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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帝王心:第一宠妃-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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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彦琛满面无奈和不舍,握紧了她的手说:“是……嗣音,算上回去的路程,朕离京就要半月了,一切朝政都落在晏璘身上,再有那一群人蠢蠢欲动,晏璘他一人未必能扛住。朕不能再在这里陪你,你好生养伤,附近官邸的贮冰足够你用到伤好的时候,这里虽简陋却不炎热,适合养伤。太医虽说再过半月你就可以动身,但朕要你十足养好了再回宫,回宫后还有更多的风浪等着我们。嗣音,七夕之日,朕要你出现在涵心殿,朕等你回来。此番离别,是我们长久的将来,你不要难过。”
    嗣音心酸不已,眼前的人双目深陷,明明十分疲惫,却仍要奔波辛苦,做帝王究竟有什么意思?可是……这些话只能在心里说,她要坚强地站在他身边,与他面对一切困难。
    而那一场梦更坚定了她心里的信念,儿子若当真天子之命,她这个娘亲怎能在现在放弃?既然她的夫她的子注定拥有江山,她又怎能做一个柔弱不堪的女人?
    “七夕之夜,臣妾见君。”嗣音坚毅地一笑,将手从皇帝的掌心抽出,“皇上快回去吧,初龄等您去哄她。”
    彦琛为她的目光所动容,欣然道:“朕等你回家。”言罢转身就走,将所有留恋都藏在心底。
    出得营帐,泓昀立在门前,皇帝含笑,“泓昀,七夕之日,为父皇把梁淑媛送到涵心殿前。这里的一切,朕交给你了。”
    这是昨夜父亲就交代自己的事,彼时泓昀怎么也想不到,父亲竟对自己信任如斯,此刻他单膝跪地,字字有力地回答父皇:“儿臣定不辱使命!”
    皇帝乘辇而去,附近官员纷纷夹道相送,尘土渐息,官员们上来向泓昀行礼,泓昀不愿应酬这些,索性下令一概不见,更以梁淑媛的营帐为中心,将方圆两里内划为禁地,侍卫日夜巡守,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官道亦因此绕开,不提。
    一切安顿下,泓昀仍不能松弛神经,总是担心会有人再来偷袭,使得日夜不宁。何子衿看在眼里,担心他的身体,便送来安神凝气的药。泓昀喝着药,却问他:“梁淑媛的身体,能好全吗?”
    “经年初一劫,就需三年五载静养,没想到不出半载又遭大劫,如今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你若问我她能否好全。”何子衿摇摇头,“再生一场大病或遭逢熬费心血的事,必定在劫难逃,就是九天诸佛也救不了她。自然,她最好不要再怀孕生子。”
    泓昀手里的药碗一颤,漆黑的药汁染黑了他的袖口,“这么严重?”
    “她能活命,能意识清醒已经是奇迹,不是所有人失血那么多都能挺过去的。”何子衿淡淡地,又道,“自然上次服下的雪莲是大功臣,此次又能有它滋补,仿佛一切都是注定的。而事有利弊,雪莲是珍贵奇药,药效非凡,所以往后普通的药对梁淑媛而言可能就没什么作用了。”
    “如果没有十四叔从北国带回这两朵雪莲,她兴许已经往生了,一切都那么神奇。”泓昀苦笑,将剩余的药喝完,抬眸问何子衿,“吃了这药是不是会安睡?”
    何子衿道,“还有很多日子,你不能先熬空自己的身体,改日送梁淑媛回京的路上,不必守在这里轻松。”
    “多谢你。”
    何子衿一愣,只是稍稍动了动嘴角,“你不该言谢。”
    泓昀沉吟半日,却道:“这一次,会是古家的人动得手吗?”
    何子衿摇头,他所知有限,尚不足用来揣测时政,只是淡淡地说:“若是古家人所为,梁淑媛的一番用心皆白费了。”
    “呵……”
    三日后,皇帝抵京。于涵心殿内同晏璘等一班大臣商讨国事至日暮方散,晏璘最后一个离开,却见皇后的凤辇款款而来,遂驻足侍立,直到容澜从辇上下来。
    礼毕,容澜相问:“圣上可好?”
