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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识君-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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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怿盯着她,慢悠悠地说:“是山风太大还是有心事?”他把手上剩核桃都放到她怀里,“自己吃,我不饿。”
  书辞咬了一口黄瓜,随后低头默默的嚼着。
  果然是有心事。
  沈怿不禁暗叹,“说说吧,是不是想家了?”
  她心不在焉地嚼着黄瓜,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无奈,“到底是想,还是不想?”
  书辞并未直接回答,“今天晚上,韦姐姐和我说了些话,我觉得她讲得挺有道理的。我去南山镇又哪里比得上留在京城好。”
  沈怿淡笑着颔首:“这倒是。”
  “我娘是让我很伤心,可离家出走,也的确给我爹添了麻烦……”她拿手撑着下巴,怅然道,“说到底还是怪我自己固执,眼界太小,其实何尝需要去讨好我娘呢,若我有了能耐,有朝一日也可以呼风唤雨,何愁她不高看我。”
  这番话说得总算是有些出息了,沈怿赞许地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然后她也没想好,“要么自己有本事,要么嫁得好,可嫁得好也得靠我娘出门帮我找人家。”
  说着,她忽然把包袱取出来,咬着食指拨弄了一下包好的银子,“你说这些钱能在京城盘下一个铺面么?”
  沈怿垂眸扫了一眼,淡淡道:“大概能盘下阳和酒楼旁边的三尺空地让你讨饭。”
  尽管对他的冷嘲热讽早习以为常,书辞还是忍不住皱眉瞥他。
  然而还没瞪多久,他的手便抬了起来,指头距离她越来越近,最后在额间轻轻一弹。
  力道不算大,却是一种很奇怪的触感,虽然陌生却并不令人排斥。
  “你看够了没有?”
  她捂着额揉了揉,“我若说没有,那你给摘面具让我看个够本么?”
  沈怿挑起一边眉毛:“我不吃激将法。”
  书辞啧了声冲他努努嘴:“你这个人太不讨人喜欢了……真想知道你娘是什么性子的,能把你养成这样。”
  “我娘?”他闻言低头把玩那几颗核桃,仍旧是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神色未改,“她早就死了。”
  她微微一愣。
  本只是随口的一句话,未曾料到是这样的回答,书辞自知多嘴了,一时懊悔地望着他,颇觉内疚。
  沈怿捏好了核桃,半晌不见她来拿,一抬头看她如此神色反而好笑:“干什么?可怜我?”
  书辞垂了垂头,“没有娘是挺可怜的。”
  “不见得,你有娘,难道你就不可怜了么?”他如此反问。
  沉默了一阵,她还是认真地说:“总有个念想。”
  就像家不一定很温暖,可身处异地时,想到还有家可回,依旧有说不出的安心与踏实。
  不知是不是月色太好,她那双眼睛望过来的时候,总让他想起很多事。
  “我可不是你,妇人之见……她不在更好。”沈怿把她的手拉过来,将核桃放上去,“否则活到现在,估计和你娘差不多。”
  书辞忽然将他衣袖抓住,回头把核桃放在一旁,“你等等。”
  沈怿正犹自不解,只见她从包袱内摸出一块碎银,轻轻合拢在他掌心。
  银子周身早已磨得没有了棱角,带着凹凸不平的圆润静躺在他手中。还未及开口,书辞垂着眼睑,声音意外的柔和:“这几天谢谢你陪我,既然玉佩你不肯收,这个就当是一点心意好了。”
  她抬眸看向他,月光洒落半身,像是镶了层银边,噙在唇边的笑意淡到几乎看不见。
  这一幕,不知为何,竟让他忽然想起那天夜里,在城北的镜湖中所看到画面。
  有些温热的躁动波及全身,沈怿将视线调开,喉结莫名地滚动了两下。
  此刻他竟无比庆幸自己带了张面具,无论是怎样的表情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掩盖,不露痕迹。
  书辞抬起手来,学着他那样把食指探过去,对准脑门儿一弹。
  “砰——”
  脸上的面具抖了一下。她却因为面具太硬而伤到手,捂着指头一阵抽气。
  沈怿:“……”
  “你这究竟是什么做的?!”
