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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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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阳宫里,肖素珏何曾受过这等奚落委屈,一夜强忍着没有掉泪,待天明一回到兰台殿,就抱着姐姐肖碧珂哭得泪人儿一般。
  这次赵后反应平平,并没有责问肖氏姐妹,私底下却是心惊肉跳百般不踏实,生恐惠帝会因朝臣们的弹劾不胜其烦,从此冷待赵家。
  不敢再依赖这几个小辈,赵亲自带了甘琼佛手清凉羹去探惠帝。旁敲侧击地问他,近日可是政务太过繁重,云云。
  因着昨晚是给程心若瞧病,所以柔妃吩咐华宫里宫人一概不许外传,惠帝自然也不会说,只是顺着皇后的话含糊点头。
  赵见惠帝仿若没有厌嫌的样子,忙试探道:「龙体要紧,皇上再忙也要歇一歇。如今天气热,怜儿那丫头《清心咒》弹得极好,若是皇上耐得烦,闲得时候可召她来奏一曲,解解闷气。」
  惠帝自然知道赵的意思,当下点头道:「朕倒忘了这个,也好,今日午歇时,便让她来吧。」
  赵心中一颗大石顿时落了地。
  下午,赵怜儿就去御书房抚了两支曲子,据说惠帝因此歇得甚好,晚上便赏了香包。
  肖素珏听说后,满腹怨气无处泻,只将所有恨意、错处一股脑都归在赵怜儿身上,将她恨恨咒骂了千万遍。
  桐花殿里,浅夕又收到了芳怡送来的密信。
  严若儒果然动作了。
  密信中一条条仿若各不相干的消息,她都能与严若儒一一联系起来。这个人手无缚鸡之力,再计谋过人,翻来覆去总归不过就是那些害人手段。
  昨晚程心若骤然发病,显见得就是严若儒和柔妃故意在坏肖素珏的好事。
  浅夕挽唇冷笑,这些人都将宝押在冲动易燥的肖素珏身上,却忽略了看似温吞的赵怜儿。而她,偏就让赵怜儿来跟他们斗。
  依旧找来秦月澜去给裴颐华传话。
  秦月澜听完浅夕所言,点头之余面露难色:「有帝姬这般为郡主费心,月澜自是感激不尽,可长此下去,月澜只怕郡主要起疑。」
  「无妨,充媛肯信卿欢就好。」浅夕莞尔。
  「我对帝姬自是深信不疑的。」秦月澜一脸苦笑。
  深知裴颐华的清傲聪颖胜于秦月澜,浅夕开解道:「充媛不要担心,倘若这次真能够帮到郡主,充媛帮我们引见就是,卿欢对郡主早就倾慕已久。」
  得浅夕保证,秦月澜释了心结,自去游说裴颐华。
  一切妥当,这天红日偏西,裴颐华便等在太液池畔。近日,赵怜儿去御书房抚完琴,总是从一旁的宫道的路过。
  经过一个正午的灼晒,连湖风都是热烘烘的。
  赵怜儿乘着御赐的步辇悠然回宫,远远便见湖畔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清绝遗世,衣袂翩飞间,仿佛俏立在另一个清凉世界里。
  难抑好奇,赵怜儿驻了步辇,吩咐小宫女道:「你去瞧瞧,那边是不是裴郡主?」
  小宫女踮脚看了一眼立刻伶俐道:「没错,是郡主,奴婢认得郡主身边的宫女明珠。」
  「你们在这儿等着。」赵怜儿下了步辇,只带自己的宫女,信步往湖边去。
  裴颐华其实早已手心微汗,若是赵怜儿不来,她便要自己追过去了。
  团扇挡在额上遮了夕阳,赵怜儿含笑遥遥唤道:「这样的日头,郡主怎么在这里发呆。」
  乍然转身,裴颐华清泠孤绝的脸上立刻漾开一抹笑意,浅浅福身下去:「请贵人的安。」
