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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乱朝纲-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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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雨歇等在营外停下,守在营外的士兵,虽然心中惊讶,但还是履行职责,上前拦下。
萧雨歇目视前方,对两个守卫视而不见。卢若英见状,拿出怀中圣旨,双手平举在胸前:“在下淮阴郡守卢若英,此乃陛下圣旨,还不让开。”
两名士兵见状眸中一惊,连忙让开跪地。
萧雨歇松开勒马的缰绳,夹一下马肚子,带着一行人骑马走入军营。此时,正值士兵们午饭后休息的时间,营中懒懒散散,士兵随意走动。
但见萧雨歇一行人进入军营,且萧雨歇盔甲规制过于惹眼,皆不由惊讶驻足,久久凝望。有个眼尖的,赶紧跑去骠骑将军陈业帐中通知此事?
陈业,今年三十有八,生的是浓眉虎目,健硕魁梧,此人曾是司空大人安置在此处的傀儡,因其贪财好大喜功被司空看上,但此人与司空并无勾结,后因云淩责罚,此人行为已有所收敛。
部下进来传话时,陈业正在榻上休息,军服都为穿在身上。但听今日竟有一个身着大将军规制盔甲的人进入军营,眸色不由一寒,坐起身来。陈业暗自思量,如此一来,他就不是这里最大的了。况且,据说广陵侯已经失踪数年,哪里还有新的大将军人选?
陈业心头疑惑,起身出了营帐前去查看。萧雨歇见陈业出来,不由上下打量,盔甲未在身上,且头发凌乱,眼角有污秽,难不成这是刚睡醒?
陈业凝眸细看,这不就是前些日子,代替奉旨巡查的淮阴郡守卢若英手下的那个门客肖玉吗?他怎么又来了?还上哪儿找来的一身大将军的服饰?
陈业眯着眼,半张着口,舌尖舔一舔牙后槽,背着手走上前去,陈业蹙眉时,两边眉毛不一样高,他不耐烦的问萧雨歇:“你怎么又来了?”
萧雨歇嫌恶的扫他一眼,目视前方,带领几人直接往营中操练场的操练台上走去。陈业眸中闪过一丝怒火,哪来的黄毛小子?以为他这军营是谁想来查看就查看的吗?当初那是奉旨,可如今陛下已死,还这么将他不放在眼里,简直就是找死。
他可是骠骑将军,除了大将军,谁也不能动他!这肖玉,以为有套衣服就能让他低头?呸!做梦去吧,陛下已死,如今南朝便是一只肥螃蟹,谁不想分?
陈业根本没有将眼前的人放在眼里,南方大军,除了宁王那支,以及赵措卫将军那支,剩下的都归他管,他如此身份,此人居然还敢对他不敬?陈业对身边的人厉声道:“走!看看去。”
到了操练台,萧雨歇等人下马,正欲往楼梯走去,却被陈业慢悠悠的拦下:“慢着……”
萧雨歇清冷的目光直直落在他的脸上。陈业继续慢悠悠的说道:“这操练台,只有操练士兵的长官才能上。你不过就是小小郡守底下的一个门客,别以为找来这么一身衣裳,就能来我这儿装大爷。麻溜儿的给老子滚!”
陈业越往后说,语气里的火气越大,尤其最后那个滚字,落地有声,甚是威严。
萧雨歇懒得理会,越过陈业便要上操练台。眼看着萧雨歇一只脚已经榻上台阶,陈业的火气蹭的冒了上来!
他伸手一把扣住萧雨歇的左肩,萧雨歇眸中闪过一丝厉色,飞快出手。他伸出右手,扣住陈业手腕,左肩下沉滑脱陈业辖制,右手锁住陈业手腕重重往前一拉,脚下一挡,陈业被挡了个趔趄,萧雨歇顺势曲起左臂,手肘重重砸在陈业背上,右手同时放开陈业手腕,陈业重重爬倒在地。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眼慢的根本没有没看清萧雨歇是如何出手的。反正,陈业是被打趴下了就是!这一幕,清晰的落在众士兵的眼中,满满都是惊异,那可是骠骑将军,居然被这人打趴下了!刹那间,士兵们愈发好奇,此人究竟是谁?