    “皇上看起来很疲倦。”晏璘据实相告。
    “梁淑媛呢?”
    “据说已度过危险,待静养痊愈后再回京。”晏璘如是说,抬眸望了一眼嫂子,这些日子他持政于朝,已很久没见过她,再见,却觉得她憔悴了许多。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容澜缓言,稍颔首,提裙往殿内去。
    “皇嫂。”晏璘不自觉地唤了一声。

  ☆、442。第442章 二十多年风雨同舟

“何事?”容澜停步驻足,却不曾回身,语调渐息时仿佛有一丝颤动。
    “臣弟……告退。”晏璘终究没有开口,目送她款款进入涵心殿,胸前微微一起伏,似在叹息。
    殿内悄无声息,容澜莲步轻移,裙幅衣袂、釵环玉饰皆妥帖无声,直至皇帝面前,彦琛似乎都不曾发现,她福下身去,周正施一礼。
    彦琛这才抬眉,道:“你来了。”
    “皇上瘦了。”容澜起身,含笑道,“半月不见,皇上辛苦了。”
    皇帝淡淡一笑,只道:“也因有你在,朕才能安心离开。”又问,“孩子们呢?”
    “都好。”容澜说罢,行至一旁斟茶,稳稳地送到皇帝面前,见他满桌的奏折,便劝,“皇上何不休息半日,奏折总是批不完的,急有多急,缓也不过半日。”
    “朕依你。”难得皇帝肯答应,便搁下朱批御笔,端了茶碗一边走到窗下吹风。
    “暑气还未散,皇上立在那里吹暖风,不热么?”容澜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只是温和地笑着。
    彦琛道:“在嗣音那里时,她营帐里满是冰块,日夜都凉如深秋,帐子内外冰火两重天,待的时日久了骨子里生疼。这暖风吹着,倒还舒服。”
    “梁淑媛几时回宫呢?”容澜道,“荒郊野外,总比不得宫里好。”
    “七月便可归来。”彦琛道,忽而说,“上回修缮符望阁是谁主持的?”
    容澜一愣,答:“是贵妃带着武婕妤。”
    彦琛颔首,便唤人:“将武婕妤召来涵心殿。”
    容澜道:“皇上要修缮殿阁?”
    “朕要将符望阁和景祺阁打通,景祺阁改名景祺轩,归属符望阁。”皇帝笑道,“那里太狭小,孩子们长大后就更铺不开了,别的殿阁又与她八字不合,还是仍旧住在那里罢。往后孩子们统统住到景祺轩去,也叫她清静清静。”
    “如此很好。”容澜笑着应了一声,没说别的话。心里却念:看来你是笃定要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不久武舒宁到来,她穿着一身宝蓝色襦裙,低髻轻绾,纱衣飘袅,夏日里瞧着最是舒爽安静,她不知自己为何被召见,面上有忐忑亦有欢喜,见了皇帝便问:“淑媛娘娘可大好了?”