  赵怜儿想起那日裴颐华面对肖素珏时的冷淡,心里就万分受用这份礼遇。当下伸手虚扶避开身子道:「郡主可折煞我了,都是姐妹,何必这样客气。」
  二人客套一回,赵怜儿旧话重提,问裴颐华何故在此盘桓。
  裴颐华谈性甚浓,盎然道:「昨日我弹顾泓水大师的《长空》,忽然有所感悟。想着太液池乃宫中最开阔的地方,便想在这里看一看,体味大师的心境。」
  闻言赵怜儿当即心中嗤笑,越发笃定裴颐华站在这里发呆,是为了等自己。
  倘若裴颐华寻旁的由头,赵怜儿或许就顺水推舟含混过去了,偏裴颐华与她谈曲。所谓能者相轻,裴颐华又有琴艺独绝东都的名声,赵怜儿顿时起了好胜之心。
  「顾大师的曲子皆恢弘磅礴,郡主不在红日蒸蒸而升之际领悟,倒等在夕阳西下之时慨然,怕是悟不得曲中精髓吧。」
  裴颐华神情怡然,蛾眉微挑:「世人都道昊日长空,在颐华看来,不尽然…」
  难得与人斗曲,赵怜儿正起了兴致,就听身边有人「噗嗤」一笑,却是裴颐华身边的小宫女明珠。
  「娘娘莫要嫌奴婢不懂规矩。」明珠蹲身仰脸儿赔罪,乌溜溜的眼仁活泼动人:「我家主子爱琴如痴,谈起来怕是能说到晚膳时也说不完。这里日头大,前头园子倒清净凉爽,不如二位主子移步过去,便是高兴了抚两曲也使得。」
  明珠年纪尚小,笑起来笑涡隐现,模样很讨喜。
  赵怜儿心情畅悦,也不责她打断了主子说话。
  裴颐华却佯怒道:「我方才在这里站了半日,倒不见你说一句象样的『体贴话』。」
  「主子是自家主子,随性儿也就罢了,总不能带累着贵人也跟您一块儿挨晒吧。」明珠揉着帕子嚅嗫。
  两人听罢都笑了,赵怜儿不疑有他。顺着明珠指路的方向,众人一齐往御园里花树团围的小亭去。
  一路上,裴颐华眺望着天边,与赵怜儿感叹道:「《长空》乃是顾大师古稀之年的遗世之作,如今想要知大师当年心境,已无从得知。今日我抚此曲,总觉当中情怀在高亢与委婉之间徘徊,并不同于大师其他曲子的磅礴浩瀚。」
第347章禀性难移
  略有同感,赵怜儿沉吟细思,一径跟着裴颐华朝前走,不知不觉便听住了
  「是以,依颐华所想,大师一生阅历无数,中年时还曾亲历过一次流放,彼时,若大师仰头看见铺满赤霞的天空,该是怎么一种心境!」裴颐华愈发放慢语速,提裙引着赵怜儿上了小亭的上层。
  二人凭栏而眺,太液池在晚风中波涛壮阔,一轮红日如血,霞光映入水中,瑟瑟涌动。
  饶是赵怜儿身为女子,此时此际也觉心旌涤荡。
  「人事无常,转头一瞬,唯有星辰日月与天长存。郡主的见解果然高人一筹,怜儿敬服!」心中对琴意忽然有所领悟,赵怜儿由衷感叹。
  裴颐华却微不可见一笑,垂眼黯然道:「人事无常…贵人说得好。今时颐华能与贵人在此凭栏而眺,他日还不知会飘零于何处。」
  「郡主正是青春韶华,何出此言?」受了裴颐华情绪感染,赵怜儿不觉心酸沉重。
  「青春韶华是不假,可论及人事无常,又有谁比我体会更甚…」
  裴颐华笑意勉强,赵怜儿不期然听见这样的心声吐露,震动之余下意识想到一个人秦相府长孙秦钦。
  身为东都的待嫁名媛,赵怜儿还曾遥遥见过这位惊才绝艳的如玉公子。当年裴颐华定亲之时,更是妒煞了无数闺中少女。可谁曾想,秦钦会那样就丧了命,以至于裴颐华不得已,走了入宫这条万难之路…
  看着身边高雅超然的裴颐华,赵怜儿甚至渺渺生出一个念头:这般女子,就算得了圣宠应该也是温敦宽和、律己自爱之人吧。
  独得圣宠?那是像肖家姊妹那等愚蠢之人才会有的想法,她赵怜儿倒更愿意连手颐华郡主这样的人,让自己在后宫里能立足长久!