  他无奈道:“自作自受。”于是探过身去将她手指牵住,轻轻揉了两下。
  将这顿简陋的宵夜吃完,已经是四更天了,书辞终于熬不住回房休息。
  一直等她睡着,沈怿都还靠在门边,双眸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睡颜,久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回过神时,只将那块碎银轻轻抛起,又接住,最后收入怀中,转身往外走。
  天空依然一片漆黑,仿佛黎明离这个世界还很遥远,他刚走上街,四周就嗖嗖落下几个人影,为首的自然是高远,恭恭敬敬的上前唤了声王爷。
  “刚才都看见了?”
  高远应道:“那是肖云和的手下。”
  “我知晓,眼下他人虽在南边视察灾情,手倒是伸得挺远。”他鄙夷道,“此事有些蹊跷,记得把人好好审一审。”
  “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就要撤,沈怿不耐烦地将他又召回来:“急什么,赶着投胎么?我还有别的任务交给你去办……凑近点!”
  看这样子是要和他耳语,高远紧张之余又不免觉得羞涩,老老实实地把头挨过去。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吩咐。
  “听明白了么?”
  他虽有不解,还是如实点头。
  “行了,办去吧。”
  *
  一晚上没有合眼,第二日天初初亮时,言则便穿好衣服准备同温明一块儿继续找人。书辞已经离家快十日了,倘若再这么音讯全无,连他都不由要担心,言莫那一句无心之话究竟有无可能。
  人刚出了正厅,院中的仆役便走上前来说:“高大人到了。”
  这可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言氏夫妇不由奇怪,忙叫请进来。
  高远穿了套月白色的箭袖圆领袍,背着手跨过垂花门,漫不经心打量这宅中的景致。
  言则赶紧上前招呼,“高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他瞥了一眼,一面往里走,“老言呐,你近来架子可不小啊,怎么着,是有王爷撑腰,就不把咱们这些兄弟放在眼里了?”
  听他语气不对,言则胆战心惊:“您这是哪里的话……”
  高远步子一顿,睇他道:“我这是哪里的话?你说说你自己,告了多久的假了,嗯?在家坐月子呢?”
  “不是的,我……”
  “你不用解释。”他抬手打住,“你的事我全都知道了,不仅如此,还传到了王爷的耳朵里!”
  言则和陈氏为难的面面相顾。
  高远负手而立:“他老人家原本还打算把扬威营交给你打理,如今却见你连自己的家务事都处理不好,王爷很生气!王爷很失望!”他字字铿锵,说得言则提心吊胆。
  “您说的是……闺女丢了,我也有很大的责任。”长时间的奔波让他心力交瘁,提起此事,言则亦是万分难过,偷偷拿袖子在脸上一阵乱抹。
  高远轻蔑一哼,“王爷一心想要提拔你,你却这般辜负他的期望,哎……”说着摇头轻叹。
  “还请大人替我向王爷解释解释,我定会亲自上门谢罪的。”
  陈氏见状,也不禁道:“望大人多多海涵。”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高远才注意到还有这个人,当下转过身来,指着她道:“还有你,你的恶行我也有所耳闻。”
  陈氏被他说得一愣:“我的恶行?”
  高远指头不住冲她点点点:“你……教子无方,搬弄是非,目无夫纲,导致家庭不和,简直罪大恶极!”
