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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宠妻日常-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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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静了一瞬; 茶飘着热气; 袅袅笼在两人之间。
纪郴神色如常地说:“祖父的意思是对的。”
“哥哥!”纪初苓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直气得腮帮鼓鼓的。
却见纪郴还在笑:“不然阿苓以为要如何?”
当然是要纪正睿为他所为付出代价!
“毒害兄弟都能就此揭过; 祖父他凭什么如此偏袒!”
还打算让明喜抵罪。听柳素说明喜自那之后就一直被关着; 也算是大哥保他的一个办法。
“家中兄弟姐妹,祖父不也独对你偏袒?祖父疼你便同于疼我。再说此事确实不宜挑开,阿苓向来懂事; 就听我的; 当没发生过。”
若是依前世她那性子,说不准就真忍了。可她经历过一次大哥的死去,这心情连纪郴都不会明白。
“我就不听。”
纪郴觉得她以前没有这么固执的。他想了想,说道:“阿苓知道祖父最在意什么?是卫国公府的脸面,名声。阿苓你可明白,弑兄一事若传出去,错在二弟,毁的却是整个卫国公府。”
望京说大不大,各家各户皆打着自己心里的小九九,更有各方明里暗中的势力牵扯不清。此时卫国公府闹出这么个大事,给无关之人看的是笑话,给有心人士看的可就是好戏。不仅如此,就连府中几个姑娘以后的亲事都要被连累。
脏,只可脏在内里,烂在内里,卫国公府的门面必须干净无尘,兄友弟恭。
“我知道。不然我一直瞒着爹娘,更是对旁人封口不提是为的什么。”纪初苓托着下巴不悦地嘟囔。
祖父的脾气她很清楚。祖父最重视的不是他自己,也不是她,而是卫国公府。要是爹娘知道大哥差点被二哥毒死,必会闹大。
娘是个不吃亏,何况事关最疼爱的儿子性命。什么卫国公府的名声,在她那什么都不算的。若她从祖父这讨不到公道,势必会扯进娘家安国公府。
至于爹,他的性子直,就算脾气再好听了此事也定会找大房找祖父争一争。
届时全望京都知道了。
所以这个公道她只能从祖父那讨。
那日她跟祖父告状,祖父意欲包庇,她就已彻底明白了。
上一世祖父必然是知道了真相,才不准府内上下接近大哥尸身,并安排尽快下葬,把纪正睿弑兄的行迹掩下。
她虽又气又怨,却没法恨祖父。而且卫国公府这艘船,她不能不管。
纪正睿弑兄,大哥也会被推上风口浪尖遭人口舌议论,她不忍心。且到头来祖父还是会迁怒到大哥的头上,为个纪正睿把自己赔进去,太划不来。
此外……
推算一下,这个时候的望京各党派似乎已暗成格局。若卫国公府这个支点动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万一导致卫国公府抄家灭门的结局提前到来……
这个,才是她万万不敢碰的东西。
纪初苓想到这,感觉心口压了的大石头似乎猛得沉了沉。
纪郴听了纪初苓的话,眼中划过一丝震惊。
他当妹妹只是替他气难平,所以才不肯放过,可没想到她自己已经想得这么通透。
“既然阿苓早就明白……”
“我是明白,可是咽不下这口气。祖父包庇,说明信我的话,可即便如此也没一点表示。我又不似大房那些人的心肠,真要咄咄相逼到绝地。可祖父连罚都不罚他,说到底还是偏袒!”
