反过来,秦王真的就一条路走到黑,一心扑在正妃身上,连侧妃的院子都不进,那……那家只能想想办法,要么让秦王改一改,要么请求后头两位皇子不要跟随这位长兄的榜样了。
  比如,九月二十,秦王带秦王妃到朝元猎场策马,顺便查看了朝元猎场布防与安排。
  九月二十三,秦王再次陪秦王妃到娘家探望长辈,携带礼物整整一车,又与岳父明云冀手谈三局,相谈甚欢。
  九月二十五,秦王带王妃入宫请安,还给宣帝献上了仔细挑选的礼物,得到了宣帝的称赞与赏赐。而文皇后此时仍旧在昭阳殿卧病,秦王夫妇到殿外行礼即止,未曾进殿见礼。
  九月二十八,秦王与王妃出城泛舟。
  九月三十,秦王带王妃入宫再次请安,与宣帝饮宴说笑,帝心大喜,再次赏赐秦王妃,并且赞赏佳妇难得,要秦王夫妇早生皇孙。
  十月初四,秦王与王妃再次出城围猎……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几乎每过个两三天,就能听说新婚的秦王夫妇怎样欢欢喜喜地并肩出游,或者是到秦王妃明锦柔的娘家晋国公府明家、姑姑家也就是文安侯府荀家,还有舅父家,簪缨世代的英国公府楼家各种与亲戚来往走动。
  在这样的恩爱和谐之中,秦王府中那两位也曾经心比天高的邓侧妃与文良媛,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唯一还有与侧妃相关的痕迹,就是宗景司和尚务司那边倒是有十日一送的记档,记录着秦王妃又赏赐了哪些金玉玩器,锦缎布匹给这两位侧妃,以表示皇家的恩赏与宽厚。
  这样的局面到了十月中,就有人实在坐不住了。


第144章 吴王妃
  首先热闹起来的是长春宫; 随着先前文皇后的被斥责和“被卧病”; 协理六宫事务的权利看似是聂昭仪、贤妃和丽妃三人共同执掌; 但时间稍微长一点之后; 看似以文静温柔见长的聂昭仪到底还是不如丽妃更得宣帝欢心。
  尤其是上次丽妃遇刺,受伤那样严重; 虽然文皇后也是触柱求死自证清白,使得遇刺之事不了了之; 但丽妃额角与下颌的两道浅浅疤痕,还是引得宣帝十分怜惜。
  再加上先前丽妃做出那样向皇后垂首低头,恭敬臣服的姿态; 配合着皇后自己在秦王大婚之事上的不妥; 兜兜转转之间; 整个后宫的局势基本上又回到了当初那样朱氏强而中宫弱的地步。
  唯一从大局上有所不同的是; 皇子之间的格局再不是与先前一样,子凭母贵地向长春宫倾斜,反而是在文皇后的才敢不足、朱家品德有亏、吴王魏王婚配混乱的一团乱局之中,与新婚王妃恩爱和谐的秦王渐渐冒出头来。
  其实论到习文习武,秦王一直都是胜过下头兄弟的,只是他性子过于耿直恭敬,先前不曾大婚的时候,即便是每日去给宣帝请安,也不过就是躬身敬问陛下安好; 父子之间对话比向着阁臣还要无味。然而现在有了活泼爱笑的明锦柔; 每次夫妻进宫请安都能热热闹闹地说上半个时辰的话; 即便大部分时候秦王还是没太多言语的听着明锦柔说,可在宣帝眼里到底是不同了。
  只是在天旭十四年的十月里,能立刻意识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绝大多数人的目光,还是放在即将举行的吴王大婚上。
  不论是吴王到底要如何安置自己那五位出身都不低的良媛,还是有关吴王妃齐珮的大婚规格是否能与秦王妃比肩甚至胜过,每一样被提起的时候都会引发无数议论。
  而上至后宫,下至朝臣,甚至街头巷尾的百姓们,也都带着各自的立场在议论和观望着,看着那几位吴王良媛的娘家人是怎么想方设法的递牌子进宫,去给丽妃送礼求情,希望能给自家女儿多几分体面与照顾。
  毕竟秦王迎娶侧妃和良媛的例子简直是给了所有良媛娘家的沉重打击,就是因为吴王与魏王府里会有很多莺莺燕燕,虽然后来在朝廷上几经争议之后最终宣帝重新下旨说,这些良媛入侍之后再责选品德过人者封为侧妃,而不是以生子为准,但谁不知道后宫后宅妻妾斗争之中的品德为上都是空谈?
