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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瑶凤-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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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帝大喜之余,第一件事便是处理瘟疫后的惨状,下旨按每家死于瘟疫的人数赐与不等的安葬费,而死者尸体一定要家人掩埋,无人管者,由地方官负责安置烧毁,绝不能姑息疫症。至于那些患瘟疫家中留下来的遗孤,若是不满十二岁,一定要由亲属负责养育,官府提供两个月的口粮救济,孤儿名单要上报官府。
此间圣旨一下,所有百姓都直呼万岁,且不到半日,城门就大开,虽然士兵仍然很多,但为了落实到每一位百姓都喝了药剂,不得不逐一排查,而那些米行药行经此一事后,银两掠夺肆意,却皆被成帝下令,捐出三分之一的家当,给予灾民赐粥,但同样的他们也会获得成帝亲赐的牌匾,以光耀门楣。
此事落入云瑶耳中,不过微微一笑,这些事明褒暗贬,不过是控斥那些黑心店家在百姓无助时狠捞一笔,又怕瘟疫才解决民心不稳,这才有了这一招,而这样的计策,据说是安耀臣提出的。能懂得剥削百姓,又博得美名,只怕也只有安耀臣能想到这样的法子。
当云瑶入宫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她才进宫,就被守候在那里的知桃带去了宸妃的宫殿。原来宸妃早就算准了她今日会进宫,当散朝之后,便将才被成帝褒奖的傅澜请到了宫中。
云瑶穿着一身十二破留仙长裙,发间插着镏金点翠钗,带着香寒先对宸妃行了礼,才将目光看向傅澜,今日的傅澜因得成帝赏赐,特许休假三日,下了朝便换了太医院的衣服,一件乳云纱对襟衣衫衬得她多了分英气,人也显得光彩照人。
傅澜感受她的视线,二人莞尔一笑,却不敢太放肆。
宸妃忙吩咐知桃赐座,盈盈笑着道:“你二人也算都有福的,在苏州便形影不离,如今在皇宫中,更是一段佳话,众人都说是静宛郡主慧眼识人,若没有你将傅姑娘带进京城,何来的这些荣耀,又如何能压制住病情。”
云瑶谦恭道:“梅花香自苦寒来,这一切都是傅姑娘的努力和医术得来的,不过是皇上慧眼识人才,又有娘娘这般菩萨心肠的人陪伴,连瘟疫都对抗过去了。”
傅澜亦恭敬地垂首道:“是宸妃娘娘抬爱,傅澜不过一个小小女医,这次能研制出药方,都是皇上和娘娘庇佑。”
宸妃听了很是高兴,“话也不能这么说,听说傅姑娘是前太医院判傅勃生的孙女,这青出于蓝,叫傅太医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从今这傅家的门楣,就得靠傅姑娘撑起了。”宸妃似在感慨,顿声道:“也可惜了傅太医,虽说是滑胎,可这事那年到底叫人想不通……”
话音一落,傅澜的脸色就变了变,“娘娘这话什么意思?”
云瑶敛了敛眉,微笑道:“左不过是为人臣子替天子效命,娘娘也是想起往事了吧。”
宸妃显然是认为自己说错话了,顺着云瑶的话点了点头,却在看了她一眼后,笑道:“倒是从未见云瑶戴过我赐的镶金翡翠首饰,可是不喜欢?”
云瑶微愣,继而起身行礼道:“娘娘所赐,云瑶不胜欢喜,恨不得每日戴着,只是这些日子瘟疫横行,娘娘尚且打扮朴素,云瑶哪里敢将心思花在这些上,何况日日戴着,不如收着来得更爱护。”
宸妃笑容愈深,“你这孩子,当真叫我喜欢。”
三人又是说了一会儿话,这才散去。一出宫殿,傅澜便带着云瑶去了先前的居所,二人这才安心说话,就听傅澜道:“你觉得方才宸妃娘娘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两年前爷爷的死另有蹊跷?还是说璃贵妃的滑胎不是爷爷的问题?”