萧雨歇跨过陈业,上了操练台。卢若英望着地下的陈业,无奈摇摇头,表示惋惜,而后亦跨过他跟了上去。其余人,连同文君在内,去了操练台下,静侯卢若英宣旨!
萧雨歇和卢若英在操练台上站好,卢若英取出圣旨,用双手将其高高托起,尽量提高音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厉害一点:“陛下圣旨在此,尔等还不过来听旨?”哎哟,装狠真累!
众人一听,且遥见卢若英手中明黄色的卷轴,皆是已一惊,众士兵连忙放下手中东西,匆匆跑进操练场中列队。
卢若英看着远处乌拉拉蚂蚁一样跑来的人,忽然觉得这感觉特别好,他不由小声问萧雨歇:“侯爷,我刚才那一句,听起来有威严不?”
萧雨歇心中暗笑,回道:“一听就是硬装的。”
卢若英被伤了自尊:“侯爷啊,你就不能给在下留点儿余地?”
萧雨歇笑:“儒雅惯了,就别装汉子了,陆夫人!”
卢若英闻言,唇角抽搐了两下。这些年,他和陆离走得近,萧雨歇常常打趣他叫陆夫人,只是玩笑而已,萧雨歇自己反正是从没当过真,至于卢若英当没当真他就不知道了!
见下面队列已经列好,卢若英侧过身,面对着萧雨歇,手里拿着圣旨打趣道:“来吧,侯爷。”
萧雨歇亦将身子转过去,两人对望。但听卢若英高声唱到:“广陵侯萧雨歇接旨!”
台下士兵闻言,一阵惊呼声此起彼伏的传开。刚刚被人扶起的陈业听闻广陵侯的名号,双膝不由一软,险些再次倒下去。广陵侯失踪数年,怎么会、怎么会此时出现?此人竟是萧雨歇?那么……他今日得罪了谁?
萧雨歇双手抱拳,单膝落地,跪接圣旨。萧雨歇一跪,军营里的所有人,皆齐齐跪下,就连火头军亦不例外。
卢若英朗朗宣旨:“承德三年十月初一,大南皇帝诏曰:边庭告急,西凉祸乱我朝,若孤身死,宣孤之仁义,兹任命广陵侯萧雨歇为护国大将军,总揽国事、兵事,统帅三军,讨伐凶逆,务使西凉贼寇知我南朝之威,卿所到之处,如孤亲临。望卿勉励,不负孤托! 钦此!”
萧雨歇低头:“微臣领命!必不负陛下所托!”
萧雨歇伸出双手,接下圣旨!卢若英暗自抹一下额头上的汗,一副卸了大任的模样,退到了后方。
萧雨歇转身,上前两步,走至操练台前,右手托着圣旨,高高举起。
台下士兵,再度抱拳齐齐跪地,几万士兵浩浩荡荡的参拜之声响彻天地:“拜见护国大将军!”
队列中,不断有士兵好奇的抬头,一眼又一眼的去看萧雨歇的模样!原来这就是名震南朝的广陵侯,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人物,没有人能不好奇这个十七岁任镇国大将军,且平叛吴碧之乱的当世英杰!
萧雨歇朗声道:“起!”他收好圣旨,在操练台上缓缓踱步,清俊的目光扫过台下的士兵,神色冷峻!
良久,萧雨歇忽然严厉质问:“方才列队,用时几何?”
☆、萧将训军
话音落; 场上士兵鸦雀无声。
萧雨歇抬手一指,正是军中督尉:“你的佩剑呢?”
那督尉这才慌忙一摸腰间,他没系好头盔系带,且头盔方才只是随意顶上,低头的刹那,顶上头盔居然滚落在地; 骨碌碌滚出几步远。督尉慌忙; 连忙低头去捡。他方才并不知道来者是萧雨歇; 所以随便穿戴; 并未放在心上,这次丢了这么大的丑,可如何是好?
