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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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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我还是头一次看见,男人比姑娘长得还好看!」
「什么男人!明明是小公子好么,是那些臭男人能比的么?」
「对对对,一定是还没尝过云雨之欢的小公子…」
「做甚么?想做他的生意不成?」
「这样的公子,做什么生意,肯疼我一夜,为他死了也愿意!」
「哈哈哈,小骚蹄子发春了。」
「你不想?你不想!」
…
跟在青年身后的老仆,低声劝道:「小少爷,这样露脸太惹眼了。」
青年一回头,眉如远山笼寒烟,唇似玉脂染丹霞,露齿展颜一笑,如满天星辰摇落一般炫目
「骆叔,在东都,你可比我惹眼。」
「老奴拖累小少爷了。」
「骆叔别这么说,你也是受父亲所托。不过咱们还是分头行事的好,定下一个碰头的地方就是了。」
月落日升,又是天明。
浅夕被慕容琰带出城外散心,如今,但凡浅夕外出,都是红蒹、蓉娘陪伴,绿芜、彩薇留在王府。
一大早,裕王府外就来了不速之客。
「我是靖北候府少夫人,你家庶妃娘娘的嫡姐,求见你们家娘娘,为何不给通禀?」已分寸大失的秦月胧,听门房说夕妃娘娘不在,如何肯信,认定浅夕是想避而不见。
但凡还有半分办法,她亦不会求到这里来!想她堂堂相府嫡长女,凭什么去求一个奴婢生的庶女?!可是想到母亲的性命,她忍辱也只能来这一趟。
严家诛九族,严氏和铭哥儿都在九族之列,秦月胧与秦月曦是女儿,反被排除在外。秦相苦求,也只求下来恩赦铭哥儿的诏书,严氏还是要与严家人一同伏法。
如今秦月曦已经痴傻,每日只知道傻乎乎的喊「娘,饿…」;铭哥儿还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秦修业避嫌都不及,更不可能插手替妻子求情。
只有秦月胧,没头苍蝇一般,求了相爷又求祖母,却没人能帮她,连夫君方慎礼也开始不待见她。
昨日,她听说秦月澜在宫中生了病,三房只是给浅夕去了一封信,浅夕便入宫向太后求情,接着太后就把秦月澜接进了长乐宫,还赐下封号。她这才如发现救命稻草一般,直接找到裕王府来。
秦月胧毫不怀疑,浅夕一定是利用了裕王的关系,才可以呼风唤雨。
「若是你们娘娘不在,见你们王爷也可以!」秦月胧昂然上前。
「一早就说了,我们王爷就是带了娘娘一同出去的,夫人还是请回吧。」堂堂王府的门房管事,看多了各种衰荣哀宠,秦月胧的外强中干、狼狈憔悴,早就被他们瞧在眼里,言语里全是不耐烦。
「你们知道我是谁么?便是王爷也要叫我一声长姐!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竟敢横加阻拦?」秦月胧气急败坏,根本不信。
「哟呵?还长姐!」管事嗤的就笑了:「姐不姐呢,奴才就不知道,王爷倒是有位长嫂天下人都晓得,那就是太后娘娘!哈哈哈…」
底下一群小奴才都是惯会扒高踩低的,这会儿一个个全笑得像抖筛子一般。
「你们!」秦月胧羞愤不已,索性冲上前去,拍那朱漆大门,一声迭一声的喊:「王爷,王爷…」
到底是一身珠翠的侯府少夫人,这群门房也没了主意。
「爷爷,她这么喊也不是个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王爷沾惹了什么。」一个机灵的小门房怂恿道:「不如,您老进去问问娘娘身边那两位管事姑娘,她到底是娘娘的娘家人,姑娘们必然知道怎么处置。」
老管事儿一想也是,当即骂咧咧从边门进去寻绿芜、彩薇。