云瑶出声安抚道:“且不说这些是宫闱秘史,容不得我们猜疑和置喙,就算其中真的有隐情,那也已成定局,如今你成了女医,为傅家重振门楣,傅老爷子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她伸手提起壶,倒了两杯热茶,缓声道:“倒是宸妃,不得不防。”
傅澜诧异看着她,“宸妃娘娘温和亲切,对你我也算热情,为何你会这么说?”
“你权当听我一句劝,从今以后你身为女医,进后宫的次数远比我多,远离璃贵妃,更要提防宸妃,若真有事,便去找皇后娘娘。”云瑶递给她一杯,自己也将热茶捧在手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微凉的心暖和起来,“宫中的女子,都不是为自己而活,自然对情也凉薄三分。”
傅澜略微蹙着眉,搭上她的手,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对云瑶说,“你我入了这宫中,便是为自己活,更要活得出彩,莫忘初心。”
云瑶这才笑了起来,她不过是因重生一世,许多事看得多了,也看得开了,反而傅澜年纪轻轻,却也能有所领悟,她一直认为傅澜清高如梅,不屈折自己,又有一身精湛的医术,眼界是很高的,可如今她才恍悟,再是高贵的女子,与这皇宫沾了边,也不过像是一方囚笼里的金丝鸟,飞不高,也飞不远。
想起她与安子翩的心愿,云瑶不免略叹一声,不说前方阻碍有多少,只要他们彼此有心,便足矣了。
“对了,虽说药方已经制出,可自昨日到现在,太医院就不断将药汤送给太子喝下,病情算是大好了,可听说人仍有些发懵,皇上去看了,却还认不得人。”
云瑶微一惊讶,“太子的疫情应当不严重,城外的灾民都大有好转,没道理太子还病怏怏着?”
“可不是么,不过还有比这更奇怪的事。”傅澜握着茶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对云瑶道:“你知道我是怎么研究出这解决瘟疫的方法么?”
“难道不是你医术高超,又有傅老爷子的医书辅佐,同太医院诸位共同言商出来的吗?”
傅澜嗤笑道:“那不过是外界的言论罢了。”她顿了顿,起身从床上的枕头底下拿出一本泛黄的册子,面色沉重,“你瞧瞧这个。”
云瑶闻言接过来翻了翻,神色却依旧茫然,直到看到其中一页被划了又补,补了又划的字迹,这才不觉低呼出了声:“这是……”
“‘大黄四两、皂角二两,以上为末,水丸,每服一钱量儿大小与之,用无根水下’,这是治疗瘟疫的药方。”傅澜说着让云瑶诧异的话,也是缠绕了她这两日的痛心之事,“这是爷爷十年前的手札,上面写得格外清楚,爷爷早在十年前的那场瘟疫中,就想出了解救瘟疫的方法,可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说?”
云瑶犹自心惊,心头辗转过千万种可能,最终化作平静的面色道:“如今最重要的,是治好太子,彻底杜绝疫情。今日的事,你我都要忘记,至于傅老爷子……深宫中的事既已过去,便让它彻底烟消云散吧。”
傅澜只得默声点点头,毕竟滑胎事小,隐匿药方事大。
得了这件事,二人的兴致也黯了下去,聚了一会儿也就散了。虽然成帝许了傅澜三日的假期,可太子的病尚未大好,傅澜自然得守在殿中。
云瑶回府时,杨政的脸色也是好了许多,因为疫情控制住了,成帝在前朝褒奖了所有有功的人,除了安子翩、沐水和宸洛书外,自然还有些朝廷命官,而杨政虽无建树,可傅澜说到底是从杨府送出去的,也受到了夸奖。
眼看着小锁快要满周岁,疫情又得到了救治,杨政高兴得很,便与关敏和宁氏商量着要给小锁取个正式的名字,云瑶只在一旁逗着小锁,偶尔听杨政等人赞同或否决的声音,天伦之乐,莫过于此。
最终,小锁的名字取为杨云琪,“琪”字有美玉和珍异的意欲,且又有“琪花瑶草”一词,与云瑶的名字遥相呼应,便当真是杨政和宁氏想象中的仙境了。
☆、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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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瘟疫得到控制后,杨政也轻松了不少,何况还被嘉奖了,关敏则越发信奉佛祖,几乎日日都在院子里念经还愿,云瑶的心却时刻高悬,最终放不下心思,掂量了一番,去了杨政的书房。
杨政正在伏案看书,见云瑶来了,扬了扬慈父的笑:“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找爹?”