    帝后都知道贵妃带着她闯符望阁的事,当初皇帝的谕令是违者斩,然而事情闹到这一步,谁也没心思去追究那一点是非了。更何况如今宫廷内外,又有几个人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好多了。”彦琛没多说什么,只是讲明用意,“朕找你来,是想委你扩建符望阁之任,将符望阁与景祺阁打通,个中细节工部稍后会递上图纸,修建的事内务府和工部自然派人来,但里外协调主持和督工,朕就交付给你了。梁淑媛七夕回宫,朕要你务必在那一日前完工。如今淑慎他们也不在符望阁里住,少了挪动的麻烦,明日工部递交图纸后,就动工吧。”
    舒宁一一应诺,皇帝突然兴师动众,自有他的缘故,但这些不该是她关心的,她如今要做的,就是将符望阁扩建完善,等嗣音回来。
    “下去吧,日后就辛苦你了。”彦琛摆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不冷不热的态度好像舒宁只是臣子一般。在旁人看来,皇帝的行为近乎冷血,却不知当事的武婕妤,她自己一点也不在乎。
    “你要照顾泓昶、泓曦,又要统理六宫,所以朕不想再叫你操心。”舒宁退下后,皇帝莫名地向容澜解释起来,更道,“自然,武婕妤年轻,她若有不妥之处,你多多提醒她。”
    容澜颔首答应,仅半月不见,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这么疏远了。
    “朕还有奏折要看,你若无事,便跪安吧。”皇帝淡淡的,亦道,“朕自会保重身体,你放心。”
    容澜屈膝行礼,默默地退下,然行至殿门,忍不住回头凝望,皇帝已心无旁骛地看起了奏折,他似乎忘记了,才答应自己休息半日。
    自那日皇帝突带羽林军奔离京城,容澜的心就久悬不下,此前泓曦抱到坤宁宫时,自己得到的理由与旁人无异,他让梁嗣音私下离京返乡的事,竟然连自己都不愿说明。可到底,还是出事了。
    说预感也好,说执念也罢,得知梁嗣音遇袭后,她便觉得此事和自己脱不开干系,而引起这一切的,终究是景仁宫那一场抓周。泓昶没有拿御印,更无视初龄递给他的御印。
    玩笑?这若真的只是一场玩笑,就不会有今日了。
    无声地跨出涵心殿,一阵热风拂面而来,周身才冒出细密的汗,却有一股凉意从脊梁骨蔓延开,皇后蓦地环臂抱住了自己,她冷。
    “娘娘!”络梅关切地上来扶住,便见主子脸色苍白,额头上的汗大如珍珠,顺着发鬓直往下落。
    “回坤宁宫。”容澜低声吩咐一句便超前迈步,但旋即腿软昏厥,引得众人惊慌失色。
    不久方永禄入殿内禀报:“娘娘在涵心殿前昏厥,现已送回坤宁宫,经太医诊治是体感风热,需清心静养,娘娘说怕不能将两位皇子均照顾妥帖,求皇上示下将八皇子交付哪一宫照顾。”
    彦琛兀自看着奏折,许久批下朱批才抬眸道:“让太医尽心侍奉皇后,但即日起你派人在坤宁宫外盯着,除坤宁宫内太监宫女,凡有生面孔进出便私下查明核实身份,再向朕禀告。另外……”他顿了顿,道,“把泓曦送去承乾宫,那里多一个也不多,另嘱刘婉仪过去相帮便是。”
    方永禄应着,偷眼看了皇帝,只见他气定神闲仿若无事,此番不仅对皇后抱恙没有任何反应,更出言让自己监视坤宁宫,这究竟是走到哪一步了?
    他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那里出了问题。细想想,也许梁淑媛遇袭的事和皇后娘家有关联,可是皇帝真的就此不再信任皇后?二十多年风雨同舟,一笔勾销了?
    “告知承乾宫,朕夜里过去。”皇帝那里又打开新一本奏折,口中如是吩咐。
    方永禄告退,出得殿外一阵闷热袭身,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宫殿里沉浮一生,敏锐的他隐隐嗅到了肃杀的血腥气息,也许等不到秋叶落尽宫里就会有一场大变,说到底,世人终究不了解这个踏着兄弟骨血尸身一步步走上皇位的男人,而那班急功近利的大臣更是愚蠢至极。
    “赶紧的,去禀告承乾宫,皇上夜里过去。”他吩咐一声小徒弟,自己则去坤宁宫复命,之后更亲自将泓曦送到了承乾宫。
