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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的小日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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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轩,这个你大可放心,长这么大,出的门不计其数,难不倒我!”杜墨信心满满地笑道。
    今天来,仅仅是来道个别,说上一声后,也没什么特别的事,看看天色尚早,出去溜达一阵还能碰上几个姑娘追捧,那种被人敬仰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慢走,不送!”黄竹轩淡笑,看着他潇洒地离开这里,心中羡慕不已,什么时候,才能像他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杜墨一走,黄竹轩站起来靠近窗边看向遥远的天边,那里,是家的方向。什么时候,才能抛开一切,让心安在那里。
    身为家族兴旺的传递者,生下来的使命便是让家族强大。身不由己,哪里有条件轻松?
    他坐在明净的窗台前,轻提水壶,停在半空,眼前杯子空荡荡的。忙着做生意,忙着思考步骤,没有时间休息,多久没喝过茶了?
    召唤小厮换上热水,倒一小勺茶叶在杯盏中,倒入热水盖上盖子。每当烦躁,他都会像现在这样泡上一壶茶,闻着茶香静静地享受那份静谧。
    端起杯盏喝茶,心口一阵疼痛,手一晃,杯盏落地,洒落了一地的碎屑,恍惚中听到方若晨呢喃,“夫君,你好狠的心,一走就是一年多!”
    声音是那样地惆怅,仿佛失去方向的风筝,找不到依靠。
    他环顾四周,除了冷寂的房间,什么都没有。
    声响过于强烈,引门外的得小厮外推门冲了进来,看到场景,即刻上前询问是否有事,得到否认后,才松懈下来。
    一整天的晃神,少爷,这是怎么了?三人眼神碰撞,都不知道缘由,在主子的摆手下悄然离开。
    方若晨,这是你的心声?黄竹轩蹲在地上,皱眉看着满地的狼藉。我并不是想要忽视你,而是生意需要打理,没办法跟你处感情,你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人,为什么太过在意别人的想法,因此引来悔恨?
    “少爷,眼看要下雨,咱们还要去见杜老爷吗?”门外小厮再次进来细细询问。
    “不用了,墨公子来过了,就不去了!”黄竹轩回过神,继续刚才的账本。
   
                  
第5章
    天上漂浮淡淡云朵,风吹散了痕迹;前方雾霭弥漫,看不清家的方向;脚下青草疏,每走一步便有草丝没入裙裾,情伤,总是难免惆怅。
    回娘家的次数不多也不少,一年短短的五次。每次都经过这条路,从容中泛着喜悦。她喜欢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的草木,那么地郁葱,那么地精神。
    咫尺可见,都是往日熟悉的影子,为何步履如此沉重?
    方若晨抬头看着远处迷糊的“梨花坊”。那个家,因她的回归,会发生怎么样的欢乐哀伤?爹娘是否会接纳一个身份遭到践踏的尘微女儿?记忆中的爹,寡言少语,却疼她到骨子里去,不让她干重活。记忆中的娘,明事理,舍不得她受到一丝一毫地伤害。
    世事变迁,她不再是光耀门楣的好女儿,他们还会一如既往地疼惜她吗?
    回去之后,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生活在这个年代的女人,没有经历过,多少也会了解其中的严重性。
    方若晨还小的时候,出嫁三年无子的“啊梨”被夫君休弃。回到村子,乡亲们的唾沫星子满天飞,风言风语环绕在身旁。最终,受不了亲人的背叛、村民的讥笑。身材瘦削的啊梨,生生被逼得跳了河。从那个时候起,她发誓,长大出嫁后,一定不能被夫君休弃回家。不管日子多么煎熬,都要走下去。那时的她,暗下决心找个实在点的男人过一辈子,可以省去好多繁杂事务。
    人算不如天算,五十两银子,她嫁给了黄竹轩,一切终究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认命的她,隐忍了黄府对她的一切责难,哪知道,还是步上了“啊梨”的路子。
    停下脚步看了看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女儿,如果不回家,哪里才是自己的容身之处?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这身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万一有个意外,可怎么承受得起失去?