纪正睿虽然纨绔自大,但他是长房的嫡长子,又惯于同权贵子弟结交。在祖父心里,比腿疾的大哥有用处。
纪郴笑了。说得言正大义的,小丫头终归还是孩子脾气。得要纪正睿倒上大霉,心里才舒坦。
“若罚他,以什么由头?重了难免惹人议论猜疑,平添事端,为我一个废人,并不值当。要说轻的,祖父现已禁了他的足。”纪郴抿了口茶道。
这种事麻烦又不得好,祖父这么精明的人,怎会算计不出。且如今都说半个卫国公府靠着大伯来撑,纪凌锋那也是不会肯的。
禁足?真是同前世一样轻。
纪初苓暗道她一定会想出办法来,而后眨了眨眼,坚定地对纪郴说道:“大哥,杨大夫一定能治好你的腿的。”
纪郴应了:“阿苓说会,大哥就信。”
夜越来越深,纪郴房内却还灯火明亮。纪初苓拉着他时而喋喋时而沉思,最后也不知何时,就这么趴在桌上睡沉了。
纪郴见她就这么睡着了,无奈叹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又叹了一声。
阿苓睡得深,他不忍叫醒她。可他这双腿却连抱她去床上都做不到。想了想,纪郴只好拿了一旁的外衣给她披上。
靠近了,发现这丫头明明睡着了嘴里还在嘀咕什么:“大哥才不是废人。”
纪郴勾起了唇角,却又听她道:“若二哥害得是我呢,你也就此算了吗……”
他笑意一顿。
小丫头,那不一样。
真是奇怪,其实小丫头哄哄也就过去了,可今晚却不知不觉间跟她说了那么多,并觉得阿苓能够听懂。若是以前,他是定不会说这些的。
她还小,说了又有什么用。
原来阿苓已经长大了啊。
也就一晃眼的功夫。等再过几年,就到能许人的年纪了。也不知道到时候,来提亲的会是哪家的公子。不要受他一个废腿的哥哥拖累才好。
……
钟景自一大早起,就一直哼着小调做事,心情似乎很愉悦。
因为一大早的,卫国公府里就来了人,爷看上去心情十分得好。
他们这些跟着主子的,只要主子高兴了,那日子就美,心情自然也就好了。
可钟景没想到他的美日子竟如此短暂,才过去大半个早上,就瞬间被一拢似要电闪雷鸣的乌云给整个蒙住了。
谢远琮从前厅回来,便径直去了书房。虽面上如常,未显异样,但以钟景多年跟在侯爷身边的直觉来说,只有一个结论。
主子很是不悦!
虽然谢远琮好像在仔细翻看手里的册子,可身上冽然气息直激得钟景浑身发寒。爷不愧是经历过一切的人,就连这气息,都比从前厉害多了!
钟景默默地在心里拍了个马屁,然后便决定这种时候躲为上,挪动步子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
才挪开几步,就听谢远琮冷冷一声飘了过来。
“回来。”
钟景当下麻溜地就回来了:“是!”
“对了爷,今日卫国公府来人道谢,是为的纪二小姐被救一事吧。”
谢远琮淡淡嗯了声:“是纪家二爷。”
钟景觉得房内更冷了些。还以为提一句纪二姑娘能缓和缓和,哪想原来小侯爷就是因纪二姑娘没来才会如此。
谢远琮手里握着册子,在一行上来回数次都没看进去一个字。他听到卫国公府时,下意识当能见到纪初苓。结果却只有纪承海一人。
那丫头也是没心。想着想着,谢远琮又皱了皱眉。会不会是伤还没养好?许是她身子不好尚出不了门。
前世她身子就不好,时常染病,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谢远琮思忖一番,将册子搁回书桌,问道:“我让你审的人呢?”
钟景忙严肃道:“回爷,那两人审过了,非望京人士,但混迹在望京有大半年了,一直做的都是收钱替他人办事的营生,心狠手辣,钱够了什么都干。这次,也是有人出了不少银子,要买纪二姑娘的命。”
谢远琮脸色一冷。
纪初苓能惹到什么人,竟不惜要买凶来杀她?
此番回来,那两歹徒伤他心尖上的人,原本杀了便是。可他当时见那人如此穷追不舍,隐约直觉到哪里不对。最终还是让钟景将人抓回来审问一番。
背后竟真有蹊跷!
可既然是蓄意买。凶杀人,对方为何上一世一次不成便停手了?也正因如此,他后来了解到时,也只当歹徒劫抢没有多想。
“是何人雇凶?”