    自舒宁搬走后冷清了许久的承乾宫突然热闹起来,符望阁里三个孩子统统住到了这里,不免让古曦芳有些应接不暇。幸而宫女们都是利索能干的,谷雨和李从德也光明正大地过来伺候,她终究能少操心些。
    本是听说皇后病倒要去请安的,才到门前方永禄就抱着泓曦来了,更带了皇后的话说不必前去,细想旋即要安排泓曦的住处,又要预备过会儿接驾,到底作罢。
    小初龄见人来人往地热闹,就跑到宫门口趴在门槛上朝外张望,淑慎追过来嗔责:“又乱跑,才换干净的衣裳又在地上滚,你再不听话姐姐可要生气了。”
    “是母妃要来了吗?”初龄却鼓着胖乎乎的脸,黑漆漆的眼眸里含了眼泪似落不落,“大姐姐,初龄想母妃。”
    淑慎心头酸楚,不忍再责备,将初龄亲了又亲,哄了半日方好。虽然已得知母妃度过危险的消息,可那日羽林军来问自己要雪莲的时候,她几乎连心都要跳出胸膛,若非皇后拦住不叫她同往,此刻她兴许已飞奔到嗣音身边去了。
    “初龄在这里?”此时古曦芳笑盈盈过来,从淑慎怀里抱过小公主,逗她道,“香喷喷的牛乳糕出锅了,我们的小公主却不在,初龄再不去,可叫他们都吃光了。”
    初龄忙惦记起她想了一整天的牛乳糕,乐呵呵地蹬手蹬脚地要古曦芳带了去,淑慎无奈一笑,“到底是小娃娃,我还怕她心里放不下呢。”
    曦芳却道:“她心里兴许什么都明白。”说着往殿内走去,忽而外头呼啦啦来了人,皇帝一身常服出现在门前,初龄忙喊了声“父皇”,从古曦芳身上爬下来,飞奔到彦琛膝下。
    皇帝一把将这香软的小人儿抱入怀里,若不是这孩子,嗣音现在会如何?是被拿来要挟他,还是身首异处?彦琛几乎不敢想。
    “父皇不要初龄了吗?好多好多天都不来看我。”初龄眼泪扑簌簌落下,直叫人看得心疼,她小心翼翼地问,“父皇,母妃哪儿去了?怎么不一起来?”
    “母妃在别处休养,身体好了就来看初龄,你要听话。”彦琛温和地哄她,一边已走入殿内。
    曦芳带着泓晔、淑慎行了礼,彦琛将女儿拉到身边说:“她很好,不要担心。”淑慎却红着眼道:“将来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吗?若再来一次,去哪里寻雪莲救她。”
    这一问将皇帝问住,是啊,连何子衿都说嗣音因服用了雪莲而使得其他药物几乎无效,若再有下一次,谁来救他的嗣音?
    “绝不会有下一次。”他向淑慎保证,亦是对自己许下的承诺。
    “皇上还没用膳吧。”古曦芳见气氛凝重,忙岔开话题,将喷香的牛乳糕端到面前哄初龄,“初龄快叫父皇尝尝。”
    初龄一见点心就把什么都抛在脑后,抓了两手,和彦琛一口一口分食。皇帝逗着女儿玩了半日,忽见泓晔在一边,半月不见他似乎又长高了。此时奶娘将泓曦抱来,彦琛放开初龄抱幼子在怀,抬头看满室的和乐,可他却半分笑不起来。而是将泓晔叫到跟前,当着古曦芳的面说:“这些年梁淑媛对你的付出,晔儿可曾记在心里?”
    泓晔忙道:“儿臣不敢相忘,只不知如何回报。”
    皇帝却道:“对你而言,自然生母最重,回报亦该你母亲为先。”古曦芳那里忙走上来,皇帝却伸手拦住,“只是你母妃也罢,梁淑媛也罢,都不会期待你的回报,好好活着,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才是她们最想见到的。”
    泓晔单膝跪地,应承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皇帝肃然:“来日泓曦的文武骑射朕就托付给你,期你这个兄长为弟弟做出表率,而不论将来如何,万不可忘手足之情,你能做到么?”
    “儿臣谨记。”
    看着泓晔毫不犹豫地答应下,古曦芳在一旁感慨万千,她知道储君之位在皇帝心里已然定下,泓晔他……
    “曦芳。”彦琛突然看向她,温和含笑,“你为朕生了个好儿子。”
    古曦芳浑身一震,这一份目光竟耀眼得叫她不能承接,自己这一应,就是算放弃了吗?她转眸看向儿子,泓晔平静如常,不见一分一毫的失落,她心里念:其实儿子你也明白了,对不对?