    爹娘在身边,起码没那么痛苦,就算唾沫星子浇在头上,也必须咬紧牙关走下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坚定地往家里走去。
    往常这个时候,家里的炊烟该升起来,为何没有一丝的雾气往上萦绕呢?
    难道发生什么事了?脚步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上,晃动脑袋,抬起头,那一缕炊烟升起。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迟了点!听到河流水,想着要整理一下脸面,省得父母担忧,匆忙走过去,说来也怪,靠近河边,那睡着的婴儿仿佛通灵一般,开始啼哭,那哭声太过悲呛,仿佛生命就在瞬间消失。
    女儿,娘没想过要让你离开人世,叹了一口气,方若晨一步一步地退回去。再次抬起步子往前走,每走一步,心中便悲凉一分。
    梨花坊,以前叫梨花村,听闻有位文人游逛此地,写下一首诗:坊间皆称梨花好,层层林木白又白,亲见梨花满树枝,香气扑鼻曾又曾。
    乡土淳朴,“方”姓人家占了半数。乡亲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简单生活。邻里之间的相处,一如梨花的淡然,淡淡地不比邻村热闹。
    他们,偶尔也会为一些小事争闹不休,私下调解不通,村长便会出来主持公道,争吵往往会消失。小打小闹过后,见面又是嘻嘻哈哈,说说笑笑,一副其乐融融的外相。
    这些都介于事件足够小的情况下,如果事情足够严重,他们的本性还是会流露出来的。谁家有出息了,就恨不得谁家就此死去,族里分银钱还能分到一点,揣在怀里睡觉定能做个好梦。
    “哎呀,天色不早了,你们还不回家?”
    “就回,就回,手上一锄头的事情,趁着天黑定能弄完。”
    田埂上,早回家的乡亲们向还在劳作的农人打招呼,简单的问候,浓浓地乡情。
    每到春耕秋收,每家每户都在认真地忙碌,赶在老天爷发怒之前做好一切。傍晚回家,先回的村民逢人就喊“他叔,她婶,犁子过半了,归家吧!一辈子守候的田,耕不完的哩。天晚了,山里的野物出山了。”回答的话也千篇一律,“好咧,歇下锄头就挑担了!”
    天气还是往常那样明朗,春雨过后,稻谷移植妥当,长势喜人。乡亲们舒了一口气。远远望去,都是绿油油地稻田。一阵清风吹过,拂动在禾苗上,如波浪般层层散去,银色的光带出现在眼前。
    乡亲们已经全部回家。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地留下背影。
    方若晨站在路边,看下边的田,她早该到这里的,只是害怕他们询问后,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她慢慢地走,绣花鞋湿软,脚下早已磨破了。生疼得让人好想哭。眼前,长形阶梯,倾斜地往山下延伸。怎么看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教人心旷神怡。看着那阵势,今年一定是个丰收年吧。
    说到丰收,她脑海中闪现一幕幕辛劳下的辉煌。黄家铺子账目清晰,收入丰盈,今年初,依照黄竹轩的意思,休整两间玉器铺子。请族长批上牌匾,叫“和玉坊”与“玉缘楼”从各地进项的玉器,精致又高贵,吸引了很多有钱人光临。钱财也上去了。
    这些,本来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起前天晚上,她半夜起来替一个紫玉钗做个蝴蝶吊坠。月光下照射的紫色光芒,衬托在手上,浅浅地留下影子,细长好看。她多么开心,想着等他回来,厚着脸皮向他讨要一个。如今,一切,都是奢望了。
    要做农妇了吗?长时间未下过地的她,想不起最初插秧的片段。这让她很溃败:难道真的是退化了农人的本质?那怎么能行?白吃饭,只会让爹娘嫌弃。
    想来想去整理不出思绪,抬起步子往前走。刚走几步,又害怕农人突然返回,看到她,落下尴尬。脚步停滞,想着该不该回家?转身要离开。想到一个人在外,人生地不熟,很难生存下去,又回身。
    再往前走就是村长的家了!二伯娘与村长挨得近,不能让她看到自己,就她那大嘴巴,一定会闹得全部人都知道。
    方若晨躲在大树后急躁地等待夜幕的完全降临。
   
                  
第6章
    天色还早,农人们回到自个家里,放下手中的东西,提上水桶,到祠堂的井里挑水,用在第二天的洗漱上。这里,濒临河流,近流水的村民,用竹管把河水接到家里,源源不断地流水足以供应日常的用度。到祠堂取水,除了井水特别甜。再者,就是想跟人聊聊天,了解别人的难处,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当然,妇女居多数,都是聊八卦的。
    “咱们这里呀,姑娘都是美貌的,大了好烧香,省事多了!”