  真是以品德为上,丽妃怎么专宠后宫二十年的?
  但那都是后话了,眼前那些良媛父母们最关心的是,如果自家女儿要在吴王或者魏王跟前受宠,除了天然的姿色美貌,还有短时间内无法动摇的家世条件之外,就只剩下如何装点打扮、上下打点了。
  装点打扮也好,笼络人心也好,哪一样都是需要钱的。秦王府的长史迎亲时直接表示请侧妃娘家配送不要超过王府聘礼规制,而且入府之后一切都有供奉,那简直就是要侧妃良媛都穿品级制衣的意思。
  秦王府人少就算了,吴王府的良媛可是一下要进五个,谁都想与众不同,那必须在陪嫁上多使力。所以在恳求了一轮丽妃之后,正在为齐珮备嫁的昌德伯府也成了热衙门。
  五位良媛之中有三位也打定了主意提前奉承未来的吴王妃,其中黎家的姑娘甚至亲自上门,头一次见面就给齐珮跪下行大礼,表示入府之后一定以王妃马首是瞻云云。剩下的两家孙家和谭家虽然从表面上表示鄙夷这个黎姑娘太拍马屁,然而各自给齐家送礼的分量却是又加添了不少。
  总的来说,齐珮在出阁前,基本上就已经开始体会到了高高在上做王妃的风光。
  对这一点,几乎是被迫旁观的俞菱心简直是哭笑不得。
  从预备嫁妆开始,齐珮就一张帖子接一张帖子的邀请俞菱心和荀滢过去,当然也叫了翠峰山庄的荀湘、荀泽和荀澹等二房一家子过来帮忙。
  毕竟齐珮的母亲是文安侯府的大姑奶奶,论起血缘上的亲近,荀滢荀湘和齐珮都算是正经的姑舅表亲,可算是比跟明锦柔还要再近几分。
  俞菱心也算是齐珮的表妹,但齐珮这样着紧叫她,显然不是顾念着从齐家算起的亲戚,而是带着那一口莫名的气,想叫俞菱心甚至荀澈过来看着她的风光与高贵。
  荀澈哪里肯到昌德伯府,纵然他与齐珮一点关系也没沾上,但齐珮当初那一句“二哥哥”到现在都是他与俞菱心夫妻之间纠缠不完的话题。俞菱心偶尔调皮一下倒是也肯叫一声,但更多时候提起齐珮还是让荀澈脖子后头发紧,字字句句都在留神。
  俞菱心倒是无所谓过来看看,主要是陪着荀滢,顺便也能再留意一下翠峰山庄如今的动静。
  自从齐珮得到这道赐婚为吴王妃的旨意,翠峰山庄就是一直鸡犬升天的样子。荀老太太和二老爷一家子都是欢欢喜喜地与昌德伯府越走越近,要不是齐珮的哥哥齐珏现在正妻虽然卧病但还熬着,怕是连塞荀湘过去做填房的心都有了。
  对于老太太和二房的动作,文安侯夫妇倒是不好拦着,毕竟这是亲戚之间的往来。当初在荀澈大婚之前,强行以给老太太静养为名将二房连同老太太一起打包送到翠峰山庄,已经是稍有些过于强硬的手段,此时就更不好再落下什么口实,谁知道齐珮一旦嫁给吴王之后,齐家会不会以出卖长房为条件,彻底跟朱家穿一条裤子。
  荀澈的意思其实也是放任自流,上辈子他不管二房主要是觉得二房翻不出大风浪,而对荀滟的一时低估便带来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但这辈子荀滟已死,他原本就对二房介于可灭可不灭之间,若是二房真的老老实实愿意小富即安的过日子,虽然老太太大概还是会时常找麻烦,但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荀澈也是愿意忍的。
  反过来若是二房想跟着齐家一起与朱家绑在一起,那荀澈也好,文安侯荀南衡也好,反倒是好决断了。
  如此种种的思虑,俞菱心可能比明华月还要更清楚几分,所以到齐家做客,以及在齐家与二房的人照面之时,含笑应对之间,真是一点劝阻的意思也没有。基本上全程都是紧紧拉着荀滢在一起,然后带着轻松而得体的微笑,看着昌德伯夫人和齐珮拉着荀湘、荀二夫人在她面前炫耀又得了哪些赏赐、哪些礼物、以及未来的吴王府如何清华高贵等等。
  然而荀滢到底是心软的,听了几日齐珮和昌德伯夫人满面红光的吹牛,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可是,珮姐姐,你不担心将来王爷身边还有那么多别的侧室吗?”