请小丫头通传到栖月阁,里头又添油加醋许多话,彩薇听了尚在犹豫,绿芜已经冷下脸吩咐:「只管打出去!」
「是。」
小丫头出来就跟管事的原样儿学:「姑娘说了,只管打出去。」
「好咧!」
一声呼喝,十几个下人就提了水火棍出去。
秦月胧几乎惊呆了,刚呵斥了一句:「你们敢!」
马儿已经被打得嘶鸣,拖了空马车朝前疯跑,随行的小丫头、车夫都被打散了。她被赶到巷子口,也不知是被谁搡了一下,直接扑跌在青石地上,那些王府的下人看也不看,转身就扬长而去。
裕王府的热闹没人敢看,行人都绕道走。
秦月胧自小到大,从未经受过这样的屈辱,竟然连流泪都忘了,匍匐在地上,半晌才挣扎起来。
「姑娘,你的手受伤了。」
有人扶起她的胳膊,是男子的声音。
秦月胧正要痛斥,抬头就见是一位儒雅的锦衣公子,眉眼温润,腰间挂着药囊,仿若一位世家名门出来的俏郎中。
「姑娘,你的手受伤了,可要在下看看。」含了可治愈伤痛的微笑,年轻的锦衣公子,又问了一次。
秦月胧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发髻,她明明已是妇人。
原来惊跑之下,松挽的低髻早已散开,披在脑后…
「多谢公子,不必了。」深知自己狼狈,秦月胧侧脸避开。
无声一笑,锦衣公子踱步走开,片刻,便又驾了跑出巷子外的马车回来。
「姑娘是要在这里等车夫,还在下代劳?」看秦月胧瑟缩不语,那锦衣公子又笑道:「姑娘还是上车吧,在下在这里守着。」
第189章冤冤相报
秦月胧深知自己狼狈,也不晓得为何就会如此信任一个陌生人,头一低上了马车。】
那锦衣公子挽好马缰,便在车下负手而立。
隔了窗格上的缎帘,秦月胧只能看见他近乎完美的侧脸和发上的墨玉簪,淡淡的药香仿佛还在鼻端若隐若现,秦月胧微微脸热。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苦中作乐之人,比比皆是。姑娘珠玉之人,风华高雅,莫要因为些许失意便介怀在心。」锦衣公子仿若自言自语一般,低头无声笑一下,又道:「姑娘手上的伤,去济世堂买一帖玉盏膏便好。可心里若是也留了伤,便是再高明的大夫也爱莫能助。」
「公子是郎中么?」秦月胧搁帘轻问。
「是,也不是,好歧黄之术而已。」锦衣公子朝前方望瞭望:「姑娘,你家车夫已寻来了。在下告辞!」
「方才,多谢公子。」秦月胧忙将帘子挑开一线,心中竟有几分些许惆怅。
「姑娘客气。」锦衣公子抬手一揖,又悠然道:「在下城北杏林巷有间药庐,若是姑娘有事,只管前去,门口挂『莫』字的便是。」
不待秦月胧应答,车下的人已远去。秦月胧正思忖这位小公子可是姓「莫」,就听自家小丫头惊呼:「夫人,夫人,你在哪?」
「吵什么,我在这里!」秦月胧没好气。
…
城北,杏林巷。
一间桐油木板的药庐不甚显眼,但是极洁净清雅。门口药葫芦底下悬着一方木牌,迎风摆动,时不时磕在门柱上,发出「笃笃」声。
「骆叔,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小少爷,老爷让老奴护着你,老奴总得知道少爷你在哪儿落脚!」
「不是已经在客栈包下了一间客房碰头…」
「小少爷,购置这药庐不是一日两日了吧,您,是一早就打算回京城的?」
「老骆,你这是在质问本少爷么!」
「老奴不敢…」
百子柜前,身长玉立的人眉眼间温润尽去,只有寒意凛冽,看住眼前瞎眼瘸腿的老奴。
老骆忙跪下,苦口劝道:「若儒少爷,老爷如今还在诏狱里,东都是个险地,您若有个三长两短,老奴怎么跟老爷交代!还是往南边去吧,田庄、产业,老爷都替少爷置办得好好儿的。老爷说了,当今圣上不长久…无须小少爷替他报仇!」
报仇?严若儒灿星辉月般的眸里笑了笑。
从他出生开始,就是个外室的私生子,被人安排着躲躲藏藏。他厌倦透了!若不是如此,他应该早就是大燕惊才绝艳、首屈一指的名门公子,秦钦算什么,也配誉满东都?!