云瑶娇笑道:“几时是我没空,是爹忙于政事,总无暇好好和爹谈谈话。”
杨政不免搁下书,笑容又深了三分,他也觉得这些日子在府中用心不足,一切事物都是亏得宁氏和他这个女儿撑起的,从两年前开始,他便觉得这个女儿长大了,稳重了,而且心思缜密,渐渐也能与自己商讨一些事,若是个男儿身,在朝堂上定能有立足之地,不由宠爱地道:“好,今天爹就和宝贝女儿好好聊聊。”说罢,拍了拍旁边的红木椅,示意她坐过来。
云瑶坐下后,目光就瞥到方才杨政看的书,饶有兴趣道:“爹在看什么?”
杨政见她有兴趣,就将书递给她,道:“这是陈国的经传书,虽然是邻国,可文化风俗都与我们相差甚多,所以我便拿来看看。”
云瑶细细翻着,待合上的时候,似不经意地道:“既然如此,爹可有北岐国的书籍?想来风俗不同,读起来应该很有趣。”
杨政微敛起眉来,“有是有,不过北岐国早在多年前就被皇上和陈国女帝灭了,这风俗文化不了解也罢。”
云瑶扬着甜美的笑,一副天真纯朴的模样道:“虽是被灭国,可北岐人却依旧无处不在,爹莫忘了,四皇子也算半个北岐人,如今皇上将云瑶赐婚给四皇子,云瑶总归要了解些才好。”说到最后,她垂下头,一副羞红脸的样子,杨政只当她小女儿心性,便应允她将北岐国的书籍通通借走。
话过茶凉,云瑶方才低了低眉,不动神色地问:“近日宫中,太子的病可大好了?”
杨政叹息道:“虽然太医都说瘟疫的方子极好,其余得瘟疫的人也都渐好了,独独太子始终不见好转,据说太医院的陆友明为此还特意在养心殿外跪了足足半日,才灭了成帝的火气,许他继续为太子治疗。”
“怎么会这样?那傅姑娘怎么说?”
“她自然也每日都在太子寝宫,只是男女有别,到底不如陆友明来得肆意些。”
云瑶顿声道:“傅姑娘到底是傅老爷子的孙女,既然能想出药方来,治疗太子当也是无碍的。只是可惜了傅老爷子,若他在世,只怕这些难不倒他。”
说到这里,她瞧了下杨政的面色,没再说下去。
显然,听见她提起傅勃生的名字,杨政也是感慨万千,“是啊,想当初傅勃生的名声可比陆友明要高许多,若非保不住璃贵妃的胎,只怕如今仍旧盛极一时。”
云瑶接过话来,道:“爹也这么认为,那看来傅老爷子确实名不虚传。”
其实那日在宸妃那里听见傅勃生的名字,她并非不清楚宸妃的心思,故意也罢,无心也好,既然这件事牵扯到了傅澜和安子翩,她就不可能坐视不理,当时安抚傅澜,不过是怕傅澜一时冲动,做出些不好的举动,毕竟傅澜能有现在的地位不容易,倘若出事,撇开杨府不说,就是好不容易振兴起来的傅家,也会毁于一旦。
为了知道真相,她必须要搏一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想了想,她又道:“可正如爹所说,傅老爷子医术高强,怎么会保不住一个胎?而且据云瑶所知,当时璃贵妃滑胎,是因为傅老爷子用错了药。”
杨政无奈道:“宫闱中的事,谁又能说得清的呢?”