    “曦芳。”皇帝再唤她。
    “全是皇上教导有方。”她笑着应承,看着彦琛怀里的泓曦,终缓缓道,“愿泓晔不负皇上的期许,能把弟弟教导好。”
    “是了。”彦琛欣然。
    是夜,皇帝留宿承乾宫,唯有他和曦芳时,才道:“好好看护泓曦,离了坤宁宫,什么都可能发生,不是为朕也不是为嗣音,是为了泓晔。”
    翌日,符望阁大兴土木,消息自工部散开,引朝野哗然。而皇帝回京首次临朝,只问各地政务,对梁淑媛遇袭一事只字不提,更没有解释自己忽而离京的原因,憋得一干大臣心如猫抓,好容易散朝后,皆长吁短叹。可他们还不知道,今日上朝所见的同僚,兴许明天就是阶下囚。
    是日,许多官员还未到达家门前,就得到报信某某大臣被捕、某某府邸被封,甚至有些人在半道上被抓,皇帝悄无声息地卷过一阵风,而风中满是杀气。
    盛夏的天亮得很早,可是皇后今日失眠,醒的比天还早。
    静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天色越来越亮,等待着时间一点点消逝,曾以为走到今天这步会因为一个女人,如今仿佛因在她的身上,可果却是自己和家人一手促成。
    那****决绝地对皇帝说出那番话,她以为自己能狠下心自此与家人划清界限,可她终究放不下,血脉相连的骨肉亲情,岂能说断就断。此番事情闹出来,她无一日不为家里担忧,而细想想,这一份放不下里,是不是还残留着欲望?
    可仅这一点点,就吞噬她的坚强,容澜啊容澜,你还是那个曾经坚强地守在丈夫身边的女人吗?你的魄力哪儿去了?你的威风哪儿去了?你输给了别人,还是输给了自己?
    “娘娘。”络梅悄然进来,行至她身边。
    “王海回来了?”皇后问。
    “没有回来,捎话说怕出宫又进宫太惹眼,所以过两天再回来,本来敬事房那里就记了事假。”络梅一边解释,一边去倒了水来。
    但这些并不是皇后天未亮就醒来等的消息,她看着络梅递过来的茶杯,低声道:“都抓了谁?”
    络梅脸色也不好,应道:“娘娘放心,府里一切都好,王海说,似乎抓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人,和府里没半点关系。”
    容澜一口一口喝着温水,忽而呛住了,咳了半日直觉的头脑发胀,翻身朝里卧去,淡淡地说:“今日不想见太医,免了。另外……留心聆政殿上的动静,我想知道皇上抓这些人做什么。”
    “奴婢记下了。”
    此时阳光已愈发强烈,络梅吩咐小宫女们拉下窗幔,通明的寝殿顿时昏黄,容澜却反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沉入黑暗里去。
    这个时辰,上书房里已经上课,却只听泓暄的哭声嘹亮,他的贴身小太监正在挨打,叫他看得心惊胆颤。
    原是泓暄今日起晚迟到,照书房规矩,侍奉的太监们都要替主子挨罚,而主子要在一旁看着。泓暄才四岁,平日年筱苒再怎么严厉,也不过打几下手心,他也从没见过景阳宫里的奴才受罚,这会儿看见每日跟着自己的小太监被按着打,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转身跑进泓晔他们的课堂,抱着四哥哥哭道:“四哥救救他吧,小安子要被打死了。”
    可泓晔却起身唤人,吩咐道:“来人,把泓暄带出去,让主子私闯其他课堂,叫那小安子再加十板子。”
    堂上夫子愣了一愣,没有说话,待人离去,泓晔说一句“夫子请继续”就归座捧起了书卷。
    座后的泓昭吐了吐舌头,今天大皇姐没有来,早晨一见四哥就觉得他特别严肃,想起泓暄才来那几天他对弟弟的温柔照顾,再看今日的严厉,总觉得不对劲。
    外头板子声终于停止,可泓暄的哭声不止,隐隐传来很是扰人心神,但泓晔心无旁骛,只是专心于课业,连夫子都在心里感叹。
    中午用膳时,泓昭怯怯地说道:“昨天京城里大理寺和宗人府联手九门步兵营抓了不少人,母妃说她本来想去护国寺看父王,但是听管家说街上太乱就没敢出门。我傍晚出宫回府去的时候,也看见在押人犯,四哥知道为什么吗?”