    “可不是,都养成光鲜亮丽的主,等着城里的公子哥来挑呢!”
    “谁叫咱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了呢!”
    嘻嘻哈哈地笑声传来,人的心情也相对应变得好一点。她们也就这点愉悦点子了。打好了水,几个人也不着急回家,坐在井口边,闲聊起来,说的都是重复的简单。
    “咦,那不是方家二媳妇与四媳妇?站在榕树下睁大眼睛斗鸡眼呢!”
    眼尖的一位婶子,看到前边气势汹汹互相看彼此的两个女人。众人一听,纷纷站起来,水也不管了,走向那边,瞧热闹要紧。
    方若晨的父亲有三个兄弟。梨花坊有四个兄弟的人很少,所以他们是典范,大家喜欢以“方家XX”命名他们。
    方若晨的父亲,名叫方禾,在家中排行老三,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认几个字,偶尔替村人写信,人缘不算太差。
    大伯方田,人还可以,兄弟们发生什么事情,说是他去调解,其实不过是摆个老大的身份出现,什么作用也没有。其妻孙稻,性子木讷,生了四个女儿。大女儿方如珠跟二女儿方如燕已经出嫁。三女儿方如月四女儿方如叶尚小。在家中帮忙,没有生下儿子是方孙氏一生的痛。
    二伯方土跟其妻李春芳,成天想着钱财,总想霸占兄弟们的财产,趁他们不留意,从兄弟家拿走了一些东西藏在家里。整天想钱想疯了,连两个儿子取名都带财:大儿子叫方有财,小儿子名方有钱。取的名字应景,两个儿子却不爱钱,完全没有秉承他们的心思,这也是他们纳闷的地方。
    小叔方苗最实在,过自己的日子,不跟人攀比,他的妻子高香,人好,却喜欢争取一点利益。生有一个女儿方盼儿,如今,他们就等着送子娘娘某天显灵赐下一个麒麟儿。
    “二嫂,村里村外,谁不知道当年族长一说分家产,你一个箭步就把家里最好的田给抢了去。老头子还在那会,你明里暗里巴结,想多得一点田地。这些过去了也就算罢。老头子死去那会儿,你是上前看一眼都嫌脏了眼睛,趴在自家墙垣上像个遇到猫的老鼠,葬礼钱你不出一毫,分家倒分到最好,现在还要抢占我家上游的三步远的田,你安得什么心?你缺德不缺德?”