萧雨歇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火气,沉声道:“解散后; 去领二十军棍!”
督尉闻声一怔; 抿唇抱拳领命:“是!”
随后; 萧雨歇又抬手一指; 正是一名普通士兵:“方才见你第一个入场,升做百人将!”那名士兵眸中闪过一丝惊喜,抱拳行礼:“小将领命!”
萧雨歇将目光转向队列旁边; 满脸茫然的陈业,沉声问道:“方才列队!懒懒散散,众多兵卒衣衫不整,佩剑不全。陈将军; 这便是你统领的军队?”
此时的陈业,连盔甲都未在身上,自是属于衣衫不整,佩剑不全之辈。萧雨歇此言,让他无地自容。陈业羞愧且不甘的单膝跪地,一副甘愿受罚的模样。
萧雨歇沉声下令:“陈业,身为骠骑将军,疏忽职守,懒散无纪,着,降为偏将军,戴罪述职!”
忽然降职,且还是在众多部下眼前,这等侮辱陈业如何咽的下?他眸中闪过浓浓的不甘,奈何如今他根本没有与萧雨歇对抗的资本,只得饮恨应下。
初春萧瑟的午后,夹带寒意的春风徐徐拂面。萧雨歇在操练台上缓缓踱步,清俊的双眸望着眼下几万士兵,语气中隐含悲痛,推心置腹:
“我相信,在场的将士们,家中皆有妻儿父母,亲朋手足。如今,西凉进犯,北方沦陷,大批的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萧雨歇猛然抬手指一下军营外围,掷地有声:“你们且走出看看,官道上,有多少怀抱幼子、搀扶老母的流离百姓?你们,可以继续疏忽职守,可以继续虚无度日,待西凉踏破南境之日,你们的家人,亦会失去赖以生存的家园!我且问你们,于心何忍?”
话音落,士兵们皆念及家中亲人,不由双唇紧抿,羞愧低头!
萧雨歇继续道:“你们,为何从军?”他随手指一名士兵:“你说!”
那名士兵行礼:“回大将军,我不是读书的料当不了官,只有一身蛮力,想靠这建功立业,给我家老爷子在乡里争口气,我不想再被他们叫蛮牛!”
萧雨歇又指一名士兵,那名士兵抿抿唇回道:“回大将军,我家中贫苦,从军是为了给家里省粮食,现在家人都靠我的军饷过日子。”
萧雨歇又指一名,那名士兵摸摸后脑勺,有些羞涩的回话:“回大将军的话,我想挣点儿军功,回家娶个漂亮媳妇儿……”话音落,周围一阵嬉笑,那名士兵忙编排道:“我长得丑,有了军功娶个好看的,生个漂亮的娃,有什么可笑的?”
萧雨歇目光一一扫过台下士兵,缓缓点头:“好……你们从军,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不瞒诸位,我也是!今日接任护国大将军,带领诸位对抗西凉!我的愿望,便是有朝一日,我的妻子,可以不必再为我担惊受怕,而我亦可以卸下这身沉重的枷锁,陪她去过安居乐业的日子!”
“可是……西凉进犯,乱我家园,南朝的一半已经陷入水深火热!北方大军,我们的同袍手足,他们的妻子、父母皆已无处安身!可你们,懒散无纪,疏忽职守,将从军当做儿戏!从前,国是国,家国大事离我们太过遥远,可是而今,倘若国破,死的不止是我们,还有我们的亲人!你们,你还敢继续如此行事?”
众士兵闻言,心中皆闪过一丝慌乱,不由去想想自己亲人流离失所的模样,这一刻,他们才恍然惊觉,晓得自己的肩上的责任!
萧雨歇坚韧的双眸望着台下士兵,掷地有声,抑扬顿挫:“今日!我要你们,随我一起为国而战!用这一身男儿骨血,为我们身后的亲人筑起护国的城墙,尔等可愿?”
片刻沉寂后,场上齐声爆发响彻天地的回应:“愿!愿!愿!”
随后,周章连忙带头呐喊:“誓死追随将军!保家卫国,守护家园!”