  陈氏:“……”
  他一串话毕,低头活动了几下手腕,“我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家王爷最不喜欢的,就是夫人你这种性格。你也知道他脾气不好,你家老爷既在他手下做事,你最好心里也得有个数,免得哪天飞来横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
  陈氏闻言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轻叹一声,别过头去。
  高远对她这反应有点满意,颔了颔首转向言则,语重心长地拍拍肩,“老言啊,咱们王爷还是器重你的,特地让我来带个话。听闻二小姐有一双巧手,针线活儿做的不错。”
  见有人夸自己闺女,言则还是很谦虚地点头:“那倒是。”
  “王爷名下有几个绣庄,刚好昨天,管事的绣娘突发疾病,死了。”他一脸遗憾,“所以想请你家姑娘前去指点指点。”
  “什么?”言则登时一惊。
  “怎么?嫌弃啊?”高远啧了声,一副孺子难教的表情,“那都是给皇家办事的,里头的油水我不说你也明白的吧?”看他还皱眉,他又低声道,“这可是王爷给你和你女儿的一个大好的台阶啊。”
  “王爷一番好意,言则无以为报。”他为难,“可问题是,我眼下还没找着我闺女,这……”
  高远示意他把头凑过来,言则只得照做。
  等听完这席话,他脸上骤然恍悟,继而恭敬地冲他拱手作揖:“多谢高大人,言则实在感激不尽。”
  “得了,你也别谢我,都是王爷的意思。”高远正色地在他胳膊上打了两下,“你瞧王爷待你多好啊。”
  说来惭愧,他只能颔首称是。
  “那我就先告辞了。”
  终于将事情交代完,高远从言家大门走出来,迎面就撞上个丫头。
  “怎么走路的!”他没好气。
  紫玉忙不迭赔礼道歉。
  “下回看着点!”他负手叹息,更加感觉这一家子人都与他相冲。越想越不明白,这种调解东家长西家短的琐事怎么偏偏就落到自己头上了。


第三十章 
  镇上的杂耍班子下午就要出发; 有马车有驴车; 书辞身量纤细,给些钱挤一挤; 戏班老板还是很乐意的。
  她把行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又担心一时半会儿走不到目的地,于是先到市集去买些干粮,打算路上吃。
  刚出锅的蒸馍又香又软; 还带着微甜; 书辞让店家包了两个,忽然想到了沈怿; 又说:“不好意思,再帮我加四个。”
  “好咧。”
  正当她低头往怀里掏铜板时,村东头有人骑着马走来,一面打量四周; 一面又在每个村人的脸上细细观察。
  不经意间,两人视线交汇,彼此都有些怔愣。
  书辞率先反应过来; 小声说:“糟了。”当下扭头就跑。
  “辞儿!”言则急忙翻身下马。
  原地里卖蒸馍的老板还探出脑袋喊:“姑娘,你的东西还没拿!”
  眼下是一个跑一个追; 满山村里打转; 书辞的体力自然不及她爹,没多久便被言则拽住了。
  她蔫头耷脑地拿脚尖蹭了蹭地面; 偷眼瞧见他满脸憔悴,又飞快移开目光; 声音闷闷的:“爹。”
  离家出走被抓了个正着,此时难免心虚。
  言则凝眉,只这么定定看着她,沉默了许久,忽然抬起手。
  就在书辞以为他要打下来的时候,那张宽厚有力的手掌竟轻轻盖在了她头顶。他用一种无法言说的语气,极其压抑,极其缓慢地开口:“人没事就好……”
  “你人没事就好……”
  书辞悄悄抬起眼皮。
  她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刻言则神情。
  像是欣喜,又像是悲凉,复杂到连她心里也紧跟着一抽。
  尽管曾经恨极了这个家,可现在看见他这样,不是不难过。
  言则伸手遮掩住双目,最后又抱着她,轻声呜咽。
  书辞叹了口气,在他背上安慰似的拍了两下。
  父女二人在麦田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了。
  言则高高大大地挨在她旁边,模样却显得非常局促,两只手来回搓了许久,才轻声道:“阿辞,跟爹爹回去吧,好不好?”
  她秀眉微颦,低垂着眼睑玩衣带,半晌才开口:“我现在回去,娘是不是又该骂我了?”