“那两人说他们只拿钱办事,并不知道对方是何人。手下人审了他们几日,法子都用上了,还是这个说法,挖不出雇主来。看来他们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谢远琮冷声睨了过来。
10。锐刺
钟景头皮发麻; 暗道声完蛋。他该早点汇报的; 有用的信息还没查出来; 偏还赶上爷心情不好; 真是要命。
“虽然没审出是谁要害纪二姑娘; 但听那两人说; 这档子生意中间有个牵线人; 专职收银兑付并且从中抽头。他们的定金跟单子都是从牵线人手中来的。这些单子有些上得了台面,有的上不了,所以那牵线人也不会露面; 而是将单子放在特定的地方。但凡谁看过之后收了定金就算是接了。”
“他俩说原本是不碰这类牵扯到高户府门的,可这单酬金很高,目标虽是权贵也不过是个小姑娘; 才禁不住诱惑接了下来; 打算事成之后就拿钱逃出望京。小的已问出交易地点,让人去查了!”
谢远琮缓缓摩挲起食指指节。
牵线人?
这个出钱雇人的方式听来有些熟悉。谢远琮在脑海中搜索一阵; 想起曾办过的一起案子来; 那案子查抄之处鱼龙混杂; 底下人递上来的呈报案卷中就有涉及此事。
那是他前世进了镇槐门之后的事了。
“可是城西的那条黑市巷?”
钟景一愣; 嘴皮子比脑快:“爷您可真是料事如神!”
果然。看来有些事也可以顺道提前办了。
“他们既然要知道是谁收走定金接下单子; 那牵线之人肯定会一直守匿在附近; 且不会只有一人。记住周围任何一人都需留意,一旦发现踪迹,立刻拿下。”
要直接动手?钟景迟疑道:“听说那城西黑市巷; 背地里似乎有某位大人的势力在; 也不知真假,小的怕贸然动手……”
“按我说的做,其余你不用管。这件事就你亲自去办,办不好就不用回来了。”
钟景一哆嗦,爷这是动真格的啊。
……
谢远琮给钟景丢了个大任之后就出了侯府,之后偷偷摸进了卫国公府内,径直往琳琅院而去。
卫国公府的护卫若得知府内进了这么位梁上小侯爷,还无人觉察,怕是都得无地自容。
谢远琮在进府之前,本还给自己盘列了几个理由,到最后又无奈自嘲。他就是想她了,想看见她,何须什么理由。
没想到他在琳琅院里却没见着人。谢远琮心中纳闷,在府内寻了一圈,结果倒在青竹院外发现了纪初苓。
小姑娘自院内走出,不同于那晚狼狈仓惶的样子,身上一袭水色映得容颜更如珠露剔透,眸若点漆,唇若朱樱。
气色不错,看来身子也无甚大碍了。谢远琮见她如此,心已安下了半颗,余下的半颗却随着她伴风的裙摆起伏微荡。
无论她何种模样,总能一瞬就凝定住他的眼瞳。
忽然间,他看到纪初苓脚步一顿,一下挺直了背脊,眼角微不可察地往下垂了垂,有些戒备的姿态。
虽难以察觉,可眼底分明有层被掩盖下来的愠懑。
谢远琮随她视线看去。
纪家二子纪正睿?