没错,他早就打算好了,要回京城来。他要亲手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谁料他还未曾行动,就凭空杀出一个慕容琰,竟然教严家灭了九族。结果,严望山让他入了族谱,还将毕生所积私财拱手相让,将他视作中兴严家最后的希望。
啧啧啧,真是无趣至极…
不过,今日在裕王府门前看见那么一出儿,倒真让他想好好儿会会这位风姿卓绝、英伟不凡的裕皇叔。
一个惠帝,一个裕王。父亲为他们卖命半生,最后却落得个诛九族的下场。
「骆叔,那是父亲爱护我,我却不能不报生养之恩。」严若儒半掩了眼帘,看不出任何情绪:「如今既然严家我是主子,事情也都该由我做主。这药庐,今后你还是不要来了。有什么信儿留在客栈里,我自会去看。」
话已说到绝处,老骆只得悻悻离去。
严若儒一撩衣袍坐下,解腰间药囊时,就想起日间秦月胧微微羞红的脸。
靖北候府少夫人?他不料这位已嫁作他人妇的表妹,竟然只有十六七的年纪,袅袅如少女一般。说起来严秀英那个恶妇,居然也能生出这么水灵的女儿…当年和徐氏一起,设法阻止父亲将他认祖归宗的人,就是这个严氏。借了相府的势,在严家摆大姑奶奶的做派!
严若儒嗤然冷笑,如今严家倒了,严秀英也要跟着伏法,想来这位小秦表妹在那个什么靖北候府过得也不甚好吧,不然堂堂一位少夫人,何须自己抛头露面求到裕王府去?
白天,自己口口声声唤她「姑娘」,她也不反驳。严若儒凉薄的唇畔浮起一丝莫测的笑意,提一篓药草朝内院走去。
他可料定,不出十日,这位贞静的侯府少夫人,定会寻上门来…
裕王府,栖月阁里。
已是晚膳后掌灯时分,彩薇站在妆台旁给浅夕通发。
绿芜跪在地上请罪,脸上却没半分悔色:「二夫人作恶多端,暗地里害了多少性命,有今日的下场都是报应。」
「如此,你就敢把大姐打出门去?好大的气派!」浅夕着实气的不轻:「她到底是靖北候府的少夫人,你这么做,是连王爷、王府的体面,也不顾惜了?」
「奴婢就是顾及王府的颜面,才会如此!」绿芜直挺挺跪着:「大小姐打门时,若是唤得是小姐的名讳,奴婢们尚可出去细细解释,可是,她口口声声唤王爷!奴婢若不打她出去,莫说门外的百姓,便是靖北候府听说了,还不知要怎生作想?」
「你…」浅夕气结。
「依本王说,打出去也好!就此撇清。」慕容琰更衣出来,理着袖口,一脸无所谓。
他知道浅夕也未必觉得绿芜做错,只是顾念着他而已,怕他因此遭人诟病,说他倚势欺人。其实,他何惧与人结怨,「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秦月胧、靖北候府这般,跟他们牵扯不清才真会祸乱不断。
一个眼色,绿芜、彩薇都默然退下。
浅夕见人被慕容琰赶了个干净,便赌气自己握了秀发,拿起牙梳重重的梳。
修长的手指轻轻巧巧就从她手中拈走了梳子,浅夕不知觉手里一空,越发鼓嘴生气:「这事王爷也做得来么?」
弯弯的牙梳理过如瀑的秀发,慕容琰挽唇轻笑:「大婚的晚上,也不知是谁,戴着满头的笄簪就睡了,不是本王帮着理的么?」
第190章本王舍不得
想起前事,浅夕顿时脸红。
不欲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浅夕大眼顾盼几下,忙转了话题:「这两个丫头,我平日已然纵容得厉害,王爷再这么惯着,明日真能上房揭瓦了。」