  心念暗动,赵怜儿面上并不显露,只是与裴颐华并肩立在亭上,默默看着远处烟霞满天,红日西坠。
  忽然,亭下一阵异动,偏僻的花径深处闪出两道人影,正是肖素珏带了自己的贴身宫女匆匆回宫。
  本来这里是御园,任谁来去都是寻常事。可肖素珏此刻神色慌张,频频回首四顾,形迹可疑,引得赵怜儿与裴颐华在亭上同时侧目俯看。
  亭下花树团围,明珠与赵怜儿贴身宫女春萤都是沉默静立,肖素珏从十步之外的石径匆忙走过,竟丝毫不察亭中有人。
  直到主仆二人身影远去,赵怜儿才觉出自己失态,忙敛了疑心,讪笑道:「肖贵嫔不知道又去哪里贪玩到这个时候,看明天皇后娘娘不问她!」
  裴颐华却满眼嫌色,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肖素珏此人根本不屑于她谈论。
  赵怜儿顿时安心。
  眼见天色不早,二人相扶着下了小亭,步出御园,预备各自回宫。
  在一处拐角,裴颐华忽然停了脚步,欲言又止:「颐华敬贵人人品才情,有意结交…颐华不才,少时常有幸入宫,宫里也颇认得几个熟人…」
  看裴颐华凝重神色,赵怜儿不由心中一紧,面上仍微笑道:「郡主有什么逆耳忠言,但说无妨,怜儿并非无雅量之人。」
  裴颐华认真凝了她一眼,才道:「如肖贵嫔姐妹这等庸碌自轻的女子,贵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哦?」话中隐现离间之意,赵怜儿戒心顿起。
  裴颐华却仿佛未觉一般,顾自道:「听闻前些日子,凌嫔父亲血谏宣室殿,联合一众御史弹劾皇后娘娘疏于管教、肖氏姐妹秽乱后宫。如今凌御史生死未卜,朝中众臣不依不饶,皇上怕是已不胜其烦了…」
  一时心惊,赵怜儿虽然也模糊听闻了一二,却没有裴颐华知道的这样细致清楚。当下,勉强一笑道:「郡主好意,怜儿心领了,可皇后娘娘时常教我们姐妹要和睦,每日长春宫里相见时,郡主可让怜儿如何能敬而远之。」
  裴颐华脸上浮起一丝疑色,语塞半晌才道:「贵人当颐华是背后挑唆的小人的么?所谓禀性难移,一个人的性情与生俱来,如肖贵嫔这般,做过一次错事,稍加规劝、禁足几日就能永不再犯了么?颐华是顾念贵人与皇后是姑侄至亲,才出言提醒,免得日后不止贵人,怕是连皇后娘娘也要被牵累进去!」
  说罢拂袖而去,赵怜儿一时愣怔,裴颐华话里的意思是连皇后也面临着危机?这也太危言耸听了,她实难相信。
  那厢,裴颐华走出两步,又回头强压了薄怒,闷声道:「若是贵人回去能想明其中利害,颐华劝贵人赶紧去做一件事让皇后娘娘快些把凌嫔从冷宫里放出来。不然,凌御史一旦死去,皇上便成了色令智昏的暴君,而皇后娘娘纵容自家侄女狐媚后宫的罪名就会坐实。纵然娘娘自有开脱之法,那又怎样?事情传扬开来,东宫的清誉一样要受损。那时,贵人还能独善其身么?」
  「换言之,若皇后娘娘现在就着人去开解凌嫔,让她回秋阑宫去。只要凌嫔一切如旧,肖贵嫔姐妹的所作所为就与皇后娘娘和贵人彻底没了半点干系。将来凌御史就算没能挺过去,那也是他自个儿为人狭隘,行事偏激,怪不得旁人。」
  「如此,不算是离间贵人与贵嫔的姐妹情深吧!」
  再次傲然离去,赵怜儿看着裴颐华的背影,一肚子憋火,却又句句都听了进去。
  旁的不说,刚才肖素珏鬼鬼祟祟的算怎么回事?这宫里,除了皇后、三妃,数她位份最高,若不是心里有鬼,谁能让她这般惊惶失措!莫非还真如裴颐华预言的那样,她又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
  狠狠一跌足,赵怜儿心乱如麻,真假难辨,只得一转身,先回宫去再做计较。
  另一边,裴颐华昂首端肩,僵着身子走出老远,才觉出双腿绵软,扶墙按了心口调息。
  她这般开罪赵怜儿,如同手持双刃剑,若是击不中对方,便要反伤自己。
第348章背后是谁
  暮色已然降临,丝丝缕缕的清风拂面,裴颐华眼芒闪烁,心中惊疑。首发)
  秦月澜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竟可以将局面看得如此透彻,把握的如此精准!方才,若不是她每行一步,都能与事态进展契合的掐丝合缝,她哪里敢如此冒险,与赵怜儿撕破脸。
  然而此刻,回想刚才肖素珏和赵怜儿的种种反应,她几乎可以肯定,只要肖贵嫔真的再次闯祸,赵怜儿不止不会怀疑、迁怒自己,今后还会更信任!