“保家卫国!守护家园!”“保家卫国!守护家园!”“保家卫国!守护家园!”
文君亦随军出声,可她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在这样的震撼回荡中,她的声音早已被淹没其中!
待场上再次回复平静,萧雨歇下令:“尹伯庸,命你接替陈业,任骠骑将军!”
“末将领命!”
“周章、周姜氏!命你夫妻二人,任左右将军!”
周氏夫妇齐声领命:“末将领命!”
“栾步任威武将军、王陵任度辽将军、王恬任裨将军、陆离兰旌同任校尉!”
五人齐声:“末将领命!”
随后,萧雨歇望一眼文君,复又道:“卢若英、萧文氏,分任左右军师!”
卢若英在萧雨歇身后,文君在台下,二人分别单膝落地领命:“末将领命!”
文君抬眼望他,那一刻,她恍然觉得,站在万人之上、众星捧月的萧雨歇,离她又近又远……她唇角漫过一丝深邃的笑意,这一生,能得他一片倾心,是何等的幸运!
接任大将军的事宜暂且完毕,萧雨歇命尹伯庸上台开始操练士兵。萧雨歇走下台,卢若英紧随其后,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这时,分管军中物资的阮总管上前报备:“拜见大将军。还请大将军先去主帐休息,属下这就为几位将军以及军师搭建营帐。”
萧雨歇略想想,道:“军师的营帐,准备一顶便妥。”这里到处是男人,他怎么可能把自己娇滴滴的夫人单独扔去一个营帐。而且,行军归行军,他也没打算憋屈自己,左右人都来了!
阮总管转瞬便明白了,方才那名萧文氏,怕就是萧夫人。麻溜的领命下去。萧雨歇路过文君身边时,递给她一个眼色,意思是跟他走。文君会意,和卢若英以及其余人等,一起跟在萧雨歇身后,去了主营帐。
进了帐,偌大的沙盘摆放在营帐中央,呈现在众人眼前。萧雨歇走至最前方,目光落在沙盘上。其余人在沙盘四周分布。
萧雨歇指一指大江的方向:“现在西凉已拿下北方,我估计,他们整顿之后,便会南下。”
卢若英挑挑眉:“南下可不是容易的事,大军渡江,便足以让他们头疼。”
文君冲萧雨歇笑笑:“倘若他们渡江,倒是有个极好的法子……”
萧雨歇回视,兴许,他夫人跟他想到一块去了呢,萧雨歇问道:“你说说看。”
文君神色正经,指一指吴林一带:“回大将军,大江此段最为平缓,水流不急,若要渡江,他们多会选在此处。”
文君又指一指上游:“此处有大坝,大将军可安排探子查看,待他们大军主力入江,便命人炸坝,如此,任他多少万大军南下,皆会损失惨重。”
王陵连忙反驳:“不妥!此法虽可不费一兵一卒,可是大江下游的百姓恐怕亦要遭殃。”
萧雨歇摆摆手,解释道:“我看西凉大有入主中原的企图,他们刚拿下北方,想要站稳脚跟,必得在各处留兵驻守,且需要推行安抚政策。如此一来,南下的进程必会推延,我们有足够时间,迁走下游百姓。”
卢若英蹙眉道:“乔迁百姓,工程量大……”
文君复又问道:“对抗西凉大军和乔迁百姓,那个工程量大?”
两相对比之下,自然是毫无流血的乔迁百姓更容易。萧雨歇对王恬吩咐道:“给你一百人,再带上几个军中行文的,即刻启程,负责乔迁百姓。让行文官员如数记录百姓的损失,而后将明细报上来。”
王恬领命而去。随后,萧雨歇又对王陵说道:“你也带上一百人,行文官员亦带上,前往南方大国库以及各郡国库清点银两、粮草。务必亲自督查,不可给贪财之辈钻了空子!”
王陵领命而去!吩咐完这一切,萧雨歇转头又想起一个新的麻烦。
片刻后,他走到案前,以大将军之名写下几封函件,递给栾步,吩咐道;“你前往南方各个军营,昭告天下,广陵侯萧雨歇已任护国大将军,让各处首领待命。”
他又将两封书信单独交给栾步:“这一封,给宁王!这一封,给卫将军赵措!”