  言则忙说不会,“你娘也想你,还有言莫和月儿,你不在的这些天,大家都很着急。”太阳照着他额头的皱纹,他看上去比之前老了许多,连言语也变得迟缓,犹疑了。
  “爹爹明白,这些年来,你为家里操心不少。也怪我,平时忙于公务,疏忽了你。我应该早些和你娘谈谈的。”
  听到此处,书辞冲他牵了牵嘴角,淡声道:“没事的爹。其实在外面这么久,我也想明白了,世上有很多事是勉强不来的,所做的那么多不过都是自我安慰而已……好在您还对我好,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言则只觉五味杂陈,伸手给她理了理被风吹散的乱发,“是爹爹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书辞抿抿唇垂下头,眉间仍旧弥漫着一朵愁云。
  言则静静看她了一阵,低缓道:“其实来之前,我也想了很久,横竖眼下也攒了些银钱,我打算把你二叔那间空宅子给买下来。”
  闻言,她抬头望着他,脸上不禁浮起惊讶之色。
  “你毕竟是我闺女。”言则轻轻抚着她的发髻,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我总不能看着你在外面风吹日晒。等宅子收拾好,你若想在家住就在家住,若住得不开心,想出去也可以。只是别再跑这么远了,至少让我知道你在何处。”
  他涩然说道:“爹爹上了年纪,真怕哪一天,再也找不到你了……”
  书辞沉默地听着,恍惚记起小时候,自己坐在小院里打络子,看着言书月和言莫两个人在门前的空地上骑竹马,从这一端,走到那一端,蹦蹦跳跳。
  夕阳自门缝洒进来,一抹黑影就罩在她头顶,转目时,面前是一串鲜红欲滴的糖葫芦。
  言则站在那片昏黄的晚霞里,弯着腰朝她憨然微笑。
  ……
  书辞看着身边小心翼翼征求她意见的老实汉子,默不作声的摸出帕子来,给他擦去眼角的泪花。
  *
  要离开这里了。
  小韦是最舍不得她的,临行前趁人不注意,书辞悄悄塞了点碎银在她袖口里。
  韦寡妇把包袱递过来,眸色温和:“路上小心。”
  仿佛心照不宣似的,她朝她微微一笑,“多谢姐姐。”
  马车不便上山,只能停在山腰,言则牵着马在门外等她,这时候才想起还有一个沈怿,书辞先把行李塞到他怀中。
  “爹,你等我一会儿,我有个朋友在这儿的,得先去和他打声招呼。”
  言则将包袱放到马背上,说行,“那你快些去。”
  她点头答应,沿着土埂往上走。
  刘大爷正在家编簸箕,听到声音推门出来。
  书辞问了声好,“老伯,那个……戴面具的呢?”
  刘大爷拎着半成的簸箕,一脸不解:“他不是一早就走了么?”
  这倒是她始料不及,“他走了?”
  “怎么?”刘大爷打量了一番,“他还说会来和你告辞的,结果并没有么?”