“爹也觉得奇怪,对不对?”云瑶注视着杨政的神色,低声道:“那日宸妃娘娘对云瑶提起傅老爷子时,却用了‘想不通’这个词,连宸妃娘娘都觉得百思不得其解,这其中或许当真另有隐情,也未可知?”
杨政沉思片刻,深吸着气道:“或许是傅勃生年纪渐长,糊涂了也有可能,这些不关咱们的事。”
见他无心插手,云瑶只好下一味重剂,适时将傅澜的药方一事说于杨政听,惊得他立时靠在了后面的椅背上,寒意加身。
云瑶清楚,若杨政知道这件事,势必就会将整个杨府牵连其中,她并非是昏了头冒如此大险,而是只有杨政出面来查,才有消息,也才不会引人注目。要知道,单单是宸妃和安耀臣,心思和目光在她身上远大于在杨政身上。而且皇宫之中,云瑶能信任的人只有傅澜和安子翩,可这件事牵扯的是他们,没有查清之前,她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更不愿他们胡思乱想,因此便只有杨政有机会查清楚了。何况她隐隐觉得,傅勃生的死远不简单,到底背后隐藏着什么?
良久,杨政才缓过来,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查证此事?”
云瑶目光渐凝,一改往日的不谙世事,缓声道:“难道爹不觉得,这次的瘟疫和上次的瘟疫如出一辙?十年前,宫中也染了瘟疫,死的是良妃娘娘,而这一次太子迟迟不见好,这其中就真的没有半分牵连么?如今我们与傅姑娘、四皇子都算一条船上的人,若有人当真不利于他们,无非也是打杨府的主意,不可不防。”
杨政紧锁起眉来,没有吭声。
云瑶知道他亦明白其中利害,没有出言催促,静静等着他的答案。
杨政最终点下了头,示意云瑶断不可将今日之事告诉第三个人,他会暗地里打探一番,云瑶便带着书回了屋子。
一连两日,杨政都早出晚归,显然是将她的话放到心底了,也掂量出了孰轻孰重。云瑶便在屋中看着从杨政那里拿来的北岐国的书籍,不得不说,北岐国的文化和风俗确实与大裕国不同,本只是打算了解一番,好查出有关北岐国宫女的线索,却是被这些深深吸引了。
就在这时,初夏从外头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篮子,对云瑶道:“小姐,绣样拿到了。”
云瑶闻言,立刻将书放下,拿起里头的绣品细细看了又看,却觉得没有半点异样,她又将绣样给初夏道:“你的绣工数一数二,且给我瞧瞧,里头有什么名堂没有?半点奇怪也要告诉我。”
初夏忙应声接过看了看,目光认真,开口道:“若论绣工,三人中唯寻双绣得最好,如松针脚略显粗糙,飞槐线条略显凌乱。”
云瑶盯着绣样道:“有没有可能,是故意绣差的?”
“当是不太可能,不过也不好说,据说若刺绣功夫一流,两只手都会绣花的,左手虽不如右手,却仍旧算是精品了。”
“那你且瞧瞧,这些像是左手绣的吗?”
初夏只一眼就摇头了,笑道:“别的不敢担保,但这奴婢断不会弄错,因奴婢的母亲就善用左手做事,所以她的刺绣多半都是用左手绣出的,虽然左右手差别不大,但奴婢自小耳濡目染,一眼便能认出。”
这下,云瑶沉默了。这些绣工和安子翩给她看的绣帕都不一样,且不说别人是否知道她是在试探,就算知道,既不是左右手互换,如何能隐瞒得如此深?难道人当真不在杨府,而是在裴府?