纪初苓也不知道昨夜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就那么趴桌睡了一整夜。还好大哥替她披了衣裳,还拿了软枕塞给她垫,好歹是没睡出个酸臂落枕来。
醒来听大哥说爹似乎一早出去了,她才想起爹先前提过,今日要登门侯府道谢一事。但她被大哥中毒的事占尽了心思,又下意识有些不愿同谢远琮接触,所以当时爹来问就已推掉了。
爹那边自然怎样都好,但大哥知道了免不了要被他说上几句。纪初苓不禁腹诽:那是因为大哥你没听过那人今后的手段。
之后柳素端了早膳来,她同大哥一起用了又坐了会才离开。可怎么也没想到一出来就碰上了纪正睿。还不是在别处,就在大哥的青竹院外。
他害大哥不成,难不成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也非她心有芥蒂,实在是纪正睿行径有些鬼祟。
纪二少爷衣饰喜张扬,腰间佩玉叮叮当当,素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若说容貌,倒勉强没给卫国公府丢人,只浑身上下从骨子里就透着股纨绔痞恶之气。
脱去这身贵服与身份,剥下那层贵胄傲气,倒极像街边的地痞恶霸。
他在青竹院外探头探脑好一阵,才觉察到有道视线一直跟着他。转头一看,冷不防对上纪初苓的目光,脚下险些打个磕绊。
定定神,才如寻常那样正经招呼道:“哦,原来是二妹妹啊。”
纪初苓从他没收好的神色里瞧出一抹心虚,越发觉得他心怀不轨了。她上前两步,微微扬起小脸,瞳仁里有几分迫人的意味。
“二哥在这里做什么?”
谢远琮隐在暗处,将她看得真切,有些意外。是记忆中的她遥隔太久了,还是他以前就没了解透她,眼前的小姑娘像是整个人都带着一团隐匿的锐刺,竟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像只外表如常实则炸毛的小兽,惹得他忍不住想去安抚她。
“啊,没什么。就闲来无事,四处走走。”纪正睿支吾了两声,手里局促地去拨弄他那些叮当作响的配饰,“我还奇怪这哪儿呢,原来走到青竹院了啊。”
纪初苓闻言点头恍然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二哥来找什么人呢?青竹院的人我都认得,还可以帮二哥找找。”
纪正睿摆手说不必,忽然动作一滞,才感觉到不对劲。这平素见了他只打声招呼的二妹是转了性子了?竟在主动与他攀聊。
纪正睿心里是有鬼的,刚刚突然被纪初苓吓了一跳,才略失方寸。此时意识到跟前不过一个小丫头,敷衍两句就能打发走,才找回底气,将腰挺直了起来。
“都说了随便走走,我没事找青竹院的人做什么。”他一脸不耐道。
同时心里窝得火气还冒了出来,看到纪初苓就令他想到纪郴。想到那废物就让人觉得晦气!
那天大庭广众之下,纪正睿觉得自己竟被一个废物那般羞辱,羞愤交加,回来之后愈发咽不下这口气。后来这事被贾氏得知,数落了他几句,说他惯会惹事,却学问不济。更是连个残废之人都说不过,着实丢人。
纪正睿想起过往种种,纪郴没残之前就处处压他一头,现今腿废了还如此嚣张,当下怒气冲头,心生杀意。没多想就差人寻了毒。药来。正想着要如何下手,结果撞上明喜,才有了威胁明喜给纪郴下毒一事。
事后倒也忐忑过,但一想到死个废物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不行还有爹娘替他兜着,心就宽了。
但纪正睿怎么也没想到,他的计划会被回来的纪初苓给破坏。
废了老大的劲,纪郴却还好端端的,他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处撒,就想着拿“办事不力”的明喜出出气。
纪初苓这话没错,他还就是来找人的。可那小厮这几天却连个影都没,也不知道躲哪去了。
“我听说二哥被祖父禁足了,是什么事惹祖父生气了?也不知道这禁的是屋内,院内还是府内的足,要不要我在祖父面前替二哥说说情啊?”
纪初苓目光清澈,透着关切,像真是在替他担心。
纪正睿思绪被拉回,闻言心惊,忙道:“不,不用!二妹妹千万不用!这样挺好的,唉反正出门也没什么意思。”
这臭丫头捣什么乱?祖父明令他不准踏出房门半步,要知道他偷溜出来,说不准会被揭下一层皮!
说来也没明白祖父什么意思,那天将他叫去书房,一整天话也不说只让他站着反省。祖父威严,他大气不敢出一声,思索近日因何事惹怒祖父,一整日如芒在背。
是上回调戏了几个姑娘,其中一个还跳了河的事?还是打掉了赵学士家公子半排牙的事?烧了夫子半屋子典藏算不算?