  ☆、443。第443章 若是晚十年

泓晔倒是才听说这事,他身在禁宫不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只摇头道:“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又怎会知道缘故。”
    泓昭道:“母妃讲兴许是为了梁淑媛,父皇在找幕后黑手呢。”
    “幕后黑手?”泓晔问。
    “据说还是因了立储。”
    “嗯。”提到立储,泓晔反不以为然。
    “四哥你说梁淑媛遇袭的事会是谁干的?,是因为泓曦吗?”
    “猜有什么意思?父皇自然会查清真相。”泓晔说罢专心吃他的饭菜,对此事不再有任何兴趣。
    泓昭见他意兴阑珊,也不想再提,不久对面的小太监过来道:“四殿下、小王爷,六殿下他不肯吃饭,怎么劝都不成。”
    “我去看看。”泓昭起身。
    泓晔却喝了口汤,头也不抬地对小太监说:“告诉他,再不吃饭就将小安子打死。若还不肯吃饭,就饿着,饿一顿不会死的。”
    屋子里的气氛突然严肃起来,泓昭愣在那里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待回过神见那张口结舌的太监,忙挥手瞪了一眼,叫他按吩咐去做。不久,哭声又传来,泓暄似乎被吓到了。
    泓昭有些看不过去,还是想过去看看,“四哥,泓暄还小,慢慢教他就是了。”
    泓晔拦下,道:“再小也会长大的,我和你在他这么大的时候,王府里时常不太平,日子很辛苦。而泓暄出生就是皇子,要什么有什么,可他该开始明白,就算是皇子也有不能做的事,也有必须守的规矩,而他现在也是哥哥,将来泓昶泓曦会和他一起长大,但那个时候你我已成年,没有太多时间在他们的身边,我希望泓暄能做个好兄长。”
    “四哥,你今天……真奇怪。”泓昭耸了耸肩,没再说什么。待他们吃毕了午膳,有半个时辰休憩的时间,此时泓暄也不再哭泣,正乖乖地吃着饭,瞧见两个哥哥过来,一时又红了眼睛。
    泓昭坐下来拍拍他的脑袋说:“不许再哭了,小心四哥他生气。”
    泓暄可怜兮兮地抬眼看泓晔,瘪着嘴忍了片刻,还带着几声抽噎怯怯地说:“我不哭了,四哥不要生气。”
    “若再哭怎么办?”泓晔还是板着脸。
    “不哭了……”泓暄抽噎一下,想了想说,“反正就是不哭了。”
    两个哥哥都不禁笑出声来,泓暄扒拉了几口饭,又问道:“我几时能和哥哥们一起上课?一个人在这里一点意思也没有。”
    泓昭泓晔对视而笑,泓晔道:“过几年泓昶和泓曦也要上书房,到时候你就是哥哥了,今日四哥怎么管教你,来日你也怎么管教他们,记住没有?”
    “真的?”听说自己也可以管教弟弟,泓暄来了精神,那张还留着泪痕的脸突然笑开花,乐呵呵地说,“他们怎么还没长大,快些来才是。”
    一屋子人都被逗笑,泓暄愣愣地看着众人,努力地吃起饭来,一心想着快些长大,将来也像四哥这样训弟弟。
    上书房这个地方,见证一代又一代皇子孩提时最纯真的时光,纪录下他们一生里最快乐的岁月,只是这一切注定被定格在这书房里,带不走,也不会在书房之外任何地方重演。
    而今日的朝会到这一刻才散,昨天连夜抓的人,皇帝当朝一笔笔和臣工们算账,只是所有的事都与梁淑媛遇袭无关,皇帝竟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反贪抓腐,且一棍子下去,竟打压下二十来个大小官员,一时风声鹤唳,朝廷上下人人自危,天知道皇帝几时留心了这些事,而那一笔笔账又是从哪里得来。这个皇帝,永远都叫人捉摸不透。
    众人疲倦不堪地出宫来,晏璘那里正要上马,却有四五个官员拢了过来。
    晏璘应酬不暇,远远瞧见容栗阳等沉着脸出来,难为他一把年纪憋这一上午,皇帝昨日抓人的事,肯定将他吓得不轻吧。好容易脱身回到府中,叶容敏却急匆匆跑来说,“赫娅不见了,屋子里的东西收拾了大半,我派人去和郡王府找过,她并没有回去。”
    晏璘摇头,一边派人去找,对妻子则道:“多半是寻泓昀去了,但愿她只是去寻夫,别和梁淑媛闹什么事出来。”
    叶容敏无奈,只是吩咐下人备膳,亲自为晏璘换了常服,又端茶来问道:“宫里如何?听说娘娘在涵心殿前晕厥了,我本该去请安才对。”
    “这些日子你就别进宫了,等等说吧。”晏璘含糊地应付着,此时儿媳妇过来请安,见夏菡大腹便便,想起西南那里,便叫妻子打点些东西送过去,只说,“但愿老十四这一次能如愿做父亲。”
    容敏自然答应,可见丈夫眉头紧锁,本以为皇帝回朝后他能轻松几日,却不料反更加忙碌和忧愁,屏退夏菡和其他人后问晏璘:“今年以来就不见你清闲过,何日是个头?”