望着三条各色模样的彩线绣帕,云瑶的心却渐渐沉了下去,并没有因为看到喜庆的图案而有半分暖意和愉悦,“也辛苦她们了,你便将我房中的首饰各挑三对送与她们吧。”
“是。”
如此一来,海兰的行踪便又成了一桩谜,还没等云瑶将心思从傅勃生还有海兰身上淡去,就又发生了一件叫她吃惊的事。
此刻的养心殿内,安子翩和安耀臣立于两侧,右相和沐水也垂首而立,地上跪着颤巍巍的陆友明等人,成帝怒气冲冲,桌上的奏折凌乱不堪,显然他已经发过了一次脾气。
王庆觑了一眼成帝的脸色,垂首负于一旁不敢发作,倒是外头的小太监瞧不懂他的神色,按着先前成帝吩咐的端进一杯茶,秀秀气气地道:“皇上,苦丁茶……”
都不等那个小太监说完话,成帝就一把将托盘连带茶盅打翻,恶狠狠地对他道:“太子病重,还有兴致给朕上好茶?王庆!你是怎么带手下的!”
王庆见状,立刻下跪,那小太监亦是忙不迭跪地求饶,却也阻止不了成帝泄火的心思,直接被拖出去砍了。
一时间,养心殿内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毕竟成帝连王庆都骂了,想来是极为恼火的,可不是么,堂堂当今大岐国太子,竟因一场瘟疫成了一个傻子,传出去不仅贻笑大方,而且江山后继无人,叫成帝如何不愤怒。
陆友明将头磕在冰凉的地上,颤声道:“臣等竭尽全力,虽治好了太子的疫情,可疫情过脑,太子如今的情形,只怕是后遗症导致的……”
☆、废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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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帝此刻只觉耳边一阵阵嗡嗡作响,什么声音也听不进去,气得身影颤抖,差点没站稳,还是王庆眼疾手快地扶住。
“皇上,如今当务之急,是要稳住朝臣之心,瘟疫才刚稳住,民心不可不重视啊。”宸洛书语重心长地拱手道:“还请皇上早日另立东宫,方能安抚人心!”
在场的人无比倒吸了口凉气,在这时候,在这情景之中,提及另立太子,无非是火上浇油,可宸洛书是何人,当朝右相,又是宸妃的生父,宸妃无子,无论宸洛书怎么说,也不会有站队的嫌疑,落入成帝的耳中,只会觉得他是为大岐国的江山考虑。
“父皇,二哥不过是病重在床,不日后一定会康复的,还请父皇三思!”安耀臣动容地向成帝求情,企图保住安莫秦的太子之位。
安子翩默默不语,看着安耀臣的举动,眼底划过一丝极浅的鄙薄。
沐水静了半晌,也拱手而出道:“贫道也认为,右相所言甚是,东宫不稳,则朝堂不稳,如今瘟疫方才过去,若引起骚动,只怕难以安抚百姓的心。”
成帝沉沉吸着气,良久才将头抬起来,扫视了一眼全场人,阴厉的目光迫使每个人都不得不垂首,却独有一人,正色端跪着,仿若诸事与她皆无关系。
成帝目光一凝,沉声道:“太医院照常给朕在东宫为太子救治,其余人都退下,朕乏了。”
似是没料到成帝故作而言他,众人微微一顿,还是行礼要退下。
“傅太医留下。”成帝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将眼闭上了,好似当真疲惫不堪。
地上的傅澜立刻起身,垂首立在一旁,等所有人都退下了,成帝又对一旁的王庆道:“去,再给朕上一杯茶。”
王庆怎么不知道他的意思,立刻应声退下,整个养心殿,就只有成帝和傅澜了。
成帝这才睁开眼,一双厉眸此刻尽是疲色,就像是雄鹰年迈,虽有厉色,却不足以震慑,“你来告诉朕,太子究竟是什么情况。”
傅澜恭顺而不失本色,拱手道:“确如陆太医所言,太子的痴呆之症乃疫情的后遗发作。”
听到她用了“痴呆”一词,成帝深蹙起眉来,“朕何时听说,太子患了痴呆之症?”