  看样子是的。
  虽说不是非得要求他与自己同行,但突然不告而别书辞还是感觉有点不大自在。转而一想,回忆前情种种,估摸着此人是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思及如此又不禁好笑。
  “我知道了,那叨扰了。”
  对这位萍水相逢的长辈书辞是有几分好感的,山里人淳朴,白白收留他们住这么些时日,感谢的银两又不肯收,自己除了嘴甜点之外还真想不到要怎么报答。
  她踩着凹凸不平的台阶往下走。
  枣红马前,言则静静地等待着,那土坡上的老房子外,刘大爷亦是迎风而立,两人隔着长长的土埂不言不语地对视了一眼。
  回程的路比来时更加平坦宽阔,车轮子在官道上辘辘前行。
  书辞坐在里头,跟着车身轻摇轻晃,不知是不是近乡情怯,离家越近,她心中越空,越发不知要用什么态度来面对。
  车子驶进城,在言家正门前停了下来。
  书辞低头钻出帘子,轻轻跳到地面。
  一家老小都在台阶下张望,她举目望过去的时候,有人朝她跑来,还没等看清,对方已经扑到了跟前,一把将她紧紧搂住。
  “你总算回来了……”
  书辞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抱着,半晌才偏过视线,看了一眼肩头的乌黑的青丝,淡声道:“姐。”
  “二姐!”言莫红着眼圈,一面哭一面朝这边走,摊开手正好抱住她的腰,埋头抽噎道,“我还以为你真不要我们了。”
  两个人各站一边,几乎把她裹了个密不透风。
  书辞笑叹出声,却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摸了摸言莫的头。
  一大一小哭个没完,好容易才从她身上撕下来,抬眼时,如意门前,陈氏正看着她,书辞也不动声色地将她望着。
  记忆里,很少看见陈氏露出这种表情,那双眼里透着疲惫,却又分明含着水汽。
  她慢慢向她走来,在咫尺的距离停下。
  母女二人的眸中都充满了倦然,书辞头一次发现自己可以这样的冷静,她微微启唇,语气波澜不惊:“娘。”
  陈氏的手伸了过来,忽然将她极轻极轻的抱了抱。
  有那么一瞬,书辞觉得自己内心深处堆积成山的怨愤和仇恨险些冰消云散。连她都不知道,原来从小到大受过的那些委屈和不公,竟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动作而轻易化解。
  她并未回抱陈氏,只是拼尽全力把眼泪逼了下去。
  听她在耳畔哽咽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或许陈氏对她的感情总是如此,不像对言书月那样真挚炙热,毫无保留,也不像对言莫那样放纵,不管不顾。她会对她很苛刻,很严厉,然后,又后悔。
  傍晚的时候,言家正厅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鸡鸭鱼肉样样皆有。吃了几天的萝卜白菜,书辞瞧见这许多美食也的确是有些馋了,筷子才对整齐就去夹旁边的一碟糖醋脆皮豆腐,不料还没碰到,菜忽然被人端走。
  言则把红烧蹄髈换上来,“吃豆腐作甚么,多吃点肉,你看你都瘦了,这个正好补补。”
  “蹄髈太油腻了。”言书月闻言,给她夹了一筷子酸辣土豆丝,“你口味重,酸辣的比较开胃。”
  “姐,我知道你最爱吃鸡了。”言莫把烧鸡腿掰下来,“今天四个腿都是你的。”
  言罢,三个人都齐刷刷看向陈氏,眼神不言而喻。
  后者犹豫了片刻,盛了碗汤推过去:“排骨汤补身,还是先喝汤吧。”
  看着面前堆得如小山一样碗,书辞捏着筷子无奈地笑了一下,低头吃饭。
  “二姐。”言莫拉了拉她的袖子,抿着唇诚恳道,“我以后的零花钱都不要了,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别走了好不好?”
  她含着口菜没说话,半晌才努努嘴:“先吃饭。”
  “哦……”他果真老老实实的应了,端起碗来埋头开始吃。
  *
  另一边。
  就在书辞离开后没多久,平静的山村里便来了一队官差,这群人比之前的锦衣卫更加雷厉风行,一脚踹开秦宅的大门,把正准备抬回去治伤的秦公子五花大绑,直接扛着走了。
  “你们干什么!”秦公子一路叫嚷。
  “我老爹可是顺天府府尹的小舅子,你们惹了我,当心你们唔唔唔……”
  后半截话被堵住,行在山道上的村民只见秦公子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叼着个白帕子,挣扎不止。
  肃王府里的侍卫办事一向很迅速,不多时,人便顺利抵达了暗牢。
  沈怿仍旧坐在太师椅上吃茶,动作不疾不徐。
  将嘴里的帕子一扯,秦公子先是大口呼吸了半天,随即开始打量周围。
  此地阴暗潮湿,牢门上血迹斑斑,远处的墙壁开了一扇小窗,幽暗的日光投射在地上,形成一道诡异的光柱。
  “你、你们是什么人……”终于感到情况不对劲,他不由发抖。
  只听一声轻响,沈怿把茶盖往杯子上一掩,直截了当问:“那枚青铜麟,你从哪儿得来的?是谁让你找的?”