  齐珮脸上的笑容毫无凝滞:“天家规制,自来如此。从古至今有哪几个帝王将相是没有妾室的。做正妃的还是要有容人之量,才能够配得起正位。又不是人人都跟秦王府那位似的。”
  “本朝元帝、襄帝都没有妃嫔啊,”荀滢想了想,认真道,“靖帝朝虽然还有两位侧妃,但好像靖帝爷也只宠了晏皇后一辈子。另外英国公府也是不许纳妾的,还有谦王府……”
  “咳咳,”眼看齐珮脸色要绿,俞菱心赶紧干咳一声,打断身边的小书呆子,柔声道,“各家有各家的样子。二殿下多几位良媛侍奉,将来也是珮姐姐的臂膀,你不要乱说了。”
  “这句珮姐姐可不敢当。”齐珮冷笑了一声,原本被荀滢顶住的那口气顺着就向俞菱心撒了出来,“您是文安侯世子夫人,我得叫一声二表嫂呢。”
  俞菱心从根本上就是懒得理会齐珮的,闻言微微一笑:“您说的是。我的确是荀澈的妻子,叫二表嫂或荀夫人都可以。”
  齐珮这一口气这次是彻底噎住,大约是连日里被荀湘和黎氏等人奉承惯了,又好一阵子没有跟俞菱心正面对上说话,完全没料到对方竟是这个态度。
  昌德伯夫人这时连忙给自己女儿圆场,也是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哎呦,这个‘荀夫人’是不是叫早了点。少夫人也就足够了,难不成忘了还有长辈吗?”
  俞菱心轻轻调整了一下自己坐着的姿势,笑意温和:“称呼这件事,说到底还是看您站在身为什么位置。想要论亲戚,表嫂、表姐、或者我的名字,您做长辈的自然都是叫得。只是,”
  她抬眼去环视了一下花厅里的众人,尤其是眼尾扫到坐在远些的荀泽与荀澹,唇边的笑意里也多了几分复杂,“若是以外人论,同朝为臣的,叫我夫君一声荀长史,或是叫我一声荀夫人,我也没有什么当不起的。一切称呼,不过是看各位站在哪里就是了。”
  要说话里有话,绵里藏针,见风使舵了几十年的昌德伯夫人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行家,然而此刻听了眼前年轻的侄媳妇这几句话,心里居然莫名地紧了紧。甚至在一晃神之间,觉得俞菱心此刻的神情,与荀澈真是像极了。
  明明是那样春风化雨一样的和煦微笑,莫名地就在温和中藏了一股锋锐杀气。
  幸好这时候外头有下人过来回话,才打断了此刻轻微的尴尬:“夫人,珂少爷到了。”


第145章 齐豫章
  “快请进来!”昌德伯夫人立时转了脸色; 简直眉花眼笑; 稍微看看俞菱心,含糊解释了一句:“这位就是今年秋闱的案首,也是咱们府上的同族侄子,侄媳妇算起来; 大概也要叫一句表哥罢; 都不是外人。”
  顿一顿,又看了一眼另一侧坐着的荀二夫人和荀湘,笑意就更深了:“他爹算是我们伯爷的远方堂兄; 当年也是两榜进士呢,就是英年早逝。不过哥儿自己真是出息,读书上进,一表人才,这十八岁的案首; 哪里找去!”
  俞菱心当然知道齐珂是谁; 也之前听荀澈提过一回,好像在秋闱之后,昌德伯府很是借着这同族亲戚的名头拉拢了齐珂几回,又说要接济他的寡母和婶子云云。
  荀澈与齐珂上辈子就不对付,这辈子还多了一层俞伯晟曾经的考虑,虽然俞菱心从来就没给过齐珂一个正脸,但是荀澈还是一提到齐珂就不太痛快; 甚至觉得自己跟姓齐的犯冲。
  但是俞菱心没想到的是; 眼前昌德伯夫人这个做派; 难道是有意给齐珂和荀湘牵线么?
  要是按门第说起来,作为昌德伯府读书上进的旁支子侄,与文安侯府的二房姑娘,还是非常门当户对的一段姻亲。
  可是齐珮这是要出阁做吴王妃的,那么昌德伯府想要促成这件婚事,当中的意义可就十分微妙了。可说是为整个齐氏一族进一步拉拢人才,但是稍往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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