傅澜察觉出他的怒气,可却仍旧面不改色道:“太子言辞颠倒,举动不经,或多汗,或多愁,这皆是痴呆之症,皇上英名,心中必定了然。”
成帝眼前浮现方才见过安莫秦的样子,愈加心痛,可面色上却逐渐好转,良久才出声道:“这便是朕为什么要留下你的原因,整个太医院,也只有你敢这么和朕回话。”
“其实太子的痴呆之症,并非无药石可治。太子先前患了瘟疫,体虚气弱,病体本就毫无抵抗,如今瘟疫已除,也说明太子洪福齐天,此时以速扶正气为主,宜七福饮或大补元煎主之,再加上皇后娘娘和皇上鸿福庇佑,悉心照料,定能痊愈。”
“你有几成把握?”
傅澜略一犹豫,如实道:“七成。”
见成帝默了声,傅澜又道:“回皇上,傅澜只有七成的把握,是因为才疏学浅,医成尚短,可太医院里人才辈出,陆太医便德高望重,想必集天下名医之力,十成把握亦不成问题。”
成帝气色略微好转,看着她道:“那你认为,需要多长时间?”
“少则三月,多则数年。”
成帝的面色霎那间讶异,继而暗沉,双手紧紧握成拳状,不再说话。
之后的两个月里,满朝风云变化,因着安莫秦一事,纷纷上书让成帝为大局着想,另立太子,而城中的瘟疫已全数清好,环卫工作也落实到了每家每户,江南一带的干旱也在几日前因下雨而得到了缓解。
眼看着夏天快到了,云琪即将迎来周岁,宁氏替他裁制了好些衣裳,连云瑶也刻意上街买了一些虎头帽等物什,回府便直奔屋中,同宁氏一起逗云琪。如今的云琪已然会站着走路了,只是不太稳,口中咿咿呀呀的唤着,将整个杨府都笼罩在喜悦之中,仿佛隔离了外间的所有。
这日,云瑶依旧在屋中看着记载北岐国风俗文化的书籍,初夏正在一旁静静绣着刺绣,就听香寒和妙菡嘀嘀咕咕着打帘子走进来,见到云瑶专注看书,便不敢再出声,倒是香寒立在那里,一副憋不住的模样。
云瑶略叹一口气,将书合上道:“有话你便说吧,来来回回走着,怪晃人眼睛的。”
“也就小姐惯着她,真真是个没上没下的主儿。”初夏嗔笑了一声,同妙菡坐到了一处。
香寒巴望着从外头听到的所有消息都跟云瑶说一通,也就没去回初夏,眨着大眼睛道:“小姐,这外面可了不得了,前几月就传太子患了痴呆之症,闹着要废太子,今儿更可怕,据说半朝以上的官员都不上朝了,跪在养心殿前,求皇上废太子,重立储君呢。”
云瑶略微一沉眉,她何尝不知如今的局势,若不是有皇后和她母家支撑,只怕以成帝的性子,早早就将安莫秦废黜了,堂堂大岐国,又怎会允许一个痴呆的太子成为新君呢?就算日后真能康复,谁又能确保不会复发?如今迟迟未废掉太子,不过是权宜之计,安莫秦和皇后的后半生,早在陆友明说出诊断结果的那一刻,就彻底毁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当今皇上膝下成年的皇子只有咱们的姑爷和七皇子,也因此两人的呼声一个比一个高,皇上都发了好几次火了,却不顶用,听说璃贵妃在后宫可以一手遮天,就算是皇后也要对她礼让三分,看如今的局面,七皇子成为新太子的可能性很高。”
香寒话才说完,那里初夏就低呼了起来:“针线倒了……”
云瑶循声看去,就见妙菡慌了神,忙俯身收拾线盒。香寒不明所以,只得也过去帮忙,嘴里仍旧嘀咕着这些事。
云瑶何尝不知道妙菡在担心什么,可她听了这话,反而稍作心安,见香寒仍旧说着这话题,为着妙菡考虑,她也不得不开口道:“好了,那些前朝之事,与咱们无关,莫要乱嚼舌根,若传出去,对谁也不好。”