手中秀发滑不留手,温凉宜人,慕容琰浑不在意:「忠护之人总是如此,你这两个丫头,这点上头本王倒是放心的很。」
「忠护之人?」浅夕歪头一笑:「王爷是在喻指老司徒么?他老人家也常常给王爷难做?」
「呃」慕容琰一时语塞。
浅夕取笑一阵儿,忽然眸色黯然,转身看着慕容琰道:「上次我骂皇上无道,老司徒为何不反驳?他是不是也常在王爷面前这样说?」
定定地望着眼前聪明灵毓的人,慕容琰敛了笑意:「夕儿你想说什么。」
浅夕眸光一闪,忽然起身揽了他劲的腰:「我想说,不管皇上多么无道,我都不希望你去做那个孤家寡人…」
只是看司徒盛的态度,浅夕便推及其心中所想。
慕容琰心中微震,拥揽了怀中的小人儿与她抵额凝看:「本王要做也不会等到今日…何况,现在有了你,本王怎么舍得。」
绵长的吻,痴缠悱恻,慕容琰霸道的侵入浅夕香软的口唇之中,执着的追逐、挑弄,吮吻品尝她的甜美。
不由自主地软了身子,在他的拥吻中嘤咛,浅夕意识模糊的前一刻,还在反反复复地想:他说舍不得?若是做了九五之尊,后宫佳丽三千,他是舍不得自己被众妃分薄宠爱伤心;还是舍不得与自己的厮守,去做那绝情无爱的帝王…
觉出她的分心,慕容琰扯开衣带,拉过她的腰肢,便将两人无所障碍的贴合。
满屋子都是破碎跳跃的灯影,浅夕猝不及防,就被慕容琰带到了浪尖儿上,起伏颠簸。藕臂攀着他的颈寻求支点,散乱的衣襟里娇嫩的红樱被他含吻采撷。
浅夕如同被撩拨到极致的弦,玉足勾起绕在他腰间,点点红痕的玉颈拉出绝美的弧:「君琰,君琰,求你…」
哭泣掺杂了娇吟,浅夕眼前一片白光,如失意识一般,困惑懵懂的诉求。
「夕儿,我的好夕儿…」
感觉到紧窒处她濒临极致包裹吸吮,欢愉如潮水般层层迭迭的袭来,慕容琰几近崩溃,托着妖娆如水的腰肢,一下下顶到极处。
浅夕睁大了无神的眼,抽着凉气,意识一点点放空、崩散,最后轰然绽放在慕容琰有力的喷泄中。
清理干净,慕容琰固执的把寝衣又扔去床尾,浅夕挣扎了几下,实在手脚酸软,乖乖被慕容琰拽进怀里亲吻光洁的背。
绵绵连连的吻最易催眠,拥揽着浅夕温凉如瓷的身子,慕容琰有一下没一下在她颈间、发上细吻。朦胧中,仿佛又置身母妃那时时飘着药香的云絮殿。
「琰儿乖…去告诉父皇,说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单字一个『琰』就很好了…」云妃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催促,唇色苍白,面色如纸。
「母妃,为什么?『君琰』很好听,琰儿很喜欢这个名字。」四岁的慕容琰一脸天真。
「可你皇兄听了会不高兴,你也不想让你皇兄不高兴对么?」
「是太子哥哥么?但是父皇明明说,小琰的名字就是太子哥哥起的呀!」
「母妃的话你也不听了么?」云妃急怒:「母妃就要走了,没有了母妃,你的名字早晚要给你带来祸患。」
「母妃你别走!小琰这就去…」
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
慕容琰却并没有去找成帝,而是去找了他最敬慕的大哥太子。
聪灵的大眼看住当时还是太子的明帝,慕容琰乌瞳漆黑:「太子哥哥,小琰不喜欢『君琰』这个名字了,太子哥哥重新给小琰起一个吧。」