    往城里方向的村路上,方家四媳妇方高氏扯着嗓子对对边把锄头放在脚边的二媳妇方李氏嚷嚷。
    方李氏锄头一扔,捋捋袖子指着四媳妇的脑袋就往前推,嘴里骂骂咧咧。“安得什么心?哼?我天大的委屈!我说老四家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霸占了你家的三步远的地?村里村外谁不知道你老四家最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我不过是,下个锄头试试,你远远看着就说我要占个便宜?谁家买了个新锄头,不试试锋芒尖不尖、利不利?我冤不冤?冤不冤?我家那三亩九分旮旯山里的田,种不出个种喂不了猪,拔不出萝卜摘不了果子,饿了上顿饥了下顿,两儿子身体那么弱,哪像你家一个女儿家生得壮实?按理说,最得意的是你老四家的,仗着最小占了最大的便宜。”
    “呸,藏着好东西可怜兮兮,全村人谁不知道你总是花枝招展地展露穷相,吃好的穿好的,骗谁个人?”方高氏一听,很是恼火,怎么就忘了跟她吵架,总是说不过她。
    “就你老四家的会说话。”方李氏撇舌,劳作一天,累了,才不跟她一般见识。
    她们的争吵,引得除了打水的妇女外,还有刚从屋里走出来的乡亲们,他们听到声响,一时好奇,快速地上来围观。
    方家二媳妇跟四媳妇,向来不合,没有一个人不知道。
    妯娌之间吵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兄弟间可都是连着根的树木,吵吵就过去了。村民并不认为这是有伤文雅的事情。
    “睁眼说瞎话,当咱是水捏的?”四媳妇还想说些什么,手被方苗抓住,扯到他身后朝着她怒吼,“行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方苗,是个木匠,农闲的时候,就到城里木匠铺做工。
    “你朝我吼有什么用?有本事就保护好咱们家的田地,免得那些没脸的人夺了去!”高香指着他生气,自家男人不争气,自己怎么争取都没有用。
    方苗一瞪,她顿时没有了眼色,乖乖地站着不屑地看着满眼挑衅神情的二嫂。没生下儿子,同样是她一生的痛。
    “老四,没凭没据就冤枉我要霸占你家三步远的地。你媳妇眼睛长在脑壳外,穿过头发看大树,哪有准的?你也不想想,那丁点的地能做什么?你给我,我还不要呢!带回去管教一番,省得外人以为我们妯娌不和呢!”李春芳嘴巴一张,听着的人就想笑。
    “你!”高香听着怒火中烧,眼珠子瞪得老大,恨不得把李春芳就此扒了皮。
    乡亲们越来越多,都往这里凑热闹,劝架吧,记起之前挨打,又站在一边,不劝吧,都是乡里,说不过去,正左右为难。
    “你跟我回家去,少在这里丢人!”
    方苗扯着媳妇的手回家去了,他最讨厌别人瞧自个的热闹,宁愿躲避也不要跟不讲道理的二嫂正面冲突。短暂的围观散开,乡里人带自家的劳作工具回家去了。
    傍晚,乡亲们都回家去了,村外大树后藏着的方若晨移步出来,左右巡视一番,步伐沉重地往村里较为僻静靠近山的地方走去。
    刚走到村长家门外,一声狗吠吓得她胆战心惊地往前跑。老一辈曾说过,狗吠的方向,就有脏东西跟随,谁不幸沾染上,就要倒霉一辈子,躲都躲不掉。容易遇上那些东西的,是身份不详或没有担当的废物。她如今也是个不详之人,能不怕吗?
    正赶上村民们正在院子里吃饭,她每看到一家开着院门的人家,小心谨慎地躲在一边左右巡视,找准时机,快速跑过去。
    “咦,那个人是?”
    一晃而过的身影,吸引不少村民的留意。他们走出来看,黑夜的影子笼罩大地,前边模糊不清,看不清走过的人是谁。没有人想多,都开心地吃饭。
   
                  
第7章
    “老头子,我这右眼跳得厉害,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邱和月放下手中的柴杆,走到外边正在戳绳子做农具的方禾面前,揉揉眼睛。嘴里还念叨“这跳动得厉害,该是要发生什么事了?小山村,到底有什么事呢?”
    外人都说有个有钱的女婿,还在操劳田里的事情,忙碌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可他们闲不下来,金银财宝,总有用完的一天,把持好手艺才是关键。
    想到城里的女儿,做月子都没去看她,心中愧疚不已。作为农妇,最怕踏入大户人家,手脚无措,丢了女儿的面子遭人嫌弃就不好了!