栾步听闻赵措之名,眉心漫过一丝担忧:“大将军,赵措曾是贺兰太尉心腹,自当年吴碧之乱后,赵将军对您成见极深,倘若他不愿听从大将军调遣,可怎么办啊?”
萧雨歇自然知道这点,赵措曾是贺兰太尉的心腹,和他的父亲亦有交情,但自他领兵平叛吴碧之乱后,赵措便对他成见极深!但是,赵措此人忠肝义胆,用兵如神,倘若能说服他,一同对抗西凉,将会获得极好的助力。
萧雨歇拍拍栾步肩头:“且先去试试,结果如何,及时派人来报!”
栾步领命下去。这时,阮总管前来上报:“回禀大将军,各营帐已经搭建好,属下领几位将军、军师前去。”
萧雨歇点头,对剩下的人说道:“今日赶路都累了,先去休息,其余事宜,我们晚饭后再做商讨。”
萧雨歇的营帐设在主营张旁边,他先一步进去,文君紧随其后。阮总管带卢若英等人各自回帐。
帐帘刚落下,萧雨歇便将文君揽进了怀中,文君一惊,萧雨歇亲亲她的脸颊:“今日累不累?”
作者有话要说: 战争戏,你们还撑得住吗?能看进去吗?给我点儿意见可好?
后期无论是感情线还是战争线,都会出现大反转!你们可愿陪我走过书中这段峥嵘岁月?
☆、各怀鬼胎
文君从他顶上摘下头盔:“尚可。”
萧雨歇笑:“我倒是有些累。”说着放开她; 解下肩披,复又将沉重的盔甲脱下,在架上挂好。文君亦先将盔甲脱去。
萧雨歇拉着文君绕到屏风架后的睡榻上。萧雨歇在榻上躺下,拉过妻子抱在怀中,吻一吻她的鬓发:“先睡一会儿,等晚饭时在起来; 往后还会有很多事情。”
伴随着账外尹伯庸练兵的呼喝声; 文君靠在他的怀中; 陷入了昏睡。她做了一个梦; 在一片漫天血红的天地中,耳畔到处都是士兵们的呐喊声,可她却看不到一个人; 也不知那些士兵是生是死。
更奇怪的是,萧雨歇也不在; 无论她怎么唤他; 怎么找他; 都找不到他。在梦里; 那片漫天血色的地方,哪怕她跑到筋疲力尽,却始终看不到尽头; 也始终找不到萧雨歇半点身影。
她在梦里渐渐被深深的绝望掳劫,忽然,脚下出现一个巨大的血色旋涡,文君慌乱的跌倒在地; 爬在地上连连后退,正欲起身逃离,却见旋涡的尽头,血色分开的地方,萧雨歇穿着银色盔甲,两手交叠放在腹上,闭目平静的躺在那里。
见到他,即便是梦里的文君也顾不上其他,纵身向那方才避之不及的旋涡一跃而下……
文君倒吸一口冷气,猛然惊醒。耳畔练兵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终止。萧雨歇一条手臂搭在她的腰上,一条腿还将她微蜷的一条腿压着。他侧身面朝她,看他平稳的呼吸,应当睡的正熟。
文君尚未从睡梦的余味中回过神儿来。方才睡梦中找不到他的绝望,依旧真实的叫她难受。文君伸出纤细的手,轻抚他睡熟的脸庞,梦中他似乎有所察觉,睫毛动了动。文君不想吵醒他,将手收了回来。用目光一遍一遍的描摹着他眉眼的轮廓。
不知就这样望了他多久,黄昏暖黄色的阳光透过油布洒进帐中。文君估摸着时间,是时候叫醒他了。文君趁他醒来前,凑上前偷偷亲了他一下,脸颊上漫上一丝红晕,而后方才柔声叫他:“萧郎,该起了。”
萧雨歇迷迷糊糊的“唔”了一声,撑开双眼,将怀中人放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而后,翻身起来,一下将文君压在身下:“方才亲我了?”