  平复好心境,裴颐华缓步回去灵犀宫。
  赵怜儿的信任,她并不稀罕,但是,此番若能通过赵怜儿,消弭赵皇后对她的敌意,却是极大的收获。
  现在,裴颐华最关心的,是肖家姊妹的风光,真的不日就要烟消云散了么?惠帝明明还对她们宠爱有加,难道就因为御史们的弹劾?按理,以肖家姐妹的所作所为,又是初犯,有皇后这一层关系在,完全是可以小惩大诫的…
  到底是谁,有这般大的底气,敢如此笃定。是太后么?
  裴颐华也知自她入宫以来,太后对她扶助颇多,可秦月澜说的,是从一位朋友那里得知的消息。若真是太后,秦月澜不敢如此不敬。
  灵犀宫近在眼前,裴颐华面色已恢复如常。
  且不管那个人是谁,既然秦月澜口称朋友,她便一定要结识一番。
  不过,赵怜儿却不会立刻就将裴颐华的危言耸听太当回事。
  晚间她坐在灯下翻来覆去想了半晌,总觉裴颐华太言过其实,是以,她除了让春萤仔细留意肖素珏的一举一动,根本没打算向赵后提及什么。
  如今她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席之地,她可不想让赵后觉得她是那种会背后嚼舌、挑拨的轻浮之人。
  只可惜,这种想法维持了一天还不到。次日,当赵怜儿再次抱琴去御书房,黄公公却笑着对她说:皇上此时不在书房,贵人可歇息一日。
  起初赵怜儿并未多想,但是当她出来回宫时,却隔墙听见园子里头有女子的调笑声。
  男声很低沉,听不大清,女声却清越欢快,分明就是肖素珏!
  如遭雷击,赵怜儿几乎是仓皇逃离。
  以少女脆弱的自尊,赵怜儿仿佛觉得沿路的宫人都在取笑她。直到回了凝香阁,她还是羞愤交加,春萤却匆匆赶进来禀报说:小术子看见肖贵嫔去了皇上的御书房…
  恨恨抬眼,赵怜儿气不打一处,伸手一掌掴在春萤脸上:「早做什么去了,现在你主子已经被羞回来了,还用你们说?」
  又是发怒又是落泪,赵怜儿气得泪人儿一般。
  春萤捂脸委屈片刻,马上抬头劝道:「小主别伤心,都是奴婢们的不是。可肖贵嫔也太过分了,小主只不过是去给皇上抚抚琴,舒缓疲累,又不是侍寝邀宠,这她也要来抢!是想要做第二个娄贵妃么?主子,咱们万不可再这样容纵她,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样下去,往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赵怜儿听着耳熟,不觉就想起昨晚裴颐华的话,心中微动。
  春萤只当赵怜儿仍在顾念微薄的姐妹情谊,当即又火上浇油道:「奴婢知道,小主是好性儿,知礼数、守规矩。可主子不想与人争强,也得有个依仗才行啊!如柔妃娘娘有公主、有义子,现在还怀着龙嗣,后半辈子都稳当了。小主若是想盼这等安稳日子,就得乘现在圣眷正隆,与皇上多亲近。肖贵嫔如此霸宠,根本是要断了小主的念想!」
  话及此处,赵怜儿的脸色陡变。
  后宫里没有子嗣的妃嫔是什么下场,她再清楚不过,如娄妃、凌嫔,但凡有个一儿半女,下场未必就会这般惨烈。
  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赵怜儿越想就越觉得裴颐华的话有道理。
  未必针对肖家姊妹什么,不过是撇清自己,留条后路罢了。皇后面对那些弹劾,未必就一点也不心虚?说不定,劝地得当,皇后对自己还会另眼相看也说不定!