期间思及会不会是纪郴的事败露,又暗道不可能。要真如此二房怎会没点动静,爹娘也没提什么。且那小厮把柄在他手里,量他也不敢。
最后也没择出究竟是哪一桩,反正按祖父的脾气,先直接忏悔认错便是。
想到因禁足推掉的几次友人聚会,纪正睿就心烦,也懒得同她多说,清清嗓正色道:“二妹妹记住了,千万别跟祖父说看见过我,明白没!”
纪初苓见他欲走,勾唇笑道:“记得了。不过我觉得,若要人不知,二哥还是好好地待在房内比较好。府里头那么多的人来来去去的,二哥你再小心也难免被人瞧见,既然已经偷溜出来了,真被祖父知道也没法子啊,别到时候又要罚你什么了。”
纪正睿拧了拧眉头,隐约觉得纪初苓的话里夹杂了丝别的意味,扭头朝她看了眼,正对上二妹妹水灵迷朦的眼神。
多心了吧。
谢远琮锋锐的眉眼也随着纪初苓的唇角弯了弯。小丫头挺嘴利的,如此倒好,不易被人欺负。他看着纪正睿跨步远去的方向,随手拈了枚石子注力往他落脚处一弹。
纪初苓见纪正睿好好的走着也能摔个四仰八叉,磕得自己满嘴血来,就在心里嗤了声,往琳琅院的方向去。
偌大的卫国公府,现今却不得不袒护这样的二哥,也不知祖父是何心情。
“秋露。”她往身后招了下手。
一直跟着的秋露快两步上前:“姑娘,怎么了?”
纪初苓止步,让她把耳朵附过来:“秋露,你去替我办件事,如何做我会教你。”
秋露起初还疑惑,听着听着眼瞪得如铜铃大,震惊得嘴能塞下大馒头。
秋露一直在纪初苓左右,自小姐那日出事后,是觉察到二房的气氛有些不寻常。但是当下人的,就该不多问不多想。
可她没想到小姐会突然告诉她这么大的事,还要让她去办这件事。
秋露有些紧张:“姑娘!我……”
“你就按我说的去做,不成也没关系。自己小心要紧,记住了?”
秋露咬了咬唇,想到姑娘对她如此信任,遂点点头道:“嗯,奴婢记得了,姑娘放心!”
“去吧。”
11。直觉
谢远琮离了纪初苓一些距离; 见她忽然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弄走了她的婢女; 也不知道小姑娘在动什么心思。
前世他后来再见到她; 哪怕是精力很好的时候; 眉目之间也总能瞧出抹萦绕不去的病气。大概是因为身子的缘故; 她的性子都沉静了太多。
还是这般灵动的好; 就是太瘦太小了些; 得要多吃点才行。谢远琮想到此,不由蹙了蹙眉头。
那边谢远琮一面暗暗思忖,一面悄无声息地跟上。
这厢纪初苓遣走秋露后; 自个往回琳琅院的路上走,心里头越发觉得有些不踏实。
她走着走着,骤然停下脚步来; 神色疑惑地回身朝某处看了看。那处光影斑驳; 树梢晃动。
没有人啊……
小脸上是拧眉思索的模样,纪初苓缓缓又往前迈了几个小步; 竖起耳朵; 却还是觉得不对。
确实没听错; 是有声响。与上回在大哥院子里; 听到的那种似有似无; 不成字句; 可偏偏她却又能听懂的声音一致。
上一回,她得知是纪正睿害得大哥,太过气愤; 以至于把这件事给抛到脑后了。
所以这些声响是发自草木的!
纪初苓霎时恍然。她虽然不能像当初在寺庙中那样; 同花花草草说话,却时不时还能听见花草的私语交谈?
虽然不可思议,可她连重活一回都可以,相比起来,这事也就不那么惊奇了。
意识到她有这种能力,纪初苓舔了舔唇,再凝了神去细听。过了会,脸色更显怪异了。
方才并没听岔,此处的花草确实在私语,说那一处有人,好似还跟了她好一会了。
可她刚回头看了,一个人影也没瞧见啊?