文君微愣:“你怎么知道?”
自然是半梦半醒感觉到的,萧雨歇问她:“为什么总是趁我睡着才亲我?”醒着的时候怎么不亲?想来想去,这么久以来,除了上回惹恼他那次,基本没见她主动过,上回还是为了哄他。难不成,她就从来没有想要的时候?不可能!萧雨歇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笑意,待什么时候,须得哄的她主动跟他说想要才给。
文君脸颊微红,怎么可能猜到她夫君心里正对她想谋略呢,便对他说道:“我方才梦见怎么都找不到你……”文君伸手捧着他的脸颊,眸色中满是祈求:“萧郎,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何时出战,你都要平安的回来!无论如何,你都要回到我身边!”
原是做了噩梦。萧雨歇俯身吻她脸颊:“我答应你!即便是死了,神魂也会回到你身边。”
文君闻言,气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肩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惹我!”本来没那么担忧,萧雨歇此话一出,文君背后反而一寒。
萧雨歇收了玩笑的神色,坐起身,盘腿坐在榻上,将她拉起抱在怀里,看着她明亮的双眸,对她说道:
“我从来不信吉不吉利这种事!人的命运,怎可依托在一句话上?事在人为!昭昭,我不能跟你保证一定不会受伤,毕竟是打仗!但我跟你保证,战场上,我一定不会逞强好胜,一定会做好这个大将军,不让自己、不让任何同袍,做无谓的牺牲!”
文君点点头,他这番话,比任何承诺都管用!她相信他的才干!
~~~
北方衡文城。
昭阳被云淩一把大火毁于一旦,现今,段少云只得带着军队,暂将衡文城作为根据地。
这日午后,段少云正与易修远,正在院中商讨留兵驻守已拿下城池郡县的事宜。
这时,一名西凉服饰的侍卫上前:“秦王殿下,这是南方探子刚送上来的密函。”
段少云看完密函,眸中一寒,易修远看到,忙问:“殿下,出了何事?”
段少云咬紧牙关,冷声道:“萧雨歇接任了护国大将军!已经接手南方大军。”
易修远亦是一怔:“他还没死?”
段少云目光落在易修远身上:“舅舅,你在南朝数年,我们当如何对付萧雨歇?”
易修远叹气摇头:“我跟萧雨歇只打过几次交道,是个油盐不进的主,我在南朝这么多年,就是没能跟萧雨歇混熟。不管跟他说什么,他都能跟你玩笑几句,往深里却什么也挖不出来。私生活上,一直说是好龙阳,我想法子送进去的妾室他都没碰过,我还以为是真的,谁知后来娶了个昭阳才女,竟将府中妾室都送走了。当真是摸不清……”
段少云闻言,沉思良久:“看来,只能战场上见真招了!待咱们稳住北方,准备准备突袭南下!”段少云的眸中潜藏着浓浓的野心,他望着手中密函,渐渐将其紧紧攥在手中,揉成了一团!
~~~
宁王自几年前接了云淩的护国诏书后,后来便一直攻打石进。破了石进大军后,宁王便先回了岭南,但其先前造反攻下的那些城池,半分也没有归还朝廷的意思。
这一日,五十多岁的宁王,收到了栾步送来的萧雨歇的函件。
他在王府中展开一看。信上,萧雨歇告知了云淩让他总揽国事、军事一事,并让宁王以大局为重,一同抗敌,待西凉退兵,在议储君一事!换言之,也就是现在,萧雨歇虽无皇帝之名,却以大将军的身份行皇帝之实。
宁王请了栾步下去喝茶,自己在王府书房中踱步。他自然知道,此等非常时期,萧雨歇这个总揽全局的护国大将军是何等重要,这种时候,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主持大局!
可是……如此,弊端也就来了!若真的由萧雨歇一直做这个,总揽全局的大将军,到往后,即便是击退西凉,这南朝的江山,还能姓云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这更瘦了点儿!今晚有事不能在家,所以抽空码了这么多,早点儿更新。原谅我!