太子愣住,忽然,外头云板声起,执事太监慌忙进来报:「殿下,云妃娘娘薨了。」
一把抱起他,太子疾步往外走:「好,皇兄给你改,小琰想叫什么…现在,咱们去看你母妃…」
锦榻上,云妃美丽的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仿佛还在执着的等着一个答案。
慕容琰猛地惊醒,眯眼望向帐顶,揽过身边浅夕温热的娇躯,轻蹭着她的鬓发。
身边所有最亲的人都不希望他去触碰那个绝情无爱的位置,就连明帝也领会了云妃逝前,最后的祈望。
丧礼后,明帝牵着他的手去奏请父皇给他更名,接着又把他牵回了太子府。然后,他第一次见到了慕容祈…
近十年的相处,他实在太了解慕容祈是怎样的人,出征前,明帝不舍的拉了他的手,希望他这一生都能守护大燕。
他答应了。
不管惠帝如何气量狭小,他都坚持信守对明帝的承诺。
可是如今,惠帝的无道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想,君臣狼狈为奸祸害忠良;盗天下之财满足一己私欲;心中不快,就随便践踏两朝老臣的侍君之心,将气撒在一个弱女子身上…
莫说是身为一个帝王,便是寻常男子如此,也要遭人不齿。
曾经有那么一瞬,老司徒慷慨陈词之时,他也曾动摇过。可是看看怀中的人,娇颜楚楚,他怎忍心让她跟着自己涉险…一个不慎,便是千古唾骂,后世不齿。
亲吻着浅夕香软的唇瓣,醉意沉迷。覆身上去,衔了她的耳珠低语:「夕儿,待烈侯事了,本王就将陇山骁骑营交给太尉。咱们一同去涿郡关外看黄沙大漠;去淮安看红斛结籽;再不然,咱们乘了楼船顺江南下,去雍州看牡丹…」
迷迷糊糊,浅夕仿佛听到了极美的话,耳畔痒痒,她闭着眼银铃一般笑出声来。
「夕儿,你是答应了么?」
「唔!」在他热烈的含吻中回应。
慕容琰抵开玉腿便沉身顶入。
「慕容琰,你」浅夕腰间一片软酸,皱鼻讨饶:「阿琰,腰酸…」
「本王轻些。」
「不要!」
「本王方才问你,明明应了,怎可反悔!」
「呜呜…」
第191章蛊惑
一夜痴缠,浅夕醒来时,莫说腰,连手脚都软的动不得。
慕容琰这个大骗子,这是敦伦还是吃人,偏吃相那样温柔,让人防也防不住。想起昨夜,他在自己耳边低喃的只言词组,浅夕不禁脸颊微热,隔了帐帘问外头:「绿芜,什么时辰了。」
「娘娘,才辰时,王爷叮嘱让您多歇一会儿。」绿芜顿了顿,又心领神会一般道:「王爷去了天枢阁,说是午间不回来用膳。」
浅夕愣了愣神儿,拢紧了身上的绣褥,一阵儿一阵儿的觉着凉,习惯了他的拥揽,一人就算睡在暖阁里,也还是冷清。
说起来,就快年底了,勾决人犯是绝对不会放在新年里的。严氏九族都还在引颈待戮,慕容琰怕是也心急,在加紧部署,想赶上这一茬儿。不然,等到廷尉署定案,处决了严家,惠帝「罪己诏」的事,就再难提起了。
最近几天,秦阆的来信里,毓儿都还算镇定,大约也是在等着慕容琰的消息。
微微心疼,浅夕睡不着,索性倚坐起来,让绿芜伺候梳洗更衣。想着一会儿去小厨房看看,做几样可心的膳食,让人给天枢阁送过去。
城西靖北候府里,秦月胧也在绝望的等待着那个血腥的日子一天天临近。
方慎礼已经十来天没来她房里了,前日还将一个通房抬了姨娘,偷偷关起门来,给新姨娘穿了石榴红裙,点了红烛在岳母即将被处决的时候!