    “这小乡村,太阳常年东升西落的,能有什么事发生!”放下手中的活,方禾站起来靠近她,擦擦手,轻轻地捏起她的眼皮翻看,一点东西都没有,轻轻吹了吹,在她眼泪留下来后,才放开,继续蹲坐在树下继续刚才的动作。
    女儿嫁给有钱人,他们高兴过,她那么漂亮,就应该得到别人羡慕的姻缘。高兴后,留下的也只有感慨,那么好的一个女儿,嫁给大户人家,什么礼俗都要守,相当于卖了!
    “老头子,若晨做月子,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照顾她?眼看着一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的身体如何!”方邱氏弯腰轻轻锤打膝盖,年轻的时候,经常不注意身体,导致小病痛经常出现,她从来没有说出来过。
    今天,从早上开始,她都在想女儿跟外孙女,身体萎顿,一点精神都没有。
    “大户人家,规矩甚多,你一个乡下婆子,不懂俗世,人情不练达,平白给若晨添麻烦!去做甚么?”方禾没有抬头,他也想见女儿,可那家人不屑的眼神让人心里不舒服。
    嫁个女儿,人在内阁,见不到脸面,等于失去了。好在女儿常派人送上一些银子帮扶家里,不然,真以为女儿卖掉了。
    “能添什么麻烦?”方邱氏小声说,回去厨房忙碌去。女儿嫁给了大户人家,那也是自己辛苦生下来养大的,怎么就不能见了?当初若不是情不得已,也不至于嫁给黄家。黄家有什么好,家族大,家婆又苛刻,哪里有自家轻松?不知道女儿过得好不好?真想长一双翅膀飞去看看。
    当初若不是我这病,我家闺女就能嫁给心仪人。她的男人出门不在家,家婆嫌弃,内宅复杂,日子可想而知有多艰难。明天,进城看她吧。想清楚后,方禾停下手中的活,打定主意后,坚定地看着绳子,手中加快了速度,赶在明早编织好,跟先前的篮子一起卖了。若晨送来的那些钱,自己一点都没用,藏好了,说不定以后还能还给她。内宅要打点的人太多,需要收买人心才能站稳脚步,若晨用得也多了,下次她回来,可不能再接受她送来的钱。
    夫妻两心中转过千万种思绪,怎么都觉得是自己亏待了女儿。
    家就在眼前,还是以前一样平淡,她一直想让爹娘过上好日子,只是,他们习惯了以往的生活,没有改变一丝一毫。
    方若晨的脚步,多次抬起放下,抬起又放下,经过刚才的惶恐,她已经耗尽了力气,最害怕的是见到父母。他们责备的神情,那会深深映入心房,无法呼吸。
    千回百转,种种猜测在脑中闪过一遍,最差的结果,无非是被赶出家门,到别的地方生存。可她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
    晚儿醒了,没有哭,晃动脑袋,使劲睁着眼睛,想看周围。
    为了让她不至于漂泊在外,必须安顿在这里,才能度过一个完整的童年,愉快地长大。这里,方若晨度过一个愉快的童年。因为这点,她相信女儿也能快乐地成长。
    “爹!娘!”方若晨还是抬起脚步出现在门里,扑通跪倒在地,想到名声毁了,连累父母,见到他们的那一刻,再也承受不起打击,悲戚过重,晕了过去,婴儿啼哭声惊扰了邻居。
    “若晨,你怎么了!”看到她跌倒大惊失色,方禾扔下手中的活计,快速冲过去。里边听到声音的方邱氏赶紧走出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女儿,惊诧地冲过去,从丈夫手中接过她,仔细地拍打女儿的脸,想让她清醒过来,她怀里的婴孩暂时安全,也没精力去理会。
    风吹衣袖,飘动下,带出了那张纸张,悄无声息地,降落在地上,仔细一看,还有揉过的印痕,那是方若晨在路上,多次想要扔掉的见证。
    “休……书……”醒目的字,刚劲的笔法,刺痛眼眸,方禾颤抖地捡起它。嘴里念念叨叨的,天都塌下来了!