☆、说服赵措
宁王拧眉细想了许久; 眸中寒意渐甚。他可不认为等真的到了击退西凉那一日,萧雨歇会放着到手的皇位不要,来跟他们皇族商讨储君一事。
但是眼下,宁王也没有合适的法子。倘若现如今他公然跟萧雨歇作对,恐怕会被人以不顾全大局为由诟病。况且,现如今; 西凉实属大患。但他着实忧心; 萧雨歇这个大将军做着做着; 便被属下黄袍加身; 到那时,南朝依旧改朝换代,没比被西凉拿下好多少。
在书房中想了许久; 宁王眸中神色渐定,似是有了计较。只见他走出书房; 来到会客厅。
栾步见宁王出来; 忙起身行礼; 宁王免了栾步的礼; 神色中满是忧国忧民的情怀,只听他对栾步说道:“抵御西凉,责无旁贷; 举国上下,当齐心护国,本王愿听萧大将军调遣,还请栾将军在府上休息一日; 明日本王将帅兵一同前往,与萧大将军会合。”
栾步拱手回应:“王爷大义!”
翌日,宁王率军十万,北上与萧雨歇会合。大军行军略慢,栾步便先一步回到军营,向萧雨歇禀告卫将军赵措那边的情况。
军营主账中,几位都在。栾步回禀:“回禀大将军,宁王殿下已经率军北上,来与将军会合。只是赵将军那边……”
以他对赵措的了解,萧雨歇想得到结果:“你说便是。”
栾步微微低眉:“赵将军扔了大将军的书信,将末将赶了出来!”
意料之中。萧雨歇眉心紧锁,赵措手中有兵十万,现如今北方大军已经全军覆没,倘若南方还如此一盘散沙,待西凉南下,如何抗敌?
文君凝眸细想片刻,上前行礼:“大将军,我愿前往说服赵将军!”
萧雨歇闻言抬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明白了文君的企图,但是,他不愿文君前往,一旦中途出现什么变故,叫他如何能忍受?
其余人不知晓文君的真实身份,对文君的突然请命深觉不解,萧夫人有何能耐可以说服赵措那一根筋的老将?
文君见萧雨歇久久不做回答,递给他一个恳请的眼神:“大将军,大局为重!只有我去,才能有几分希望!”
萧雨歇收回双眸,望着眼前的地形沙盘,暗自深吸一口气,下令道:“栾步,兰旌由你二人亲自带上一百人,护送萧夫人前往赵措军营。”
文君领命,明亮的双眸望向他,递给他一个请他安心的笑容!萧雨歇走至文君身边,低声道:“一路小心,早去早回!”
文君点头:“来回不过半月功夫,有兰旌和栾将军,你放心便是!你照顾好自己。”
萧雨歇怎么可能放心,但还是在众人面前维持了面上的淡定。
~~~
八日后,文君骑马,抵达赵措军营外。守卫早已得了赵措的命令,一见栾步,便将文君等人拦下,不让入内。
文君对那守卫的士兵说道:“前去回禀赵将军,前司徒白进良之女白如练求见!”
那守卫一愣,不知文君何意,文君眉心微蹙:“快去通报!赵将军听闻此名,自会见我!”
守卫闻言,不知这白如练是个什么身份,但听其所言,似乎笃定赵将军会见她,一旦是什么重要的人呢?他也不敢耽误,于是忙去通报。
赵措,将近花甲,毕竟是武将,精神抖擞,正在主账中研看兵书,即便此时无事,除了头盔,赵措身上服侍,依然一丝不苟。
这时,守卫前来通报:“回禀将军,一名自称是前司徒白进良之女的女子求见!”
赵措听闻昔日挚交白进良之名,心头尤遭重创!他的眸中闪过万千思绪,手不自主的颤抖。承德元年的朝政风波,是横在他们这些老臣头上,一把锥心刺骨的剑!
当年那一场风云变故,让昔日的好友同僚,死的死,谋反的谋反,流放的流放,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从光辉到潦倒,从身在高位到零落尘泥,经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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