秦月胧理都懒得理会,什么少年夫妻,情深意厚,其实,都只是看着她背后的娘家。
如今母亲出事,她虽姓秦,却也如同弃女一般,方慎礼哪里还会把她放在眼里,不过忌惮相府的余威,不敢休她出门罢了。
掌心的玉盏膏传来丝丝凉意,痒痒麻麻,氤氲的药香不禁让她想起那日的锦衣公子。
鬼使神差一般,披了斗篷让丫头薏儿去备车。
听说少夫人要去杏林巷,小丫头懵懂问道:「夫人,是玉盏膏不好用么?」
「很好。」
「那夫人为什么还要去药铺?」
秦月胧眼中一寒,嘶声道:「因为我除了这手,全身上下哪儿不好!」
小丫头缩肩,再不敢多话。
马车一路驶去城北,在杏林巷挂了「莫」字木牌的门前停下。
清雅洁净的门扉虚掩,里头静谧无声。
秦月胧站在门口忽然心跳的很快,自己这么贸然前来,居然连一个理由都没有想好。
掉头离去,目光却忽然瞥见屋里熟悉的身影。
银鼠皮的袍子,腰间只系一根丝绦,欣长的身影只立在那里便让人觉得静好。
见他神情专注,手中摆弄的却是一束束青草!没错就是草,鲜嫩的青草,这样的隆冬,瞧着实在稀罕,而且这里是药庐不是么?他弄这些草做什么…
不知不觉,秦月胧已经跨入屋内。
严若儒蓦然抬头:「姑娘,是你?」
星辰似的眼眸闪闪发亮,惊喜之后,便是呆若木鸡般的受伤。
秦月胧的心好像被拧了一下,竟生出几分歉意来。
「咳咳,夫人,在下失礼了。」严若儒轻咳着起身掩饰尴尬:「不知夫人前来所为何事,莫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秦月胧咬唇不语。
眼前的男子总让人有一种错觉,仿佛在他面前,你可以有随时不说话的特权,可以恣意享受他的宽容和温柔。而且,这感觉很快就在秦月胧身上根深蒂固。
果然,严若儒转身取来药枕,在桌前坐下:「在下给夫人瞧瞧脉。」
隔桌而坐,秦月胧伸出手腕。
严若儒却没有诊脉,径直解了秦月胧缚手的薄绢。
男子修长有力的手指带着温热,秦月胧下意识缩手。
严若儒温然一笑,俯首细看秦月胧手上的擦伤:「好的很快,再过几日连疤痕也会消去的,夫人放心。」
每听他叫自己一声夫人,秦月胧就觉心里郁一口凉气。严若儒诊完脉起身,她都浑然不觉。看他也不说病征,也不开方子,秦月胧一脸迷惑。
「治夫人病的良药,在下小院儿里就有,夫人请跟我来!」
她堂堂侯府少夫人,怎可随意进出陌生男子的后院儿,秦月胧顿时瞪大了眼,一脸羞怒。
他把自己当做了什么?
霍然起身,就要拂袖离去。
严若儒却满眼鼓励,笑得无瑕无害,还顺手提起那一篮青草,伸手为她引路。
再一次,如被蛊惑一般。
秦月胧跟在他身后三步,躇躇进了后院儿。
暖意扑面而来,院子四角生了火炉,棚下是一排长长的木笼,里头一只只雪白的兔儿都伸出头来,欢快的咀嚼木槽里青草。
秦月胧不觉看住。
手中微凉,一束青草塞在她手中。
「夫人想不想试一试?」
「这样能治我的病?」秦月胧仍旧不解。
「当然!」
笑容明亮灿烂,严若儒拿起一束,走到笼边,将青草探进木笼的缝隙里。没办法挤到食槽边的兔儿立时踮起脚来,仰头去够青草,两只前爪缩在胸前,摇摇晃晃,一会儿便向后仰倒滚做一团。
「噗嗤!」秦月胧掩口轻笑出来。
严若儒眉尾飞扬,朝她挥挥手中只剩半截的青草,唇畔笑涡隐现。
秦月胧不觉走过去,也学了他逗兔儿,不料不甚熟稔,竟被兔儿从手中将整束的草叶拖走。
「哎呀,这个小坏东西!」秦月胧不禁跌足。
「你终于肯说话,也肯笑了。」一旁的严若儒,目光幽幽,注视着她。
秦月胧心头一跳,随后便如撞鹿一般。
不容她躲闪,严若儒眸光紧锁凝看了她,温声道:「心中不快,便要说不出来,忧思郁结最伤身。长此以往,夫人没病,也会憋出病来的。」