怎么回事啊……
在纪初苓回头的时候,虽说不可能被看见,谢远琮下意识还是往暗处隐去了些。
同时眸中浮现疑色,小丫头这举动,莫不是发现他了?可这念头一出,又立马自己否定了。
他此时的身手虽然与他前世有差,但放眼望京已是不赖,寻常护卫都发现不了,纪初苓又不懂武艺,如何会发现?
然而紧跟的这一路,纪初苓走走停停,期间回头几次,视线每回都精准无比地锁在他的藏身之处。
饶是他两世身经百战,此时背上都禁不住出了层薄汗。
谢远琮不解地想,这种情况,难不成就是长姐曾说过的,所谓姑娘家的直觉吗?
纪初苓听那花草们说的信誓旦旦,可却怎么都瞧不见跟着她的那个人影,心口如鼓擂,脚步也越来越快。
拐过径道途径花园,正好前方一队府内护卫迎面走来。
纪初苓如遇救星,眼睛一亮,冲为首那人喊道:“盛勇!”
盛勇闻声,见是她,上前恭敬行礼道:“二小姐。”
只见二姑娘四下里望瞭望,便朝他勾勾手指。盛勇虽不明白,仍是走近小声问道:“二姑娘这是怎么了?”
“盛勇,我觉得好像有人跟着我,你功夫好,这附近能发现别人吗?”
盛勇见纪初苓脸色郑重,不像玩笑,立即戒备起来。有人跟着二小姐?难道有贼人偷偷藏身府中?
有纪二姑娘出事的事在前,盛勇也不敢不警惕。
“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盛勇给身后护卫下了指示,自己也去了另一侧探查。
纪初苓探头看着护卫们搜查,还给盛勇指了几处,但仍什么都没有。
众人好一番搜查,却没有什么发现,盛勇只得问道:“二小姐,没发现有贼人。您确定有人跟着您?”
而那位只是犯了相思想偷偷来看一眼纪初苓的贼人小侯爷,藏匿之处几次被纪初苓点破,脸色实在黑沉。
纪初苓沉吟了下,道:“这样啊,许是我弄错了。”
盛勇是卫国公府内的护卫头领,纪初苓心想他的本事定是最好的,他都没搜到,那应当是,没人吧……
盛勇也没多想,当是纪初苓那日被贼人惊吓,神思不安,才会如此。纪家这位二姑娘是个好相处的,盛勇得知她遇事也很是气愤,当日随行保护不利的护卫也都被处罚了。
他安抚道:“二小姐莫在意,也许是哪只畜生闹出来的动静,被您听见了。”
谢远琮的脸刹那间更黑了。
盛勇殊不知自己头顶上已经悬了柄利刃,见纪初苓身边没婢女跟着,便道:“怎么只有二小姐一人?可要属下送您回去?”
纪初苓摇摇头:“不必了。”
被纪初苓这一闹,府内护卫戒备了许多,谢远琮也不好再待。
纪初苓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她并不觉得是盛勇所说的猫猫狗狗跟着她。花草说有人,盛勇却说没人。
纪初苓头皮发起麻来。她忽然想到,花草植株所见的与人所见的不同。
跟着她的怕不是只鬼吧?
纪初苓匆匆忙疾步回了琳琅院,待缓过来一想,又觉得此事好笑。她自己当了那么多年的鬼魂回来,竟反倒怕起鬼来了。念及此,之前那丝怕也消散了,只心里留了个主意,待哪日去庙里顺道给它烧柱香吧。
陈嬷嬷打帘迎姑娘进了屋。姑娘刚回来时,神色有些慌慌张张的,待她想要去问时,又好像并没什么,陈嬷嬷还以为她眼老昏花看错了。不过昨夜姑娘突然起身去青竹院,是秋露跟着的。眼下怎么就只有姑娘一人回来了?