  打定主意,赵怜儿便匆匆赶去长春宫,绝口不提肖家姊妹,只说在外头听了些不利赵家的风言风语,实在担心。
  令赵怜儿没想到的是,她刚一开口,就得了赵后赞同。
  这几日,赵父频频送信入宫,让赵后务必谨言慎行,说是前朝的言官们颇有些咬着赵家不放的意思。
  是以,当赵怜儿将裴颐华教自己的话,一股脑劝下来,赵后竟拉过她的手,与她促膝而谈,看她的眼里满都是赞赏之意,直说几个孩子里头,数她最是可树之才。
  飘飘然,等赵怜儿称心得意从长春宫出来,才想起自己已答应了赵后,要去劝凌嫔回来。
  一时为难,赵怜儿只觉头疼。当时,凌嫔入冷宫是自请而去,并无罪名。如今想要让她回秋阑宫,除非是她自己提出来,否则,帝后颜面何存?
  可依凌嫔那般执拗的性格,她又素来与凌嫔无甚交情,如何劝得?
  束手无策之余,赵怜儿头一个便想到裴颐华。比起低三下四去求凌嫔,赵怜儿更愿意选择向裴颐华示好。
  选了几件女孩子们之间的小玩意儿,去灵犀宫诚意赔礼,赵怜儿见了裴颐华就开门见山,倒也坦诚。
  没有给赵怜儿难堪,裴颐华只微微皱眉道:「这本就不是贵人一人之事,只要贵人不存疑心,颐华自当尽力而为。」
  心中苦笑,赵怜儿连连保证。不解在此之前明明是裴颐华主动亲近自己,现在为何事情就变成了自己有求于人…
  裴颐华却无心得意,只是庆幸秦月澜给她讲了许多关于凌御史眼下的情形,否则,她与凌嫔也不甚熟稔,哪里有劝服的把握。
  情势不等人,裴颐华当即带着明珠去秋阑宫找陈慧,三人结伴一道去冷宫。
  一路上,陈慧欢喜的如做梦一般。裴颐华嘱咐了她几句,又请她务必帮忙求凌嫔回去,陈慧皆连连点头,满口应承。
第349章唯一的信任
  西四宫,众人口中的冷宫。
  远远看去一派斑驳森然,不经修剪的树木异常繁郁,外头昊日骄阳,到了这里都变成压抑冷肃。连同住在这里的宫人,一个个都仿若不正常,好像活在另一个位面。
  陈慧吓白了脸,不明白凌嫔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若是换做她,宁愿在外头仍辱偷生,也不要一辈子终结在这等地方。
  引路的小太监领着三人到了地方,陈慧看着昏暗发霉的宫室,不管不顾就冲了进去,拉住一脸错愕的凌嫔哭得惊天动地。
  明珠忙上前伺候,三人轮番一通解释,凌嫔这才明白她们的来意。
  推开陈慧,背过身去,凌嫔冷冷扔下一句:「你们走吧,这里不是诸位娘娘该呆的地方。」
  陈慧还要再上去劝,裴颐华却示意明珠拉住陈慧,微微摇头。
  方才,适应了屋里的光线,裴颐华就看见凌嫔脸上隐有伤痕,想必是之前掌嘴受罚后,冷宫里医药不全,没有好生将息留下的。
  一个女子倘使连容貌也不在乎了,又哪里还会在意什么圣宠和外头的富贵荣华。
  所幸早有准备,裴颐华低声一叹,上前道:「凌姐姐是有气节的人,颐华自知劝不动姐姐!这趟来,最要紧也是听说了令尊的消息,所以来给凌姐姐报个信,不然颐华于心不安。」
  将凌御史血谏宣室殿,受了二十廷杖的事一一道出,又将凌御史现在的伤情仔细说与凌嫔听。
  起初凌嫔还强撑着微微发抖,后来听到父亲伤重不醒,才猛地转过身来,瞪大秀目,不可置信一般。
  可裴颐华素有清名,又岂会是拿御史的生死胡说八道之人。
  泪珠扑簌簌落下,凌嫔声音颤抖:「郡主是说家父他,已经来日无多?」
  「哪里就这样严重…」裴颐华佯作慌乱:「我听说京中许多名医都去府上瞧过,想必过些日子凌伯父就会醒的。凌姐姐放心,不管好坏,颐华必然再来知会姐姐。」
  脚下一个趔趄,凌嫔顿时眼中绝望。倘若父亲的伤真那么容易痊愈,又何须请许多大夫去看?裴颐华说,好坏都会给她捎信儿来,意思不就是怕父亲一朝驾鹤西去,她身在冷宫连个消息都不知道么?