他果然是郎中,一诊便知道自己并无病痛,秦月胧脸颊滚烫,手中的绢子几乎快要被揉烂了。
「在下姓莫名儒,陇州惠济山人氏。世外之人,孑然一身,夫人若实在无人倾诉,亦可告诉在下。莫某对天发誓,定会为夫人守口如瓶!」
第192章以牙还牙
严若儒立手指天,信誓旦旦。
「妾并非无可倾诉之人,而是人人听了都会避之不及…公子你不怕惹祸上身,沾染不祥么?」秦月胧凄然一笑:「妾只怕,公子听完,今后妾再从此路过,连这药庐都要门扉紧闭了。」
面色沉凝半晌,严若儒转身走去兔笼旁,抚弄一下洁白的兔耳,讳莫如深地笑道:「夫人可知在下养这些兔儿做什么么?」
秦月胧诧异,看看竹篮里的青草叶无力道:「公子如此精养它们,自然是喜爱才养。」
朗声大笑,严若儒负手道:「夫人当莫某是三岁孩童、闺中少女么?」
「不然呢?」秦月胧骤然心惊:「公子莫非是养来食其肉!」
严若儒仍旧摇头:「在下这里是药庐,又不是熟食铺子。」
「那公子是…」
「为了试药,」执一束青草去喂笼里的兔儿,严若儒幽幽道:「如此精养,便是感谢它们为在下试药。」
「试药?会死么。」秦月胧不禁追问。
「多半都会。」
「这样可爱的兔儿,公子不觉得残忍么?」
「不!」神色轩然,严若儒若无其事的抬眼:「每试出一味新药,便可惠泽千万人命,解人痛楚。而这些兔儿死了再入轮回,也可积下无数阴德,再世为人也说不定,有何不好?」
秦月胧微微动容。
「再者,」严若儒垂眸黯然:「说不定,它们求之不得呢!比如在下,就愿意做夫人解忧的兔儿。什么连累、不祥,对在下来说都是福分、功德,都是无尽喜乐,甘之如饴…」
微微侧脸,秦月胧只能看见他挺峭的鼻,完美的颌线,俊朗的眉目之间都仿佛笼了忧伤的烟,教人不知不觉想要走进其中,迷失自己。
心仿佛被跌碎,然后碾成粉末,再随风化了,无比干净。
秦月胧从来没有觉得过,自己这样真实无伪:「公子若真想听,妾便都告诉你。」
一人娓娓倾诉,一人侧耳聆听。
这样的场景,让秦月胧觉得自己前十七年都白活了。又或者这十七年来,喜怒哀乐,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心有灵犀,琴瑟相和。
「原来是这样…」严若儒一脸懊恼:「在下真该死,非要提夫人的伤心事不说,还误会了夫人。」
「此话怎讲。」几乎知必言、言必尽的秦月胧,已俨然将严若儒视作知己。
「那日在王府门前,在下遥遥听到夫人声声唤『王爷』,只当夫人是哪家痴恋裕王殿下的姑娘,还好生敬慕了一番。」严若儒面色微腆。
「敬慕?」秦月胧不解。
「是啊,世间女子多违心。为了恪守规矩,便是心中真爱也不肯表露,宁可委屈错失…」严若儒声音微哑:「那时,在下只当夫人是敢作敢当的真女子,所以才颜上前,有心结识。」
分明是用心险恶的诱引,这一刻听在秦月胧耳中,却如在干涸的心田里降下甘霖,轻松、释放、甜蜜,一切都变得理所应当!
就算她不是那样敢直的女子,她也一定要成为他心目中那样的人…
当即红唇一撅,秦月胧忿然道:「谁稀罕那个什么裕王!若不是他,我们严家何至于沦落至此。我舅舅是犯了事,但是何至于一定要诛灭九族这样绝情,甚至连我母亲一个弱质女流也不放过。那日,妾是一时胡涂,竟然病急乱投医,跑上门去自取其辱。」
说罢,便是热泪涟涟,委屈不已。
递上锦帕,严若儒温然道:「夫人的话对,也不对。依在下看,这错本不在严大夫,他不过是做了替罪羊,白白牺牲?」
「公子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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