    黄家有新妇方若晨,目中无人把财管,无德无才不贤良……休弃原因简单。不管原因是什么,都明确地说明她有过错。不管冤枉不冤枉,她都必须接受。
    “休书?”方邱氏把女儿移向方禾,待她稳定,抢过纸张,细瞧,全身颤抖。
    说休弃就休弃,怎么会有这样蛮横的家婆?真当农家的女儿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拿捏?拳头不自觉握紧,想去黄家讨个公道,站起来往外走。方禾怒斥、婴儿啼哭下,她停下脚步,回转过来,一切缘由都不知晓就去闹事,恐怕不妥。
    刚把方若晨带到房里盖上被子。门外便传来嘈杂的声音。
    “老三,是若晨回来了么?怎么把门关严实了?”
    李春芳大嗓门地朝里边喊,一听到村里人说看到方若晨回来,想着有银钱可拿,饭也不吃了,吩咐方土准备好罐子等着藏银子,风风火火出门,碰到了尚不知情的高香,冷哼一声扭着身体来了。路上遇到很多乡亲们往这边走,生怕被分了钱财,加快了步子,赶在他们面前进了院子,进来就关上了院门。
    门外的声音让方邱氏顿时乱了阵脚。
    乡亲们迟早要知道,纸包不住火,传开后,女儿名声毁了,带个女儿,怎么存活?可恶黄家,平白无故为何要这样对若晨?
   
                  
第8章
    “若晨是大家看着长大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大家伙儿过来看看她,她又不会少了什么……”院门里,李春芳的声音很大,几里外都可以听到。她如此焦急地来,是想趁没人的时候挑最好的东西,拿多点。
    门外百姓吵嚷,没人赞同她的做法。
    他们之所以那么快速知道方若晨回来,无非是听到这边婴儿的啼哭,想到今天是她的女儿满月,回娘家看望爹娘也是合情合理的。加上朦胧的背影,断然不会错的。
    距离上次,整整五个月,她都没有回娘家,村里人左等右盼的,就是为了今天。
    敲门声继续响亮,趁着空挡,村民们互相瞧瞧左右的人:不是带斗笠就是带簸箕,更有甚者,连家里的水桶都带来了。
    都是来拿东西的,大家心知肚明。
    方若晨每次回来,除了给他们银子外,还会给城里带来的吃食,满满当当的两个箱子,都是给乡亲们带的吃的,前几次,他们没有带东西盛,只能用衣服袖子盛点,看着别人那么多,心里不好受。这一次,怎么也要捞个够本。
    一次两次会觉得不好意思,三次四次就觉得理所当然。人就是这样贪心。
    屋子里,听到声响的夫妻对视一眼,默契地看安静地躺着的方若晨,好端端地,怎么会被休弃呢?难道真的是信上说的那样可恶吗?忤逆婆婆,那可是最大的罪过,理应放在猪笼里扔进河里漂走。他们没有那么做,而是放她回家,整件事,怎么想都破绽百出。
    夫妻也不是懵懂的人,知道这可能是女儿的冤案,可是,农人怎么斗得过家财万贯的黄家呢?事情摆在眼前,只能打落牙齿拌着苦水往肚子里咽。
    本以为嫁到城里的女儿可以顺风顺水过上安稳的生活,哪知道她的命可真苦,一个孤苦的女人,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夫妻没点能力,除了替她落泪外,一点忙都帮不上。
    伤心归伤心,还是要跟乡亲们打声招呼。
    “二嫂,你怎么来了?”打开房门,邱和月走了出来,推着想进门探个究竟的李春芳往外走。
    这个二嫂,大嗓门、贪小便宜,总想着能从兄弟们那里捞点东西添补家用。她家也不穷呀,怎么就那么死心眼,掉在钱眼里出不来了。
    “三弟妹,若晨回来,我得进去看看。”扯开邱和月,李春芳绣帕一甩,温和的伯母形象显现,轻悠悠地往门里跑去,小声嘀咕,“断的藕连着丝,不知会一声,算是什么亲戚?”