香寒诺诺闭口,云瑶复又缓声道:“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断不可能因为臣子呼声谁高,便择主于谁,相反,若储君都由不得皇上来定,这么大的威胁,皇上又岂会坐视不管。”
其余三人皆懵懂地点点头,却不等她们再开口,外头就来了一个小厮通传,说是杨政刚刚回府,叫云瑶立刻去书房见他。
云瑶心下了然,面色也凝重了起来,没有带任何人,便直接去了杨政的书房。
杨政早已吩咐好人在书房外看着,她一进去,门就被人从外头掩上,显然杨政是有正事要同她说。
云瑶先行了礼,然后开口道:“爹唤云瑶来,可是那件事有眉目了?”
杨政沉着声,面色不太好看,“太子被废了。”
饶是镇定如云瑶,此刻的脸色也变了变,即使是心中早有的答案,却仍旧不免唏嘘一番。
“今日早朝上,皇上刚下的圣旨,恐怕明日就会传遍大街小巷,这场风波咱们杨府注定逃不开了。”杨政顿声道:“我只是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下。如今朝堂上七皇子的呼声最高,就连右相和抚清真人也都支持皇上立七皇子为新太子,只怕四皇子讨不得好。”
“抚清真人?”脑中浮现出沐水的样子,云瑶有些惊讶,转念一想,才松了口气,面上却不好向杨政表露,只道:“如何抉择,都是皇上的事,爹能保持中立,才是最紧要的。”
杨政点点头,“我知你是个懂事的,虽然四皇子和七皇子皆不是嫡子或长子,如今的局面更是有几分逼迫的意味在,可朝堂之中哪分什么正庶,胜者自然为正。如今皇后失势,后宫中璃贵妃一人独大,宸妃虽有右相,但看右相的态度,似乎站在了七皇子这边,前朝后宫恐怕都已成定局了。若这几日宸妃有叫你进宫,自己便当心些,后宫的那些手腕远比爹想象得还可怕。”
听杨政这么说,云瑶忍不住问:“是傅老爷子的事有进展了?”
“事情到底才过去两年,当初参与璃贵妃保胎的人中,除了傅老爷子,还有三个人,可惜不是死了就是被贬出宫去。辗转打听了许久,方从一个太监的口中问出了些眉目。这是他从太医院中抄出的记录,和他自己所述的一些事。因两年前他还是个打杂的,后来璃贵妃出事那天,他正巧闹了肚子,没参与其中,所以倒相安无事。”
云瑶听了杨政这话,知道他也是怀疑了,便将纸张细细看了一遍,不经愕然道:“傅老爷子根本诊不到喜脉?”
☆、依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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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根据太医院的记录,当年给璃贵妃保胎的人,一直是陆友明,可后来他突染重寒,不得已跟换了其他太医为璃贵妃保胎,原本也不是傅勃生,偏偏一日璃贵妃跟成帝一起时,傅勃生来请平安脉,这才号不到喜脉,却也奇怪,自那日起,璃贵妃主动要求更换成傅勃生来为自己保胎,谁料没过几日,胎就滑了,皇上大怒,又为了安抚璃贵妃,便听了她的意思,处决了傅勃生。而这太监,是如今唯一一个知道傅勃生当年号不到喜脉的人了。”
云瑶拿着纸的手忍不住抖了下,尽管她重生一世,看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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