  跌坐在椅上,凌嫔泪眼看了裴颐华,一句话都说不出。
  裴颐华也一脸不忍,回避了她的目光,示意陈慧、明珠,转身欲去。
  「郡主等一等!」扑跪下来扯住裴颐华裙角,凌嫔嘶声哭道:「凌姣无用,求郡主想想办法,让御医去瞧瞧家父的伤吧,凌姣来世结草衔环,也会报郡主再生之恩…」
  「姐姐快起来,」哪知根本扶不动,裴颐华索性长长一叹,蹲身道:「凌姐姐真是聪明一时胡涂一世啊!凌伯父生死未卜,姐姐却来求我…姐姐可知道,凌伯父为何会触柱血谏?」
  凌嫔泪眼愕然。
  认真看了凌嫔,裴颐华细细道:「因为,朝中有人说,凌伯父之所以联名弹劾皇后和肖贵嫔,是携了救女的私心!凌伯父为以示清白,才会那样激愤。我这样说,凌姐姐可明白了?」
  泪下如雨,凌嫔颓然松手。
  裴颐华脸色端肃,又恳切道:「凌伯父爱女如斯,颐华若是姐姐,此番不管是去求皇上还是求皇后娘娘,亦不管能不能为凌伯父请到御医诊治,起码全了一个『孝』字!不然,姐姐身为人女,日后…当如何自处?」
  心中悸恸,凌嫔摇晃着起身:「郡主说得对,凌姣这就去…可,凌姣已身在冷宫,如何出得去?」
  「这个不妨,昨日皇后娘娘仿佛还召唤过林公公,问凌嫔娘娘可有悔意。此番娘娘只管去找这西四宫里管事的林公公,他必会带您去见皇后。若不是如此,我家小主也不会巴巴儿到这种地方来了!」明珠在一旁插话。
  闻言,凌嫔又要蹲身感谢裴颐华,裴颐华却一把扶住她,顺势附耳在她肩侧,悄声说了一句话。
  凌嫔顿时瞪大了眼,失声道:「郡主所言当真?」
  「出我的口,入你的耳。姐姐只管拭目以待便是!」裴颐华说罢,便霍然转身,匆匆离去。
  留下吃惊的凌嫔一人失态地呼喊:「我要出去,我要见皇后娘娘,林公公,林公公在哪里…」
  听着背后传来一声声急切的惊呼,陈慧好奇:「郡主,您刚才和凌姐姐说了什么?娘娘这样急着离开!」
  裴颐华脚步一顿,眼芒微冷:「你不曾听见我的话么?出我的口,入凌嫔的耳。不该知道的事,贵人还是少问为好!」
  明明品阶还高上裴颐华一级,陈慧却下意识俯首噤声。
  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裴颐华才刚去凝香阁知会了赵怜儿,另一边,凌嫔已经在林保的带领下,跪在长春宫外,叩地认错。
  声声见血,阖宫唏嘘。
  赵怜儿忙赶去,又是装着穿针引线,又是求情,赵后才允见了凌嫔。
  据说凌嫔十分懊悔自己之前的冲动,赵后念她能在冷宫里思过自省,不止宽恕了她的过错,还答应去求皇上派一位御医到凌府瞧凌御史的伤…
  事情一气呵成,连浅夕听了秦月澜报讯,都对裴颐华的果敢聪慧惊艳不已。
  宫外,慕容琰已经收到了浅夕托芳怡传出的密信。一切部署周密,只待宫中的暗涌破口而出,迎接一场风云色变。
  深宫里,嘱咐芳怡务必集中一切精力盯死严若儒,浅夕又去郑重请托秦月澜,告诉她,这几日务必要让裴颐华跟在赵怜儿左右。
  心中震动,秦月澜仿佛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一脸惊骇拉住浅夕沉声道:「帝姬,你说实话…所有这一切,是不是都为了除去肖贵嫔姐妹!帝姬让月澜和郡主去做这些,可是在利用我们?如此处心积虑,帝姬到底意欲何为?!」
  面色不善,秦月澜心头愠怒,仿若被欺骗了般难受。
  「事情并非如充媛所想!这是信任,不是利用!」
第350章不要理他
  浅夕否认,秦月澜却恍然大悟一般,苦笑道:「怪不得帝姬笃定肖贵嫔的好日子要到头了,原来这就是帝姬的目的!」