    谁想跟你成亲戚?听完她的话,邱和月心中愤恨,一个不稳,身体前倾,差点摔倒。回过神,她已经要推门,赶紧冲过来拦在门上。
    “二嫂,若晨刚回来,累了,正歇着呢,你就莫要去烦扰她!”
    李春芳推开房门,刚想进去,迎面而来的是方禾的脸孔,他的目光锐利,冷冷地扫视李春芳。他老实却不傻,这二嫂,有名的大嘴巴,可以把一切东西传的神乎其神。
    趁着乡亲们还不知道女儿的事情,得赶紧想办法挽救。
    “李春芳,拿了东西,你就得离开,可千万别多拿了,我们对你不客气。”
    “开门!”
    门外村民拍门的频率增大,力气也增大。门居然纹丝不动,一点晃动的迹象都没有。
    这扇门,是黄竹轩命人休整的。按理来说,村民的家门都是用栅栏代替的,哪有那么风光。说起来,还得归功于黄竹轩。黄家财大气粗,他对待妻子的娘家人还是不错的,每每在信件告诉她,回娘家的时候,从账上划过二百两银子添置东西运回去。那次回门的时候,他看到院子里的栅栏,怎么看怎么寒酸,第二天就休整院子,把周围的篱笆全部换成砖块,安上一扇大门。整个村子,就这家人有一所城里人的院子,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恨不得女婿是自己的。
    他的做法,方若晨反对,被他沉默的眼神反驳了去。正因为有他的首肯,她才会带那么多东西回家,黄家人也不敢说什么。
    起初,她觉得拿着黄家人的东西馈赠娘家人,心里过意不去。但每个人都热情地迎接她,让她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心里一度欣喜自己嫁了个好丈夫。
    门外的声音没能撼动李春芳的内疚,她瞧了瞧大门,心中暗想,你们就好好地等着吧,等我拿走最珍贵的东西,再让你们哄抢。
    “若晨累了就该歇息,许久不见她,怪想念,我在这里等她醒来!”李春芳推开邱和月,冷哼一声到旁边的井台边,抬脚放在旁边的洗衣板上,绣花鞋上的泥土沾染在洁净的木板上。
    无视夫妻怒气的眼神,她弯腰拍拍裤管上的尘土,双手顺势扯褶皱的布料,装穷装可怜,假哭乱说话,每次都能博得方若晨的同情,这次,想必也不意外。
    “天不下雨,地不增泥,风不吹,树不长,没有干枯的枝干捡不到柴火烧不了饭。竹笋吃完没竹砍,藤萝又不多,做不了箩筐。县城路长,没有骡子跟马,粮食一年比一年难养,日子一天比一天困苦。唉,青天白日都艰难,还不定哪天有天灾,那可真要带着两个孩子去讨饭了。穷乡僻壤,光靠三亩九分的旮旯地,日子真真是没法过下去了……”
    睁眼说瞎话,还不是一般地混话。谁不知道她家的田接近河流,取水方便,阳光充足,每年都比其他人多收一两担稻谷。
    门外贴着门的庄稼汉,听到她这么说,狠狠地呸了一声,跟这样没皮的人同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李春芳,你赶紧出门来,放我们进去。”
    李春芳走到方若晨房门外,不间断地擦擦眼角不曾留下的泪水,多次大声诉说悲惨的生活。一想到方若晨醒来,听到这段话,同情心一重,银钱加重,多好的事。她的心里就乐开了花。
    说着说着,她居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说两个儿子到现在还没娶媳妇,还不是家里穷,人家姑娘看不上。希望方若晨照拂堂兄弟。
   
                  
第9章
    李春芳的说词,很不厚道。门外传来嗤笑声。她儿子的婚事,还不是她一手把持害的。
    你爱唱歌自个唱去。邱和月摇头向门走去。
    李春芳瞧见她走的方向,顿时明白她要去开门,暗想外边的人进来了,还能多捞点吗?心道糟糕,快速冲上前阻止她开门。
    “二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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