见陈嬷嬷问起,纪初苓只随口道:“秋露替我购置东西去了。”
秋露那丫头一惯跟在她后头得紧,走开后纪初苓忽然就感觉边上空了个人。
说起来,可不是少了个人。
“对了陈嬷嬷,春依还病着呢?几天都没看到她了。”纪初苓从陈嬷嬷手里接过药,小脸自个儿已皱成一团,只闻到味嘴巴里就开始发苦了。
唉,做人就是这点不好。
陈嬷嬷忙道:“春依啊,那丫头胆子小,这回也是吓病得厉害了。不过老奴看她身体也好差不多了,一会就去将她叫来。”
姑娘的伤都将好了,哪有做下人的还休着养病的。陈嬷嬷心里猜测着春依那丫头恐怕是犯懒了,可在姑娘面前,还是替那春依说上了两句话。
她见纪初苓一口气将药喝下了,边说边赶紧捡了蜜饯往姑娘嘴里递。
蜜饯含在口中,一丝丝的甜渗出来,总算将那苦给盖了。上一世喝了太多的药,着实将她喝怕了。
纪初苓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那个不踏实的丫环,只要能乖乖待着不乱跑,偷偷懒也就罢了,她现在也没那个闲功夫去管她。
她淡然开口道:“不必,就随她去吧。”
陈嬷嬷自是从姑娘话语中听出不满,但因她不知纪初苓不满的真正原因,还当是因为春依偷懒的事。
想着回去可真得给春依那丫头好好说道说道。
纪初苓喝完药,心里还有些在意之前的事,便跑去了院子里。院子里种了好些花草,一直有人在打理,花开正茂,看了便让人心情愉悦。
她撩起群摆,没所顾忌就往花丛跟前一蹲,想要再听一听。可是这回她使了老大劲,却连半点都听不见。
似乎真的是偶尔才会听得见啊。纪初苓还在支着下巴琢磨,琳琅院竟突然来了客人。
来的是李襄婉,户部尚书李元征之女,同她相熟,长了她几岁。一道陪同她来的是她大嫂,李襄婉长兄的妻子吴氏。
上一世她伤得重,没那么快醒。事也闹得大,望京几乎无人不知。所以她醒后,前前后后来了不少人,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来探望她。
好像那时李襄婉也是和吴氏一起来的。
此回她被掳之事未怎么声张,纪初苓实在没想到她们会突然来。
李襄婉一看见她,就拉了她的手问长问短的,见她看起来与以前一样,因站在花丛边,娇小的脸庞更是被映得红艳好看,不是想象中那副白惨惨的可怜模样,才拍拍胸口说放了心。
京里头的姑娘贵女,少有遇过这种事的,光听听都要吓坏了。李襄婉胆子虽不大,却又好奇,想要看看她伤口。可等纪初苓撩给她看了,又怕得要命,想到那刀若落在自己身上,便连打了几个哆嗦。
纪初苓醒来后一件又一件的事绷着她,一时半刻都不得松懈。眼下看到李襄婉这幅模样,有些忍俊不禁。特别是她里头的芯不是十一岁了,再看李襄婉,就像是看个个头比她高的小丫头。
“二姑娘的身子刚好,你俩还是进屋坐着说话吧。”一旁吴氏见李襄婉问个没停,忍不住开了口。
纪初苓视线这才落在吴氏身上。
纪初苓以前去李府的时候,也见过吴氏几次。吴氏待她挺客气,但最多也就是客套上的谈聊。
印象里,李襄婉这个大嫂的模样虽说不是极美的,可瞧来却容易让人移不开眼。特别一双眼睛,笑起来好像能勾人。
以前她小不懂,后来才知那种感觉叫媚。
每回看见吴氏,好似她都喜着艳丽的衣饰,可今日她却一身浅淡,细瞧这身裙装甚至连绣纹都没有几处,十分素淡。
待目光落在她腰间,看到别着的那朵拇指大的白色小花时,纪初苓顿时怔愣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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