  摇晃着起身,秦月澜立在窗边,情绪失控:「帝姬还真看得起月澜,实则,月澜除了能递话、跑腿之外,其他一无所长。帝姬不如自去寻郡主筹谋,何必多此一举!」
  不动声色,浅夕眸光沉静:「因为,在这大宫里,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你澜姐姐。」
  一声似曾相识的呼唤,又翻起藏在心底的记忆。
  秦月澜呆呆怔住,心中纠缠郁结,犹疑不定。
  静静看着秦月澜,浅夕坚定道:「只要姐姐也信任卿欢,就该当知道,此事若能善了,对郡主、对姐姐皆有好处,并非只为了卿欢自己。」
  转身离去,浅夕留下秦月澜独自思考。
  要说,这事不用她们,她也能设法策动赵怜儿。但是,她还是希望秦月澜和裴颐华能凭此机会在后宫崭露头角,尤其裴颐华,本就是抱着出人头地的念头的入宫,浅夕不希望自己日后再有动作时,还要投鼠忌器,事事顾虑,以防累及她们。
  事实是,秦月澜没有思考多久,就又去找了裴颐华。
  诚如浅夕所言,她们所尽的这点儿微薄之力,根本不足以带来什么天大的祸患,反而可以因此获得太后的欢心。好处最多的是裴颐华,不止可以通过赵怜儿来消弭与皇后的旧怨,还令凌姣欠了她天大的恩情。这后宫里,多个朋友就多一份力量,何况,凌姣还是嫔。
  两日后,凝香阁里,裴颐华成了赵怜儿的座上客。
  虽然赵怜儿一时还不便在赵皇后面前提及她,但是裴颐华相信,长此下去,只要肖氏姐妹真的倒台,赵怜儿一定会为自己穿针引线,做客长春宫,不过是早晚的事。
  凉爽清幽的水榭里,二人相谈甚欢,名义上依旧是论琴,实则话题已经变得宽泛且深入。赵怜儿越来越看重这个与自己身份、情趣都十分契合的郡主姐妹。
  前日,赵后还在为如何向惠帝替凌嫔求情为难时,她就自告奋勇,承担下此事。
  到了次日去御书房抚琴,她便弹了与裴颐华谈论过的那首《长空》。琴音浩淼,惠帝十分讶异于女子竟可以弹奏出这么广博,又包容万物的意境。
  待一曲奏罢,惠帝问及赵怜儿,赵怜儿如裴颐华对自己所言的那般感叹了一番,又道:「臣妾想,顾大师一生阅历无数,不乏坎坷,此曲又作于大师晚年,想必一定有不同于年轻时的心境在里头。所谓天者,之所以能让世人仰望,并不止是有浩瀚千里的高大远博,更有他的包容、安详与大爱,可以抚慰人心…」
  意料之外,惠帝眼中也流露出欣赏。
  恰时,赵怜儿蹲身下拜,说了凌嫔去求皇后认错的事,央道:「圣人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求皇上宽恕了凌姐姐吧。」
  「哈哈哈,」惠帝抬头畅笑:「本来朕是打算关她三年的,不过怜儿今日这一曲可抵她三年之罚。去传朕口谕,让凌嫔依旧回秋阑宫!」
  「臣妾谢皇上隆恩!」
  …
  现在想起惠帝瞧自己时那种刮目相看的眼神,赵怜儿还兴奋不已,更深感结交裴颐华这样的朋友,实在获益良多。
  想到这里,赵怜儿忽然皱眉,忍不住朝裴颐华埋怨道:「昨日我去皇上那里替凌嫔求情之前,向姨母提起了肖贵嫔私见皇上的事。谁知姨母只是数落了贵嫔几句,便不了了之。我们几姐妹中,数贵嫔年纪最小,我实在担心,她真的再闯下什么祸事…」
  明知赵怜儿的意思,裴颐华却故意昂首冷哼道:「如贵嫔这等做派,颐华只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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