  这个问题令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秦公子后知后觉地指着他:“你们是官府的人?”
  见他答非所问,不必沈怿开口,左右已有人抖开鞭子,毫不留情地甩在他身上。
  秦公子立时惨叫出声,“是是是……是我买来的!”
  沈怿抬手,示意旁边的人停下。
  “谁指使你买的?”
  秦公子龇牙咧嘴地伏在地上:“没人指使,是我自己要买的。”
  “你胆子不小,敢私下收集这个。”
  “不不不,不是的,我买这个并非是为了私藏。”他忍着周身的伤,慌忙解释,“此物在黑市上价格不菲,甚至有人出了高价,所以才想发一笔……”不等说完就一个劲儿叩头,“大人,小人绝对不是谋逆,您一定要明察啊大人!”
  沈怿皱起眉,“这东西,在黑市上还有流通?”
  “大人,您是不知道。”秦公子艰难地直起腰,“这世上酷爱收藏品的商人、文士甚至高官,那都是丧心病狂的,青铜麟自长公主那件事之后更是身价大涨。明面上是没人敢买,可黑市是做的地下的交易,照样有人敢顶风作案。”
  沈怿若有所思:“你从谁手中买来的?”
  秦公子不敢再有隐瞒:“是、是一个盗墓的。”
  他闻言一愣:“盗墓的?”


第三十一章 
  书辞在家中过了几天的清闲日子。
  说清闲; 那是相当的清闲; 几乎闲到无所事事。
  偶尔躺在原来睡的那张床上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言则果真跑去和二叔谈房子的事去了。
  这次陈氏对此竟没有半句微词,不知是言则与她沟通得太好; 还是沟通得太不好; 书辞发现自打自己回家以后,她整个人都懒了许多。
  懒得说话,懒得插手; 什么事都放任她和言书月去折腾。
  账目爱看不看; 家事爱管不管,她只顾每天带着丫头去娘家亲戚那儿坐坐; 下下棋,吃吃茶,兴致再高点便上戏楼听曲儿,别的再不曾多问过一句。
  相比之下; 言书月的反应倒与陈氏大相径庭,她以一种不可察觉的速度毫无征兆地勤快了起来,不仅每日亲手认真绣嫁妆; 连去账房的次数也频繁了许多。
  见她勤勉成这样,书辞一直低沉的情绪也为之感染。
  就在她准备着手计划将来的这一日; 言则忽然将她拉到一旁; 说了一件有关肃亲王绣庄的事。
  “什么?!”书辞惊得咋舌,“王爷让我去替他管绣庄?您不会是诓我吧?”
  “哪能啊。”其中原因没法告诉她; 言则只说是王爷为了抬举自己,再加上绣庄老板死的突然; 所以才有这个机会。
  书辞若有所思地听完,刚点了下头,忽又神色怀疑地望着他:“你们该不会是因为这个,才费尽心思找我回来的吧。”
  他连连说不是,“这是个巧合,即便没有此事,爹爹也一样得把你找回来。”
  怕她胡思乱想,言则小心翼翼地打量书辞的神色,“你若是真不喜欢也不用勉强,老爹替你找个理由推了便是。”
  尽管觉得突然又不合常理,但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肥差,更何况肃王爷多大的脸面,想拒绝也不行。
  于是事情就敲定了。
  书辞第二天便跟着王府的管事往前东长安街的秀坊报到。
  不愧是皇亲贵族的产业,秀坊旁边临着的裁缝铺、布庄,全都是肃亲王名下的,要做一套衣裳压根不用来回跑,可谓是方便至极。
  起初只听说这位爷打仗很有手段,想不到敛财的能力也如此令人刮目相看,她盯着绣庄上龙飞凤舞的匾额题字,提裙进门。
  店内四周挂着各式的绣品,除了寻常的荷包、服饰外还有几副绣画,做工很是精致。
  没走几步,迎面便有位绣娘出来迎接。
  “张先生好。”她笑盈盈行了礼,转眼又冲书辞颔首,“这位就是言姑娘了吧?”