    晏璘疲倦地合目休息,连饭也不想吃,只恹恹地说一声:“这句话你叫皇帝去问哪一个?”
    “皇上这是要做什么?准备立储?”容敏索性直接问了。
    晏璘那里却是许久的沉默,不知是他累得睡着了,还是不想回答妻子,容敏也没有再问第二遍,但正要离去,丈夫突然在背后说:“那些人太不了解皇兄了,这些事再晚个十年闹出来,皇兄或许会陪他们玩一玩,现在?呵!”
    容敏不懂,呆立了半日,对过去心有余悸地她只是轻声说:“最可怜,还是那几个孩子。”
    是日傍晚,新一轮的抓捕展开,京城里的老百姓知道皇帝在抓朝廷蛀虫,不再如前日那样躲在家里不出门,而是成群结队地上街来看热闹,凡被抓一个便围观唾骂,一路跟到大理寺,无异于是让那些平素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官员大臣们游街。
    朝廷之中,官员间的人脉层层叠叠盘根错节,仕途中升官进职,免不了送来迎往,有几个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是干干净净的,不怪皇帝一抓一个准,而是这不正之风早已烂到骨子里,从前朝一直延续至今。彦琛即位后,因当初党争之故朝中大臣多半是彼时宿敌的党羽,但稳固朝廷江山光靠自己的昔时羽翼远不足以支持新帝,故而在残忍肃清手足的同时对他们背后的大臣却放了一手,只是多年来不曾松懈对他们的监视,所以今次清缴有凭有据,容不得他们不服。
    不过朝中大臣也非泛泛之辈,明知自己不能两袖清风立于干岸之上,逃过今日未必明日也能安然度过,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摸清皇帝的脾气,让这件事尽快过去。换言之,给皇帝一个台阶下。
    然而所有人都明白皇帝此次发难的原因全在遇袭的梁淑媛身上,更进一步说是因立储的事将他逼急了,但如今抓贪和立储及后宫完全搭不上关系,众人委实束手无措。故而有今日散朝后围堵晏璘,以期从贤王爷口中探得圣意。
    如是,京里上下官员乱成一锅粥,皇帝倒清闲了。是日下午闲逛来承乾宫,正好初龄和泓曦都午睡了,他这个父亲只静静地守在床边看了许久。
    初龄睡觉时也不老实,一条小毯子绕着肉乎乎的肚子缠得紧,头早离了枕头,张牙舞爪地横在床上。而泓曦却静静地睡在一边,与他的小姐姐全然不同的个性。
    “父皇。”淑慎忽而过来,到了彦琛身边。
    “今日没有去书房?”皇帝问。
    “泓暄才来,儿臣怕昭仪娘娘忙不过来,又怕他认床,所以留下照顾他。”淑慎答,一壁在屈膝蹲下,伏在了皇帝的膝头。
    “怎么了?”彦琛轻声问,又道,“慎儿越来越有长姐的模样,父皇很高兴。”
    淑慎微微抬起头,轻声道:“明日儿臣想去趟护国寺,为母后和母妃祈福。”
    听女儿提起母后,彦琛才想起来皇后抱病在床,难怪自己刚来的时候古曦芳脸色有些尴尬,她是觉得自己连坤宁宫都没踏足就直奔这里来颇有不妥吧。可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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