  管事点头,抬手给书辞引见:“王夫人,王爷府上大总管的媳妇,和病故的周娘子一块打理绣庄,姑娘若有什么事大可问她。”
  她道了谢,张管事见人已带到,不多时也告辞离去。
  一屋子的绣娘立马好奇地探出头来张望。
  王夫人笑眯眯地伸手牵她,“姑娘现在是咱们的管事了,来来来,我带你瞧瞧这地方。”
  书辞以前也在绣庄里买卖过东西,对此倒也不陌生,不过要她做事还成,管事还真是头一回,难免诚惶诚恐。
  她听着王夫人介绍坊内的丝线、针法和布料,忽然问道:“这间铺子王爷平时也会来么?”
  “王爷当然会来了。”王夫人朝她微微一笑,“咱们这店虽也对外做生意,但说白了就是给王府量身做衣裳置办绣品的。王爷的便服大部分都出自我们这儿,只不过他老人家事务繁忙,一年也不见得来一次。”
  两人沿着旁边摆的绣架慢步,她信手抚过上面的绣纹,“多是派总管前来告知我们,这枕套、屏风、挂画之类倒是好说,怕就怕做衣裳。”说着,王夫人似笑非笑地看向她,“还得亲自跟着裁缝们跑一趟,给王爷测量尺寸,那滋味……你该明白的吧?”
  书辞一脸我懂的样子点点头。
  入王府等同于入虎口狼窝,步步战战兢兢。
  *
  城郊,菩提山庄内。
  厢房密室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大夫刚施完了针退出来,在门边碰到沈怿,急忙躬身作揖。
  后者连看也懒得看,只问道:“人怎么样?”
  大夫依言回答,“这位病人身中剧毒,好在救得及时,现在毒已经逼出来了,这一阵子按时吃药,等人苏醒便好了大半。”
  沈怿了然地颔首,示意他退下。
  屋中已有个丫头在旁照顾,躺着的那个一脸苍白,人事不省,正是原本该在刑部大牢里待着的禄全。
  他摸了摸脉,确认此人并无大碍这才起身往外走。
  高远紧跟在后:“王爷果然料事如神,这姓肖的过河拆桥,竟趁着今上出游之际痛下杀手,若非您提早准备,只怕禄全性命难保。”
  他淡淡道:“要上奏肖云和,禄全是唯一的证人,他可一定不能出事。”正跨出门,视线在两边一扫,又补充,“这点人手还不够,再调点人过来。”
  高远点头应下。
  “这边你给我时刻盯着,一有情况就通知我。”
  “是。”
  主仆二人下了小楼。
  这座山庄是他的别院,自己虽不常来,但把守的侍卫多,要藏一两个人绰绰有余了。
  高远还在汇报大都督府那边的事,他之前离开的时间太久,公务早已堆积如山,尽管有高远替他分担了不少,可许多要紧的内容仍不敢擅作主张,还得由他示下。
  沈怿皱着眉听得心不在焉,高远尚在滔滔不绝,他忽然停下脚。
  “高远。”
  后者恭恭敬敬地垂首:“王爷您有何吩咐。”
  默了一瞬,他平静道:“快到夏天了。”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弄得高远莫名其妙,正犹豫着要不要说今天天气真好,就听他接着道:“该做夏衣了。”
  他听完又是一愣,搜肠刮肚地想要怎么接话,沈怿却若无其事地扬了扬嘴角,抬脚往前走。
  真得空去绣庄看她的时候,已是七日后了。
  沈怿在大都督府虽只是挂职,但皇城一半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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